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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夕山白石 -【特拉福買家俱樂部】《連載中》 [打印本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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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1:43 PM     標題: 夕山白石 -【特拉福買家俱樂部】《連載中》



【書名】：特拉福買家俱樂部

【作者】：夕山白石

【內容簡介】：

    洛邱無意之中成為了一家『俱樂部』的老闆。

    但是這家俱樂部好奇怪。它不僅僅擁有一個工作了三百年的人偶女僕，而且還會販賣各種古怪的東西。

    洛邱漸漸發現，他生活著的社會之中，擁有著多不勝數為慾望所驅使的傢伙，而這些傢伙都會走到他的面前，用著他們的一切，壽命，寶物，甚至是靈魂，來進行交易，購買心儀的東西。

    而每一次的成功的交易，所給洛邱帶來的都是存活的時間。

    「祭獻成功，這次獲得的壽命是九十九年。」

    ……

    就這樣，洛邱開始了自己也不知道盡頭的，『俱樂部』老闆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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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1:48 PM

正文卷

第一章 買與賣

    嚴格來說，洛邱並不算是一個孤兒，因為他有法理上的監護人和親人。

    那是父親的續絃，簡單點來說，就是後媽。

    果然是後媽啊……

    然而，類似的話題並沒有出現在洛邱的口中或者生活之中。

    因為看著那個會為了自己日夜操勞的女人，無論如何都似乎想要把母愛給予自己的女人，洛邱還是比較認同。

    當然，如果不是戶口本上這個加進來的名字的主人，這個擁有自己法理上『母親』的女人，正是女人一生之中最美好年華的話，洛邱覺得自己或許會比較樂意叫聲一聲『媽』。

    人是會習慣或者習慣逃避悲傷的生物，也會習慣身邊的人。

    理論上，應該沒有人渴望孤獨的。

    「但為什麼，我會渴望呢？」

    洛邱在便利貼上寫上了『外出』的字樣，然後貼在了冰箱的櫃門上，趁著天氣還沒有變得炎熱起來的時候就出了門。

    週末，大學沒有課，他只想一個人靜靜，僅此而已。

    ……

    ……

    早上的街道，已經變得開始熱鬧起來。

    大概是趁著週末，趕早出門的原因。

    父親帶著女兒打算去遊玩，老朽老婦人牽手在河岸邊散步，有人趁著週末打算去運動來感受一下生命的活力，也有人開始一天的生計。

    形形式式的人在洛邱的視線之中出現，然後又消失，就像是大歌劇院中舞台上的演員般，彷彿是生來就是最頂尖的演員，飾演者他們的角色。

    洛邱習慣觀察但不習慣開口說話，想要探查人心正在想些什麼但又不願意與人過分接觸。

    算是什麼呢？

    遲來的青春糾結矛盾期？

    只是想要一個人靜靜而已……附近開始變得熱鬧起來，洛邱搖搖頭，朝著應該還沒有正式營業的商店步行街走去。

    這會兒應該會比較清靜，或許會找到一兩個行人，然後好好地觀察一下吧？

    手機插上耳機，聽著並不怎麼流行的歌曲，洛邱不知不覺間已經走進了步行街之中。

    正如他所期待的一樣，這裡沒有開門的，或者半開門的店舖居多，偶然有已經營業的，也只是販賣早餐麵包等等的一兩間。

    洛邱買了兩個包子，就在街道邊緣的長凳上坐了起來……似乎沒有什麼人在關注他，即便他一個人看起來是如此的古怪。

    ——『特拉福買家俱樂部』——

    有這樣的一個名字，突然之間就進入了洛邱的視線。

    雖然不至於說會記住身邊所有事物的程度，但如果是這種古怪名字的商店，應該會有些印象之類的吧？

    招牌是一個一個的字分割之後拼湊而成的模樣，門面整體是木質的結構，左邊是一盞看起來歐式風味很濃重的油燈，至於另一邊，則是比較清晰的櫥窗。

    勉強能夠看櫥窗之中的一些小擺設，它們吸引著洛邱走進。

    穿著華麗的洋娃娃，似乎已經停止了轉動的小型擺鐘，還有類似灰熊爪子的藝術品，破爛但看起來有著特別吸引力的漁夫帽。

    「客人，需要進來看看嗎？」

    正當洛邱駐足在櫥窗觀察著這些奇怪裝飾品的時候，一把聲音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是一個異常蒼白的女孩，看模樣似乎與他的年級是相若的。

    黑與白，哥特式女僕服裝永恆的色調，整體上看起來是帶著病態美的女人。但洛邱沒有更多的時間去關注這些。

    看著的是對方那寶藍色的眼睛，真的是很迷人，它像是寶石，帶著奇異魔力的寶石。

    彷彿像是漩渦一樣。

    當洛邱反映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走進了這家奇怪的俱樂部之中。他甚至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走進來。

    就像是電影裡頭，畫面突然切換了的那種感覺。

    「客人，請喝茶。」

    有著藍寶石般眼睛，身材苗條，穿著這個時代其實並不少見的哥特風女僕服的女孩為洛邱送上了一杯花茶。

    「洛神花可以讓客人您感覺到安心。人只有在安心的情況下，才能夠想到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哦……這店子只有你一個？」

    實在想不出來應該說些什麼，但是既然已經莫名其妙走進來了，洛邱索性就隨遇而安，只是看看不消費，也不是什麼特別少見的事情。

    只是這家奇怪的店子卻讓洛邱有著不同以往的好奇心。

    雖然走進來了，但他還是不知道這裡到底經營的是什麼。

    「不，主人的話，馬上會出來跟您商談的了。」女孩微微一笑，就走進了內堂之中。

    主人？老闆的趣味嗎？

    科科……

    搖搖頭，洛邱開始打量著這裡頭的一切。

    似乎是延續了外邊櫥窗的風格般，都是一些奇奇怪怪，應該是完全不搭調，但就這樣擺放著也不覺得彆扭，反而是看起來帶著神秘氣息的味道。

    店舖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像是洛邱看過的那些西方的占卜屋一樣，整體偏暗淡的色調，而用作照明的甚至不是白熾燈，而是好好地插在了燭台之上的白色長蠟燭。

    看來老闆在這裡確實花了不小的心思。

    等待的時間有些超出洛邱的估計，但是好奇心卻讓他等待了下來。只是注意力已經被身邊陳列櫃上的東西所吸引。

    那是兩顆用支架一上一下固定著的珠子，緋紅色，像是某種寶石，然後罩在了一個精緻的玻璃容器之中。

    不知為何，洛邱把它們想像成為了夜空之中的月亮。但是想著天空怎麼會出現兩顆月亮，並且還是緋紅色的，洛邱就不禁莞爾一笑。

    「喜歡這雙『緋紅之月』嗎？」

    終於聽到了除那女孩之外的另外一把聲音，看來就是遲遲不肯出來的所謂老闆了。

    洛邱轉過身來，看到的是一個打扮十分整齊，衣著得體的中年男人——正確來說，應該是外國的中年男性。

    不同於女僕店員，他的眼睛是渾濁的灰色……並且，說起這邊的語言起來，似乎異常的流利。如果不看本人的話，大概想不出來會是一個外國人吧？

    另外是個很帥的大叔這一點也十分矚目啊……

    「我只是看看。」洛邱下意識地回答道。

    老闆跟那個女僕店員一樣，都給了洛邱帶來一種神秘的色彩。

    此時，老闆微微一笑，走到了陳列櫃的面前，動作輕柔地把玻璃容器捧了出來。

    他看著洛邱道：「這種『緋紅之月』，是生活在古老拉丁美洲大陸上一支部落的族人才會擁有的東西。這個部落的族人，一旦出現沒有辦法承受的悲傷或者憤怒，又或者是喜悅的時候，眼球都會變化成為這種美麗的緋紅。並且，在夜月之下，還會釋放出美妙的光華。當然，這個部落已經滅絕了……因為這雙美麗的眼球而滅絕。這可能是世界上唯一流傳下來的『緋紅之月』了。」

    這是眼球？

    洛邱一愣，覺得自己在聽一個十分扯淡的故事，更加扯淡的是他居然全部聽完。

    但覺得老闆的這種出場方式有些特別，洛邱反而問道：「既然是這麼寶貴的東西，老闆你打算賣多少？」

    老闆輕笑道：「這需要客人你來親自定價。因為這裡是屬於買家的俱樂部……所以，如果想要得到這雙『緋紅之月』的話，請拿出客人認為合適的東西。另外補充一點，我們不接受任何形式上的貨幣。」

    所以……這是一個深井冰的老闆開的深井冰的奇怪鋪子咯？

    「不喜歡嗎？」

    老闆似乎也沒有失望，把東西放好，熱情地拉著洛邱重新地坐落了下來，「那麼我們來談談，客人你想要買些什麼吧。」

    「想買什麼……」洛邱好笑道：「我甚至連這裡到底是賣什麼的也不知道。」

    搖搖頭，洛邱站起身來道：「抱歉了，我應該沒有什麼是想要買的……當然，這家店很特別，有空的話我應該會再來看看的。」

    「什麼都能夠買到，只要你願意，什麼都可以買到……當然，需要客人你付出足夠的價錢。那麼……客人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老闆就這樣安靜地坐著，帶著超凡般的自信和微笑，默默地看著洛邱。

    今天似乎沒有平日那麼的無聊。

    洛邱看著老闆的眼睛，一陣的失神。

    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洛邱下意識地思考著這個問題……四周變得一場的寧靜起來，安靜得讓洛邱有種安心的感覺。

    這裡……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能夠看到外邊的行人……但外邊的行人似乎永遠都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

    就這樣孤獨地看著，看著，看著……

    「這個地方……我想要，這個地方。」

    洛邱緩緩地說出了此時的想法。

    當然，僅僅只是一個瞬間，他就像是清醒了過來一樣，感覺到了這裡的一切都帶著一種匪夷所思，猛地驚出了一身冷汗。

    老闆的神情忽然變得怪異起來，似乎是欣喜，似乎是期待，但更加的是……急不容緩。

    「尊敬的客人，『特拉福買家俱樂部』規矩之一，當你說出了想要的東西，那麼交易就進入了程序。倘若你沒有說出想要支付的東西，那麼將會由我來進行定價。所以……如你所願。我將賣予你『特拉福買家俱樂部』，以你的自由作為交易金……」

    世界像是完全地顛倒了過來一樣，四周都被暗黑所吞噬著。

    洛邱的面前，一張古老的羊皮卷徐徐展開，他甚至看不清楚羊皮捲上的文字，但看到了上面開始一點一點地出現了他的名字。

    接著，它在燃燒。

    飛快地燃燒。

    黑暗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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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1:50 PM



第二章 新手

    「特拉福買家俱樂部交易流程其三，對買家只能夠進行引導，不允許出現強賣行為……」

    讀到這裡，洛邱就放下了手頭上的這本『俱樂部』主人須知手冊，有趣地想到：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正在閱讀這份手冊的自己，是不是就是被違規操作的受害者？

    「主人，您的午飯。」

    瀰漫著誘人香味的紅菜湯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優夜甚至還細心地為洛邱擺放著需要使用的餐具，然後就站在了旁邊，等候著洛邱的吩咐。

    優夜就是這家俱樂部的女僕。

    有一點洛邱是估計錯的，那就是她的年紀並不是與自己相約，而是相當的古老。

    另外，優夜並不是人類，而是用特殊的材料，通過煉金術製造而成的人偶。

    而之所以看起來與常人幾乎無二，除了因為煉金術的高超之外，最關鍵的原因是，優夜的身體之中封印著一個活生生的靈魂。

    這並不是玩笑，因而洛邱就親眼看見了優夜把自己的腦袋還有左臂拆下，然後又自然地在自己的面前重新裝上去的情景。

    據優夜所說，她是被一名煉金術士所製造，用來支付某樣商品的交易金，之後就成為女僕，在俱樂部已經服務了超過三百年的時間。

    ……

    清醒過來的時候，原來的那個老闆已經消失不見，但也十分細心地留下了一封信，說明了一些洛邱應該要知道的情況。

    作為完成交易的對象，洛邱今後將會擁有主宰『特拉福買家俱樂部』的權力。但與此同時，他將會永遠地被禁錮在這裡。

    想要從這個地方解脫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人願意用永遠的自由來進行交易。

    然後，就是吩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事情，可以觀看手冊上的內容。

    洛邱本人比較冷靜，看到書信的內容之後，第一時間就嘗試打開了俱樂部的門，朝外走去，然後半點阻礙也沒有，就衝出了俱樂部……

    所謂的禁錮，並不是指身體上的囚禁，而是靈魂上的枷鎖。

    「所以說到，為了讓我不至於死掉，我必須要每隔一段時間，就為『俱樂部』獻上祭品嗎？」

    洛邱針對著手冊上的一些問題開始虛心地請教著。

    雖然說優夜也作為俱樂部的所有物，如今已經歸洛邱所有。但不知為何，他面對著這人偶的時候，總有一種不自然的感覺。

    「是的。」優夜點點頭，很好地完成著自己作為女僕的職責：「會根據主人您獻上祭品的質量，而確定主人您能夠享用多長的時間。」

    「貌似我沒病沒痛，這一輩子還真長。」洛邱自我調侃道。

    聽到這裡，優夜忽然離開，不久之後就捧著一個沙漏重新走了進來。

    沙漏放在了洛邱的面前，「這就是主人您剩餘的時間。當沙漏的沙子完全落下的時候，主人您的生命就會結束。」

    再怎麼冷感好了，看到這樣的情況都會變得有些驚慌起來——但驚慌無補於事，洛邱很快就冷靜下來，「這些沙子完全落下還有多長時間？」

    「三十天。」

    「……」

    覺得事情並沒有想像之中美好的洛邱，深呼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道：「也就是說，如果我招攬不了客人的話，就會變得死翹翹？」

    「有需要的人，他會進來，無須招攬。主人您能夠來到這裡，已經是最好的證明。」優夜輕聲道：「另外，主人之前的店主也曾經用過一些方法，對外流出了一些憑證。如果是手頭上持有憑證的人，自然也能夠來到這裡。」

    「所以說，只要耐心地等人自己找上門來的話，就可以了吧？」

    「是的，一般死不了。」

    一般死不了……

    好吧……

    誠如前任老闆留下的書信所說的一樣，他將會被永恆地「囚禁」在這裡，但以此作為代價，他也得到了這家俱樂部的一切。

    ……

    ……

    『和同學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遊，不用擔心。』

    「好了，短信發出去了……還好手機能用。」洛邱自言自語道：「雖然不至於不會擔心，但起碼不至於害怕得報警的程度……這樣的理由，還是關掉手機比較好吧？暫時，就這樣吧……」

    洛邱打定主義，這兩天暫時先不回家，首先弄清楚自己的真正情況再說。

    至於大學……不上課一兩天似乎也沒有什麼關係。

    暫時有了計劃之後，洛邱開始打起精神。

    既然上個老闆能夠讓自己代替他，那麼簡單點來說，似乎他也能夠用相同的方法，讓別人來代替自己……或者，是否存在著還沒有被發現的，既能夠離開俱樂部的束縛，又不用交易擁有權的方法呢？

    如此想著，洛邱覺得自己應該也算是一個貪心的人。

    但仔細想想，經歷了如此詭異的事情之後，如果不存在一些小心思的話，大概道理也講不過去。

    那就耐心等候第一宗交易的到來吧。

    對於耐心這點，洛邱對自己還是有些自信。

    或許是天性喜歡獨處的原因，他甚至能夠坐在公園發呆一下午，不像是普通人一樣玩著手機，也不會手上捧著一本譯文書籍。

    既來之，則安之。

    需要閱讀的手冊頁數並不多，洛邱很快就已經讀完。

    他接下來開始仔細地觀察著這家俱樂部。

    事實上，俱樂部裡面的面積要比外邊看起來的要寬敞得多，並且是上各自三層的結構。但如果在外邊看的話，又只能夠看到這家俱樂部的店面而已。

    並且事實上，根據優夜所說，只有部分人才能夠看得見。看不見的只會看到這個地方原本的模樣，原本的那家商店。

    這也算是這家俱樂部的神奇之處之一吧？洛邱反而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畢竟他是親眼看過了優夜拆頭拆手然後又組裝的驚悚畫面。

    ……俱樂部的上面三層分別是：一層的店面，二層和三層的客廳與房間，當然也包括了廚房，衛生間這樣的設備。

    至於下三層分別是：負一層的儲藏室，用來存放一般的交易品。負二層同樣也是儲藏室，存放的是貴重的交易品。而負三層，則是用於進行獻祭的地方……一個詭異的祭壇。

    洛邱在負三層的祭壇轉了一圈，然後就感覺到了一種毛骨悚然，沒有多想就返回了一層的店面。

    第三層的祭壇實在太過詭異，才剛剛一靠近，就有種被全方位無死角地監視著的牴觸感。

    離開負三層之後，洛邱開始沉下心來，回想著當時的情況。

    正常情況下，自己會說出那句說話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果然是被坑了。」

    不至於嘆氣，也不至於憤怒，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主人，您剛說什麼了嗎？」正在打掃著店面的優夜忽然轉過神來，帶著疑惑問道。

    「沒什麼。」洛邱笑了笑，讓女僕繼續自己的工作。

    他自己則是開始從新審視優夜。

    不知道製造她的那個煉金術士到底是用誰來做的參照物，感覺上優夜像是東西方的混血兒一樣，高挑柔美。

    當然，身材很好這點，洛邱也沒有想過否認……但其實是人偶，其實是人偶，是人偶。

    不過體內封存了一個活生生的靈魂……那麼這個靈魂到底又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封存在優夜的身體之中？

    有趣的問題似乎變得越來越多，想著想著，洛邱又開始了習慣性地走神。

    叮噹——！

    那是掛在了門口上的鈴鐺發出的聲音——當有人走入的時候，鈴鐺就會響。

    洛邱被鈴鐺的聲音驚醒，朝著門口的位置一看，看見的是一個滿臉憔悴地的中年人。

    「請問……這裡就是特拉福買家俱樂部嗎？這裡，真的可以買到任何想要的東西嗎？」中年人帶著期待，半信半疑地說道。

    洛邱還看到了中年人手上拿著的一張黑色的卡牌。

    這大概，就是優夜說過的所謂流出外邊的憑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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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1:52 PM



第三章 生意上門

    洛邱習慣性地觀察起自己的第一個客人。

    帶著一點兒風塵僕僕之色，眼睛雖然儘量保持著不斜視這點基本的禮貌，但還能夠感覺出來不安，穿著黑色的西裝但是沒有系領帶，領口的鈕子也沒有繫上。

    另外西裝有些皺褶的模樣，臉上出現了隱約看見的鬍渣，眼內充斥了一些血絲顯然是因為沒有休息好的關係。

    總體來說，這位客人給洛邱的感覺就是：一個晚上沒有睡好或者索性沒有睡過，處於相當困惱之中的狀態。

    另外聽口音是本地人。

    嗯……暫時能夠知道的大概只有這些，洛邱心中暗暗地點了點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們來看看現場的環境情況吧。

    進來了客人，手頭上拿著的是俱樂部的憑證這點，明顯表示了他多少知道『特拉福買家俱樂部』的情況。

    然後作為新任老闆的洛邱在一言不發的沉默打量之後，還是一言不發地保持著沉默……他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應該要……招呼客人？可是應該怎麼招呼來著？學著之前的那個老闆一樣，帥氣地登場？問題是人家進來的時候他已經坐著……又或者介紹這裡的東西，說一些別人沒有聽過的東西來提高自己的逼格？可他除了那雙『緋紅之月』是有點兒認知的之外，別的東西就只能呵呵了啊。

    所以說，要跟這個年級比自己大了一圈不止的人談論『緋紅之月』其實是一雙眼招子的話題？

    這就他娘的尷尬了啊。

    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可人家還在等著，惴惴不安的模樣看著洛邱，讓他越發的彆扭起來。

    「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醞釀了半天，洛邱最終還是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是……」中年人疑惑地道。

    「這位是俱樂部的老闆。客人，您請坐。」優夜忽然說道。

    雖然只是一個人偶，但無論從那個方面都是無可挑剔的人偶，甚至會懂得給自己的主人排憂解難。這一刻，洛邱甚至覺得前任老闆留下最沒有用的是那本枯燥的手冊，而最有用的分明就是優夜這個能幹的女僕。

    可惜只是人偶呢，只是人偶呢，是人偶呢。

    優夜領著侷促不安的中年人走到了會客區坐下……其實只是靠近櫥窗位置的一張圓桌而已。

    等客人坐下之後，優夜才走到了洛邱的身邊，輕聲地說道：「主人只要傾聽客人的需求，然後評估是否值得進行買賣即可。要是覺得對方提供的交易金不足的話，拒絕也沒有關係。」

    算是提醒之類，好貼心的一女僕人偶。

    洛邱點了點頭，他會像普通人一樣緊張，但並不會過多地表露出來。大概是性格使然，洛邱平靜地走到了中年人的面前坐了下來。

    「你……真的是這家俱樂部的老闆？」中年人上下打量著洛邱。

    「很奇怪嗎？」洛邱反問道。

    中年人連忙搖搖頭，好像是生怕會惹起不快一樣，解釋道：「不不不……只是，只是和我想像的不一樣。「

    洛邱好奇心一直很強，當下就問道：「那你想像之中的到底是什麼模樣？」

    中年人道：「我從祖輩那裡聽過這家俱樂部的傳說。就算是告訴我的爺爺也不知道這家俱樂部存在的時間。」

    說道這裡，中年人有打量著洛邱道：「根據我爺爺說，他一輩子一共在這裡買過三次的東西。每一次見到的老闆模樣都沒有改變過……但似乎不是一個後生。」

    「我們來談談這位先生需要些什麼吧。」洛邱淡淡地說道。

    他希望給對方留下一些神秘的感覺……其實沒有感覺這樣做是否能夠對接下來的交易有什麼幫助，單純只是因為覺得之前的老闆也是給自己這樣神秘的感覺，似乎應該要學上一學。

    聽到這裡，中年人急急忙忙地把手上抓緊的黑色卡牌放在了桌子之上。

    他應該是很重視這張卡牌，因為從進店到現在，一直都是雙手握著的模樣，「這，這個！我，我想要買回我的工廠！」

    於是中年人開始說起自己的故事。

    中年人叫做金子富，家裡幾代經營了一家大型機床生產的工廠，在本市還是是有名氣的人——當然，對於並不怎麼關心商業圈的洛邱來說，他確實自己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最近金子富的工廠出現了危機，那就是工廠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不再屬於他，而是變成了他女婿的所有物。

    原來在最近的幾年，他的女婿會偶爾地讓他簽下一些文件，當時因為信任，沒有過多留意，當反應過來的時候，工廠已經易手，更重要的是就連他的財產，也變成了女婿所有。

    他的女兒早幾年死於車禍，但是女婿一直都沒有再娶，每天都兢兢業業地在工廠上班，並且又當爹有當媽地帶著僅僅只有一歲的孩子。

    正因為這樣，才讓金子福對女婿越來越信任，也正因為這樣，讓他不知不覺間失去了自己的全部。

    「子謙他……不，那個畜生，竟然打算拆了工廠，打算用工廠的地皮與開發商合作興建大型的豪宅區！工人只能夠得到一筆很少的遣散費！多少個家庭啊！他們有些在我的工廠付出了半輩子……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

    看著桌子上的卡牌，完全的黑色，一個其中一面有刻著一個金色的印記。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印記的模樣，跟這裡負三層的那個祭台的輪廓有七分的相似。

    可是……是想用這張卡牌當作交易金的意思？

    對著張卡牌一點兒概念都沒有的洛邱還是覺得這又開始尷尬起來了……

    「先生的要求我們已經知道了。」

    優夜這會兒捧著精緻的茶杯還有茶壺走了出來，放下托盤之後伸手把卡牌拿起，微笑道：「只剩下一道紋章，完成這次交易之後它將會消失。根據規矩，您將享有交易金九折的優惠……確定要進行交易嗎？確定的話，請說出先生您認為合適的交易金。當然，交易金是否合適，最終還需要我們的老闆來判斷。」

    優夜好棒！

    「我…我知道規矩。」金子福深呼吸一口氣道；「我爺爺臨終之前，告訴過我規矩的。」

    說到這裡，金子福頓時沉默了下來，洛邱看的很清楚，他是下定了決心要來這個地方，但並沒有下定決心想要徹底完成這單交易。

    「用我……剩下壽命的一半。」最終，從金子福的口中說出來了讓洛邱頗為驚訝的話。

    粗略地讀過了那本所謂的老闆手冊，但對於俱樂部的運作，洛邱還是沒有半點的概念。一切都十分的新奇……然後從接觸那個祭壇開始，就感覺是詭秘起來。

    壽命？

    他強迫自己充當一個觀眾，想要看完優夜是怎麼應付中年人，看看這個荒誕而有現實的場景。

    「我明白了。」優夜這時候點點頭：「對於人類來說，壽命是最為寶貴的交易金之一。請稍等片刻，另外請閉上您的雙眼，客人。」

    只見優夜此時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點在了金子福的額頭之上。

    不久之後，優夜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並且重新帶上……其實一直都有帶著的黑色手套。

    「先生，根據您的身體狀況估計，初步估算您剩下的壽命是三十七年。壽命的一半即為十八年零六個月。」

    「十八年……」金子福嚴重閃過一抹恐懼的神情，但卻咬咬牙道：「十八年就十八年，我不能夠讓跟著我的員工都跟著我受苦，他們還有一家老少，如果沒有了這家廠的話……我決定了，用我的十八年零六個月，換回來我的工廠！」

    「對不起，這位先生。交易是否完成，還需要老闆來裁定您付出的交易金是否合適。」

    「這……這……」

    看著金子福又開始惴惴不安地看著自己，洛邱神TM的又開始覺得尷尬了……

    評定，怎麼評定？

    「或許我們的老闆還需要一點時間來考慮。」優夜微笑道：「這位客人，您可以先回去。有消息的話，您手中的卡牌會給您指示……那麼，歡迎光臨『特拉福買家俱樂部』。」

    優夜果然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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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1:55 PM



第四章 移動

    那麼問題來了。

    到底需要怎麼樣的公式，才能夠將金子福的十八年零六個月的壽命和一家工廠畫上一個等號？

    優夜說過，決定權就在自己的手上，也就是說，他大可以不同意這宗買賣也沒有關係。

    並不是因為覺得這樣的買賣有多麼的扯淡，他壓根兒不相信。反而是因為太過相信這家俱樂部詭異的能力，所以才沒有辦法隨便就同意下來。

    洛邱這二十年來過著日子，當了一輩子警察也正直了一輩子的父親雖然已經過世，但父親從小就教導他的道理現在也不敢忘。

    小時候或許會覺得這樣會很厭煩，會覺得父親太過囉嗦又太過古板。然而當失去了之後，才憶起小時候。洛邱雖然覺得自己喜歡孤獨的人，但從來不覺得自己和別人有什麼不同。

    他也有迷惘也有痛苦的時候，也有思念父親自己一個人躲在被窩吞著淚水的時候。

    為什麼從前就沒有多一點聽父親的話？

    為什麼明明手頭上就有電話，電話買回來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存下了父親的號碼，可為什麼通信記錄反而少得可憐？甚至大部分時間自己還是被找的那個，而不是找人的那個？

    善良與誠信。

    當回想起來父親教導的時候，洛邱就越發覺得金子福的買賣有多麼的扯淡——他不報復社會也沒有看誰誰不順眼的觀念，二十年來的教導也沒有讓他在獲得了超乎尋常的能力之後就覺得自己有多麼的與眾不同，最應該做的反而是謹慎。

    「主人，請記住，您的時間只有三十天。」

    陷入沉思之中的洛邱忽然聽到了優夜的提示，就像是突然潑下來的一盆冷水，他下意識地問道：「之前……也會經常完成這種以壽命作為交易金的買賣嗎？」

    優夜淡然道：「人類是擁有迫切需求的生物，但往往在迫切需求的同時又沒有可以達到需求的能力，這個時候，人類能夠付出就只有自己。身體的部分，美好的東西，智慧或者情感乃至記憶……甚至靈魂。事實上，基於自我的保護性，比起那些看不見的損失，他們更加在意看得見的損失，所以他們更加樂意用自己看不見的壽命盡頭來當值是交易金，而不是可以直接從他們身上拿走的東西。」

    洛邱已經冷靜下來，忽然道：「特拉福，Devil……其實是惡魔的意思，對吧？」

    優夜微微一笑，「主人，有決定了嗎？」

    洛邱搖搖頭道，自言自語般道：「如果我只剩下三十天的壽命，顯然，我不會容易地讓自己死去。所以會想辦法讓自己活下來，碰誰也是一樣。為了活命，我應該捨棄善良。」

    他看著旁邊陳列櫃上的擺設：「我沒有辦法從俱樂部的禁錮之中解放，就算這次否決了金子福的買賣，以後也會碰到類似的情況，躲得過一次就躲不過第二次。所以我還是應該捨棄善良。」

    他忽然看著優夜道：「但唯有誠信，我不願意就這樣丟棄……我會同意這宗交易，但前提是，你教我怎麼來評定它是否等價。」

    既然以壽命作為交易金是金子福的意願，那麼洛邱覺得自己可以做到的就只是儘量地給予對方公平的商品。

    他不過多糾結問題，比起糾結他更多地喜歡實際行動起來。

    善良與誠信……但父親也常說，有些事情比起思考更應該嘗試，做過了，或許就會懂了。

    「那麼，主人，我們來對金子福工廠的價值進行鑑定吧。主人請稍等，優夜換下衣服就出來。」優夜微笑道。

    女僕人偶就這樣登上了樓上。

    不久之後，已經換下了一套變裝下來。

    依然還是黑白的色彩，但變成的卻是一件雪紡的背心連衣裙，自領口位置延伸到了胸前，還有雙肩之間，都是白色的設計。然後自胸口之下則是變成了純黑色，剪裁貼身的裙襬覆蓋了大腿的一半，其下便是一片的雪白。

    最後就是簡單的銀灰色平跟淑女鞋子。

    一下子就變得時尚起來——因為本來就是偏西方化的輪廓，所以這會兒看起來更加像是一個模特。

    優夜出現在洛邱的面前，雙手在身前微握，輕貼在了小腹之下的地方，輕聲道：「主人，優夜準備好，可以外出了。」

    「外出？」洛邱一怔，「難道真的要去金子福的工廠？」

    優夜點點頭道：「是的，另外我們還需要計算一下這家工廠的經營狀況，還有員工數量等等。唯有將這家工廠的價值最原本地還原，才能夠為主人您的考慮提供準確的參考。」

    「……我們貌似還不知道金子福的工廠在那裡？」

    優夜依然優雅：「主人不用擔心，只要您希望的話，你就能夠去到……事實上，應該不是很遠，以您現在的能力，應該沒有問題。」

    說著，優夜直接走到了洛邱的跟前，忽然伸出手指，把洛邱額頭上的劉海稍微撥正一些，手指沿著他的額頭滑落至臉頰，微微一笑，最後牽著洛邱的手掌，輕聲道：「閉上您的眼睛，然後想像。在心中想像你想要去到金子福的工廠，那麼俱樂部就會響應您的要求……」

    閉上眼睛。

    想像。

    接下來是一種十分奇特的感受。身體彷彿一瞬間變得極輕，甚至很快就變得像是完全失去了重力一般。

    洛邱不禁一陣的失神。

    然而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地束縛著身體的重力似乎已經回歸。洛邱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已經是一片的廠房，還有能夠聽見從這些廠房之中傳來機器轟鳴的聲音。

    「這……就是我的能力？」洛邱驚訝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把自己手機取出，在地圖之上進行了定位。

    郊外……

    「是的。」

    優夜帶著尊崇道：「這就是作為俱樂部主人的能力。事實上主人您才剛剛接手它，因此各項能力都還處於初始的階段。但是，隨著交易完成的數量增加，這些能力也會慢慢變強……如果您的能力足夠強大的話，主人甚至不需要親自走一這趟，只需要一個意念，就能夠掌握這家工廠的一切情報。」

    不管怎麼說。

    洛邱這會兒心裡頭想到的也只有兩個字：好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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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1:57 PM



第五章 焚燒的黑卡

    基本上，都是洛邱在跟著優夜的背後，明明這家工廠的人應該有許多工人，走動的人自然也多才對，可是這路上並沒有碰到被人撞見的情況。

    優夜似乎已經十分習慣這樣直接就闖入別人地方的事情。

    為什麼這麼熟練呢？

    大概是因為類似的事情，優夜已經做得很多很多，變得習以為常。不過，以俱樂部這種奇特的能力，似乎想要變得習慣也不會太過艱難。

    只需要有一顆能夠承受得了的心臟。

    「這裡是，總經理室？」

    優夜停下了腳步，洛邱看著優夜停靠著的這間房間的門牌：總經理室，曹子謙。

    曹子謙……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金子福提過女婿的名字叫做子謙。

    「想要清楚這家工廠的情況，最簡潔方便的方法就在這裡。」優夜微微一笑，直接打開了總經理室的大門，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主人，請進。」

    並沒有時間去感嘆優夜的恭敬，房門打開的那一刻，洛邱看到了一位神色錯愕的青年正看著自己的模樣。

    「你是誰？」對方也在第一時間就發出了詢問。

    社會人似乎總能夠散發著一些學生所沒有的成熟穩重以及壓迫感。洛邱微微一怔，都來到這裡了，也只能夠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他進去之後，優夜也跟著緩緩走進。。

    坐在辦公桌前的曹子謙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在他看來，這兩個人一個像是什麼也不懂的學生模樣，而另外一個則是十分漂亮的女人。初步的印象只有這些，然後他確信自己並不認識這兩個突然闖進來的人。

    「兩位是誰？如果有預約的話，我應該會記得。」他手掌按在了辦工桌上，稍微靠近固話的地方，不衝動也不慌張，鎮定地道：「請說明來意。」

    「曹先生，我家主人是來到您這裡審核你們工廠的經營情況。」優夜微笑前行，「拜託了。」

    曹子謙明顯一愣，皺著眉頭：「兩位如果是來這來開玩笑的話，那就請出去吧。我不許保安會對兩位有什麼損害。」

    優夜道：「曹先生請配合一下，不要讓我難做好嗎？」

    優夜的聲音就像是夜風般的輕柔，如同藍寶石般的雙眸閃閃生輝，在這種凝望之下，曹子謙的神情忽然變得呆滯起來，緩緩地說道：「好……好的……」

    「催眠？」洛邱忽然問道。

    優夜點點頭道：「只是小把戲，僅對精神力不太強大的普通人能夠起到作用。」

    再一次感嘆著優夜的能幹，洛邱也更為好奇地打量著曹子謙。他走到了曹子謙的面前，伸手在他的眼前擺了擺手，發現對方也沒有什麼反應，才略微地放心了一些。

    「他會說實話嗎？」洛邱有問道。

    優夜點點頭道：「如果不是太過牴觸的問題，一般都能夠如實回答。」

    洛邱沉吟了會兒，才看著曹子謙道：「金子福說你悄悄地讓他簽了一些文件，把這家工廠據為己有。現在更加打算與開發商合作，打算拆掉工廠，是真的嗎？」

    「真的。」曹子謙木然地回答著。

    洛邱皺了皺眉頭，沉思了片刻後道：「說一說這家工廠的經營狀況吧。」

    「不出三月，工廠就會倒閉。」

    洛邱更是一愣，「倒閉？你確定？」

    曹子謙道：「確定。工廠已經欠下了銀行很大的一筆債務。只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償還。最年兩年工廠基本上沒有訂單。所以，工廠到期後只能夠破產，到時候工廠的土地也會歸銀行所有。」

    「所以你才悄悄地將工廠據為己有，打算在還款時間之前大賺一筆，對嗎？」

    「我只能夠這樣做，我不能夠眼白白地看著這一切都失去。」曹子謙的神情頓時變得痛苦起來：「我要保住……」

    他似乎在掙扎。

    或許正如優夜所說，問及的問題太過牴觸的話，隨時都會清醒過來。

    「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猛然聽見了曹子謙厲呵的聲音，他一臉警戒並且緊張地抓起了辦工桌上的電話，「夏麗，馬上給我叫幾個保安過來！」

    洛邱下意識地看了優夜一眼。

    似乎就是為了替俱樂部主人排憂解難才存在的女僕人偶快步走到了曹子謙的面前，在他的眼前揮動了一下手臂。

    曹子謙便雙目一閉，直接倒在了地上，似乎是昏迷了過去。

    「半小時內，他都不會請過來的。主人請放心。」優夜輕聲道：「主人，已經有決定了嗎？」

    洛邱飛快地看了槽子謙的辦公桌，還有這辦公室的情況一樣，突然搖搖頭道：「不，我還有個地方想要去。」

    ……

    ……

    懷中僅僅地揣著黑色的卡牌，金子福緊張地又一次推開了俱樂部那古老的門木。

    門前的鈴鐺悅耳而清脆的聲音響起之時，有著蒼白變態美感的優夜帶著微笑地道：「客人，歡迎您的到來。」

    金子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看到了這家俱樂部的老闆此時正坐在了之前曾經坐過的那張圓桌處。

    清水已經不到杯子的三分之一，看來是已經坐了有些時候。

    金子福連忙走到了洛邱的面前，坐下，直接就問道：「老闆，關於我的工廠……」

    洛邱微微笑道：「沒問題，金先生您希望作為交易金的壽命時間，完全可以取回您的工廠。」

    金子福一臉大喜地道：「真的。」

    洛邱拍了拍手掌，優夜走上前來，雙手捧著的托盤上，放置了一堆的文件。

    洛邱看著金子福道：「這裡頭，都是您曾今簽過了名字，把工廠一點一點讓渡給曹子謙的文件。當然，全部都是原文件。」

    金子福飛快地面前的文件取了過來，一份份地打開看著，神情激動並且狂喜，「沒錯！沒錯！都是這些！都是這些！找回了它們，工廠還是我的……還是我的！」

    他當作是寶貝一樣，僅僅地抱著這一堆文件。

    就在此時，金子福突然之間站起身來，「多謝你幫我找回這些！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好好地報答你！」

    洛邱微笑道：「不用，這是你情我願的買賣。那麼，關於金先生交易金的問題……」

    「砰！！！」

    「工廠是我的！我的命也是我的！沒有人可以搶走！感謝你給我找回這些文件！我就送你一路吧！」

    只見金子福的臉上換上了一道猙獰的笑容，他的手上同時拿著一把黑漆漆的USP45。

    點45的ACP彈足夠在正常人的身體打出足以致命的傷害。

    而這一刻，這樣的傷害明顯就出現在了洛邱的身上……他的額頭中央，一個十分醒目的傷口。

    坐著的洛邱直接倒下，而狀若瘋狂的金子福此時更是直接用著手上的USP45指向了優夜，「你也去死吧！」

    「砰砰！！」

    兩聲爆響，分別命中了優夜的胸口兩處。

    眼看著優夜也倒下，金子福慌慌忙忙地把手槍塞入了衣服之中，抱著手上的一堆文件，沖沖忙忙地撞出了俱樂部的木門。

    金子福走了不久之後。

    原本倒在地上的洛邱忽然站了起來。

    詭異的是，他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托來似的。而與此同時，額頭上的開始一點一點地癒合……直到徹底消失不見為止。

    他才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在沙漏完全落下之前，怎麼也死不了。」

    他看了看同樣倒在地上的優夜。

    發現優夜此時手臂微微地動了動，不多久之後也緩緩地站起來。但優夜身上的槍口並沒有癒合。

    因為是人偶的關係吧。

    「主人，需要添水嗎？」優夜此時輕聲問道。

    水杯在洛邱倒下的時候順帶地也打翻了過去。

    洛邱搖了搖頭，伸手把桌面上，金子福離開之前並沒有帶走的那張黑色的卡牌拎了起來。

    「……俱樂部買賣規矩之其七：絕不允許客人私自帶走商品。」

    手上的黑色卡牌忽然點燃，在一簇黑色的火焰燃燒之下，很快就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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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2:02 PM

第六章 交易完成

    恐怕已經是晚上九點，或者十點的時候。

    曹子謙還在自己的辦公室之中坐著。事實上他甚至連晚飯都是在辦公室裡頭吃的盒飯解決的。

    家裡頭請了一個很不錯的保姆，所以這段時間他可以放心地把小孩交給保姆照顧。

    辦公室外邊的燈還亮著，才剛剛完成了手頭上工作的曹子謙這才想起，秘書為了等待吩咐，還沒有下班。

    也是一個勤奮的小夥子。

    曹子謙捏了捏眉心，正打算讓秘書下班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之間被退了開來。

    進來了兩人，慌慌張張的秘書，還有曹子謙所十分熟悉……金子福。

    秘書此時慌亂地道：「總經理……董事長他……我……」

    「沒事了，你先出去吧……下班吧。」曹子謙鎮定地說道。

    秘書如獲大赦一樣，趕緊就走出房間，收拾東西，快步離開——知道等到了秘書遠去的腳步聲，曹子謙才道：「爸，為什麼不在家裡休息？你年級大了，晚上早點休息的好，工廠的事情不用擔心。」

    金子福冷哼一聲：「你當然希望我不來了，最好還是永遠都不要來……董事長現在也不過只是一個虛有的名頭。實際上工廠已經是你的，站著說話不腰疼，對嗎？」

    曹子謙皺了皺眉頭，重新坐下來道：「爸，有些事情沒有必要攤開來說。我已經留下足夠你養老的錢。咱們家在北方不是還有一棟洋房嗎？或許你可以去那邊住住，這邊的事情就不用擔心了。」

    「咱們？」金子福冷笑道：「我呸！什麼咱們？你沒有資格喊我爸！我不是你爸！曹子謙我告訴你，從你搶了我工廠的時候開始，咱們就不再是一家人！好小子，虧我一直待你不薄！從你還是工廠的小車間主任開始就一直提攜你，甚至還把女兒交給你！可是你對我做了什麼？你居然想要搶走我手上的工廠！？你是不是以為工廠已經是你的了，你就可以當我不存在了啊？」

    曹子謙深呼吸一口氣道：「爸，你也知道了……不要做過多的不應該的事情。廠裡頭的保安還在，我不想鬧得不愉快。」

    金子福冷笑著掏出身上的文件，「這些東西你還沒敢公佈吧？可是現在在我的手上！我還是這家工廠名正言順的所有人！有本事你喊保安上來，我就要看看到底他們是聽你，還是聽我！這裡只是一部分，你好好看看吧！」

    說著，金子福把手上的文件仍在了曹子謙的辦工桌之上。

    曹子謙目光一掃而過，幾乎都是複印本……可是他知道金子福不可能有這些東西的複印件。

    「不可能……文件我明明都鎖在了銀行的保險櫃裡頭！」曹子謙頗為激動地道。

    「世上沒有事情是不可能的。」金子福冷哼道：「你聰明的，就馬上給我滾蛋，以後都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我念你這些年也給這家工廠付出了不少，姑且給你一條活路！」

    「老傢伙……是你逼我的！」

    曹子謙猛然抬頭，目光如同野獸般，飛快地朝著金子福衝了過來。曹子謙正值壯年，金子福一下子就被推到了在地上。

    曹子謙二話不說就壓著金子福的身體，雙手用力地抓緊了他的脖子：「活路？我還有什麼活路可以走！好啊，你也知道我這些年為工廠的付出，可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當我不知道？你從銀行借的那些錢，全部都是用我的名義借的！你根本就沒有本事償還！不僅如此，你還爛賭成性，你們家的財產早就被你輸了精光！這些年如果不是我在苦苦支撐的話，工廠根本不可能熬到現在！我絕對不會讓你奪走我的一切！！」

    「你…你……」金子福痛苦地掙扎著，手卻悄悄地朝著自己的衣服摸去。

    呼吸困難，或許下一秒就會死掉，他也顧不上太多……沒想到曹子謙居然會突然失去理智反撲，金子福突然有些後悔就這樣一個人上來。

    摸到了，手槍！

    顫抖著的緩緩地掏出！很好，曹子謙一點兒也沒有發現，用盡力氣一般，金子福把手槍艱難地對準著曹子謙的腰部，眼看只要扣一下機板，馬上就能夠從死亡之中擺脫出來。

    可就是此時，手上突然一空，手槍已經不翼而飛。

    「曹先生你要是把他就這樣捏死的話，那樣就真的會變得一無所有了。你難道不要陪你的孩子過生日了嗎？」

    緩緩的聲音，忽然在辦公室之中響起。

    曹子謙忽然一愣，突然如同被冷水淋透般，雙手顫抖著就放開了金子福的脖子，驚恐無比地爬起了身來，下意識地朝著那聲音的來源看去。

    「是你們！」

    驚叫的不僅僅只有曹子謙，另外還有咳嗽著的金子福。不僅如此，金子福更加像是見鬼一樣，雙眼充滿了驚恐。

    他看見的赫然是洛邱，還有優夜……但他無比清晰地記得，洛邱還有優夜明明應該被他射殺了才對。

    槍！那把槍，原來是被那個女人搶去了的！

    看著優夜手上拿著的USP45，金子福就變得更加的驚恐不知所措起來。

    「不可能！你兩個明明已經……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金子福哆嗦著身體，身體在地上不斷地往後挪動著。

    洛邱此時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從容一些，平靜地道：「金先生，你是否忘記了，我們之間的買賣，還沒有完成？我記得你說過是從你的祖父口中知道我們的存在……對吧？難道，你的祖父沒有告訴過你，我們的規矩嗎？你沒有兌現你的承諾，所以很抱歉，你需要的商品我們是會回收的。」

    或許是過於驚恐，金子福顫聲道：「不可能！我怎麼可能還留著那些文件！我第一時間就已經全部毀掉！」

    洛邱卻把曹子謙辦公桌上的那對散亂的文件一張一張地收拾好，然後微笑道：「你說的是這對白紙嗎？沒關係，金先生打算毀掉多少，都沒有關係。」

    那些明明寫滿了細則，甚至還有著簽名的文件，此刻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張張的白紙。

    看到這一幕，金子福更為的驚恐，甚至有種發瘋般的感覺——即便是曹子謙，此時也是滿臉的驚訝。

    事實上，這年輕人還有他身邊的女人到底是怎麼進來的……還有那文件明明自己也看過，可是卻神奇地變成了一張張的白紙。

    「你…你們騙我！」金子福似乎想通了什麼一樣，咆哮道：「從一開始！你們就騙我！你們不守信用！！」

    洛邱淡然道：「我想，從一開始不守信用的人，應該是金先生吧？從你走進俱樂部，說明來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編織一個謊言，不是嗎？」

    看著沉默不語的金子福，洛邱緩緩地道：「不管說得多麼的煽情，語氣多麼的肯定，可是眼睛騙不了人。當時你對我說曹子謙謀奪了你的工廠，你要為工人討回公道的時候，我確實有些相信的……可惜我沒有從你的眼中感受到半點的誠意。另外，人在說謊的時候，不期然地會出現很多的自己也察覺不了的小動作。」

    「就因為這樣！你就開始懷疑我？」金子福不可思議道。

    洛邱淡然道：「最初只是懷疑罷了。直到我親自來了這裡一趟。你知道的，我們需要好好地評定一下這家工廠的價值……嗯，這些也已經不重要了。」

    洛邱轉而看著曹子謙道：「重要的是，我看見了你們工廠的這位總經理。」

    說著，洛邱再次走到了曹子謙的辦公桌上，「首先，我看到的是這個相框。金先生說過，你的女兒幾年前發生了意外慘死。這都幾年了，這裡卻還好好地擺著這張照片。」

    洛邱轉過了桌面上的相框。

    照片內，一名女子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洛邱道：「當然，這最多代表曹先生是一個比較痴情的男人。但卻讓我產生了好感。所以我更加感興趣金先生口中所謂的『畜生』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金子福不發一言。

    洛邱自顧自地說道：「他的桌面上，堆滿了文件，下午我來見他的時候，也在好好地工作者。另外，看到那張沙發了沒有？放了疊好的被子還有枕頭，說明曹先生會經常在辦公室休息甚至是過夜。嗯，秘書是男的……不要想歪。」

    洛邱看了眼似乎沒有人對他的這個冷笑話感到興趣，就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般：「我想，除了會一直在這裡工作到深夜以至於忘記時間，最後索性在這裡過夜好了……就應該沒有更多說得過去的理由。」

    洛邱目無表情地再次看著金子福：「我想不通，一個深愛著過世妻子，為了工廠可以加班到了深夜，甚至明明是總經理，但辦公室卻簡樸得什麼擺設都沒有，坐著的皮椅子甚至已經開裂的人……為什麼在金先生的口中，就會變成了一個謀奪你家財的卑鄙小人？」

    金子福大概是已經驚恐過度，又或者是敗露了之後凶性盡露，「沒錯！我是騙了你！但又怎樣！我怎麼可能隨便相信你說的話……再說，你根本就沒有那些文件的吧？」

    洛邱搖搖頭，耐性極好，「不，金先生需要的文件確實在我的手上。」

    他伸出手來，之間一陣清光閃過，好好的一個文件袋已經出現在他的手掌之中，「我確實打算好好地和金先生完成這次的交易……只是金先生似乎並不信任我而已。」

    金子福一愣，看著一張張文件從那文件袋之中憑空飛出，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有詭異地再次飛回到了文件袋之中，頓時就嚇得再次哆嗦起來。

    他……他居然朝著這個恐怖的傢伙開槍了！

    直到這時候，他才想起了祖父臨終之前交託他那種黑卡時候所說過的話：永遠不要打算欺騙俱樂部，不然將會承受著無法負擔得起的代價！

    明明已經中槍身死，現在卻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金子福雙腿突然就一軟，跪在了地上驚恐地道：「我知道錯了！老闆！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騙你！我會好好地完成這次交易！十八年零六個月！你拿去！拿去！」

    「不。」洛邱淡然道：「這家工廠雖然破落甚至即將破產，但清算下來也是一筆不菲的財產。但是你天性好賭，志大才疏，就算再給你十八年你也不可能賺到這些。所以你想要這家工廠的話，需要的一共是三十六年又十個月的時間。因為你是黑卡的持有者，打個折……三十三年，一個月，又十五天。這些，就是金先生你需要交付的交易金。」

    「三十三年，三十三年……」金子福喃喃自語。

    沒有了三十三年，他還有多久能夠活下來？

    這樣就算取回了工廠，也沒有命可以享受什麼……這些，顯然他希望得到的！

    「不！我不交易了！我不要！我不要！」

    狀若瘋狂般，金子福連忙朝著門口的位置瘋狂地衝出！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面前，一道黑色的火焰憑空生成，嚇得他猛地停止了身體。只見空中燃燒的黑色火焰之中，那張被他仍在了俱樂部的黑色卡牌，此時一點一點的重新出現。

    「特拉福買家俱樂部規矩之其八：已經祭出黑卡的交易不可取消。」

    伴隨著洛邱的聲音，那道黑色火焰一瞬間撞入了金子福的身體之中。

    只聽他慘叫了一聲，直接便倒在了地上。

    至於那種黑卡，則是緩緩地飛到了洛邱的手中，而原本黑卡一面上所刻著的那道金色的印記，也漸漸消失不見。

    洛邱把手頭上的文件袋仍在了金子福的身邊，淡然道：「交易完成。」

    ……

    ……

    辦公室內，突然之間變得針落可聞般的死寂。

    曹子謙此時臉色蒼白，呼吸急速……因為，洛邱此刻正朝著他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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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2:05 PM

第七章 歡迎光臨，特拉福買家俱樂部

    眼前一幕幕不可思議發生，最大程度地衝擊著曹子謙的認知。

    但他見過風浪也掛念家中的孩子，不願像是金子福一樣的下場，可到底應該要怎麼辦？

    「不用緊張。」洛邱緩緩地道：「我的交易對象只是你岳父，與你無關。」

    曹子謙定了定神，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金子福。他不清楚二人之間一直談論的交易到底具體是什麼，只是知道自己遭遇了一些天荒夜談的事情。

    「我爸……金子福他，死、死了？」曹子謙緊張地問道。

    優夜代為回答道：「並不是，金先生只是睡著了而已。」

    「睡著……」

    優夜點頭微笑道：「是的，睡著了。只不過這一睡便是三十三年，一個月，又十五天。醒來之後，金先生還能夠享有他身下的時間。」

    「怎會……」

    曹子謙想讓不去相信這些說話。然而才發生的一幕幕不可思議，無不都告訴他這些是真實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之後，曹子謙忽然看著洛邱道：「我不認識你……可你為什麼要幫我？」

    金子福如果昏迷三十三年，那麼那份扔到他面前的文件袋，他也沒有可能打開。就算名義上是金子福取回了文件，可是曹子謙依然可以輕易地就取回來。

    不僅僅讓自己及時清醒過來，免去了因為衝動而鑄成大錯，更加是解決了金子福的問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的話，他曹子謙明顯從中獲得了最多。

    洛邱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金子福，忽然道：「下午的時候，我去了一趟那家打算和你合作開發工廠地址的開發商哪兒。雖然是打算興建成為豪宅區，但也有打算造起來兩棟的普通洋房，分配給工廠裡頭那些服務了多年的老職工。」

    洛邱笑了笑道：「以後陪著你的孩子，好好生活。賣掉土地還有清算工廠的錢，足夠你償還掉銀行的欠款。」

    曹子謙突然有種心酸的感覺。

    他怔怔地看著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喉嚨瞬間哽咽起來。

    「謝謝。」

    「不客氣。」

    洛邱走到了曹子謙的面前，揚起了手上的黑卡。

    此時，黑卡的正面還有反面同時浮動這已經消失的印記。就在曹子謙不解的目光只想愛，洛邱直接把手中的黑卡放入了曹子謙的西裝口袋。

    輕聲道。

    「當你有需要的事情，可以通過它，找到我們。」洛邱輕聲道：「擁有它，您就是特拉福買家俱樂部的會員。」

    「無論您需要什麼，我們都能為您提供。夢想，財富，智慧，愛人，健康……或者是壽命。只要，您能夠提供足夠的交易金。最後補充一點，我們的交易金，不要金錢。」

    「那麼，期待您的光臨。」

    說著，洛邱以後退的方式，一點一點地消失在曹子謙的面前，包裹著優夜，也是一點點地淡化著。

    「等一下！你叫什麼名字！」曹子謙下意識地想要挽留片刻，「你為什麼知道，我要陪我的孩子過生日？」

    可是洛邱與優夜已經憑空消失不見。

    曹子謙覺得一陣的無力，直接便癱坐了下來，發覺後背已經因為緊張還有驚恐而被汗水所打濕著。

    就在此時，曹子謙的面前忽然一陣的變幻，洛邱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很是嚇了他一跳。

    卻見洛邱什麼話也沒有說，僅僅只是把那辦公桌子上放著的日曆台轉動了過來，微微一笑，這才又消失了不見。

    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曹子謙一陣的失神，怔怔地看著那日曆台，上面的某一個日期圈著了一個大大的紅圈，然後旁邊還寫著了『禮物』兩字。

    他不禁痛哭起來。

    ……

    ……

    按照優夜所講的方法，洛邱走進了俱樂部負三層的那個祭壇的面前。

    他的雙手在祭壇面前張開，一團灰濛濛的霧氣漸漸地從他的雙手之間生成，然後緩緩地飄入了祭壇之中。

    並沒有什麼特別，就像是自然散開的一般，這團灰濛濛的霧氣就這樣消失在了洛邱的眼前。

    但就在此時，他聽到了一把響在腦海之中的聲音。

    「祭獻完成，增加壽命三十天。」

    或許並不是聲音……而是流入自己腦海之中的信息。

    至於那被他特意帶來的沙漏，這會兒上方的沙子似乎增加了一些，而沙子下落的速度也變慢了一些。

    他不會病死，不會被槍殺，甚至不會衰老。

    若然非要說有什麼能夠傷害他的話，大概就只有當這沙漏的沙子完全落下的那個瞬間。

    等待了片刻之後，祭壇也沒有什麼變化，洛邱這才撓撓頭，「用金子福三十三年的人生才換我三十天的壽命……好坑啊。」

    「因為是人生，而不是本應該的壽命。質量自然沒這麼高。」優夜在旁，一語道破：「另外，前面的俱樂部主人都不會把交易金全部用作祭獻，而是會留下一部分。」

    「……」

    ……

    「總會好起來的。」

    洛邱深呼吸了口氣，並沒有打算責怪女僕人偶的這種過後提醒，而是恍然道：「怪不得這裡頭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該不會是之前的老闆給剋扣下來的吧？」

    優夜點了點頭。

    洛邱也不願意繼續呆在這個陰森森的祭壇之前，於是領著優夜返回了店面。他忽然伸了伸懶腰道：「優夜，你會做紅燒獅子頭嗎？貌似我已經大半天沒吃東西了，這會兒好餓。」

    優夜點點頭道：「從前有學過這個國家的料理，做法還記得。優夜馬上為主人準備。」

    「一個人做的話會比較慢的，我也來幫忙吧。」洛邱笑著說道，「然後，以後也多多指教咯。」

    深藍色美麗如同寶石般的眼睛似乎閃爍了一下，優夜輕輕地點了點頭。

    ……

    ……

    深夜。

    熙熙攘攘的商業街已經變得平靜起來。

    只有那些街頭的流浪漢，或者是買醉之後迷失了方向的人，或是就地睡下，或是踉踉蹌蹌。

    但是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這昏暗的街道之上，亮著了一盞十分古老的歐式洋燈，並且還有那掛在了古老木門上，寫著OPEN的牌子。

    傳說，只有擁有需要的人，才能夠看到它的存在。

    那麼，當你看到它門前洋燈閃爍著的時候，你……有什麼需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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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2:06 PM

第八章 家有良母二十九

    家裡，甚至是自己的房間。

    以直接穿越的方式，從現時處於商店街的俱樂部，直接回到了這裡。

    看著房間裡頭一切熟悉的物品，恍如隔世般的感覺就隨之而來。俱樂部並不是沒有休息的地方，事實上俱樂部上面的兩層就是用來住人的。

    作為俱樂部的主人，如果不是打算等死的話，總能夠很長命。漫長的時光長河會讓俱樂部的主人失去他的家，只剩下的歸屬就僅僅只剩下俱樂部。

    所以俱樂部的上兩層就顯得十分的精緻。

    然而那些事情對於洛邱來說，還十分的遙遠。俱樂部上層那點燃著的名貴香薰料讓人心曠神怡，但卻比不上這小房間之中充滿了陽光味道的被縟。

    洛邱打開了房間裡頭的舊式CD唱片機，緩緩流淌的音符讓他感覺到一股寫意。

    他躺在床上，努力地回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他已經完成了第一次的買賣，原本剩下的三十天壽命變成了六十天。並不是因為多出來了三十天就可以寬鬆地對待自己的處境。只不過是因為，洛邱覺得，如果不能夠讓自己獨處靜下來的話，他很難規劃接下來自己應該要怎麼做。

    並不是天生就是理性的人，只是因為較長時間的獨處，始終徘徊在心底的孤獨感，讓他比較習慣思考。

    一般情況下，想清楚再做，與想也不想就做，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他慢慢地規劃著自己的路——不出意外的話，他的生命會看不見盡頭。同樣他不會衰老，但是十年或者最多二十年之後這個秘密就會保守不住。

    俱樂部四處漂泊，這次來到了商業街，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了吧？

    沒有辦法在一個地方逗留太長的時間，更加不可能擁有任何的牽扯。不能夠擁有家人，因為你必須要在最幸福的時候從家人的眼中消失，而留下來的除了家人的痛苦之外，恐怕還有自己的悲傷。

    洛邱突然有點明白俱樂部前面的那個主人，當初為何露出那種狂喜還有急不及待……急不及待地想要從這種孤獨之中解放。

    前任的老闆或許就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或者愛人，甚至後代一個個地老死——當然，這只是洛邱的憑空猜想。

    他回來之前曾經問過優夜，前面的老闆倒是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然後從優夜的回答之中只是知道，前面的老闆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前任的老闆唯有當客人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平時幾乎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間之中，打開著一個古老的八音盒，一聽便是一天。

    而優夜一聽，便是三百年。

    這樣一看的話，就顯得相當的恐怖了——或許未來的某一天，洛邱也會像是前任的老闆一樣。

    「首先，像是個正常人一樣，度過這十年吧。」

    或許未來將會與孤寂相伴至永恆，但對於洛邱來說，對於他這個依然還充滿了幻想的年紀來說，更多的是俱樂部所帶來的神秘，以及種種的不可思議啊。

    CD機播放著的是英文歌伴著他入眠，名字是《AmazingGrace》

    快要睡著的時候，洛邱覺得，如果自己所嚮往的是孤獨的話，那麼這一切對他來說，或許就是一次奇異的恩典。

    ……

    ……

    晚上醒來的時候。

    應該是聽到了家裡廚房傳來的動靜才醒過來的。

    洛邱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廚房飄出的香味表示，下廚的那位正在做著他喜歡吃的一道菜。

    女人很樸素，簡單的藍色襯衫牛子褲，頭髮也是隨便紮著，帶著圍裙就在廚房之中忙活起來。

    雖然很樸素，但同樣也年輕和漂亮。二十九歲的年紀，在現在的社會應該才是一個女人最美麗的時間。

    或許會有很多成功的男士追求才對，但顯然她把那些時間都花費在了回家照顧孩子的身上。

    任紫玲，說是興趣使然所以畢業之後就一直在一家報館當起記者的工作，貌似現在已經是副主編的位置。

    年紀輕輕的記者當年在報導採訪一宗殺人案件的過程之中相遇了洛邱的父親，然後就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對洛邱父親這個早年就喪妻的鰥夫一見鍾情。

    或許過程之中發生過一些能夠撼動中年喪妻男人還有年輕女人，並且是洛邱不知道的故事。

    然後單調的二房一廳之中，就開始有了這個叫做任紫玲的女人的味道。

    已經三年了……那個男人過身之後。

    但是她還在。

    「洛邱，你已經醒來？我還想著等做好了飯才把你喊醒過來的。」任紫玲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抓著炒菜用的鏟子就轉過了身來。

    大概是火氣比較猛的原因，任紫玲的劉海很好地黏貼在她的額頭上，一絲一絲，就像是女紅手中秀錯了地方的絲線。

    看著洛邱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任紫玲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我臉上是不是弄髒了？」

    洛邱搖了搖頭，轉身走去客廳打算看一會兒電視，但還是提醒道：「……抽煙機，沒開。」

    「啊！不好！！」

    好像是這會兒才驚醒過來一樣，任紫玲趕緊地把抽煙機打開，卻是一陣的手忙腳亂，但她還是不忙強調道：「很快！真的很快就可以吃飯的了，你要不要先洗洗手？」

    當然沒有聽到洛邱的回應，任紫玲也習以為常一樣，忙活著熱鍋上的東西。

    洛邱打開了電視，開始看著新聞——這幾年幾乎都是這樣過來的。

    晚上九點，到了飯桌上。

    任紫玲似乎十分自豪地朝著洛邱推薦者自己的手藝，把菜直接夾到了洛邱的碗中。

    洛邱忽然道：「如果最近工作比較忙的話，不用回來做飯也可以。」

    俱樂部在正常營業……或許洛邱的時間比起這位現役的報館副主編還要不穩定得多。

    任紫玲卻突然用筷子敲了敲洛邱的碗，板著臉道：「洛邱同學，我好像沒有追問你所謂的『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到底是怎麼回事吧？那你是不是也應該保留一下我作為母親的權利？」

    「嗯……」

    洛邱唯有低頭啃著碗裡頭的紅燒獅子頭。

    果然……都幾年了，這菜還是做不好。

    ……

    ……

    或許是因為太累的原因，吃過了飯沖洗過後，任紫玲就顧不上沒刷的晚直接進了房間倒頭大睡。

    洛邱把碗筷刷乾淨了後，打算好好地在陽台吹吹風，卻突然聽到了優夜的呼喚，說是俱樂部來了新的客人。

    而所謂新的客人，指的是那些並沒有因為手持著憑證才找到俱樂部，而是自己撞進來的人……是為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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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2:07 PM

第九章 蟲與玉

    應該是成為了俱樂部主人才不到三天的時間，可是當再次從家裡穿梭來到俱樂部的時候，一種幾乎可以與在家裡同等的自在感覺，不禁讓洛邱嘖嘖稱奇。

    優夜已經早早地等候在他出現的地方，雙手同時捧著了一套衣服。

    嗯……這是一個比較講究的人偶女僕。

    說是俱樂部的主人就應該有俱樂部主人的模樣，在優雅還有淵博方面暫時無法要求的情況下，至少也應該衣著適當一些。

    雖然並沒有感覺穿著一身便服有什麼問題，但看著優夜似乎在這方面有著十分強烈的執著，洛邱也就從善如流。

    黑色終究能夠掩蓋許多問題，並且帶來神秘的感覺。洛邱一米七六的身高，配上優夜準備的單排扣西裝領型黑色風衣，底襯的是長款方領亞麻布，同樣黑色的襯衣，佩帶著一個金色的長吊墜之後，也就有了一些貼合著俱樂部的風格出來了。

    當然，並不怎麼打理髮型的洛邱也早優夜的要求下，梳起來來了大背頭。

    嗯……感覺一下子多了幾年的人生。人靠衣裝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好好地在鏡子面前拉拉了拉衣服，然後準備下樓面見客人，並且聽著優夜關於新客的一些初步說明。

    當優夜說，新客應該是一個剛成型沒多久的妖怪的時候，洛邱好懸沒有踏空從樓梯上滾下來。

    嗯，他是扶著樓梯的扶手，最後走下來的時候，才變得有些力氣的。

    記得，俱樂部的主人不死，那麼就算是妖怪也沒有什麼好怕的，然後就開始對妖怪感到興趣起來。

    妖怪，是否如同影視上形象一樣，總是伴隨著比他這個俱樂部的老闆更加濃厚的神秘感，也絕對的美型。

    ……

    ……

    現實許多時候，都顯得十分的現實。

    當確認面前的物體確實能夠移動的時候，洛邱多多少少也對心中定義的妖怪有了重新認識的感覺。

    駝著背，穿著破破爛爛的黑打衣，並且帶著灰色老舊的遮樣帽子擋住了臉的兩邊，恐怕是從街邊藥房買來的一次性口罩，另外就是把雙眼也掩蓋過去的墨鏡。

    即使雙手也是帶著工地最常見的那種白色手襪。甚至還有圍巾……

    基本上連一點可以見的皮膚也不曾暴露出來……雖然模樣怪異，但並沒有超出洛邱的心理承受範圍。

    「您好，我是這裡的老闆，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但對客人必須要禮貌這點也好好地寫在了『俱樂部主人』手冊上面，洛邱也只好微笑地首先打破沉默。

    「我，聽說過，傳說，這裡，什麼都，能夠買到，想不到，真，存在。」

    斷斷續續，咬字不清，甚至不連貫，並且聲音沙啞就像是被燒傷了聲帶一般。

    但洛邱還是聽清楚著客人說話的意思：應該是不知道從那裡聽到了關於俱樂部的傳說後萌生了尋找的念頭，然後居然真的找到了這個地方，所以神奇之類云云。

    「我應該怎麼稱呼客人您？」洛邱依然微笑著說道。

    這會兒優夜奉來了兩杯花茶，但客人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洛邱略微可惜想到：大概是沒機會看到對方張什麼模樣的了。

    「名字，沒有。」這怪異的傢伙搖了搖頭，「隨便，你。」

    洛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優夜，卻發現女僕人偶雙手微握，目不斜視，一副完全等著吩咐的模樣——並沒有像第一次碰見金子福時候的那樣，優夜會主動做一些事情。

    洛邱心想，大概是已經說清楚了一些作為俱樂部老闆需要知道的事情之後，女僕人偶就不願意在踰越一些什麼。

    「我們來談談這位客人的需求吧。」洛邱拉開對方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因為新官上任終究許多地方不懂，所以索性就直接說道：「想要什麼，能支付的交易金又是什麼。」

    「明天，晚上，是我，重要，時間。仇人，一個，保護，我。一個，晚上，就行。」

    依然還是那種斷斷續的回答。

    特拉福俱樂部號稱什麼都能夠買到，那麼保護時間自然也包含其中。

    洛邱想了想道：「客人可以留在這裡，知道你覺得可以了才離開。我們有多餘的房間供給您。」

    「不行，必須，野外。」

    洛邱皺了皺眉頭，「客人說又一個仇人追殺你，而你只需要明天晚上一個晚上的保護時間，對嗎？」

    「是的。」

    「請說明一些你的仇人。」洛邱冷靜地道：「客人既然知道這裡，一些規矩也應該懂得。」

    「螳螂，一百，二十年，我，對付，不了。」

    洛邱又看了看優夜，這會優夜走進，貼在他的耳邊小聲道：「一百二十年的妖怪在東方屬於未成氣候的小妖，能力不強，要應付或者殺死一般也不成問題。」

    是說……優夜完全可以應付一百二十年的螳螂妖怪的意思？

    基本上也是遵從等價交易的原則，需求的上品價值越高，需要支付的交易金也就越高。

    聽聞世界上存在妖怪的圈子，但是目前對於妖怪圈子還沒有太多認識的洛邱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從這個新客的口中套取更多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或許過後問問優夜相關的事情會更加好一些。

    再說，如果在優夜口中的未成氣候的小妖怪都應付不了的話，作為妖怪來說，這個新客恐怕也是妖怪圈子裡頭的『貧民』了吧？

    「交易金呢？」洛邱只好問道，但同時也在誘導：「客人您要知道，我們應付的是您對付不料的仇人。您需要的是保護，也就是說如果失去了這份保護的話，您很有可能失去性命。所以這份保護，同時也在買您的性命。」

    「這、這個。」

    卻見對方從寬大的黑大衣之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來一包東西——用報紙揉成了一團包著的東西。

    打開之後，乃是一塊一指長，三指寬，一指厚，並且上窄下寬的白色玉牌。

    對方應該十分重視這塊玉牌，放在桌子之上，一點一點地推到洛邱的面前。

    而洛邱則是伸出手掌，虛按在了這塊玉牌之上。

    ……

    完成了平生的第一次交易之後，並不是僅僅只是壽命變長了而已。比如洛邱就得到了一種鑑定的能力。

    當然，似乎鑑定的能力也會隨著交易的次數增加而增強，而現在所能夠堅定得到的就只有：

    ——帶有未知能力的玉石

    ——進一步鑑定需要支付二十天壽命

    ——祭獻可以獲得壽命七十天

    嗯……就這樣，所謂的能力不強，但是可以有償地進行進一步的鑑定。

    這塊小小的玉牌，價值居然是金子福三十三人生價值的兩倍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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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2:12 PM

第十章 妖怪更怕人類

    「沒問題。」

    就在買家忐忑不安之中，洛邱輕輕地點了點頭，「一天晚上的安全時間，我們可以賣給你。不過，我另外還有一件事情……」

    洛邱的話還沒有說完，新客馬上就激動道：「不能，這樣，你們，坐地，起價！」

    洛邱笑了笑道：「不要誤會，其實只是我個人的一點興趣而已。可以的話，我只是想你讓我看看你的樣子……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是我沒有說清楚，無論你給不給我看，都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交易內容。」

    「真的？」

    洛邱點了點頭。

    新客似乎考慮了許久，許久之後才點了點頭，沙啞的聲音響起：「可以，不過，只能，你，一個，看，不許，告訴，別的。」

    俱樂部之內洛邱絕對安全這點，俱樂部主人手冊上已經明確地寫明。

    畢竟是平生第一次見識傳說之中的妖怪長什麼樣子，強烈的好奇心讓洛邱輕鬆地答應了下來。他讓優夜回到內堂等候，然後就滿懷期待地等待著新客人開始解開它那些掩蓋在身上的衣物。

    新客似乎還有猶豫，「我怕，嚇，你。」

    洛邱搖搖頭，為了緩和氣氛道：「別看我這樣，我其實還挺喜歡看恐怖片或者喪失片的。那些應該是人類能夠想像出來的恐怖或者醜陋的極限……不過，你要是真的不願意的話，我也真的不會勉強你。或許我們可以談論一下，明天晚上你將會逗留……嗯，必須逗留的所謂野外，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明白，了。」

    新客人這會兒慢慢地站起身來，首先開始解開纏在脖子上的圍巾，一圈一圈，當圍巾徹底離開的時候，洛邱所看見的是一層墨綠色的東西，並且充滿了褶皺，上面還覆蓋著稀疏而乾枯的毛髮……但只是這脖子，就有一種給人噁心的感覺。

    但還在承受的範圍內。洛邱深呼吸了口氣，更為全神貫注地盯著對方的臉龐。

    帽子脫下，墨鏡摘掉，口罩也拉開，最後甚至連裹著身體的黑色大衣外套也脫了下來。

    每解開一樣東西，洛邱的眼神就閃爍了一下，然後呼吸都會微微地變得急切一些。

    他總算清楚，何為要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價——但想著這果然還是自己的選擇，也就強逼著自己不要太過介懷。

    儘管面前的新客人給自己的視覺衝擊完全不是那些影視作品可比。

    類似異形一樣的身體，但身體皮膚則是如同脖子上的墨綠色，並且也是充滿了褶皺。但並不僅僅只是這樣，對方的皮膚多處的綻裂，似乎是傷口，一塊塊綠色的皮並沒有徹底剝脫下來，並且傷口上還是不是地冒出一些綠色的液體。

    類是蟲子的爪，支撐著白色襯衣的袖子。至於那脖子以上的頭部，就更加可謂是徹徹底底的蟲子模樣。

    只不過是一個十分巨大的蟲子的腦袋，圓形的口器是如同針筒狀的牙齒，應該是沒有鼻子這樣的器官，然後是兩顆一場巨大，沒有眼簾的黑色眼珠，一左一右地掛在了口器的上方。

    洛邱沒有看見類似耳朵般的東西，至於頭髮更加沒有。

    當然，即使是頭部，也出現了一處處如同腐爛一樣的皮膚綻裂的情況。

    ……

    當洛邱回過神來的時候，新客人已經重新穿回了衣服，並且說道：「我，沒有，嚇到，你吧？」

    洛邱深呼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道：「感覺還好。」

    「不用，說謊，我知道，很醜。」

    洛邱搖搖頭：「但也是生命形態的一種。我想既然讓你長成這個模樣，大概也有它本身的用意。我們人類的審美觀不一樣，或許對於你的同類你說，你這樣反而是一種美麗也說不定呢。」

    新客幽幽地道：「原本，不這樣，至少不是，這樣，丑。人類，污染，食物，難吃，長成，這樣。」

    吃了被污染的食物，因此才造成身體出現這種潰爛的情況嗎？洛邱沉下心來，這個妖怪看模樣是蟲子一類的成精——才沒有建國之後不許成精的說法，因為一個活生生的蟲妖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蟲子的食物一般是什麼？洛邱大概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植物的根莖葉子之類的東西。

    確實是有聽過因為幾年來工業污染的原因，讓許多地方都下起了酸雨，導致不少植被受到破壞的事情，更有些工廠隨意地排放帶有化學物質或者金屬廢料的污水，導致水源變異從而引發疾病的情況。

    只是沒有想到，人類對自然的污染已經強大到了連妖怪也扛不住中招的程度。

    洛邱把玉牌放回到了報紙團之中，推到了新客的面前，「這塊玉牌你先收好。我們的規矩是商品到貨了之後才收交易金。另外直到明天晚上之前，你也可以住在這裡，當然，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明天晚上再來也沒有關係。」

    新客愕然道：「我，可以，留著？」

    「當然，這裡空房子其實很挺多的。」洛邱笑了笑道：「而且，不介意的話，我也想有個妖怪可以和我聊聊天……嗯，聊些妖怪的事情。」

    新客沉默了片刻後道：「你，不，嫌棄……嗎？」

    洛邱搖搖頭道：「我說過，視覺上的衝擊並不代表什麼。在人類看來你或許是再醜不過的模樣，但在你的同類看來，或許是最正常不過，甚至可能是漂亮的。我只是想要知道更多不同生命形態的狀況。」

    說道這裡，洛邱吧嗒了下嘴巴道：「當然不會嫌棄的，因為我更加感興趣。」

    蟲妖似乎正在猶豫或者考慮，但是最終洛邱都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覆。因為蟲妖拒絕了他的好意，匆匆忙忙就離開了俱樂部，只是留下了明天晚上碰面的具體時間還有地點。

    優夜在蟲妖離開之後，就從內堂走了出來。

    不過走出來的同時，優夜也用托盤捧著了一把黑色手槍出現——如果洛邱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從金子福手上奪過來的那把。

    有些愕然地看著女僕人偶的這個舉動，洛邱去伸手把手槍拿在了手上。

    「明晚如果需要保護客人的話，優夜或許不能好好地照顧到主人的安全。不過，別人想要傷害主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優夜輕聲道：「我想要說的是，主人如果覺得無聊的話，可以用這把手槍玩玩。」

    洛邱一愣，曬然好笑道：「妖怪啊，會怕子彈啊？」

    優夜淡然道：「人類造出來的武器，事實上讓許多的妖怪都畏懼著。妖怪也是生命形態的一種，儘管妖怪比人類要多出不少的能力，也會強壯得多，但依然還是血肉之軀。它們大部分都沒有辦法抵禦人類造出來的高殺傷力的武器。不然，世界上潛伏著許多不同的妖怪種類，為何人類社會卻極少有人知道這些，而妖怪也不會用本體在社會上活動？」

    洛邱掂量著手上這把UPS的重量，忽然道：「是因為，比起人來害怕妖怪來說，妖怪其實更加害怕人類。」

    「主人會用槍嗎？」優夜輕笑這轉移話題道：「一些簡單的技巧，優夜可以教導。」

    洛邱搖搖頭。

    但身體忽然轉動，正對著俱樂部一側的牆面。同時，洛邱的兩腳左右分開稍大於肩寬，兩膝微曲，並且兩腳尖稍向內合。與此同時，他的兩臂也自然伸出，右手握槍而左手虎口在上掌心向內地托起槍柄，圍握著扳機護圈。

    最後朝著那牆壁的一尊花瓶做出了虛瞄的動作。

    「父親還在的時候，也算是教過我打手槍吧。」

    洛邱懷緬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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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2:19 PM

第十一章 螳螂來了

    但多出來的子彈，洛邱就不知道優夜是從什麼地方搞來的。

    雖然說曾經玩過槍械，但都是在公家允許的場地之中，有著專員陪同的情況之下。洛邱父親走了幾年，他事實上也已經好幾年沒有摸過這種東西。

    雖然不至於要領全忘，但留下的大概就只是一個空架子，準頭之類的還需要練習。

    俱樂部賦予他這個主人自由穿梭的能力十分好用，後半夜的時候，洛邱就在優夜的陪同下，在一側荒山野嶺之中玩起了這種曾經也沉迷過的射擊遊戲。

    砰砰砰砰砰——！

    驚動的只有荒山之中的小動物，然而彈匣已經不知不覺用掉了十多個。

    一種爽快的感覺油然而生，洛邱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肩膀，看著最後一次射擊的具體成績，笑了笑道：「還可以吧？」

    優夜也笑了笑道：「主人，你高興就好。」

    洛邱當然知道成績其實有些慘不忍睹，但也沒有尷尬什麼，只是把手槍交到了優夜保管好，然後揮了揮手，左邊是通往俱樂部的門，而右邊則是他回家的路。

    「如果有客人來的話，再呼喚我就可以了。」洛邱試圖說明一些情況：「可以的話，這段時間我還是我，生活在這個城市的一個平凡的大學生，家裡有個很好的繼母。」

    優夜點了點頭，目送著洛邱消失在右邊。

    回到俱樂部的優夜也沒有停下來，只是安靜地坐著，也不曾閉著眼睛，寶藍色的雙眸卻漸漸暗淡。

    對於優夜來說，這已經算是休息了。

    但當門口的木門被推開，鈴鐺響起的那個瞬間，服務在這裡已經三百年的女僕，就會站起身來，臉上浮現出美麗的笑容。

    ……

    ……

    早醒來的時候，任紫玲已經去了上班。

    原本按照正常來說的話，這個時候洛邱也應該搭乘班車，前往就讀的大學上課。只不過這會兒他還沒有打算返校。

    洛邱在大學裡頭的朋友沒有幾個——事實上不管是他，大部分步入大學的學生之中，能夠擁有真正的朋友也沒有多少過。

    同級同班的人多，但也就是認識的程度。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熱衷於人際交往，以交交遊廣闊為榮。因為交遊廣闊，事實上也沒有多少個人願意為了你掏心掏肺。

    當然，朋友不多，學校沒甚牽掛是個原因，而主要的原因是洛邱的專業問題。

    即使在今天看來，洛邱依然還是有種當初一定是被下了降頭才會選擇現在這個專業的念頭。

    貌似是這幾年才新開的專業，即使是算上現在的四年級生，也還沒有出現畢業生的情況。

    古生物學專業，目前洛邱所在的班級，算上他自己的話，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專業。

    雖然知道當初之所以會選擇這個專業，多多少少是因為還沒有從父親過世的悲痛之中走出，不願意呆在人多的地方。甚至有種自暴自棄般的情況。

    但到了現在看來，洛邱還是認為：一定是被下降頭了……

    不過古生物學也有古生物學的好處。比如說，課程相當的闊松甚至可謂少得讓文科生也覺得髮指的程度，又比如說任課的只有一個老教授，並且老教授蹺課的次數比作為學生的洛邱還多……

    所以，即使突然不上課一週的話，在學期末的成績單上，也不會因為出席率不高的原因而掛科——本來就只有一門課程，而沒有通用類的課程。

    有人說，這個專業之所以能夠辦的起來，一定是因為老教授和學校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聽說這個老教授是十分痴迷在古生物學的研究方面，所以接著開新專業為名，從中挪用資金來支援直接的研究之類。

    所以，甚至連讓班上唯一一個同學幫自己請假的事情都可以省下。

    洛邱洗漱過後倒了一杯溫水就坐在了電腦面前，開始通過衛星地圖來查看晚上需要守護蟲妖的地方。

    雖然也可以直接用穿梭的能力過去看看，但事實上肉眼所能夠看見的東西，永遠都沒有這種衛星圖來得更加的宏觀。

    這一看就是一個上午的時間——蟲妖說過自己是因為吃下了含有有害物質的食物才會讓身體變得腐爛的，所以洛邱更多地是花心思在地圖上尋找可能導致蟲妖中毒的來源。

    直到中午的時間，洛邱才關了電腦回到了俱樂部。

    從昨夜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新的客人出現。

    優夜為洛邱準備好的午餐是紅燴牛肉，配上一小碟的酸黃瓜，另外還有麵包和魚子醬，最後是已經吃過了一次的紅菜湯。

    洛邱好好地端詳著麵包的模樣，「這應該是大列巴吧？」

    「嗯，這邊確實是用諧音來稱呼它的。」優夜笑了笑道：「當然，其實也只是普通的麵包，只不過大了一些，也硬實一些。」

    洛邱看了看面前擺放的十分整齊，甚至帶有點藝術感覺的餐式，笑了笑道：「這些應該都是俄式常見的東西，尤其是紅菜湯已經是第二次做。看來優夜很喜歡俄國菜？」

    優夜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地回答洛邱的這個問題。

    不過應該可以推測出來一些東西——比如說優夜是由一位煉金術士所製造的，封存了靈魂的人偶。既然稱之為煉金術士的話，自然不會是洛邱所在的這個國度的東方人士了。

    所以煉金術士很有可能是一個俄國人，或者是附近國家的人。而那個寒冷的國家，也有可能是優夜……優夜體內那靈魂的故鄉。

    只不過，洛邱曾經問過優夜，會不會記得自己成為人偶之前的事情。

    而她只是搖搖頭，寶藍色的雙眼當時看來有著一點的暗淡。

    「主人……是否不喜歡這類型的菜式？」優夜忽然問道。

    人偶不需要進食，但優夜卻能夠烹調出來味道很好的菜餚。這或許是這個封存在人偶之中的靈魂，唯一一些與記憶有所聯繫的東西。

    這三百年來優夜做得最多的，大概也會是這些俄國菜了吧？

    「沒關係，我不怎麼挑食。」洛邱搖搖頭，「不過單純這樣吃的話，或許不會原汁原味。」

    他看著優夜，微笑道：「所以啊，有機會的話，我們去一趟俄國，然後用那裡最新鮮的材料來進行料理吧？我想味道一定會很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洛邱覺得自己在這雙美麗的藍寶石之中，看到了一絲絲的期待。

    午飯之後，洛邱守在了俱樂部之中，與優夜閒聊著，從她的口中開始探究著那隱藏在人類社會之中，屬於妖怪們的世界。

    一直到了與蟲妖約定的時間，洛邱都有些渾然不知，完全陷進去了優夜口中的奇聞怪事之中。直到優夜貼心地提醒了下時間，洛邱才急忙忙地打開了通往約定地點的傳送，一人一人偶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新月之下的大地之上。

    附近都是整片的森令，這當中還有著一條從西面流淌而來的河流，不遠處能夠隱約看見建造群的陰影，還有從裡面射出來的微弱燈光。

    那是一家落地在這裡的化工廠。早年似乎有過把污水私自排放的新聞，後來被曝光了之後就停頓整改，這好像又已經重新開張。

    面前的河水粼粼倒影新月，但數年前或許是渾濁，甚至還有浮動的魚兒屍體——不知道河水還能夠清澈多長的時間？

    「主人，客人來了。」優夜突然在洛邱的耳邊提醒道。

    把目光還有思緒從河水之中抽出，洛邱深呼吸了口氣，轉身帶著微笑引接著自己的第二位客人。

    行動的速度並不快，可能是本體是蟲子的關係，但是裝束卻和昨夜看見的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蟲妖慢吞吞地還是『挪』到了洛邱的面前，帶著一絲的欣喜：「你，果然，來了。」

    洛邱打量了一些夜色，四周環境也算不錯，靜謐清涼，如果有本書讀一讀的話，或許度過這晚上並不會顯得太過無聊。

    只是事實似乎並不會簡單的如意，一把尖銳的叫聲，此時忽遠忽近，正四方響起，看著蟲妖突然開始顫抖起來的模樣，洛邱知道，大概是蟲妖口中的仇人來了。

    嗯……一隻一百二十年的螳螂妖怪？

    那可真的要見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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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2:37 PM

第十二章 蟲子不吃素

    與蟲妖交談不一樣，這是很大機率需要戰鬥，並且是和妖怪的戰鬥，洛邱不免有一絲的緊張。

    緊張而不害怕——他的命他的靈魂都屬於俱樂部，世上基本上沒有東西可以搶走。

    然而作為俱樂部的主人，洛邱並非度過了千百年，屬於人類的情感還是佔據了絕大多數，所以會緊張。

    至於不害怕……既然都死不了了，那還害怕個球啊？

    洛邱和他那正義感很強的父親並不是同一類人，但是老洛進場掛在嘴邊的話這些年卻一直都牢記在了洛邱的心中。

    老洛說：不要慫，正面懟。

    ……

    ……

    手上拿著的是優夜已經備好了自己的USP，洛邱第一時間就上好了槍膛，雙手同時握著，槍口斜指著地面。

    優夜顯然要顯得輕鬆得多。或許優夜並不把將會出現的螳螂妖怪放在眼中。她只是這樣站著，與平時並無甚不同。

    蟲妖卻要難看一些，裹著的黑色大衣因為顫抖的關係，不斷地出現輕微的擺動。洛邱見狀，稍微靠近了一些，擋在了蟲妖的前方。

    此時洛邱等三剛好是背靠著河面的陣形，前面與左右則是林間，那螳螂妖怪要來，走河的一面顯然比較麻煩。

    忽然，一道更為尖銳的嘯聲響起，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在雲霧飄過月色的瞬間忽然從左邊林中躥出！

    洛邱還未反應過來，優夜已然在夜色之中踏步而出。空氣之中驟然間傳來了哐鐺的兩聲。

    新月牙兒再次從雲霧掩蓋中露臉的時候，洛邱看見優夜的手上已經多出來了一根伸縮的黑色金屬棒，而月色之下，也多出來了第四道的人影……嗯，妖影才對。

    「你們是誰？」

    陰仄仄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洛邱開始集中精神，發覺自己的視線一下子清晰了不少。

    螳螂妖怪雙腿微微張開地站著，但是它的雙手則是筆直地垂下，手掌上的手指也是完全地緊貼著——是的，手指。

    因為洛邱所看見的，分明是臉色稍微有些蒼白，五官完整甚至林廓分民，意外地在普通人的審美觀看來是一個相當美型的年輕男子。

    穿著休閒的深藍色的條紋西裝外套，褲子也是一樣顏色。如果不是這會兒站著的姿勢有些怪異，那麼就像是一個十分稱職的衣服模特一樣。

    唯獨是臉上的陰狠狠的神色，很是破壞了本來能夠給人好印象的顏值。

    嗯，這個螳螂妖怪的畫風明顯與蟲妖不一樣嘛。

    洛邱甚至覺得，這才算是比較符合自己想像之中妖怪出現時候應該有的范兒。

    「這位……嗯，螳螂先生，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離開。」洛邱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辭：「眼下的這位……朋友，目前正受到我們的保護。可以的話，這晚上能夠請你離開？」

    一言不合就動手那是傻，可以不用拳頭就能夠解決事情的時候就不用拳頭，這才比較符合現代社會的觀念，絕非不是想要既不出力又能夠輕鬆地賺到交易金！

    但俱樂部也有明確的一些規定——那就是不能夠隨便地對外透露俱樂部的存在，尤其是這種出現敵對關係的時候，更加不應該打著俱樂部的旗號。

    優夜說過，『特拉福』有許多的存在是知道的，或者聽過傳聞，但更多的是不知道，無謂讓不知道的人知道太多。

    關於俱樂部的事情，背後的水很深啊。

    洛邱知道自己恐怕是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可以真正地摸得清楚——它存在的時間比起優夜服務的時間要超出許許多多。女僕人偶所知道的事情，大概也只是這幾百年間從前任老闆那裡耳濡目染而來。

    前任的老闆或者偶爾會提及一些，但考慮到前任老闆是一個可以呆在房間聽一天八音盒的中年死宅，洛邱估摸著優夜有許多的知識都是添加了不少個人濃厚的二次創作色彩……

    就在洛邱習慣性地走神的時候，螳螂妖怪卻有了動靜。

    「哼。」

    螳螂妖怪露出輕蔑的笑容，目光分明是越過了洛邱，直接看在了最後方的蟲妖身上，「我還說你為什麼還夠膽出現，原來是因為找到了兩個幫手。不過，小傢伙，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出大爺我的掌心了？」

    螳螂妖怪忽然走前了一步，臉色猙獰之色也濃厚了些。

    蟲妖本能害怕地後退了一步，並且驚恐道：「你，不要，過來！！」

    螳螂妖怪大笑道：「你一個五十年都沒到的賤種，你當我真的很稀罕你？要不是這幾年山裡頭稍微大點的精怪都被我吃掉了，害得本大爺我現在想要吃一餐包的都沒有，你以為本大會願意吞你這頭乳臭未乾的傢伙？」

    螳螂妖怪又冷哼一聲：「你母親就是被我吃掉的，慘叫聲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啊！你記得不記得？哈哈哈哈！當年你母親為了保護你，自己走上來送死，以為我不知道你就被藏在泥土下面？別開玩笑了，你一個幼崽本大爺才沒有心情！放過你，不過是打算讓你長大了，好給我飽飽肚子而已！啊，我現在想起你母親死得時候的慘叫聲，就相當興奮了啊！你說我應該要怎麼吃掉你才好？像是當年吃掉你母親的時候一樣？先是扯斷你的手臂，還是擰掉腦袋？你記得的吧？你母親死的時候，就是被擰掉腦袋的啊！」

    「不要，說！！！啊！！！！」

    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蟲妖完全是喪失了理智般，直接越過了洛邱朝著螳螂妖怪從著上去。

    不料這身體大概真的太過笨拙的原因，洛奇就忍不住伸腿在它的面前，直接把蟲妖撂倒了在地上。

    「看來螳螂先生拉仇恨的功力真的是一流，我這個旁聽者聽著都有點覺得一開始沒有直接抄傢伙動手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洛邱搖搖頭：「站起來，你現在是我們保護之中。要是受到我們保護，客人還要直接下場打的話，我們的面子會掛不住的啊。」

    「我……」

    大概是這一跌，讓蟲妖也清醒了過來，螳螂的意圖是什麼，當下又驚又恐。

    「多管閒事，先吃了你！」螳螂冷笑一聲，猛然地高高躍起。

    在半空之中，螳螂妖怪的一雙白皙的手掌突然之間開始伸長，手臂的衣服也同時爆開，一雙手臂變成了鋒利的鏜刀，直接就想要從上面劈落下來。

    雖然半點沒有和妖怪打鬥的經驗，但是看著半空裡頭這個高速下落，越來越清晰的螳螂妖怪，洛邱還是忍不住飛快地抄起了手上的USP。

    砰砰砰！！！！

    這特麼就是很好的靶子啊，不射幾槍的話，真的是對不住之前為了練習手感而浪費掉的那些子彈。

    「這種人類的玩兒也想要傷我？天真！」

    兩把手臂鏜刀直接擋在了面前，點45口徑的子彈硬是沒能夠穿透鏜刀！

    螳螂妖怪落在了洛邱的面前，手臂鏜刀直接橫掃而出！那鏜刀鋒利異常，即使是岩石都能夠輕鬆割開。

    洛邱見狀，連忙蹲下了身來，算是躲開。

    當然，就算不躲開也沒有關係。腦袋中了子彈一樣死不了，大概身體被割開兩半都會自動癒合。

    感覺有了不死之身之後就可以自信一些沒關係……問題是會痛的啊！

    那會兒金子福射穿了洛邱的腦袋，他人雖然現在活生生地蹦達著，可那會兒確實是痛得幾乎想要叫喊出來。

    不打算成為一個自虐形選手，同時也沒有亂七八糟通過挨打就來暴漲幾百年功力之類實際就是先讓人很爽地暴打了一頓之後才捨得還手打回去的奇怪武功，洛邱自然不願意讓自己挨痛。

    還有啊，那些亂七八糟的創造出來非要讓人挨打並且是挨得頭破血流才能夠暴漲功力的武功的傢伙到底是什麼心態啊？

    又習慣性走神的洛邱才蹲下來，螳螂妖怪已經狠辣地一腳踹出。

    但這本應該直接就能夠踢中的一腳反而踢了個空懸，洛邱就像是個鬼魅一樣，出現在人家螳螂妖怪的三米開外的地方。

    嗯，還是蹲著的姿勢。

    大概是覺得這樣的畫風和他作為一個神秘至極的俱樂部老闆有些不一樣，洛邱就連忙站起了身來。

    不好意思，昨夜雖然連續打了十幾個彈匣很爽，但是洛邱自己回到家之後玩著這種瞬間移動的能力更爽。要不是一直玩到了半夜精神萎靡的話，早上也不會連任紫玲這個後（義）媽（母）出門了也不知道。

    平時可不是這樣。

    這會兒的螳螂妖怪明顯就是一怔的，但它生性兇殘打打殺殺上百年，也不是容易讓奇怪的事情左右自己的傢伙，這一腳沒有踹中也罷，目標就在不遠處。

    正當螳螂妖怪再次揮動鏜刀打算把洛邱切開的時候，忽然後腦就像是炸了一下一樣，轟鳴巨響不止，更加是讓它神魂俱裂一般，什麼想法也沒有多出來，身體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吐著白沫，然後身體就慢慢地開始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也就是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好大的一隻螳螂！

    洛邱則是忍不住朝著優夜豎起了大拇指。

    那根會伸縮的黑色金屬棒子明顯敲得一手很好的悶棍——當然，可以近身到直接下這種毒手而沒有讓螳螂妖怪有所察覺，本身就是需要很高的水準，非專業人士不要輕易嘗試。

    蟲妖並沒有想到，當年的仇人就這樣輕易地被人一棍子敲得離死也不遠了，直接就原形畢露。

    這時候它突然淒厲地大叫了一聲，飛快地朝著螳螂妖怪的身體爬著過來。

    瞧這架勢，可比直立著行走的時候快了不知道多少。

    優夜似乎有些嫌棄一樣，在蟲妖靠近的時候已經閃退了幾步。

    而這時候，蟲妖則是直接朝著這頭螳螂妖怪咬去。

    我去……這頭蟲妖原來不是吃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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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2:39 PM

第十三章 羽化

    洛邱平時有玩論壇貼吧之類的習慣，這大概是社會年輕人的一種普性的現象。不管是多麼無聊的話題，總能夠引起網友的回應。

    比如洛邱這會兒就在比較常逛的一個貼吧之中發出了這樣的一個貼子：看著一條好大的蟲子在生吞一隻很大的螳螂，應該怎麼樣才能夠直視？急，在線等。

    可大概這個問題真的是無聊到了連網友也不願意搭理的程度，洛邱看了幾眼其它刷屏的帖子之後，蟲妖也總算是大仇得報，生吞的仇人。

    眼前獵奇的景象不比洛邱看過的那些喪屍電影裡頭的血腥鏡頭差多少。覺得還好是晚飯過後了許久的時間，洛奇這才深呼吸了口氣，打破沉默道：「要不要喝點水？那邊河水清澈……」

    不要指望一個渴望著孤獨感又喜歡保持距離觀察人心並且與人交談會很容易犯尷尬症的傢伙這會兒能夠說出些什麼有見地的安慰說話出來。

    洛邱覺得在這種尷尬的環境之下，自己能夠說出喝口水潤潤喉嚨之類的話已經是彌足珍貴。

    蟲妖愕然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傑作，居然嚇得一下子就跳了開來，飛快地爬到了那河邊，低著頭就開始稀里嘩啦地嘔吐起來。

    許久之後，蟲妖才喝了兩口水，緩緩地走到了洛邱與優夜的面前，應該是平復了許多了，「謝謝，你們，幫，我報仇。」

    洛邱點點頭道：「倒不用客氣，畢竟這是交易，明買明賣。現在你害怕的這個仇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接下來還有什麼？」

    人家說要買一夜的保護時間，如果一夜還沒有過去，交付的商品自然不算完整。按道理洛邱沒有立場就這樣收取蟲妖的玉牌。

    但如果買家說已經可以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洛邱這會兒就打算做這回事：「不過你說也就害怕這頭螳螂妖怪，這會兒它既然被你……嗯，既然已經死掉，你應該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吧？這裡荒山野嶺，也不像是會有人願意來的地方。」

    「保護，我，日出，前。」

    「嗯……」

    從洛邱的口中得到了確切的答覆之後，蟲妖似乎安心了不少：「謝謝你。」

    它說了一句至今為止最為流暢的說話。

    接下來，蟲妖開始脫去身上的黑色大衣，露出了極為醜陋的身體。它身上的那些皮肉綻裂的程度比起洛邱昨日所看還要嚴重得多。

    默默地轉身，蟲妖一步一步地朝著河岸而去，緩慢卻每一步都顯得沉穩。洛邱不知道蟲妖接下來打算做些什麼，但卻有種感覺，接下來自己或許會看到什麼難忘終生的事情。

    天上新月高懸，蟲妖已經步行到了河水的淺談位置，身子侵入了冰涼的河水之中。它仰著頭，正對著那高懸的新月，醜陋的身體開始儘量地舒張起來，然後緩緩地收縮著。

    洛邱依然還是不清楚蟲妖打算做些什麼。

    然而感覺卻變得不同起來。

    蟲妖完全蜷縮著的身體，這會兒出現了一種硬化的跡象……或許是干枯。洛邱不太確定，他下意識地靠近而去。

    盛夏的河岸此刻閃爍著點點深藍色的光點，就像是被無數的螢火蟲點綴過後。幽藍色的光此時映射在河灘的四周。那些被河水沖刷上來的石卵如今就像是一顆顆深藍的寶石，美麗得讓人目不暇接。

    而蟲妖的身上，此時則是聚集了一片淺黃的光華。它們漸漸地有種凝實的感覺，就像是流淌著的金水般。

    「它在吸收水的精氣，還有月華。」

    優夜的聲音忽然在洛邱耳邊響起，「主人，它是準備要破蛹而出，踏入一段全新的生命階段。」

    「嗯。」洛邱僅僅只是點了點頭。

    看著蟲妖現在的這副模樣，洛邱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優夜給予了這份猜測一個答案。

    蟲妖真正想要的是在這夜裡頭破蛹而出，所以才需要守護。

    水的精氣，月色的光華，還要即將邁入新生的喜悅……四周的林靜止不動，而河風輕盈，似乎也是為此而高興著。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洛邱依然還是沉醉在這種瑰麗的生命之光之中。

    直到那新月退落，那光華變淡了，才聽到了一聲沉悶……蛹，破了。

    「怎麼好像……出不了來？」洛邱卻忽然皺了皺眉頭。

    妖怪從動物昆蟲成精而來，因此也脫離不了動物昆蟲的天生。基本上能夠確認蟲妖是一種蝶類或者蛾類。

    正常情況下，蝶類破蛹都是一個艱辛的過程。然而天性使然，它們終將會克服困難破蛹而出。

    但洛邱所說的出不了來，那是真的出不了來——蟲妖藏在蛹內的翅膀，此時沒有辦法從裂開的蛹口之中延伸而出。

    「它太虛弱了……」優夜搖搖頭道：「就算吸收了水的精氣還有月華也不足夠。可惜這夜並不是月圓，不然應該能夠讓它強壯一些。」

    虛弱……

    看著那躊躇在蛹中，拼了命地想要鑽出來的翅膀，卻因為蛹口開得太少而無法鑽出的情況，洛邱嘆了口氣。

    它是因為食用了有害物質的食物，才導致的身體虛弱。

    洛邱忽然深呼吸一口氣，直接走到了那巨蛹面前，雙手同時插入了蟲蛹之中，用力地把蟲蛹裂開的口子掰得更大一些，「聽著，我只能夠幫你到這裡，讓你的翅膀可以出來。但你必須要靠自己從蛹裡頭掙扎出來。如果你連來到世界的這份艱難都沒有辦法克服的話，你何必還要來到這個世界？」

    一雙翅膀開始從那裂開的蟲蛹冒出，怯生生的翅膀並不堅固，似乎還需要時間充盈著其中的血肉。

    直到它開始迎著風張開。

    翠的綠色與粉的紫色相間，呈四片左右對稱，微弱地搧動著。

    洛邱吁了口氣，緩緩地退後。蟲妖已經成功展翅，接下來就是等它的本體在蛹內完成生命的變化了。

    洛邱在河邊的一塊圓石上坐了下來，優夜默默地陪伴著。

    「找到了。」忽然，洛邱頗為高興地揚了揚自己的手機，「果然有跡可循啊！」

    優夜看著手機屏幕上，展示出來的，幾乎與這蟲妖張開的蝶翼相一致的蝴蝶，輕輕地讀著蝴蝶的名字：「金…什麼蝶？」

    「金帶喙鳳蝶。」洛邱笑了笑道：「就算只是普通的金帶喙鳳蝶，已經是頻臨保護的級別了。更何況這是成了妖的金帶喙鳳蝶，那就更加不容易了。」

    「真漂亮。」優夜也不由為之驚嘆著。

    洛邱站起身來，朝前走去，微笑道：「這恐怕是難得一見的生命贊禮，還是靠近點看比較好。」

    走到了破蛹前面的洛邱開始滿懷期待起來。

    那隻螳螂妖怪現出了本體之後巨大無比——蟲妖本身也有成人高，破蛹而出之後嗎？

    一個前所未見的，巨大如人一般的金帶喙鳳蝶，可能是人類史上的重大發現了。

    終於，蟲蛹的裂縫突然之間徹底破開，光華從那破蛹之中緩緩散開。

    然後一雙白皙，柔若無骨般的雙手則是輕輕地把蟲蛹的兩邊撐開。

    洛邱張了張嘴，與這個羽化了的蟲妖……嗯，現在是蝶妖四目相投，發現這破蛹而出的並不是想像之中的巨大蝴蝶模樣，而是長著蝶翼的女子。

    怎麼畫風又不對勁了？

    說好的人類生物學歷史上的重大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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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2:40 PM

第十四章 翩躚

    話雖然是和期待之中的巨大蝴蝶有出入，但最終破蛹出來的是搧動著蝶翼的女子其實也可以接受。

    當然，蝶妖是沒有完全從蟲蛹之中走出，金粉般流動的氣霧正在那蟲蛹之中盤旋，擋住了初次來到這個美好世界的美好事物。

    卻見蝶妖打算從蟲蛹之中走出，洛邱想了想就把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朝著蝶妖扔了過去，坦然道：「最好不要發生什麼不愉快還有尷尬的事情。」

    風衣落到了蝶妖的雙手。

    蝶妖只是笑了笑，然後緩緩地道：「你們人類，真奇怪。」

    洛邱摸了摸鼻子也是笑了笑，並沒有接下這個話題。蝶妖因為背後長著蝶翼的關係，風衣自然無法穿上，而是披在了身前，雙手同時抓住。

    蝶妖背後的蝶翼忽然張開，從蟲蛹之中飄逸飛出，沐浴在灰色朦朧之下，美不勝收，最終緩緩地落在了洛邱的面前，感激道：「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恐怕沒有辦法出來。」

    是很美麗的笑容，晶瑩的肌膚顯得它更加的無暇。想著還沒有破蛹時候的那份醜陋，如今的美麗就顯得更為的珍貴。

    此時天空魚肚白，眼看著馬上就要爬出紅日，也就表示一夜的保護即將過去。洛邱從優夜那裡稍微瞭解了一些化形的妖怪的事情。

    大部分有能給力掩飾自己妖怪本體的妖怪，都會混入社會，混入人群，它們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地生活。當然也有不少的妖怪不願與人類接觸，而會選擇躲在偏遠或者人跡罕至的地方。

    如果蝶妖有能力掩飾身上的翅膀，即使不用打扮的話，也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美貌，並且蝶妖還有著一種給人空靈的感覺。

    不管是主要看顏值，還是主要看氣質，都已經是無可挑剔的了。

    「你現在說話就很流利了。」洛邱選擇不回應蝶妖的感謝，好奇起來蝶妖的說話能力起來。

    蝶妖道：「嗯，還沒有破蛹的事情，身體構造還不算完整。現在就有好好地完成聲帶的的構造，所以說話已經沒有關係了。」

    洛邱點點頭道：「你已經成功化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重新接觸人類的社會，還是在山林做一隻自由自在的妖怪？」

    蝶妖想了一會兒道：「我想看看這個世界……你，有什麼建議嗎？」

    洛邱一愣，他這個事實上還在學校掛著名讀書的學生也不太能說徹底瞭解所謂的社會。但被問著卻答不出來又感覺面子掛不住，所以就像是老和尚講故事一樣道：「我想，首先你需要一個名字。」

    「名字？」

    洛奇微笑道：「人的話，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是從擁有名字開始的。」

    「我……沒有名字。」蝶妖搖搖頭，忽然抬頭，眼中異色忽閃，「你……能給我一個名字嗎？」

    就像是給畫家筆下的作品進行裝裱一樣，冠以蝶妖一個好聽的名字，讓本來已經美好的東西更為的美好，瞬間就讓洛邱有種蠢蠢欲試起來。

    他低著頭，在河灘上眺望，看著天空和遠方，看著漸漸爬升的旭日，不久之前那河水螢光，月色光華的瑰麗依然在腦中揮之不去，最終停在了蝶妖輕盈飛出的那一幕，情不自禁便輕聲吟道：「含吐緗縹之上，翩躚樽俎之側……」

    洛邱忽然轉過身來，看著蝶妖就像是個展示著畫作的孩子一樣：「翩躚！雖然是很奇怪，不過如果覺得還能夠接受的話，翩躚這個名字你覺得怎樣？」

    「翩躚……」蝶妖低著頭，口中默數遍，才抬起頭來，含笑點頭。

    蝶妖一夜浮生重生，便有了名字。

    美麗的金帶喙鳳蝶翼張開，蝶妖飛上了半空之中，一點光團從蝶妖手中徐徐落下，最後落到了洛邱的掌心之中，赫然是那塊用作交易金的玉牌。

    「謝謝你！有機會的話，希望我們還能夠再見面。」

    蝶妖朝著旭日升起的那個方向展翅而去。

    洛邱抓著玉牌眺望了良久，才轉過身來看著優夜道，輕身道：「我知道有家包子鋪的包子很好吃，豆漿也是新鮮磨榨的。」

    ……

    ……

    一邊啃著剛剛買回來的包子，洛邱一邊端詳著從蝶妖翩躚哪兒得到的白色玉牌。

    摸著如同凝脂，愛不釋手，但終究要有個抉擇。

    到底是獻祭了獲得七十天的壽命，還是用二十天的壽命來進行經一步的鑑定比較好？

    回來的路上針對這個問題，洛邱就很好學地問過了優夜的意見。然後十分忠誠的人偶就來了句既視感十分強烈的通用語。

    主人，你高興就好……

    「暫時先留著吧？現在用二十天來鑑定顯然不值得……也沒有這麼多富餘。但馬上祭獻的話就顯得太過可惜。」洛邱自言自語道。

    這東西留著，等到他剩餘的壽命到了盡頭，如果臉黑得一單交易也沒有完成的話，就可以用這塊玉牌來續一波命了。

    但如果是長賺長有的話……都這樣了，自然就該知道這塊玉牌的秘密了不是？

    「洛邱，你一直在傻笑什麼？今天這麼早起來？」

    頭髮蓬鬆的任紫玲從房間走出，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模樣。洛邱指了指放在客廳茶几上的包子還有豆漿，輕輕地說了句：「你也挺早。」

    任紫玲打著哈欠就直接坐在了洛邱的身邊，搭著他的肩膀就笑眯眯地道：「小子，你這兩天是不是有點古怪？可以告訴我的啊？我會好好地充當一個人生導師的職責！」

    洛邱挪開了一些，取來遙控打開了電視機。任紫玲也不介意，伸手就抓起了袋子裡透的包子。

    洛邱不由得皺著眉頭道：「你……刷牙沒有？」

    任紫玲眨了眨眼道：「吃完之後在洗漱，是不是會更乾淨一些？」

    「果然是人生導師啊。」落求不咸不淡地嘲諷道。

    任紫玲聳聳肩，倒是把包子放了下來，卻是注意到了洛邱隨手就放在茶几上的玉牌，伸手抓了起來，「這東西家裡有嗎？」

    「現在就有了。」

    任紫玲掂量了一下，皺皺眉頭道：「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在哪來著？」

    洛邱心中一動，卻不動聲色地把玉牌抓了回來，站起身來道：「等你想起來的時候可以告訴我。不過在那之前，你真的要好好地洗漱一番。你知不知道長期抽煙的女人白天醒來的時候口氣很重？」

    任紫玲頓時就雙手合攏起來呵了呵氣，頗為自然道：「沒有啊？」

    「所以你到底刷不刷牙？」洛邱抓起了茶几上的包子袋。

    任紫玲一臉挫敗感地衝向了浴室。

    洛邱則是再次打量著手中的玉牌，若有所思起來。

    晨間新聞這會兒開始報答一些最新的諮詢，端莊的女主播這時候字正腔圓地說道：今日，恆心集團將會公佈最新一期的開發項目。據消息稱，這次開發將會與本市的老牌工業公司『金鷹製造』合作……

    洛邱看了看，這應該就是曹子謙和地產公司開發的那個項目了。

    只不過金鷹製造的董事長，金子福的事情似乎就沒有報導，不過洛邱知道，金子福後來被曹子謙送到了一家還不錯的療養院之中。

    這時候，任紫玲突然衝了出來，口裡還含著牙刷，「我想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塊玉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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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2:41 PM

第十五章 古月齋

    古月齋。

    如果是圈子裡的人，都會聽過這個名字。作為市內最出名也是最有實力的古玩店，古月齋的客人幾乎都是社會名流。

    而任紫玲說見過這塊玉牌的地方，就在這個古月齋之中。聽說是前不久，任紫玲給古月齋的老闆做訪問的時候，看過的一些藏品之中就有這顆同樣的玉牌。

    洛邱問著任紫玲，古月齋的老闆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任紫玲直接就皺著眉頭，咬牙切齒道：「一個絕對沒有斷掉更年期的老太婆！」

    很少能夠從任紫玲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洛邱直接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任紫玲道：「古古怪怪，進門就說不見送客。明明是春暖花開的日子，房間冷得像是冬天一樣，說話也冰冰冷冷！」

    洛邱淡然道：「聽說你是記者？」

    任紫玲嗯哼了一聲道：「記者咋地？記者就不能夠有私人感情啊？再說，我寫報導的時候可是很有職業操守，絕對不會帶入主觀偏見的！不過那老太婆確實不咋的，但是她的孫女倒是還可以……嗯，貌似年紀和你差不多。」

    洛邱托著腮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色，不咸不淡道：「我今年二十，性取向正常，但暫時沒有找女朋友的打算，所有收起你的媒人婆嘴臉。還有，開車的時候不要說話……你這個女司機。」

    「看著吧！我一定活儘早讓你成家立業！我答應過你爸，一定會讓你幸福的！然後我可以抱一個胖娃兒孫！」

    看著任紫玲突然燃起來的鬥志，洛邱驚恐地指著前面道：「小心啊……車，車！！」

    女司機真的很可怕。

    但總算是平安達到了古月齋……任紫玲是報館的副主編，工作相對來說擁有很高的自由性。至於洛邱……嗯，那位老教授應該覺得如果因為沒有人來上課，可以直接下課然後研究自己的東西，會是很好的一天開始……之類的吧？

    ……

    「我記得是……任小姐。」

    負責招待洛邱還有任紫玲的是古月齋內的知客小姐，清清秀秀，給人的感覺很好。

    「你記得我？」任紫玲好奇地道。

    知客小姐微笑道：「做我們這一行的，記住客人是很關鍵的。任小姐一共來過了兩次，做了一篇專訪。那篇報導我也有看過，寫得真的很好。」

    任紫玲甜甜地笑道：「謝謝！」

    知客小姐奉上了茶水之後，就說通知經理然後走開。這會兒任紫玲突然用手肘碰了碰洛邱就咬著耳朵一樣貼過來說道：「小子，這女孩子怎樣？清秀文靜還很有禮貌，看年紀也是和你差不多的樣子？有沒有興趣啊？我或許可以穿針引線的啊？」

    洛邱嘆了口氣道：「我應該直接問你要個地址，然後自己過來的。」

    任紫玲輕輕嘖嘖，也是搖頭嘆氣道：「你看你都二十歲的人了，別人家的孩子十七八歲都已經開始生娃了好嗎？難道你真的打算等我人老珠黃了才給我生孫子嗎？」

    「再過十年也沒有到那個年級，你放心，我覺得你保養得挺好。」洛邱淡然道。

    任紫玲頗為自豪道：「嗯哼，果然識貨啊，小子！」

    說著就搭著洛邱的肩膀笑哈哈道：「不過沒關係，剛才那個不喜歡，等下出來的那個我保證你會西黃。我跟你說啊，這個社會很難找到像這樣古色古香的女人的了！」

    洛邱這下甚至連嘲諷都懶得說。

    該怎麼說才好？

    就算是親媽都不比得有這樣的上心。

    「任主編。」

    就在此時，一把好聽的女人聲音突然響起。二人同時循聲看去，只見一名穿著旗袍的女子款款而行。

    長旗袍，淺綠色秀金絲的荷花，元寶領長白手袖，挽著藍色絲綢帶配的是淺白色的平跟鞋。

    整體高挑，彎月峨眉下是恰到好處的美人臥蠶，纖細的腰與飽滿的襟，盤頭簡約只用白色髮夾點綴。

    洛邱微微張了張口，頗為驚訝。任紫玲見狀也不由得推了推洛邱，壓低聲音道：「還說沒有興趣？這會兒看呆了？」

    「任主編，我想你這位朋友恐怕不是看呆，而是驚呆的比較多。」女子嫣然一笑，「洛邱，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

    「嗯……挺意外。」洛邱點點頭。

    任紫玲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看，才愕然道：「你們認識？」

    洛邱只好道：「這個傢伙叫做張罄蕊。然後，做了我一年多的同學。」

    張罄蕊輕聲道：「洛邱，用傢伙來指代你的同班同學，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洛邱只好道：「張罄蕊，我大學同學。」

    張罄蕊抿嘴一笑道：「還是老樣子，盡說一些不討喜的話。」

    她搖搖頭，看著洛邱與任紫玲二人，略微疑惑道：「兩位的關係是？」

    ……

    ……

    「任主編原來是洛邱的媽媽啊。」張罄蕊對此頗為的驚訝，但表示了驚訝之後就沒有繼續深問這個問題，而是道：「怎麼突然對古玩有興趣了？」

    在洛邱的暗示之後，任紫玲並沒有說出玉牌的事情，而只是說家裡的孩子突然對古董誕生了興趣，她實在是受不了孩子的央求，所以就只好做一回的慈母，幫幫這個敗兒。

    「嗯，突然有了興趣。」洛邱點點頭道。

    這特麼又尷尬了啊。

    只不過張罄蕊認識洛邱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雖然並不是深交，但作為專業同屆，並且是僅有兩人的情況之下，平時偶爾碰上一起上課的時候難免會觀察一番。

    一個很沉默，如果坐在哪兒可以發呆直到下課，但是會打招呼，算是保持人際交往的最低限度的……傢伙。

    大概是因為在這種情況之下相遇，張罄蕊覺得自己與洛邱交談的說話，比最近幾個月都要多。

    「嗯……沒問題。」張罄蕊也十分好客道：「想要看點什麼？我可以給你介紹。如果看上什麼，也不會坑你。」

    洛邱看了看四周。

    這裡是古月齋的大堂，四周也有陳列櫃擺放著不少的古董瓷器，但不見任紫玲口中的那塊相同模樣的玉牌。

    他搖搖頭道：「有沒有別的？我說的是比較好的收藏品之類。」

    任紫玲連忙幫腔道：「張小姐，上次你讓我看的那些收藏品，能不能讓我家這任性的孩子也開開眼界？」

    「好的，那就跟我進來吧。」

    張罄蕊略微閃身，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

    ……

    這一幕恰好也被兩個走進來的年輕人看見，他們一前一後，前面的俊朗後面的也不差，但後者較前者感覺要差了不止一籌，大概是個跟班。

    「鐘少，那男的到底是誰？張小姐居然會親自請他？」

    叫做鐘少的青年略一皺眉，卻忽然道：「這次先找張老夫人，別的等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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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2:44 PM

第十六章 玉鎖與黑卡

    跟班根本不敢說不好。他是費勁了心機才靠近到這位鐘少的身邊，萬一讓鐘少留下了什麼不好的印象從而換掉了自己的話，那麼這些年來的付出可謂是白費。

    再來，這位鐘少出身的是一個相當神秘的家族，就算是最近終於讓對方看重，允許跟在身邊好了，他也還沒有摸透這個家族的底蘊。

    並不是他不想去摸清楚，而是他不敢。

    不敢多嘴，什麼應該知道什麼不應該知道，主子高興的時候就會告訴你，不高興也不自覺的時候千萬不要聰明過頭打算探個究竟。

    同時他明白這個鐘少和那些草包富二代少爺不同，這是個真正有能耐並且喜怒不容易形與色的人。

    他們到來這裡已經有個把月的時間，每週鐘少都會來到古月齋這裡，跟那個脾氣古怪的老婆子閒聊。

    古月齋的真正主人顯然是一個相當不好應付的老婆子，這麼多次以來從來都沒有給過鐘少好顏色看。有時候跟班也覺得實在是受不了，然而自己的老闆卻顯得平靜而從容。

    所以跟班越發不敢大意起來。這樣子的老闆要是那裡做得不對的話自己恐怕沒有好果子吃。但如果做對了，合了心意的話，得到的也會更多。

    跟班知道鐘少一定是對那老婆子的孫女有些意思，因為每次離開之後，都會在張罄蕊的辦公室坐一下，也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但人家姑娘似乎沒有太多的意思。

    跟班後來私下找了些關係問來了張罄蕊的情況，知道她還是在校的學生，但平時更多是在古月齋打理事務，目前並沒有聽說和誰好過，應該是單身。

    然後跟班找了個合適的時候把這些事情告訴鐘少，對方沒有責備多事，僅僅只是點頭說知道了。但那天鐘少顯然心情不錯，隨手就在古董店買了一塊玉牌送了下來。

    跟班知道自己的賭對了也做對了，因此對張罄蕊的事情就更加上心起來。

    「我不太喜歡你這個跟屁蟲，看著就不像是個人物。」

    正在沉思是不是要好好地談一談那個被張小姐邀去的後生是什麼路子的時候，跟班突然就聽到了讓自己後背一涼的說話。

    這個該死的老太婆！

    但是跟班根本不敢反駁什麼。自己的老闆在這個惡劣的老太婆面前表現的溫純無比，這老婆子討厭，但至少證明是惹不得。所以他之後看著地板，表現出一副沒有聽見的模樣。

    「老夫人不喜歡，那就讓他在外面等著吧。」鐘少微微一笑，轉頭就淡然道：「成雲，你先到外邊等著。」

    跟班……成雲不敢有半點不滿，點點頭就默默地走出了房間。

    這裡是古月齋真正老闆的辦公室，雖然外邊掛著的是董事長這樣十分現代的門牌，但是房間裡頭的裝修風格卻是古色古香的。

    滿屏風，木質玄關青石板，擺放的是卯榫結構的皇宮椅，靠在窗邊。

    玄關掛著珠簾，裡面小紫檀木造的案桌，左邊放著筆架與墨硯紙鎮，右手邊則是一疊古籍。

    房間的一角還有放著仿造的伏羲式九霄環珮古琴，琴身乾淨，顯然不是經常擺便是時常打理。

    看著成雲離去，張老夫人輕搖手上的綾娟扇，緩緩道：「鐘家小兒耐心非凡，比起你那那成天吃了火藥般老頭兒好得多。」

    「老婦人，祖父這些年潛心書畫，已經平和了許多。」鐘少應道。

    張老夫人道：「老婆子我幾十年前已經離開了京城那個是非之地，說白了就是告訴那兒的人，我張李芳蘭不想插手他們的破事兒，只想在這裡安享晚年。但無事不登三寶殿，鐘家老頭想來不是偶然想起了當年的一點情分，才讓你這個子孫過來探望。」

    老夫人看著鐘少，雖然已經是花白青絲，然而氣色紅潤，自有一股不怒而威般的壓迫感，「我看你這段時間懂規矩，也不毛躁。老婆子我喜歡年輕人的這種沉穩，給你個機會，講講你的故事。」

    鐘少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一絲欣然之色。這些天來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於是斟酌了一番，才輕聲道：「落塵曾經在家裡一位老人的口中聽聞過一些秘辛。說這天下無奇不有，遠非我等凡人可以看得清楚。」

    他一頓，然後以更穩沉穩的聲音道：「聽說世上有這樣的一處地方，它能夠實現人的任何願望……晚輩知道不多，但告訴我的老人也說過，老夫人您才是最瞭解的人。」

    張老婦人忽然冷笑道：「黃毛小兒果然好大的口氣，更加不知死活。你可知你口中的地方並非什麼神山聖地，而是個和魔鬼做交易的地方？」

    鐘少神色一喜，「傳說……果然是真的。老夫人，知道那地方……甚至，去過。」

    張老婦人一擺手上的扇子，翻臉就不認人道：「老婆子我今天不舒服，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

    眼看著張老婦人的冷然，鐘落塵不慌不忙地伸手入懷，從西裝內袋之中取出一個錦囊，打開之後便把裡面的東西倒出，「老夫人，落塵知道自己確實是急進了一些。但時間上確實不允許落塵在這裡繼續緩慢下來。今日從家裡來了消息……落塵也只好衝撞老夫人了。」

    那倒出來的是一個玉鎖。

    張老婦人目光微變，輕輕地把玉鎖放在掌心之中，仔細摩挲，最後才嘆了口氣道：「那年我離開那塊是非之地，但是捨不得我那個自幼相隨的苦命姊妹，給了她這塊玉鎖……你，當真打算要用掉這份人情嗎？」

    「祖母臨終之前把它交給了我。」鐘落塵輕聲道：「說如果鐘家有難，這就是唯一能夠救我鐘家的東西。我本不想就這樣用掉，要不是老夫人對那個地方忌諱莫深，落塵實在是捨不得把它取出。」

    張老婦人合著手掌，把玉鎖握入掌心，深呼吸著道：「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老婆子我還要好好在考慮一下。」

    鐘落塵鄭重地點點頭：「希望老夫人能夠盡快給落塵一個答覆。」

    「你先說說到底是為了什麼。」張老婦人道。

    鐘落塵道：「實不相瞞，是關於我祖父的事情。老夫人，您所認識的那位脾氣爆炸的老鐘頭，醫生說已經快要不行了。」

    ……

    ……

    琳瑯滿目，所看見都是價值不菲的好傢伙。

    洛邱自問自己對古董沒有太多的認識，但也能夠感受的出來這裡擺放著的東西，所透露出來的古樸氣質。

    但他卻沒有在這裡看見任紫玲口中所說的白玉牌。

    知道洛邱到來的目的，任紫玲此時就看著張罄蕊問道：「張小姐，這裡是不是少了點什麼？我記得上次過來做拍攝的時候，好像還有幾樣小玩兒。」

    張罄蕊微微一笑道：「任主編果然是當記者的人。眼力和記憶力當真的好。沒錯，藏品室這裡確實是送走了幾樣東西。「

    她從旁邊的小架子之中取出了一本畫冊打開，「應該就這幾樣東西了。我們把這幾樣東西送到了拍賣行，打算進行拍賣的。」

    任紫玲眼尖，但是洛邱眼更尖，第一眼就看見了圖冊之上，赫然印製了白玉牌的一面。

    因為在意這塊白玉牌的事情，洛邱直接就伸手從張罄蕊的手中把圖冊拿了過來。

    這大概是十分沒有禮貌的行為。只是洛邱卻盯著圖冊開始細看起來。

    可任紫玲就顯得尷尬了啊！

    她只好歉然地看著張罄蕊道：「我家洛邱平時也是這樣，看見喜歡的東西就這樣……」

    張罄蕊搖搖頭表示沒有關係，「這圖冊我們印刷了不少，要是喜歡的話，拿回去也沒有問題。」

    洛邱點了點頭，顯然是真的不打算客氣，但還是保持著人際交往的底線……或者想起了這方面的底線，補了一句道：「謝了。」

    既然知道白玉牌已經不在這裡了，洛邱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心思，邊看著圖冊就邊朝著門口走去，看的任紫玲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今天基本上是翹班過來，還用了人情的。這小子倒好，一看東西不在直接就走人，乾脆利落的半點餘地都不打算留下。

    張罄蕊多少也感覺到有些尷尬，但從小修養好，這會兒也不打算說些什麼……算是看在同學一場的面子上。

    任紫玲最後看不過眼，直接拉著洛邱的手臂，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來了，就好好地看看。」

    她把看看兩個字咬得特別的清楚，抓著洛邱手臂的手掌也用力很大。

    洛邱無奈，只好隨意地看了兩眼，卻是忽然皺眉，朝著收藏室的一角走去。

    「這什麼東西？」

    洛邱指著角落裡頭，玻璃罩著蓋著的東西……一張他熟悉得不能夠再熟悉的黑色卡牌。

    黑色卡牌之上，還存有了兩道的暗金色印記。

    這是俱樂部的憑證無誤……並且是還能夠再使用兩次的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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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05 PM

第十七章 面具

    對於洛邱所注意到的這張黑色的卡牌，任紫玲卻表現出來一種疑惑，下意識地嘀咕道：「上次……有這東西嗎？為什麼沒有印象來著？」

    洛邱把任紫玲的疑惑聽到了心理，倒是知道原因。

    眼前的這張黑卡確實是俱樂部的物品沒錯。這東西或者一直都放在了這裡，只是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它的存在。

    並不是真的看不見，而只是視而不見。這種黑卡擁有讓普通人下意識地不在意的能力——就像是俱樂部本身的存在一樣。

    就算它開在大路的中央，應該看見的人自然會看見，而不需要看見它的人只會看不到。

    「嗯，它在的。可能是任主編上次沒有注意。」張罄蕊的臉上看不到什麼異色，很自然地看著洛邱道：「你對著張黑卡感興趣？」

    每一張黑卡的存在，就代表著俱樂部的一個潛在的客源。當然，這些都是前面的老闆留下來的東西——但要說不感興趣自然不可能。

    只不過直接就表現出來很感興趣的話，洛邱就覺得不妥。

    所以他搖搖頭道：「倒也不是，只是感覺到奇怪而已。」

    他看著張罄蕊道：「這張黑卡怎麼看都不像是古董工藝製品，但卻放在這裡。要說在意的話，大概就是在意這份不協調吧？」

    張罄蕊笑了笑道：「曾經也有客人問過這個問題，你覺得我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洛邱很直接地搖搖頭，一副你想說也可以，不說也沒有關係的模樣。

    張罄蕊一愣，心想這真是一個不打算隨便搭話的傢伙。

    一場同學，一個月也有幾天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雖然並不是到了一定要瞭解的程度，但人天性好奇，對於這種時常都能夠保持沉默的傢伙確實也會萌生出了解的想法。

    只不過畢竟是偶爾跑出來的想法，張罄蕊也沒有太過在意。洛邱不打算打開他的心門，她也沒有必要死纏難打地去敲開。本來就是非親非故，只不過是在共同的一個班級上有了相遇的緣分，但也是隨時可以散掉的緣。

    「無可奉告。」

    想到這裡，張罄蕊緩緩地說出了當時的答案。

    任紫玲聽著就是一愣，當想到洛邱這種不解風情的傢伙大概是讓人家姑娘不高興了，所以才小小地作弄一下，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她做了好多年的記者，觀察入微，這會兒聽證張罄蕊的說話已經知道，這是一種變相地逐客的說辭。

    任紫玲裝作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然後一臉恍然的模樣道：「已經這麼晚了啊？對不起了張小姐，我想起來自己還有需要去採訪的地方……嗯，謝謝你今天的招待。還有，我家洛邱就是一個木頭，你也不要見怪。既然都是同學的話，以後有空也可以常聯繫啊，既然是同學，做好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嘛！這孩子其實很不錯的，心地善良而且還……喂喂，死洛邱，我還沒說完呢你就……」

    媽的智障……

    心裡頭吐槽了一句，感覺到丟不起人的洛邱嘆了口氣，首先就朝著外邊走去。任紫玲又飛快地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去。

    張罄蕊直到目送二人離開了藏品室，微笑才收斂下來。

    穿著長旗袍古色古香的女人這時候微微皺眉，看著陳列之中的黑色卡牌，忽然打開了玻璃櫃子，想要伸手去碰。

    但她手指卻停在了黑色卡牌的面前，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了回來，然後重新蓋好了它。

    古月齋的年輕女總經理好看地皺了下眉頭。這兩年她才開始在古月齋打理，但是見過的名流已經不在少數。

    但來到藏品室裡頭會特別地注意到黑色卡牌的人並不多。她知道這是她的奶奶，古月齋的真正擁有人故意放在這裡的東西。她也曾經問過原因，可是總是得不到答案。奶奶沉默地搖搖頭，似乎是在忌諱著什麼一樣。

    這張黑卡就像是擁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一樣，只要駐足觀看的時候，就會有種想要抓在手中的感覺。張罄蕊恐怕是除了她奶奶之外，接觸這種黑卡最多的人，因此這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起來。

    不僅僅是她，就算是那些注意到了黑卡存在的客人，都會表現出一種挪不開視線的模樣，唯有驚醒，才能夠脫離。

    也有客人表示可以直接開價，多貴都沒有問題，只要可以得到這張黑卡就好。

    只可惜這東西卻是一件非賣品……所以她才不明白自己的奶奶到底為了什麼才把它放在這裡。

    「罄蕊。」

    正自走神的時候，張罄蕊聽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奶奶的聲音。小姑娘有種被嚇了一跳的感覺，連忙就轉過身來，快步地走到張老夫人的身邊，扶著她的手臂，「奶奶，你怎麼下來了？平時都很少見你來藏品室的。」

    「我突然想下來看看。」張老夫人緩緩地說道，然後又皺眉道：「告訴你多少次，不要看那種黑卡太多。」

    張罄蕊父母死的早，從小就是張李蘭芳所養大的，對自己的奶奶可謂是又愛又敬又畏，連忙就吐了吐舌頭道：「剛招待兩位客人，罄蕊是一時沒注意……」

    老夫人忽然嘆了口氣，卻也朝著那張黑卡所在的位置走去。她就那麼站在櫃子的面前，一動不動起來，自言自語道：「我當年，就不應該留著它。」

    「奶奶？」張罄蕊疑惑地叫了一聲。

    張老婦人卻搖了搖頭：「孩子，把它取出來，然後馬上用盒子收好，我要用。」

    這東西應該是古月齋落成的時候就已經放在這裡，這麼多年來從來麼有離開過，今天卻突然說要拿出來，張罄蕊不禁湧起了強烈的好奇心，不由得直接問道：「奶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剛剛似乎看見了那個鐘少又來找你了，是不是……」

    張老婦人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最後才道：「那個姓鍾的雖然是個很出色的後生，但雕琢得太多，你最好不要走得太近。」

    張罄蕊並沒有說什麼，可心理頭想的卻是：最近都摸清楚那傢伙到來的時間了，要不是為了躲那個傢伙，也不會臨時打定主意親自帶著任紫玲還有洛邱到來這裡了。

    張罄蕊這時候把黑卡按照奶奶所說的取來出來裝好。

    張老夫人便道：「下次那個姓鍾的人如果再來，你就把這東西交給他。但記得告訴他，只能夠用一次，用完之後馬上歸還，否則後果自負。」

    張罄蕊雖然好奇，但顯然自己奶奶並不打算多說，也就只好點點頭，更加沒有說有人注意到了黑卡的事情。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

    ……

    「主人，這是什麼？」

    中午的時候，任紫玲把洛邱仍在了一個公車站旁邊，就踩盡了油門，讓人見識到女司機的恐怖，一路狂奔離開。

    反正已經逃了半天課了，想著索性就逃完今天的洛邱直接就回到了俱樂部之中，開始好好地端詳著古月齋取來的圖冊。

    「嗯，還沒有頭緒的東西。」洛邱隨意地說道。

    但他卻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看著優夜問道：「對了，我記得負一層的倉庫好像有幾個面具來著？幫我取出來吧。」

    他可以自由地使用俱樂部裡頭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俱樂部一直以來的積累。

    這裡就要說一說俱樂部的規矩之一了。

    已經入庫的物品無法進行祭獻所用。

    也就是說，今後的交易金如果洛邱選擇的是入庫的話，同樣也是沒有辦法祭獻的，並且將交易金進行入庫的操作，還必須俱樂部的主人用自己的壽命進行抵償。

    這聽著就覺得很坑。

    但事實上，如果是作為交易金的東西，在俱樂部的契約之下，本身存在一個時限的保護期。在這個期間之內，『交易金』無法被使用，只有選擇入庫或者祭獻兩種途徑。

    「好的。主人稍等。」優夜並沒有問為何。

    就像是俱樂部的主人必須要遵守手冊上的規矩一樣，作為人偶女僕的優夜也會無條件地遵從俱樂部主人的吩咐。

    看著優夜去取東西，洛邱就摸了摸自己的臉蛋，自言自語道：「張罄蕊哪兒居然持有黑卡，也是件麻煩事情。萬一那天她拿著黑卡過來的話就不好辦了啊……」

    更想深一層，洛邱覺以後作為俱樂部主人出現的時候，自己看來不能夠用『洛邱』的這個身份了。

    嗯……想一個比較高逼格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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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06 PM

第十八章 拿著黑杖的小丑

    不久之後，優夜帶來了洛邱的需要的面具。

    這三個面具自然是前任入庫之後留下來的東西——接下來就是犯難的選擇。

    起初只是為了在今後的交易之中遮蓋臉容，掩飾身份用的。但這三個面具帶出來之後，每一款都相當的精緻。

    洛邱所以地拿起來了其中的一面，仔細地摸著上面的裝飾——這是一款威尼斯面具無疑，並且是半臉類的『Bauta'，塑造也異常的華麗。洛邱下意識地帶上。

    一種貼面的感覺張開，但很快便消失不見，到了最後彷彿完全融合了自己的皮膚一般，不僅僅沒有半點沉悶的感覺，甚至臉面見本身的重量似乎都感覺不到。

    ——虛偽的假面：佩戴後隱身。

    一則這樣的信息突然流入了洛邱的思想之中。他頗為好奇地看著優夜道：「你現在能不能看見我？」

    「視覺上沒有。」優夜淡然道：「但是優夜可以感覺到主人的存在。」

    洛邱愣了愣，倒是取來了鏡子觀察了一番，發現鏡子當中的自己已經消失不見。他鼓搗了一會兒之後就把這塊『Bauta'給取下來。

    雖然帶著可以隱身有點叼啊……但似乎沒有什麼卵用。他只是想讓客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不是直接讓人看不見自己。

    不過作為小玩意的話，似乎也不錯。

    洛邱提起了第二面的面具。一款紙漿面具。雖然是紙漿所造，但硬化技術還可以。白底金眼，裂開的嘴唇塗上的是紅色的顏料……其實就是一款日式的狐面面具。

    洛邱也嘗試戴了一下。

    ——稻荷神之面，可以祈求五穀豐收。

    嗯……在古代或者現代農耕技術不好的地方或許會很有用。然後這日式的狐面面具和優夜給洛邱做的打扮一點兒也搭邊，所以還是沒有什麼卵用。

    他只好提起第三塊面具——一塊小丑面具。

    帶上之後也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並且與前面量面具帶上之後一樣，關於這塊小丑面具的資料也流入他的思想之中。

    ——真實的小丑，看穿一切魔術的能力。

    這裡所謂的魔術是那種通過特殊手法還有道具對視覺進行欺詐的表現，而不是那種超自然能力使用的魔法之術法。

    「還好是白臉小丑，如果是彩面就呵呵了。」洛邱自娛自樂地道：「也沒有客人願意進來看見的老闆會是一個麥叔叔的吧？」

    優夜顯然聽不懂，所以不發表意見。

    「就這個吧。能力雖然還是沒有什麼作用，不過這樣搭配的話，勉強也比另外的兩款好了。」洛邱站起身來。

    帶著小丑面具的他這會兒並不顯得滑稽。相反因為女僕人偶挑選出來的服裝，讓佩帶著小丑面具的洛邱有著一種玩世而神秘的感覺……但似乎也差了點什麼感覺。

    洛邱在全身鏡面前左顧右盼，想要找出來到底差了些什麼。這會兒優夜倒是從衣帽間之中取來了一定高禮帽，還有一根黑色的手杖和一套白色手套。

    洛邱把禮帽和手套帶上，也把手杖拿在手中隨意地揮動了一下，感覺還算是不錯。

    「嗯，以後就叫我小丑先生好了。」洛邱玩味地笑道：「在這個交易慾望的地方，有著一個小丑，好像也不錯的感覺。」

    「主人，您開心就好。」

    洛邱本來打算吐槽兩句，但這時候俱樂部大堂的風鈴響起了。

    才剛剛有了新的打扮，馬上就有客人，還真是瞌睡了來枕頭……洛邱嘀咕了一句，就朝著樓下走去。

    看見的是一個帶著一點兒緊張地站在門口入口位置，並沒有選擇直接走進來，而是觀察著四周的年輕人。

    說是年輕人，但是洛邱估摸著這人的年紀大概要比自己要大上幾年。

    從一個人的舉止很容易看出一個人的本質和氣度……這是一個教養很好的富家公子，或者社會精英之類的成功人士吧？

    「歡迎光臨，這裡是特拉斯買家俱樂部，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尊敬的，客人。」

    雙手抓著手杖背於後，洛邱一步步地走下了樓梯，並且進一步地觀察著這個青年的反應。

    「你是？」但青年還是很小心地沒有選擇更進來一步，依然站在了門口的位置，並且戒備的神色更為的濃重。

    「我？」洛邱本打算微笑……然後發現反正都帶著了面具，索性就淡然道：「本人是俱樂部的主人，你可以叫我老闆，也可以叫我……小丑先生。」

    洛奇走到了青年的面前，然後『嗅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黑卡的味道。

    嗯，這已經是第三次的交易上門了。除了翩躚是自己撞進來的之外，算上這個都是黑卡的持有者。

    到底俱樂部之前流出了多少張的黑卡？洛邱不由得再次嘀咕，但是也沒有落下與客人的交談：「客人不打算進來嗎？」

    「這裡，真的可以實現人的任何願望？」青年皺著眉頭問道。

    洛邱忽然打了個響指，隨後張開手掌，一張黑色的卡牌隨後浮動在他的掌心之上，只聽得他這會兒帶著笑意道：「客人既然是持卡而來，應該對這裡有信心才是。」

    青年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更甚是拉開了西裝，看著內袋，發現原本藏在了這裡的黑卡已經消失不見。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很快冷靜下來，沉聲道：「小丑先生你好。我叫做鐘落塵，這次來確實是打算和你做一宗買賣。」

    生意上門不能怠慢客人啊，洛邱很有禮貌地閃身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並且愉快地說道：「優夜，招呼客人。」

    ……

    ……

    大熱天會熱汗淋漓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但是如果在開到了十八度的空調房間之中，還是滿身大汗的話，那就……當然是因為做了什麼激烈的活動了。

    成雲點了根煙，心滿意足地看著躺著床上那個散發著嬌媚氣息的女人。

    這是古月齋的一個知客。

    沒有什麼背景，但有些姿色，人也聰明，並且也想要往上爬，所以選擇了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成雲知道這個女人想要的是什麼——因為他瞭解女人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所以在他的老闆還沒有搞掂張罄蕊之前，他已經搞掂了這個知客小姐。

    當然，像是這個知客這種貨色雖然還是不錯，但是和張罄蕊那種無論家勢還是學識才能都是上上之選的自然沒有辦法可比。

    但成雲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是自己可以隨便搞得，什麼樣的女人是自己目前沒有辦法染指。

    「怎麼這回這麼有空，不用跟著你的那個年輕的老闆了嗎？」知客小姐媚笑著看著成雲。

    成雲也在納悶這件事情。上午從古月齋離開之後，才下午的時候，鐘落塵又連忙再去了一趟古月齋。那之後，鐘落塵就打發了他離開，獨自一人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從來到這個城市之後，成雲都是跟前跟後地賣力辦事情，這會兒卻被支開了。他甚至心想，鐘落塵是不是因為白天那個老太婆的說話才突然冷落自己。

    該死，不能夠這樣下去，不然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都會變得白費。

    比如這個女人，心機就好重，如果知道自己沒本事了大概馬上就會翻臉不認人。

    雖然是這樣一個心機貨色，但功夫確實很好，自己也想繼續多玩幾天——最重要的是，他還想要留在鐘落塵的身邊，獲得更多的信任，這樣的話，他在京城那邊的地位才會更高。

    「白天的時候，我看見你們家的張小姐似乎親自請了兩個人去了藏品室那邊，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女人知道成雲一直都十分在意張罄蕊的事情，更加知道這是他是為了討好自己的老闆。不過沒有關係，只要這個男人能夠給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可以。因此她也不吝嗇地告訴成雲，自己所知道的，關於張罄蕊的一些喜好。

    「那個女人是本地一家報館的副主編，之前已經來過兩次。」女人回憶道：「是那時候才認識的大小姐。至於另外那個男的我就不知道了。他是任紫玲帶來的，不過看模樣十分親密，可能是好朋友或者親人弟弟之類。」

    成雲用力地吸了一口濃煙，緩緩地噴霧道：「一個小小的報館副主編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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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26 PM

第19章 當選擇來臨時

    黑卡上還有兩道印記——一般會有三道，也會出現四道的情況。

    每一道印記都表示交易金的一個折扣。比如是三道印記的時候，使用第一道可以擁有七折折頭，然後是八折折頭，最後一道則是九折。

    第一次金子福帶著黑卡來的時候，黑卡就剩下的最後一道的印記。而那種黑卡其實已經變得無效。後來洛邱交給曹子謙的那張，則是他重新注入印記的。

    至於含有第四道印記的黑卡——感受一下原本豐厚的交易金突然之間打了一個六折的感覺吧！

    真有趣……這張黑卡似乎就是今天在古月齋碰到的那張，洛邱微微地想到。

    不過無論黑卡到底是在誰的手上也沒有關係，關鍵是持卡的人已經到來。

    這個時候，鐘落塵已經坐下，而洛邱也已經坐在了他的對面。優夜已經奉上了精心炮製的花茶。只可惜無論是誰進來也好，似乎都是沒有心情去品嚐。

    它最終會變涼變乾透。

    「鐘先生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嗎？」洛邱忽然問道——如果這張黑卡是他從古月齋得來的，那麼他對於俱樂部的認知程度在什麼地方，就不好推測了。

    也會有，有必要給客人講解一下俱樂部的交易規矩的時候。

    「小丑先生請說！」鐘落塵定了定神，很坦然地看著洛邱——在他看來，面對這種神秘的未知，最好就是收起自己作為普通人時候的優越，並且保持著最大限度的禮貌以及虛心。

    洛邱道：「持卡者即為俱樂部的會員。你手上的黑卡還剩下兩道印記，所以你還可以享受交易折扣兩次。」

    鐘落塵點了點頭，心中想到的是，難怪張老夫人在自己拿出玉鎖的時候，還有猶豫的模樣，果然是因為這張黑卡的來歷非比尋常。

    「那……」

    「你現在可以享受八折。完成了這次之後就是九折。」洛邱淡然道：「本來是七折的……不過已經使用過了一次。」

    鐘落塵再次點點頭：「小丑先生，我已經明白了……但我想要確認一下，這裡真的是什麼都可以買到？」

    洛邱道：「當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先生希望買到的東西是世界毀滅之類的東西，你覺得我們有沒有能力可以賣給你？畢竟如果世界不存在的話，我們的俱樂部是要倒閉的。」

    鐘落塵頗為同意地點點頭。

    不料洛邱卻突然幽幽地道：「再說，你也不可能支付得起毀滅世界的交易金……就算擁有折扣。」

    鐘落塵馬上心臟就忍不住蹦跳了一下……這到底是玩笑，還是別的什麼？

    洛邱又道：「扯遠了，還是談一談客人你想要的東西吧。」

    他如同神棍一樣，「財富？名利？女人？還是權力？只要你想，並且能夠付得起代價。」

    「我想要買命！」鐘落塵深呼吸了口氣，重重地說道。

    說完，他緊張但鎮定地看著洛邱的一舉一動，雖然對方帶著小丑面具，但依然能夠通過肢體語言看出點什麼來。

    但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面前的小丑儼然是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盯著他來看，直看得鐘落塵冷汗直冒為止，才終於聽到了對方開口道：「當然，沒問題。不知道鐘先生想要誰的命？又打算用什麼來買這條命？對了，我忘記告訴你，我們這裡不收取金錢。」

    「我爺爺。」鐘落塵沉聲道：「他得了腦腫瘤，現在已經昏迷不醒。我們已經請過了國內外最好的醫生都沒有辦法治療。我只是希望他這次能夠度過難關。」

    洛邱聽罷卻道：「客人，你爺爺到底有什麼病我並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希望買你爺爺的壽命……買多久的命？一年？五年？還是十年？」

    鐘落塵看著洛邱道：「我最多能買多久？」

    洛邱道：「這個由你自己來決定。你要覺得你爺爺每一分鐘的命到底值多少，然後你可以承擔多少。」

    「十年……不……」鐘落塵躊躇了片刻後道：「五年，只要五年就可以！至於代價……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衡量，希望你可以告訴我。不過我知道，這裡雖然是做不為人知的交易，但這裡同樣也講求的是自願，所以我相信你不會進行誤導。」

    但是會引導的啊……

    洛邱沉默了會兒。他的沉默讓鐘落塵看起來更為的不安。這個青年似乎想要極力地掩飾自己的不安，所以終於端起了優夜泡的花茶，輕輕喝著。

    「是否使用三小時的壽命，購買鐘落塵爺爺的資料？」

    「是否使用三小時的壽命，購買鐘落塵的資料？」

    「……嗯。」

    但安靜只是表面想，背地裡洛邱正在用意念溝通著負三層的那個祭壇——第一次成功第完成了交易之後，正如優夜所說的一樣，洛邱的能力會慢慢地變得強大起來。

    比如現在，可以直接用意念溝通祭壇，並且通過以自己的壽命來換取想要的情報的這種能力。

    祭壇的存在可以讓洛邱不斷地延長他的壽命，但似乎也在同時不斷地剝削著他的壽命。

    因為手頭上還握著價值七十天壽命的白玉牌，洛邱還是十分乾脆第選擇了購買資資料……就當作是前期投資吧。

    不過一下子短命了六小時，總感覺有點心痛……

    ……

    直到鐘落塵已經喝掉了一半的花茶，洛邱才緩緩地開聲道：「先生，你應該知道你爺爺的性命關係很多人的命運……不管是作為親人的你們，還是作為敵人的別人。令祖父精神地多活下來一天，就會有數之不盡的人能夠溫飽，也能讓無數的人妻離子散……而這些，僅僅只需要他的一個決定。」

    鐘落塵深以為然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能夠讓他就這樣撒手人寰！」

    洛邱此時忽然伸手在桌面上一掃而過，空白的桌面之上便憑空出現了數張的花紋紙牌，「客人你既然把估價的權利交給了我，那麼便給你估價。請看。「

    洛邱打開了左手邊的第一章卡牌，上面寫著了『30』的數字。洛邱解釋道：「你可以用你的三十年命來買你爺爺的五年命。」

    鐘落塵一愣，便有些惱羞成怒道：「三十年只能夠換五年？這到底是什麼買賣？」

    洛邱淡然道：「鐘先生，據我所知，你們家在你的這一代，算上你一共是三人。你們三人能力相當，誰也不佔優勢。所以你們三人能夠繼承龐大家族的機會一樣，每人三分之一。另外，鐘家的江山是你爺爺打拚出來的，但即便你擁有傑出的能力，甚至繼承了你的家族，你也只需需要十年的時間，才能夠達到你爺爺現在擁有的影響力，這點你自己應該也曾想過的吧？當然，十年已經是最優的計算。所以……十年，再三倍，便是三十年。」

    鐘落塵沉默了片刻，「第二張的紙牌是什麼？」

    洛邱掀開第二章紙牌，寫著『智慧』兩字。

    這個很好理解，也就是用自己一輩子的聰明來換取爺爺的五年——這樣他的壽命不會減，依然還是鐘家的少爺，但恐怕會變得碌碌無為。

    其實就是用自己的人生來交換的意思——顯然，這也是鐘落塵所無法接受的東西。

    「第三張是什麼？」鐘落塵下意識嚥了一口口水。

    洛邱輕輕掀開第三張紙牌，上面書寫『幸福』。

    「這是什麼意思？」鐘落塵不解地皺了皺眉頭。

    洛邱淡然道：「很簡單，無論今後你得到了什麼，你將無法任何幸福的感覺。你會無法感受愛情的珍貴，你會忘記親情的難得，你會失去獲得後代的喜悅，甚至連滿足感都會離你而去……無論你做什麼，怎麼做。」

    看著鐘落塵沉默不語的模樣，洛邱便伸手準備掀開第四章的紙牌。

    不料鐘落塵這會兒突然喊停道：「不用了，就用我的幸福來從當交易金吧！」

    洛邱略微驚訝道：「鐘先生，你應該明白，看到最後也是你的權利之一。」

    鐘落塵冷笑道：「看到後面恐怕只會更糟糕。這裡確實是一個和惡魔做交易的地方。我不可能用自己的命來換，也不會放棄我的智慧！」

    「這就是你選擇幸福的理由？」

    鐘落塵抬起頭來，充滿自信地道：「是的！但是你不要忘記，我手上擁有黑卡，所以用幸福來交換，我一樣可以享受折扣……也就是說，至少有一兩樣能夠給我帶來滿足感的東西，你沒有辦法收走！」

    洛邱不可置否地敲了敲桌子，「那麼你打算保留的是什麼？雖然只是八折，但其實最多只能夠保留一樣。能夠帶來幸福的東西雖然很多，但終歸可以歸納為幾樣，愛情，親情，興趣，成就，還有安心。」

    「給我保留成就吧。」鐘落塵直接到。

    「確定？或許更好的選擇會在最後。」洛邱淡然道。

    鐘落塵搖搖頭道：「我相信自己的感覺。多說無益。」

    洛邱只好點點頭，隨後再伸手一招，在鐘落塵的面前，一份古舊的羊皮捲開始緩緩地張開，「客人如果決定好了的話，就在上面按上你的手掌。這樣，買賣的合同便正式生效。」

    鐘落塵直接按上了手掌。他的心臟在這瞬間突然之間收縮了一下，幾乎是窒息般的死亡感覺。鐘落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驚恐地看來。

    洛邱淡然道：「不要擔心，只要交易完成，客人你就會平安的。而且我們都是先給予商品，然後才收取交易金……這合同其實只是小小的保障，因為我們也不願意看到獲得了商品的客人不願意支付交易金。」

    鐘落塵深呼吸道：「好！那麼，現在我爺爺是不是已經痊癒了？」

    洛邱搖搖頭道：「先不用著急。第一步，你先把你爺爺帶來這個地方……嗯，不用直接來到我這裡，隨便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就好……做完第一步之後，你應該知道怎麼樣可以找到我的。」

    黑卡再次出現在鐘落塵的口袋之中，而他也點點頭，快步地推開了俱樂部的打門，走出了外邊的繁華街道。

    看著離開的鐘落塵，洛邱搖了搖頭。其實他可以自己主動過去的，不過並不是穿梭的能力，而是需要乘坐交通工具。

    他的能力還沒有強大到可以讓他跨越幾個省份——其實現在最多只能夠在本市附近移動而已。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其實沒有什麼。

    只是因為懶……

    ……

    「恭喜主人，談妥了一宗交易。「

    優夜不吝讚美地在洛邱的身邊說道。

    洛邱脫下了臉上的小丑面具，扇著風道：「交易還沒有完成呢，先用不著高興。而且因為打了個八折的原因，總感覺自己虧了好多。「

    但畢竟是規矩之一，就算在覺得怎麼虧了，洛邱也沒有辦法——不過雖然說保留了鐘落塵的成就幸福，但其餘的所有如果進行祭獻的話，價值還是大大地超出了洛邱的預估。

    當然，想要交易完成之後。

    「主人，第四張紙牌是什麼？」優夜好奇地問道。

    洛邱搖了搖頭，沒有說，拿起了手杖就朝著樓上走去。

    優夜歪了歪頭，卻伸手把洛邱並沒有取走的第四張紙牌給翻了過來。

    寫著的是：行善二十年。

    她知道，這第四張紙牌需要支付的交易金並不是現成的，而是需要鐘落塵在今後的二十年都保持著行善的標準，不能夠做任何的壞事，直到這個期限完結了，交易才會完成。

    用東方這個國度的說法就是：行善積德。

    用二十年行善所積累下來的功德，作為最終的交易金。

    「主人，有些壞呢。」

    美麗的女僕人偶微微一笑，把紙牌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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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29 PM

第20章 說得過去的偶遇

    「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遊，很快回來，勿念。」

    剛忙著審閱稿件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顯示的信息，任紫玲先是一愣，繼而雙手拍在桌子上怒站了起來，「臭小子，又給老娘來這一套！是不是翅膀硬了！！」

    任紫玲連忙打著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我！！！！！」

    任紫玲最後無奈地坐了下來，從事著行業工作已經多年，脾氣也收斂了不少，所以還是沒有把諸如『去你大爺』，『kao'之類的話說出。

    ……

    ……

    洛邱也在乘務員的引導之下，坐了下來。當然，陪同的還有優夜。

    優夜又換掉了俱樂部時候穿的那套女僕裝束，此時穿著的是白色內低的防曬衫外搭淺綠色針織的薄開衫，穿著白色的休閒牛仔褲以及小孔的鏤空銀色平底鞋。

    自然又是另外的一種感覺了。

    他雖然沒有說過要進去優夜的房間看看，但想來優夜房間裡面的衣櫥一定是滿了的。

    有女伴的陪同之下，乘務員並麼有顯示出更多職業之外的熱情。但顯然要被簾子隔開的後座商務艙和普通艙要更加精緻一些。

    古月齋帶來回來的畫冊有表明拍賣會的場地——並不是在洛邱居住的城市，而是在數個城市以外——其實已經跨出了省份。

    這已經超過了洛邱的移動範圍，若然要去的話，就只能選擇乘坐交通工具——為了能夠在一日之內來回，並且能夠得到充份的休息，在瞭解了俱樂部的經濟狀況之後，還有考慮到鐘落塵最快的來回速度之後，洛邱很直接地選擇了空乘。

    這件事情交給優夜去辦理的。想來在這麼多年的社會活動之中，優夜應該做過不少這樣的工作。

    總之當洛邱坐在了頭等席上的時候，基本上沒有操心過什麼。

    「洛邱？」

    正當洛邱打算合著眼睛好好地休息一下的時候，意外地聽到了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然後就覺得很尷尬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碰到了熟人。

    來自古月齋的大小姐。

    張罄蕊自己一個，拿著挎包以及手機還有飛機的套票，這會兒好奇地看來。她皺了下眉頭，然後問道：「你是打算到拍賣會去？」

    也沒有太過驚奇對方猜到這件事情。

    畢竟是剛剛昨天才從古月齋拿來的畫冊資料，然而今天就坐在了前往目的地的飛機之上。那麼，也有著這個目的的古月齋大小姐自然會朝著這個方向去想。

    洛邱只好點點頭。

    大概是生在商人世家的原因，張罄蕊保持著基本的禮貌態度，「這位是……你的同伴？」

    「優夜……」洛邱點點頭介紹著，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嗯……會陪伴我漫長時間的同伴。」

    「好漂亮的人。」張罄蕊微微一笑。

    但凡女性多少也有著對比的心理，不管它強烈還是不強烈，有意還是無意，它總是存在。但張罄蕊確實十分驚嘆於優夜這種帶著東西方女性所有優點般的女性。

    就像是高嶺上的薔薇花，很特別的感覺，不禁讓張罄蕊多看了兩眼，後聽到洛邱那種古怪的回答，習慣於聽著各種明話暗話的古月齋大小姐心領神會地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不過洛邱，你是打算去拍賣會現場的話，不如讓我帶你去吧？因為我這邊也是主辦方之一，同行的話會剩下你一些麻煩。」

    並沒有考慮洛邱是否具有購買力的問題——事實上不少的拍賣會，看的人永遠比買的人多，也有人就湊個熱鬧。再說，同學一場，張罄蕊也不希望給人留下自己高傲的印象。

    洛邱想了下道：「也好。」

    張罄蕊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優夜這時候貼在洛邱的耳邊輕聲道：「主人，這位小姐的靈魂好漂亮。」

    洛邱一怔，隨後並沒有說什麼——優夜是在提示洛邱可以將張罄蕊發展成為俱樂部客人的意思。但他暫時沒有這個意思。

    世界上擁有漂亮靈魂的人不會僅僅只有張罄蕊一個，然而在自己有限的熟人之中，並且還是認識任紫玲的熟人之中，張罄蕊兩者都搭了邊，所以他確實不怎麼希望以俱樂部老闆的身份來進行接觸。「

    「再說。「

    洛邱再次閉目養神起來。

    但這樣顯得親密的小舉動還是很好地落在了乘務員和張罄蕊的眼中——同樣再次驚嘆優夜這種夢幻般美人的同時，各自就有個各自的思量。

    乘務員希望能夠在這些富貴之地能夠碰到美麗的邂逅，但自問比不上因此覺得自慚形穢。張罄蕊則是好奇居然會有人喜歡上洛邱這種怎麼看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之外的傢伙。

    大概是真愛吧？

    也有著關於戀情方面幻想的女人，暗自地祝福著。

    一路無話，飛機平穩地降落在了目的地。其後在張罄蕊的陪同之下，洛邱坐上了前往拍賣會場的，主辦方的接送車之上。

    這邊車才剛開，那邊車已經停下。

    相同的時間，卻是不同的地方。

    已經是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眼前，要說是豪宅並不為過，但更加貼切地說，應該是山莊。

    是屬於鐘家名下物業的一處山莊，也是鐘家直系的後人所居住的地方。

    「成雲，你馬上給我準備好，在這裡等我。」鐘落塵吩咐了一聲，便急忙忙地朝著山莊內走去。

    成雲不敢有耽誤，一邊掏出手機安排著人，也一邊嚮往地看著山莊的內部——就算是現在，他還是沒有那個資格，可以進去。

    聽說山莊住著的老太爺情況更加危險了，所以鐘落塵才急忙忙地地趕著回來。

    這個山莊之內風雲變色，恐怕隨時都會變天。成雲臉上不禁有些陰霾，鐘家內部雖然不說是內鬥嚴重，但是暗流洶湧。老太爺沒有指定誰才是繼承人，鐘家這一代的兩位少爺一位小姐都是能力非凡之輩，萬一老太爺真的撐不過這難關，那時候可就精彩。

    只是回來的時候，鐘落塵同時吩咐下來購買返程的機票……並不是一兩個座位，而是直接包下了一個頭等艙這點，就讓成雲覺得疑惑了。

    此時，有一輛車飛快地開進了山莊之中，成雲知道這是鐘家另外一位少爺的專車。

    這時候，除了一直都在這裡陪伴著的那位小姐之外，鐘家這一代的三位，都已經匯聚。

    當然，也少不了鐘家內部的一些重權的人，也已經早早到來。

    「不會……真的是要變天了吧？」

    成雲看了看天，心煩意亂地低聲罵道：「這該死的霧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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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30 PM



第21章 白玉牌之其一

    「二哥，你回來了。」

    鐘落塵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沒有多說些什麼，而是直接問道：「具體情況怎樣？」

    鐘家的三小姐這會兒臉色並不太好看道：「醫生說，恐怕是這三兩天的事情。爺爺現在連神志都是迷糊的，根本不認人。」

    鐘落塵點點頭，推門而入。

    豪華的套房之中，一群人臉色著急地圍在了床的邊緣，更加還有兩名一聲以及三名護士在一旁時刻關注著運送到這裡來的心率儀。

    「落塵，你終於回來了。」床邊另外一名國字臉的中年此時打了個召喚。

    鐘落塵連忙點了點頭，便朝著裡頭走去——鐘家很大，但是真正算得上直系的不多。鐘老太爺一生只有一子一女。

    鐘落塵的父親早年染上一場怪病，從那之後就變得生活不能自理起來，進入雖然沒有大礙，卻只能夠在坐著輪椅，甚至連說話也不流利。至於鐘落塵的姑姑則是難產死去的。剛與他打招呼的那個，就是鐘落塵姑姑的丈夫，王國立。

    「落塵，你爺爺恐怕……這兩天你好好地留在這裡吧。」鐘落塵的母親嘆了口氣。

    鐘落塵卻忽然道：「母親，你先讓開……那邊的兩位醫生，那份你們盡快地準備一下，我要轉移我爺爺到別的地方。」

    原本應該是憂傷還有慘淡的時分，鐘落塵卻顯得十分的決斷，鐘家第三代一門三傑，鐘落塵所表現出來的氣度正在震攝著所有人……幾乎，都沒有從這樣的說話之中反應過來。

    「落塵，你發什麼瘋？」

    就在此時，另外一名青年從後敢來——鐘家第三代的大少爺，鐘落雲！只見他快步地走上前來：「醫生說過，爺爺快要不行，這個時候你就不要折騰。難道你還要看著爺爺在最後的時候，忍受著非人的痛苦嗎？」

    「落塵？」鐘母此時也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鐘落塵深呼吸一口氣道：「聽著，我沒有太多的時間解釋。但……如果都想要把爺爺的命救回來的話，就按照我的話來做！半點也遲疑不得！」

    鐘落雲皺眉道：「國內外所有最頂尖的醫生都已經看過，你還有什麼方法。」

    「總之，是活命的方法。」鐘落塵搖搖頭，轉身看著那幾名醫生忽視，沉聲道：「還愣著做什麼？我讓你們馬上準備！」

    「都給我住手！」鐘落雲頓時怒道，一手抓住了自己弟弟的手臂，「落塵，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但如果你不說清楚的話，就別想離開這個地方……這幾天實在太敏感，我絕對不會讓你獨自帶著爺爺離開！小妹，你站那邊？」

    突然被問道的鐘家三小姐卻皺著眉頭：「我同意大哥的說法，但我也想聽聽二哥的解釋。如果真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治的話，我會第一個支持。二哥，把爺爺移動並不是兒戲的事情……那麼你有什麼苦衷也好，總得讓在場的所有長輩們都理解啊。」

    怎麼說？說出那俱樂部的事情？那種天荒夜談……根本不可能說，也根本沒有多少人相信。

    「你們要是擔心我中途會做些什麼手腳的話，大可以跟著。」鐘落塵飛快地道：「聽著，留在這裡是等死，但如果聽我安排，一線生機！與其在這裡守到最後，為何不放手一搏？」

    「總之，不說清楚的話，我絕對不會同意。」鐘落雲冷哼一聲，「鐘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鐘落塵咬了咬……這裡確實並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做主。如今可謂是群龍無首的情況，牽一髮而動全身，誰也不好壓著誰。

    「等一下。」

    此時，一直默默地陪伴在床邊的一位老人忽然開口。

    老人一開口，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他看去——老人並不姓鍾，可是在鐘家的地位卻是超然。因為這位老人的一生都跟隨著鐘老太爺奔波。可以說鐘家當初打下來的基業，就有一半是這個老人的功勞。老人無兒無女孤獨一生，鐘老太爺當他如同親兄弟一般，甚至說過有他一天，就會有老人的一天。甚至讓鐘家的這第三代人，全部都正式上契，認做了乾孫兒。

    「羅爺爺！」鐘落塵目光一亮，看著這位老人。

    老人家卻說著讓人模凌兩可的話，「落塵，你見到那個人了嗎？」

    鐘落塵點了點頭。

    羅姓的老者目光頓時生出亮光，放佛一下子就掃掉了臉上的陰雲般，中氣十足地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開始轉移老太爺？誰要是慢了，我讓他這輩子都喘不過氣來！」

    居然！是這個在鐘家有著超然地位的老者直接點頭的同意？！

    鐘落雲與鐘家的三小姐同時臉色微變——鐘落塵難道做過了什麼，才得到了羅爺爺這般的信任？

    ……

    ……

    洛邱向車窗內的張罄蕊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多謝，就在拍賣會會場的外邊下了車。

    張罄蕊本想著可以直接帶他入場，不過洛邱覺得這樣反而會引起別人的關注，感覺好麻煩，索性就直接拒絕。

    客套話說盡，張罄蕊也就首先一步坐車進入了會場的地下停車場。而洛邱則是帶著優夜，按照正規的途徑，通過入場門口的檢查。

    「這裡的保安真稀鬆。」

    通道上，優夜毫不在意地說道：「主人，您要是真想要被拍賣的那塊玉牌，優夜可以輕鬆地拿到手。反正這裡比起法國那個號稱萬寶之宮的地方，差遠了。」

    洛邱看了看四周，倒是沒有人注意優夜這種的發言。倒不是他不相信優夜的說話，反而是因為太過相信，所以認真地否定。

    「我知道你出沒過羅浮宮……不過張罄蕊好歹是掛著名和我做同學的，我不想給她惹什麼麻煩。」洛邱搖搖頭：「說到底，我也只是感興趣更多一些，並沒有要佔據另外一塊玉牌的意思。」

    再說，如果不是被判為交易金的東西，也是無法進行獻祭。

    另一塊玉牌就算到手，甚至它們可能真的有著聯繫，原來是一對兒的，也已經被分開成為了兩種不同的概念。

    除非，洛邱願意把自己手中的玉牌進行入庫，那麼他所持有的玉牌才能夠從交易金這個概念之中解放出來。

    「我明白了。」優夜微微一笑道：「那麼，用正常的途徑拿到手的話，就可以了吧？」

    「正常途徑？」洛邱一愣，搖頭道：「我知道俱樂部在世界各地都擁有極為龐大的財富，但是手冊寫明，這些財富只能夠用在客人的交易之中充當商品，就算是我都沒有辦法私自挪用的吧？」

    優夜微微一笑道：「從前，有些客戶也會送給優夜送上一點的小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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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33 PM

第22章 白玉牌之其二

    一名童顏鶴髮的老者，此時也在一名青年的陪同下走進了拍賣會的會場。

    老者臉色紅潤，健步而走，單輪體格也比社會上普遍看見的後生還要健碩。那青年走在老者的跟後，東張西望，對此處彷彿十分好奇。

    「展兒，別顧著這些世俗的東西。」老者淡然道。

    年輕人頓時就低著頭眉頭，一臉敬畏地收斂目光。只是他跟隨老者並不是一兩天的時間，二人感情深厚，因此很快就笑著說道；「師尊，等會把那『高上玉皇心印妙經』牌拿到手之後，如果時間還早，徒兒能不能四處走走？」

    老者忽然瞪了年輕人一眼，嚇得年輕人心頭亂跳起來。只聽老者道：「劣徒，為師告誡了你多少次，遇事不能張揚。時間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何其之多，那玉牌事關重大，要是走漏了風聲……」

    這話還沒有說完，年輕人便已經一臉嚴肅地接著說道：「走漏了風聲，勢必招來那些邪魔妖道的覬覦，江湖上會是一片的腥風血雨，我們就沒有辦法安心清靜地修道了！師傅，我背得對不對？」

    「聒噪！」老者哼了一聲：「從現在開始給我閉口，默念門內心經一百遍。」

    年青人張了張口……硬是沒能說出話來。只是他確實不敢違背師尊的吩咐，只得低頭跟著，默念那早就唸得膩味兒的門內心經。

    就在此時，一名慌慌張張，帶著老舊黑框眼睛，三十來歲的男子突然在前方倒下——直接朝著老者倒來。

    老者眼明手快，動作矯健地把這男子扶著，卻見對方眼睛緊閉，臉色蒼白，滿頭冷汗的模樣。

    老者皺了皺眉頭，伸出手掌按在了男子的背後，同時在男子的人中位置用力擠按。

    那男子很快便清醒過來，「我，我怎麼了。」

    「你內息突然紊亂，繼而精氣神不受控制。要不是老道……要不我的話，你至少要大病一場。」老者已經站起身來。

    那男子確實感覺到有一股暖流流入身體之中，原本感覺到的頭痛欲裂卻是得到了緩解，連忙道謝道：「多謝老先生。多謝老先生。」

    男子說完之後，就慌慌忙忙地走入了拍賣會的主場之中。

    「這什麼人啊？救了居然沒說兩句就開溜了？」看不過眼的年輕人此時頗為不忿地說道。

    老者不咸不淡道：「心經唸完了嗎？」

    「沒、麼有……我馬上念，現在就念……」年輕人趕緊閉嘴。

    老者當作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緩步走入場地之中。

    ……

    「小姐，十五萬的押金已經扣押成功。本場拍賣如果沒有購買物品的話，我們將會全額退還。這是您的牌號，請收好。另外這是小姐您簽下的拍賣會競拍保證書原件之一，也請您收好。還有，這是我的卡片，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小姐也可以隨時找我。」

    優夜點了點頭，神情淡然地從這位據說是拍賣行經理的傢伙手上接過了票據還有文件，卻把卡片留下，轉身就走。

    陪同工作下的一名年輕女接待此時低頭暗笑，心想這女人美得不像話一樣，身上穿著的衣服，如果不是對時裝有專門研究的話，根本看不出來是國際上一個知名品牌今年春夏時裝季才剛剛發售的新裝。

    別的不說，就那個簡單的挎包，就足夠經理這大半年的人工了。人家怎會看上你這個油頭粉面的豬頭啊？

    只是不知道那個正在不遠處等著的年輕人到底是是，能夠讓這個冰冰冷冷的女人露出婉約動人的微笑。

    看樣子也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難道是被包養著的小白臉？也不想啊？

    女接待在這邊胡思亂想起來，吃了閉門羹的肥經理此時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小王！我離開一下，這裡的工作你看好！別出亂子！」

    「好的經理。」小陳連忙應到，卻在經理轉身的時候翻了翻白眼，心道：聽說這次古月齋來的也是個大美女，看著死相大概也是想親近親近……就一個豬頭，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料子。

    然而小陳也沒有怎麼看自己是什麼料子，用著厚厚的粉底刷出來的白皮膚，笑臉迎人。

    優夜已經走到了等候著的洛邱面前，輕聲道：「在看什麼呢？」

    「哦，剛看到有趣的一幕。」洛邱笑了笑，把剛剛看見一個老頭扶了一個男人，救了男人的事情說了一遍，「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那男的一直很緊張。不過像那老頭難道是老中醫？推拿特別厲害之類？」

    「可能是古老的東方流傳下來的一種叫做『氣』的技巧。」優夜輕聲道。

    洛邱本來是打算驚訝地問道這世界上真的有氣功……但想想俱樂部的存在，還有才見過的蝶妖和螳螂妖怪，好像有氣功也不是什麼事兒，所以就改為問道：「懂氣功的人多嗎？」

    「是『氣』。」優夜更正道：「正確來說是『養起和御氣』，和民間流傳的氣功並不相同。至於多不多，這個不好說。不過曾經聽過一位來到過俱樂部的東方修道人說過，現在的修道人都已經是旁枝末節，遠遠比不上從前。大概就只剩下幾百人了，很多傳承都在歷史的更替之中消失了。」

    洛邱笑了笑道：「那大概跟傳統的手藝也差不多一個樣子，失傳了。」

    「主人，快要開場了，我們進去吧。」優夜提醒道。

    洛邱看看時間道：「也好……對了，聽說要交的押金，交了多少？」

    優夜笑了笑道：「不多，連主人你平時吃的一勺魚子醬也買不到。」

    「是嗎……」洛邱點了點頭，沒有太多的概念。

    魚子醬雖然常用在高級餐廳，但也有在市面上販賣的一般包裝。說實話對於這些沒有太多研究的洛邱也就一個概念。

    這押金看來也挺人性化的……

    洛邱伸手入懷，摸了摸隨身帶著的那塊白玉牌，不知道是否錯覺的關係，發現在步入拍賣場的時候，這東西師好像是熱了一下。

    他本想著把東西取出來好好看看，卻在此時有種不自在的感覺。他轉頭看了看，發現有人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赫然就是那個剛剛被老者救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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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34 PM

第23章 白玉牌之其三

    但對方在洛邱轉過頭來的時候，馬上就急忙地走開。

    看見了這一幕的優夜皺了皺眉頭，從洛邱的身邊走過，打算跟上前去，卻被洛邱伸手拉著了手臂，「不用了，他沒有惡意。」

    似乎覺得這樣的說法讓自己也有些難以接受，洛邱想著道：「最近總是覺得這方面的感覺越來越敏銳了。」

    優夜只是輕聲地道：「如果作為俱樂部的主人，也沒有辦法洞察人心的話，就說不過去了。」

    洛邱下意識一愣，知道恐怕也是俱樂部賦予他的一些奇妙的能力之一。

    洞察人心，他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好，但也沒有感覺好在了什麼地方。隱約地，洛邱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洛邱搖搖頭，「我們入座吧……圖冊上寫著，玉牌應該是最後幾件叫拍的商品。不過我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漲漲見識其實也不錯。」

    他轉而好奇一笑道：「經常會聽到買家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互相爭鬥的事情，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個仔細。」

    其實這兩人是一對很奇怪的組合。

    女的如同畫中人般的夢幻，彷彿有著魔力，攝人心魂般。但男的卻是很容易看見的後生看，雖說長得還算是清秀，但清秀的人太多，此時與女人走在一塊兒，就顯得格外的平凡。

    但男的卻是走在前頭，那美如夢幻般的女人則是不緊不緩地跟著——這對男女最後找了一個較為角落的地方坐了下來。

    像是不願意受到打擾一樣。

    愛美是人的天性，因為美麗如斯的優夜吸引著大部分人的目光，反而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那位童顏鶴髮的老者，以及老者身邊那名劍眉星目的年輕人。

    「師尊，想不到會有這樣脫俗的女子。」年輕人有些痴迷地觀望著。

    老者卻突然睜開眼睛，眼中似有精光一閃而過。只見他伸手在胸前飛快地結了一個手印，然後動作飛快地在年輕人的眉心之中點了一下，低喝了一聲：「吒！」

    「師尊，我……」年輕人此時頓生一種驚恐之色。

    那老者皺眉道：「別說話，默念心經，緊守明台，清除你一切的雜念！不要讓這粉紅骷髏壞了你的道心。」

    年輕人不敢有誤，連忙閉起雙眼。

    老者目光如炬，此時掠過了年輕人，視線朝著那一角看去，露出凝重之色：「好個魅惑之術……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精氣神全無，似遊魂野鬼般，卻也並非妖類……」

    莫不要是那左道旁門才好。

    老者一瞬間就想了不少的事情。他這次前來，就是為了得到某樣東西。那東西傳說已經失傳了數百年，這次無意之中讓老者發現。但他也不能夠確保沒有別的也帶著相同的目的而來。

    老者深呼吸一口氣，雙手再次結印，隨後手指捏成劍決，飛快地在雙眼之中一抹而過，他再次打開雙眼，朝著那角落看去。

    而這一次，他赫然碰上了那女人的雙眼。

    寶藍色的雙眼宛如大海般的深邃，僅僅只是接觸的瞬間，老者的精神就像是被鯨吞進入了巨大的漩渦一般，一時間臉色蒼白，神情大駭，只能夠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尖，勉強地抽身而出。

    但他已經汗流浹背，心驚肉跳，氣息混亂，像是大病一場般。

    老者飛快地定了定神，口中念念有詞，用那高明的道家功夫傳音道：「貧道羊泰子，不知道友是誰？」

    「東方的修道士嗎？收起你那可憐的警戒心，不要壞了我家主人的興致，不然我挖了你的山頭，哼！」

    那一女性的哼聲，就像是在九霄之上敲起來的洪鐘一般，直接震得羊泰子心神難安，一股腥舔差點兒就要吐出。要不是那苦修了六七十年的純陽功根基深厚，此刻恐怕會有走火入魔之險。

    但那恐怖的精神此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羊泰子臉色更為的難看一些，一邊緩緩地調息著，一邊暗自思量，附近何時來了這樣一個強大的人物。

    更甚的是，聽口氣似乎也只是僕人一般。

    老者深呼吸一口氣，取來了電話，點開了企鵝APP，登錄上了自己的扣扣號，手指如電就開始用著手寫輸入法寫道：「各位道友，可曾聽聞一女子，貌美如仙，藍瞳黑髮，精神異常強大，一身魅惑之術更是犀利非常？急，在線等。」

    ……

    ……

    「大概晚上就回來了……不要煮飯……」

    洛邱也回覆了任紫玲的第N條短信，此時抬起頭來，疑惑道：「優夜，你剛剛有說什麼嗎？我好想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但沒有聽清楚。」

    「嗯，沒有開口呢。」優夜微微笑道。

    「是嗎？」洛邱點了點頭。

    此時拍賣師已經上台，拿著麥克風已經開始在說話了：「感謝各位來賓的到來。很榮幸，這次拍賣將會由我……」

    冗長的致辭之後，馬上便是第一件競拍的物品上場了。洛邱看了一眼價格，起拍價是三萬。

    他不由得自嘲想到：看來那些動不動就幾百萬上千萬的起拍價，還真是不容易看見……聽說國外的一些高級的拍賣會上長長會出現破億的交易。等穿梭的能力再強大一些，就抽個時間去見識一下吧？

    洛邱興趣頗大，聽著司儀對每件商品娓娓道來。這會兒突然有了想法，看來自己也應該好好地學習一下這方面的知識才好。

    俱樂部很方便地為他提供了鑑定的能力，但就從白玉牌看來，這些鑑定就不是無常的。如同動不動就要自己折壽才能夠換來情報的話，也實在是被坑到了姥姥家去。

    「要不要跟張罄蕊問問，推薦基本適合初學者看的書啊……同學一場，應該沒有問題的吧？」

    這樣想著想著，看著看著，終於也輪到了此次前來的目的出現了。

    台上的投影展示出來了白玉牌幾個不同角度拍攝下來的照片，而同時，拍賣師也開始熱情地說道：「接下來是古月齋提供的第二十七號拍賣品！相信有所關注的各位，也已經知道這塊玉牌的一些資料了。大家請看玉牌的背後，我們隱約可以看見篆書陰刻的『子岡』二字！」

    現場的情緒似乎開始變得高漲起來，鎂光燈打在了白玉牌之上，而一些來客也不吝嗇地開始拍攝起來。

    拍賣師微笑道：「相信大家一定不陌生這樣的落款！現在，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大家，各位所看見的這塊白玉牌，確實是出自明朝的那位制玉大家！這塊白玉牌的來歷已經無從考究，但從依附在玉牌上的雜誌通過年份鑑定，可以保證是五百年份……」

    出視了年份的鑑定書，還有玉牌本身的材質鑑定書之後，拍賣師馬上敲打著木槌，「白玉牌起拍價為五十五萬，每次加價一萬……五十五萬第一次！已經有人舉牌了！是那邊A66號的……小姐！」

    看著優夜優雅地舉著手上的號碼牌，洛邱……洛邱也就看看不說話。

    他的銀行卡上存著的幾乎都是這些年來的壓歲錢，紅包還有零花錢之類的。

    然後俱樂部雖然很有錢很有錢，有錢到了洛邱剛剛接觸的時候看著那些小數點左邊的圓圈很是目瞪口呆了一會兒，但那些財富不能用，也只能夠望洋興嘆。

    所以，他還是只有自己銀行卡里頭的錢，撐死了一萬多點。

    「優夜，該不會，你其實是一個富婆？」

    優夜還是那道讓洛邱抓摸不透的微笑：「優夜的，自然也是主人的。」

    洛邱一愣，愕然道：「大概大部分的男性都會喜歡聽到這句說話的吧？不過……」

    他搖搖頭，接著道：「……既然已經出手了，那麼可以的話，就儘量買回來吧。」

    洛邱不是猶豫寡斷的人，這會兒既然是從正常途徑入手的話，那麼直接買回來也並無不可。

    他不覺得用的是優夜的錢有什麼關係。

    優夜生存了三百年有多的時間，經歷過不斷的時代變遷，背後有著俱樂部這個什麼的存在，能夠積累出一些非尋常的財富，並不是什麼難以想像的事情。

    同一個道理。

    只要他有這個想法的話，在以後，也能夠積累出龐大的財富。

    所以，如果因為矯情讓白玉牌讓別家買去，其實更加麻煩——洛邱本質上就害怕麻煩。

    「五十六萬！A45出到了五十六萬！五十六萬有沒有更高？五十六萬第一次！」

    「五十七萬！A66出到了五十七萬！！還有沒有？還有沒有更高？！」

    「五十八萬！A51五十八萬第一次！」

    看著拍賣師在那邊盡情地叫喊起來，優夜似乎不耐煩了，竟是直接站起了身來，朗聲道：「不用麻煩了，一百萬！」

    這個數字在真正有錢人的眼中，其實並不算什麼。

    只是在這一刻，這個夢幻般的女人站起來的這一刻，幾乎收攏了在場的所有目光。男人們的目光無法從這道美麗的身影之中抽離而至於忘乎所以，至於女性，也破天荒地沒有在心中不屑，暗道這是一種讓人自慚形穢的美麗。

    另一邊角落上的老者，幾次想要舉起手上的號碼牌，但卻猶如被大山壓頂一樣，愣是冒出了一滴又一滴的冷汗，同時心中更為震驚。

    老者知道，從這個女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魅惑，迷住了所有的人，唯獨是拍賣師沒有受到半點的影響，這份功夫的火候真的是控制到了巔峰毫釐的地步。不僅僅如此，自己還時刻承受著那種龐大的精神壓力，道心臨近在崩潰般的邊緣。

    「……一百萬第三次！成交！這塊白玉『子岡』牌是屬於A66的這位小姐了！」

    一錘定音。

    可就在這瞬間，場館之中，突然衝出了一道人影。他沖上了台上，伸手就把白玉牌抄在了手掌，便撒了腿地朝著一側的安全出口奔逃而去。

    那些保安這時候才放佛慌神過來一樣，捂著警備棒，連忙追上。

    洛邱皺了下眉頭，他看見優夜生氣了……

    但那個搶走玉牌的人，赫然是他之前注意過兩次的……那個帶著黑色眼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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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35 PM

第24章 白玉牌之其四

    拍賣會被逼現場中止，一群人都留在了現場等待消息。

    正在沉思之間，洛邱的身邊走來了一個工作人影。

    在他的陪同之下，洛邱還有優夜來到了會場的側門，發現在這裡已經有好幾個人等著。

    洛邱所熟悉的張罄蕊，另外還有一名身材發福三十出頭的男人，然後還有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女士。

    「洛邱，這位是董小姐，是拍賣會的主人家，這個是負責現場的韓經理。」張罄蕊飛快地說明一些事情，「很抱歉，你這位朋友拍賣的東西被人中途搶走，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盡快把東西找回來。」

    「……那就是說，還沒有找回來的意思？」洛邱沉默了下問道。

    姓董的女士上下打量了洛邱一眼——拍賣的現場，幾人一直都有在後台通過視頻觀看。對於第一件出高價拍賣玉牌的人自然印象深刻。

    張罄蕊與對方似乎是認識，這裡就有幾分的情面，人家拍了東西卻被搶走，這裡又有了幾分的歉意，因此董女士不得不好聲好氣地道：「這位洛先生，請放心。我們已經報警，那個賊人絕對逃不掉的。」

    洛邱一愣，不見場合道：「該不會是，讓人走出了會場了吧？」

    張罄蕊面子有些掛不住道：「那傢伙恐怕是有計劃的。我們發現有一條走火通道門的鎖頭被破壞了。然後有人看到賊人從東翼的位置騎著摩托車離開，想來也是提前準備好的。」

    洛邱搖搖頭，要是在自己城市的話，大概一個念頭就能夠去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只是人在外地，就沒有這般靈活。他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很好的主意。

    況且，他其實沒有什麼損失——叫拍雖然成功了，但還沒有付款呢。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今晚我們就會坐飛機離開。你們最好能夠在旁晚之前給一個交代。」

    優夜忽然淡然道：「本來這裡的保安疏於防範就是你們的責任。那塊玉牌我們喜歡，就有心想要買走。東方有句說話叫做千金難買心頭好，這並不是隨便賠償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我們明白，我們明白。」韓姓的經理此時連忙賠笑著說道：「就算客人你們今晚趕著離開，我們至寶拍賣行也不會不了了之的！一旦能夠尋回玉牌，無論用什麼方法，我們都會送到您的手上。「

    董女士與張罄蕊此時紛紛暗道：這女人好強大的氣場，居然有種讓人抬不起頭的感覺。

    這可不是什麼隨便那個有錢人家的女兒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張罄蕊不由得帶著一點為難地看著洛邱，洛邱只好轉頭看著優夜道：「既然東西被搶走了也沒有辦法。剩下的東西我們也沒有興趣……嗯，張罄蕊你應該有我的電話。如果這邊有消息的話你通知我就好……優夜，還有點時間，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難道來一次。」

    對於洛邱無條件順從的俱樂部女僕人偶此時乖巧地點點頭，但看著張罄蕊三人的時候，目光有凌厲得像是西伯利亞高原上的寒風一般。

    看著兩人朝著出口走去，董女士下意識地吁了口氣，「罄蕊……這姑娘到底什麼來頭？我這輩子也算是見過不少厲害的女人，還真沒有像這次一樣，被壓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張罄蕊苦笑道：「董姨，老實說，我也是一頭霧水。我只是知道她是洛邱的朋友……應該是女朋友吧？」

    「哪……那男的？」董姨又好奇問道。

    張罄蕊不願多說道：「是我的同學……雖然是同學，但其實不熟。」

    董姨點了點頭，都是人精，那裡聽不出張罄蕊有點敷衍的意思。只是這樣反而讓人更加好奇這對年輕男女的身份了。

    董姨搖搖頭道：「現在還是先尋回失物吧，我董明花也不是隨便讓人欺負不吭聲的女人……哼！」

    ……

    洛邱用打車軟件叫來了一輛出租車。

    就在會場外等待的時候，優夜輕聲地問道：「主人，我辦事不力……對不起。」

    洛邱一愣道：「這沒什麼的啊，畢竟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預見的。再說現場那麼多監控錄像，那傢伙逃不掉的，反正押金也退回給你了，我們其實沒有損失。」

    「但要不是那傢伙搗亂的話，現在玉牌已經是主人您的了。」

    洛邱卻頗為愉快地道：「但現在不是更加有趣了嗎？那個男人為什麼要搶走玉牌？他是不是知道玉牌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這本身就比單純得到玉牌要有價值得多了。」

    出租車師傅已經開始停靠過來，洛邱笑了笑道：「走吧，我大概知道那個傢伙朝著那個方向逃走的。」

    優夜不解地張了張口。

    洛邱掏出自己持有的那塊玉牌道：「這東西，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發熱。摸著它的時候，就有種感覺了。」

    他朝著出租車走去，嘀咕道：「或許不用減壽就能夠知道玉牌是什麼鬼了嘛……」

    ……

    ……

    一處偏僻的貨艙之中。

    戴著黑色眼鏡的男人此時神情痴痴呆呆般地手捧著一塊白色的玉牌，不停地重複道：「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他擦著小小的玉牌，一下又一下，也不知道多了多長的時間，彷彿世界之中就只剩下他還有這塊白玉牌一樣。

    忽然，他聽到了腳步聲，猛然地抬頭一看，看見的是一男一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到了自己的面前。

    男人一下子變得驚慌起來，把手上的白玉牌死死的捂著……他似乎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後生有些印象。

    在拍賣會場的時候，他見過這個後生，因此他下意識道：「是你？！」

    洛邱卻有些失望道：「我在這裡等你半個消失，然後除了聽到不斷重複的『找到你了，找到你了』之外，就一點多餘的東西也聽不見。沒辦法了，我只好出來了。」

    「你、你想要做什麼？你想要從我手上搶走……嗎？」男人更為的緊張，像是護著幼崽的獅虎般。

    洛邱掏出了自己的白玉牌，晃了晃道：「可以告訴我一下，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秘密嗎？」

    那男人一愣，隨後狂喜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還有一塊！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感覺，我就有了感覺！果然，果然在你身上！給我！」

    男人突然發瘋般朝著洛邱飛撲而來。

    可他還沒有到手之前，已經被優夜輕鬆地放到了在地上。男人痛苦地摀住自己的肚子，腹部因為猛烈的衝擊，讓他想要嘔吐。

    「主人，只是一個普通人。」優夜在洛邱的耳邊輕聲告訴道。

    洛邱沉吟了一下，蹲下身來道：「先生，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要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同樣，我也希望你明白，這東西是我們從拍賣會會場拍下來，理論上是屬於我們的東西。而你卻把它搶走。」

    男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艱難地道：「它們……它們是屬於我的！才不是你，不是你們任何一個人！！」

    洛邱皺眉道：「據我所知，你搶走的這塊玉牌，原本是屬於古月齋所有，繼而轉送到拍賣會進行拍賣的。至於我手頭上的這一塊，恐怕也不是你的吧？」

    「是我的！」男人猛然睜開了眼睛：「它們都是屬於我的！五百年前，它們都是屬於我的！」

    洛邱一愣……五百年前？

    男人此時忽然苦笑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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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子岡』牌是真的有『子岡』牌……歷史上大概是明朝就有一個十分出名的制玉匠『陸子岡』。嗯，這是借鑑虛構的故事，所以雖然是『子岡』牌，但請不要對號入座……畢竟只是一個故事，如有雷同，純屬虛構~大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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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37 PM

第25章 生生世世

    有妖怪也有修道人，在神奇的東方國度，有前世今生。

    普通人恐怕是不相信。然而洛邱卻是那種無須證明便會相信的人。

    優夜說，他以後會洞察人心……以後是否如此洛邱並不確定，但此時他感覺到的是這個男人並沒有說話。

    就像他之前在拍賣會和這個男人對視的時候，感覺不出惡意來一樣。

    他伸手把男人扶了起來，摸著自己手上的另外一塊白玉牌，也開始聽著屬於這個男人的故事。

    男人今年三十四歲，叫做蘇厚德，原本只是附近一家運輸公司的快遞員，未婚。

    小時候開始，他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一個宏偉的大殿之中，有著九五之尊的龍顏大怒，也有帶刀侍衛的猙獰。

    小兒做噩夢，老人家用著古老的方子給他驅邪，但效果並不顯著。隨著年齡的增長，蘇厚德做著的夢境會原來越多，夢見的東西也越來越真實。終於，在他三十歲的那年，他知道了這個漫長的夢到底是什麼，而他自己有是什麼。

    「所以……你就是這對玉牌的製作者？」洛邱驚訝地看著蘇厚德，「那位明朝的制玉大家？」

    蘇厚德苦笑道：「不相信是嗎？起初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是，不僅僅只是這對玉牌，甚至其它的那些已經被挖掘出來的製品，我都清清楚楚地記得，認得，識得！」

    蘇厚德愛撫著手上的白玉牌，露出一絲痴迷之色：「它們的怎麼從原石，怎麼打磨，雕琢，書刻……每一個步驟，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洛邱沉吟道：「蘇先生既然知道這是前世今生，前世已斷，為什麼還要執著這塊白玉牌？你已經生在了現代，有家人也有親朋，冒險行事……你不怕嗎？」

    「我不知道……」蘇厚德搖搖頭，神情痛苦道：「我迷惘過也猶豫過……一直都在猶豫。但當我在會場看到這塊白玉牌的時候，我就像是著魔了一樣，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蘇厚德，而不是五百年前的古人。但是，另一把聲音也告訴我，我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三娘被別人買走。我們已經分開了五百年，下一次相遇，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三娘？」

    蘇厚德苦笑一聲，長嘆道：「我本是當世的制玉大家，一生痴迷玉石，更加是恃才傲物。那年，憲宗皇帝陛下召我入宮，下令讓我製作一雙白玉牌，並且把一卷道經刻入其中。但那道經不能直接讓我觀看，只能讓人在我身邊朗讀。而三娘，就是憲宗皇帝派來我身邊誦讀的人。」

    「後來我才知道，三娘並不是普通的宮女，而是憲宗皇帝的妃嬪。而且，在入宮之前，三娘曾經上山學道。憲宗皇帝想要長生，也曾上山求道老神仙，老神仙當時不知為何應允了皇帝的要求，便讓三娘跟隨皇帝入宮。在外人眼中，三娘是皇帝的妃嬪，但實際上卻是教導皇帝的修道人。」

    「這對白玉牌的前生，乃是從東海發現的一塊奇石，有著神異的能力。三娘讓皇帝把奇石雕刻成為玉牌，並且刻入她所修習的一篇《高上玉皇心印妙經》，皇帝佩戴在身上，時常朗誦打坐，修道便可事半功倍。」

    蘇厚德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起來：「那些時日，三娘在我身邊做伴。她原本是世外的人，卻碰著了我……都怪我亂了三娘的道心。但是，那段日子，卻是我一生之中哦最為快樂的時光。可惜，好景不長，白玉牌終究還是來到了完成的一天。」

    「我知道，玉牌完成了，三娘便要回到皇帝的身邊。我更加知道，就算我倆深愛對方也沒有辦法可以結合。」蘇厚德長嘆了一聲道：「我唯有在這雙玉牌之中，悄悄地刻入了三娘於我的名字，希望三娘看見的時候，能夠有一絲安慰。」

    說著，蘇厚德攤開自己手上的白玉牌：「這用的是陰刻，刻的是我慣用的落款。你手上的則是較為隱秘，需用光照才能夠顯示出來，是三娘的名字。制玉匠在製品之上落款，原本是最為平常的事情。尤其是我，已然將落款當作了最平常的事情，因為我是當時最好的工匠啊……但我卻疏忽了這是給當朝天子的東西，皇帝又怎能把別人的名字隨時地佩戴在身？」

    「皇帝不僅僅發現了我的名字，更加發現了三娘的名字，當時便龍顏大怒。」蘇厚德沙啞著聲音道：「我才知道，皇帝需要想要長生，但也對三娘一見傾心。皇帝要殺我，三娘拚命為我求情。陛下一怒之下，請來了一個妖道，把三娘的三魂和七魄分別打入了這對白玉牌之中，又將我在宮外斬首，我的身軀和頭顱被分開，被送到了東南方，真正的身首異處……」

    「我好恨，我發誓，就算變成厲鬼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我胎頭在世，我也要親手手刃皇帝，找回我的三娘。」

    「可是皇帝已經死去，玉牌也不知道流落在什麼地方。」

    「我一直尋找著，一世又一世。」

    「我不知道自己輪迴了多少次。」

    「但我終於找到了！」

    蘇厚德目光忽然一變，雙手抓住了洛邱的手臂，猙獰道：「把玉牌給我！我要把三娘解放出來！五百年！足足五百年！她的魂魄分開，被封在兩塊小小的玉牌之中！她的淒苦，你知不知道！！」

    這樣的行為倒是沒有讓洛邱生氣，他可以感受到蘇厚德這會兒發自內心的憤怒和悲痛。

    但這樣的行為卻觸怒了優夜。

    她直接出手，把蘇厚德拍開，讓他跌在了地上，至於他抓著的玉牌卻一個拿捏不穩，滾到了一旁。

    蘇厚德此時一驚，連滾帶爬地想要撿回那玉牌。不料玉牌此時卻突然憑空升起，朝著另一邊飛馳而去，最終落在了一名老者的手上。

    那老者身邊還帶著一名後生。

    白玉牌入手，老者才沉聲道：「這……本該是貧道師門之物，看來記載果然沒有錯。」

    「是你！」

    蘇厚德明顯認出來了這個老者，赫然就是在拍賣會場救助過自己的那位。

    而洛邱也認出了來。

    那老者此時臉色突然之間轉紅，沉聲喝道：「把你手上的那塊也交還給我！」

    幾乎在同一時間，洛邱就感覺到身體變得十分沉重，四周的空氣似乎都朝著自己擠壓而來，頓時感覺到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敢動我主人，你……找死！」

    身邊的優夜聲音轉冷，雙眼藍光大作，頭髮無風自動，竟已是懸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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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38 PM

第26章 人和人之間需要信任，然沒卵

    繼妖怪之後，洛邱在相隔不長的時間之內，又一次地碰見了古老東方的神秘力量。

    修道士。

    老者一開始的時候給他帶來了一些奇妙的壓逼感。但這種壓力很快就消失不見。並不是因為優夜的原因，而是因為自身的靈魂與俱樂部埋藏著的祭台，在冥冥之中的呼應。

    就像是他曾經度過了一些西方幻想作品之中，關於巫妖的描寫一般。巫妖不死，是因為巫妖把自己的心臟藏於命匣之中，只要心臟沒事，巫妖就擁有不死之身。

    這似乎也可以應用在洛邱的身上。只是並不是心臟，而是更加虛無飄渺的靈魂。

    洛邱的靈魂……在俱樂部的祭台之中。說是受到了禁錮也好，說是受到保護也行。所以只要祭台一直存在，洛邱存在的時間也一直充份的話，理論上他也算是不死之身。

    「優夜，你能對付這老人家嗎？」洛邱忽然問道。

    優夜傲然道：「不過是不成氣候的老傢伙，膽敢用精神威脅主人，看我把他收拾掉。」

    並不清楚當初製造優夜的那位煉金術士到底將優夜定位為怎麼樣類型的人偶，但可以做掉東方修道士這點看來，顯然就不是僅僅是用作做家務招呼客人那麼簡單。

    「這老人說白玉牌是他師門的東西，我也想要問清楚。」洛邱沉吟道：「不要太重手。」

    優夜點點頭，再次冒出那種讓人心寒的凌厲眼神，一股看不見摸不透的龐大精神力，一下子爆發。

    洛邱的感覺並不明顯，大概是因為本身的能力還沒有到應有的程度。但羊泰子卻親身地感受了一番所謂不知死活的真正含義。

    在優夜絕強的精神壓力之下，羊泰子方法看見了刀山火海，有彷彿置身在萬般厲鬼的哀嚎之下。他謹守著一點清靜的命台。東方修道之中最為講究的就是命魂，命魂如果受到了傷害，輕則就是走火入魔，重的說，永不超生也有可能。

    才不過一個剎那之間，老者又一次認識到兩者之間的絕大差距，不禁後悔到了山上修道用的道場廁所裡頭去了。

    但是沒有辦法啊！這白玉牌是他師門流傳下來的重要之物，作為師門的後代，他有那個義務把白玉牌收回的啊！如果只是一般的寶物，與師門無關的話，早就在拍賣會會場見識過這個奇異女子的恐怖，老人家絕對不會打算作死。

    「等一下！請等一下！這位道友！這雙白玉牌確實是老道我師門之物！老道我沒有惡意，起初只是打算嚇唬一下你們而已。」羊泰子連忙呼喊起來。

    這會兒那裡還顧得上什麼面子不面子的東西？修道修道，修的就是長生，要是在這個地方就這樣折損了，他還有什麼顏面去見歷代的祖先啊？

    修道人就不能夠審時度勢，非要一根硬骨頭撐到底麼？這叫做順應命途，明知不可為就不會為，真的當作每個人都是天生的主角氣運，腦殘地信服『不要慫，直接懟』的這一套，那就真的是慘死也無人知道。

    那年戰亂，他和一群人逃到了山上，打擾了山上修道不問世事的道人。機緣巧合之下一夥人被收入了老者門中。一段時間之後，一夥師兄弟修煉小成，擁有超越常人的能力，紛紛下山，想要在亂世之中闖到一番事業，他們不求長生，也忍受不了長生修道的清苦，打算享一世的榮華富貴便已經足夠。可羊泰子不同，他懂得審時度勢，他知道那一身本領雖然說已經超過普通人太多，但是亂世之中到處都是火炮榴彈，又豈是血肉之軀可以輕易抵擋下來？再說只是學得一些皮毛就覺得可以縱橫天下，本身就是智障的思維。羊泰子沒有下山，選擇留在山上長伴師傅。多年以後，他已經得到了師傅的真傳，而當年的一眾師兄弟早就死在了戰亂之中，屍骨無存，只能夠簡單地立一個衣冠塚而已。俗話說萬事好商量，不要因為蠅頭小利就自大驕縱，該慫的時候還是乖乖地慫下去，正所謂來日方長，誰知道它日是什麼光景與變幻？還是徐徐圖之才是人生道理。

    所以羊泰子完全是放低自己的姿態。在世俗人嚴重他們這些修道士神秘莫測，該需要敬畏的。然而在修道士的世界之中，強一分就是強一分，一分的差距就是天地，向著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低頭，也並非什麼羞恥的事情。

    洛邱揮手讓優夜停了下來，看著一個老人家被欺負成這個模樣心中其實也沒有多少內疚。他其實特別看不慣那種倚老賣老的傢伙。一個世代一個世代不同，這大概是大部分年輕人的心態。但並不是說不能敬仰長者，可也需要長者值得尊敬才好。印象印象，如果起初的印象就已經不好，人與人之間開始拜年已經多了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隔膜。

    「蘇厚德說了一個讓我可以相信的故事。」洛邱沉吟道：「可你又有什麼理由讓我相信，這雙白玉牌是你師門東西？」

    見有了商量的餘地，羊泰子連忙道：「這雙玉牌上面所刻入的是《高上玉皇心印妙經》，但並不是如今流傳下來的普通到家經文，而是內編！我可以默讀一些。這傢伙如果真的是當年的玉匠，自然識得，自認可以分辨真假。」

    洛邱淡然道：「那就試試。」

    羊泰子隨後飛快地默念了幾句……大概是隨機默念出來的東西，前後並不連貫，不知所云。但洛邱細心地看到蘇厚德聽完之後有了一些微小的變化。

    不料羊泰子默唸完畢之後，蘇厚德卻一口咬定這個老頭是白撞的，只是想要將玉牌據為己有。

    「施主！老道我好歹之前也救過你一次，你不能夠這樣忘恩負義！」羊泰子一聽蘇厚德的說話，頓時就氣炸，「舉頭三尺有神明！」

    「神明？」蘇厚德冷笑一聲道：「要是真有那東西，這些年來，我孤魂野鬼般地在人世間遊蕩，為何不可憐可憐我？當初三娘被妖道分裂三魂七魄，為何不可憐可憐她？你跟我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呸！」

    羊泰子道：「那年祖師讓三娘入宮輔助憲宗皇帝修道，本事打算讓她在紅塵之中歷練，磨礪己身，打磨道心！豈料她居然動了凡心，與你私通，觸怒了天子！你恃才傲物，在玉牌之上刻入罪證，最後身首異處，也是咎由自取！」

    「我與三娘真心相愛，哪管它虛無縹緲的長生大道？你們修道之人清心寡慾，簡直是泯滅人性！不過是一群不懂人家真愛的冷血動物！把玉牌還我！」

    蘇厚德頓時作瘋狂狀，朝著老者衝撞而來。

    洛邱一看，頓時覺得有些厭煩，原本以為能夠瞭解得到東方修道的神秘，卻變成了這樣一場狗血『仙俠情緣八點檔』的戲碼，當下就搖了搖頭，轉頭看著優夜道：「這些人很吵，讓他們住嘴，把玉牌給我取來。」

    主人發話了，優夜再沒有任何的顧忌。古老煉金術是創造出來的神秘人偶，一下子釋放了強大的力量。

    只不過是冷冷的一個哼聲，羊泰子，蘇厚德，還有羊泰子身邊的後生頓時都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抱著頭，露出了痛苦之色。優夜朝著那羊泰子一招收，他手上握著的玉牌便直接飛出。

    優夜抓住玉牌，然後送到了洛邱的身前。

    洛邱手拿著兩塊玉牌，看著地上三人給自不同的神情，淡然道：「我最後聽聽這個三娘怎麼說。」

    他輕輕地把兩塊玉牌合在了一塊，「你若然還在，你若然知道還有個痴情人找了你數百年，也知道師門後代也在，就現身吧。」

    兩塊合著一起的白玉牌，此時生亮，兩道青煙各自從玉牌之中冒出，在空氣之中盤旋著，最後合在了一塊。

    漸漸成形。

    「哈哈哈哈哈！！五百年了！！老道我總算見得這天日了！」

    現身的，卻並不是應該出現的三娘，而是一個蓬頭垢面，狀如瘋子的……媽的智障，又是一個老頭！

    洛邱當下就愣了愣，罵了一聲：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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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39 PM

第27章 裝了逼就走，真是刺激啊！

    「妖道！是你！！」

    蘇厚德呆立當場，嘴唇微顫，臉色發白，從白玉牌之中冒出青煙而成型的並不是朝思暮想的三娘，反而是當年的仇人之一，心中不知道到底是悲亦或是怒。

    即使是羊泰子此時也露出了驚詫的神情，喃喃自語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師門流傳下來的秘錄，難道是假的？這並不是真正的《高上玉皇心印妙經》？」

    「不！玉牌之中確實含有《高上玉皇心印妙經》！只不過，一切並不你們所知道！」那青煙之中形如厲鬼般的老者忽然冷笑一聲，「魚三娘！當年你害我受這五百年的封閉之苦！我太陰子曾發誓，若我衝破這囚籠，定當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你是……太陰子？師門當初曾經逐出的叛徒？」羊泰子這會兒臉色更為的彆扭。

    「叛徒？哈哈哈哈！可笑！」叫做太陰子的這位頓時瘋狂地大笑道：「可笑可笑！當年，如果部室魚三娘這個賤婢陷害於我，我怎會被師尊逐出門牆！那個早該千刀萬剮的妖女！「

    聽到這裡，蘇厚德頓時就聽不下去了，怒道：「妖道！不許你侮辱三娘！當年你害我二人分離數百年，如今竟然還要詆毀她……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興許是當初太過與恐懼，即使用盡勇氣說出這番說話出來，蘇厚德此時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太陰子卻冷笑道：「蠢貨！你當那妖女真的愛你至極？我不拍告訴你！那賤婢擅長心計！她假意與你情投意合，其實只不過是把你當作是紅塵練心的鼎爐！你愛得她越深，她珍惜得你越厚，當你倆無法集合生離死別時候所面臨的巨大悲傷，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胡說！你胡說！」

    「胡說？哈哈哈哈！」太陰子悲愴地笑道：「你看看我的這幅模樣！五百年前，我不忿那妖女的陷害之仇，當她離開山上走進皇宮的時候，便一直跟隨！她怎麼讓你傾心，怎麼用你二人之間的『真情』來修煉她的太上忘情道心，我全部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有你，懵然不知，真的以為自己碰見了畢生摯愛？你真的以為她愛著你，願意委身於你？花前月下？告訴你吧！那不過是最低級的幻術！你只不過是做了一場浮生白夢而已！蠢貨！蠢貨！」

    「你知不知道，在你被皇帝下令斬首的那一刻，魚三年成功了！她親眼看著你身首分離，落下了至情至哀的淚水！就在那一刻，她的太上忘情直接小圓滿！功力大增，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憲宗皇帝讓我收拾魚三娘，我不敵，最終被她打出三魂七魄，封入這雙白玉牌之中！而她則是假扮成為我的模樣，領著白玉牌交託給憲宗皇帝，然後假死逃遁，從此逍遙世外！哼，所有人都在她的算計之中！只有你這個蠢貨，五百年來死心不息，化作冤魂不願散去！你說你是不是蠢貨！？」

    「你騙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蘇厚德發瘋似地朝著那青煙之中的太陰子衝來，揮拳舞臂，可卻怎麼也打不著這根本沒有身體的一道青煙，直至最終筋疲力盡，倒在地上，沙啞著聲音神情痴迷，不斷地重複道：「你騙我……你騙我……你們騙我……三娘對我是真心！真心的啊！！」

    「我騙你？蠢貨！如果我騙了你，那為何被困在這玉牌當中的並非魚三年，而是我？」太陰子冷笑一聲道：「你好好回想一下，每當你二人交合的時候，是否都有一股倦意？意識變得迷糊？時間男女交合，本應該是動情激昂之時！你並沒有喝酒，也沒有什麼病痛，怎麼可能每次都迷迷糊糊？！這事情本來動動腦子便清楚明白，只是你陷得太深，不願意細想而已！如今五百年冤魂不散，豈不是自己愚昧無知所至？」

    「你騙我！！！！」

    蘇厚德猛然站起身來，這次倒不是發瘋地衝來，而是發瘋般地……衝出了貨艙。

    洛邱皺眉看了優夜一眼，優夜伸手彈指，一道微光頓時射入了蘇厚德的背後，他便直接昏倒了在地上。

    然後……這他娘的又變得尷尬起來了。

    還是看看現場的環境吧。

    一個從白玉牌之中冒出來的百年老鬼，一個五百年前冤魂不散的傢伙，還有這件事情背後的那個修道門派。怎麼看都是人家一家子的事情，跟他洛邱沒有五毛錢的關係。

    不……有關聯的大概就是，一塊白玉牌是屬於俱樂部的，另外一快名義上也是屬於洛邱的（拍賣會已經拍下）。所以兩塊玉牌都算是他的。

    「嗯……魚三年可以說是古代心機婊的代表了。」洛邱想了一會兒，還是打破了沉默。

    但顯然這樣打破沉默局面的說話，只是讓場面變得更加尷尬而已。

    那太陰子此時忽然發瘋似地狂怒道：「小子！把你手上的白玉牌拍碎裂！我三魂曾落入那蝶妖手上，我知道你的事情！這裡不是你的地盤！不然老道我讓你不得好死！」

    「嚇鬼啊你？」洛邱淡然道：「要不是我讓你出來，你以為你可以離開玉牌的封印？我還損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

    搖搖頭，那白玉牌微光頓時收斂，青煙像是被什麼吸入了玉牌之中一般，分開成為了兩道，最終那太陰子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哀嚎，便已經消失不見。

    如今，就只剩下還算是清醒的羊泰子與他的徒弟，以及洛邱兩個了。

    洛邱忽然揮手，一道黑色火焰在手掌之中凝聚，凝聚成為了一張沒有任何金印的黑卡。

    黑卡隨後射出，插在了羊泰子腳跟前的水泥地板之中。

    只聽得洛邱木然道：「這兩塊玉牌也算是我的。你要是想取回，就拿等價的東西來換！」

    洛邱的說話才完畢，羊泰子就感覺到一股絕強的精神力掃過，震得他意識頓時抽離。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應，羊泰子便已經昏倒了在地上。

    「主人，這個蘇厚德要怎麼處置？」優夜問道。

    洛邱淡然道：「我和他本無仇無怨，有什麼好處置的？只不過是一個可憐人。」

    優夜道：「主人不打算和他做交易嗎？他的靈魂在塵世浮沉五百年，也是極好的貨色。」

    洛邱有著自己行事的標準，此時搖搖頭道：「如果他真的有需要，自然會找到我們……不是嗎？而且……」

    「而且？」

    洛邱笑了笑道：「裝了逼就走，真是刺激啊。」

    優夜便不再出聲，二人離開了貨船，朝著機場趕去。

    不久之後，羊泰子悠然轉醒了過來，看著身邊只剩下一張黑色的卡牌，下意識地抽出拿在了手中，默然不語。

    他的徒兒醒來之後見此，不禁好奇問道：「師尊，這是什麼東西？」

    羊泰子臉上並不太肯定一般，遲疑著道：「恐怕……是一個流傳了很久很久的傳說。難道……傳說是真的？」

    ……

    ……

    「主人，按照你的吩咐，已經白玉牌以匿名的方式發了快遞，同城的話，應該明天就能夠送回到那個姓董的女人手上了。」

    走進機場的時候，優夜辦完事回到了洛邱的身邊，打著報告，然後才不解地問道：「主人，優夜想不明白，白玉牌已經找到了，為什麼還要送回去？」

    洛邱一邊看著機場雜誌一邊說道：「如果不送回去，後面怎麼收場？我可不想人家因為找不到玉牌三天兩頭地上門道歉。反正姓董的女人已經承諾過找到了之後會親自送過來。」

    他把雜誌又翻了一夜，「那就等她送過來，然後一了百了，省得麻煩。再說這玉牌的秘密也已經知道了，也不差一天兩天。」

    優夜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些什麼。

    洛邱卻忽然微笑道：「是不是覺得我顧忌太多？作為俱樂部的老闆，居然會讓這世俗的東西所規限著，也太掉身價了？」

    「優夜不敢。」

    洛邱搖搖頭道：「沒有什麼不敢的。你將會陪伴我很漫長的時間，如果有話也不敢說的話，也就太無趣了。」

    優夜只好道：「主人確實無須被世俗的條條框框所規限著。」

    洛邱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但不是現在。沒錯，我現在是俱樂部的老闆，但前後不過一週的事情，但在這之前，我已經做了二十年的正常人。我所受到的教育，我已經成形的觀念，社會普遍的道德目前還很牢固。顯然，這一週的時間並不足夠沖垮我的從前。」

    洛邱頓了頓道：「所以，至少在徹底習慣之前，我不會一天到晚都呆在俱樂部，更加不會像前面那位老闆一樣，可以聽一天的八音盒，世上已經在沒有什麼可以打動的了他。明白了嗎？我還生活在這個社會的事實？」

    優夜有些茫然地點點頭。

    洛邱笑了笑道：「或許你能夠記得起來自己成為人偶之前到底是誰，會明白的。」

    這次優夜卻無比肯定地搖搖頭：「沒有那個必要，優夜存在的意義就是服務俱樂部，聽從俱樂部主人的吩咐，這就足夠。」

    洛邱不願意講太多——講了太多自己也會厭煩的想法。

    所以他直接把手上的雜誌一合，放回原處，站起身來道：「登機還有些時間，去買點什麼好回去能夠堵住任紫玲的嘴巴吧？不然可能要囉嗦一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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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41 PM

第28章 影帝的煉成之路

    任紫玲打算和洛邱來一次好好的談心。二十九歲的報館副主編開口就說自己最近忙於工作，有所疏忽，沒有做到做母親的主人，輕聲溫柔得幾乎可以秒殺大部分的男性。

    然後，一盒一盒酥便秒殺了任紫玲接下來的說話，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洛邱已經關了房間的門。

    聽著房間裡頭傳出那台老洛送給兒子的舊款CD機播放著Eagles的Desperado，任紫玲默默地啃著一盒酥。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臭小子，要不要這麼煽情啊……」

    其實，洛邱房間裡頭沒有人。

    他回到房間之後開了CD機，就直接穿梭回到了俱樂部裡頭。

    誰知道播的是什麼鬼啊……

    ……

    ……

    坐在俱樂部的櫃檯後面，洛邱說太晚了，不想要喝花茶，貼心的女僕便第一次在洛邱的面前打開了側邊吧檯處的酒櫃。

    一瓶伏特加，一瓶黑瓶裝的可可酒，還有一瓶果子味的琴酒。優夜看著洛邱，臉上帶著淺笑，然後往調酒壺之中裝入了八分滿的冰塊，在用小杯分別斟著三種酒水各分，以此倒入了調酒壺之中，合上了蓋，開始搖動起來。

    沒有太多花式，只是由始至終優夜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洛邱。

    俗話說美人美酒總相宜，大概說得就是這樣一般的光景，洛邱看著看著，心情便有了一種輕鬆愉快的感覺。

    直到優夜把調酒壺搖動至外部結出淺白色的冰霜才停了下來，調製之後變成了淺褐色的酒水倒入了一個雞尾酒杯之中，伴隨著高跟鞋與木地板富有韻律的撞擊聲，這杯調製好的飲料也送到了洛邱的面前。

    洛邱打趣道：「我想我下次可能還要入侵廚房的了。」

    優夜不明所以地看著洛邱，洛邱笑了笑道：「因為看你做著食物或者調酒，確實是一種享受。」

    優夜才從淺笑變成了微笑，緩步走到了俱樂部大堂的一覺。這裡一直擺放著一台古舊松木製作的老舊黑膠唱機。

    優夜放下黑膠碟，按下了唱針，悠悠回轉，輕柔並且帶著點神秘感的樂章開始演播，優夜才回到了洛邱的身邊，坐在了他的對面。

    女僕露出了慵懶的神情，雙腿在裙襬之下翹合在一起，而手肘則是放在了圓桌之上，托起了自己的臉龐。

    洛邱喝了一口調製過來的雞尾酒。原本以為用著伏特加和琴酒混合的，應該會是十分濃烈才對，並沒有想到其實是清甜爽口。大概是加了另外一種黑色可可的原因吧？

    他把玩著從翩躚那裡得到的白玉牌，忽然問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前世今生嗎？投胎再世，也有十殿閻羅？」

    優夜輕聲道：「東方有許多古老相傳的傳說。人們會相信，是因為相信。但誰知道呢？畢竟這並不是可以讓人親眼看見的方式。」

    洛邱問：「那蘇厚德是怎麼解釋？」

    優夜道：「人有思想，思想即是靈魂。所以靈魂不散也就是思想不散。世界上並非沒有幽靈，冤魂，厲鬼之類的東西。但在優夜看來，這些都是一團團濃烈的精神體，它們離開了肉身的這個載體，卻因為有著強烈的感情執念而沒有就此消散。」

    聽到這裡，洛邱嗯了一聲道：「我有看過一些奇聞雜誌，說人的精神就像是一種波。當雙方的精神波長相接近或者幾乎一致的情況之下，或許可以讓一方接受到另一方的思想波。也就是說，其實並沒有所謂的前世今生，只是蘇厚德找到了能夠接受自己思想的載體？」

    優夜微笑道：「該怎麼相信，是主人的意願。」

    洛邱搖搖頭，又喝了一口雞尾酒，輕抿了一下眉心，感受著齒間流連的醇酒芬芳，「想來也怪，要是真的有投胎轉世，最初人類其實一點也不多，如今已經人口爆炸，如果死掉的人能夠投胎，最初的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但或許也確實是存在的。並非以精神來解釋的靈魂存在性，並且也有著並非投胎轉世而卻有能夠解釋這種現象的，一種未知的管理。

    想到這裡，洛邱覺得自己再想下去或許就要陷入某種未知的死胡同之中。

    並沒有想過要做一個哲學家的他，自嘲地搖了搖頭，結束了這種胡思亂想。

    然後，大門位置所放置著的鈴鐺，搖動響起。

    鐘落塵來了，風塵僕僕。

    ……

    ……

    來的時候，鐘落塵用著手機地圖，直接查看了這條街道上的信息。他在地圖上根本沒有發現俱樂部的存在，反而標記的是另外一家的商店——甚至連街拍的圖景也有。

    然而俱樂部卻奇妙地取代了這家商店的存在。

    他曾經站在了俱樂部的門口，發現有著一個又一個的行人走過讓的身邊，走入到了他所看見的俱樂部之中，然而卻很快走出來，帶著的只是一些用品。

    顯然，他所看見的俱樂部，與行人看見的商店，都在同一個位置，但恐怕是不同的一個空間。

    這種神妙，讓鐘落塵帶著濃烈的敬畏，深呼吸著，又一次推開了俱樂部的大門。

    還是看見那個帶著小丑面具的男子，以及那名女僕裝扮的美麗女子。鐘落塵沒有心情留戀在這種美麗之上，開門見山道：「小丑先生，我已經把祖父帶來了，就在附近的一家酒店下榻。」

    洛邱伸手一擺，讓鐘落塵停下了說話，隨後把手上的黑仗輕輕一劃，更加神妙以及不可思的事情，頓時出現在了鐘落塵的眼中。

    滿眼柔和光燈的走廊，鋪著地毯的，鐘落塵略微驚恐地道：「這裡是……酒店？！」

    洛邱背著手走在前頭道：「客人，帶我去見見你的祖父吧……不過有一點要求，我希望沒有更多的外人，除了你還有你的祖父之外。」

    鐘落塵馬上道：「這次家人都不放心，非要跟著過來。不過小丑先生請放心，我已經讓他們全部都在下面的樓層等著……但，時間不多。」

    洛邱淡然道：「知道了。」

    在一間套房之中，洛邱終於看見了鐘落塵的祖父。

    一名躺在了床上，手臂上插著針管吊著了輸液包，旁邊還擺著大量的儀器。老人神情憔悴而蒼白，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血色。

    他就這樣躺著，離死也已經不遠。

    洛邱走到了老人的身邊，忽然想到，這天見過的老人是不是有些多了？但這種走神並沒有影響他應該要做的事情。

    洛邱伸手虛按在了老人的臉上，一些黑色的光點，此時開始從鐘落塵祖父的額頭位置，緩緩地冒出，被吸附到了洛邱的掌心之中。

    就在此時，套房的門忽然被敲打著，傳來了一名男子的聲音：「落塵！我聽到了動靜，是不是你回來了？開門！開門！你不讓我們守著爺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拍門的聲音十分的響亮，顯然是用了大力氣，「你在不開門，就不要怪我撞進來了！是不是還有什麼人在裡面？」

    鐘落塵看著那門口，神情著急。聽聲音他知道這是他的大哥鐘落雲……這傢伙疑心重，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監視著，不然他這頭才回來，大哥就找上門來，也太過巧合。

    「小丑先生我不知……」

    鐘落塵慌忙地轉身看去，那裡還看得見洛邱的身影？只是眼前的一幕幾乎讓他心臟都要跳出來一般。

    那床上躺著的老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坐了起來，臉色雖然依然憔悴，但目光依然是清醒的。

    「這……是哪裡？落塵？」老人緩緩地開口道。

    與此同時，鐘落塵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說話。

    ——客人，您要的商品我們已經送到。交易完成。

    鐘落塵一瞬間恍惚置身在一個漆黑的世界之中，一卷羊皮卷在他的眼前浮動燃燒，然後消失不見。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抽出了什麼東西一般，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而視線，也在此時變得清晰起來，他又回到了這間套房之中。

    似乎是因為看到鐘落塵的模樣古怪，老人再次緩緩開口道：「落塵，你找什麼？」

    鐘落塵猛然一個激靈，停下了自己的雙手，抬頭看著那老者，忽然跌坐了在地上。

    他……完全沒有半點感覺到應該有的喜悅。

    就像是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落塵？」老人第三次的開口說道。

    鐘落塵吞了口口水，站起身來，他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怎麼樣的，他只是知道自己盡了最大的努力，讓自己擠出了狂喜般的模樣。

    「爺爺！你能夠醒過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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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42 PM

第29章 舞池和黑魂

    「奇蹟！真的是奇蹟……不！這已經是神蹟了！」

    聽著主診醫生一邊地給鐘老太爺檢查著，一邊呼叫不停的激動說辭，鐘家人也紛紛落下了心頭大石。

    至於知道了自己的情況，又知道自己從死門關之中走回來的鐘老太爺，也不禁與相伴了數十年的好兄弟洶湧著老淚縱橫。

    「醫生，我爺爺確定沒有事情是嗎？你最好檢查清楚，萬一有什麼錯漏的話，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大哥鐘落雲目光凌厲地盯著因為過於激動而忘乎所以的主診醫生。

    「啊，大少爺！你說得對！」主診醫生連忙說道：「雖然這裡頭所有的儀器都顯示鐘老太爺目前的狀況良好，不過最好還是做一份更為詳細的檢查。」

    鐘落雲點點頭道：「馬上安排！」

    主診醫生只好有一陣的忙乎。至於作為副手的另外一位一聲此時則是好奇地看著鐘家的二少爺道：「二少爺，請問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讓的老太爺情況逆轉？這可是醫學上的奇蹟啊！如果真的有什麼方法能夠治療這種絕症的話，實在是，實在是人類醫學歷史上的革命性突破！」

    不料鐘落塵卻淡然道：「聽著，醫好了老太爺的人是你們，也只能夠是你們。今天的事情，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誰，都不能夠透露出去。」

    「這……」

    眾人驚訝地看著冷靜的鐘落塵。他的母親與大哥鐘落雲同時皺了皺眉頭，正當鐘落雲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鐘家的老太爺忽然發話道：「你們都出去吧，落塵留下來，老羅你也留下來，我有些話要問問。」

    「爺爺？」

    「父親？」

    鐘家老太爺臉色卻突然一沉，管理者這個大家族數十年的魄力直讓所有人都收住了口。無須再說些什麼，眾人都只能夠默默地離開套房。

    等人都離開，只留下鐘落塵與老羅之外，鐘老太爺次次才開口說道：「我還有點自知之明，也不是沒有常識的人。腦子裡頭的問題發現了也不是一天兩天，我這個老傢伙還有多長的命我自己心中有數。落塵，你老實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爺爺，你能夠痊癒就好。」鐘落塵輕聲道：「別的，不重要。」

    「怎麼，連我也說不得嗎？」鐘家老太爺皺著眉頭，看著老羅：「他不說，你說。」

    老羅嘆了口氣，知道瞞不過，只好苦笑道：「老爺，對不住了。我不想你死，所以我把夫人的玉鎖給了二少爺，讓他找了張夫人。」

    鐘老太爺神色微變，晚年寫書畫畫的休養功夫一下子就破了功，揮手便怒拍在了老羅的臉上，氣著說道：「糊塗！糊塗！老羅你怎麼會這樣的糊塗！你難道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那根本不是什麼神山聖地，那是森落地獄一樣的地方！！」

    老羅低著頭，不敢說話。老人心中也沒有多少委屈，跟隨在老太爺身邊數十年，二人間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一般人的血脈親情。

    老羅又嘆了口氣道：「老爺，鐘家不能沒有你。是我讓二少爺去的，你要怪責，就怪責我吧。」

    鐘老太爺苦笑道：「事到如今我責怪你有什麼用？反倒是落塵……」

    他轉而看著鐘落塵，深呼吸一口氣道：「孫啊，你老實告訴我，在那個地方，你到底用了什麼來換我的命？」

    鐘落塵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鐘老太爺搖搖頭道：「那個地方雖然神秘，但如果無人知道的話，你怎麼可能找到？你羅爺爺告訴你的，也是我告訴他的。」

    鐘落塵只好把如何從古月齋拿來的黑卡，以及在俱樂部的經過，事無大小，全部說出。

    看著鐘落塵幾乎沒有半點感情地說著這一切，種老太爺不禁悲愴道：「用你一生的幸福，換我這個本應該死去的老傢伙五年的命……傻孩子，你認為值得嗎？」

    鐘落塵淡然道：「值得。爺爺難道不知道，你一旦倒下了，鐘家馬上就會四分五裂嗎？我們鐘家插手的地方太多，本應該擔當這些的父親早年變成了這幅模樣，而重新培養起來的第三代，不管是大哥，我，還是小妹都未成氣候。」

    他嘆了口氣道：「如今不是從前，社會也不是從前的社會，我們這些從那個年代發展起來的家族，難道還能夠像二三十年前那樣可以暗中操控一切？」

    他搖搖頭道：「不能了！甚至對於當下的人民來說，我們更加像是毒瘤一樣……爺爺，如果你不在，單憑我們兄妹三，還有已經這副模樣的父親，如何支撐得了鐘家？你一倒下，只會人人自危，外戚想著怎麼瓜分鐘家的財富……俗話說樹倒猢猻散，您就是鐘家目前唯一的參天樹，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就這樣輕易倒下。」

    「五年……五年。」鐘老太爺喃喃自語，悲哀地看著鐘落塵，老人落淚，哀聲道：「孩子，苦了你啊！」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鐘落塵搖頭道。

    鐘老太爺沉默半響道：「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你們都出去吧。」

    ……

    ……

    俱樂部，負三層。

    「獻祭成功，本次獲得獻祭獲得壽命一百二十七天九個小時四十三分鐘七秒。」

    洛邱愣是張了張口，那九個小時之後的分秒是什麼鬼啊？祭台你是故意在刷存在感的吧？

    話雖如此，祭獻過後洛邱是懶得吐槽，直接回到了俱樂部的大堂。

    感覺自己一下子又『長命』了許多的俱樂部新扛把子心情看起來還算不錯，便學著優夜的模樣自己走到了吧檯上開始調劑同款的雞尾酒起來。

    當然，只是因為感覺到新鮮才這樣做。至於成品到底是會發光的料理還是暗黑料理……有什麼關係？反正喝的最終也只是他自己，優夜本身只是個人偶，根本無法進食啦。

    想著忘了從冰箱之中取出冰塊，洛邱就驚奇地看見冰箱的櫃門直接打開，那些在冰格子的冰塊便直接脫落出來，有序不亂地飛到了他的面前，然後一顆顆地落在調酒壺之中。

    洛邱一愣。

    優夜帶著微笑道：「恭喜主人，能力又加強了呢。」

    洛邱好奇地伸出手指，指著調酒壺當中的一顆冰顆，發現冰顆直接浮動起來。隨著他手指的轉動，冰顆也開始在空氣之中做著無窮大符號的轉動。

    玩心心起的洛邱十根手指同時放在了吧檯上，看著優夜便挑了挑眉頭，手指開始在吧檯之上輕輕敲打起來。

    一顆接著一顆的冰顆從調酒壺之中飛出，然後一顆顆地排列在空氣之中，在俱樂部的大堂之中圍城了一圈的圓。

    洛邱伸出手指劃了一道波浪的曲線，圍成了圓圈的冰顆此時便此起彼伏地上下升降著。

    是一個永不停歇的波浪。

    他的手指隨著指向了角落裡透的松木黑膠唱機，一張黑膠碟飛出，落入了唱機之中。伴隨著唱機響起的電吉聲，洛邱踩著牌子輕輕地點著頭，從吧檯之中走出。

    唱著的是Rod-Stewart的《Sailing》。

    洛邱抓起了優夜的手掌，把自己身上的律動傳遞到了女僕人偶的身上，拉著優夜便開始在俱樂部之中輕輕地擺動起來。

    座椅，檯凳，開始自動地往牆邊靠去，空出的地方化作了舞池般。

    遠航的懷舊音響起，洛邱繼續伸出手指，逐一地指過了幾個陳列櫃之中擺放著的擺設。

    洋娃娃，老舊的懷錶，帽子與酒杯……

    還有散發著緋紅光色的眼珠子球……

    更多的冰塊也從冰箱這種飛出，它們再次組合，變成了冰晶透明的譜頻，在空中隨旋律而跳動。

    數個洋娃娃同時落在木地板之上，圍繞在洛邱還有優夜之間。

    唱針轉動到了一半，洛邱才挑了挑眼眉，微笑道：「是不是比什麼也不做，只是坐著要有趣多了？」

    優夜主動拉起了洛邱另外的一隻手，引導著這位新主人規範著他那種慘不忍睹的舞步。

    優夜開著玩笑道：「嗯……只不過，等會收拾的話，大概是很龐大的工程。」

    洛邱好笑地看著這位人偶小姐也有不冰冷的時候，也不說話，就讓說話在音樂和旋律之中化作情緒。

    然後松木門內的鈴鐺忽然一響。

    冰顆頓時四散在了地上，如同彈珠一般，那些跳著舞的裝飾品也戈然而止，好好的舞台就像是被狂風掃亂了一樣。

    洛邱看著這髒髒亂亂，發出了『喔噢』的一聲，看著如同風一陣般地撞開了木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一件浮動著的黑色長袍，然後，衣帽之內沒有臉容的一團黑煙。

    「黑魂使者，見過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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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46 PM

第30章 有敵人不見得是件壞事情

    黑袍所掩蓋著的僅僅只是一團黑色的霧氣，但它卻能夠發出聲音。

    懸浮在半空之中，袍子下方微微地擺動著，大概的形象就和西方傳說之中的幽靈很是相似。

    黑魂使者，對方是自己稱呼自己的。

    洛邱上下地打量了一番，那個拘禁了他靈魂的祭台這會兒十分盡責地對洛邱透露著這個黑魂使者的資料。

    俱樂部需要源源不斷的客人，不然俱樂部的主人很快就會死去。那麼要怎麼讓客人變得多起來呢？

    如同黑卡的存在，通過打折，讓客人願意走來進行交易的這種優惠之外，也有類似打廣告的PR存在。

    黑魂使者就是俱樂部類似PR一樣的存在。

    它們遊蕩在社會之中，不斷地在暗地裡散播著俱樂部的存在……傳說傳說，其實就是有心人創造出來的。

    這些黑魂使者其實也是一個個的靈魂所演化而成——並且這些靈魂都是作為交易金而最終歸屬成為了俱樂部所有。

    如果感覺有用，或者能力不錯的話，就可以選擇將交易得到的靈魂進行入庫的操作，然後在把它們變成黑魂使者，最後在外給俱樂部進行無償的工作。

    俱樂部的新總扛把子覺得這樣的免費勞工其實很好——他並沒有什麼地方可以不滿的，這些忠心不會背叛的，甚至連人工都不要，默默地在外邊拉客源的勞工，簡直可以冠上『感動』格式的讚美好不好？

    「也見過優夜小姐。」黑魂的聲音如同面對著洛邱時候一樣的尊敬。

    這就可以看出來，優夜在俱樂部的地位果然是僅次於作為老闆的特權方了。

    「主人要聽聽9號的報告嗎？」優夜問著洛邱道。

    知道黑魂沒有名字，僅有數字命名也就不覺得奇怪的洛邱好奇地看著優夜道：「應該，是要聽的吧？」

    優夜解釋道：「從前的老闆，都只是讓我負責的。」

    那一定因為前任的老闆已經宅出了新的高度吧？洛邱笑了笑道：「我聽聽。」

    「9號，開始匯報吧。」優夜點點頭，並且吩咐道。

    黑魂9號此時發出陰仄仄的聲音道：「主人，9號這次成功地給七個不同的金主植入了俱樂部存在的信息。」

    黑魂9號的黑袍忽然打開，從那黑霧般的身體之中，忽然飛出了七張白色的卡牌來到洛邱的面前。

    黑魂9號這才接著說道：「這些就是七個新金主的資料，主人請看。」

    只要把手指放在白色卡牌之上，就能夠知道卡牌所封存著的信息，而不是看著冗長的文件或者聽著煩悶的介紹，感覺真的是太好了的洛邱想也不想就開始點選其中的一張白色卡牌。

    優夜可能怕洛邱不知道一直的規矩，此時輕聲說道：「主人可以從這七個新的金主之中挑選出合適的，然後賦予黑卡折扣的權利。當然，也可以不用製作黑卡。黑魂已經做過這種業務多年，它們所挑選出來的金主，最後都有七成以上是會來到俱樂部的。」

    黑卡折扣只是吸引交易的一種手段，但如果真的有所需要的話，即使沒有折扣也會前來。

    比如蝶妖翩躚就是其中一個列子。

    當然，黑魂所挑選的金主之所以稱之為金主……當然是因為這些人能夠付出的東西比沒有黑卡，也不知道傳說，僅僅只是自己撞進來的客人要豐厚的機會會更加多了。

    黑魂稱之為業務，尋找的金主越多，並且最終交易成功的個體越多，黑魂的業績就會越高。高業績同樣可以給黑魂帶來一些好處。

    比如可以擁有實體，比如可以恢復一些記憶，比如可以從俱樂部的勞役之中得到解放。

    嗯，最後一個獎勵其實可以手動劃掉。

    因為俱樂部有史以來，從來沒有那個黑魂成功獲得過解放的獎勵。

    ……

    洛邱一邊讀取著七章白色卡牌之中的資信，一邊問著優夜道：「我們一共有多少個黑魂使者來著？」

    「現在的話，還剩下二十一個。」優夜飛快地報出了數字。

    洛邱詫異道：「這麼少？」

    優夜解釋道：「主人，你已經知道這個世上存在修道士，妖怪了。所以，還有一些打著驅魔降妖口號的奇人異士也應該要知道的。黑魂使者的存在，十分類似惡靈，所以世界上一直有些多事的驅魔師或者降魔力量，會針對性地對黑魂使者進行拔除。「

    優夜更為詳細地解釋道：「因為在這些人的眼中看來，俱樂部就是一處邪惡的存在……」

    確實是邪惡的存在啊……

    洛邱心裡頭吐槽了一句，但默默傾聽。

    「……所以他們以正義為旗號，這些年來一直都想要剪除俱樂部。」優夜冷笑一聲道：「只是這些傢伙都是自不量力，完全不知道俱樂部之所以一直沒有對他們動手，僅僅是因為這些傢伙本身都是能夠提供重大交易金的金主而已。」

    看著人偶女僕的另外一面，洛邱沉默不語地繼續聽道：「我們不會選擇直接打擊報復這些多事之人，反而會讓更多的黑魂使者去引誘他們。只要他們心中有所求，便是弱點。一個充滿了正義感還有高尚的降魔者靈魂，比得上數十個乃至上百成千個普通人的靈魂了。」

    對此暫時不打算發表意見的洛邱皺著眉頭道：「既然如此，那麼黑魂使者應該需要許多才對，為何只剩下二十一個？」

    優夜道：「一方面是為了示弱，如果黑魂使者太多，讓這些自詡為正義的一方感覺到絕望的話，遲早也會滅絕。滅絕了也就沒有辦法培養更多的後代，俱樂部真正的重要交易金來源之一就會消失。另外一方面，是因為前任的老闆最近的幾十年，都無心工作，積累下來的黑魂使者一個個地被消滅之後，也沒有進行過補充。」

    洛邱點了點頭，把面前的白色卡牌一收，看著黑魂9號道：「這些資料我慢慢看，你繼續工作吧。」

    黑魂9號並沒有說什麼，默默地退出了俱樂部。

    洛邱這會兒看著優夜道：「我想去艾薩斯老闆的房間看看。」

    艾薩斯老闆，就是對洛邱進行了交易，把俱樂部賣給了洛邱的前任俱樂部主人。

    而這個前任老闆的房間，一直都是鎖著的。

    當然可以打開。

    而洛邱現在，則是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進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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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48 PM

第31章 古老的文字和醫生

    老舊的門軸在咬合的時候，發出了長長的『吱——』聲。

    因為長時間沒有打開過窗門的關係，房間之內沉澱已舊的氣味霎時間得到了釋放。

    艾薩斯老闆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眼前房間的擺設稱得上是古老自然不足為奇。

    優夜沒有跟隨著洛邱一起進來，只是站在門口處。可能是出於前任老闆的尊敬，又或者是敬畏。

    當然也有可能是其它的東西。

    這房間大概在一個歷史學家的眼中將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寶庫——但事實上，這俱樂部的一切，哪裡可以不稱之為寶庫？

    洛邱走到了房間靠近窗檯的位置，窗簾只是黑色的輕紗。另外是小圓桌，小方木椅。椅子是拉開的狀態，凳腳下是許許多多的刮痕，恐怕是因為長長拉動的關係。

    洛邱直接坐在了椅子之上，閉上了眼睛。艾薩斯老闆大概一天到晚坐在這裡的時間都會很長。他不知道這樣做著有什麼作用，只是覺得應該需要感受一下，安坐在這裡的感覺。

    他的視線坐在這裡的時候，專注的地方是什麼？

    片刻之後，一無所獲的洛邱自嘲般地站了起來，開始在房間之中四處走動。靠著另一邊牆壁的是簡陋的書桌，但不管是抽屜還是桌面也只是空蕩。

    至於房間裡頭的衣櫃，也僅僅只有一套衣服。床在那兒，床頭櫃也在那兒，床頭櫃上放置著燭台，一眼看見房間就只有的這些東西。

    所以洛邱並沒有看見優夜口中，能夠在發條扭動之後發出音色的八音盒。

    就像是除了那封一開始的信件之外，前任就在沒有給洛邱留下什麼擁有的東西。洛邱不禁有些失望。正打算要離開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再次走到了圓桌的位置，蹲了下來，探頭看了看圓桌的地面。

    他又用著同樣的方式，端詳著書桌的底部，也讓睡床翻轉了過來，即使是抽屜的反面也沒有放過。最後是移動了衣櫃，看著衣櫃背後牆壁斑駁的裂紋，以及衣櫃本身的背後。

    「真的什麼也沒有留下啊……還是說是我想太多？」洛邱自言自語一番。

    最終只能夠無奈地恢復房間原本的一切應有的模樣。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旭日初昇的時候，微風吹開了掩蓋了窗門的輕紗，陽光照射在了玻璃窗之上。洛邱才發現，這是一扇的花窗玻璃。此時，碎裂的陽光與琉璃色的花窗組合出了一副絢麗奪目的光畫。

    房間似乎一下子就變得鮮明多了。

    洛邱下意識地走到了窗前，拉開了窗簾，推開了玻璃窗，外邊是晨早時候並沒有什麼人的商業街街道——是他所熟悉的那條商業街道。

    洛邱把花窗玻璃合上，真打算把黑色窗紗也拉攏起來的時候，卻憋見了陽光透過了花窗玻璃之後，映在木質地板之上的景象。

    那是一行行，排列整齊的圖案——但洛邱這恐怕是一種文字，十分古老的一種文字構成。

    但它們似乎很快就會消失，大概是因為陽光角度的緣故。洛邱直接抄起了手機把地板上的景象給抓拍了下來。此時，文字已經變得模糊，很快便融成了一片碎裂的光。

    洛邱把抓拍的圖像給優夜看了看，「優夜，你認得這些文字嗎？」

    優夜只是搖搖頭，並且也是露出了詫異的模樣。

    即使在這裡工作了三百年，女僕也沒有走進過艾薩克老闆的房間，想來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

    但優夜不認得，恐怕這文字還是三百年前，或者更古舊的東西。

    洛邱嘗試這把手掌放在手機屏幕之上，打算運用鑑定的能力，但得到的只是祭台這樣的回覆。

    ——文字內容已經損失，是否使用千年壽命修復並翻譯內容。

    洛邱覺得此處應有一聲：What—The—FUCK。

    但此時祭台又有了另外一則信息傳來。

    ——可用十年壽命購買出處。

    嗯，果然還是應該再來一聲：What—The—FUCK。

    「主人？」

    看著洛邱有點兒沉默的模樣，優夜試探性地問了一聲。

    洛邱吁了口氣，收拾著心情道：「沒事，起碼也不是一無所獲。以後的日子還很長。而且，有了一個目標的話，大概也會變得積極不少。」

    他後來吩咐優夜繼續工作，自己這是回到了原本的家中。

    這個時候任紫玲自然還沒有從睡夢之中醒來。

    感覺到要用十年來購買文字出處很坑的洛邱，直接就把抓拍回來的圖像複製到了電腦之上，然後用修圖軟件把其中幾個看起來最為清晰的文字剪裁成為了單獨的圖像，再拼湊成為一張全新的圖片。

    上傳的地方是『知乎』。

    標題內容：求教圖中是何種文字。

    接下來就只要等待熱心人士的解讀就好——如果無人識得的話，還可以考慮一下國外的Quora網站。

    如果還是無人識得的話……那就努力賺壽命唄。

    說到努力賺命，洛邱就只好重新開始翻閱黑魂9這次帶來的七個金主的資料了。

    理論上帶有印記的黑卡發放，應該選擇的是那種即使打了折扣還有盈利的對象。

    這不是單純地客人買了東西之後，直接就把交易金用來祭獻獲得壽命的過程。

    通過這幾次的交易，洛邱明白到，他也算是俱樂部的一個客人——只不過是最大的客人。而他的壽命就是唯一持有的貨幣。

    交易對象資料的購買，物品的鑑定，或者從白玉牌之中解放太陰子的靈魂等等，都可以通過他的壽命來進行操作。

    再來就是入庫——入庫之後的東西失去了祭獻的能力。也就是說，在未來的交易之中，洛邱會因為心儀某種交易金，而變成用可得的壽命來替代的情況。這嚴格來說，也算是一種消費行為吧？

    所以他的壽命並不算是無本生利的東西。

    第一張白色的卡牌出現在洛邱的掌心之中，然後碎裂，化作光子，如同霧團般，纏繞在了他的頭部。

    洛邱閉上了雙眼。

    ……

    ……

    江楚早早就回到了醫院。

    醫院之中像江楚這種等級的醫生會早早到來並不常見，四十出頭，但為人儒雅，更加是十分有名氣的一位神經外科的主刀醫生。

    才華與名氣，還有財富，十年前與前妻離異，目前依然單身，因此江楚是醫院內不少姑娘們傾慕的對象。

    江楚沖泡好了一杯咖啡，坐在了辦公桌面前，正打算觀看手頭上幾個病人病歷的時候，一張印著一個奇怪金色圖案的黑卡，不知何時已經夾在了其中一份檔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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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50 PM

第32章 震顫

    江楚看著突然冒出的黑卡怔怔出神，彷彿有著一個漩渦，把他拖入其中。

    他就這樣詭異地盯著這張黑卡十幾分鐘的時間，一動不動，彷彿是聽見了這段時間，經常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一道聲音般。

    「江醫生，院長請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就在此時，值班姑娘的聲音響起，江楚一愣後夢抬頭，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濕潤了一些。他恍惚道：「哦……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說著，江楚連忙地把文件合上，但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把那張黑色的卡牌放入了白大褂的口袋之中。

    幾分鐘之後，江楚來到了院長的辦公室。

    上個月剛剛過了六十三歲生日的院長看起來比一般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還要健康得多。院長看見自己所看重的江楚到來，馬上就露出了微笑：「江楚，我就知道這個時間你肯等在的。」

    「院長，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江楚坐了下來。

    院長道：「是這樣的，這件事情還必須你幫忙才行。」

    江楚正色道：「院長，你直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院長嘆了口氣道：「我有個老同學，他的孫女腦袋發現了一個初期的腫瘤。他找到了我……嗯，這幾天我詳細地檢查過病人的情況。然後我把你推薦了給他。」

    見江楚還是十分的鎮定，院長心中滿意，但神情嚴肅了一些：「她還不到五歲，腦部的神經線還十分脆弱。老實說，醫院這麼多的醫生，除了你操刀之外，別的我都不放心。「

    江楚忽然說道：「院長，我上週給您提了請假條……」

    院長好聲好氣地道：「我知道這幾年你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你的請假我本來已經批下來了……只不過我這老同學跟我幾十年的交情。休假的事情你可以暫時緩一緩，等手術完成了，我放你一個月的大假都沒有問題。」

    江楚道：「但是院長，孩子動刀的難度不小……要是有個萬一的話……是不是應該讓經驗更加豐富的黃醫生來操刀更好？」

    院長略微不悅道：「這次需要在腦前葉動刀，相信我，附近再也在不到比你在這個領域更加優秀的人才了。江楚，你沒有必要太過謙虛，我不是那種論資排輩的人。比起資歷，我更加看重的是個人的醫德還有技術。這次的手術你好好做，要是能夠完成得漂漂亮亮的話，我準備提你做我的副手。」

    江楚驚訝地看著院長。

    院長語重心長道：「我操勞了好些年了，也該是時候休息休息。江楚，我看重你的為人，以及你的能力。相信我，在磨礪幾年，這家醫院肯定需要你來擔大旗。」

    院長走到了江楚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道：「你有這個能力，所以不要妄自菲薄。再說，我的那個老同學也已經點頭認可由你來操刀，如果你打退堂鼓的話，會有些麻煩。」

    江楚聽到了一些別的說話，皺著眉頭問道，只好打出交情牌道：「老師，你就坦白告訴我，那人是誰吧。」

    「是衛生局裡的老人，雖然退下來了，但是說話還是很有份量。」院長笑了笑道：「給點信心自己，也不要太有壓力。這個手術雖然有難度，但對你來說完全不成問題。不要讓我失望了。」

    江楚只好道：「我想先看一看病人的資料。」

    「沒問題，我等會就給你傳過去。」

    院長說完，便開始去巡查。至於江楚，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便愁眉苦臉地對著桌子發起呆來。

    他忽然看著自己的雙手，好一會的時間，忽然把筆筒裡頭的一柄小刀取出，當作是手術刀一樣地握著。

    但才剛剛握上，他的手腕便開始作出了輕微的顫抖。江楚猛然之間揮手，把小刀仍在了地上，隨後痛苦地捂著臉龐。

    雙手震顫，經過初步的自我診斷之後，江楚不得不理智近乎崩潰般地明白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帕金森症。

    不只是什麼時候雙手會顫抖，如果是發生在手術當中，那麼……

    原本他請了長假，就是為了到國外的一位醫生友人那邊，商討一下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他自身的問題。

    但院長作為他的恩師顯然對這次手術寄予了厚望，他更加知道這次手術對他今後事業的意義。

    然而……

    「真是諷刺啊……主刀醫生失去了雙手。」江楚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

    ……

    ……

    這兩天俱樂部無事，但洛邱還是收到了張罄蕊的聯繫，說拍賣行那邊已經找回了失物，並且已經親自送了過來。

    因為不知道洛邱的住處，所以只好通過電話聯繫。

    洛邱也不太願意暴露自己住的地方——雖然有心要查的話，在這個信息年代也不是什麼艱難的事情，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在古月齋見面。

    原本以為送玉牌過來的人會是那位肥胖的經理，沒想到居然會是拍賣行的主人親自送來。

    這位叫做董名華的女士。

    「那位小姐沒來？」

    看見只有洛邱一人，張罄蕊略帶好奇地問道。

    洛邱道：「她忙。」

    董名華笑了笑道：「總算只是虛驚一場。說來你們可能不相信，這玉牌隔天被匿名送回來了，也不知道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話是說給洛邱聽的，因為張罄蕊聽著並沒有半點驚訝的表情——顯然已經早一步知道。

    但更加早一步知道的洛邱這會兒只好故作驚訝道：「那還真是離奇。」

    董明華不知為何放低姿態道：「洛先生，真的很抱歉這次讓你虛驚一場。可以的話，我想請你還有那天的那位小姐吃一頓飯。」

    洛邱是不想打交道就不打交道星人，此時直截了當道：「不用客氣了。董女士，玉牌既然已經回到我的手上，我就不會再追究什麼。」

    董明華皮笑肉不笑道：「那樣的話，這一餐我更加要請的了。」

    洛邱只好道：「我今天也忙。」

    這樣不給自己面子的人，董明華還是第一次碰見，心想這傢伙到底是個愣頭青還是真的有那麼的忙碌。但她已經兩次開口，再繼續開口的話面子就要掛不去了，於是只好點點頭道；「那真是遺憾了。不過洛先生如果下次再來我的拍賣行，一定要記得通知我，好讓我叫人招呼。」

    洛邱也點點頭道：「這個到可以。」

    張罄蕊看著就傻眼，雖然知道洛邱是很古怪的人，可這樣不通情達理，以後走上社會少不了會吃些苦頭。

    不過另一方面，卻又有些欣賞洛邱的這種性格，不會趨炎附勢，其實也是個自在人。現在社會浮躁，年輕人有這種品德十分難得的了。

    「嗯……張小姐，我拍賣行還有些事情，馬上就要趕回去了。」董明華道：「今天沒有見到張老夫人實在是遺憾，下次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拜訪的。」

    張罄蕊也說了兩句客套的說話，便送了董明華出門。

    這會兒回頭看見洛邱還站在這裡，不禁有些驚奇。以她看來，洛邱這個傢伙興許應該在剛才就一身不吭地走掉了才對。

    「嗯……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的。」洛邱直接開口道。

    「就連拜託人也是這幅嘴臉啊？」張罄蕊無奈地笑了笑道：「知不知道你剛剛才得罪了一個在這邊古董圈子裡頭很有影響力的人？現在又用這種理所當然一樣的口吻，不怕連我也得罪光了呀？」

    洛邱愣了愣，想了會兒道：「我一直有借上課借筆記給你抄……」

    張罄蕊……張罄蕊嘆了口氣道：「說吧，是什麼事情？」

    不過才說完，張罄蕊皺了皺眉頭，嗔怒道：「居然會用這種事情挾恩圖報，小氣！」

    「但我真的借了好多次上課筆記給你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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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52 PM

第33章 這很洛邱

    「一個盒子？」

    「是的，三小姐。那天古月齋的張小姐親自送過來的就是一個盒子。」

    鐘家的三小姐眯著眼看著成雲。

    這個有野心的男人真的很好收買，不僅僅貪財，甚至好色。但是他聰明，察言觀色，知道什麼樣子的女人可以隨便玩，也知道什麼樣的女人不能夠隨便妄想。

    比如現在，成雲就很好地收斂著他那種帶著侵略性的目光。

    鐘家的三小姐微微一笑道：「你，知道盒子裡頭的到底是什麼嗎？」

    成雲馬上道：「三小姐，當然知道！我甚至趁著二少爺沒有留意的時候，悄悄地拍了下來。」

    成雲走前了兩步，但是不敢靠得太近。鐘家三小姐的魅力雖然很大，但可不是他隨便可以染指的女人。他需要的只是從鐘家的三小姐身上獲得足夠多的利益就好。

    「這是什麼？」鐘家三小姐看著手機上的照片，皺著眉頭道。

    成雲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應該是一張奇怪的黑色卡牌……二少爺一直不離身這張卡牌，我也是十分困難才偷偷地拍了下來。」

    照片的角度是從人的肩膀後面拍過去的。

    「那天，二少爺從張小姐那裡得到了這種卡牌之後，就獨自一個人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就讓我安排馬上返回京城。沒想到居然是把老太爺接來這裡！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老太爺居然奇蹟地康復過來了。」

    鐘家三小姐沉思了片刻，忽然道：「成雲，你幫我把這張卡牌弄過來，怎麼樣？」

    成雲臉色微變道：「這……三小姐，二少爺一直不離身，我……」

    「怎麼？」鐘家三小姐輕聲笑道：「從我這裡得到好處的時候，不管多少都只會點頭。我讓你做點事情，就只能夠搖頭了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成雲皺著眉頭道：「不過，這兩天老太爺的情況是越來越好，醫生也說了除了身體虛弱些並沒有大礙。我聽二少爺說，老太爺明天可能去一趟古月齋。這卡牌我猜測有可能是要歸還。因為當時張小姐把東西叫過來的時候，曾經說過，東西用完之後要還，不然後果自負……」

    鐘家三小姐淡然道：「那不是很好嗎？既然會交接，動手的機會不就來了？好好辦，你對我忠心的話，好處少不了你。但如果沒用了的話，我想二哥也不會想要一個會出賣自己的人……對吧？」

    「我知道了……」成雲連忙點著頭，心驚膽顫地離開。

    鐘家三小姐走到了九點套房的落地玻璃窗前，掀開了一絲窗簾看著大街上車水馬龍，「古月齋的那位……京城的各家都忌諱莫深，二哥來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那張黑卡到底代表著什麼呢？」

    她似是期待，下意識地玩弄著脖子上帶著的一顆老舊的環形吊墜。

    ……

    ……

    「你想要學習古董方面的鑑定？」

    張罄蕊驚訝地看著提出這個要求的洛邱——記得上次任紫玲帶著他過來的時候說過，洛邱是突然間對古董似乎有了興趣，所以打算見識一番。

    先不說他還有優夜拍下白玉牌的事情……可現在提出這種要求，還真的是對這方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對啊。」

    洛邱點點頭，爽直道：「我知道古董鑑定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所以也不打算一步登天。所以想你給我介紹一些入門的知識。」

    似乎怕張罄蕊會誤會般，洛邱接著說道：「當然，給我介紹一些入門的書籍之類的情報就好，我不打算打擾你什麼。」

    張罄蕊想了會兒道：「這倒沒什麼。不過洛邱，古董鑑定正如你說的一樣，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專精的事情。如果你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態，我建議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比較好。」

    洛邱正色道：「我決定做的事情，就不會後悔，也不會中途放棄的。你放心。」

    張罄蕊點點頭。她快步地走到了自己辦公室的擺設著的梨花木書位置，不多久便抽出了三本頗厚的書冊。

    分別是《青花的鑑定》、《青花的起源》、以及一本《乾隆彩粉賞析》。

    「古董學問很多，而且分類也很多。所以你真的打算好好學的話，我見你先專攻其中一項。」張罄蕊道：「瓷器是比較常見，也是最容易接觸到的其中一種。我建議你首先從瓷器開始。」

    洛邱點了點頭，伸手就把三本書給塞入了背包之中。

    上次洛邱倒是不帶背包的，而現在……在張罄蕊看來，分明就是專門為了裝書才背的背包。

    這傢伙，該不會一開始就是這個打算的吧？

    「看完之後，我會馬上還你。」洛邱感謝道。

    張罄蕊搖搖頭道：「不用，這書也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只要懂得買的話很多地方都能夠買到。所以送給你也無妨。」

    她突然瞪了洛邱一眼，「就當作是某人經常借上課筆記的謝禮。」

    洛邱心想這姑娘也有小氣記仇的一面啊，只好道：「嗯，一筆勾銷了。」

    張罄蕊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嗤笑一聲，搖頭道：「書送你了，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我這邊還要處理店裡的事情，沒太多時間陪你胡扯。不過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留在這裡先看看，但是記住，眼看，手勿動。」

    洛邱搖頭道：「不了。不過你這裡既然歡迎我的話，我應該會常來的。」

    張罄蕊不可置否道：「我送你出去吧。」

    張罄蕊送洛邱到大堂還沒出門的時候，不得不停了下來。

    原因是西裝革履的成雲也碰巧來到了門口的位置，人沒到，聲音已經到了。

    「張小姐！太好了，這就能夠見到你。」成雲帶著熱情的微笑走到了張罄蕊的身邊。

    張罄蕊淡然道：「怎麼，今天只有你一個過來嗎？」

    成雲飛快地在洛邱身上看了一眼，不答反問道：「張小姐，請問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張罄蕊道：「不過我想，他沒有興趣認識你……你有什麼事情？鐘落塵讓你過來的？」

    成雲點點頭道：「張小姐，能借一步說話嗎？」

    張罄蕊皺了下眉頭，隨即帶著一些歉然地看著洛邱。洛邱笑了笑道：「沒關係，你先忙。另外，謝謝你的東西，我會小心點，不會弄壞的。」

    他拿過那三本書的時候，發現裡頭做了許多的筆記，顯然張罄蕊並不是隨便看看這麼簡單。這姑娘說東西送了他，洛邱也沒有打算真的想要，而是想著哪天看完了再還回來。

    「行了，你這幾次說得話，比得上一年份的了。」張罄蕊白了洛邱一眼，這才看著成雲道：「有什麼事情，到我辦公室吧。」

    成雲不敢有誤，連忙跟著張罄蕊身後離開，只是回頭憋了兩眼，發現洛邱還真的是就這樣離開。

    他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小子和張罄蕊到底是什麼關係？看起來十分親密啊？

    辦公室裡頭，張罄蕊直接問成雲的來意。

    成雲斟酌道：「是這樣的，張小姐。二少爺這次讓我過來，其實主要是為了給張老太太傳句話……」

    他看著張罄蕊的臉色，接著說道：「當然，我也不敢直接打擾張老太太的清靜，所以想請張小姐代為告訴一聲。」

    「什麼事情？」

    「二少爺說，明天會親自來拜訪張老太太，另外還有一位老太太的故人，也會一同過來。」

    張罄蕊一愣。

    能夠稱得上是她奶奶故人的，似乎就只有京城那邊的人。她點了點頭：「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說，另外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了。」成雲連忙說道：「我就傳句話，再沒有別的事情……張小姐，我不打擾你了。」

    張罄蕊點了點頭。

    其實如果真的是傳句話，打個電話之類的會更加的方便。但這些大家族都有這種酸腐的性子，非要特意地差人過來，才能夠顯得尊重。

    張罄蕊其實並不太受落這一套做法，不過她知道她奶奶會比較在意這些細節就是。

    「那傢伙，是不是有點不同了？」

    奇怪的念頭在雜亂的思緒之中冒出，張罄蕊一愣，旋即輕笑了一聲，「我在意那傢伙做什麼？」

    就算覺得奇怪……這傢伙本來就奇奇怪怪。所以，這很洛邱啊。

    她搖搖頭，深呼吸了一口氣，抓起鋼筆，開始專心地工作起來。

    ……

    成雲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古月齋後面的一處停車場停留了下來。

    不久之後，古月齋當中的一名知客小姐神情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四周，確信沒有被什麼人撞見之後，才快步走到了車叢之中。

    「小寶貝，想我了沒有？」成雲二話不說就把人摟入了懷中，上下其手了一番。

    「死鬼，你不是回去京城了嗎？我還以為你吃乾了抹淨，翻臉就不認人了啊。」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呵……說吧，這次有打算讓我做什麼？不過我老實說，大小姐真的對你家的那個少爺一點意思也沒有。你們每次送來的花，都是直接被送出去的命。」

    「不不，先不說這個……你看看這張照片裡頭的這張黑色卡牌，你有沒有印象？」

    知客小姐好好地端詳了手機裡面的照片，好一會兒才道：「奇怪，這東西我好想見過，又好像沒有見過……想不起來了。」

    「想不想的起來也沒有關係。」成雲笑了笑道：「這有件事情真的要你幫手的。聽著，如果能成了的話，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真的？」知客小姐目光頓時變得火熱起來，但很快又遲疑道：「等一下，先說是什麼事情。危險的東西我可不干。」

    成雲眯著眼笑道：「小寶貝，聽我說，你也不想一輩子打工的吧？你想不想開始過另外一段新的人生？而且我保證，你會沒事的。」

    「那……好吧。」

    成雲開始附在她的耳邊，小聲地說著什麼。

    不一會之後，看著知客小姐扭著腰離開，成雲冷笑了一聲，嘀咕道：「什麼貨色……再玩兩次我也就厭了，笨女人。」

    說著，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鐘落塵的好嗎，馬上又是另外的一副嘴臉：「是我，二少爺……嗯，事情已經辦妥，轉告了張小姐了。沒發生什麼事情……不過……」

    頓了頓，成雲又小心翼翼地道：「是這樣的，還記得上次我們過來的時候，看到張小姐正在接待一男一女嗎？今天我又碰到了一次。不過只有那個後生，他們似乎進了辦公室一段時間，我剛好碰著，看到張小姐和那個後生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似乎挺親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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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54 PM

第34章 黑魂太陰子

    洛邱正在看著其中一本《青花的起源》的時候，鈴鐺驟響。

    換上了小丑面具之後，洛邱才從俱樂部的二樓下來。

    看見這次的客人赫然是羊泰子……當然，僅僅只有羊泰子一人。

    「你是？」

    羊泰子看見佩帶著小丑面具的洛邱，顯然感覺到相當的驚訝，但同時他也看見了優夜。從身材方面看來，羊泰子很容易就推測到這個帶著面具的人，就是當日的年輕人。

    洛邱指了指旁邊的圓桌，示意羊泰子其實可以坐下來，也是能夠好好傾談的意思。

    對方帶著面具，是為了隱瞞身份的意思？

    但他已經見過了洛邱的真面目了啊……羊泰子不禁開始沉思對方的這種有點掩耳盜鈴味道的行為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在警告他，不要說出身份的意思？羊泰子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尤其是和這種神秘並且詭異的力量打交道的時候，更加應該這樣。

    於是羊泰子就只當作不知道洛邱的真面目般，靜坐了下來。老道士打坐的功夫其實也到家，該安靜的時候便宛如磐石般。

    然而洛邱此時卻在想：早知道是羊泰子，就懶得戴面具了……

    不過洛邱還是主動開口道：「客人，你是想要這對玉牌，對嗎？」

    其實算算時間，如果白玉牌真的對羊泰子很重要的話，他也已經在這一兩天之內到達。

    「沒錯。」羊泰子謹慎地點了點頭。

    「知道我這裡的規矩嗎？」洛邱忽然問道。

    羊泰子道：「老道曾耳聞一些。」

    他沉默了半響，才毅然說道：「白玉牌的價值太大，如果是一雙完整的白玉牌，老道恐怕是支付不起，所以我只打算要白玉牌藏著的《高上玉皇心印妙經》。」

    洛邱好奇道：「這裡頭還有太陰子的三魂和七魄，他好歹也是你師門的祖先，你就打算撇下他？」

    「他已經被逐出師門。」羊泰子正色道：「已非老道的師門中人，與我無關。」

    說著，羊泰子伸手入懷，掏出來了一個錦囊，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捨，但還是毅然打開，倒出了一塊青色的玉玨，「這塊青溫玉，可以用作養氣之用。普通人佩戴不僅可以延年益壽，更加可以驅邪怯魔，無病無痛。」

    修道士就是好，不管貧富總能夠找出來一兩件的寶物。不像是塵世的普通人，能夠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自身的壽命，靈魂等等的東西。

    寶物當作交易金，基本上都是這些非人類常用的方式。『

    洛邱伸手在玉玨上一掃而過，片刻才道：「這塊玉玨只能夠換其中一塊白玉牌的經文。」

    羊泰子一愣，急忙道：「你看清楚！這塊青溫玉溫養了上千年的時間！現在社會污染嚴重，天地靈氣早就衰弱無比！只要是常規帶著它，就能夠安全地完成養氣的這個步驟！「

    洛邱搖搖頭道：「經文是你的師門遺物吧？那天我聽你背誦，前後不通，不知所云，我想這經文在你的師門當中應該是缺失了的。另外，從你只要這經文看來，我大概也沒有猜錯？」

    洛邱淡然道：「既然你所知道的經文不全，那麼完整的經文對你的意義就更多。你修煉可能因為經文的不全，而導致卡在了什麼地方。這就很好理解了，它對你的意義是否很大？」

    羊泰子無奈道：「這果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半章就半章！剩下的一半，老道我會盡快購回。」

    洛邱把兩塊玉牌放在了圓桌上，「那你挑一個。」

    羊泰子沉默了半響後，選了左邊的一塊。

    明明兩塊玉牌都放在他的眼前，只要直接抄起，然後直接從這裡離開的話……可羊泰子卻不敢做這種莽撞的行為。

    不見那日那個恐怖而強大的女人，就站在那裡嗎？雖然安靜，可羊泰子實在沒有自信可以完成這種奪寶後安全離開的壯舉。

    羊泰子深呼吸一口氣，伸出手指點在了左邊的玉牌之上，念念有詞，不知道嘀咕了些寫什麼。

    便看見玉牌開始發出微光，一個個古老的金色文字此時正從白玉牌之中冒出，繼而開始朝著他的雙眼之中湧去。

    不多久，見那白玉牌不再冒出文字，羊泰子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有了一道不算難看的笑容道：「還好選中的是半部分。」

    這種當場的交易，就無須像是鐘落塵那樣，需要另外在起一份契約了。

    交易成功，洛邱心情也好上一些，於是就再造了一張黑卡，交給了羊泰子。當然，交給羊泰子的黑卡並沒有打上印記。

    羊泰子找打了上半篇的經文，心情也一樣好了一些，此時問道：「請問，玉牌之中太陰子的三魂七魄，你打算怎麼處置？」

    洛邱淡然道：「客人有意向購買嗎？」

    「不……」羊泰子連忙道：「我還有事……等找到了寶物，我會再來！」

    他坐在這裡，一直都是心神不寧，極為不自在，穩定的道心不停搖曳，是一刻也不願意多逗留。

    看著羊泰子匆忙離開的模樣，洛邱取下面具看著優夜問道：「以前那些來到俱樂部的修道士，都會這幅模樣的嗎？」

    優夜道：「畢竟流傳在他們圈子裡頭的傳說，被妖魔化了不少。」

    「是嗎……」洛邱點點頭，忽然把兩塊白玉牌合在了一塊。

    只見青煙冒出，幻化成形，赫然就是被困於玉牌之中的太陰子。

    太陰子這次冒出，並沒有當初的魯莽，甚至有種驚恐之色掛在臉上。只聽洛邱緩緩說道：「從交易開始，我就讓你可以『看見』整個過程……現在，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了？」

    「知道……」太陰子點了點頭。

    這傢伙是五百年前的人，也知道俱樂部的存在……看來俱樂部的歷史可以再多五百年了吧？想著這個問題的洛邱同時開口說道：「你想不想菜農個玉牌的囚禁之中出來？」

    太陰子被困了五百年，唯一的願望也就只是這個。

    「我……還有什麼可以交還的？」太陰子苦笑一聲道：「這裡不收錢財！哪怕是錢財，我現在也身無分文……唯有這三魂七魄而已。你想要我的三魂七魄？」

    「我最近需要一些僕人。」洛邱斟酌著說道：「以五百年為期限如何？你被困了五百年，然後你為我服務五百年，之後我就還你自由。五百年換五百年，但事實上你可以離開玉牌，算起來你還有賺。」

    太陰子幾乎想也不想道：「好！這買賣，我做了！」

    洛邱也比較滿意這個結果。

    接下來，他用俱樂部賦予他的能力，將太陰子從玉牌之中解放出來，並且將他的三魂七魄重聚完整，最後打上了屬於俱樂部的烙印。

    「黑魂使者嗎？」太陰子恢復了自由，也知道此時自己的身份，不禁搖頭嘆息了一番，最後苦笑道：「黑魂太陰子，見過主人。」

    洛邱笑了笑道：「你先在這裡呆幾天，我呼喚一個黑魂使者回來。嗯……優夜，叫一個業績不錯的大佬回來，教教這個萌新吧。」

    「好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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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57 PM

第35章 念頭通達

    院長的動作有些過快，讓江楚有種措手不及。病人已經送到了醫院的病房之中。

    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

    看著小女孩躺在病床上，因為病魔的折磨而顯得蒼白無血色的臉龐，江楚就感覺到莫名的煩躁。

    不要這樣看著我……請不要這樣看著我。

    他心中不斷想著，近乎哀求一般。可表面上，他只能夠保持平靜，和院長商討著病人的病情。

    小女孩的祖父，那就是市衛生局的那位退休幹部也在現場。

    什麼退休老幹部……這分明就是前局長，並且現任的那個接班人，也是人家一手帶出來的嫡系門生。

    「江醫生，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希望能夠盡快開始手術。我不希望我的孫女天天都受到這樣的折磨。」

    看著老人眼中帶著的懇求，想來對方這時候只是作為一個病人爺爺這樣無助的身份。

    或許手術的時候會沒有事情？

    這個手術已經可以在五到六個小時之內完成，如果是通過藥物控制的話，應該可以支持得了手顫的情況。

    「醫生叔叔，你會讓婷婷好起來嗎？」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請不要……

    江楚咬了咬牙道：「院長，動手術之前還需要許多的工作和調理……我明白病人家屬的心情，但請你明白，畢竟這是腦內的手術，半點大意不得。」

    馬院長點了點頭道：「這個我明白。不過你放心，我會最優先安排你需要的東西。關於調理方面你其實不用擔心。婷婷需要動手術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所以從幾個月之前，就已經開始調理她的身體，要動手術的話，隨時都準備好了的。「

    江楚只好道：「我明白了。」

    婷婷的爺爺此時用力地抓緊了江楚的雙手道：「江醫生，一切就拜託你了。」

    江楚深呼吸一口氣道：「我會盡力的。」

    不久之後，江楚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躺在了沙發上就閉上了眼睛。然而眼睛才剛剛閉上，他就彷彿看見了那小女孩的雙眼。

    這讓他莫名地煩躁起來。

    江楚下意識地從衣袋之中掏出了那張黑色的卡牌，看著便怔怔出神。

    彷彿有一把聲音在他的腦中響起，如是說：來吧……來吧……將會實現你的願望……來吧……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江楚猛然打了一個激靈，手一抖黑色的卡牌便跌落了在地上。

    江楚皺了下眉頭，最終接通了電話，這是他前妻打來的電話。

    兩人早年已經離婚，兒子判給了江楚撫養。但江楚也沒有不念舊情，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讓兒子到前妻那邊小住幾天。

    加上他醫院工作比較繁忙，這也能夠很好地緩解他工作上的壓力。

    「怎麼了，這個時候打來？」

    「江楚，兒子突然昏倒了，我叫了救護車，現在正往你醫院敢來……怎麼辦，我看著很痛苦的模樣，心都快要碎掉了！」

    聽著前妻帶著哭腔的聲音，江楚整個臉色都變了起來。

    他想也沒想就衝出了辦公室。

    ……

    ……

    雖然是萌新，但不同一般的黑魂使者。洛邱將太陰子轉化成為黑魂使者的時候，有保留了他的記憶。

    當然，這樣的保留需要耗費他的一些時間。

    不過想著已經從鐘落塵身上賺了不少，洛邱也就捨得投資下去。太陰子是五百年前的人物，想來比起優夜會知道更多關於東方修道士圈子的事情。

    雖然中間隔斷的五百年是不知道的，那五百年前的東西，就算是無形的資產了吧。

    「不過居然要十五天……好貴。」

    略微吐槽了一下祭台需要他付出的高價之後，洛邱還是安安靜靜地繼續看著那本《青花的起源》。

    不久之後，太陰子恭恭敬敬地走到洛邱的面前，奉上了幾張寫滿了東西的A4紙，「主人，這是我默寫出來的經文全篇。」

    洛邱便放下了手上的古董書籍，開始瀏覽起來。

    嗯，完全看不明白。

    太陰子也算是幾百年的老怪物了，相當的人精，此時討好地道：「主人是想要修煉這篇妙經的話，我可以進行指導！雖然說現代的靈氣匱乏，但主人剛從羊泰子那娃兒手上得到了青溫玉，要修煉第一步也不困難。」

    可洛邱卻搖搖頭道：「不用，我只是好奇……你去跟優夜學習白色卡牌的製作吧。」

    太陰子只好失望地退下。

    洛邱看了兩眼這根本看不懂的東方修道功法之後，就隨意地放到了一旁。作為一個不怎麼作死的現代青年，他多少有些被現代社會的功利主義所熏陶。

    隨著交易次數的提升，他會變得越來越強大，各種各樣的能力都會在提升，甚至可以達到真正的長生，又何必本末倒置，去修煉這東西？

    洛邱繼續閱讀著《青花的起源》，一直到了外邊商店街已經熄火的時間，才伸了伸懶腰道：「江楚今天應該不會過來了吧？那回家咯。」

    臨走之前，洛邱把青溫玉進行了入庫，又用掉了自己足足三十天的壽命。

    這才直接回到了家中。

    任紫玲還沒有回來，好像是因為要進行印刷前的最終排版，所以今晚會加班到很夜的時間。

    洛邱推開了任紫玲的房門，走到了她的床邊，把床墊升高之後，便把手上的青溫玉放在了床墊之下。

    「就當作是……半年後的生日禮物吧？」洛邱嘀咕著：「不過啊，這女人是不是有些……」

    看著滿房間亂擺亂扔的衣物，洛邱搖了搖頭，在想到底自己要不要稍微收拾一下，不過想想還是算。

    但收拾房間的念頭已經出現，整個房間亂扔的衣物此時都已經飄了起來。

    洛邱一愣，茫然打了個冷顫，那些飄到了空中的衣物紛紛落下，於是原本處於移動狀態的某件紅色的小蕾絲內褲就很合作地跌倒了他的腳上。

    洛邱下意識地想要踹開。

    不料這會兒猛然就傳來了任紫玲的聲音，驚訝像是受到可恐嚇般的聲音：「洛邱……你、在這做什麼？」

    嗯，我們首先回顧一下現場的環境。

    因為收拾衣物的念頭出現，所以讓所有衣物都有在運動的原因，它們現在的位置其實比原來的還要髒亂得多。

    然後就是洛邱覺得應該是來自大宇宙的惡意，一些比較微妙的衣物都好好地落在了他的四周。

    感受一下，這樣的一幕此時正毫無保留地出現在任紫玲的眼中。

    臥槽……

    這就******尷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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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3:58 PM

第36章 去死吧，老司機！

    洛邱知道的。

    生活之中，必不可少地會碰到許多尷尬的事情，就算是至親的人，也會有特別尷尬的時候。

    他善於觀察，所以很容易就從任紫玲的表情當中看出來，她目前有著什麼樣的想法。

    因為青春期而氾濫的男性荷爾蒙過剩，還有接觸著社會大量污穢信息而導致的性癖偏差，再來就是因為從小缺乏了母愛繼而從心理上偏向於渴望年長女性……等等。

    不過以洛邱對任紫玲的瞭解，這麼多的想法最後都只會得出一個結論。

    「是我不好……我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些。」任紫玲深呼吸一口氣道：「讓我靜靜，想想。」

    任紫玲忽然就把房間門關了起來。

    兩人之間就這樣隔著一扇房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房門再次打開，只見任紫玲一臉嚴肅，看著洛邱說道：「洛邱，我想我們要好好地談一談。聽著，對於男性來說這並不是什麼羞恥的事情，我們需要樂觀一點看待這個問題。」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洛邱有種想要捂著臉的衝動，千言萬語最終只是匯聚成為了兩個字，輕輕地從嘴巴之中吐出，「睡吧。」

    「什麼……」

    任紫玲只覺得一陣強烈的倦意出現，讓她的眼皮重得沒有辦法睜開。不過轉眼之間，就已經挨著房門，徐徐地滑坐在地上，睡著了過去。

    洛邱伸手一指，任紫玲的身體從地上懸浮，繼而飄回到了床上。他有些困惱地看著直接進入酣睡狀態的任紫玲。

    搖搖頭，洛邱身邊的空間忽然輕微地扭曲著，下一秒，有著絕美臉容的人偶已經從這份扭曲之中走出。

    「主人，呼喚優夜，是有什麼事情嗎？」

    洛邱道：「優夜，你應該可以催眠一下她，讓她忘記一些小片段記憶的吧？」

    優夜看了看這房間的四周，才點了點頭道：「可以。不過人類如果突然有了一片記憶空白的話，會產生疑慮，最好是用點什麼虛構地來填補中間的空白。」

    洛邱想了會兒，「這樣吧，『回到家沒有看見洛邱，但因為太累了，所以連澡也沒有洗，直接就趴床上睡著』。」

    「明白。」

    優夜走到任紫玲的身邊，伸出手按在了任紫玲的額頭上，然後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著什麼。

    不久之後，優夜站起身來，「主人，明天醒來之後，她只會記得你剛說的那些話。」

    洛邱暗暗地鬆了口氣，「嗯……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聽到吩咐，優夜並沒有多逗留，從哪裡走出，便從哪裡走進，消失不見。

    洛邱最後看了任紫玲兩眼，隨手地點飛了被單，蓋在了她的身上，才輕輕關了房門，回去自己的房間。

    睡意並不算太強，洛邱打開電腦，登陸上了自己的知乎帳號。發現他貼出的問題已經有了兩條回答。

    第一條：只有這幾個文字嗎？有沒有全圖之類？因為古代文字部分會出現相類似字形的原因，如果沒有更多參考的話，很難判斷到底是那種文字。

    第二條：有可能是柯普特語，它算是古埃及語言發展的後期產物。不過也不太肯定，最好還是有更多的參考。

    洛邱想了想，又從原本照片之中，在截取了另外幾個文字。不過這次截取的是其中的一段類似句子的分段，也是照片之中能夠找到的最為完整和清晰的一句。

    貼上之後，洛邱等了會兒，並沒有回覆，便關上了電腦，拿著手機躺在了床上，想著有可能是柯普特語的回答，便開始用手機搜索起來。

    「公元三世紀……出現大量用科普特語謄抄的希臘文獻，尤其是基督教經文……什麼鬼？」

    洛邱忽然感覺到了睏倦，看著看著，並沒有太多的想法，也是睡著了過去。

    ……

    次日醒來的時候，聽到廚房有了動靜。

    發現任紫玲精神十分飽滿地正在廚房做著早餐。烤麵包，煎蛋以及火腿片，還有用來搭配營養均衡用的聖女果沙拉。

    應該……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過任紫玲做的早餐了吧？

    「洛邱？醒啦！」任紫玲穿著圍裙從廚房走出，手上還捧著兩杯牛奶，「今天不知為啥，特別的精神，起早了心血來潮！常常我的手藝吧！」

    「……烤麵包和煎蛋需要什麼手藝？」

    任紫玲白了一眼，伸手在洛邱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別廢話，吃不吃？」

    洛邱聳聳肩，開始朝著烤麵包塗抹牛油。

    任紫玲也咬著麵包，同時也等著洛邱問道：「我說小子，你最近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總感覺有點夜歸啊？平常你不是早早就回來，孤僻得像是活該單身一輩子的家裡蹲的嗎？」

    早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女人的『惡言相向』，洛邱也沒有太多感覺，並且早早就想好了說辭道：「最近有在打工。沒什麼事的話，晚上應該都會比較遲回來。」

    「可你之前兩次都不是說去旅行來著？」任紫玲顯然不是隨便可以糊弄的人。

    洛邱糊弄道：「打工。」

    「……」

    任紫玲的電話這會兒響起，她不得不停下了話題，接通電話之後表情微微一變，便匆匆忙忙地收拾起來，「這個問題保留著，報館有事情我要趕著出去。」

    其實洛邱一直都很佩服任紫玲說做就做的性格。

    比如現在這樣，一邊急忙忙地衝進房間換上衣服，邊走邊梳頭髮，蹦蹦跳地穿著鞋去拿鑰匙，風一樣地衝出了門然後又沖回來，搶了洛邱抹好了牛油打算吃的麵包咬在了口中又沖出了門。

    「打工的事情，之後我會好好跟你談談的！」

    再次關門的時候，還不忙叮囑一番。

    洛邱嘆了口氣，終於可以安安靜靜地吃早餐了。他咬著麵包打算看一看晨早的新聞，卻在電視櫃哪兒看到了一個文件袋。

    此時電話響起。

    「喂！洛邱嗎？你又沒有看到一個畫著圓圈的文件袋？？」

    「放在電視櫃上。「

    「很好！來！我的寶貝，聽著，你幫我把文件送到我公司好不好？我這邊趕著去一個地方，在路上了！不方便回來！幹！！前面的會不會開車啊！！」

    伴隨著刺耳的喇叭轟鳴，任紫玲繼續說道：「乖！送完之後媽媽我改天再給你介紹女朋友……喂喂？臭小子，掛我電話？！！去你妹的，前面的到底會不會開車啊！！惹惱了老娘，有你好看的！去死吧，老司機！！！」

    任紫玲一下子踩盡了油門，深紅色的MINI—CLUBMAN在公路上一騎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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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00 PM

第37章 三響頭與辦公室的圖片

    鐘老太爺在鐘落塵的撐扶之下，來到了古月齋。

    張罄蕊已經在大堂等著，並且把二人倒帶樓上張李蘭芳的房間。

    鐘老太爺和張李蘭芳默默地看著對方，一句說話也沒有說。過了一會兒，鐘老太爺才開聲道：「東西，我來還給你了，落塵。」

    聽著鐘老太爺的吩咐，鐘落塵連忙把手上的錦盒打開。張李蘭芳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張罄蕊便從鐘落塵的手上接過了錦盒。

    此時，張李蘭芳道：「罄蕊，這東西你放回原來的地方。記住，要放好。」

    「好的，奶奶。」張罄蕊輕聲應道。

    張李蘭芳又道：「鐘家的小子，我跟你的爺爺有些話要單獨講講，你也出去吧。」

    鐘落塵有點猶豫的神情，鐘老太爺卻擺了擺手道：「沒事，你在外邊等我吧。」

    鐘落塵只好道：「張小姐，不介意的話，我陪你去把東西放好，如何？」

    張罄蕊淡然道：「不用了。」

    鐘落塵微微一笑，並沒有強求。

    兩年輕走了出去，鐘老太爺才嘆了口氣道：「蘭芳，這些年，過得好嗎？」

    張李蘭芳擺了擺旗袍，卻是側轉地作者，看著窗口便不看鐘老太爺，不咸不淡道：「至少過得比你這個差點進棺材的老傢伙要好。」

    鐘老太爺苦笑道：「我確實應該進棺材的了。這次多得你，要不是你相借黑卡，我恐怕盡頭也來不了見你。」

    張李蘭芳淡然道：「只是你家的小子帶著玉鎖來找我。我當作是算清楚一些恩情。今天見你，並不是因為高興你度過難關，只是為了看看你到底賣了什麼，才續了這條老命，是怎個難看的模樣。我看著便開心。」

    鐘老太爺還是嘆氣道：「蘭芳……你還記得當年的事情？」

    張李蘭芳冷笑一聲道：「怎麼，你們想要我忘記？還是說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這個老婆子早該痴呆，應該忘記？」

    鐘老太爺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都知道，當年是我們對不住你……那件事情過後，我們都心懷內疚，本想著好好地照看你們張家，沒想到你一夜之間消失，不遲而別。我們後來打聽，知道你來了這裡，本想過來尋你，但又怕你沒有消氣，一直就蹉跎到了現在。」

    說著，鐘老太爺帶著一點哭腔道：「我們……我，其實是沒有那個顏面來見你。要不是這次走了一趟鬼門關，唉……」

    張李蘭芳卻冷笑一聲道：「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你們的伎倆我太熟悉了！哼，當初你們就是這副嘴臉，口口聲聲地說著大條道理，以大義之名逼的我丈夫不得不去那個地方！這麼多年來，他音信全無，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好啊，好啊！好的很吶！你果真還有臉皮來見我！」

    鐘老太爺搖搖頭道：「不管你怎麼說也好。我這次過來只是為了兩件事情。」

    他看著張李蘭芳漠不關心的模樣，只好繼續說道：「第一，是為了感謝你相借的黑卡。但你說了這是還了當年的恩情……我的命是續下來了，但付出的代價也不少。這件事，就當作是過去了吧。第二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同意，把你的孫女，嫁到我家落塵身邊。」

    「什麼？」張李蘭芳一聽，不可思議地怒拍桌面，「你敢再說一次？」

    鐘老太爺連忙道：「你先聽我說完。這婚事對你孫女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聽著，我打算把落塵立為我所有財產的繼承人。你孫女嫁過來之後，用不了多級就是名正言順的鐘家掌舵人夫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當初要是沒有小六的犧牲，也不會有我們後來的這幾家，欠他的東西，我會還，多少也還。」

    張李蘭芳頓時冷笑道：「說得好聽啊……結果還不是回到你姓鍾的頭上？」

    「孩子會姓張。」鐘老太爺幽幽地道：「要是成婚，第一個孩子會姓張，不管男孩女孩，都會是鐘家接下來所有財產的繼承人。」

    「你……」

    鐘老太爺忽然站起身來，扶著椅子跪在了張李蘭芳的面前，流著淚道：「蘭芳，是我們對不住你。鐘老頭在這裡，給你磕頭賠罪了啊！」

    咚咚咚。

    三個不響但是很沉的響頭。

    ……

    ……

    正走過走廊的時候，張罄蕊突然聽到了某些打破東西的聲音。她連忙走過轉角一看，驚慌道：「蔓蔓，你怎麼了？」

    只見古月齋裡頭的一名知客接待此時摔倒了在地上，旁白還有碎裂的茶碗。

    這個接待的名字叫做蔓蔓，是來了這裡工作半年了的女孩，張罄蕊自然認識。

    「我……大小姐，對不住，我本來是端茶水來給老夫人還有客人的，結果一不小心……」蔓蔓一臉驚恐地道：「對不住，打壞的茶碗我會賠的。」

    「賠什麼？」張罄蕊連忙把人扶了起來道：「你看你，腳上都讓瓷片給劃破流血了。這是工傷，要賠也是我們給你賠。」

    「啊，大小姐，不用，不用了！」蔓蔓連忙搖頭道：「是我笨手笨腳……真的不用了。」

    「你這腳還在流血也不是個辦法。」張罄蕊卻道：「到我辦公室裡頭來，我先給你止血了，我哪兒有些藥。」

    「啊，大小姐，怎麼可以再麻煩你……我自己弄就好。」

    「你腳也拐了吧？走的動嗎？」張罄蕊道：「好了，別跟我客氣，我來扶你。」

    總經理辦公室裡頭，張罄蕊正在書櫃旁邊的另外一個櫃子裡頭翻找著什麼，「奇怪，我記得是放在這個地方來著，怎麼不見了？」

    蔓蔓飛快地看了張罄蕊一眼，又看了看她因為匆忙而隨手放在茶几上的錦盒，咬了咬牙，飛快地把錦盒打開。

    她從衣服裡頭掏出了一張幾乎相同的黑卡，把錦盒之中的黑卡掉轉了過來。

    忍著心驚膽跳，蔓蔓收好了掉包過來的黑卡，才定神道：「大小姐，我看血也不礙事，要不我自己處理好了。老太太不是來了客人嗎？不要在我這兒浪費了你的時間。」

    「找到了，原來掉在了這兒。「張罄蕊轉身走來，連忙給蔓蔓塗上止血的藥：」這東西以前有個名字，叫做金創藥呢。想不想電視裡頭古裝劇的東西？不過效果很好，而且不會留疤。」

    慢慢看著白色的粉末灑在腿上傷口，瞬間就止了血，並且傷口開始變得清涼，不禁感嘆道：「真神！不過啊，這東西也就大小姐你這樣的貴人才用得著，我們這些啊，粗生粗養的也就貼下止血貼就完事了。」

    張罄蕊小心地擦拭著蔓蔓的傷口道：「女孩子再怎麼粗養也好，自己也要好好愛惜。如果連你自己也不心痛自己的話，還想著誰來心痛你？」

    「我好像沒事了。」蔓蔓忽然道。

    張罄蕊道：「要不這樣吧，你這腳還是拐到了。我放你半天假，你去看看醫生。明天要是腳還痛的話，就繼續休假一天。嗯，這算是工傷給你放假，帶薪，不用擔心。」

    「謝謝大小姐。」蔓蔓連忙說道。

    張罄蕊笑了笑，起身拿起了錦盒，扶著蔓蔓出去之後，就徑直地走去了藏品室內。

    她把錦盒打開，從裡頭把黑卡取出，看了一眼之後不由得一怔，這東西似乎沒有了從前給她的那種感覺。

    她心中有些疑惑，只是這東西送來的時候她奶奶已經確認過，應該沒有問題。再說，從小她奶奶就告誡過她，這東西不能夠多碰。

    她雖然好奇，但也多多少少能夠感覺到黑卡的詭異之處，此時連忙放好鎖好。

    不多久便返回到了張李蘭芳的房間。

    「奶奶，鐘家的老太爺已經走了嗎？」張罄蕊訝然地看著張李蘭芳問道。

    張李蘭芳道：「東西，放好了嗎？」

    張罄蕊點頭道：「已經放回原處了。」

    張李蘭芳忽然道：「孩子，你過來。」

    張罄蕊走到了張李蘭芳的身邊，後者輕輕地抓起了她的手掌道：「如果我讓你嫁給鐘落塵，你會怎樣？」

    「奶奶，怎麼突然間……」張罄蕊臉色微變，但從小教養很好，此時還十分的從容。

    「你先答我，你會不會同意。」

    張罄蕊直接就搖搖頭。

    張李蘭芳苦笑道：「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但如果奶奶我希望你，不管同意還是不同意，都要嫁過去呢？」

    「奶奶……你是，開玩笑的嗎？」

    「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張李蘭芳沉聲道：「你一直問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現在就老實告訴你，然後你也就會明白我為什麼做這個決定。」

    ……

    ……

    要說任紫玲工作的地方，洛邱還是去過幾次的——這女人偶爾也會忘了東西讓他送過來。

    不過要轉乘公交的話，就太過麻煩了一些。

    還好那地方就在這個城市之內，也就是他可以任意達到的地方。

    俱樂部對於俱樂部老闆的傳送，一般都是通過老闆記憶之中的印象來進行定位的。印象如果越深，傳送的準確到就越高。

    還好因為來過幾次的原因，對於任紫玲的辦公室印象還有些，洛邱在家裡走前了一步，然後下一步就已經踏在了這辦公室之中。

    任紫玲的辦公室繼承了她家裡房間一貫的風格，深的髒亂差的真傳。

    洛邱嘆了口氣，隨手地把文件放在了辦公桌子上，卻也同時看見了被壓在文件之下，露出了一角的一張圖片。

    好奇心一直是洛邱無法割捨的東西，他挑開了文件，取出圖片看了看。

    「這傢伙……到底在查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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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04 PM

第38章 『武林高手』

    在一家老式的茶樓裡頭，有這樣一群人。

    男男女女，年齡不同，但都坐在蒲團上，帶著虔誠，共同地看著盤坐在他們面前的一名老者，傾聽著從老者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說話。

    「我靈愁苦，要發出言語。我心苦惱，要吐露哀情。」

    「忿怒害死愚妄人，嫉妒殺死痴迷人。」

    「不從惡人的計謀，不站罪人的道路，不坐褻慢人的座位。」

    「有何人喜好存活，愛慕長壽，得享美福，就要禁止舌頭不出惡言，嘴唇不說詭詐的話。」

    ……

    老者口中滔滔不斷地說著彷彿能夠警教世的說話，眾人聽得痴迷，更有甚至直接用紙筆抄錄下來。

    聽著老者口裡頭說出來的東西，不過是某個信仰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男人的教派教義之中竊取出來的東西，而且還是直接竊取半點修飾都沒有的情況下，這群人居然還認認真真地當作是是靈神的神諭。

    一群白痴。

    任紫玲不禁暗自想到。

    她也在這群人之中，只不過坐在了最後。她悄悄地伸手轉動了一下藏在衣領之中的微型鏡頭，想要儘量地拍下最前面那個，被這些人叫做『靈師』的老人。

    這是她這段時間費盡了心機才打進組織的難得機會，所以她需要抓緊這次機會，好好地曝光一下這個叫做『靈神真理』的組織。

    「我從虛無來，亦從虛無去，生相乃虛妄。」

    前方叫做『靈師』的老者忽然睜開了雙眼，輕輕地擺手道：「眾生皆苦，何不脫了衣服去？」

    何不脫了衣服去？

    自那靈師上下，此時眾人都露出了莊嚴的神情，站起身來，一件一件地脫下身上的衣服，一點保留也沒有留下。

    「何不相互清洗我等罪孽？」

    眾人開始相互擁抱在一起……

    任紫玲一開始覺得不妥，如今是真的驚恐下來。她尋思著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呆下去，想著趁這些人都看著前方還沒有注意到她的時候偷偷開溜。

    反正手頭上拍到的東西，已經足夠勁爆，同時也足夠將這個組織進行非法的，需要取締的定義。

    可正當她悄悄打開門，溜出走廊的時候，迎面卻走來了兩名大漢。其中一名冷笑道：「這就想走了嗎？靈師的布道還沒有結束呢。」

    任紫玲略微後退了一步，賠上笑臉道：「我只是個凡人，聽不明白這些大道理。這自在人我是不打算做了，兩位大哥要是喜歡就繼續……裡頭的節目你們應該會比較歡喜。」

    「那就一起吧。」另外一名大漢陰仄仄地笑了一身，「早就知道你是混進來的了！」

    任紫玲一愣，想也不想就朝著走廊的另外一邊跑去，不料從這個方向也馬上衝出了兩名大漢。

    此時四名大漢前後夾擊過來，任紫玲深呼吸著，大聲說道：「你們最好不要亂來，你們以為我會什麼準備也沒有就敢過來嗎？告訴你們，我早就聯繫了警……靠！！」

    可四名大漢根本不停，同時朝著任紫玲飛撲而來。

    卻見任紫玲敏捷地左閃右避，甚至還踢了其中一名大漢兩腳，「嘖，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說著，任紫玲也不打算和這四個大漢纏都，一手撐著欄杆，翻身就從茶館的二樓朝著大堂跳了下來。

    這個茶館是這個組織的據點，根本就沒有營業，就算這樣的舉動也沒有誰看見。

    任紫玲跳下，輕鬆落地，想也不想就打算奪門而出。

    不料才跑了幾步路，任紫玲就感覺到雙腿突然之間乏力，竟是直接摔到了在地上。她抬頭一看，卻見那個靈師已經房間之中走出，僅僅穿著了一條褲子，露出了一身精壯的肌肉，根本不像是一個老人應有。

    靈師臉色有種一種駭人之氣，雙手在胸膛前面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此時不滿地喝道：「廢物，抓個女人也抓不住，非得讓我親自動手！還不快點把人給我抓回來？」

    什麼情況？任紫玲一愣，感覺到雙腿完全麻木沒有知覺，不由得驚恐地看著四名大漢從樓上直接衝下。

    她雙手用力地在地上撐著，想要爬出，但雙手也變得麻木起來，全身上下都像是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哈哈哈！大師，這個女人比那些白痴信徒漂亮多了！」

    一名大漢摩拳擦掌地走到了任紫玲的身邊，臉露出奸邪之色，伸手就打算朝著任紫玲的胸口抓去。

    該死……早知道就真的報了警才過來……

    任紫玲有種無奈地看著這個大漢，但是生性將強，雖然想到將會可能受到很糟糕的對待，但還想著應該怎麼才能夠脫身。

    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冷靜下來。

    「拿開你的髒手！」任紫玲忽然朝著那大漢瞪了過去。

    大漢愣是被嚇得手停了一下，但想到居然會被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女人給嚇著，不禁老羞成怒，獰笑道：「老子等會讓你哭！」

    這手是不打算停下了了。

    那雙飽滿的聖女峰，馬上就會被隨意的玩弄，大漢雙眼甚至露出興奮之色。

    不料就在此時，一陣劇痛在大漢的手臂之上傳來……似乎是被什麼狠狠地敲了一下！

    大漢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骨似乎都已經被敲斷了過去一樣！

    那是一根黑色的長棍……不，應該是一根黑色的手仗才對。

    大漢痛叫了一聲，連忙後退了兩步，卻見任紫玲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色服裝，臉上帶著小丑面具還有高頂禮帽的奇怪傢伙。

    「你……是什麼人？」

    基本上不同的聲音都在同一時間響起。任紫玲驚異不定地問著，那邊上的靈師也是皺著眉頭。

    「叫我……咳，嗯，叫我小丑吧。」

    帶著個小丑面具就做小丑？這也太隨便了吧？

    當然這是任紫玲心內頭的想法……但是顧不得她的想法，那靈師此時冷哼一聲道：「哼，不管你是小丑還是什麼……給我抓住這個想當英雄的白痴！「

    剩下三名大漢同時朝著小丑撲來。

    不料這小丑只是隨意地揮舞著手上的黑色手杖，一敲一個準確，並且那力度異常的駭人，手杖不過是隨便碰到了大漢的身體，就直接把人掃飛出去。

    沒有看出，是那種一飛就飛出好幾米遠的那種飛出去！

    才不過十來秒的時間，幾名大漢都躺在了地上，痛苦地哀嚎了起來。

    此時，小丑朝著二樓走廊上的靈師看去。

    而靈師則是臉色微變，暗自流出冷汗，雙手飛快地在胸膛前面又開始結著手印起來。

    不料那小丑的黑色長杖忽然在旁邊一張茶台上一掃，黑仗擊中了一個白色茶杯。那茶杯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激射而出，精準地砸到了靈師的手腕骨之上。

    整個小茶杯甚至砸的爆裂，而那靈師更加是慘叫一聲，手腕骨直接碎裂。

    小丑面具下面，洛邱較為滿意地笑了笑。

    雖然只是類似念動力之類的隔空移物能力的應用。

    但這就很像是『武林高手了』了，這畫風就很不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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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08 PM

第39章 餘生

    洛邱在任紫玲的辦公室，看到的圖片，就是一些她這段時間悄悄偷拍下來，關於這個惡略組織的內容。

    看到這些圖片的時候，洛邱就有種不安的感覺。

    這種興心緒不靈讓洛邱想起了早上任紫玲沖忙出門時候的模樣。

    他也顧不上何時還是不合適，直接撥打了任紫玲的電話，但處於關機的狀態。

    洛邱馬上回到了俱樂部，也沒有猶豫什麼，直接從祭台那裡花費了十五分鐘的壽命時間，購買了任紫玲位置的情報。

    起初也只是擔心。

    但這種擔心在到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現實。

    眼看著那個大漢用著猥褻的目光想要侵犯任紫玲的時候，頭一次一種在洛邱看來，自從他父親過世之後就消失不見的怒氣在胸膛之上猛然爆發。

    一發不可收拾。

    那黑色的手杖狠狠揮落下來的時候，基本上是洛邱所宣洩的全部怒火。

    沒有動用任何俱樂部老闆的異能，僅僅只是他冠以了滿腔怒火的體力所為，直接別敲得那大漢的骨頭碎裂。

    這一下下去，洛邱才稍微地平復了一些。

    這個女人照顧了他幾年，本應該是最好的年華都全部給予了他，無怨無悔，甚至還想方設法地想要打開他緊閉著的心靈。

    一天一天又一天，費盡了心思。

    幾年過去，洛邱沒覺得自己的心窗已經重新打開，但是裡面卻已經住進來了她。

    雖然只是法理上的親人，但卻有著超越了親人之間的感情。

    這樣的一個女人，這樣的一個對洛邱來說，可以視如自己生命般的女人。

    誰也動不得！

    無關乎他是否俱樂部的老闆。就算他並不是俱樂部的老闆，僅僅只是作為一個普通人，此刻在現場，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只會想著拼了命。

    ……

    洛邱登上了那通往二樓走廊的樓梯，一步一步地走得異常的從容。

    與此同時，那位換做靈師的老者則是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雙腿打著顫抖，滿眼的驚恐之色。

    並不是他不願意動！相反他比誰都要想要動一下……但他的身體完全無法動彈起來。

    甚至肺部的空氣都像是被抽乾了一樣，讓他感覺到窒息！

    靈師不禁驚恐地，瘋狂地想著這個帶著小丑面具，自稱為小丑的傢伙到底是誰……這時候，一些一直被他當作是耳邊風般的說話才開始在心頭回憶起來。

    那是教導他這些超乎尋常手段的老師曾經說過的話。

    這個世界上，有著許許多多的奇人異士，你只是學得一些皮毛，不要妄圖為非作歹，要是碰到了手段高明的真正奇人，你只會自吃苦果。

    那世上那裡有怎麼多的『高人』？他也是千辛萬苦地才碰著了一個。

    沒有想到……還真的是碰到了。

    洛邱已經此時已經走到了靈師的面前。

    靈師連忙驚恐地道：「放、放過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我保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作姦犯科……求求你……」

    洛邱用手杖推開了旁邊房間的大門，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很快就不打算看下去。

    一群男女在裡頭做著苟且的事情，並且還是迷失本性一樣地忘情幹著。

    這畫風已經是偏向詭異。

    「我、我沒有害人……這些人多多少少內心都有些陰暗。」靈師此時怯聲說道。

    「不要信他！這傢伙不知道斂了多少財！這裡頭有好幾個都快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任紫玲這時候遠遠地就大聲喝道。

    洛邱用手杖在欄杆上輕輕地敲了敲，任紫玲的嘴巴瞬間就閉了起來，硬是驚恐地發現自己說不得話了，不由得又驚又怕地看著這個小丑。

    嗯……雖然說是生命之中最為重視的女人。

    但有時候洛邱真的很希望任紫玲能夠閉嘴……

    所以就讓她閉嘴好了。

    但她說話的效果已經出現，靈師此時變得更為的驚恐，滿臉不安，欲言又止，生怕一開口說錯了點什麼就會招來惡果。

    洛邱此時淡然道：「裡面的這些人怎麼樣跟我沒有關係。你說得本身也沒有錯，裡頭的人如果是聰明的話自然也不會被人隨便蠱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靈師一聽，連忙道：「我會讓他們恢復正常的！從今之後我保證不會再犯！」

    洛邱卻道：「你想要我放過你？」

    靈師連忙點點頭。

    洛邱淡然道：「那你用什麼東西來交易？讓我放過你……這是你想要的吧？」

    「錢！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靈師想也不想就道。

    洛邱搖搖頭道：「錢財對我無用。坦白說，你害的這些人雖然是咎由自取，我也不打算為他們伸張什麼。但是看到這些我就很不喜歡，所以我有殺你的心……我會想要殺了你，也就是說，你要買的是你的命。你覺得你還能夠給我什麼，才抵得上你的命？」

    「我……我不知道……」靈師驚恐道：「您說！不管是什麼，您說，我都給您！」

    洛邱也不多說，黑色手杖在靈師的額頭上點了一下，隨後道：「果然是壞人活千年，看來不假。你還有六十年的命。但我覺得，你這種人能夠再活個三兩年已經是極限。五十八年，你可以用你五十八年的命來買我不殺你。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買，我不會逼你。」

    用命來買命？

    靈師硬是沒有相同這當中的到底是什麼邏輯……這命還可以這樣換？這傢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但不管怎樣，如果可以傾談的話，他也不願意就這樣死在這個地方。

    聽過那位教導他的老師說過，這世上行走的能人異士都是一些性情古怪的傢伙，心思難測……靈師深呼吸著，試探道：「如果我賣……你真的會放過我？」

    「可以。」洛邱淡然道：「只要你賣，我不說大話。」

    靈師咬咬牙道：「您是世外的高人，我相信你不會騙我這種小人物，也不屑騙我這種小人物……可到底要怎麼賣？」

    難道是讓自己再活個三五年之後，才來殺我的意思？靈師此時不禁朝著這個方向去想……總之度過了這次劫難再說。

    三五年之後，他就不信這個奇奇怪怪的傢伙還能夠找到自己！

    洛邱道：「你只要答應賣就可以……賣，還是不賣？「

    「我賣！」

    洛邱忽然笑道：「感謝你的光顧，尊敬的客人……我現在不會殺你的了。」

    靈師忽然感覺到了身體輕鬆起來，手腳都能夠自由地活動起來。但他不敢造次，連忙說道：「謝謝！謝謝大師，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犯的！」

    才怪……讓老子脫了身，天高任鳥飛啊！

    可他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身體雖然自由了，但是一種無力的感覺忽然傳遍了他的全身！靈師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竟然開始變得乾癟起來！

    此時，就連身上那些鼓脹的肌肉，都變得萎縮起來。他的身體變得佝僂，原本是白發童顏的臉頰也佈滿了皺紋……甚至，他的牙齒也在此時開始脫落，僅剩下幾顆還孤零零地掛在牙床之上。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靈師此時又驚又怒，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洛邱不咸不淡道：「生命的過程一般不可逆。你沒有了五十八年的命，剩下的自然是生命最後兩年時候的模樣，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你騙我！！」靈師此時暴怒異常，想也不想就朝著洛邱張手撲來。

    只是他已經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有氣無力，不要說是洛邱這個俱樂部老闆，就算只是個普通的成年人輕輕一推也能夠把他推到在地上。

    那靈師被黑仗敲了一下膝蓋，整個人便摔倒了在地上，掙扎著卻是無力地爬起身來。

    「他……他怎麼會這個模樣？」

    任紫玲這會兒居然爬了上來。

    大概是收取靈師壽命的時候，讓他針對任紫玲的作法失去了功效的緣故。至於洛邱讓她閉嘴，也只是閉了一下。

    本身還是不怎麼捨得對這個女人太過嚴厲便是。

    洛邱此時伸出黑色手杖在靈師的臉上滑了一下，黑仗卻是把靈師臉上的鬍子給刮了下來，「這傢伙本來一點也不老。大概是扮成老人在露出一身健壯的肌肉，比較能騙人吧。」

    「可他現在……」任紫玲又發揮著作為一名記者的專場。

    洛邱還是讓任紫玲閉嘴。

    「我走了，這裡你來處理吧。」洛邱淡然道：「這些人傷害不了你的。」

    他手杖在地板上敲了敲，那房間裡頭正在苟合的男男女女瞬間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至於樓下的四名大漢也是一個模樣。

    「我留給你兩年，不是因為覺得你資格再活兩年。」洛邱最後看著靈師，在他也昏迷之前淡然道：「而是因為我覺得，你起碼需要用餘下的兩年時間，好好懺悔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嗯，應該是在監獄之類的地方。」

    靈師便滿臉不甘心地昏倒了過去。

    洛邱最後看了任紫玲一眼：「最好不要告訴別人見過我的事情……我要知道你的根底很容易，自然也知道你有些什麼重要的人也很容易……」

    算是說出了一些類似警告一樣的說話之後，洛邱才從容地走下了樓梯，打開了茶館的落閘，走了出去。

    任紫玲這時候猛然打了個冷顫，感覺總算是活過來了一樣。

    「我去……老娘我該不會是真的碰到神仙了吧？小丑神仙？什麼跟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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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10 PM

第40章 紫玲

    停靠了幾輛警車，另外還有三輛的押解車。四周已經撞上了警戒欄，並且有兩名警察背著手站在了門口的位置看守著。

    這已經是數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這群記者，簡直就像是蒼蠅一樣。」馬警官看著被擋在門外，還不停地按下快門的一群記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群傢伙消息靈通得有時候甚至超過他們警方的情報，簡直不可思議。

    「按照你的說法，我也是蒼蠅的一種了？」

    不怎麼滿意的聲音忽然在馬警官的背後響起。馬警官轉過身來，滿臉嚴肅，甚至因為早年辦案時候留在臉上的一道疤痕讓看起來特別凶悍的臉龐，一下子就變成了苦瓜一樣，看著說出那句帶著諷刺口吻說話的人。

    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嫂子……」

    「嘖。」任紫玲一下咂舌。

    馬警官只能夠尷尬地笑了笑。

    跟著馬警官辦事的人，基本上是擦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素來都以脾氣火爆出名的馬警官這會兒居然會變得這麼的『軟』，實在是年度的大新聞！

    該不會是，馬警官看上了這個大美人了？

    「亂想什麼！沒聽到馬警官喊的是嫂子嗎？這位是曾經帶馬警官出身的一位大哥的遺孀！馬警官對她就像是對待師娘一樣的尊敬！」

    「遺孀？臥槽……這年紀？」

    「不該你管的別多管！總之等會如果需要做做筆錄的時候，你最好給我禮貌點！不然回到局子有你好受的！得罪了馬警官，他本人他不會跟你計較，頂多和你吵兩句！得罪了這個女人，她不會和你計較，但是馬警官保證跟你死磕！」

    另一邊。

    馬警官把任紫玲拉到了一旁，緊張地問道：「嫂子！你怎麼這麼彪悍，一個人就敢潛入來這種恐怖的地方？不是我說你，你能不像從前那麼拚命嗎？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這兩腳一伸了之後，還有什麼顏面去見洛邱大哥？」

    「行了別廢話。」任紫玲直接道：「這群傢伙布道時候的過程我拍下來了，回頭給你一份當入罪的證據。」

    馬警官連忙點點頭道：「好的嫂子。」

    他繼而又遲疑地問道：「嫂子……這幾個人，是不是你撂倒的？」

    任紫玲想起那個小丑說過的話，當下便含糊道：「怎麼，不相信我的身手？」

    馬警官連忙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可這報告我總得要寫上去的的啊。」

    任紫玲看著白痴一樣地看著馬警官，不耐煩地道：「你丫的這麼多年了腦子還是不好使是不是？你就不會說這群人分賬不均內訌打起來了？然後你接到了線報馬上就帶隊過來抓人嗎？我可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過來採訪的！」

    馬警官眉開眼笑道：「嫂子不愧是抓筆桿的人，腦袋就是好使！」

    「別給我拍馬屁。」任紫玲擺了擺手，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低聲道：「不過這群人看見我的樣子，我也不知他們還有沒有同夥。我倒是沒什麼，不過你最好注意一下。我不想洛邱有什麼事情。」

    馬警官沉聲道：「嫂子你放心！誰敢動大哥的孩子，我第一個跟他死磕！不僅是我，當初一群跟著大哥的兄弟，都絕對不會放過他！」

    任紫玲點了點頭，最後道：「對了，那個老頭有些邪乎，你最好讓手下的人看緊一些……嗯，最好綁住他的雙手。」

    馬警官一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嫂子，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等會還要回去報館……這可是大新聞啊！」

    任紫玲剛坐上了自己的座駕帶上了安全帶，馬警官卻追了出來。

    「嫂子等下。」馬警官喊住了任紫玲，扭扭捏捏地道：「是這樣的，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一下的……」

    任紫玲皺眉道：「怎麼？」

    馬警官悄悄地道：「是這樣的，最近我們在調查一宗跨國的犯罪案件案子……我知道你路子多，所以想要請你幫個忙，查查一個人。你也明白，有些事情我們不方面明著來做。」

    任紫玲想了會兒道：「好，把人的資料給我。

    馬警官此時有鄭重地道：「不過嫂子！你調查歸調查，千萬不要像這次一樣自己親自上陣了好嗎？反正你們做記者的買賣消息就行。答應我，不要以身犯險！不然我寧可不要你幫忙！」

    任紫玲吁了口氣，盯著馬警官笑罵道：「你丫的，就像我媽。」

    馬警官苦瓜著臉道：「不不不，你才是我媽！我的親媽！我的姑奶奶，真的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啦！」

    「去你妹的，老娘我才沒有你這麼大的兒子！」任紫玲皺了下鼻子道：「我就一個兒子，而且比你帥氣的多！」

    「那當然！畢竟是洛大哥的種，能不帥嗎？」

    任紫玲聽著就高興，一踩油門，飛奔而出。

    馬警官無奈的喊道：「嫂子！開慢點啊！這個月的罰單有點多，我扛不住啊……」

    ……

    ……

    回到了酒店之後，成雲就向鐘落塵報告了些事情，藉口離開去辦事情。

    但實際上他在外邊轉了一圈之後，就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之中，與鐘家的三小姐見面。

    「這就是那種黑卡？」鐘家三小姐從成雲手中結過了黑色的卡牌，端詳起來。

    「嗯！我專門讓人偽造了一張！大小應該沒差多少，畢竟是按照二少爺手掌的大小對比過計算出來的。」

    鐘家三小姐點點頭道：「好了，你先回去吧，不要讓二哥懷疑。」

    頓了頓，鐘家三小姐又道：「會有讓你滿意的錢，打入你賬戶的。」

    成雲頓時眉開眼笑道：「多謝三小姐！那我這就回去……嗯，那傢伙？」

    鐘家三小姐此時朝著讓成雲驚訝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只是一個看起來相當普通的後生，這會兒正在前台點購著什麼。

    「那是誰？」鐘家三小姐問道。

    成雲道：「我目前也不太清楚，不過可能是張小姐認識人的，而且似乎挺親密的。」

    鐘家三小姐忽然道：「那位張家的姑娘，好像不太喜歡我二哥吧？」

    成雲道：「是比較淡漠。至於喜歡不喜歡這個，也不好說。畢竟要打動一個女人的方法有很多，只要能夠找對方法。」

    鐘家三小姐忽然媚笑道：「成雲，看來你很瞭解女人啊。」

    成雲連忙道：「也就是一些庸脂俗粉而已！像三小姐你，我就敢不說瞭解了！」

    鐘家三小姐淡然道：「去，摸摸這個傢伙的底細，或許有用。」

    成雲點點，這時候儘量低著頭從門口離開。

    鐘家三小姐才開始仔細地觀察著手上的黑色卡牌，上面還有一道金色的印記……這東西看著的時候，有種無法離開視線的感覺，她不禁怔怔出神。

    剛剛從櫃檯買完了東西的洛邱，此時悠閒地從玻璃窗外走過。

    也算是擦肩而過。

    ……

    不遠處其實就是商店街了。

    洛邱從茶館離開之後，其實也沒有走遠，而是躲在了遠處，直到看到任紫玲安全地離開之後，自己也才跟著離開。

    雖然也看見馬警官——他認識馬警官，這個他父親從前的手足兄弟。

    只是不好出現打招呼罷了。

    想著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就沒有必要麻煩優夜了，索性就在附近的咖啡廳買些什麼吃的……這家咖啡廳的蛋糕在附近其實還挺有名氣的。

    回到俱樂部之後，洛邱換上了俱樂部老闆的著裝之後，就坐在了櫃檯後面，把剛剛從咖啡廳買回來的蛋糕小件放在了旁邊，另外還有優夜泡來的紅茶。

    洛邱打開了唱機播放著音樂，邊看著手上的《青花的起源》。

    這樣，他就可以坐上大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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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13 PM

第41章 家庭教師洛邱先生

    醫院。

    江楚正在自己的辦公室之中默然地坐著，心事重重。與此同時，辦公室裡頭也還有著一個女人。

    這就是他的前妻。

    「江楚，你老實告訴我，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楚頹然道：「他的身體出現了排斥反應。」

    女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排斥？怎麼會……你當初說已經找到了匹配的骨髓，我才同意做的手術！你現在告訴我，出現排斥？」

    江楚此時也是煩躁地道：「你知道你兒子的骨髓型號到底有多難找嗎？我已經費勁了心機才找到適合移植的……但是，沒想到最後還是失敗了！」

    「那……那怎麼辦？排斥的話，不是應該可以控制下來？」

    江楚搖搖頭道：「這個問題我也答不了你……現在只能夠看排異的程度，具體還要等詳細的化驗報告之後才知道。不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孩子出事……你去看著孩子吧，我想靜一靜。」

    前妻離開之後，江楚無力地靠在了椅子上，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不僅僅自己診斷出了鉑金森初期，就連他的兒子也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江楚痛苦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此時，放佛又看見了那個正等待著他主刀手術的小女孩渴望的雙眼，還有正躺在病床上受盡折磨的孩子的臉龐。

    兩者不斷地交纏著，就像是一個漩渦一樣，不能自撥。江楚感覺自己像是跌落了一個深淵之中，無窮無盡不見底。

    他猛然睜開了雙眼，已經是滿頭冷汗，才發現原來自己是累的睡著了過去。

    ……

    ……

    首先吐槽了一下發明手機定位傢伙的惡意。

    洛邱還是把自己的位置定位圖發送到了任紫玲的手機上。大概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她就會悄悄地出現在附近的吧？

    所謂打工的地方。

    總的來說，大學生做兼職打工體驗人生之類的事情是常態。任紫玲不會反對，但是因為氾濫的母愛卻會擔心洛邱到底在什麼地方打工，是不是正經場所之類的地方。

    所以為了避免今後晚歸的麻煩，洛邱還是決定好好地打一份工……一晚上的工。

    選擇的地方還要好好地考究一下。

    基本上鎖定的範圍是任紫玲不常去甚至根本不會去的地方，並且在僅有的一次觀察過後就會覺得沒有問題，以後都不會再來之類。

    而且還是大學生比較常做也比較好找的工作內容。

    「老師，這樣做合適嗎？」

    「我看看……」

    沒錯，讓洛邱局的不用面對太多人，並且也比較符合他性格的工作，最後也不需要太多群演的便是——家教！

    很簡單的一件事情，讓優夜用催眠術找來一對閒逛的母子？父女？母女……什麼都行。只要是看起來需要家庭教師的年紀，並且也能夠支付得起請家教的消費就行。

    但不知道是否優夜比較偏向於美麗的事物。

    洛邱這會兒進行輔導功課的對象是一名女子高中生……高中一年級生。

    是不是發育有些過好了？現在的高中生……

    至於洛邱這會兒輔導功課對象的家長看起來則是一個看起來知書識禮的女人。

    是不是保養得有些過好了啊……美魔女？

    不過想著對方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給自己做的這一場『戲』，連『工資』都沒有，洛邱就想著，至少也好好地教導一下這名高中女生。

    雖然不知道這種僅有一次的輔導到底能夠有沒有幫助，但起碼在輔導的時候能夠幫人解決幾個問題也是好的。

    選擇進行授課的是商業街附近的一家比較安靜的西餐廳，然後位置是靠近落地玻璃窗的位置。

    「真的是在做家教啊……」任紫玲在馬路旁啃著漢堡包喝著可憐。

    這樣站著就有十幾分鐘的時間。

    雖然也很樂意看見洛邱會體驗生活選擇用課餘時間來打工，但是……

    「這女孩是不是發育太好了些了啊……還有這做母親的為什麼保養這麼好……美魔女？專門吃嫩草的肉食系****？」

    任副主編擁有一顆善於思考的大腦，還有著蒙太奇的思維方向。

    她狠狠吸了一口的可樂，根本停不下來腦內的想像，「該不會是……母女丼？」

    彷彿看見了洛邱左手年輕可愛的女兒，右手美豔大方的母親的情景，任紫玲就覺得很糟糕了啊！

    絕對不能夠讓這種事情發生！

    任副主編把沒有啃完的漢堡包還有可樂直接讓在了垃圾桶之中，沖沖忙忙地衝進了這家西餐廳之中。

    洛邱大概沒有想到任紫玲居然會直接衝進來的情況，愣是張了張口說不出半句說話來。

    「這位是？」

    女孩的母親看著突然出現的這名女人，疑惑地看著洛邱。

    洛邱正打算說話的時候，任紫玲便眉開眼笑道：「你好啊！我是洛邱的姐姐，你喊我紫玲就行。我剛下班，聽我弟說他在這裡幫人做家教，所以就順路過來接他回家的……嗯，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事。」女孩的母親優雅地笑了笑，並且從挎包之中取出了一包面紙，抽出一塊送到了任紫玲的面前。

    任紫玲一愣，洛邱只好沒有好氣地指了指自己嘴巴的位置。

    任紫玲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天啦嚕！剛剛啃著漢堡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醬汁黏在了臉上。

    難怪進來的時候，門口的侍應看著自己的眼神感覺怪怪的。

    「謝、謝謝……」任紫玲訕訕一笑，伸手擦點臉上醬汁。

    「嗯……今天就到這裡吧，時間也差不多了。」女孩的母親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說道：「洛老師，下次也麻煩你了。」

    應該是沒有下次的了。

    但洛邱還是點了點頭。

    女孩的母親道：「那我也不打擾兩位了，娉婷，給人說再見吧。」

    女孩的名字原來叫做娉婷嗎……洛邱是就緒了就直接坐下來，現在也才正式知道這女孩的名字。

    「老師再見，大姐姐也再見。」女孩十分有禮貌道別著。

    看著這很好看的母女二人離開後，洛邱才吁了口氣，略帶吐槽道：「我以為你最多就是在外邊看上一眼而已。還有姐姐是什麼鬼？」

    任紫玲大條道理地委屈道：「我這不是為了你嗎？你媽媽如果這樣年輕漂亮的話，別人會怎麼想你？」

    洛邱嘆了口氣道：「有自信是件好事情，但是下次能不能吃東西的時候先擦乾淨嘴巴？還有下次吃漢堡包的時候能不能不加美奶滋？」

    任紫玲瞪大了眼睛道：「你看看你，說得什麼跟什麼呀？污！」

    「……」洛邱決定掠過這個頗為微妙的話題，「吃飽了沒？」

    「還行……」任紫玲摸著肚子道。

    洛邱搖搖頭，伸手叫來了侍應，給任紫玲點了一份海鮮意面，一份水果沙拉，淡然道：「太晚了，吃清淡點。」

    任紫玲想也不想就在洛邱的臉上親了一口道：「好孩子！你才是我媽！」

    洛邱抹了抹臉，挪到了軟卡座的盡頭，靠著窗邊取出了那本《青花的起源》，就這樣讀著起來，不再說話。

    看洛邱的這幅模樣……還是老樣子的模樣，任紫玲就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有些多餘。

    她開始享受著適應送上來的美食。

    ……

    ……

    一名美麗異常，像是模特般的女孩，悄然地從母女二人的身邊走過。或許真的是因為太過美麗的原因，母女二人都不禁同時多看了兩眼。

    當回過神來的時候，夜風一吹，女孩的母親忽然打了一個冷顫，失神道：「奇怪……這是哪？」

    紀娉婷也是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而此時，一張黑色的卡牌卻悄然地在夜空之中滑行，神不知鬼不覺地最終滑入了紀娉婷母親的拎包之中。

    「回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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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科普：丼（jing，第三聲），古同『井』。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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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15 PM

第42章 自律

    從靈師那裡交易過來的壽命在祭獻了之後，洛邱足足獲得了二百天的壽命。

    前後幾次的極限，扣除了零星的使用之後，洛邱發覺自己從一開始僅有三十天的時間，變成了如今能夠再活一年的人。

    隨著交易次數和祭獻頻率的提升，大概這個數值只會越來越長。

    ……

    黑魂使者需要學習的東西其實不多。

    也就兩樣，一樣是如何製作資料卡，一種則是如何蠱惑金主。不知道太陰子是否本身是修道士的關係，在學習這些的過程中顯示出了十分優秀的進度。

    前後才不到兩天的時間，太陰子已經作為一名『實習生』外出，為俱樂部帶來客源。

    「主人，已經第三天了，江楚似乎還不打算過來。」

    優夜給洛邱送來了兩件三文治還有一杯橙汁，作為今天的午餐，並且閒聊般地提起了這件是事情。

    洛邱悠閒地拎起了三文治，目光沒有離開手頭上正在閱讀的書籍，並沒有太過在意道：「大概是因為想著或許還有轉機吧……他兒子很快會堅持不住的。」

    「昨晚，我給那個女人送了一張沒折扣的黑卡。」優夜看似漫不經心地在櫃檯上擦拭著，忽然說道。

    洛邱一愣，沉默了片刻後道：「既然送了就送了。不過下次先知會我一聲，等我同意吧。」

    「優夜明白。」女僕偶爾擦拭的動作輕快了一些，臉上有了笑容。

    把這些細微看在眼內的洛邱，目光落在《青花的起源》某頁的某行文字中，並沒有移動。

    該怎麼說呢？

    從優夜的角度看來是沒有錯的。

    俱樂部存在的意義就在於交易和祭獻。所以她會尋找適合的人選這點也很好理解。另一方面，大概是因為前任的老闆實在太過怠倦消極的原因，換了新老闆之後，這位服務了三百年的老員工希望發生一些改變？

    當然也可能存在為了俱樂部的主人獲得更多的交易金，為了洛邱不至於生命到了盡頭而打從一開始就努力的原因。

    但也有可能是優夜本身存在一些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機制——洛邱並沒有從一開始就完全相信這位『老員工』。

    大概是因為，需要漫長的時間吧？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本來也就這樣。

    另一方面，俱樂部本身對老闆來說無比的重要，更加帶有難以想像的誘惑力。持續不斷地交易便可以享受無盡的生命，隨著交易次數的提升，本身更加會獲得很多匪夷所思的能力。

    聽著很吸引，也讓人很有動力對不對。

    很想要一頭紮入這裡頭，讓自己變得壽命無盡，讓自己擁有更加強力的力量對不對？

    過後呢？

    沉迷在無數次的交易當中，即使擁有了數百年乃至千年，甚至更多的時間又如何？只會想要得到更多，並且為此而不斷枯燥地重複著買賣，唯有交易成功的時候才能夠讓心裡出現波瀾，才能夠為自己帶來一點滿足感？

    這樣的情況，與被剝奪了幸福感的鐘落塵又有什麼不同。

    或是重複不斷地只懂得為俱樂部帶來源源不斷的祭獻，或是像前任的老闆一樣，因為受不了孤寂或者看穿了這一點，變得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這樣想著，洛邱忽然明白，金主需要抵抗的是自己發自內心的渴求與慾望，至於他這個俱樂部的老闆，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並不是想著如何讓自己壽命無限，而是如何在每一次的提升之中，保持自我。

    讓你壽命無限，讓你擁有驚天動地的能力，卻已經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迷失本性……這一切到頭來，自己恐怕是作為了俱樂部背後最大的最為特殊的『金主』吧？

    本來，如果不是像前任老闆那樣消極，順其自然的話，壽命也會漸漸地積累起來。

    比如現在。

    前後應該還不到十天的時間，已經從原本的三十天，變成了長達一年的時間。

    「優夜，今天不營業，陪我出去走走吧。」

    洛邱忽然把手上的書本一合，看著露出驚訝表情的優夜，微笑道：「有人來的話，我們會知道，要回來也是方便。但時間卻浪費了，在外邊走走調劑一下其實也不錯。」

    「可是，要去那裡呢？」優夜不解地問道。

    洛邱笑了笑道：「還記得第一次做買賣的時候，是讓我親自去裁定的嗎？我們去一趟醫院如何？」

    優夜想也不想道：「那是因為初次交易之前，主人還沒有購買金主情報的能力。而現在不同，那種瑣碎的事情已經沒有必要。」

    洛邱卻道：「沒有必要嗎？但我只是想以後回憶起與你一起的時候，不會只有這俱樂部的四面牆壁。」

    優夜淡然道：「時間會沖淡回憶的。」

    洛邱說著這個年紀適合說的說話，「那就不斷地創造，忘記了也可以故地重遊，再不行拍下照片，方法很多的。」

    優夜沒有堅持，點點頭輕聲道：「那請主人稍等片刻。」

    ……

    ……

    暗巷之中，男人在匆忙地奔跑著。矯健的伸手能夠保證他能夠在這髒亂的巷子之中穿梭自如。

    但是為什麼會暴露了藏身的地方？

    難道有人出賣了他？

    那些可惡的條子……以為就這樣就可以抓住我了嗎？還早了一百年！

    嘭！！！

    驟然一聲巨響響起，男人頓時感覺到了一股鑽心的痛楚，整個人便撲到了在地上。他的大腿上，有了一個很明顯的血洞。

    男人痛苦地捂著傷口，轉頭看著自己的身後，卻見一名穿著土黃色風衣的中年人此時悠閒地走來。

    就是那個突然帶人出現在自己藏身點的條子！男人咬了咬牙，伸手悄悄地動了一下。

    可是這手掌移動了一下，就硬是有吃了一顆子彈。子彈穿透了他的掌心，再一次讓他發出了一身慘叫。

    「白痴，不知道老子我是局子裡頭的射擊NO.1嗎？再遠點我也能夠一槍蹦了你的腦袋。」

    隨著警官的話音剛落，後巷就藉著衝出了幾名的便衣，把男人直接按到了在地上。

    「馬警官！你真厲害，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這個傢伙的藏身地方！」一名便衣馬上就恭維地說道：「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厲害的線人？可以的話也介紹我認識一下哇！」

    嘖，老子有個神通廣大，耳目眾多的嫂子也要告訴你們嗎？

    馬警官冷哼一聲道：「別開心得太早，這傢伙也就一個接頭人，真正的大鱷還在後面！把這小子給我帶回去，好好地審審！我要他把知道的東西全部吐出來！呸，這群人渣！要不是老子還穿著這身制服，果斷一槍蹦了他腦袋！」

    便衣只好當作是聽不見。

    該怎麼說呢？

    如果不是這種性格，不是經常會冒出這種言論，讓上面的領導都感覺到異常頭痛的話，大概這位警官早就進入了高層當中了吧？

    這會兒，馬警官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他不耐煩地接聽，然後臉色微變，破口大罵道：「你們是白痴嗎？人在局裡頭居然還能夠死了？」

    馬警官受到消息，那個才抓回來的邪/教組織的領頭人，自稱是靈師的老傢伙，剛剛自殺身亡。

    「媽蛋！什麼年代了？居然還真有人咬舌自盡？逗我？」

    馬警官皺著眉頭，一臉暴躁地押著男人，上了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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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這章要是覺得悶的話……請不要怪我，本來不是這樣的內容，但是後來還是刪了重寫……真正的強者是會用自律來規範自己。講道理，當一個人有了力量反而沒有了相應的心性和自律的時候，早晚會沉迷在這樣的力量之中，漸漸迷失本性。洛老闆年紀輕輕，還沒有去過大保健（手動劃掉），我還不想讓他變成一個凌駕在眾生之上，太上忘情的心理變/態，因為這不是修仙小說啊喂=。=

    PS2：補充一下本書的設定……我不想被和諧風暴掃掉，所以不得不祭出平行世界卡！雖然並沒有什麼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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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17 PM

第43章 泯滅

    「江楚，你家孩子的情況比想像之中糟糕……你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找來的骨髓？」

    同僚皺著眉頭，臉色難看地看著江楚醫生。

    江楚這會兒連忙問道：「怎麼了？」

    同僚嘆了口氣道：「江楚，這種排異一般只會出現在不匹配的情況下，而且幾乎是致命的……我不知你孩子之前是在什麼地方做的手術，但會不會是什麼地方出錯了？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應該范這種錯誤的才對！這根本就是一場謀殺！」

    「怎麼會這樣……」

    江楚一怔，隨後慌亂地衝出了同僚的辦公室。他低著頭，誰也不看，幾乎像是橫衝直撞一樣。

    「江楚？你做什麼？」

    還真的是碰到了什麼人……是院長！同時也是江楚的恩師。

    「老師……我……」江楚慌亂地卻說不出一句說話來。

    院長嘆了口氣道：「你孩子的情況我知道了，我也很抱歉發生了這件事情。這樣吧，你現在的情況也不好，今天的手術我安排了另外的醫生代替你。這幾天你好好地陪著你的家人吧。我這邊也在聯繫一些國外的醫院，看看有沒有方法可以……」

    江楚搖了搖頭，「院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院長點點頭，嘆著氣離去。他是真的感覺到惋惜。本來這是一次捧他上位的機會，但是出了這種事情，人家病人也知道了，自然不會放心讓江楚去動這個手術。萬一他在手術台上分心的話，分分鐘是致命的。

    江楚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地在走廊上一個人走著。那些匆匆而過的姑娘們，是不是正在討論著他的事情？

    同事的目光，也是帶著憐憫嗎？還是嘲弄？

    江楚走到了原本需要他主刀的那個孩子的病房，發現已經有了另外一位醫生在這裡查看情況，穩定病人的情緒。他並沒有怪院長這個時候換人，先不說他是否真的還能夠拿去手術刀，就目前的這種情況，他也確實沒能夠好好地安心下來。

    倒不如說，放棄了這次手術，對他來說，更加像是一種解脫……無法面對著那小女孩渴求的目光。

    江楚獨自一人來到了醫院的天台上，顫抖著從衣服之中取出了電話，猶豫了很長的時間，才打通了某個號碼。

    「孫先生嗎？」

    聽話的那頭穿了了一場沙啞，並且合成處理的聲音，孫先生的聲音：「江醫生，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你。」

    江楚卻沉聲道：「現在先不說別的！孫先生，有一件事情我要問清楚你的！你們給我兒子提供的骨髓，到底是不是匹配的？」

    孫先生卻自顧自地說道：「黑貓落網了，本地的警察應該很快就會找到你頭上。我給你安排了一下，你馬上動身離開。「

    「什麼？！」江楚臉色頓時大變起來，可就在此時，他猛然打了個冷顫道：「不行！我不能走……我不能夠丟下我兒子不管！」

    孫先生淡然道：「你還年輕，要後代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你要是不走，對我們來說就不是好消息。黑貓只是接頭人，知道不多……但你知道多少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們不會放任你就讓警察抓住。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江楚卻發了瘋似地咆哮道：「告訴我！你們給我兒子提供的骨髓到底是不是匹配的？！」

    「一個小時之後有人來接你，你只能夠選擇離開或者是永久地留下來。記住，我們並不缺少醫生。」

    嘟——！！

    半小時……

    江楚手一滑，電話就跌在了地上，他整個人也無力地癱坐了在地上。孫先生神通廣大，說是一小時就是一小時，不活多一分鐘，也不會少一分鐘。

    他咬了咬牙，猛然地衝下了天台。

    天台的鐵門發出了嘭的一聲。而與此同時，清脆的高跟撞擊水泥石板的聲音也在響起。

    「主人，江楚也差不多走投無路了吧？你說他是會選擇離開，還是留下來？」

    洛邱想了會兒道：「那就要看看他對自己兒子的愛，到底有多深了。」

    優夜點點頭，旋即又道：「不過我開始明白，主人為什麼要來醫院了。「

    洛邱好奇問道：「為何？」

    優夜微笑道：「醫院是希望和絕望同時並存的地方，也是生死匯聚的地方。這裡的不管是病人還是家屬，都會有感覺到絕望無助的事情。確實是很適合培養金主的地方。優夜以後會多點讓黑魂使者關注醫院的了。」

    等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誤會了？

    一定是誤會了的吧？

    我真的只是出來走走，並且順便看看江楚的情況而已啊……

    不過他也不打算糾正優夜的想法，而是嘀咕道：「一個小時，差不多也是做決定的時候了吧。」

    ……

    ……

    「一小時……一小時……」

    他太清楚孫先生背後的恐怖。留給他的時間，就只剩下一小時……不，可能是五十九分鐘，或者是五十八分鐘！

    江楚匆匆忙忙地趕下了樓梯。

    一行醫務人員此時正推著病床從他的身邊經過。

    是那個原本應該由他來做手術的女孩……小女孩並不知道太多世界上的事情，看見的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醫生，於是微微一笑。

    與沖忙之中，這道微笑在江楚的心中泛起了漣漪。他突然滿下了自己的腳步，扶著牆壁，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般。

    不知不覺間，江楚來到了另外一處的病房。

    累倒的前妻此時就那麼靠在了兒子的病床上，抓住了兒子的手掌，睡著了過去。江楚不敢發出半點的聲音，走進到病床的位置，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他原本應該有一段美滿的人生才對。

    是的……原本應該，如果骨髓是匹配的話！

    江楚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撫摸孩子的臉龐，卻猛然收了回來。

    他咬咬牙，猛然走出了病房，走到了醫院樓下的小公園裡頭，坐在了那石板長凳上便開始發起了呆起來。

    ……

    一個小時之後。

    江楚依然還坐在了原來的地方，直到一名穿著黑色西裝，面相平凡的男人忽然靠近到了他的身邊。

    「江醫生，孫先生讓我來接來，請給我走吧。」

    江楚卻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這個男人，忽然拍了拍身邊的長凳道：「不要心急，坐吧。我有幾問題，我想要問問你的。」

    那男人皺了皺眉頭，冷漠道：「江醫生，希望你不要讓我難做。請馬上跟我離開。」

    看著對方伸手入懷的動作，江楚冷笑一聲道：「怎麼？我給孫先生做了這麼多事情，到頭來幾分鐘也不願意施捨給我嗎？」

    男人卻沉穩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摺疊的軍刀。

    「孫先生說了，江醫生要是不合作的話，就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來了。」

    那男人一言不合就打算動手，可就在此時，猛然便響起了一道雷霆般喝止的聲音。

    從四周突然之間衝出了六七個人影，帶頭的赫然是馬警官：「別動！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器械投降！」

    那男人目光一冷，直接盯在了江楚的臉上。

    江楚嘴唇微顫，激動道：「是你們用假的骨髓騙我的……你們不仁，不要怪我不以！我報警了！我會將你們的所有事情都曝光出來！哈哈哈，反正已經查到了我的頭上，我也逃不了的……大家一塊死吧！」

    那男人冷哼一聲，沉著地就伸手朝著江楚的脖子刺去！

    嘭——！！！

    槍聲也在此時同時響起，只見那男人的手腕位置已經被子彈所擊中，軍刀掉落在地上。

    「媽蛋！都說了老子是局裡頭的NO.1神槍手！媽蛋就是不聽！！抓住他！！靠！！飯桶啊！！堵住他！別讓跑了！！滾犢子！給我追上去！！人跑了你們全部都給****去！！」

    暴躁馬警官頓時暴跳如雷起來。

    「馬SIR！兄弟們都在四周看著，他受了傷，跑不了的！然後這個傢伙這麼辦？」

    兩名便衣把江楚押到了馬警官的面前。

    馬警官道：「還能怎麼辦？這傢伙是重要的證人，給我馬上送回去！好好看著……嗯，用東西塞住這傢伙的嘴巴順便給我綁起來！奶奶的！」

    「警官……走之前，我能不能再看看我兒子一眼？求求你……」江楚此時忽然哀求道。

    馬警官冷笑一聲道：「怎麼，現在就有良心了，記得自己的兒子了？你他娘的當初幫這群人渣動刀子，取活人器官拿去賣的時候，良心就被狗吃了嗎？」

    江楚臉色一白，痛苦地跪在了地上，哀求道：「求求你……讓我見見我兒子最後一眼。他，他也熬不了多長時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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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19 PM

第44章 入庫

    馬警官把江楚的白大褂給脫了下來，然後卷在了他被手銬鎖住的雙手上，擋住了這一切，才帶著警告道：「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謝謝你。」江楚哽咽道。

    馬警官卻招來了兩名夥計吩咐道：「你們給我看緊他，時間到了就馬上帶回局子去！」

    「明白！」

    馬警官點點頭，目送著二人帶著江楚離開，自己也一邊罵著什麼，一邊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不過才沒有走兩步路，電話就響了起來，馬警官一接，聽了一通之後愣是點了點頭，「嗯，你們這群兔崽子，這次有出息！這麼快就把人給抓回來了？」

    電話那頭道：「那傢伙衝進了醫院的後巷，我們追上去的時候，那傢伙就昏了在地上，好像是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給砸中了！」

    馬警官頓時一愣。

    先是有個犯人咬舌自盡，這會兒又有個人渣被花瓶砸中……真的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嗎？

    ……

    走出了電梯，走廊盡頭轉角的第二個房間，就是自己兒子的病房。江楚低著頭，左右兩邊的便衣不緊不緩地跟著。

    走廊上偶爾走過的人會奇怪地頭來目光——掛在雙手的白大褂大概也只是給自己的心理安慰。這樣的模樣後面還跟著兩位，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什麼。

    江楚甚至看到了熟悉的護士，她們甚至想要上前說話，但卻被江楚搖搖頭阻止。

    他苦笑著，這走廊平日經常走動，從來沒有感覺到是如此的漫長。

    「兩位警官，等會能不能只讓我一個人進去？我保證不跑……再說我也跑不掉。」江楚轉身看著二人央求道。

    其中一名警官想了會兒後點點頭。這是七樓，江楚的手上還帶著手銬，想逃也是沒有什麼可能。

    此時，一名清潔工推著手推車從前面走了過來。兩名便衣帶著江楚躲到了一旁讓開。

    不料就在這個瞬間，那清潔工猛然就把手推車朝著三人撞了過來。他的袖子一揮，一把匕首瞬間從袖子之中滑落。

    清潔工瞬間接住了匕首，眼看著就要朝著江楚刺著過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瓶從遠處投擲過來的礦泉水瓶卻狠狠地砸中了這個清潔工的腦袋。這裝滿了水的水瓶如此衝擊而來，威力不亞於一記重拳。

    清潔工頓時一陣的昏眩，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兩名便衣給狠狠地壓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此時，馬警官冷笑著走來，「媽的弱智！早知道你們有著一手的了！你以為老子會這麼隨便就讓這傢伙上來嗎？」

    那被按住的清潔工一聲不吭，死死地盯著了馬警官。

    馬警官冷哼一聲，直接用手銬把人給反手鎖銬了起來，叫上另外一名便衣，兩人同時看守著這個清潔工。

    「你，把這傢伙帶過去吧……讓他自個兒進去。」馬警官吩咐道。

    江楚感激地看了這個喜歡說著髒話的警官一眼，低著頭，默默地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馬警官此時看著這個清潔工，一邊點上了一根香煙。

    「馬SIR這是醫院……」

    馬警官一愣，一臉煩躁地捏熄了煙頭，才道：「你們死定了！人渣！你最好跟我們合作！」

    那清潔工卻忽然詭異地笑道：「這位警官，您真聰明，知道我們留了一手。」

    馬警官冷笑道：「老子吃鹽比你們吃的米還要多！」

    清潔工卻道：「但如果留的是兩手呢？」

    馬警官一愣，一種不詳的預感突然冒出，與此同時，四周頓時一暗，所有的燈管都在這瞬間熄滅！

    馬警官反應極快地朝著那清潔工抓去，卻在這瞬間被狠狠地提了一下肚子，接著他的同伴則是朝著他撞了過來，二人同時倒在了地上。

    這電停得很快，但沒過幾秒的時間就已經恢復了過去。可是走廊兩頭，卻不知道那清潔工已經跑到了什麼地方去！

    「還有第三個！****！！！」馬警官怒罵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江楚之前走過的位置追了上去。

    到了走廊盡頭的轉角，看到的只是倒在了地上的手足。他捂著自己的腹部，大量流血。然而江楚已經不見了蹤影。

    馬警官看著前後，一臉茫然與羞惱。

    江楚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

    ……

    江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著他——這裡分明是醫院的天台！

    但是他明明記得的是他在七樓的走廊上！

    就在快要走進自己兒子病房的時候，四周頓時一黑，他便聽到了身後那名便衣突然悶哼了一聲。

    就在這個瞬間，江楚突然有種明悟，那就是孫先生確實不會這樣輕易地放過自己。

    或許，下一秒他就要死亡。

    可明明兒子就在面前，僅僅只有一門之隔，卻怎麼也見不著。一股強烈的悲憤還有絕望，讓江楚的情緒瞬間達到了最濃烈的狀態。

    然而眼前突然一亮，他便已經出現在了這醫院的天台之上。

    詭異的事情並非如此，比如說就在江楚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怪人……一個帶著小丑面具，拿著黑色手杖，彷彿已經在這裡等待了他很長時間一樣的……怪人。

    「你……你是什麼人？你也是孫先生派來的？」江楚驚恐不已地看著對方。

    面具下的洛邱此時顯得相當的平靜，「江醫生，不是應該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嗎？」

    江楚一愣。

    洛邱揮動手杖一指，江楚雙手纏著的醫生袍之中，一張黑色的卡牌滑出，隨後直接飛入了洛邱的手掌之中。

    江楚頓時失神，「俱樂部……買賣……你是來找我的？」

    洛邱搖搖頭道：「不是我找你。而是你希望能夠見到我。這張黑卡因為感受到了你心中最迫切的想法，所以把你帶到了我的面前。」

    「你……你可以幫我？」江楚哆嗦了一下。

    前後不過幾秒的時間，他已經出現在了天台。這種突然的變化，還有這帶著小丑面具出現的怪人，以及那直接飛出的黑卡……

    不可思議的事情此時正發生在他的身上。

    「真的……什麼都可以買到？」江楚吞了吞口水道。

    洛邱淡然道：「可以，前提是你能夠支付得起你所需要物品的價值。」

    江楚遲疑道：「如果我說，我希望我兒子能夠平安，你可以做到？」

    洛邱道：「可以。」

    江楚沉默了片刻後道：「我……需要支付什麼？」

    洛邱道：「江醫生覺得你還有什麼可以支付……嗯，或許我應該給你點提示。首先，如果不是黑卡把你帶來的話，理論上你已經死了。當然，你是我們重要的客人，保護客人也是我們需要做的事情，所以這方面不會向你收取任何的費用。」

    看著江楚一臉不安，洛邱徑直說道：「但你要明白，江醫生你是原本就會死的人，你死後將一無所有。」

    「不用說了。」江楚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氣，「你們是魔鬼……那把聲音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是魔鬼。最有價值的是我的靈魂吧？」

    「一般人來說，最具有的價值的確實是靈魂。」洛邱並沒有迴避這個話題。

    江楚苦笑一聲道：「也就你們這些魔鬼一樣的傢伙，才會看上我這個骯髒得徹底的靈魂……哈哈哈！」

    他痛苦地跪倒了在地上，雙目無神，看著被帶上了手銬，顫抖著的雙手，沙啞道：「我知道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的……當我用手術刀割開第一個人身體的時候，我就知道的，我不會有好結果的……老人？男人？女人？流浪漢？甚至是孤兒……一個又一個，他們看著我的眼神我根本沒有辦法忘記。」

    他捂著自己的臉，痛哭道：「我沒有辦法啊！」

    「他們說，可以給我匹配的骨髓！」

    「我不能夠讓我兒子死，他才十一歲不到！他的人生還沒有開始！」

    「就算這雙手變得染滿鮮血，我也要用它來給他開拓出一個新的人生！就算是下地獄，我也敢！」

    「孫先生騙了我……他們，騙了我！！！」

    「報應！報應！！這就是我的報應啊，哈哈哈哈哈！！！！」

    「我的靈魂，你要就拿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害了多少人，我也知道就算死了也沒有辦法償還！但是最後的最後，我依然希望能夠讓應該活下來的人活下來。」

    洛邱道：「說出你需要的商品吧。」

    江楚頹然道：「我要我的兒子……不，我兒子還有她的母親能夠平安。我不要他們受到迫害。甚至，我希望你能夠把孫先生這一夥人都繩之於法。」

    洛邱沉默片刻道：「抱歉，你的靈魂值不了這麼多。前者，還是後者？」

    江楚苦笑道：「是嗎？這骯髒的靈魂果然沒有多少價值……也罷，那就前者吧。只要他們能夠安全，我也就足夠了。「

    就算不交易，他也必然身敗名裂，就算被抓住了，以孫先生他們的狠辣，也不會放過自己，這群人神通廣大，就算是在牢獄之中恐怕也有的是方法。並且他兒子也即將熬不過來。

    前妻會因為兒子的死而陷入悲痛之中。

    最壞的結果。

    那麼……如果自己還能夠換回來一些什麼的話，已經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他看著小丑，「最後，我能不能再見我的孩子一眼？」

    洛邱點了點頭。

    黑手杖揮動之間，二人已經直接從天台來到了某件病房之中。洛邱用手杖在江楚前妻的肩上輕輕地敲了敲，見江楚變得緊張起來，便道：「江醫生，你應該不希望最後的道別受到打擾了吧？」

    江楚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走到了病床邊，抓起了兒子的手掌，默默地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就這樣，痴痴地看著。

    洛邱也沒有半點的催促之意，耐性極好地默默等待著。

    知道江楚忽然站起身來，眼睛通紅，輕輕地在兒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低喃道：「你會有一個很好的人生，知道嗎？爸爸沒用，做錯了許多的事情，對不起。」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洛邱，反而變得清淡起來，「我可以，最後走一趟這醫院嗎？」

    「可以。」

    洛邱點點頭。

    江楚在醫院的走廊上走動著，神奇的是，來回走過的人，不管是誰，似乎都無法看見他一樣。

    明明就在眼前走過。

    他知道這是來自『魔鬼』的能力，便不再介意這些。

    他走過了急診間，「那時候我還沒有畢業，被分配來了這裡實習。是老院長看中了我，畢業之後直接讓我來了這裡。牆上掛著的那副字還是我寫的……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沒有拿掉。」

    江楚笑了笑，看著這些，看著那些，說著這些，說著那些，彷彿是為了讓陪著自己走完這人生最後一段路的洛邱能夠不會太過無聊。

    洛邱忽然問道：「江醫生，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你還會不會選擇幫孫先生的手？」

    江楚停了下來，想了一會兒道：「我會！但是這次我會檢查清楚骨髓到底是不是匹配的，而不是盲目相信。」

    洛邱只是點了點頭，忽然道：「時間到了。」

    江楚也點點頭，深呼吸一口氣，已經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

    忽然。

    一名護士這會兒忽然衝入，急忙忙地道：「陳醫生在嗎？陳醫生？」

    「什麼事情？」

    「剛剛因為停電，黃醫生正在動手術，好像是因為受到了驚嚇，失手了！雖然馬上恢復了電力，但是黃醫生看到自己的失誤，似乎是緊張過度，暫時暈了過去……院長說，手術不能停下來，陳醫生？」

    「我？我、我只是個實習的……我……」

    「來不及了，病人家屬也同意了！」

    「可……江醫生呢？」

    「找不到人！趕快！趕快！十萬火急的！」

    護士匆忙地把一名年輕的醫生給拉車了房間，慌慌張張地離開。

    看著這一切發生在眼前，江楚苦笑道：「因為我……又害了一個嗎？」

    「那原本應該是你做的手術。」

    江楚怔怔地看著洛邱，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讓他脫口而出道：「能不能，再給我五個小時……不，四個小時的時間？」

    ……

    ……

    「院長……我真的不行啊。」

    年輕的陳醫生在老院子的身邊手足無措，老院長也只能夠安慰性地道：「你大膽去做吧，不然病人也只有死路一條，現在情況很危險，我也是沒有辦法……」

    所以就讓我這個半桶水下場接盤嗎？年輕的醫生心中滿是憤怒——這醫院可以接手的，不算找不到人的江楚，起碼還能夠拉出一兩個！

    「讓我來吧。」

    忽然，一道沉穩的聲音冒出，迎面走來的是身穿著潔白衣袍的江楚。他臉色蒼白，然而雙目卻已經是這麼多年來，老院長所看見的最具有神采的一次。

    「江楚，你、你不是……」老院長似乎是知道什麼，驚訝地看著江楚的到來。

    江楚走到了院長的面前，輕聲道：「老師……我，現在只是一名醫生。可以嗎？」

    病人家屬本來也不願意讓這麼個年輕的醫生接手。但是醫院系統又讓他們無可奈何。那病人的爺爺，看著這個老友找了一個年輕的醫生過來，幾乎就要反面的了。

    現在看見原本主刀的江楚，什麼也不想說，直接便道：「江醫生，很抱歉你孩子的事情！但是如果你能夠救回我孫女的話……」

    江楚擺了擺手道：「我只是救人，不想說太多。可以的話，請讓我進去。」

    雖然說著請讓他進去的說話，但是江楚已經徑直地朝著手術間走去，穿著手術服的護士連忙讓開了路，並且急忙道：「江醫生，我給你先消毒！」

    手術室之中。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熟悉。

    江楚握著手術刀，半點沒有顫抖，手指甚至顯得強而有力。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的精神以及專注。

    不記得到底有多長的時間，沒有想現在一樣，抱著如今的專注，在手術台上做著這樣的手術。

    什麼也沒有想，只是希望每一刀都能夠落在最精準的地方。

    手術刀彷彿化作了利劍，斬斷了那本應該把這個小生命拉進死亡的繩索。

    一根一根，已然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手術室內是沉默的。

    直到『叮噹』的聲音忽然響起，那是江楚放在盤子上的金屬工具撞擊發出的聲音。

    江楚長長地吁了口氣道：「止血……縫合傷口吧。」

    「江醫生！你實在是……太厲害！太厲害了！！江醫生？江醫生？」

    只見江楚在解開口罩的瞬間，緩緩地倒在了地上，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顯得安詳與滿足。

    ……

    ……

    「這就是江楚的靈魂了嗎？好漂亮，我原本以為，根本達不到這種純度的。」

    俱樂部裡頭，優夜捧起了一個水晶盒子。

    這裡頭有著一團散發著粉紅光彩的光球，純淨的沒有一點的雜質。

    洛邱卻看著從江楚身上取回來的那部手機，看著手機裡頭的照片，輕聲道：「大概是因為，最後得到救贖了吧。」

    「想來這次是賺了的，而且是賺了許多。」優夜微笑地道。

    洛邱卻忽然道：「是啊……原本是不足夠的，現在反而是足夠了。只可惜交易之前並沒有說明。」

    洛邱搖搖頭道：「這大概就是命運無常吧。」

    說著，他撥通了這電話裡頭的一個號碼，然而馬上就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說話。

    「對不起，您說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洛奇只好嘀咕道：「動作可真快。」

    搖搖頭，洛奇站起身來，把水晶盒子捧著了手上。

    優夜問道：「主人，您是要打算祭獻了嗎？」

    「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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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22 PM

第45章 萌新太陰子工作的第一天（上）

    「洛邱？你是洛邱吧！」

    洛老闆忽然有人喊住了自己。基本上在這個地方會被人喊住的概率相當的低。

    但他還是被人喊住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高中時候的同班同學。

    因為高考之前的那段日子，基本上是洛邱人生最低落的時間，所有高考完畢之後，他也基本上和班級上的所有人都處於失聯的狀態。

    記不起名字了……

    洛老闆只好點了點頭，祭出了日常交際的金句：「原來你也來了這所大學嗎？」

    「是啊！」曾經的同班同學十分熱情地靠近過來，「真沒想到能夠見到你！雖然聽人說你也考進來了，但是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碰到，真不容易！」

    「我修的是古生物學，碰不著也正常。」

    同班同學好奇道：「古生物學？咱們學校有這個專業來著？」

    所以啊，洛老闆才覺得，當初會選這個專業一定是被下了降頭的。

    他沒有太大的興趣在這兒敘舊，於是繼續祭出人際交往的金句：「有得……嗯，我快要上課了。下次再聊。」

    「哦……好。」同班同學笑了笑，忽然道：「留個電話吧？以後常聯繫！」

    沒有辦法抗拒這種合理要求的洛邱只好和對方交換電話號碼，然後分道揚鑣。

    「……同學A？隨便吧。」

    因為實在想不起來對方的名字，洛邱就索性在聯繫名單上記錄下來了這個名字，然後朝著教室走去。

    上次來上課已經是十天之前的事情。這次回來上課，並不是班主任在點名，反而是收到了張罄蕊的通知。

    「洛邱，我們去上課吧。」

    就這樣簡單的短信。

    張罄蕊比洛邱要早到。此時已經坐在了教室之中，並且悠閒地吃著打包回來的早點。因為這個這屆專業總共就兩個人的關係，就算是開門這麼的動作就已經足夠引起另外一個人的注意。

    「洛邱，你來啦。」張罄蕊抬頭，看著洛邱微笑道：「吃過早餐沒有？我這邊一個人吃不完。」

    洛邱搖搖頭，然後在隔著張罄蕊兩排座位的後方坐了下來。

    因為好奇的關係，洛邱主動問道：「為什麼這次變得積極起來了？」

    張罄蕊頭也不回，滋滋有味地啃著手上的包子，便咀嚼著邊道：「嗯……想要好好地體驗一下象牙塔的生活？或者覺得之前都在浪費時間，不想十年二十年之後回想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大學生活是一片空白？嗯，或許從現在開始希望能夠邂逅一段戀情似乎也不錯。」

    噗……

    剛剛擰開礦泉水，才喝下一口的洛奇頓時嗆了一口。

    張罄蕊這才轉過頭來，帶著嗔怒道：「有什麼問題？」

    於是洛邱今天第三次祭出了人際交往的金句：「沒，你高興就好。」

    「怎麼，覺得這不應該是我能夠說出來的話？」張罄蕊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

    洛邱沉默了會兒後才道：「感覺上，你應該是理性比感性強的女人。」

    張罄蕊似乎和自己之前認識的那位略有些不同……行為和言語上倒是突然變得活潑了起來。

    通常人會變成這樣，要不是碰到了什麼特別高興的事情，要不就是遇到了什麼特別糟糕的事情而進行的一種自我保護。

    就像是在告訴別人，我沒有事，我很好，現世安穩安之若素balabala之類。

    「敢情在你看來，我就是那種年紀輕輕就事業心很重的女人了？」

    看著張罄蕊頗有把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洛邱只好直接打斷這個話題，「上課鈴響了，為什麼教授還沒有到？」

    張罄蕊見好就收，隨意道：「大概是因為沒想到我們兩個今天都會出席吧？不過過了上課時間都沒有到的話……我這邊大概有兩個星期沒有過來了，洛邱，你這段時間出席了幾天？」

    「今天……」

    「……該不會是，教授老人家也覺得我們沒救了，所以也不打算來了吧？」

    沒有深情對視，而是都帶著了愕然的二人沉默了會兒後，洛邱直接站起身來，眼看著就打算朝著課室門口走去。

    張罄蕊一直都覺得洛邱是那種行動十分明確，決定了就會直接做的人。

    比如現在，考慮到教授應該不會過來，二話不說就走人。

    張罄蕊遲疑了一會兒之後，也收拾好自己身邊的東西，自言自語道：「沒想到啊……享受象牙塔生活的第一天居然是以失敗告終。」

    她不由得回想起和奶奶的一些協議。

    這是好不容易爭取回來的自由時間。至少在畢業之前，她可以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時間一下子就變得寶貴起來。

    並不願意就這樣浪費第一天的張罄蕊忽然提高了一下聲調，「洛邱，等一下！」

    「有何貴幹。」

    「不要總是一副別人欠你幾千塊的表情。」張罄蕊飛快地走下了教室的階梯，來到洛邱的面前，笑著說道：「反正來學校了，要不要到處走走？我需要你！」

    洛邱一愣，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後才伸手指了指自己，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張罄蕊很是歡樂地道：「別亂想！只是想要你幫我點小忙而已……同學一場，一點小事情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嗯……拒絕。」洛邱忽然道：「我有事，走先。」

    張罄蕊一愣，但洛邱說完之後就突然快步地走出了門口，一點兒回來的打算都沒有。

    她不禁大為好奇，「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讓那個大美女喜歡上的啊？」

    張罄蕊隨後搖了搖頭，管人家那麼多做什麼？

    管好自己的這兩三年才好。

    ……

    ……

    洛老闆在走廊看見無人的時候，向前踏出了一步，下一步已經踩在了教學樓天台的地板之上。

    他看著下方的校園。

    突然離開的原因是因為，感覺到了附近有黑魂使者的存在。並且，這個黑魂使者還是太陰子。

    洛邱意念一動，不過轉眼之間，一道常人看不見的虛影便從下方滑行而上，最後在洛邱的面前聚合成為一道虛影。

    「太陰子，見過主人！」

    洛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太陰子，好奇道：「優夜說你學得很快，所以嘗試讓你外出……這裡就是你選擇的地方？」

    太陰子連忙道：「是的，教導我的黑魂9號給我推薦了這個人多的地方。說是比較適合我這種新手……我不知道原來主人也在這裡。」

    「我在這裡上學。」洛邱淡然說道。

    接下來洛邱又好奇地道：「來多久了？」

    太陰子道：「好幾個小時了。」

    洛邱道：「有什麼收穫嗎？」

    太陰子道：「主人！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金主了！此人的慾望十分強烈，我觀其面相，屬於心胸狹窄，蛇蠍心腸的人，要蠱惑的話應該十分容易！」

    這就比陪著張罄蕊游花園要有趣得多了。

    洛邱笑了笑道：「那你帶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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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28 PM

第46章 萌新太陰子工作的第一天（下）

    萌新太陰子帶著洛邱來到了男生宿舍之中。

    說起來，洛邱其實在這邊的宿舍也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床位——事實上學校是要求住宿的。只是他家裡就在附近，課程……課程可以忽略掉，所以這個床位就這樣留了下來。

    「這個就是慾望十分強烈，心胸狹窄，蛇蠍心腸的人？」

    「是的，主人請看！」

    在一間並不算太過髒亂的男生宿舍之中，洛邱還有太陰子就這樣出現在某位男生的背後。

    詭異的是，男生似乎並沒有留意到身後有人存在一樣。

    太陰子走到了這個男神的身邊，「主人您看，這個人在這個想子之中正在與人交談！現代的技術實在太詭異了，通過這樣奇怪的東西就能夠實現和人的交談！」

    「……這叫電腦。」

    「哦……主人您看！」太陰子指著電腦屏幕上，這位男生所敲下來的文字，「這個人歹毒得很！你看，他正在設計如何毒殺一個人！從毒藥到行兇的手法，都十分的隱秘！重要的是，這個傢伙在設計這些的事情，還露出了高興的笑容！簡直是笑裡藏刀！」

    洛邱看了一眼之後搖了搖頭，淡然地說了一句：「走吧。」

    人家在跑團啊大哥……

    而且慾望大是大了，不過是創作慾望而已。雖說也是可以成為金主而考慮，但並沒有什麼賺頭。即便是可以誘惑得了對方交易靈魂……也是質量很差的那種。

    洛老闆覺得他還沒有淒涼得需要飢不擇食的地步。

    「主人不喜歡？」太陰子一慌，連忙道：「沒關係！今天我的收穫也不止這一個！主人請跟我來！」

    萌新太陰子第二處帶洛邱來來到的地方是女生宿舍。

    猶豫了片刻的洛老闆最後還是一頭紮了進去，來到了一間內衣亂掛的房間之中。

    「主人請看！這個想子……嗯，電腦之上顯示著如此污穢不堪的畫面！嗯。這是什麼人種？為什麼是黑色的皮膚？沒關係！主要的是，這顯示著的番邦男人正在對……這金髮的女人也是番邦女子嗎？太污穢了！一個女子豈可和眾多男人做這種苟且之事！這些番邦男人的活兒怎麼這麼大……嗯，我們還是說回這個金主的事情吧！主人您看！這女人看著這些畫面，居然春情慾動，滿臉紅潮，甚至還伸手……簡直是****之極！這種天生的****自甘墮落沉浸在身體的慾望之中……主人？主人您去哪？」

    媽的智障……

    ……

    「主人請看！這房間之中的這群人簡直是毫無血性！那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正在教導這群年輕人如何殺人！這個躺在床上的男人明顯已經受到了加害！這個白色衣服的男人對人體極為的瞭解！主人您請看！這裡恐怕是一個相當邪惡的刺客訓練據點！主人……主人，您去哪？」

    人家這是在上解剖課啊……

    ……

    「……主人，主人您去哪？等等我！」

    洛老闆嘆了口氣，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在這裡看了五分鐘的話劇表演。

    ……

    「……主人，這次一定……欸？主人，您又去哪？等等！」

    男男是真愛啊喂，不是什麼違反道德的不論啊喂……

    「主人，等等我！我還有另外的發現！」太陰子慌亂非常地在洛邱的面前再次說道。

    這可不好！第一次出來辦事，但似乎沒有找到能夠讓主人感興趣的金主，太陰子心裡頭那個著急！

    而且說來，這個現代社會到底發展成了什麼狀況，這麼多大罪之人，難不成還是正常不過的？

    洛邱嘆了口氣，倒是停了下來，低聲道：「黑魂9號，過來見我。」

    不多久之後，從地上冒出了一道虛影。

    意外地有些快死。果然這傢伙也是不放心太陰子，所以一直也在附近徘徊的吧。

    「主人，有何吩咐？」黑魂9號木訥地道。

    洛邱道：「嗯……這學校的圖書館在那邊。你把太陰子帶過去，不要教他怎麼蠱惑人類了。顯教他一些現代的生活知識吧。」

    黑魂9號點了點頭。

    可想起了太陰子口中所謂的金主，洛邱就覺得自己被好好地辣了半天的眼睛，於是正色道：「用填鴨式！」

    「遵命！」

    看著太陰子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黑魂9號直接拖著離開，洛邱搖了搖頭，就在旁邊的一張長凳上坐了下來

    他取出了手機，習慣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知乎帳號。

    這兩天關於從前任老闆房間哪兒弄出來的文字一直沒有下文。

    倒是沒有想到這次打開之後，居然有了回覆。

    答主是一個叫做『黃金瞳』的人，也是最初回答了這是『疑似柯普特語』的那位。

    答主是這樣寫道的：嗯，看見這次貼出來的文字，應該是完整的一個句子。至於出處的話，似乎相同的句子在公元3-4世紀古埃及人抄錄的《猶大福音》的其中一頁有出現過。但是我不敢肯定，希望能夠幫到你。

    洛邱看完了之後，便有些古怪地嘀咕起來：「猶大？」

    對於西方傳說之中出現過的猶大，因為本身並不是信徒的原因，洛邱知道所知道的，也就網上所流傳的一些諮詢。

    十二門徒之一。

    因為三十個錢幣出賣了主耶穌的人。

    手機上倒是還有當初拍下來的照片，往上也有流傳一些《猶大福音》手抄稿的圖片。洛邱索性就現場開始對照起來。

    「真的是《福音》嗎……」

    洛邱驚奇地發現，所流傳下來的圖像之中，確實能夠找到其中一頁，與他拍下來的那副文字圖，有不少能夠對得上的地方。

    感覺似乎那奇怪的文字似乎有了一些眉目，洛邱鬱悶的心情好上了一些。

    與此同時，身邊有兩名女生快步地走過。

    「哎呀！涂佳雅來了！好像是為了發佈新的單曲，在這裡拍MV了！」

    「去看去看！晚了恐怕擠也擠不進去！！」

    洛邱抬起了頭，看著兩個女生匆忙跑過的背影，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雖然算是比較喜歡獨處的人，但也沒有到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程度。

    現代需要瞭解諮詢的渠道很多，要是說不認識涂佳雅這個號人物的話，在這附近地區應該是不太現。

    一個剛剛出道就橫掃了各大榜單，圈粉無數，能夠唱出天籟般聲音的歌星。

    並且，還是一個創作型的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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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32 PM

第47章 你想要抱抱我兒子嗎？

    「姐，先喝口水吧。今天的太陽太猛了。我去催一下導演，讓他盡快開機！這繼續下去的話，人都會曬暈了過去！」

    涂佳雅接過了妹妹涂嘉晴送過來的水杯，搖搖頭道：「沒事，我還好。倒是你啊，早上一起來就忙活到了現在，要好好休息才對。」

    涂嘉晴馬上就搖搖頭，「姐，我一點也不累！你現在可是大明星，大歌星，我不看緊一點的話，讓人佔了便宜怎麼辦？你放心！我這就去說說那導演！馬上會來！」

    「欸……這孩子。」

    看著活力十足地跑開的涂嘉晴，涂佳雅搖了搖頭。她喝了口水之後，便專心地看著手上的劇本。

    像是完全融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樣。

    哪怕就在這四周，早就已經變得水洩不通，堆滿了圍觀的學生，以及那些跟蹤報導的狗仔隊。

    哢嚓哢嚓。

    輕微的快門聲音。但對於擅長撲捉聲源的音樂人來說，已經能夠清晰地聽見。涂佳雅皺了下眉頭。

    發現有一個女人……應該是偷偷地走到了這保姆車旁邊，進行偷拍，脖子上掛著證件，大概是記者了。

    「小姐！這裡是禁止靠近的！」

    一名保鏢此時馬上走上了前來，對著那偷拍的女記者沉聲道：「把你剛剛拍的東西刪掉，然後馬上離開這裡！」

    女記者揚了揚鼻子笑道：「老娘我要是不走呢？」

    「小姐，請你禮貌點。」

    「禮……你老母！」

    怎麼現在的女人都這樣的彪悍？保鏢覺得十分的鬱悶，俗話說好男不與女鬥……尤其是這種潑婦一樣性格的女人。嗯，雖然長得挺漂亮，可是性格有點殘念。

    「小姐，請你禮貌點！還有，請離開！」保鏢再次沉聲說道。

    不料此時涂佳雅輕聲道：「讓她過來吧，這個是我的好朋友，沒關係。」

    保鏢一愣，卻見這個拿著相機的女人笑眯眯地推開了自己，走到了保姆車車門的位置。涂佳雅此時搖搖頭道：「KingKong，這裡沒事的了，我和我朋友聊聊。」

    KingKong無奈，只好點點頭，回到原來站崗的位置。

    「大明星果然不一樣，這保鏢也老夠壯健的。」女記者說著，又看著涂佳雅評頭論足般地道：「嘖嘖，這身材也是好，該不會是整過了吧？」

    涂佳雅沒有好氣道：「任紫玲小姐，你就不能正經點嗎？好幾年沒見……還是老樣子啊！」

    任紫玲哈哈一笑便踏上了保姆車力裡頭，看了看環境道：「怎麼樣，這幾年你應該過得很不錯，連續拿了幾個音樂類的大獎。現在你絕對是南方最紅的幾個女歌星之一了！」

    涂佳雅搖搖頭道：「也沒有什麼好不好，人紅是非多。」

    「怎麼了？」任紫玲好奇問道。

    涂佳雅卻道：「都是些小事，沒什麼。倒是你，還在做記者的工作嗎？最近怎麼樣？那時候我在外邊工作，聽說你先生……」

    任紫玲伸伸懶腰道：「我啊，現在什麼也不想。就只想好好地工作，然後好好地養大我兒子。」

    「兒子呀！」涂佳雅目光一亮，連忙抓住了任紫玲的手掌道：「讀書的時候我們說過什麼來著？一輩子的好姐妹？你居然有了孩子都不告訴我知道！快告訴我，我那個侄子長什麼樣子的？可愛不？你也真是的，有兒子也不見曬一下！」

    任紫玲忽然目光一轉道：「妞，你真想看一看你的『大』侄子嗎？」

    「這不是廢話？」

    「可你這會走得開？」任紫玲眯著眼道：「你要是走得開的話，我或許可以讓你馬上見到哦！老實說，我兒子，老帥氣了！」

    涂佳雅遲疑了會兒，「如果是一會兒的話，應該沒有問題，拍攝還沒有正式開始。」

    「那行，我馬上讓他過來……讓你抱抱！」

    「什麼？紫……」

    卻見任紫玲一下子跳出了保姆車，直接走到了一旁打起電話來。涂佳雅一愣，心想這好姐妹該不會是帶著孩子來工作的吧？

    ……

    「喂！兒子啊！」

    「……」

    「喂？洛邱？」

    「有事？」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還在凳子上查找著關於《猶大福音》資料的洛邱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好好地想了一下。

    正常來說，他現在應該是在學校——他目前確實是在學校。

    當然，如果這會兒自己回答的是在家裡或者不再學校的話，指定會被母愛氾濫的任紫玲一頓囉嗦。

    「學校。」

    「那正好，我剛好也在！你過來我這兒，我現在就在……這邊！」

    「不去。」

    「等會，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你學校嗎？」

    「不好奇……」

    任紫玲所在的那家報館，事實上就是專門出版八卦新聞的——她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剛剛聽那兩個走過女生提到關於大明星的事情，洛邱已經想到了一個大概。

    「好！那我過來！你在哪？」

    「等會……我過來。」

    ……

    ……

    嚴格來說，黑魂9號也應該算是一個老鬼。至於太陰子……自然不用說，是五百年的老鬼。

    那麼兩個老鬼蹲在了幾乎都是年輕人的大學圖書館裡頭可以做什麼呢？

    洛老闆說要給太陰子進行填鴨式的教育，那自然可以做的事情就只有讀書了。

    「什麼！！可惡的韃子居然敢打我大明的江山？！！」

    「這個叫做吳三桂的活該千刀萬剮！！」

    「清朝滅得好啊！！」

    「這些該死的番邦蠻夷，竟敢侵略我神州大地！殺殺殺！！！」

    看著的是一本古今通史簡本。太陰子邊讀者邊大動干戈，手舞足蹈，吹鬍子瞪眼睛。要不是他現在作為是黑魂使者，魂不魂，鬼不鬼的根本沒有人看得見的話，恐怕老早就被用掃把趕了出去。

    黑魂9號這段時間學會了一些現代用通用的話語，他覺得其中有一句就很能夠用來形容太陰子這會兒的情況。

    媽的智障……

    黑魂9號搖搖頭，要不是這是俱樂部主人的命令，他才沒有想過要教導新手黑魂。

    他只是安靜地坐在了一旁，默默地看著這個圖書館的年輕人。

    或許在這裡也可以找到適合的金主。

    慾望潛藏在心中，但只要細心觀察的話，通常都會發現一些。

    人在獨處的時候最放任，在感覺沒有人關注的時候，也會露出本性。黑魂使者可以在顯現和隱藏之間來回切換，很容易就能夠觀察到人類不為人知的一面。

    黑魂9號此時皺了皺眉頭，眼下就有一個年輕的女人走來，似乎是在尋找空座位。

    他作為黑魂使者的時間不短，能力自然不是太陰子這種新人可比——這個女人擁有十分純淨的靈魂，完全可以提供高質量的交易金。

    正當黑魂9號打算好好地觀察一下這個女人的時候，一些畫面卻突然之間在他的意識之中一閃而過。

    撐著油紙傘，有什麼人在細雨之中凝望，似乎在叫喚什麼。

    畫面朦朧，卻有一種淒然斷腸的感覺在黑魂9號的思想之中萌發。

    黑魂9號想要努力地看清楚那能朦膿之中的人影是什麼樣子，直到那個打算作為金主而出動誘惑的女人在黑魂9號的身邊走過。

    女人的模樣，與那意識之中的模糊人影瞬間重疊在了一起。

    黑魂9號失神呢喃：「蘭芳……」

    他叫出了一個覺得陌生，卻又像是熟悉的名字，怔怔地看著這個似乎是疑惑著什麼，而停下了腳步的女人。

    ……

    張罄蕊遲疑了一下。

    似乎是聽見了有什麼人在喊出『蘭芳』的這個名字……這是她奶奶的名字。

    但是眼前，只不過是一張空桌子，沒有人啊。

    「奇怪……這裡之前是空著的嗎？」

    她搖了搖頭，既然有空位了，那就索性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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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35 PM

第48章 把世界給你

    嚴格來說，洛邱應該是很清楚任紫玲的套路才對。

    比如她在電話裡頭的那種說話的語氣，洛邱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是在打什麼奇怪的主意。

    可我為什麼還是過來了？

    完全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洛邱離遠就看見了任紫玲朝著自己揮手——至於旁邊站著的那個帶著墨鏡和帽子的女人是誰，洛邱根本不關心。

    類似的事情從前也偶爾有發生過。

    「洛邱！這孩子是我那新來的實習生，可愛不？」

    「這孩子是學鋼琴的！我取材的時候認識！是不是很小家碧玉的樣子？」

    「嗯……女大三抱金磚！這個年紀其實也合適！最重要的是，和我完全能夠處得下來！絕對不會有婆媳糾紛，你放心上吧！」

    大概就是這樣，一副堆著噁心笑容的媒人婆嘴臉。

    「洛邱，快點快點，過來！」

    洛邱最終還是走到了任紫玲的面前。任紫玲連忙來著他的手道：「來來來，今天介紹你認識我上大學時候的一個好姐妹！」

    實在已經沒有什麼好說，也不打算給別人留下什麼好印象從而產生一些能夠讓任紫玲覺得可以發展下去的錯覺，洛老闆便嘆了口氣道：「……你居然連自己的同學也不放過？」

    任紫玲一愣，頓時反應過來，咋舌道：「你這小子，亂想什麼！我就算有這個心，人家都不一定看得上你！」

    此時，旁邊的女人忽然壓低了一下臉上的墨鏡，「紫玲，這是？」

    「說了啊，讓你見見我兒子！」任紫玲頗為自豪地道：「噔噔！這就是我兒子洛邱，怎麼樣？帥吧！」

    「兒……子？！！」

    ……

    「這樣啊……是你先生的兒子。」

    涂佳雅搖了搖頭，看著那個被晾在一邊的年輕人——事實上，是為了瞭解清楚，她才直接把任紫玲拉到了一旁詢問的。

    「我只是知道你突然結婚了，可是不知道居然是……」涂佳雅欲言又止。

    任紫玲卻隨意道：「一輩子總會碰到一兩個值得你付出的傢伙不是？我可沒有什麼覺得好後悔或者現在感覺到淒涼的。我剛也跟你說過，現在只是想好好工作，然後養大兒子。」

    「……你兒子，很大了啊。」

    「這可不一樣！」任紫玲一臉認真地道：「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人家正牌的老媽是可以長憂九十九，可我卻少了十幾年！虧大了！」

    涂佳雅一愣，隨後笑出聲來，感概道：「算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會安安分分的人。倒不如說，現在的你，依然還是你。」

    任紫玲卻笑眯眯地道：「我咋了？不過……剛好想有人說想要抱抱我兒子來著？要不要抱抱啊？」

    涂佳雅難得臉色一紅，要是真的只是個小孩子那自然是沒問題的事情。可那分明已經是一個成年的男人了。

    她啐了一口道：「你這傢伙，都孩子的媽了，還是這樣喜歡抓弄人啊？」

    「講道理啊！老娘我還沒有邁入三十大關，我調皮可愛有什麼問題？」

    或者當年就是這樣一份元氣爆炸的性格，才會吸引自己。甚至在她的鼓勵之下，從而走上了音樂的道路吧？

    兩人笑著說著。

    邊上的洛老闆雖然沒有那種被放置PLAY的不滿感，倒不如說剛好是樹蔭下所以好乘涼的關係，頗有興趣地看著那兩個在太陽地下暴曬的女人。

    說起來，除了之前會偶爾出現在任紫玲身邊，被推銷過來的女孩子之外，洛邱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任紫玲的舊朋友之類。

    就連她的家庭狀況，知道的也僅僅只是——她是一個孤兒。

    她說因為她是一個孤兒，所以她希望擁有屬於自己的家人。

    家人這兩個字對於洛邱來說十分的沉重。

    但這個女人最終還是成功地打動了自己，讓自己視如真正的家人。

    洛老闆不禁回想起來了那陰雨綿綿的一天——儘管在現在看來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下雨這麼的應景。

    那是他父親下葬的時候。

    從知道死訊，到處理後事，基本上都是任紫玲一個人在打點。那段時間洛邱基本上都是把自己關在了房間之中，餓了便吃放在門外的食物，發呆到困了到頭就睡，也不知道天昏地暗。

    他沒有流淚，父親說過好男兒流血不流淚。

    直到葬禮完結，道別了所有前來弔唁的人，感覺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一樣的洛邱，漫無目地在街上遊蕩者。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走去什麼地方，但是單純地，機械地地邁開自己的雙腿……不是父親曾經帶他去過的地方，也不是什麼擁有過美好回憶的地方，單純地只是……前方。

    但是由始至終，任紫玲都跟在了他的後面。

    他走過了公園，任紫玲也走過了公園。他走過了行人天橋，她也走過了行人天橋。他在河邊停下，任紫玲也跟著停下。

    直到他走不動，倒在地上。

    那時洛邱在想，這樣倒下去，大概就會很痛的吧？父親說流血不流淚，所以現在要是能夠流血的話，也許不錯。

    但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任紫玲從背後擁住了他。

    這擁抱給予了全部。

    「累了嗎？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洛邱說好，鼻子一酸，就在任紫玲的懷中，哭出了眼淚。

    「明明之後大病了一場還要我照顧的來著？」

    回想結束，一股心頭的暖意讓洛邱不自已地笑了笑。

    就在這個時候，任紫玲拉著涂佳雅的手終於捨得走過來，開口就道；「小子！在這笑什麼？」

    洛邱搖搖頭道：「沒什麼……我來過了，可以沒事情了沒有？」

    任紫玲叉著腰道：「不可以！我老朋友在這，能不能給點面子？」

    洛邱嘆了口氣，忽然看著旁邊的這個女人道：「不要見怪。」

    任紫玲一愣，愣是被洛邱的這種家長式的口吻給好好地刺激了一下，頓時就打算發飆。不料涂佳雅此時忽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沒關係，我應該習慣得比你要早一些的。」

    洛邱點了點頭，「那就好。」

    涂佳雅輕輕地點了點頭。

    任紫玲可不干了，頓時怒道：「我擦……你倆一副家長見面的模樣是幾個意思？」

    洛邱倒是和這個目前還不知道名字的女人相視一笑。

    「姐！原來你在這裡！」

    此時，一個年輕的女人小跑了過來，直接就拉起了涂佳雅的手，喘著氣道：「真是的，我問過KingKong，他說你吩咐讓他不要跟著！你怎麼可以這樣亂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這兩位是？」

    涂佳雅只好看著任紫玲道：「這是我妹妹，涂嘉晴。她沒有惡意，只是比較緊張我而已。嗯……嘉晴，這是我的老同學，剛好在這裡碰見所以敘敘舊。「

    涂嘉晴點點頭道：「哦，知道了……對了，導演說可以開機了！」

    涂佳雅點點頭，「紫玲，最近抽個時間咱們再好好地吃頓飯吧？我這邊要開工？」

    「你忙。」任紫玲隨意道。

    涂佳雅點點頭，看著自己的妹妹道：「劇本有帶嗎？我想再看一次。」

    涂嘉晴連忙從拎包之中取出劇本，二人一邊走著，一個在看著劇變，一個則是在忙前忙後的樣子。

    「真懂事啊，佳雅的妹妹。哎，要是某人也是這樣懂事的話就好咯~」任紫玲擺著兩手嘀咕道。

    洛邱白了一眼道：「三十張的人不要賣萌好不好？」

    「靠！」

    洛邱搖搖頭道：「再說，看見好的，不一定是好的。」

    「說的什麼跟什麼啊？怎麼有一種比不上別家孩子的酸臭味道呀？」任紫玲笑眯眯地道。

    洛邱看了看時間道：「涂佳雅要開機，你不用去拍照？」

    「咦？我才想起來，剛剛好像沒有給你介紹過……」任紫玲才說完，馬上便恍然道：「妹妹叫涂嘉晴，導演，劇本……嗯，小子的觀察力挺好啊！」

    她搖搖頭道：「本來也不是打算報導這些的，只是知道她最近回來了，心血來潮想要見一見，所以才過來的。「

    洛邱點點頭：「附近有餐廳，也可以去飯堂。」

    「飯堂！」

    「那就走吧。」

    任紫玲倒是從來都不缺興奮勁頭，在後面推著洛邱跑了起來道：「出發！對了！佳雅的妹妹怎麼樣？」

    洛邱……洛老闆覺得，如果當初沒有在這個女人懷中哭過那一次，或許會更好。

    ……

    ……

    「主人，在聽什麼呢？」

    優夜把沖泡好的果醬紅茶端到了洛邱的面前。

    洛邱把耳機摘下，送到了優夜的手上，「《把世界給你》，涂佳雅的歌，知道嗎？」

    優夜搖搖頭，不過還是把耳機帶上，閉上了雙眼，靜心地聆聽起來。不久之後，女僕人偶開始輕輕地哼著聽到的旋律。

    洛邱喝了一口紅茶，寧靜的俱樂部在優夜的哼聲之中變得更為的靜謐。

    這份靜謐在鈴鐺響起的瞬間便馬上打破。

    洛邱在優夜的伺候下帶上了面具，「歡迎光臨，特拉福買家俱樂部。」

    但他看見的卻是涂佳雅的妹妹……涂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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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36 PM

第49章 一場風花雪月

    不管是什麼人，不管如何來到，只要對方能夠來到，也不管對方要做的買賣是什麼，都會做，這就是俱樂部最基本的規矩之一。

    涂嘉晴的出現讓洛邱有些意外，但也並無太過意外。

    白天看見的時候，洛邱就有種或許還會見面的感覺——只是沒有想過是當天。

    她應該是被心中的期望所指引，自發地達到俱樂部的金主類型，所以當她推開俱樂部大門的時候，臉上是一個大特寫的不安。

    面具的作用就是為了應付這種情況才故意帶上。

    「客人，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洛老闆是萬年不變的第一句台詞。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我明明只是在街上……」

    涂嘉晴後退了一步，似乎打算奪門而出。本來啊，任誰莫名其妙地來到這樣一個古怪的地方，碰到的是一個帶著小丑面具這樣滲人的傢伙，正常都會產生防備。

    而且，這樣一個的傢伙身邊還站著一個穿著女僕服美得不像人的女人，搭配著吃用的話，很容易就產生這個地方相當詭異的感覺。

    「應該是客人你希望能夠到來，所以才到來。」洛邱擺了擺手，就像是等候主人吩咐的管家般，「請坐。」

    那原本靜止不動的小原桌旁的椅子此時忽然之間自動來開。凳腳與木質地板摩擦發出沉悶並且短促的聲音。

    涂嘉晴嚇了一跳。

    本能地想要推門就走，然而卻不知為何有一種強烈的好奇心，讓她覺得那張椅子帶有了奇妙的魔力一般，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下。

    「這裡是……魔術店？」

    看著這裡的裝修風格，還有看著這個疑似老闆的傢伙，以及那特然讓椅子移動的把戲，在涂嘉晴的認知之中，很容易就導向了這樣的結論。

    洛邱不說話，只是在涂嘉晴的面前把手掃過了桌面，便出現了一堆黑色的開篇。最低的是五張，最高的是一張……這是三角形的排列。

    涂嘉晴看到這神奇的一抹，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今天有些煩躁，心情並不好，這裡雖然古怪，但這一幕卻更加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涂嘉晴疑惑道：「這是什麼？占卜牌？可看著不像是塔羅。」

    「客人，請挑選一張。」洛邱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涂嘉晴猶豫了片刻，最終伸出手指點在了第三排中間的黑色卡牌之上——這也是整個卡牌金字塔的中心點。

    「然後呢？」涂嘉晴已經選好，發現對方沒有任何的回應，一下子感覺到有些難受。

    洛邱搖搖頭道：「你還沒有準備好。」

    涂嘉晴一愣，卻見這個帶著小丑面具的站起了身來：「我這裡什麼都可以買，只要你想要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能夠買到。當你準備好了之後，再來吧。」

    「等……」

    涂嘉晴連忙也站起身來，然而卻在起身的瞬間，眼前一切的景象突然之間一花。她看見高樓大廈，她看見了夜燈璀璨，她看見了車水馬龍……這已經是大街之上。

    涂嘉晴本能地看了看四周的人來人往，喧囂的城市，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恐懼。

    而手頭上卻還抓著的一張黑色的卡牌，卻讓涂嘉晴更為的驚恐。

    她渾身猛然打了一個激靈，手臂像是觸電了一樣，直接把這張黑色的卡牌仍在了地上，在人群之中匆忙而去。

    那邊涂嘉晴被送走了之後會是如何，洛邱暫時沒有關心，因為這位客人才被送走，後頭就有人推開了俱樂部的大門。

    洛邱有種的生意好像突然火了起來的錯覺——但其實只是之前做過的某件事情所帶來的連鎖反應。

    「我想要見三娘！不管要我付出什麼！只要你能夠讓我見到三娘，就算讓我永不超生也可以！」

    洛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開場白，這位突然撞進來的客人已經直接說明了他的目的。

    是蘇厚德，那個在人世徘徊了五百年的痴情漢。

    「我碰到了羊泰子！他告訴我只要來到這裡，我或許就能夠找到三娘！我認得你旁邊的這個女人，所以不需要遮遮掩掩！你只要告訴我，我需要付出什麼，才可以找到三娘？」

    這個男人臉色憔悴比當初更甚，頭髮蓬鬆，身上帶有了許多天沒有清洗過的異味，唯有那雙眼睛由始至終都表現的異常的堅定。

    洛邱沉吟了會兒道：「僅僅只是打算找到魚三娘嗎？」

    「是！」

    「確定不需要自己估價嗎？」洛邱忽然問道。

    「你說！」

    洛邱點點頭道：「你前世是五百年前的制玉工匠，但卻因為一個女子而慘死。死後因為對魚三娘的感情轉化成為了執念，所以才能一直徘徊五百載。而現在，就算明知道當初只是一個騙局，你也打算找回魚三娘，對嗎？」

    蘇厚德緩緩地點了點頭。

    洛邱道：「我明白了，終究還是在眷戀著那一場風花雪月……想要找到魚三娘的話，你需要支付一切屬於你的所有美好記憶，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蘇厚德一愣，「我還有什麼美好的記憶？那些回憶帶給我的只是痛苦而已！你要就拿去！只要讓我能夠找到三娘，問清楚當初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就好！」

    「簽訂合同吧。」

    洛邱揮手，蘇厚德的面前，古舊的羊皮捲軸徐徐張開。當蘇厚德毫不猶豫地在羊皮捲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之後，洛邱才緩緩地道：「那你跟我來。」

    有趣的是……魚三娘其實就在這個城市之中。

    ——購買魚三娘位置成功，扣除壽命十天。

    ……

    ……

    涂嘉晴原本打算回去租住的公寓之中，但不知道為何，最終還是回到了涂佳雅的工作室。

    碰到那奇異的地方讓她毛骨悚然，但心中更為煩躁的卻是冷外一件事情——導致她十分煩躁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動著的原因。

    「嘉晴……你送來的demo我們聽過了。不過並不是很符合我們的要求……事實上，你可以不必要另外找我們的。再怎麼說你姐姐也是……你去找她不是更好？」

    「監製，你再聽聽？這首歌我花了很多的時間錄的，我自信不會比現在的那些電台上的主打歌差的……「

    「對不起，我還有事請……這樣吧，要不你拿回去再改進一下，或許會符合要求的。對了，給我向你姐姐問好吧。」

    為什麼會這樣？

    涂嘉晴失神地回到走上了工作室，卻看見工作室這個時候還有人在……是姐姐嗎？

    涂嘉晴看著那虛掩門口處的燈光，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進了過去。

    卻聽到了涂佳雅的聲音，似乎是正在和誰在說著話……涂嘉晴遲疑了一下，從那門縫往裡頭看了進去。

    哪個是……監製？

    涂佳雅此時一臉歉然道：「Harry，這次還是麻煩你了。」

    Harry笑了笑道：「沒什麼，每天都會刷掉不少的demo，我早就習慣了。只不過，那是你妹妹，沒問題嗎？」

    涂佳雅搖搖頭道：「沒什麼，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刷掉嘉晴的demo就可以了。」

    Harry聳聳肩道：「不過事實上，嘉晴其實很有天分的……實在太可惜了。」

    涂佳雅搖搖頭，淡然道：「公司有一個涂佳雅就足夠了。」

    Harry忽然笑道：「我們有些時間沒有一起吃過晚飯了吧？賞臉嗎？」

    「對不起，今天拍了一天的外景，我有些累了。改天吧……」

    Harry擺擺手，朝著門口走去，並且知情識趣地道：「OK，OK，放鬆點，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會有別的意思。我可不想被人炒魷魚了……嗯，關於你妹妹的事情你放心，要推掉的藉口要多少有多少……嗯？」

    「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打掃衛生的或者是保安。」Harry隨意道：「給我向林先生問句好吧？」

    涂佳雅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地點了點頭。

    ……

    涂嘉晴蹲在了大樓外的樓梯旁邊，臉色發白。姐姐和監製的對話顯得無比的鋒利。

    「為什麼刷掉你妹妹的demo？」

    「公司有一個涂佳雅就足夠了。」

    一直的失敗，都是因為姐姐在背後推動的嗎？

    生平的第一次，她感覺到了那個自己一直都引以為豪的姐姐，竟是如此的可怕。

    涂嘉晴抱著自己的身體，捲縮著，感覺到一陣陣從心中透出來的冰冷，失神的臉上有淚水滑下一滴。

    而她此時，到了一張黑色的卡牌，安靜地擺在了面前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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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38 PM

第50章 前塵如夢

    牆壁上的掛鐘剛好踏入了晚上九點半的時間。

    但從九點鐘開始，蘇厚德就已經站在了走廊外，看著裡頭這個寬敞的房間。

    水彩顏料的味道不時地從房間之中傳出，還有一些輕柔的音樂。直到裡面最後的一個學生也完成了一副《大衛》贋品的掃瞄之後，也在踏正了九點半的時間離開。

    這是一家畫室。

    此時，畫室之中穿著帆布料牛仔圍裙，盤起頭髮，有著靈逸氣質的美術老師，長長地吁了口氣，看著已經內空無一人的畫室，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容。

    她開始收拾畫室裡面的工具還有凳子。

    「三娘……」

    蘇厚德輕聲地叫喚著。

    陪著他也看了足有半小時的洛邱忽然道：「不打算進去嗎？」

    蘇厚德遲疑了一下，問道：「她……不記得我了？」

    洛邱淡然道：「還記得太陰子嗎？我後來問過他一些關於《高上玉皇心印妙經》的事情。每完成一個階段，即是捨棄了一個皮囊相。捨棄了就是捨棄了，她不會記得當初為她制玉的你，也不記得當初讓你為她制玉的自己……何必要問？看了半小時，難道你心中沒有答案？」

    蘇厚德嘆了口氣道：「她是三娘，我卻感覺不到她是三娘……她的眼神，不是這樣的。」

    說著，蘇厚德咬了咬牙，忽然邁出了步子，走入了畫室之中。

    突然之間有人闖進來，如今已經不叫魚三年而叫秦初雨的年輕美術老師驚訝地道：「先生，我這已經關門了，請問有事情嗎？」

    「三娘……」蘇厚德輕聲地呼喚了一句。

    秦初雨露出了略微警戒的目光，「先生，請問你找誰？」

    這個男人雖然不算真的邋遢，但卻有一種落泊樣，臉色憔悴，很容易就讓人泛起防備心——至少，秦初雨如今露出的模樣便是這樣。

    蘇厚德心中一痛，臉色自是又蒼白了數分。他黯然低頭，卻坐到了一旁，畫板隔著了他還有秦初雨二人。

    「先生，你想做什麼？」

    「可以讓我畫一幅畫嗎？我可以付錢……只要一幅畫的時間。」

    「先生，我這要關門了，你要是想學畫畫的話，可以明天過來報名。」

    然而蘇厚德已經抓起了身邊工具盤上的一根達芬奇V35，蘸水之後散亂的筆毛收束成尖，像是畫眉的筆般。

    蘇厚德坐著十分的筆直，他合上了雙眼，提著畫筆，靜止不動。

    秦初雨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下筆的時候會顯得這樣的專注。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到底是讓商場的保安過來趕走這個人，還是用點什麼方法把這個人趕走。

    暗自思量的事情，這個奇怪的男人已經開始動手了。

    他全神貫注地落筆，不看她，眼中泛起了一縷縷的柔情。

    皴擦，點染，勾勒。

    筆鋒之中穿插著奇異的色彩。秦初雨本著好奇地走到了蘇厚德的身後看了一眼，然後便沒有離開。

    這並不是西方畫的畫法，這人居然用水彩畫筆當作是毛筆一樣地在作水墨畫。

    可是……他勾勒的，似乎是一副宮裝女子圖。

    巧笑嫣然，渾然天成，畫中人彷彿漸漸要從畫紙之中跳躍而出。秦初雨微微地張了張口，這畫中的女子似乎是以她當作了模版而畫。

    蘇厚德開始在畫布上題字，他也在讀者題出來的字。

    「坐對黃花舉一殤，醒時還憶醉時狂。」

    「丹砂豈是千年藥，白日難消兩鬢霜。」

    「身後碑銘徒自好，眼前傀儡任他忙。」

    「追思浮生真成夢，到底終須……終須有散場。」

    秦初雨似乎是被這題出來的詩帶入了奇妙的意境之中，恍然間失神。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蘇厚德已經走到了門口出，正打算離開。

    凳子上放著了幾張皺褶的鈔票……似乎真的是付錢的。

    秦初雨一愣，連忙叫住道：「先生，你的畫……」

    「送你吧。」

    蘇厚德關了門。

    秦初雨下意識地抓去了凳子上放著的鈔票，衝出了畫室，卻見兩邊走廊空空如也，那裡還能夠看得見有人？

    她回到了作好的這幅畫之前，感覺到這夜有點莫名其妙……奇妙。

    ……

    ……

    「她真的忘記了我……也忘記了自己了……」

    商場外廣場，蘇厚德坐在了已經關掉的音樂噴泉邊緣，頹然地看著並不明朗的夜空，忽然又道：「從前，滿天繁星。」

    「終須有散場。」洛邱坐了下來，坐在了蘇厚德的旁邊，輕聲地道：「終須，也有散場。」

    「我到底為了什麼，而浮沉了這五百年的時間？」蘇厚德看著洛邱。

    洛邱搖搖頭。

    怎麼會知道，根本沒有那份無數時間沉澱下來的智慧可以一語道破好不好？

    只是又覺得說不出來的話，作為俱樂部老闆的面子又他娘的掛不住，所以只好如同老和尚般地道：「愛得累。」

    蘇厚德一愣。

    他忽然大笑，哈哈大笑，笑得悲涼。他突然站起身來，張開了雙手，任由身體向後的噴泉倒去，沉入了水中。

    許久之後，蘇厚德才淡然地道：「結束了……你要的東西，拿去吧。這份痛苦的回憶，不要也罷。」

    洛邱點點頭，伸出手來朝著蘇厚德一抓。

    一些光，最終在洛邱的掌心之中抓成光團，與此同時，蘇厚德卻突然站起了身來，感受著自身的變化。

    他感覺到一些東西正在從他的身體之中脫去，整個人開始變得很輕很輕，「我……我怎麼了？」

    「讓你浮沉五百年的是想要再見魚三娘的執念。執念的來源是什麼？應該就是對於那份感情的不捨。你說過那是痛苦，是因為你愛得很深。」

    洛邱把玩著手上的光團道：「但如果沒有了所有這些那些美好的回憶，你的執念又從什麼地方而來？終須有散場……終須也會消散。」

    「是嗎……我也……」

    他最後合上了自己的雙眼。

    當蘇厚德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只感覺到渾身冰涼，糟糕透頂，「我……這是哪？你是什麼人？」

    前世的制玉工匠已經消散，如今的只是蘇厚德自己——他也忘記了這一場荒唐事。

    那麼問題來了。

    誰突然之間跌落了水池，他突然看見一個帶著面具鬼鬼祟祟的傢伙站在面前，感覺到很不好的啊。

    洛邱道：「我是誰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忘記了什麼？」

    蘇厚德皺了皺眉頭，一陣失神道：「我好像……有點迷糊。」

    洛邱在地上擺下了幾張鈔票，「你忘記了你的家人在擔心你，唯恐你遇到了什麼意外。」

    「什麼？」

    蘇厚德這會兒卻像是見鬼一樣，突然變得十分的驚慌……眼前的那個傢伙，不見了！

    「見鬼……」

    他猛然打了激靈，響起那詭異家戶說過的話，下意識地掏出了手機，來電顯示早就已經被家人和朋友刷爆。

    他不由得愕然道：「我到底……有多久沒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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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40 PM

第51章 大佬出手

    「祭獻成功，獲得壽命九天又二十三小時零三分鐘。」

    這是制玉匠那份眷戀祭獻成功之後，摳門的祭台給出的報酬。

    但……下次會不會出現秒？

    想著這個奇怪的問題，洛邱緩緩地退出了祭台。

    「主人吃虧了。」

    女僕小姐連忙站起身來，並且把櫃檯上的BeoSound關掉。就像是受到了最傳統培訓的管家那樣，在主人出現的時候便會起身相迎，三百年的女僕人偶亦然。

    「算是吧。」洛邱並無太過在意地道：「用來打發時間其實也算不錯。再說，我們本來也會經常性地浪費各種各樣的時間。所以，應該也沒有虧不虧的說法。」

    他走到了櫃檯前面，伸手按下了BeoSound的啟動鍵，笑道：「我又不是暴君，放鬆點。」

    優夜只是笑笑，沒有說太多。

    櫃檯的構造其實有些類似於酒吧的吧檯——事實上，整個櫃檯背後的陳列架就有一半是放滿了各種不同牌子，甚至連牌子都沒有的酒水。

    洛邱正對著優夜坐在了櫃檯的面前，好奇地聽著從BeoSound傳出的歌聲，「喜歡上涂佳雅的歌了？」

    優夜點點頭又搖搖頭。

    洛邱邊玩弄著櫃檯上的橡木杯墊邊道：「該不會是因為我介紹給你的，所以你才想要瞭解更多？」

    優夜輕聲道：「時刻瞭解主人的喜好，本來就是女僕應該要做的事情啊。」

    洛邱忽然問道：「那你覺得涂佳雅的歌怎麼樣？」

    優夜道：「剛出道時候的作品很不錯。但是最近有些變化。應該還是在水準之上……硬要說的話，大概是沒有了一開始時候的靈性。這大概是所謂的商業化吧。」

    洛邱敲了敲杯墊，「我忽然想要喝點酒……上次調的那種雞尾酒就好。」

    說著，洛邱又一次伸手把BeoSound關掉，與此同時，位於牆角的黑膠長機自動地運轉起來。

    《G弦上的詠歎調》。

    洛邱說：「你比較適合這些。」

    優夜臉上有了柔美的笑容。

    ＃＃＃＃＃＃＃＃＃＃＃＃

    「九號大人，我覺得我已經瞭解清楚現代社會了！這次絕對不會再做糊塗事情，讓主人失望的。」

    黑夜的大街上，兩個老鬼在漫無目地遊蕩著。

    黑魂9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理著太陰子——這傢伙是不是被困了五百年沒有說過話，現在放出來了所以打算把五百年的份量一次性說完？

    簡直囉嗦到快要爆炸。

    就在此時，一個年輕的女人滿臉驚慌地從兩老鬼的面前飛奔而過。太陰子還在喋喋不休，可黑魂9號此時卻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匆忙走過的女人。

    「九號大人，有事情？」

    黑魂9號點點頭道：「剛剛的那個是金主。」

    「什麼？」

    黑魂9號淡然道：「是處於迷惘期的金主。她應該剛剛從俱樂部出來，身上還帶著黑卡的味道。」

    太陰子一愣，下意識地嗅了嗅四周，覺得沒有味道啊。

    黑魂9號真的想要罵一聲這傢伙是不是智障？但想想這樣有有損自己的身份，於是一言不發地朝著那走過的女人跟了上去。

    不久之後，那臉色蒼白的女人坐在了路邊的花槽上。

    她並沒有察覺到此時身邊多出來了兩個老鬼。

    只見黑魂9號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這個女人的身後，他的手掌伸出，虛按在了這個女人的腦後勺。

    「9號大人，您在做什麼？」

    「別說話，我在尋找她的煩惱源頭。」黑魂9號淡然道：「只有知道金主的需求是什麼，我們作為黑魂使者的才能夠更好地誘導金主。」

    太陰子一愣，學者黑魂9號的模樣，也把手掌虛按在了這個女人的腦後……什麼也感覺不到啊？

    「蠢貨！我的能力豈是你現在可以比擬！」黑魂九號頓時怒罵了一聲，把太陰子嚇得哆嗦著後退。

    看著黑魂9號高傲的模樣，太陰子卻心中暗自冷笑：老道我不過是略作糊塗取信於你而已，等老道我學完你身上的本領，那時候誰才是蠢貨還不一定……哼！

    不久之後，黑魂9號收回手掌，微微沉吟。

    太陰子好奇問道：「九號大人，有什麼發現嗎？」

    黑魂9號道：「這女人正在煩惱她姐姐的事情……這個好辦，再推一把就行。她本身已經持有了黑卡，只是還沒有想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而已。聽好了，我們黑魂使者不僅僅是為了誘導金主來到俱樂部，更加要儘可能地在讓金主前往俱樂部之前，確定需要的是什麼。」

    太陰子連忙點頭哈腰道：「九號大人，具體應該要怎麼做才好？」

    黑魂9號淡然道：「她自問自己的才華得不到發揮，又突然知道一直受到了至親之人的暗中打壓，心中已經怨憤難平。所以只要加強她的怨憤怒氣即可。憎恨，妒忌，強烈的不甘，等等都是讓金主誕生出慾望的最好催化劑。」

    「噫！這女娃取出來的是……哦，我知道我知道，這是叫做智能手機的東西！」

    媽的智障……

    ……

    涂嘉晴一口氣跑出了好長的距離，才喘著氣累得不行地坐了下來。

    她不只是自己害怕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取出手機也只是習慣性的行為。然而手機取出來之後，她又習慣性地打開了一款軟件。看著那些在她頻道之中的留言。

    「跳躍的小音符：嘉嘉好久沒有UP新的作品啦！跪求新作啊！！——三小時前」

    「蠢萌不是豬：我是無意之中從朋友那裡聽到嘉嘉的歌，才喜歡上的。喜歡嘉嘉那種空靈的聲音，更加喜歡她寫的歌詞，希望能夠有更多的作品！加油加油！順，樓下的樓下是傻X加2！——三小時前」

    整天晚上，涂嘉晴就一個人地對著泛光的屏幕，看著一條又一條的博客留言。

    委屈的時候她在流淚，看到網友的支持又停了下來。

    因為不想讓別人說，更加不想讓別人標記『哦，這是涂佳雅的妹妹啊，怪不得』，所以瞞著了姐姐，也瞞住了所有人，自己悄悄地註冊了『嘉嘉』這樣的名字，並且開始在某款音樂軟件之中上傳自己的作品。

    慢慢地就變得熱鬧起來。

    即使沒有運營，即使沒有經濟上的大力度推廣，還是慢慢地聚集了一些喜歡自己歌聲的聽眾。

    涂嘉晴相信，總有一天自己的歌聲能夠讓更多的人聽見，也終有一天，當人們提起涂嘉晴的時候，會覺得，她是一個努力的女孩，而不是藉著姐姐的光環而前路平坦的女孩。

    可她今晚覺得這種想法很是可笑。

    監製和姐姐……那個女人的對話，就像是噩夢一樣。

    「點燃：樓下傻X。——十小時前。」

    是啊……我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涂嘉晴不禁苦笑了一下，下意識地朝著下一條留言看著過去。

    「音頻小妖：講道理，曲風很贊，讓人想起幾年前涂佳雅剛出道的時候。但看得出來，UP主沒有一味地在模仿，而是加入了自己的東西在創新。不過說起涂佳雅，近來的兩張專輯就有堆砌的嫌疑（雖然我也粉涂佳雅），不過講真，這種商業化的操作，只是追求數量而不追求質量實在不太贊同（半年兩張專輯什麼鬼？）。如果涂佳雅能夠唱嘉嘉的歌，我個人認為效果會更好。不吹不黑，涂佳雅的唱功確實比嘉嘉好。——十五小時前」

    看到這裡，一種莫名地怒意開始在涂嘉晴的心中升起，她猛然地摔下手機，「才不要讓那個女人唱我的歌！！！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宛如在心中響起的聲音，就像是自己的心聲般。

    涂嘉晴打了一個冷顫，卻是停了下來，心底之中不斷地有著一道聲音湧現。

    在她的腦中迴蕩。

    為什麼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她那樣對我，為什麼還要把我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東西給她？

    你想自己的作品讓更多的人聽見，你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不是嗎？

    我做不到……做不到……姐姐的影響力太大，她一句說話，就可以否決我！！

    為什麼不可能？只要……你成為她的話，一切都有可能。

    成為……姐姐？

    成為涂佳雅，你是涂佳雅的話，你的歌，你的音樂就能夠讓更多的人聽見。她的名氣已經足夠大，就算只是垃圾一樣的商業歌都可以佔據榜單，不是嗎？你知道的，你姐姐現在的作品不行了。你比她好，她卻有你夢想也要得到的巨大影響力……你們如果結合的話，一定會很轟動。

    全世界，都會陶醉在你的音樂之中……

    「全世界……」

    涂嘉晴片刻失神，漸漸看不清四周，她像是丟掉了魂兒般，只是一直重複著道：「全世界……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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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42 PM

第52章 取而代之

    洛邱以為會再過幾天，但沒有想到，當他打算回家的時候，涂嘉晴又一次地來到了俱樂部。

    涂嘉晴的臉色難看了不少……主要的是，眼影哭過擦過後變成了不倫不類的煙熏妝。

    洛邱讓優夜把調製出來並沒有喝完的那壺雞尾酒倒出了半杯，取代了通常用來招待客人的花茶。

    涂嘉晴一直都不說話，直到棕色的雞尾酒放在了面前，才忽然舉杯一口飲盡。

    「你們……是什麼人？」

    洛邱自己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後來的幾次買賣之後漸漸就有了答案，於是輕聲道：「應該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可以實現你心中的願望。」

    涂嘉晴看著洛邱，又看了看優夜，繼而看著這俱樂部的一切，忽然咬了咬牙，從衣袋之中抽出了一張黑色的卡牌，說：「我扔了一次，它卻又出現在我面前。我走開了……它卻有安安靜靜地放在了我的口袋之中。你們……不是普通人。」

    「感覺好點了嗎？」洛邱忽然問道。

    涂嘉晴一愣。

    從進來之後她都有種輕微的顫慄，直到酒精入肚，此時似乎化作了一股暖意。她下意識點了點頭。

    半天晚上發生的詭異，讓她開始對這種藏於黑暗之中的詭秘力量感覺到了敬畏。然而這個地方卻像是一個能夠把人心中欲/望無限放大的機器一般。

    「我要變成我姐……涂佳雅，可以？」她半是恍惚半是卻斷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客人已經說出了需要購買的是什麼，俱樂部的交易流程便已經可以正式開始。

    這個需求讓洛邱略微有些驚訝，他手指在桌子上一敲，桌子上已經自動地浮動了幾張花紋卡牌出來。

    俱樂部雖然保留了金主自己估價的權利。但似乎一般人都沒有辦法進行正確的估算。比如鐘落塵，比如陸子岡……

    當然也有懂得估價的諸如蝶妖翩躚，道士羊泰子的這些。只是這些嚴格來說屬於非人類，手頭上自然有著普通人沒有的，足夠抵償生命，情感，甚至靈魂之類的寶物。

    客人如果不說用什麼來換，其實已經可以省略討價還價的步驟。

    「這是什麼？」涂嘉晴略帶緊張地看著這些憑空出現的花紋卡牌。

    洛邱道：「每一張卡牌代表的是你可以用來交還這個商品的東西。客人，你要知道，你需要的東西並不是簡單地能夠用金錢來衡量的，自然也不會簡單地用金錢就可以買到。」

    洛邱在涂嘉晴的面前掃過這些花紋卡牌，並沒有打開。這次他想要看看是否會出現別的結果。

    涂嘉晴皺了皺眉頭，猛然伸手把最中間的一張掀開，上面簡單地寫上了兩個字：才華。

    她不解地看著洛邱。

    洛邱淡然道：「字面上的意思。你以你的才華作為交易金奉上，自然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涂嘉晴皺眉道：「失去了才華……我會怎樣？」

    洛邱道：「客人，你自己是理解的，多餘的問題我們不要討論，好嗎？」

    涂嘉晴手一哆嗦，便放開了這張卡牌，驚恐道：「我不能失去我的才華！」

    她又伸手把旁邊的一張卡牌打開：三十年

    這恐怕是需呀付出壽命的意思——三十年幾乎等於普通人一小半的生命。

    洛邱看著有些遲疑的涂嘉晴，輕聲道：「從出道到現在，涂佳雅一共用了八年的時間。所以基礎是八年。但你沒有你姐姐擁有的各種機遇，也不在同一個年代。成名要趁早的話客人你應該聽過吧？所以你還需要用更多的時間來抵消這一部分不屬於你的機遇……畢竟，直接成為了你姐姐，你就等於直接擁有了這一切。」

    另外……我也要稍微賺一些的啊。

    涂嘉晴猶豫了會兒，又分別打開了另外的三張花紋卡牌。

    分別是：幸福、靈魂、行善二十五年。

    洛邱一一解說道：「幸福不用多說，用你一生的幸福來換取。你將不會享有愛情，親情，喜悅等等。至於靈魂，考慮到你需要的商品是持續性很長的類型，交易金我們將會在你死亡之前收取，所以這個是長約。最後的行善二十五年，客人你需要的是在二十五年的時間之內，不斷地做著善事，並且絕對不能夠做出任何一件壞事……無論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都不可以。當然，這個也算是長約。」

    涂嘉晴遲疑地問道：「……間接的也不可以？如果我間接做了什麼壞事的話，會怎樣？」

    洛邱耐著性子道：「當然是等同於毀約。因為我們是首先支付給客人你的……毀約的話，自然會收取毀約金。我們會強制回收屬於你的商品，另外再看情況扣去一部分你可以作為交易金的各項東西……或許是壽命，或許是才華等等作為已使用時間的抵消。」

    涂嘉晴沉默了好長的時間，才小心翼翼地道：「如果……如果是靈魂的話，我最後會變成怎樣？」

    「客人，那已經是你壽命用盡之後的事情。」

    「用我的靈魂交換吧。」涂嘉晴毅然道：「我不能放棄我的才華，因為我還要創造出更多的作品，我需要時間……我不能失去三十年。如果同時失去了幸福，我做這些也就沒有意義……行善？不論是直接的還是間接，這個不穩定的因數更大！」

    當她用著已然決定的口吻說出這一切的時候，眼前一卷羊皮紙打開。

    涂嘉晴顫抖著手按在了這張羊皮紙卷之上。

    這一瞬間，她猛然失神，眼前的一切如泡影一樣消失……她已經回到了自己和姐姐租住的豪華公寓之中。

    全身鏡之前，涂嘉晴看著自己，不可思議地摸著自己的臉龐。

    一下子感覺到世界是如此的陌生。

    「一模一樣……一模一樣！！我……我是涂佳雅……我是姐姐……我……這是，這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之中，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

    「嘉晴？是嘉晴嗎？你回來了嗎？」

    那才是……真正的涂佳雅。

    怎麼辦？

    涂嘉晴目光忽然放大……怎麼辦？就算完全地變成了她……可是她本人也還存在。

    忽然，涂嘉晴喃喃自語道：「公司……只需要一個涂佳雅就足夠了。你說的……是你說的……是你……是你！」

    她緩緩地打開了房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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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44 PM

第53章 香水

    開門之前，涂嘉晴突然有了一種慶幸。

    她曾經在行善還有靈魂的選擇之中猶豫過……但現在看來，沒有選擇行善似乎是正確的選擇。

    不能做任何一件壞事。

    可是當她成為了姐姐之後，世界上就不可能存在兩個同樣的人……只能夠有一個留下來。

    她順手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檯燈。

    開門的一瞬間，涂嘉晴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之色，狠狠地朝著面前的人用力地砸了下去。

    只聽見一聲驚恐的叫聲，涂佳雅便已經倒在了地上。這檯燈是正對著腦袋砸下去的，一瞬間就砸破了頭皮。

    可涂嘉晴卻在此時手一抖，檯燈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顫抖著看著自己的雙手，雙腿忽然一軟便癱倒了在地上……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她到底又看到了什麼？

    這個倒下去的……分明就是自己！

    不僅僅她成為了涂佳雅，就連涂佳雅……此時也變成了自己——她們直接互換了身份。

    姐姐恐怕還沒有照過鏡子，又或者是突然之間的轉變並沒有擦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癱坐在地上的涂嘉晴眼眉突然跳了一下，卻是憋見倒在了地上的姐姐此時有了醒過來的跡象。

    只是打暈了過去嗎？

    涂嘉晴忽然鬆了口氣……然而隨之而來的驚恐卻讓她再一次哆嗦起來——姐姐醒過來之後會怎樣？

    這一切……

    她沖忙地在屋子之中翻動起來，最後取來了幾件衣服撕開，把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涂佳雅給紮了起來，最後也蒙上了她的雙眼，和塞住了她的嘴巴。

    看著地上驚恐地掙扎著，想要說什麼卻最終只能夠發出『嗚嗚嗚』聲音的涂佳雅，涂嘉晴又是驚恐又是慌亂地來回走動著。

    不知如何是好。

    她忽然用力地捏著自己的臉龐，看著變得完全不合身的衣服……這不是簡單的換臉，而是直接與姐姐交還了身體嗎？

    「是你不好……是你不好……不要怪我……」

    ……

    ……

    任紫玲正拿著洛邱的衣服，突然之間有些失神。

    她皺了皺眉頭，略微地把衣服摀住了自己的鼻子，開始用力地嗅了起來。

    「不對勁啊……這小子的衣服怎麼會有香水味的？」

    任大副主編當然不是那種會用自己繼子的衣服做什麼奇奇奇怪怪事情的人。

    只是今晚早了些回來，發覺已經堆積了幾天的衣服沒有清洗過，所以打算好好地盡一下良母的義務。

    拿著手上的衣服，任紫玲開始像是小狗兒一樣地，一邊抽著鼻子，一邊走進了洛邱的房間。

    洛邱是沒有用香水的習慣……可是房間裡頭也同時充斥著這種淡淡的香味。

    不是男性一般會使用的古龍水的香味，清淡的味道更加像是女性的選擇。

    任紫玲疑惑地坐在了床的邊緣，「那天晚上看見的母女，應該不是……難道是張罄蕊？他們是同學來著……不對啊，古月齋的大小姐用的也不是這個味道的啊……」

    「該不會是……女朋友？」任紫玲頓時眯著了眼睛，覺得很開心啊，她又一次用力地呼吸著那衣服上依附的香水味道。

    很好的味道，清淡脫俗，很是能夠抓住女性的嗅覺，任紫玲覺得自己似乎也有些喜歡上這種香水的味道。

    嗯嗯，看來這個女孩子的品味很不錯呀！

    正自想著。

    「你……在做什麼。」

    洛邱就站在了門口的位置，看著任紫玲拿著自己的底衫捂在鼻子上深呼吸的模樣。

    任紫玲張了張口，愣是整個人呆住，看著突然出現的洛邱。

    這傢伙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聽不到動靜……等下！已經不是關心這種事情的時候，而是當下的情況很糟糕！

    嗯……我們又來回顧一下現場吧。

    年輕漂亮並且失去了丈夫的義母，趁著繼子還沒有回來的時候，走進了他的房間，並且拿著他的衣服一通的嗅著，並且露出陶醉的表情……

    臥槽……簡直就是變/態一樣！

    可任大副主編是經歷過風浪，見慣了大場面的人，當場就HOLD了這種神TM尷尬的情況，一下子就皺著眉頭淡然道：「哦，捨得回來啦？你看看你，衣服都堆著多少天沒洗過了？一股的酸臭味！」

    「……」

    「看什麼看？」任紫玲哼哼地站起身來，走到了洛邱的面前，「趕緊把身上的這套也脫了我好一塊洗乾淨！省的浪費水電！」

    「……」

    「脫不脫？不脫我動手的啊？！」

    「……等下，我自己來。」

    洛邱直接關了房間的門，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拉起自己的衣領嗅了嗅。

    沒有汗酸味啊？

    不過任紫玲會在這裡做什麼……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洛邱搖搖頭，很快就把衣服換下來。

    才剛剛打開房門的時候，卻見任紫玲手上已經掛住了兩套不同顏色的西服。

    「試試！」

    這女人滿心歡喜地舉起了兩件西服，像是展示自己自豪的作品一樣。

    「……做什麼？」

    「過兩天，陪我去吃頓飯！」任紫玲笑眯眯地道：「跟大明星吃飯哦？在高級餐廳，你也不想穿得太隨便讓人笑話的吧？再說，好歹是大明星！感謝我吧？」

    洛邱搖搖頭道：「我駕照還沒有發下來。上次已經闖過一次禍，要不是馬叔叔的話……呵呵。」

    任紫玲頓時就瞪大了眼睛，氣憤道地指著自己道：「我是那種喝酒了醉還會飈車，死性不改的人嗎？！！！」

    洛邱細想了一會兒，給出了肯定的點頭。

    任紫玲捏著拳頭，好好地冷靜著自己的情緒，咬牙切齒道：「一句話，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不去也得去！」任紫玲忽然冷笑一身，伸手把洛邱一推，就推坐到了床邊，「好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的話也敢不聽了是不是？不去是吧？不穿是吧！老娘讓你穿！！」

    按著洛邱，任紫玲就開始胡亂地把衣服套在了洛邱的身上，少不免有了一些碰撞。

    洛老闆也算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好青年，覺得在這樣下去會很糟糕的啊。

    「睡。」

    他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暴力值爆表的任大副主編半點反應沒有便趴了下來，呼呼大睡了過去。

    洛邱坐起身來，吁了口氣，扶著自己的額頭，一臉嫌棄地揮了揮手。任紫玲便開始緩緩地朝著自己的房間飄了過去。

    想著明天醒來這女人指定又會發飆，洛老闆只好嘆了口氣，輕聲道：「優夜……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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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46 PM

第54章 泯滅（後續）

    馬警官這會兒十分煩躁。

    一包五星紅杉樹一個小時才開，現在已經抽到了第六根的大半，整個辦公室裡頭都是渾濁的空氣。

    不僅僅是局子裡頭的神槍手NO.1，同時也是老煙槍NO.1的馬警官猛地大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

    震動了堆積成山般的文件的同時，也差點把旁邊坐著的年輕警官給嚇得跳起身來。

    「****娘！！」

    年輕的警官看著馬警官罵了一句，又狠狠地開始抽煙的模樣，知道他在煩惱些什麼。

    先不說那件中途抓破的邪教事件，就說已經追蹤了很長時間的這個器官非法買賣的組織。

    本來抓到了當地的接頭人，並且根據線索找到了負責開刀的醫生，案件已經可以突破到一個全新的階段，甚至還有可能順藤摸瓜地直接搗破這個器官販賣組織也說不定。

    可是那個醫生卻突然之間死亡……而且還是死在了手術室。

    一開始抓到了接頭人知道的事情很少，已經沒有了審問的價值。至於在醫院唯一抓到的那個殺手——那個倒霉地被花盆砸下來昏迷過去的傢伙，卻也是趁著看管人不留意的情況之下，自殺了。

    是的，又一個自殺了，算上那個靈師，已經是第二個。

    連續兩個大案子的重要人物都自殺了，可想而知馬警官此時的心理陰影到底有多大。

    不僅僅如此，那個送入了停屍間的靈師的屍體，也在昨晚上不翼而飛……從停屍間消失不見，居然沒有人發現，甚至連監控錄像也沒有任何的痕跡。

    這就那位看守者停屍間幾十年的老頭愣是嚇得進了醫院，差點嚇死。

    「****娘的奶奶熊狗屁！！」

    馬警官一下子滅了手上的煙頭，站起了身來：「我出去一下。」

    他大踏步地朝著房門衝去，卻在開門的時候停了下來：「你去，安排幾個人，給我好好地看著我嫂子，我懷疑這什麼么蛾子的靈師還有同黨！另外也派兩個人去醫院，江楚不是還有家人？看看那個人渣組織的人會不會再次現身！」

    年輕的警官一愣，已經被局裡面的老人告知過那位傳說之中嫂子的存在，當下就問道：「馬SIR，我們要不要事前知會一下那位……任小姐？這樣似乎比較好工作……」

    「知會個屁！」馬警官暴露道：「你要是讓她知道靈師的屍體不見了，老子就滅了你！！這丫頭的好奇心太強，又是個喜歡作死的記者，一定會參合進來的！不行！」

    最重要的是，嫂子要是真的參合進來，她有著一百種方法讓我羞愧難當，而我卻只能夠無可奈何……

    「那……領導要是問起你去哪了，我應該怎麼說好？」

    「就說老子壓力大！去減壓！去大保健！！」

    嘭！！！

    哪門發出悲鳴般的震響，年輕的警官哆嗦了一下，覺得馬SIR好接地氣啊……可真這樣報告上去，那自己就慘了。

    ……

    ……

    聖經新約。

    約六17，主耶穌曾稱他為「魔鬼」。

    知乎上來自『黃金瞳』的答話，讓洛邱開始朝著這個方向，嘗試瞭解著前任老闆房間那花窗玻璃之中隱藏著的文字的意義。

    或許需要很漫長的時間——如果壽命足夠的話，洛老闆自然會功利一些選擇直接購買這方面的情報。

    所以啊……現在就只能夠摳門地選擇自發性地尋找起來。

    首先好好地瞭解一下這位著名『叛徒』的事蹟吧？

    總之洛老闆這會兒捧讀的就是聖經了。

    不遠處花磚所鋪成的過道上，一名母親正推著一個坐在了輪椅上的男孩……應該是為了讓他看一看久違的陽光。

    男孩沉默不語，一直低著頭。母親似乎也因為孩子的低落而感覺到困惱。

    「口渴嗎？」母親問道。

    男孩沉默不語，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母親強顏歡笑道：「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太差了，忘記了帶水壺出來。你在這等一下。」

    母親把孩子留在了這個遮光的亭子裡頭，看了一眼那個安安靜靜地看著書的年輕人，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走開。

    這裡是醫院，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況且，就算是母親，也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

    她其實沒有走遠，只是一個人走到了還可以看見孩子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小男孩卻還是一動不動。

    洛老闆看著書也沒有抬頭，過了一會兒卻忽然道：「不是已經痊癒，可以自己走了嗎？為什麼還要別人推著？」

    突然之間來自陌生人的說話讓男孩抬起頭來，但只是看了一眼，男孩就把目光轉到了另一邊去，「不關你事。」

    「願意和陌生人說話，也不願意和自己的媽媽說話嗎？」

    「不關你事。」

    「所以你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之後，就打算用厭世的態度活下去了？」

    「不關你事！」男孩反應激動了一些，這會兒終於正視這個奇怪的陌生人：「你知道什麼！大叔！」

    本來洛老闆覺得氣氛其實還可以的啊……可一句大叔就愣是讓他膈應了一下。

    洛老闆一抬頭，這一眼看的小男孩慌亂地再次轉開了目光。

    洛邱淡然道：「其實你說得也對，原本是不關我事情的……不過我答應了人，事情還有些手尾。」

    說著，洛老闆繼續開始讀著手頭上的聖經，「看見那邊的病房沒有？不用偷瞄了，在我這個方向。」

    小男孩就是不轉過頭來。

    「那孩子也是命苦，年紀比你還小一些，但卻不得開顱動手術。但手術過程發生了意外，原本很有肯能是當場死亡的。不過還好，最後手術還是被接手的人順利完成了下去。」

    小男孩一愣，猛然轉頭看著了洛邱。

    洛老闆的興趣並不在這小男孩身上般，翻開了新的一頁，又道：「不過似乎因為手術中途的波折，雖然是順利完成了，但自從出來之後到現在都還沒有清醒過來……嗯，身體是沒有什麼事情，但也有可能一輩子也醒不過來。你說她能不能醒來？」

    「我…我怎麼知道？」

    洛邱點點頭道：「也對，你連明天也不想知道也不關心，怎會關心別人？同樣地，大概也不會關心她是不是也在很努力地讓自己可以睜開眼睛，可以好像你一樣，好好地重新打量了這個世界。」

    「別人的事情，關我什麼事？」

    洛邱忽然一合手上的聖經，看著那病房，那沉睡之中的小女孩，「也對，別人的事情不關你的事情。那四周的人說了什麼，管你什麼事情？別人說江楚的好，道他的壞，管你什麼事情？」

    「你怎麼知道……你是什麼人？」

    洛邱忽然朝著這男孩走近過來，走到男孩的面前，「你父親臨死之前還賦予了她可以繼續生存的權利，儘管不太理想，但我想她自己也有在努力。不管你父親生前做了什麼，至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做得事情也證明了他最後對待生命的態度。」

    小男孩沉默不語。

    洛邱在他的腿上放下了一部手機。

    小男孩一愣……這手機他太熟悉了！手機上背面還有這他惡作劇的時候塗鴉上去的東西——這是他父親的電話。

    「你這麼會有？」

    洛邱搖搖頭，只是說著未完的話：「雖然沒有看到最後一面。不過如果是知道這種對待生命的態度的話，大概會對你說什麼？」

    小男孩怔怔地看著洛邱。

    「你會有一個很好的人生……我想大概是這樣的。」洛邱輕柔地點開了手機：「因為他是愛著你啊。」

    屏保上，那個熟悉的臉容，熟悉而又已經變得遙遠的微笑，小男孩低著頭，死死地盯著，一滴淚水打在了屏幕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聽見了母親的聲音，像是有些著急。

    「剛那個人呢？我看他……」

    看亭子裡頭除了她和兒子之外，根本看不見任何的人，才不過眨眼的功夫。

    看著兒子淚花的眼，母親心中一痛，正想說話的事後卻看見兒子抓住的手機，這是……

    「我……我想要去那裡看看。」

    就在此時，小男孩撐著輪椅似乎是想要站起身來，他指著前方的病房說道：「媽媽。」

    終於，開口說話了。

    母親捂著了唇，紅著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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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49 PM



第55章 賬本

    「天影娛樂有限公司？」

    成雲正看著鐘落塵給他的一份資料。

    老太爺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好，現在都開始打太極了。要不是一群的子孫後代簇著說還要多多觀察幾天，怕是早就回去了京城。

    不過老太爺似乎也沒有對留在這裡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這幾年我打算暫時在這邊發展。」鐘落塵淡然道：「目前有幾個項目。天影娛樂算是本土最大並且是最有實力的公司。這兩天他們的副總裁搭線找到了我……嗯，你先幫我瞭解一下這家公司的事情吧。」

    這幾年都會留在這裡發展？成雲就不由得奇怪起來了，老太爺自然是要回去京城的，畢竟那裡才是鐘家的大本營。

    這次因為二少爺……嗯，一定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原因，才讓老太爺奇蹟地康復過來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二少爺一意孤行的行動後的結果。終歸來說可以說是二少救了老太爺一命。

    鐘家裡頭這幾天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議論的聲音，二少爺立了這麼大的功，應該會得到老太爺的百般痛愛才對。

    可是居然會留在這個地方，遠離京城的地方，沒有道理啊？

    雖然這樣想著，成雲卻不敢讓自己表露出一絲的想法，而是道：「鐘少，我記得這家天影娛樂應該是近幾年的新晉歌后涂佳雅簽約的公司吧？」

    鐘落塵點點頭道：「天影娛樂似乎對電影有些想法……文化產業這塊，影視始終是大頭。」

    成雲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國內影視產業的一些現狀，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在沒有分級的這種體制之下，少不得要直接和廣（嗶——！）總局交道。

    不過……管它那麼多呢？這種想要攀附鐘家的民營，自然少不了百般的討好。

    成雲心頭一熱，不說成不成事，過程都是相當的肥美啊。

    ……

    ……

    「太陰子在做什麼？」

    剛剛回到店裡的俱樂部扛把子皺了下眉頭。

    因為這裡多了一台電腦，然後電腦的旁邊坐著的赫然是太陰子。這會兒的太陰子正在十分專注地敲打著鍵盤。

    二指禪。

    優夜道：「他說想要更多地瞭解外邊的時間，所以就用了三天的服役時間，向我換了一台電腦。」

    基本上都是作為女僕的優夜在管理黑魂使者的工作。

    本來這也應該是作為俱樂部主人的職責，只不過大概是因為上一任的實在太過消極的原因，近百年來都將這份工作交給了優夜。

    至於新的扛把子……自然是覺得都管理了一百年了，自然比自己做得更好對不對？還操心什麼？

    反正優夜的忠誠度一直MAX……

    當然，黑魂使者當初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所以無償地在俱樂部服役的。因為連靈魂都已經屬於了俱樂部，他們如果想要什麼的話，就只能用業績來換取。

    太陰子的服役時間是五百年，而且有沒有業績，想要東西就只能夠延長服役時間了。當然服役時間只有五百年，也就只有他一個而已。

    洛邱此時隨意地看了一眼，愣是張了張口，搖搖頭道：「回頭給他裝防火牆，廣告過濾軟件之類的東西。這傢伙五百年前絕對不是清心寡慾地修道的傢伙。」

    真的只是單純地想要更多地瞭解外界的事情……你點開那麼多小廣告做什麼啊喂！

    臥槽，還打算註冊！！

    於是在俱樂部扛把子的氣場之下，太陰子只能夠半點不敢吭聲地抱著用了三天自由換回來的筆記本跑上了俱樂部的二樓。

    不讓他繼續留在這裡上網的原因是——這個老鬼笑的時候好像是一個老淫/棍一樣，誰敢擺著他在這裡影響畫風？

    洛邱閒坐了下來，問道：「那兩姐妹現在什麼情況了？」

    優夜道：「那天晚上涂嘉晴打昏了涂佳雅之後，最終把她悄悄地裝進入了車尾箱，送到了她們以前的老房子。「

    不僅僅只是報告一些過程，忠誠的女僕還有著自己的理解：「她應該在猶豫，或者是還沒有泯滅的親情，所以不知道怎麼做才好。目前應該是打算暫時先不讓人發現真正的涂佳雅吧。」

    洛邱好奇地看著優夜問道：「你覺得涂嘉晴，最終會下得了手嗎？」

    優夜輕聲道：「這對我沒有關係。優夜關心的只是涂嘉晴什麼時候能夠兌現自己的承諾。」

    正這會兒，俱樂部的鈴鐺響起。

    來的這位是……羊泰子。

    這個老道士看起來比上次要精神一些。因為已經露過面的關係，所以洛邱這次就不做什麼打扮。

    看起來是親切了一些。

    可羊泰子可不敢把這份親切當作是善意。

    「道長已經找到購買下半部經文的交易金了嗎？」

    羊泰子對這家俱樂部敬畏如虎，如果不是需求來了自然不會閒來無事過來噌茶喝，那麼理由大概只有這個。

    老道士也不知道自己五百年前的一個老祖宗正在樓上敲著筆記本，這會兒一臉正經地道：「不，我只是來確認一下，它還在不在這裡。」

    洛邱肯定地點了點頭。

    羊泰子似乎鬆了口氣道：「那就好！很快，很快我就會再來把下半部分的經文購回。請你在那之前不要賣出。」

    洛邱來了興趣道：「是有什麼寶物將會到道長的手嗎？」

    羊泰子不可置否道：「最多三天，我會再來。」

    說著，羊泰子便沖沖忙忙地推門而出，緊張的模樣然洛邱覺得，自己像是個會吃人的魔鬼一樣。

    但在羊泰子眼中恐怕就是一個魔鬼的俱樂部扛把子，這會兒卻在捧讀著聖經。

    過了一會兒，優夜捧著一本厚厚的硬皮本來到了洛邱的身邊，輕聲道：「主人，有兩筆交易金快到期，應該收賬了。」

    洛邱一愣。

    想著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俱樂部自然不只有自己做過了這麼幾單的交易，那麼類似涂嘉晴這樣的，需要達到死亡之後才提取靈魂的買賣多少也會是有的。

    不會因為僅僅換了一個老闆，過往已經做了一般的交易就終止。

    俱樂部從來都是先付出，最後才會收取。

    此時，洛邱好奇地接過了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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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還好我已經祭出了平行世界卡，所以廣（嗶——！）可以稍微露面了吧，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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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51 PM

第56章 包子鋪的小姑娘

    老城區自然比不上繁華的現代化新城區。

    舉目看去沒有超過七層的樓房。最高的一棟也只是僅僅只有六層高的唐樓。

    不過雖然說比不上新城區的繁華，但是住在這裡一輩子的人，多數也不願意離開。

    大概是因為這裡比起冷漠高大的石頭森林，多了一些人情味。

    念念包子鋪。

    基本上每天的早上都會坐滿人。客人自然也是老街坊，跟老闆相熟。店裡頭是顧客和老闆的關係，店外那就是老朋友的關係。

    「小姑娘！這裡加一壺茶！」

    中氣依然十足的一位老伯此時叫道。

    堂前，一名正在俯身收拾著客人離開後殘留的小姑娘飛快地應了一句，急忙忙地去給老大爺茶水了。

    「老陳啊，這小姑娘你那裡請回來的？做事情勤快！而且還長得漂亮！現在的年輕姑娘啊，有些姿色的可都瞧不起這些辛苦工吶！」

    可不是嗎？

    大概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級，水靈靈像是清水芙蓉一樣，微笑的時候讓人不自覺地就能夠安心下來。

    明明還是大熱天的早上，在這種沒有空調開打開大門的老鋪子裡頭，坐著坐著反而感覺到了陣陣的清涼。

    那小姑娘在台客之間走動，身段輕盈，像是一隻蝴蝶。

    「我要是年輕個三十年，一定追！哦不……四十年！」

    「我也是啊！」

    「哈哈哈哈！！一群老不死！」角落裡頭的大媽頓時就啐了一口，「瞧你們這群死傢伙！要是我家的家明還差不多！」

    「這肥婆又在推銷自家兒子了！」

    「咋的啦？！」

    食客開始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拌嘴了起來，老闆老陳聽著只是笑了笑，埋頭就在搓麵糰。

    老伴這時候取出了手帕，在老陳的額頭上開始擦拭起來。這時候老陳微微一笑，包子鋪雖然不大，但也做了幾十年，至於老伴這樣的擦汗，也就擦了幾十年。

    「翩躚啊，第一桌客人的包子打包好了。」老陳這會兒喊住了正在斟茶的小姑娘。

    「好的。」

    小姑娘應了一句，連忙把打包好的東西送了過去。

    這時候店裡頭來了新的客人。

    一個比較白淨的後生——後生，略帶驚訝地看著小姑娘，而小姑娘也是一愣之後，微微一笑，「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有點意外。」洛邱點了點頭。

    他沒想過會在這裡看見這只羽化的蝶妖，而且看模樣似乎是正在這家包子鋪打工來著。小蝶妖的穿著十分樸素，像是山裡面的姑娘。

    但這些並沒有掩蓋翩躚的美麗——再一次看見這位蝶妖，洛老闆想到的是，看來她在破蛹重生的時候，塑形相當的成功嘛。

    「你……專門來看我的？」翩躚好奇地看著洛邱。

    因為相遇偶爾的原因，蝶妖很容易就有了一種洛邱是專門為她而來的感覺——再說，俱樂部本身就是神秘之地，要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好像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洛邱搖搖頭道：「我應該是這樣的老顧客了。」

    翩躚不解地歪了歪頭。

    老闆老陳這會兒卻叫道：「洛邱啊！好幾天不見了，又大老遠地來買包子吃嗎？」

    洛邱朝著老闆和他的老伴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蝶妖道：「我小時候住這。」

    「那你坐。」

    蝶妖翩躚似乎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把洛邱招呼著坐了下來。老陳這會兒道：「洛邱，馬上給你做包子，老樣子的！」

    「好的。」洛邱應了一句。

    他一人坐在了角落，就像是置身在自己的世界一樣，從背包裡面取出了一本厚厚的書，便開始讀了起來。

    包子上來的時候，洛邱趁熱吃了一個，然後又繼續看書，這一籠的三件的包子，大概吃了大半個小時。

    蝶妖以為洛邱吃完之後就會離開，但卻沒想到他就那樣坐著，一個人喝著茶看著書，完全就像是一個老頭一樣。

    「他就這樣，什麼時候想走了就會走的。沒關係。」老陳給翩躚說道：「這孩子我從小看大，很安靜的一個人。」

    「他真的是你看著長大的嗎？」翩躚好奇地問了一句。

    她所知道的俱樂部……可是一直都有在妖怪的圈子裡頭流傳的啊。

    有些不解的蝶妖默默地做著自己的工作，但是也會偷瞄著一直很安靜地讀書的洛邱。

    過了些時間，客人幾乎都走光，已經是快要到早上十點半的時候。老陳這會兒叫道：「翩躚啊，收拾一下，準備關門啦！」

    「好的，可是……」翩躚看了一眼還沒有走的洛邱，似又有些猶豫。

    老陳呵呵一笑，讓翩躚繼續幹活，自個兒地拿著一個小茶壺走到了洛邱的面前坐了下來。

    「大爺，怎麼店裡多了一個人？」洛邱忽然問道。

    老陳笑呵呵地道：「你說的是翩躚啊？這孩子怪可憐的，那天早上收拾的時候，我老伴看著她撿後門的東西吃，身上穿著的也是破破爛爛。老婆子問她事情，許多都不懂，問她有沒有家人，說沒有，還說不記得了以前的事情。」

    老陳吹了一口小茶壺，「我看她身上什麼都沒有，天然又單純，許多事情都不懂，又是失憶的，怕是被人從山裡頭騙出來的還是什麼，就暫時收留著。這女娃也勤奮，不想白住，就下來幫忙啦。」

    「不過說起來也巧，這娃也姓洛。」老陳搖頭晃腦地道：「洛翩躚，洛翩躚，這名字唸著唸著就有種特別的味道。山裡頭的姑娘總也不會取這樣好聽的名字，怕不知會不會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女兒咯。」

    聽著蝶妖用了洛的這個姓，洛邱就下意識地朝著正在門外擦拭著玻璃的蝶妖，發現蝶妖一直都有在偷看過來。這會兒一看洛邱的雙眼，就慌慌忙忙地擦著另外一邊的玻璃，想來是聽見了這邊的對話了吧。

    妖怪的聽力……大概還不錯吧？

    「對了洛邱，你看有沒有辦法幫幫翩躚？」老陳笑了笑道：「你們年輕人，腦子比我們這些老傢伙轉得要快多了。」

    洛邱想了一會兒，忽然道：「大爺，我可以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老陳一愣，卻在此時看見洛邱翻開了手上那本厚厚的書，某一頁之中，赫然夾著了一張黑漆漆的卡牌。

    老陳一看，臉色頓時微變，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從小看大的老街坊。

    他嘴唇微微抖著，「你……」

    洛邱輕聲道：「大爺，關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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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52 PM

第57章 年輕的蝴蝶和年輕的老闆和年老的老闆

    老陳讓老伴和洛翩躚幫忙收拾門面，然後把洛邱招待到了樓上的家裡去。

    這是三層的自建房，樓下裝飾成為店面做生意，樓上自然住人。老城區這邊不少這種風格的建築。

    老陳是抽煙槍的人，這會兒從煙袋弄了一小點的煙絲放在了煙鍋上，吧嗒吧嗒就開始養著煙鍋裡頭的火。

    「洛邱……你是洛邱吧？」

    他不敢肯定眼前的這個後生到底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尤其是見證了當年的奇蹟之後。

    或許這只是那個地方叫來提醒自己的人，只是一個假象。

    洛邱有點明白老陳的想法。他沒有想到的是，老陳的名字出現在了賬本之上。這賬是要收的，當初合約已經簽訂，時間到了就是到了，他來或者是不來，結果都一樣。

    不同的僅僅只是到底是他還是優夜過來。

    這種問題不回答應該會更好。

    洛邱沉默了會兒後，緩緩開口道：「十八年前，你的妻子和你的兒子本來應該在一場車禍之中死去。但你用了自己的靈魂交換了你兒子活下來的機會，又用了自己剩下一半的命續了你妻子的十八年命。」

    老陳緩緩地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憶那些。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地吁了口氣道：「十八年，白馬過隙，舊光景，莫須提。」

    說著，老陳老實巴拉地看著洛邱，笑了笑道：「電視上看到的，覺得有味道就念出來了。要我自己說，一定說不出來……我還剩多久時間？」

    洛邱道：「三天。」

    老陳忽然道：「今天有空嗎？在這裡吃頓午飯吧？每次都只是招呼你吃包子，其實我老婆子做的醉雞味道才是最好的。」

    洛邱輕輕地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老陳似乎沒有打算詢問洛邱到底是什麼來歷，得知了只是剩下三天的時間，也顯得相當的平靜，只把他當作是認識了二十年的老街坊，看著長大的孩子。

    「你坐坐，我去買點菜。」老陳說著就下了樓。

    洛邱看了看這房子裡面的一切，忽然一隻蝴蝶從陽台防盜網的空隙之中飛進，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美麗的金帶喙鳳蝶一停，化作了人類模樣的洛翩躚。

    「偷聽可不是什麼很好的行為。」洛邱忽然開口說著話。

    洛翩躚卻道：「只是我的聽力比較好，而你們也沒有刻意掩藏……老闆，三天之後真的會死嗎？」

    洛邱點點頭，看著牆壁上掛著的老照片道：「時間用盡了，自然也該結束。」

    洛翩躚脫口而出道：「不可以增加老闆的壽命嗎？他是個好人。」

    洛邱這才轉過身來看著蝶妖道：「可以，只要有人願意給他續命，這壽命自然會延長……客人，你有這個需要嗎？」

    「我……」洛翩躚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

    她才剛剛羽化，身無長物。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卻受到了本能的制止。剛剛步入另外一個新階段的妖怪顯然對於給出善意的老夫婦有好感。但若說要付出什麼，似乎還需要界定一下什麼自己應該做，什麼自己沒有必要做。

    洛翩躚苦笑著摸著自己的胸口道：「好奇怪。我明明有種想要幫老闆和老闆娘的衝動，但到頭來反而有種恐懼感。」

    洛邱道：「至少還有衝動。」

    洛翩躚忽然道：「按理說，老闆和老闆娘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人……你不會感覺到難過嗎？」

    這個問題來的時候洛邱也問過了一下自己，只是沒有想到很快就有人……嗯，妖怪問了自己同一個問題。

    洛老闆輕聲說道：「如果沒有了這十八年，我大概連難過也不曾擁有吧？」

    洛翩躚搖搖頭道：「你們人類的思想，真的很難明白。」

    洛邱也搖搖頭道：「我知道的或者比你多一些，但想來也不比那些真的活了幾十年的老人家多。你不明白的，我也不明白。」

    「為什麼？」

    洛邱理所當然道：「因為我們還年輕啊，怎麼可能真的看得穿所有事情？」

    就在這時候，樓下突然之間傳來了一些嘈雜的聲音。

    洛邱下意識地擺了擺頭，旁邊年輕的蝶妖卻皺了皺眉頭：「應該是老闆的兒子了，這傢伙今天又過來了。」

    「你認識？」

    洛翩躚搖搖頭道：「這幾天見過幾次。我不太懂，不過好像是有什麼人打算收地，老闆的兒子打算把這小樓給賣掉，但是老闆不同意，其實已經吵過兩次了。」

    洛邱皺了下眉頭，直接道：「下去看看。」

    ……

    ……

    樓下，老陳的老伴面前坐著了兩個三四十歲的男人。其中一個依稀有些像是老陳的，大概就是他的兒子。至於另外一個則西裝打扮，像是成功白領之類的人士。

    老陳的老伴這會兒側坐著，並不想看見二人一樣。

    老陳的兒子道：「媽！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和爸賣了這地方不好？這次人家可是開了高價，賣了錢，你們也好享享清福的啊！」

    畢竟是兒子，老陳的老伴也無奈地道：「你爸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再說，我，我也不想賣掉。」

    旁邊的那白領男人馬上道：「大娘，其實你沒有什麼好不同意的。現在城市改造的速度非常之快。時代不同了，老舊的東西怎麼都會過去的。你們現在賣掉了其實還有好處，遲了賣的人多了，也就賣不起價錢，你們就虧了。這地方大娘和大爺也辛辛苦苦地經營了幾十年，要是到了非買不可的時候只是賣了一個賤價，我想兩位也是會心痛的吧？」

    「這……」

    老陳的老伴耳根子軟，猶猶豫豫，看著自己的兒子，看著這幾天都有過來，特別能說的這個男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又是你這個小王八蛋！！趁我不在就來慫恿你母親？滾！給我滾！」

    眼看著突然回來的老陳抓住了門口的掃把，一副惡門神的模樣，老陳的兒子目光就一縮，不敢直看。

    至於另外陪同勸說的那位白領男人，則是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

    洛老闆剛好看見了他眼中閃過了一絲陰霾之色。

    老陳搓了幾十年的麵粉，爆發起來的時候不必時下的年輕人差多少，掃把想也不想就先朝著自己的兒子腳下打了過去。

    老陳的兒子慌慌忙忙便拉著旁邊的男人，飛快地說了兩句好好考慮一下，就灰頭灰腦地跑出了包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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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54 PM

第58章 正牌蝶妖，請勿隨便喂食

    趕走了兒子還有房地產公司的說客之後，老陳就那麼坐在了凳子上生著悶氣。

    老伴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夠讓老陳消氣，暗自著急。

    洛邱這會兒忽然道：「大爺，大娘做的醉雞加辣醬的嗎？」

    老陳一愣，下意識道：「加白芝麻……呃，對對對，老婆子，小洛邱今天在這裡做飯，你快些卻弄點拿手的小菜來。」

    「好好好。」大娘連忙點點頭，又看著洛翩躚道：「娃兒啊，來幫大娘手吧。」

    大娘是很傳統的人，男人說話的時候女人不會多嘴什麼。她感激地看了洛邱一眼之後，就連忙拉著洛翩躚朝著廚房走去。

    老陳關了門，開始抽著自己的煙桿起來，一會兒後看著洛邱苦笑道；「這店啊，恐怕也是保不住的。」

    洛邱道：「大爺也有賣掉的意思？」

    老陳特別感概地道：「人一輩子有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下的子孫就已經是最大的財富。我這兩腳一身，老婆子自然也跟著我去。這店，這棟樓自然而然也就是他的。老陳我也是有私心的人，東西難道還不能給自己的兒子？就算是讓他賣掉也好做點什麼也好，怎麼著也能夠讓他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也總比一時生氣把東西送了出去也不留給自己人好。老一輩對鬼神多半半信半疑，可是我知道有，所以不想死了之後墳頭年年青草，連墳頭香是什麼味道的都不知道。」

    老陳又搖搖頭：「只不過這做包子的手藝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怕是就這樣斷在了我這一代。」

    老陳又抽了一口煙桿，嘆了口氣道：「時代不同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他不願意學，逼也逼不來。只是這幾天……我不想煩這些。」

    他看著洛邱，早就因為年歲而變得濁黃的雙眼帶著歉然：「小洛邱，這話我也就吐吐，吐出來總比憋著好，你聽過就算。」

    洛邱坐到了老陳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大爺，今天我可以多吃兩碗飯嗎？」

    「必須的啊！可惜你不喝酒哇！不然吃醉酒喝老黃酒那一個爽哇！」老陳笑著笑著就開了唱腔。

    「正月裡來正月正，這酒它要是醉人，麻醉神經啊~啊~啊，有的人飲酒過量，長睡不醒，天大的事情一旁扔啊~啊~啊~不分南北與西東，整天都暈暈忽忽，迷迷瞪瞪啊~啊~啊~」

    那是二人轉曲調。

    ……

    ……

    老陳大中午就喝了一個醉，老伴忙前忙後也顧不上繼續招待洛邱。過門是客，老人偏愛上門的後生，所以大娘抓住了洛邱的手嘮叨了一會兒後，才送著出門。

    洛邱出門後在旁邊的小士多店買了一小瓶的蜜糖，然後拐過了街角就趁著無人就直接一閃不見了人，只是他也並沒有馬上離開這片生養大的地方。

    「你打算去什麼地方？」

    洛邱出現在了另外一條小巷子之中。中午人家多數休息，巷子裡頭顯得十分寧靜，還有一陣陣的涼氣。

    「我……我就打算走走，看看。」洛翩躚看著突然出現的洛邱，嚇了一跳道。

    洛邱道：「妖怪說謊都這麼差勁的嗎？」

    「啊？」洛翩躚一愣，吐了吐小舌頭道：「你怎麼知道的？」

    人類才是謊言的老祖宗啊喂。

    「打算做什麼？」洛邱接著問道。

    應該是作為俱樂部老闆這個不可思議的光環太過強大，一直心存敬畏的蝶妖低著頭，吱吱唔唔道：「我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老闆的兒子不要賣掉包子館。」

    她鼓起勇氣地抬頭看著洛邱道：「我……我做不到讓老闆繼續活下去，所以想著至少……至少讓包子鋪也留下來。」

    忽然。

    咕~~~~~~~

    聲音有點兒響了。

    洛翩躚一愣，連忙就摀住了自己的肚子。

    洛邱不由得好笑道：「還有力氣，至少做點什麼嗎？」

    洛翩躚忽然紅了一下小臉。

    洛邱從背包裡頭拎出剛剛買來的蜜糖，伸向了洛翩躚，「雖然是人工製品，但至少對你來說比大娘做的那些油膩膩的小菜好……當然，應該比不上你在山裡頭吃的花蜜。」

    洛翩躚下意識地就接過了這瓶蜜糖。

    身為妖怪的手勁自然比普通人大得多。瓶子一下子就在洛翩躚的手上給抓得爆裂，弄得滿手都是黃色澄澄的液體。

    洛翩躚想也沒有想就伸出小舌頭，舌尖開始輕輕地著舔著自己的手背，手掌心兒，手指節兒，手指甲兒，一臉陶醉。

    「這兩天老闆娘家裡的蜜糖都給我悄悄吃掉了，我、我都不敢告訴她……」

    洛翩躚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的近況，這會兒看到洛邱正在用怪異的目光瞪著自己，臉色又是一紅，連忙轉過了身去，小口小口地先是舔乾淨自己的手指，然後才緩緩地把剩下的蜜糖都喝下肚子裡頭。

    洛老闆目光怪異是因為……他本來以為會看見洛翩躚從嘴裡頭伸出一根吸管之類的東西——蝴蝶大多數都是這樣進食的吧？

    沒想到居然是舔的啊？

    這貨真的是蝶妖嗎？

    為什麼有種正在喂食小貓兒的感覺？下次要不要換一換？聽說蝴蝶也會喝牛奶的，下次要不要試試……

    年輕的蝶妖這會兒還有些意猶未盡地邊舔著手指邊轉過身來，但混跡了好幾天人類社會似乎也學會了什麼是不雅，連忙又把雙手藏在了背後。

    她有些惴惴不安地看著洛邱道：「我……我暫時沒有支付的東西……」

    洛邱莞爾道：「一瓶蜜糖也要不了你什麼東西。」

    洛翩躚甜甜地露出了微笑。

    「走吧。」洛邱這會兒忽然道：「去看看老陳的兒子。」

    「啊？！」洛翩躚好奇地看著洛邱道：「你是打算也幫老闆嗎？「

    洛邱淡然道：「收地也不會只是收這麼一家包子店的。「

    曾經……也是住在這裡的啊。

    說著，洛邱朝著巷子的另外一頭走去。沒有想太多的年輕蝶妖這會兒連忙小跑著跟上，「洛邱……我，我可以叫你洛邱嗎？」

    「隨便。」

    ……

    ……

    涂佳雅的嘴巴被人用來地捏開，然後感覺到了喉嚨開始飛快地變得濕潤起來。她也顧不上這麼多，大口大口地吞著水。

    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喝水了，整個人都渴得利害。

    她在家裡突然被人打昏了過去，昏過去之前只是看見了一道人影從妹妹的房間之中出現。還麼來得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

    「你……你是什麼人，你……你抓我到底想要做什麼？你……是想要綁架嗎？我妹妹怎麼了，你動她了沒有？」

    或許是因為喉嚨太乾，又或者是因為太過驚慌，涂佳雅似乎沒有在意到自己的聲音和平時有些不同。

    她被人綁著了雙眼，雙手和雙腳，看不見也動不了……她很驚恐啊。

    可不管她問什麼，對方似乎都不打算回應一樣。

    很快，涂佳雅的嘴巴就再次被用封箱膠布給黏上。她說不了話，可這時忽然電話聲音響了起來。

    這是她手機的鈴聲。

    接著，涂佳雅就聽到了一陣急忙的腳步聲遠去，還聽見了嘭的一下關門的聲音。

    這裡十分的安靜，還有種潮濕和發霉的味道。

    她恐怕是被人暫時禁錮在了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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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56 PM

第59章 我就瞭解一下

    來電顯示的名字是：任紫玲。

    涂嘉晴猶豫了半會兒，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接聽。只是很快，相同的號碼就發來了一條短信。

    內容是關於晚上聚會的事情。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大學碰到的那對男女，依稀記得那個女人的名字就是任紫玲……似乎是姐姐大學時代的室友。

    恐怕是比現在涂佳雅工作上認識的人，還要更加熟悉姐姐的人——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夠見。

    她雖然和自己的姐姐對調了身體，可是對於任紫玲這個人一點也不認識，難免會露出什麼馬腳。

    儘管這樣的對調身體是如此的完美，但是需要小心的地方還是儘量小心的比較好。

    這個地下室是姐姐剛剛出道的時候租下來的地方，多年之後姐姐大紅大紫，便把這個地方買了下來，當作是一個回憶的地方。

    這裡不會有人過來……暫時，暫時就這樣吧。

    想著想著，涂嘉晴深呼吸了一口氣……最壞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也做過了，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她開上了姐姐的跑車，駛向了天影娛樂，今天也有通告，需要到一家大型商場出席一個活動。

    ……

    ……

    「陳先生，令尊態度一直這麼強硬的話，事情很難辦的啊。」

    還是就在舊城區，只不過是一家看起來還算是體面的茶座裡頭，白領的男人皺著眉頭看著老陳的兒子，「你要知道，我這邊可是用了不少功夫，才給你爭取到這個價錢的……別家的話，可沒有這麼高的待遇。」

    「黃先生，我也知道的。」陳先生嘆了口氣道：「我爸的態度也真是……不過，今天確實有些……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爸發這麼大的火。要不，不賣了吧？」

    黃先生聽著就不樂意了，「陳先生，這談的好好的，難道你還是嫌價錢低嗎？」

    陳先生搖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陳先生搖擺不定，黃先生馬上道：「陳先生，實話實說，以你現在的工作，生活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你想過將來沒有？你家的孩子長得很快，要上學。做人父母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受到很好的教育條件。但是好的學校也不是說進就進的。另外你也不想你妻子日夜辛勞的吧？當初你把她取回來的時候，也是想要給她過好的生活吧？可你撫心自問一下，自己做到了沒有？還有啊，再過幾年，你也得給你兒子操心更多，你知道現在討一個老婆需要多少錢嗎？」

    略微顯得煩躁的陳先生用力地擦了擦大腿上皺巴巴的西褲，咬咬牙道：「那好吧，我再好好地勸勸我爸。」

    「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黃先生笑了笑，站起身來就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回公司。」

    說著就和老陳的兒子點了點頭，自個兒地朝著門口櫃檯前走去，從服務員那裡拎了兩盒打包好的點心，「算那桌子的單子，等會他會買單。」

    說著，黃先生就直接朝著門口走了出去。可當他臨出門口之前卻回頭偷瞄了一眼，嘀咕道：「真以為我把你當上帝啊，龜兒子！」

    但黃先生很快就嚇了一跳，因為他開門的時候剛好有人站在了門口的位置。收地的事情不順利，黃先生心情自然不太好，這會兒看了一眼只是個衣著普通的後生，冷哼一聲道：「會不會看路？」

    一身職場上打滾了十幾年的氣勢，要嚇嚇小年輕還不是輕鬆簡單的事情啊？

    「我有事找你談一談。」

    「我認識你？」黃先生皺了皺眉頭，越看這個後生就不知道為何越有一種心煩的感覺，「沒空！」

    「我也是附近的業主，聽說你們最近在收地？」

    黃先生本欲抬腿就走，這一聽馬上就轉了臉，呵呵笑道：「哎呀！怎稱呼來著小兄弟？你看我，這大熱天的一熱，人就有點上火，我平時不這樣！」

    「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好好好，這裡確實不是談話的地方！」黃先生堆起了笑容。

    不過老陳的兒子還在茶館裡頭，可就不方便進去了。還好像是這種老城區，能夠坐下來的地方也不少。

    不過這小子身邊的女人可真水靈，黃先生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然而女人再好也比不上業績和提成。

    「小兄弟，貴姓啊？」

    隨意地找了一家冰室坐了下來之後，黃先生就急不及待地問道。

    洛邱這會兒卻在悠閒的點著餐，「給我一杯水就好，另外給她一支牛奶吧。」

    洛邱對著服務員說完，就把餐牌送到了黃先生的面前。已經一肚子茶水的黃先生也喝不下，隨便地點了一杯飲料。

    服務員剛剛才走開，洛邱就道：「你們是什麼公司？」

    這小年輕好像不好糊弄啊？黃先生嘀咕了一聲，連忙取出了自己的卡片。燙著金色邊的看卡片上寫著黃成蔭三個字。

    然後是公司：恆心集團。

    「說起恆心集團啊，小兄弟你一定聽說過！咱們公司可是這附附近近裡裡外外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啊！」黃成蔭豎起了拇指，接著笑著道：「小兄弟家地址在那？多大的面積？要不我馬上給你估估價？」

    「黃先生，你們公司收了這塊地，是打算做什麼來著？」

    黃先生道：「當然是建房子啊！」

    洛邱這會兒才道：「這樣啊……收了我們的房子，拆了，然後建新的房子，再賣給別人。那麼我們住什麼地方？」

    黃先生一愣，下意識道：「小兄弟，我們可是正正當當的大公司，肯定不是白要你的地方。你有錢啊！你可以買別的地方住啊！你想想現在新城區多方便？好吃好喝的地方多的是，你也年輕，總不想一輩子就住在這裡，抬頭低頭看見的也是老太太老公公的吧？」

    「小兄弟，你要不，考慮一下？」黃成蔭覺得說多了可能會引起對方的反感，於是以退為進道：「不過你最好快點。因為啊，每天都有好幾個住戶簽下了意向書，要是慢了的話，我這邊可是不好給價格的呀。你應該也要明白，等你四周的人都搬走了，房子也拆了，那時候你是不走也得走的吧？」

    這時候服務員把東西送了上來，打斷了一下。

    洛翩躚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牛奶，想也不想就打開了吸管，插入牛奶盒之中。剛剛一瓶子蜜糖怕是還沒有滿足得了她，此時雙手捧著牛奶盒子，嘴唇含著吸管就吐不出來了。

    洛邱看著覺得有趣，也就笑了一下。

    黃成蔭覺得這個年輕人TM的到底是不是有心傾談的？那樣子像極了那些逛著商場的大媽一樣，不管人家售貨員怎麼推銷，硬是來了一句：我就看看。

    「嗯……我就瞭解一下。」

    這邊才這樣想著，黃成蔭就是一愣地聽著洛邱輕飄飄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欸，小兄弟？」

    這小子動作可真TM的快，站起身來說走就走，半點也不猶豫，黃成蔭下意識地叫了兩句也沒有留住，不由得暗罵了一聲。

    靠！消遣我的是不？

    過了一會兒黃成蔭才站起身來也打算走人，不料服務員就走了上來道：「先生，要買單了嗎？」

    黃成蔭有些煩躁地道：「多少？」

    「四十五塊，謝謝。」

    「等下？一杯清水，一杯可樂再一盒破牛奶你要收四十五塊錢？」黃成蔭馬上就不樂意了。

    「不是啊，剛剛那位小姐走得時候，還拿走了三盒牛奶，特侖蘇咧！老貴了！」

    「……媽的！」

    黃成蔭那個生氣啊……那小子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

    又吃又拿，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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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57 PM



第60章 從前有家俱樂部，專吃不聽話的小妖怪

    「我是不是……不應該又多拿了這些？」

    看著洛翩躚一臉猶猶豫豫的模樣，洛邱好想說：你都已經當作是寶貝一樣地抱著三盒牛奶了啊……

    總之，年輕的蝶妖就這樣抱著三盒牛奶跟在了洛邱的身邊。

    不知何她在害怕什麼，還是在顧忌什麼，步調永遠都會慢上半步……不管洛老闆幾次改變了自己的步速都是一樣。

    「你剛剛不是說想要做些什麼？為什麼剛才什麼話也不說？」洛邱忽然問道。

    洛翩躚一愣，一愣後理所當然道：「有你在了，我還應該說什麼嗎？我不懂。」

    洛邱也是一愣，這副小狗在主人面前乖乖的模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想想似乎也就釋然，在這個年輕妖怪的心中，俱樂部是神秘並且無所不能的地方。作為俱樂部的主人都已經在了，她這種……還真是沒有什麼好考慮的。

    「恆心集團在收地，但應該還沒有正式公開。」

    他們就在老城區的街道上走著，「不只是只有黃成蔭一個，這附近都有不少恆心集團的說客。」

    洛翩躚好奇道：「你怎麼知道的呀？」

    洛邱淡然道：「你留意一下街上，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夠看見一些穿著打扮和黃成蔭幾乎一樣的人……大公司制度很嚴，也會有要求員工穿著同一制服的時候。」

    「真的啊！」洛翩躚恍然大悟一個樣，四處張望道：「這邊有一個，那邊也有……啊，那邊也是！」

    洛邱道：「而且簽的只是意向書，嗯……」

    看著洛邱陷入了沉思之中，洛偏向就沒有說話，不敢打擾了——年輕的妖怪還在山裡頭的時候，聽過一些路過妖怪們的雜談，偶爾間聽到過關於俱樂部的傳說。

    那些她遙不可及的大妖怪們一臉畏之如虎的模樣，自自然然地就在這個什麼都不動的小妖心中植入了一種那是需要敬畏的念頭。

    雖然心中也對這個看起來也是很年輕的俱樂部老闆感覺到好奇，但是啊……樹妖爺爺說，俱樂部是會吃妖怪的，尤其是粉粉嫩嫩的小妖怪！

    小蝶妖下意識地又後退了小半步。

    「我走了，你回去吧。」洛邱轉過身來看著洛翩躚，看著她好像又拉開了一點兒的距離，也沒有說什麼。

    洛翩躚慌慌忙忙地點了點頭，就看見洛邱朝著旁邊的小巷子走去。她的聽力很好，可是當洛邱走進了小巷子之後，她就已經聽不見他的腳步聲了。

    這種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能力太讓小妖怪羨慕了，可是抱著的三盒牛奶傳來的重量，又讓她感覺到好幸福啊。

    打算晚上再喝一盒，然後兩盒留著明天度日的年輕蝶妖，喜滋滋地朝著包子鋪走去。

    ……

    這時候，洛邱正在老城區這邊的舊屋之中。

    他是最近幾年才搬走……被任紫玲強硬地掖著離開的。任大副主編說她工作忙，如果每天都要話時間從趕去公司的話來回太累，理由充份得讓洛邱無話可說。

    但其實只是想他換一個新的環境……明明換了住處之後，兩邊通往公司的路程也差不多。

    上次回來，已經是過年前回來打掃的一次。

    這次回來，自然鋪滿了塵埃。

    洛邱打開了窗戶通著風，拿起了抹布開始擦拭一些地方。這些事情其實不用親手做也行，只用一個念頭的話，就算是塵埃都會自動地朝著垃圾桶飄飛過去。

    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親手來。

    「主人。」

    正當洛邱擦拭著客廳陳列櫃裡頭，其實一直都很乾淨的某座獎盃的時候，背後傳來了優夜的聲音，「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啟動，傳送過去。」

    到期的賬一共兩筆，一個自然是老陳。因為就在本城的原因，洛邱很輕鬆地就找到了這位大爺。至於另外一個就比較麻煩一些……在國外。

    正常途徑要出國，就算走最快捷的旅遊團也需要等人家正式開團的時間。至於自己辦理簽證的話……終究還是麻煩。

    但俱樂部在這方面對於老闆似乎十分的優待。

    只要用三個小時就可以換取一次單程的傳送，如果是往返的話，只需要五個小時……哦親！

    不要誤會，後面的淘寶體是洛老闆自己腦補進去的。

    那個冰冰冷冷的祭台雖然偶爾會刷刷存在感，可是還沒有會出現賣萌的情況。

    這麼一次長距離的來回傳送只需要耗費五個小時的壽命，老實說如果是用在正常趕路的話，自然用掉的時間不止這麼多。

    所以洛邱很無壓力地就選擇了這種方便的捷徑。

    當然，聽說上一任的老闆已經可以不用消耗自己的壽命就已經能夠進行全球地區內的隨意穿梭。

    洛老闆想著有一天自己大概也會上天的吧？

    「另外一個客人的合約還有五天才到期……嗯，過幾天再走吧。」洛邱想了想道。

    「好的。」優夜點點頭。

    洛邱又道：「等會，我把這裡的衛生搞完了，陪我去一個地方看看。」

    優夜問道：「主人打算去什麼地方？」

    洛邱笑了笑道：「上次金子福的時候去過……去恆心集團。」

    ……

    ……

    恆心廣場。

    超級大型的廣場，自從落成的當天，就已經成為了本市的地標之一。炎炎夏日，平時逛廣場的人本來就多，但今天下午人就更多。

    要說為了什麼，那當然是因為大明星大歌星涂佳雅在這裡有一場粉絲的見面會了。

    「紫玲姐，快到點了，涂佳雅為什麼還不出來？」助手這會兒有些不耐煩地問到。

    因為報館的老總也是涂佳雅的歌迷之一，所以上面的主編大人就很負責任地說，以後要多多報導關於涂佳雅的事情。不然等這個大明星又到外地工作之後，想要採訪也就沒有這麼容易。

    「你在這霸著位置，我去透透氣。」任紫玲把手上的尼康D4S塞到了助手的手上，「要是有人敢搶坑的話，你就踩他腳板底，用手肘撞他！要是他敢狠的話，你就把自己的褲子脫了喊非禮！」

    「……紫玲姐，我是男的啊。」

    「那才勁爆！」任紫玲哼哼地道：「那才更加有效！」

    看著任紫玲說完就擠了出去，男助手就覺得：真的喊出來的話，明天報導的頭條可能就有自己一條了。

    大概是這樣的內容：涂佳雅粉絲見面會之中，一名記者向同行伸出魔爪進行猥褻，發現對方為男性之後，不僅僅沒有收手，反而變本加厲……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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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4:59 PM

第61章 癮

    剛剛從廁所出來的任紫玲看了一眼廣場館內活動現場，發現活動沒有開始。

    「佳雅還沒出來嗎？」

    涂佳雅並不是那種不守時的人。這一點任紫玲是知道的。

    較早之前，涂佳雅回覆了她說晚上的聚會有事臨時取消。這點任紫玲倒是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畢竟是大明星嘛，時間恐怕還不能夠任由自己擠。

    但這個見面會還遲遲不出現，那就不正常了，「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所撥打的電話號碼已關機，你的撥打信息我們將會以短信……」

    關掉了手機，任紫玲皺著眉頭，看了看現場的環境，朝著商場安排給涂佳雅的休息室走去。

    不久之後，任紫玲在走廊上看見曾經碰過一次的那個保鏢KingKong，看著他似乎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反而是匆匆忙忙地走過，看樣子好像是在尋找什麼一樣。

    這一下子就引起了任紫玲強烈的職業好奇心。

    任紫玲悄悄看見KingKong突然停了下來，拿著電話的模樣，便裝作是逛商場的人，從KingKong的身邊走過。

    「東翼這邊找過了沒有，其它地方也差不多找過了……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手機也關機了。我知道了，我會等您過來的，舒小姐……是，是，我明白。」

    KingKong掛掉了電話之後，也沒有留意到剛剛走過身邊的人已經一字不漏地聽到了他的說話，而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找去。

    任紫玲此時皺著眉頭。

    涂佳雅失蹤了？應該是才失蹤沒多久的時間，因為不少人已經看見她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進了恆心廣場。

    手機關機……似乎是不願意讓人找到？

    「佳雅，你在什麼地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剛好也過來採訪了。」

    任紫玲抱著一視的方式發了一條短信，沒想到才過了一會兒，馬上就收到了涂佳雅電話的回覆，「C樓，五層，廁所」

    ……

    ……

    透過幕牆上的玻璃，看見了擺放在廣場東門位置的一塊大型標示。

    洛邱的目光停留了一會兒。

    陪伴著的優夜此時道：「是涂嘉晴吧，主人，需要去看一看嗎？」

    洛邱搖搖頭道：「等會再說。」

    因為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曾經因為金子福的事件，而悄悄來過恆心集團在本市的總部一次，所以這次也算是駕輕就熟。

    恆心集團，商業地產研究部，副總裁室。

    啪嗒一聲，正在閱讀這素材文件的賴副總裁腦袋一磕，就砸在了辦公桌子上睡著了過去。

    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也無聲地打開。

    洛邱很讚賞優夜辦事的乾脆利落啊，甚至連開門也不用自己操心，自自然然地走了進去。

    不過看著這位已經是第二次這樣直接磕腦袋睡著過去的副總裁（歷史驚人的相似），洛老闆就覺得額頭好痛。

    洛邱想了想，便隨意地揮了揮手，不遠處沙發上的一個方形黑色抱枕就自動飛離，與此同時，賴副總裁的腦袋也提起了一下，接著抱枕墊著了他的腦袋，變成了趴著抱枕休息的模樣。

    優夜一怔，也沒有說什麼，而是把賴副總裁的筆記本給轉了過來，開始文件搜索。

    上次匆匆而來，很快就走，洛邱這次開始習慣性地放眼觀察著這間副總裁室的佈置。

    筆記本上的列表還有文件飛速地顯示著，有著藍色寶石般雙眸的美麗女僕目光一下也沒有眨動，不久之後，優夜已經把筆記本放回了遠處，走到洛邱的身邊道：「主人，知道收地背後的事情了。」

    發現室內一角的書架上也有一本專門講解古董知識的書籍，洛邱取下隨意翻開著問道：「說來聽聽。」

    「正如主人所說的那樣，他們沒有大張旗鼓地進行收地。現階段都是派人私底下地和附近的住戶接觸。因為恆心集團得到了一些內部的信息，似乎是在接下來年度的城市規劃方案之中，提到了未來五年，城市開發的重心將會轉移到老城區那邊。他們前提收地，應該是為了這個計劃做準備的。」

    洛邱點了點頭。

    也沒有什麼官商勾結不勾結的問題……天下也沒有不透風的牆，恆心集團這種市內大額般的商業地產公司自然也有他們的耳目。

    「不過，一些大型項目的選址似乎還沒有徹底定下來。」優夜淡然道：「看來恆心集團想要大賺一筆，還要做不少的工作……另外，收地的價格普遍來說是偏低的。」

    洛邱點點頭，把手上的書一合，隨手地放在了優夜的手上。

    「去看看我們的客人，新的生活是什麼樣子吧。」

    ……

    ……

    C樓，五層……女廁所。

    「嘉雅，佳雅？你在這嗎？」

    任紫玲叫了一會兒，卻沒有人回應，這時候，她聽到了最後的廁格哪兒傳來了一些古怪的聲音。

    任大副主編一向膽子比較壯，這會兒小心翼翼地靠近到了最後面的廁格位置，嘗試推開，發現已經鎖上，由不得再次喊道：「佳雅，是不是你？佳雅？」

    聽到了一些動靜後，廁格的門就鬆動了一下，任紫玲馬上推看，便看見了涂佳雅的模樣，不由得臉色微變：「佳雅，你……怎麼了？」

    任紫玲看見的涂佳雅這會兒模樣十分的糟糕。她整個人都蜷縮起來，頭髮凌亂，抱著身體哆嗦不停，臉色發白，嘴唇乾裂，臉上的妝容早就化開，形如女鬼一般。

    「我、我好幸苦……好幸苦……」

    「你……你這是？」任紫玲皺著眉頭蹲下身來，驚異不定地看著涂佳雅的這幅模樣。

    一開始的想法是她是不是受到了侵犯之類，但發覺她的衣服完好……這臉色看著根本也不是受到了驚嚇的模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好難受……好難受……」

    任紫玲伸手一捏好友的手腕，隨後臉色難看，沉聲道：「佳雅，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吸/毒了？」

    「吸……吸/毒……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發著瘋一樣，任紫玲眼前的這位老同學不停地要著腦袋，情緒一下子就波動很大。

    「你心跳很快，體溫偏低，鼻水淚水都流出來根本控制不了。」任紫玲怒道：「這模樣你以為我見得還少？分明就是戒毒所裡頭那些病人毒癮發作時候一模一樣！涂佳雅，你怎麼了你，怎麼去碰那種東西！」

    「我沒有！我沒有！」眼前的涂佳雅突然情緒激動地抓住了任紫玲的雙手：「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幫我，幫我，我不能夠讓人看見我這副模樣……幫我……你是姐……我的好朋友對不對，你會幫我的對不對……求求你……」

    「我幫不了你，能夠幫你的只有醫生。」任紫玲反手抓著好友的手腕，用力地就扯了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去……我不去！！！」

    發瘋似地一把推開了任紫玲的，眼前的涂佳雅整個人都貼在了牆壁上，一臉驚恐的模樣。

    眼下的涂佳雅相當的激動，任紫玲皺了皺眉頭，忽然道：「佳雅，我有相熟的黑市醫生，很能守住秘密的那種，你確定不跟我去？」

    總之……先穩定了她的情緒再說吧。

    可就在此時，任紫玲只覺得後頸傳來了一陣劇痛，她目光一下昏眩，便已經倒在了地上。

    涂佳雅……涂嘉晴此時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看著任紫玲倒下之後，從她的背後走出來的一名穿著黑色西裝套裙，臉色冷漠的女子。

    「舒、舒秘書……」

    她知道這個女人，她也見過這個女人幾次……這是天影娛樂老闆身邊的秘書。

    只見這位臉色冷漠的女人皺了下眉頭：「林先生前幾天才給你了足夠的份量，你沒吃嗎？」

    說著，她從口袋之中掏出了一小密封袋子，隨手地仍在了『涂嘉晴』的身上，淡然道：「你一下子沒有消息就走開，我想著你是不是犯癮了。」

    「這……這是什麼？」『涂佳雅』下意識問道。

    舒小姐冷笑道：「腦袋燒壞了嗎？趕緊吃了，然後收拾乾淨，今天的見面會你最好不要出什麼差錯。」

    白色的小藥丸……『涂佳雅』怔怔地看著，帶有了一股強烈吃下的衝動……來自身體的衝動。

    她的身體需要這些小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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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00 PM

第62章 你自己嘗過了沒有？

    涂嘉晴猛然地把手上的小密封袋扔掉，哆嗦著道：「我不要！」

    舒小姐皺了下眉頭，什麼話也不說，而是直接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頭髮，扯到了洗手盆位置，把她的腦袋按裡下去，打開了手龍頭。

    直到水完全掩住了涂嘉晴的臉，掙扎了片刻後，舒小姐才扯著涂嘉晴的頭髮，拉起了她的腦袋，擺正了她的臉對準了鏡子，在她的耳邊道：「看清楚你現在的模樣，也搞清楚你的身份。我們能夠捧得起你，一樣可以踩得下來。你以為只有你一個是才女？」

    接著，舒小姐鬆開了手，涂嘉晴身體一軟便癱倒了在地上。

    她的精神開始恍惚起來，身體對於那些小藥丸的需求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

    為什麼會這樣？

    涂嘉晴瘋狂地問著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

    她用了靈魂和姐姐調換了身體……她不惜用了自己的靈魂換來了這些，然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她還沒有把自己的歌寫出來，她還沒有把自己的才華展示出來……這身體，居然早就已經染上了毒癮？

    開什麼玩笑？

    此時，舒小姐把地上的藥丸拾起，撬開了涂嘉晴的嘴巴，強硬地塞入了其中。

    涂嘉晴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吞進去的，只是知道當感覺到藥物沿著喉嚨進入身體的時候，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雙手同時握著自己的喉嚨，乾嘔著起來。

    然而很快，一種來自精神上的愉悅，方法讓她忘卻了這一切，眼前的僅限開始產生重影，她感覺到了身體十分的輕易。

    快樂……快樂在蔓延，彷彿像是干枯的身體得到了甘霖的滋潤般。那些心慌，那些身體的不適，那些煩惱，全部都開始遠離。

    她目光開始迷離，臉色也漸漸地變得好看起來。

    舒小姐這會兒打著電話道：「KingKong嗎？找到人了，在……嗯，涂小姐有些不舒服，你過來扶一下……嗯，見面會繼續，你告訴他們，很快就會開始。」

    涂嘉晴默默地聽著，因為藥物的關係，感覺像是什麼都無所謂了一樣，任由舒小姐把她臉上已經化開的妝容全部濕紙巾抹去，過後才聽見了舒小姐問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人？」

    「是……是……是姐姐的好朋友，哈哈……啊……我好開心啊……飛啦！呼呼——！！飛啦！我要飛啦！嘻嘻嘻——！！」

    「嘖！」舒小姐皺了皺眉頭，「嗑藥瘋了嗎？」

    舒小姐搖了搖頭，這種新型的藥物藥力很強，不過持續的時間很多。但她能夠讓人感覺到時間過得很慢。當然，濃縮了持續時間，獲得的快感自然也比普通的一些藥物要強烈數倍，想要戒斷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等KingKong過來了，差不多也該恢復過來。

    「BOSS。」舒小姐一邊翻開著任紫玲身上的錢包還有她掛在脖子上的記者證，開始請示自己的BOSS，把事情報告了上去。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低沉的男人聲音，「記者嗎……你看著辦。小心點處理，我目前需要鐘家的關係，我不想弄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瞭解。」

    過了一會兒，涂嘉晴漸漸恢復了一些清醒，她感覺到了害怕，慌亂，心頭無法安靜。

    這會兒，KingKong已經在門外呼叫了起來。

    舒小姐淡然道：「記住你的身份，不要讓你的粉絲失望。」

    「她……她，你打算怎麼辦？」涂嘉晴驚恐地問道。

    舒小姐淡然道：「怎麼辦？你捅出來的簍子，我們自然要處理好。你最好給我安分點，我也不是很閒，每次都幫你收拾簍子的。還不出去？」

    聽著這口吻，似乎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這些事情。

    涂嘉晴一哆嗦，低著頭，便恍惚地走了出去。她見到了KingKong，也沒有說什麼，就那麼默默地朝著休息室走去。

    舒小姐這時候皺了皺眉頭，她把剩下的小藥丸隔著密封袋子，捏在了手指之間，很快就捏碎。

    接著，她又走到了盡頭的窗戶，搖了搖窗門，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最後，她從另外一隻口袋之中掏出了一雙白色的橡膠手套帶上，用紙巾濕了水之後開始擦拭起來，最後才拿著任紫玲的手掌按了上去。

    接著，她把任紫玲扶到了窗口的邊緣，然後朝著小密封袋之中灌入了一些清水，搖動，等待碎末徹底融化之後，才撬開了任紫玲的嘴巴，打算將其灌入。

    「接下來，是不是還要去一趟監控室？做得很仔細嘛……經常做？」

    突兀之間，不應該存在第三者的廁所之中，想起來了一道相當清晰的聲音……女人的聲音。

    門……明明鎖了才對！

    舒小姐一愣，一愣後動作飛快地轉過身來……她看見的是一個漂亮得宛如夢幻般的女人，就這樣安靜地看著自己。

    舒小姐皺了下眉頭，手掌悄悄地朝著自己的後腰摸去，可是摸到了腰帶位置的時候，卻愣是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你在找這個？」

    那是一柄大概只有第三個手指長度，但極為尖銳的小刀。此時正十分顯眼地被這個美麗的女子拎在手中。

    什麼時候的事情？

    舒小姐不由得一驚……門還是鎖著的狀態，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居然一點動靜也聽不見？

    「你是誰？」舒小姐無比警惕地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

    可眼前的這個美麗的女人卻徑直地走前而來，舒小姐心臟猛然地收縮了一下，身體打算略微彎曲，以至於等會能夠更好地爆發肌肉的力量。

    然而……動不了！

    整個身體就都像是變得僵硬了一樣，任她如何發力。

    「你自己嘗過這些沒有？」

    伴隨著這句話的響起，舒小姐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臂開始彎曲起來，那個小小的密封袋子此時正朝著她的嘴巴靠近而來。

    她的心跳飛快，她的雙眼開始睜得極大，這些東西她太清楚它的恐怖……只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更加的恐怖！

    完全沒有辦法阻止身體的不受控制，舒小姐兩隻眼睛看著一點一點靠近而來的溶液，露出了畢生最為恐懼的表情，「等下，我們可以談談！什麼都可以！」

    「沒有必要。」美麗的女人淡然道：「如果可以給你傾談的機會……那麼，出手的就不是我了。」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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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01 PM



第63章 18號

    大型商場樓層之間的高度比起普通的洋房要高出不少。

    那麼五層高的商場大概等於普通的洋房多少層的高度——才沒有人關心這種問題。

    看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套裙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墜下，狠狠地砸在了方塊瓷片鋪砌的地板之上，行人一下子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女人的身體在不斷地抽搐著，頭髮散開，鮮紅色的血液飛快地蔓延出來，很快就沾染了她的身體。

    她還吐著白沫。

    「救……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可這廣場因為涂佳雅的見面會，早就變得水洩不通起來……就算叫了，恐怕也難以開進吧？

    ……

    ……

    洛邱正在廣場內一家販賣家私的門店內的一張米黃色的布藝沙發上坐著。不遠處的銷售小姐也趴在了櫃檯上，似乎是也睡著了過去。

    優夜從空間的晃動之中走出，她的雙手之上還抱著任紫玲。

    優夜把任紫玲放到了洛邱的身邊，隨後才輕聲道：「主人，她只是暫時暈了過去，沒什麼大礙。」

    正看著從人家賴副總裁辦公室順手就拎出來的古董書籍的洛老闆點了點頭，「老規矩吧，我不想她捲入這件事情。」

    優夜點點頭，伸手在任紫玲的額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隨後忽然問道：「主人如果自己現身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夠達成一次交易的。」

    「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會產生很強烈的意志……」洛邱搖搖頭道：「我要是在場，很容易就會觸發交易的機制吧。傾聽客人的需求，滿足客人的願望，收取客人的交易金……可如果我不願意給對方交易機會的話，應該怎麼辦？」

    洛邱忽然伸手把任紫玲臉上散亂的劉海撥得整齊了一些，淡然道：「那我就不見。」

    「那女人能夠提供的東西確實不多，就算是靈魂也是腐化的，質量不高……」

    「質量再在怎麼不高的靈魂都比才華，幸福這些東西的價值高不是？」洛邱卻忽然看著優夜，搖頭道：「我只是任性了些。但任性就是任性，不用找藉口的……你也不用給我找藉口。我很普通，有私心也會生氣，更加也有雙重標準的時候。」

    「但對於優夜來說，主人就是主人。」優夜輕聲道：「再說，涂嘉晴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處境，她恐怕很快就會再來的。」

    洛邱卻站起身來道：「我去看看涂嘉晴的現場，你幫我看著她吧……等她醒過來。」

    優夜點點頭，洛邱朝著家私店外走去。

    人偶女僕在這家私店內隨意地走動著，看了看四周，不久之後，一團黑霧在優夜的身邊出現。

    「黑魂18，見過優夜小姐。」

    優夜淡然道：「回來了嗎。」

    眼前的黑魂使者18號的打扮基本上與黑魂9號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大概就只有聲音。

    像是老巫婆般的聲音。

    「是的，接到優夜小姐關於拜見新主人的命令，我馬上就趕回來了！目前已經找到了幾個很不錯的金主，我似乎也感應到了新主人就在附近……是否要上獻給新主人？」

    優夜最後還是走回到了原本洛邱坐著的沙發面前，仔細地摸著它的造料，「把白卡給我吧。主人還不著急這些……暫時也沒有這個必要。另外這次回來之後，你就不要跑業務了，我給你新的任務。」

    「優夜小姐請說。」

    優夜指著還沉睡著的任紫玲道：「這段時間，你好好地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也不要讓任何的黑魂靠近她，誘惑她。直到我讓你結束為止。」

    「好漂亮的靈魂！」黑魂18號忽然陰仄仄地詭笑了一聲：「如此高質量的靈魂，簡直少見……不，已經是瑰寶！」

    「沒聽到我的話嗎？」優夜卻淡然道：「我說，不要讓任何的黑魂誘惑她。」

    黑魂18號只覺得靈魂一下子宛如受到了灼燒般，整個黑袍之下的身體都抖動著，顫聲道：「知、知道了……」

    優夜又道：「當然，我不會讓你白白損失這些時間。任務結束了，我會找個機會讓新主人給你『休假』。」

    黑魂18號頓時喜道：「多謝優夜小姐！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這女……這位小姐！」

    「嗯……等下。」優夜忽然看著黑魂18號，寶藍色的雙眼微微生亮。

    黑魂18號只感覺像是被什麼侵入了身體之中一般——當然不是那種剛剛成為黑魂使者，什麼也不懂的新人，這時候略帶驚訝地道：「這……掩蓋了氣息的話是否不好？如果不掩蓋的話，別的黑魂如果靠近，會感覺到我，自動就會離開的……」

    「你遲點就會明白的。」優夜淡然道：「記住你的任務只是保護好她。別的先什麼也不要理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既然主人只是希望好好地守護在任紫玲的身邊，度過這些年歲的話……這種掩藏也瞞不了她主人多久的時間，交易的次數增長，主人本身的能力會越來越強大，終歸還是會識破的。

    但真要到了那個時候，自然也無需別的什麼來對任紫玲進行看護。

    完全成長起來的俱樂部主人……那是真真正正意義上的強大。

    ……

    不久之後，任紫玲迷迷糊糊地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居然坐在了人家家私鋪的沙發上睡著了過去。

    「奇怪啊，我怎麼來到這裡的？」任紫玲揉了揉眉心：「奇怪，我是累了才走到這的嗎？」

    只是有些印象，但並不是太過清晰，任紫玲看了一眼那在前台打著瞌睡的銷售小姐，覺得這種情況謎之尷尬。

    她輕手輕腳地朝著門口走去，出了門之後快步離開。

    幾乎前腳才走開，那位打著瞌睡的售貨小姐馬上便清醒了過來——還好因為涂佳雅在商場開見面會的關係，店長還有另外幾個同事都去湊熱鬧，只有作為新人的自己被留了下來，才沒有被發現上班時間偷懶啊。

    「那張沙發，我買了。」

    就在此時，一位漂亮得讓作為女人的售貨員也看得幾乎痴迷的女人，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指著的是店裡頭擺在了中央位置的一張米黃色的沙發。

    ……

    ……

    不知道是否因為服用了那些藥物的關係，度過了初期的那種極樂的快感之後，涂嘉晴此時不僅僅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反而前所未有的精神。

    明明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拿著麥克風，卻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膽怯，輕鬆地回答著主持人的問題。

    可她……並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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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因此，第三更就在十一點的右邊了，今天承諾的三更完成。

    PS2：舒小姐的全名是什麼……開玩笑，作為作者的我只打算讓她活不過三章，接下來也只是活在回憶之中，給什麼全名啊喂，我絕對不是因為很懶，懶得想名字啊喂！沒有看見我今天三更了嗎=。=

    PS3：所以啊，18號是女性不是常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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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04 PM

第64章 黑卡背後的意義

    歌迷見面會相當的順利。

    但是中途涂嘉晴看見了記者席上走回來的任紫玲，不由得心中一慌。但卻見任紫玲似乎什麼事兒都沒有一般，朝著自己揮了揮手和給出了鼓勵的笑容。

    這就有問題了啊……難道說她已經和舒小姐談好了條件，被收買了？

    涂嘉晴不敢表現出些什麼。

    見面會快要到尾聲的時候，一名工作人員急忙忙地走了過來，在主持人的身邊說了些什麼。

    本來應該快要完滿完成的見面會，此時忽然中斷。

    ……

    「死……死亡？」

    「是的，涂小姐，根據這位王先生的口供，你們可能是最後接觸死者的人。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跟著我回去協助調查。」

    根據這個已經出示了證件的警官聲稱，有人發現了舒小姐墮落，馬上呼叫了救護車，可是當救護車來到了之後，發現已經身亡。

    至於這個警官口中的王先生，其實就是KingKong。

    涂嘉晴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這會兒KingKong卻在她的身邊低聲道：「林先生說，讓涂小姐你保持沉默，他馬上會派人處理。」

    涂嘉晴只好點點頭，她覺得這個新展開的人生，似乎是一團糟糕。

    KingKong這會兒看著那警官道：「我們會跟你們會去，不過我們有要求，涂小姐是公眾人物，我們要求低調處理，不讓記者知道。」

    那警官老道道：「行，要不我和夥計會坐你們的車……但我們開車。」

    KingKong點了點頭。

    ……

    市內警察局裡頭，馬警官嘀咕著道：「難得看你們動作這麼快，那邊救護車還沒有走開，你們就能把人帶回來了？」

    年輕的警官無奈道：「還不是馬SIR你英明！讓我們跟著你嫂……哦，任小姐。這不，她因為採訪也到了恆心廣場。我們看見有救護車，發現有人墮落了也不能不管啊！肯定是要看清楚的啊！沒想到這人的身份是天影娛樂老闆身邊的秘書。」

    「那大明星說了什麼沒有？」馬警官隨意地問道。

    「沒，一直保持沉默。」

    「像是自殺？」

    「很難說……具體應該還要等鑑證。我們推斷了墮樓的地方，現在還在採證，不過涂佳雅還有她的保鏢倒是承認墮樓之前有見過死者。」

    「你們繼續盤問，有線索就呆著，沒線索就先放人。」馬警官道：「這些大明星你要是不放，煩都煩死你。艸！一件又一件，這段時間是不是瘋了，政府還說要創文……三天兩頭讓老子減輕罪惡發生，創你/媽/B！」

    年輕的小警官只能夠當沒有聽見。

    這時候馬警官的電話突然之間響了起來，他憋了一眼電話號碼，臉色就變了一下，直接就揮了揮手讓下屬離開並且關好了門。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咬咬牙接通。

    「喂，小馬啊！」

    「……是我。」馬警官抓了抓頭髮，強顏歡笑道：「有什麼事情嗎？嫂子……」

    「今個兒恆心廣場聽說死了個人，什麼情況？它殺還是自殺？」

    「講道理啊！嫂子，這些資料還沒有公開，我們不能夠隨便……」

    可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已經狂風暴雨般：「我去你大爺！別跟我講規矩，你問我要資料的時候，連線人費也沒有給我！你好意思？」

    馬警官只好像是哄著女兒一樣地哄著說道：「行行行！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夠亂寫什麼……至少還沒有公開之前啊！」

    「說！」

    馬警官把手頭上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電話那頭的任紫玲愣是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忽然道：「那涂佳雅和她的保鏢說了什麼沒有？」

    「沒說，還在問。」

    「有情況了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

    這邊說著，那邊其實已經有人分開各自詢問著涂嘉晴以及KingKong。

    涂嘉晴面對著警官的發問，只好一問三不知……她確實不知道舒小姐為什麼會墮樓死亡的。

    她不敢告訴警官自己並不是最後見過舒小姐的人，但她也不敢告訴對方中間還存在另外一個人——任紫玲。

    萬一任紫玲說出她……她姐姐染上了毒癮的事情怎麼辦？

    這肯定是最負面的事情，遠遠不是那些花邊緋聞比得上，對於正出入事業巔峰期的『涂佳雅』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我不知道。」

    ……

    ……

    但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恆心廣場有人墮樓身亡，大明星涂佳雅的轉車也被目擊駛進了警察局的事情，當天馬上就在互聯網上炸開。

    因為死亡現場有不少的圍觀者，更加有人悄悄地拍下了死者的模樣……有人認出這是天影娛樂老闆身邊的人。

    見面會中途停止，涂佳雅進入警察局，天影娛樂老闆的秘書突然死亡。

    各種小道消息已經傳炸。

    可始作俑者這會兒卻在用心地烹調著烤魚排……換著法子和款式供應俱樂部主人的飲食，也是身為女僕的重要職責啊。

    干白葡萄酒醃製過的魚肉在平底鍋的熱力之下開始散發著清淡的鮮香。

    不想煩心事情的洛老闆有些食指大動，此時一道黑影飛入了俱樂部之中，在洛邱的面前顯化成形。

    黑魂9號。

    「主人，這是新的金主資料。」

    洛邱大量了黑魂9號一眼，這已經是第二次提供金主資料了吧？真的是一個相當勤奮的業務員。

    洛邱隨手拿起黑魂9號所提交上來的白卡，感受了一下里面所蘊藏的資料，略微訝然道：「涂佳雅？」

    黑魂9號點點頭道：「上次屬下在外，恰好碰見涂嘉晴，發現其沒有下定決心，所以暗中推了一把。如今她姐妹二人的身份已經成功調換。所以屬下也追尋到了真正涂佳雅藏身的地方，她本身也處於危難之中，心中產生的慾望自然會十分強烈，難得的是，她擁有一顆愛護家人的心，此類靈魂質量很高。」

    洛邱這會兒卻搖搖頭，不知道好笑還是好氣，「原來是你，怪不得涂嘉晴的想要的東西這樣……奇葩。」

    黑魂9號一怔，有些惶恐道：「主人，有什麼問題嗎？」

    洛邱依然搖頭道：「沒什麼。羨慕一個人，夢想著成為對方一樣的人之類，這種想法也不是沒有。」

    「那……涂佳雅方面？」

    洛邱想了一會兒，手指在擺動之間，一張黑色的卡牌瞬間閃現，隨後射入了黑魂9號的身體之中。

    已經明白主人意思的黑魂9號什麼話也沒有說，自個兒地離開。

    捧著剛剛煎好了的魚排出來的優夜剛好也看見了這一幕。

    女僕細心地在洛邱的面前擺放著餐具，直到最後的醬汁也放了下來，才輕聲道：「好久沒有見過四印記的黑卡了。」

    洛邱卻看著天花板道：「俱樂部從不斷的買賣之中，獲得的是人類最寶貴的東西。而我在這些交易之中會得到很多難以想像的好處。但這些好處，也不是白白得來。我要是遵從慈悲憐憫，可以從第一個開始就開出『行善』這樣的條件。但問題很明顯，這種交易金可以收取的時候，我的生命早就走到盡頭，也就是說……我會比客人更早死去。」

    他看著優夜，輕聲道：「顯然，我沒有把自己的生命看的很輕，可以隨便為了陌生人而做到那種地步的程度。所以這種慈悲，打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

    洛邱自嘲了一聲道：「可終究不是十惡不赦，天生為惡的人，又怎可能沒有惻隱之心的時候？但如果任由這種心態在自己內心壯大的話，將來面對著越來越多的顧客……會很痛苦的吧？」

    「我可能是一個天生比較涼薄的人。」洛邱搖搖頭道：「既然知道惻隱之心將來會讓自己感覺到痛苦的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擁有——當然，說與做到完全是兩碼事情。「

    洛邱很清醒地道：「所以我需要雙重的標準來界定自己。」

    洛邱輕輕地切下了一小塊的魚排放入了口中，仔細地咀嚼著，過後才輕聲道：「我想……這大概也是黑卡當初之所以會出現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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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06 PM

第65章 只能走惡鬼流

    「這次真的麻煩你了，是的……嗯，人出來了。」

    男人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撥開了車窗的窗簾，看著從警察局側門走出來的人，「下次，下次！一定一定，好好好！」

    男人最後關掉了電話，而與此同時，豪華商務車的車門也同時打開。

    「林先生。」KingKong看著車裡面坐著的男人，恭恭敬敬地叫道。

    林庚，三十九歲，未婚，天影娛樂老闆，白手起家，是市內最為成功的年輕商人之一。甚至因為涂佳雅的火速竄紅，天影娛樂在國內也開始變得小有名氣起來。

    之所以僅僅只是小有名氣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這家公司創建的時間還短，旗下的藝人也僅僅只有涂佳雅一個達到了國內知名的程度。不過可以遇見的是，擁有如日中天的涂佳雅的天影娛樂，將會漸漸地做大。

    涂嘉晴還是第一次直接面對著公司的大老闆……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毫無疑問……姐姐之所以會染上毒癮，這林庚絕對脫不了關係。而現在，基本上也等同於自己控制在了他的手上。

    「KingKong你坐前面去……還不進來？你打算站到什麼事情？」林庚淡然地說道。

    雖然是很輕的話語，只是這位天影娛樂的老闆似乎有著一股讓人心驚膽跳的氣勢。涂嘉晴低著頭，連忙走入了後座的車廂之中。

    商務車緩緩地行駛著，二人對面而座。涂嘉晴不敢出聲，等商務車走上了環城高速公路之後，林庚才忽然說道：「舒沐……是怎樣死的？」

    涂嘉晴嚇了一跳，「我、我不知道……」

    「哼。」

    「我、我真得不知道。」涂嘉晴一下哆嗦，臉色發白道：「KingKong來找我的時候，她……她還在的。」

    「那個女記者是怎麼回事？」林庚又道。

    「她、她是我大學時候的同學。」涂嘉晴抖出自己知道的為數不多的事情。

    「是她動的手？」

    「我不知道……」

    林庚接下來一聲不吭，只是雙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涂嘉晴。他的雙眼就像是惡狼一樣，讓涂嘉晴有種全身上下都幾乎看穿了的感覺。

    忽然，林庚把身邊的一個袋子隨手地仍在了涂嘉晴的身上，「換上。」

    「這是……」涂嘉晴下意識打開一看，發現這是一套深紅色的晚禮服。

    她不由得一愣地看著林庚，卻聽見對方不咸不淡地道：「我讓你換上，沒有聽見嗎？」

    「在、在這？」

    林庚卻是不說話，只是眼神之中已經很清晰地透露出來了不不耐煩。涂嘉晴更為的驚恐，想要說出什麼反對的話來，可是一想到那種毒癮發作時候的感受，還有更多她所不知道的林庚的手段，便變得無比的恐懼起來。

    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面前的轉過身去，感覺到無比羞恥地開始更換著身上的衣服。

    卻不知道，林庚根本沒看，而是閉目養神，「等會給我去見一個客人。對方指明要見你的。記住，他幫了我很大的忙，讓我搭上了一條大線。你最好給我聰明點……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涂嘉晴臉色一白……她開始知道自己的姐姐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了。

    可此時，林庚又道：「我聽Harry說，你讓他刷掉了你妹妹好幾次的demo，是嗎？」

    「我……」

    「別做多餘的事情。」林庚這時候睜開眼睛道：「我要捧紅一個人，就算她沒有才華一樣能紅。只要是有價值，我就會捨得包裝。聽見了沒有？」

    涂嘉晴低著頭，沉默不語。

    不料林庚此時一下子地靠近而來，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聽到了沒有？」

    涂嘉晴捂著臉，驚恐地點著頭。

    為什麼會是這樣？

    ……

    為什麼會是這樣？

    涂嘉晴像是丟掉了魂兒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來到的酒店的豪華套房之中。

    她看著那個只是裹著了毛巾，臉上堆著滿是****微笑朝著自己走來的老男人。

    「嘖嘖，真人果然比鏡頭前還要漂亮得多。林庚那小子真不錯，虧不了我給他和鐘家搭線，嘖嘖。」

    老男人的手一下子就抓到了涂嘉晴的雙手，把她按到在了床上，低著頭便想要朝著她的嘴唇親去。

    「不要——！」

    涂嘉晴猛然一個激靈，用力地把男人推到了在地上。

    「臭****！你敢？」

    「別過來……不要過來！」涂嘉晴雙手抓緊自己的衣服，慌亂地道：「別過來！我……我不做，我不做！」

    「你敢？！」男人顯然也是怒火中燒，想也不想地就朝著床上撲去。

    掙扎之中，涂嘉晴胡亂地抓起了床頭櫃上的煙灰缸，朝著男人的額頭狠狠地砸了下去。

    男人慘叫了一聲，整個人便昏迷了過去。

    涂嘉晴看著那個被自己砸破的地方，正飛快地留著血，不知所措，她顫抖著，想要逃離。

    ……

    ……

    「9號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這個女人解開？」太陰子低眉順眼地問道。

    一間早就已經塵封的地下室之中，兩個老鬼正飄在空中，看著倒在地上，還在不斷掙扎的涂佳雅。

    「蠢貨！」黑魂9號低聲罵道：「你把她解開，她心情自然會放鬆一些。心扉如果正常，你覺得會更加容易受到誘惑嗎？」

    太陰子只好閉嘴。

    黑魂9號接著說道：「你把她的眼睛鬆開，讓她能夠說話……另外，在她的面前發笑。」

    太陰子一愣，前面的行為可以理解啊，可是發笑是什麼鬼啊……「笑？」

    「廢話！」黑魂9號淡然道：「你長得鬼哭狼嚎般，最是能夠嚇唬普通人類。她突然睜眼看見你這幅尊容，心中自然更加驚恐。你初為黑魂，要能力沒能力，要常識沒常識，更加被困住五百年，完全不懂世事變遷，與時代完全脫軌！想要做好業績，你只能夠靠你那張對不起普羅大眾的臉，走惡鬼流。」

    太陰子……太陰子頓時內心咆哮道：你才長得鬼哭狼嚎啊！你全家也鬼哭狼嚎啊！別以為老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老道我好歹也是上過幾天網的人！不就是明明可以靠才能吃飯，非要靠顏值嗎的意思嗎？

    等下……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太陰子皺著眉頭，管它對與不對，但還是乖乖地聽從，把涂佳雅的雙眼和嘴巴同時解開。

    「姑娘，貧道是……」太陰子臉上堆滿了笑容。

    不料這話還沒有說盡，眼下的涂佳雅卻驚恐地大叫了一聲『鬼啊！』……昏了過去。

    太陰子一愣，頓時罵出了新學會的現代詞語：臥槽！這劇本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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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07 PM

第66章 偏愛

    「你們……你們是什麼……」

    驚恐無比地顫抖著身體，涂佳雅曾經想像過綁走了自己的到底是什麼人，卻怎麼也想不到的竟然不是人！

    一個白白淨淨，如果不是身上披著奇異黑袍，還能飄在空中的話，大概是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三十來歲的男人。

    至於另外那個……太恐怖了，涂佳雅甚至不想要回想起來。

    事實上，看著涂佳雅的臉色，太陰子就有種說不出的鬱悶，這會兒索性不說話，自個兒地看著牆壁。

    黑魂9號打算增添涂佳雅心中的怨憤，所以很直接地伸手，隔空把一面放置在角落的鏡子攝取到了涂佳雅的面前。

    他需要做的只是不斷地衝擊涂佳雅的理智，讓她的理智產生混亂，然而借助黑魂使者本身的能力，誘發她心中因為惡意而誕生的念頭。

    基本上每一個黑魂使者都有自己誘導金主的方式和風格……至於黑魂9號，大概是現存的所有黑魂使者之中，最沒有風格的一個。

    或者說，沒有風格便是他的風格……用最快的方式，

    此時，鏡子出現在涂佳雅的面前，然而倒影出來的赫然是她妹妹的模樣。難以置信的一幕讓涂佳雅驚愕地張了張嘴巴。

    「很好奇是嗎？為什麼鏡子的並不是你原本的自己。」黑魂9號此時淡然道：「知道到底是誰把你綁來這個地方的嗎？就是你的親生妹妹。」

    「你胡說！」

    黑魂9號冷笑道：「怎麼？不相信你看到的東西？可是難道你自己沒有察覺到嗎？你的聲音不同了，你身體的感覺也不同了……最重要的是，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你也沒有感覺到辛苦，你的隱依然沒有發作……不是嗎？」

    黑魂9號的聲音像是虛無縹緲般，又像是直接從涂佳雅的心底之中響起的一般，讓她在錯亂之中，漸漸失神。

    「嘉晴……嘉晴她怎麼會……不可能的……」

    黑魂9號聲音更輕地道：「怎麼不可能？我們的出現難道還不能夠證明什麼？你身體的變化，難道還不能夠證明什麼？你妹妹從我們這裡許了願望，取代了你……甚至還把你關在了這個地方。」

    「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嘉晴她……我妹妹她不會對我做這種事情……」涂佳雅精神開始越發的恍惚起來。

    「怎麼？不願意相信？」黑魂9號陰仄仄地笑道：「你不願意相信其實再正常不過……你妹妹為什麼可以這樣對你？她不應該這樣對你。你不想她走你的舊路，你不想她加入公司，因為你知道公司私底下的所有骯髒事情，所以你極力地阻止你妹妹出道。你甚至知道你妹妹的是什麼，你甚至還想等熬到了和公司的合約結束，再來自己開工作室，好好地培養你的妹妹……你保護著她，獨自一個人承受著不為人知的苦楚。光鮮和名聲的背後，是來自公司的控制，來自毒物的依賴，還有不得不讓那些權貴隨意糟蹋你的悲涼……」

    「不要說了！不要說啊！！！」

    不知不覺之間，綁著她身體的繩子已經自動地剝落下來。

    「你獨自承受著這些，你的靈感開始遠離了你，你開始忘記了當初創作的熱情。你雖然是被逼染上了毒癮，但你開始發現自己寫不了歌……你反而開始依賴它，你感覺到痛苦迷惘，心酸和無助，你只能夠借助那種害了自己的東西躲入虛幻的世界之中。」

    「不要說了啊！！不要……不要……」涂佳雅痛苦地摀住了自己的雙耳。

    「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保護你的妹妹。可是，到頭來自己最痛愛的妹妹，反而許下了奪取你一切的願望。」

    「求求你，別說了……求求你……」她蜷縮著自己的身體，感覺世界像是崩坍了般。

    「記得自己是怎麼昏迷過去的嗎？你妹妹甚至想過，殺了你，讓你消失……」

    看著滿臉淚痕的涂佳雅，黑魂9號此時走前了兩步，聲音煥發出了奇妙的磁性，「痛苦嗎？甚至比毒癮發作的時候更加要痛苦千萬倍，心如刀割……你想要，從這種痛苦之中解脫嗎？」

    涂佳雅怔怔地抬起頭來。

    她的眼前漸漸地產生了一道黑色的火焰，火焰之中一張黑色的卡牌緩緩出現，上面閃爍著四道奇異的金色印記。

    「拿起它，許下你的願望……然後，你就能從這一切之中解脫出來，很快……很快……」

    涂佳雅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朝著那懸浮在空中的黑色卡牌抓去。

    手指碰到黑卡的瞬間，彷彿觸電般，一下子停了下來。

    黑魂9號皺了皺眉頭，但聲音如故：「你還在猶豫什麼……你不詳解脫這種苦難的人生嗎……你應該解脫這種苦難的人生。「

    「不……比起這些……」涂佳雅猛然衝向了黑魂9號：「嘉晴她現在一定很痛苦……她不知道我的東西，她可能已經承受著毒癮的發作。我要去救她！」

    她的身體一下子衝破了黑魂9號的身體，朝著那地下室的門口衝去。原本在外邊被鎖上了的門卻一下子地被打開，涂佳雅也沒有想太多，直接便奪門而出。

    黑魂9號把玩著那種並沒有送出的黑卡，原地站著。

    太陰子這會兒不解地問道：「為什麼還幫她解開外邊的鎖，讓她離開？而且，她居然能夠掙脫得掉9號大人您的誘惑！」

    黑魂9號淡然道：「很奇怪嗎？」

    作為萌新不懂，當然點點頭。

    黑魂9號道：「她沒日沒夜都徘徊在痛苦之中，身處在現實和藥物帶來的虛幻之中，為何直到現在還沒有崩潰？」

    太陰子思索了一會兒道：「因為她知道自己需要保護自己的妹妹，所以不能夠讓自己瘋掉？」

    黑魂9號看著太陰子有了一種看著還有些作為的味道，「人類靈魂之中潛藏的最真摯情感往往會帶來不可思議的力量。就如同瘦弱的母親為了救被壓在車底下的子女，可以爆發出超常的力量，把車子抬起一樣……想要守護家人的心一直作為她支撐的動力，作為心中最後的信仰，自然不會輕易受到蠱惑。」

    太陰子可惜道：「那這次算是失敗了？」

    黑魂9號卻搖搖頭道：「不……正因為這樣，當有需要的時候，她更加會毫不猶豫地許願。這個靈魂……實在太美麗了啊。」

    黑魂9號此時看著手頭上的黑卡，仿似是自言自語道：「新主人……果然是偏愛這些美麗的靈魂嗎。」

    就算是再強烈的愛護家人的心，僅僅只是普通人的話……哪能夠輕易地從他的誘惑之中掙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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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08 PM

第67章 這次，換我來保護你

    涂嘉晴從酒店之中逃了出來。

    匆忙之中，她上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問她想要卻什麼地方，涂嘉晴一下子回答不上，她也不希望有人認得出她來，下意識道：「隨便開，我暫時不想下車。」

    「好的。」

    停下的計程車啟動得相當的緩慢……或者說司機啟動得十分的緩慢，但涂嘉晴也沒有在意這些。

    可她這會兒卻發現在副駕駛上還坐著另外一個人，似乎是睡著了過去。

    司機這會兒輕聲道：「啊，不要誤會。這是我的同事，因為剛剛交班累了，所以睡著了過去。」

    涂嘉晴也不回答，只是靠在了車窗上，怔怔地看著車外城市的華燈璀璨。

    車子一下子變得十分的安靜起來。

    或許這份安靜就是涂嘉晴這時候想要的……她不知道酒店的那個老男人到底最後會怎樣，只是昏了過去，還是更糟糕的情況，她也不知道林庚知道了之後會怎麼的對待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種腐蝕靈魂一樣的毒癮會發作起來。

    她想起被自己綁到了從前工作室裡頭的姐姐，開口的第一句就是詢問自己的妹妹有沒有事情的時候。

    她忽然明白……『公司只需要一個涂佳雅』的真正含義。

    ——「我要包裝一個人，很容易。」

    林庚說過的話，彷彿在她的耳邊響起，恐怕公司那邊一直都有看中作為涂佳雅妹妹的這個身份的價值，而打算推銷包裝出道的吧？

    恐怕如何意外的話，成功出動的自己也會漸漸地步入姐姐的後塵，獲得光鮮的同時，也只能夠在骯髒之中苟且吧？

    一種痛切心扉的悔恨讓她在後座之中無聲哭泣，淚水化開眼妝。

    車廂裡頭忽然響起了木吉他的聲音，輕柔的前奏開始奏響……並不是電台的節目，而是車載音響的聲音……似乎是司機的私貨。

    「這歌……」涂嘉晴忽然怔怔地看著這個只能夠看見背後的司機。

    「啊，對不起小姐，是吵到您了嗎，我馬上關掉。」

    「不用……只是……」

    「嗯？」

    「你……也聽這個歌手的歌嗎？」

    司機似乎是在微笑，聲音十分的讓人放鬆，像是閒談：「你說嘉嘉啊。嗯，雖然不是什麼有名氣的歌手，而且也只是活躍在小眾的音樂平台，不過偶爾聽到之後，也就有點喜歡上了。」

    「你……真的覺得她的歌很好嗎？」

    「嗯……應該不算是什麼很經典，能夠流傳下來的那種。不過至少能夠聽得到裡面的態度吧？或許不會常常聽，不過偶爾聽起的話，應該會仔細地品味。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不過可惜，最近這個歌手都沒有上傳新作品了。我也會在平台上留言，希望她能夠早些再出新作吧。」

    涂嘉晴響起自己每天都會關注那個屬於自己的賬戶……才不過是一兩天的時間，現在卻像是過了記載一樣的漫長。

    她下意識地從拎包之中取出手機。

    奇怪……自己原本的電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原本屬於姐姐的手機。手機上還沒有未接電話出現。看來林庚還沒有發現酒店的事情。

    她手指無意義地滑動著手機的屏幕，卻忽然停了下來。

    姐姐……也有用這款軟件嗎……

    下意識地點開，登錄界面，用戶名：跳躍的小音符

    用戶消息：嘉嘉好久沒有UP新的作品啦！跪求新作啊！！——一天以前。

    用戶消息：好聽，不過和弦部分是不是可以細調一下呢？——七天以前。

    用戶消息：嘉嘉今天不開心嗎？看你都沒有怎麼留言，傷心。——三週以前。

    ……

    用戶消息：聽說石斛煮水喝的話對嗓子很好呢，不過咳嗽的話，其實可以試試和一點風油精……反正我是不敢試的啦，笑~——更早以前。

    ……

    用戶消息：嘉嘉努力哦！不要灰心，永遠支持你，愛你！！——更早以前

    ……

    用戶消息：無意之中發現了新的UP主，讓我來組成第一條評論吧！好聽！——更早以前

    涂嘉晴用力地摀住了自己的嘴巴，鼻子發酸，努力地用不要哭出聲來，可眼淚死卻嘩啦啦地留下。

    總有一個人，在自己灰心的時候鼓勵自己，總有一個人在給出自己一些十分有用的建議，總有一個人，會陪著自己在留言區暢所欲言……總有一個人，儘管看不見也聽不見聲音，但即便只是文字，已經從最初開始陪伴著自己。

    總有一個人……默默地……

    涂嘉晴只是覺得這時候身體的空氣像是被抽乾了般。

    這個人……是姐姐啊。

    一直保護著她，也一直地陪伴著她。

    「小姐？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涂嘉晴用力地抹掉淚水，深呼吸了幾口氣，可是嗓子幾近沙啞，「司機，麻煩你送我去一個地方。」

    ……

    ……

    涂嘉晴到了目的之後，匆匆忙忙地給錢下了車，然後朝著街邊幾棟看起來也有些年歲的樓宇之間走去。

    計程車隨後又緩慢地駛出，找到了一個停車位之後才停了下來。

    這司機看著前擋風玻璃外的人流穿行，又看了看那掛在了後視鏡上垂落下來的小小心形相框上的男女合照，最後才看著坐在副駕駛上安然酣睡的年輕男人。

    他想了一會兒，隨後取出涂嘉晴隨手給出的兩張百元鈔的其中一張，拿捏在手中，對折了起來。

    百元鈔票最終摺疊成為了連心的雙千紙鶴，然後被輕輕地放到了方向盤之上。

    司機把身上的外套脫掉，開門下車，嘀咕了一聲：「又無證駕駛了啊……」

    他忽然消失在街道之中。

    ……

    ……

    地下室原本背鎖著的門……打開了。

    當涂嘉晴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空無一人。

    還沒有來記得細想，電話忽然響起……是林庚的電話號碼。

    涂嘉晴咬了咬牙，心中鼓起了一股勇氣，接通了來電。

    電話那頭的林庚聲音並不算很大，但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種怒意，「你是什麼意思？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居然把人打的昏迷過去？」

    「我、我不想做這些事情。」涂嘉晴深呼吸了一口氣，毅然道：「我要解除和公司的合約！」

    「解約？好啊。」林庚冷笑一聲道：「你辛苦的時候……不要過來求我。另外我這邊也剛剛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你妹妹似乎因為擔心你的原因，居然摸到了我這裡了。」

    涂嘉晴臉色頓時劇變，「林庚，你打算做什麼！！「

    「我可以做什麼？」電話那頭的林庚輕笑道：「我是一個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客人來了，當然是好好地招待……而且還是你的妹妹，也算是熟人，我更加會用心一點，不是嗎？」

    「我告訴你……你不要亂來！你要是敢亂來的話，我……我報警！！」

    「忘記了是誰剛剛把你從警察局弄出來的嗎？」林庚淡然道：「算算時間，你也差不多又上癮了吧？你說，那些個警官會不會相信一個犯癮的人……說的話？」

    「林庚！！」

    嘟——！！

    涂嘉晴渾身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感覺到身體開始變得有些異樣起來。她的心跳開始家加速著。

    她幾乎昏眩，卻咬著牙，用力地呼吸著，扶著牆壁站起了身來，朝著門口摸去。

    對不起……是我的愚蠢才讓事情變成這樣。

    這次，換我來保護你。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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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10 PM

第68章 扶持

    給人頗有魄力感覺的天影娛樂公司的老闆這會兒正坐在了自己的辦公室沙發上。

    他手上拿著一根針筒，茶几上擺放了幾個不同的小瓶子。

    林庚逐一地把針筒插入了這些瓶子之中，然後抽取瓶子之中的液體。

    林庚此時伸出手指在針筒管上輕輕地彈打了幾下，隨後取出了黃色的橡膠管，綁住了自己的手臂，然後找準了血管的位置，把針筒插入了自己的血管之中。

    「你……你自己居然也……」

    辦公室裡頭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人。

    只是處境並不是很好。她的雙腿被綁在了凳子之上，而身體也纏著粗壯的白色繩子。

    天影娛樂公司足足佔用了所在的這棟大夏寫字樓兩層的空間。只是已經早早過了下班的時間，上下兩層已經沒有人逗留。

    「這是好東西。」

    林庚注射完了之後，便靠在了沙發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它可以讓我變得更加的清醒和聰明。另外我很好奇，剛才你說『你居然也』……你似乎很清楚我的事情，是你姐姐告訴你的？」

    「不關你事。」涂佳雅把頭轉到了一邊去。

    林庚此時擦了擦鼻子，用力地抽動了兩下，然後露出了舒坦的神情，忽然詭笑道：「我當你默認……不過沒有關係，因為很快，你也會和你姐姐一樣，離不開這些東西。天影只有一個涂佳雅還不足夠，我需要更多的籌碼，你也會是很好的籌碼。因為你足夠年輕和漂亮，因為你也有相當的才華，借助你姐姐的名氣，你甚至會很輕鬆地獲得一定程度的知名度。」

    涂佳雅此時冷笑道：「說的好聽，最後也不過只是你為了得到更多的工具。」

    林庚哈哈地笑了起來，一種來精神上的愉悅讓他痴迷，「看來你姐姐真的告訴你了很多很多……不過沒有關係，這更加省時間。」

    他如同看著獵物一樣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冷笑道：「我的運道一直很好，自從碰到了這些東西之後……」

    他忽然停頓，跳開了有些因為太過愉快而差點沒有守住的說話，「哦……你說是不是？比如說，你姐姐做了一些頑皮的事情，打算從我身邊逃開，我還在找她的時候，你反而自己送上門來。」

    「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得逞！」涂佳雅此時也是一臉的決然，「你可以控制我的身體又怎樣？你控制不了我的內心。」

    林庚卻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很奇怪，你說話的口吻就像是你姐姐一樣……簡直就是一件很精緻的藝術品啊。但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歡就是把那些無暇的東西，弄得粉碎？比如說摔在地上的時候，碎裂，碎裂……無論你再怎麼拼湊，最後都會殘留裂痕。」

    他伸手抓住了對方的下巴，不料涂佳雅這會兒突然發難，狠狠地咬在了林根的手掌上。

    這一咬幾乎用盡了力氣，直接咬得林庚的皮肉破開。但林庚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反而是把手上的地方放到了嘴巴面前，****了幾下，他眯著眼，彷彿像是享受著般，「對了，就是這種模樣……這種倔強，簡直太美妙了！」

    「你嗑藥嗑藥瘋了！」涂佳雅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庚此時走火入魔般的模樣。

    「瘋？」林庚卻哈哈大笑道：「你錯了，我只是在更好地釋放自己……另外，你可能不知道，我將會給你的，我和自己用的根本不是同一種東西。不過，就愉快的程度來說，其實差不多。」

    他靠近身來，雙手扶著椅子，正面著對方，「很快，你就會感受得到。」

    如同神經質般，林庚又一下子地後退了幾步，快步地走到了辦公室的一角，啟動著安置在這裡的整套高級膽機，急速的鋼琴聲瞬間奏響。

    《魔王》——舒伯特。

    伴隨著那膽機之中開始釋放的低沉男音，林庚整個人都開始變得更為的陶醉起來。他在辦公室之內輕快地走動著，最後回到了沙發上，拎起來了另外一套的針筒。

    涂佳雅突然感覺到了有一種可笑……她之前碰到了兩個魔鬼一樣的傢伙，後來一路上看著自己從各種玻璃鏡面上倒影的模樣，還有林庚的態度都可以表明，那兩個魔鬼一樣的傢伙所說的東西沒錯。

    可是她這會兒卻感覺到，比起那兩個奇怪且恐怖的東西，眼前的林庚更加地像是一頭惡魔，罪惡的化身。

    魔鬼還會老實地告訴你它們想要什麼，挑明意圖……可是人呢？

    可是人呢……

    看著一步一步地走進自己的林庚，涂佳雅幾近絕望。不僅僅因為又一次要墮入那種藥物的控制之下，更加糟糕的是，這身體還是來自她的妹妹……

    誰來救救我……神……就算是魔鬼……也好。

    她低著頭，下一秒，針筒大概就會扎入自己的身體之中了吧？直接注射，比簡單地服用藥丸還要強烈的吧？

    「居然是《魔王》啊。」

    急切澎湃卻有絕望與恐懼的歌聲之中，有一道清淡的聲音，忽然響起。

    涂佳雅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卻見她的眼前……一張黑色的卡牌浮動，其上的四道金色印記閃閃生輝。

    諷刺的是，這些閃動的光芒如此的清冷，卻讓涂佳雅有種溫暖的感覺。

    她的面前，林庚整個兒變得僵硬不動般，與此同時一個帶著小丑面具，看起來詭異的男人就那麼站著。

    小丑看著自己。

    「遵從你的呼喚到來，尊敬的客人。」

    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道的聲音響起，「姐姐！！」

    ……

    ……

    一聲姐姐讓涂佳雅淚隨奪眶而出，那奇異的小丑背後，有著自己身體的妹妹猛然地衝出，緊緊地抱著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涂嘉晴伏在了涂佳雅的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道歉著。

    瞬間出現，林庚此時惶恐的神情以及不動的身體，變成自己出現的妹妹……詭異的小丑與浮動的黑卡。

    涂佳雅此時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丑人，顫聲道：「就是你……誘惑了嘉晴？」

    這個鍋我不背啊……明明是黑魂9號。

    可是作為俱樂部老闆，人家打工的也不過是很忠誠地為俱樂部服務而已。

    洛邱只得若無其事地道：「另外這位客人，剛剛許下了願望，希望我來救你。看來這次交易將會十分成功……嗯，你們聊，我來處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卻見洛邱走到了林庚的面前，伸出黑色的手杖點在了林庚的胸口上，二人就在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留下的姐妹二人相顧無言，穩定了情緒之後，才相互傾訴著。

    許久許久之後，那消失的小丑再一次地出現在辦公室之中。

    涂佳雅看著對方，毅然地取出那張黑色的四印記卡牌，不顧涂嘉晴的反對，「我，我也要許願……」

    ……

    ……

    深夜，機場外。

    涂佳雅與涂嘉晴二人相互撐扶對方。

    洛邱把手頭上一些據說已經完全沒有問題的證件交到了二人的手上，淡然道：「到了目的地之後，按照地址，你們會找到居住的地方，也將會擁有一個全新的身份。」

    涂佳雅小心翼翼地接過。

    「不過兩位客人，請您們謹記你們各自行善的時間……中間過程，如果直接或者是間接導致了什麼壞事發生的話，我會親自追討你們的毀約金。」

    兩人下意識地點點頭，這夜太過詭異很奇妙，宛如劫後餘生般。

    「林庚……你把他怎麼了？」涂佳雅不禁問道。

    她不敢確保林庚還會不會再次出現，更加不知道這個奇異小丑所說的新生活，能夠維持多長的時間。

    「這位涂嘉晴小姐許的願望之中，有包括讓林庚罪有應得的內容……請放心，關於這方面我們是確保做到周到的，所以不用擔心。或許不久之後，兩位也會知道。那麼，衷心地祝願兩位能夠在接下來的時間，好好地生活下去。」

    「不用你說。」涂佳雅依然帶著警戒。

    涂嘉晴也默默不說話，姐妹二人相互依靠著，轉身朝著那機場之中走去。

    看著二人漸行漸軟，洛邱身邊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永遠都不會度過保質期的美麗女僕走到了他的身邊，「主人好像被討厭了。「

    洛邱脫下了面具，聳聳肩道：「所以我覺得當初帶著面具一定是正確的。」

    他笑了笑道：「不過被討厭其實也正常。涂嘉晴用行善三年的時間換取救助她姐姐，又用行善十年的時間來換取林庚的罪有應得，最後用剩下的餘生換回來原本的模樣……至於涂佳雅，要一直行善直到生命結束為止，才能夠保留著自己妹妹靈魂和重新開始的機會。遠走他鄉，一輩子還需要被道德所束縛……會生氣不是很正常嗎？」

    「可她不知道，如果不是四印記黑卡的關係，根本換不回來這些。」優夜輕聲道：「不過，兩人如果能夠完成契約的話，那也將是能夠抵消得上她們二人的靈魂了。」

    洛邱搖搖頭，不談這些。

    優夜看著那姐妹二人並排著，漸漸地消失的背影，淡然道：「人類，真的很弱小。」

    洛邱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但卻輕聲說道：「但也許正因為這樣，所以才會相互扶持，一路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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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13 PM

第69章 強悍的朝雲群眾

    黑魂18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同時也感受到了來自俱樂部黑魂使者大總管深深惡意。

    黑魂18號甚至開始苦思冥想起來，自己是否曾經得罪過了優夜小姐什麼事情，而自己是不知道的。

    如果不然……這是什麼鬼啊啊！！

    感受一下。

    當身處在俱樂部無上主人身邊的這種感覺——儘管因為來自優夜小姐能力的護持，又因為新主人還沒有完全成長的關係，他目前不能夠真正地察覺自己的出現。

    可是！

    作為俱樂部的無上主人，對黑魂使者的生死是擁有絕對的控制權好麼……新主人真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存在麼……麼？

    黑魂18號完全是動也不敢動一下……在這個需要被保護目標的家裡——優夜小姐果然是帶有很深的惡意的吧？

    這裡分明也是新主人的家裡啊！！

    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就這樣，黑魂18號不想選著狗帶的情況下，便宛如門神一樣，蹲在了洛邱家的防盜門外，唯一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就是……數著電梯樓層的升降變化。

    「停在負一樓動也不動一下是幾個意思？快升上來！」

    ……

    ……

    附近有黑魂嗎？

    似乎只是錯覺，仔細的感應了一下之後，似乎有開始遠離。剛剛睡醒過來的瞬間，洛邱看著房間的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

    心中想著這個問題的洛邱還是準時地起了床。

    客廳的飯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任紫玲也一早醒了過來，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拿著牛奶啃著方包塊看著晨早新聞，十分的專注。

    「昨夜凌晨時分，根據朝雲群眾的舉報，朝雲警方在馬山路小區一高級住宅之中進行吸/毒藏/毒的林某抓獲。根警方發言人聲稱，林某為某娛樂公司的法人代表，並且在其家中搜出了大量的毒/品。林某因為服用過度藥物的原因，如今處於昏迷至之中……事件還在繼續調查之中……」

    優夜說，會醒過來的機會不大，然後就算能夠清醒過來，除了眼皮子能夠動之外，他只能夠一輩子躺著……

    涂嘉晴想要林庚自食其果，罪有應得。

    自食其果已經有了，至於罪有應得，大概也就這樣。

    ……

    ……

    正在倒水喝的洛邱聽到這裡的時候，就聽見了任紫玲很是認真地嘀咕了一句：「沒道理啊……居然又是朝雲群眾，為毛我都沒有收到風聲啊。為毛每次抓到吸/毒藏/毒的都是朝雲群眾啊！明明我們就在朝雲區隔壁啊，為什麼差這麼多啊！！不過林某什麼鬼，分明就是林庚嘛。明明我也想要查查林庚的啊，明明是我先的啊！！」

    洛邱故作不知地坐了下來，「你認識？」

    任紫玲也沒有在意地道：「天影娛樂公司的老闆嘛，經常上頭條的人。」

    她直接拿起了電話，「佳雅也不知道什麼情況……還是不通嗎？」

    洛邱……直接轉了台，「你該上班了。」

    「靠！這個點了！」任紫玲一看時間便鬼叫了起來，然後一頓的日常式的狂風暴雨般的出門前準備。

    「東西帶齊了沒有，我這次不送。」洛邱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

    任紫玲便頓了一下，忽然走到了洛邱的面前，鼻子輕輕的嗅了兩下，便伸手搭著洛邱的肩膀道：「小子，有空帶回來吃飯啊。」

    「……」覺得意義不明的洛邱一臉懵然。

    「嗯！就這樣！記得帶回來啊！」任紫玲拍了拍洛邱的肩膀，又捏了捏他的臉蛋，「我兒子果然是最帥的！」

    「……你要遲到了。」

    「！！！」

    ……

    ……

    所以洛老闆今天有愉快地逃課了。反正不管上課還是不上課，最後最後期末的測評能夠合格的話，都能夠得到滿足需求的學分。

    不過並沒有直接回到俱樂部，而是鎖定了優夜的位置，來到了一間充滿了各種各樣儀器還有器皿，整體十分乾結的房間之中。

    類似是實驗室，又或者是化驗室之類的地方。這家房間之中，有幾名穿著白色掛袍衣服的人，此時都趴在了同一張桌子上睡了過去，只有優夜一個在活動著。

    另外還有輕微的滴滴聲音——來自這房間角落之中的一部正在運行之中的高壓液相色譜儀。

    同樣是穿著這些睡著之人相同的白色大褂，女僕小姐甚至還盤起了頭髮，臉上帶著一副黑色的眼鏡。

    洛邱到來的時候，優夜正在搖晃手上的一支試管。

    「這裡是？」

    「嗯，因為等重新再次購買器材的話，需要等不少時間，所以就借用了這家藥廠的實驗室。」優夜把試管放到了試管槽之中，雙手貼合地站著。

    雖然不是女僕的打扮，但卻還是女僕的姿態。

    「再次購買是？」

    「嗯，在俄羅斯那邊有一間專屬的實驗室。不過要搬過來的話有些麻煩。」優夜道。

    洛邱訝然道：「實驗室用來做什麼的？」

    優夜微笑道：「只是一些興趣，不夠主人不喜歡的話，優夜也可以塵封了它。」

    洛邱搖搖頭：「不用。」

    這麼漫長的時間，大概也有什麼是用來打發時間的吧？洛邱接著又道：「遲些讓我也看看就好……嗯，讓我過來是有事情嗎？」

    優夜招呼洛邱走到了身邊，「主人，我在對林庚家中發現的那些東西做了一些分析。」

    洛邱愕然道：「毒/品的話，應該就是海洛/因，冰/毒之類的？」

    優夜點點頭道：「嗯，普通人能夠買到的，或者『市場』上在兜售的一般都是這些。但是這些東西對人類的危害性很大，只是也有少部分人抗拒不了毒/品帶來的快感，所以會有人研製一些新型的產品，在降低為危害性的同時，追求更大的快感……當然，依賴性自然也會更強一些。」

    洛邱點點頭，覺得增長了一些見識的同時，也問道：「那林庚使用的就是新型的藥品了？」

    優夜道：「昨天晚上送走那兩姐妹之後，我就來到這裡做了一些試驗。林庚一共藏有兩種不同的藥品。其中一種應該就是用來控制旗下一些藝人的，也就是涂佳雅原本所依賴的。屬於混合型，添加了一些興奮/劑以及冰/毒用較為簡單的方式合成，技術上的需求不高，只是開發配方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不過一般都能夠做到。至於林庚自己使用的，恐怕不是普通的毒/販能夠配置出來的東西。」

    「怎麼說？」

    「另一種的話，只是含有極少量的『甲基******』，其餘的都是一些不明物質。」優夜搖搖頭道：「還在分析之中……不過，至少不是已經出現過的可以配置毒/品的材料。另外當它注射進入人體血管的時候，能夠很快地和血液結合，然後釋放出一種十分特殊的激素，這種激素可以直接刺激人體大腦的頂葉部分……」

    看著洛邱認真地在聽，也沒有打斷的打算，而且顯然是聽不懂的樣子，優夜突然打住，微笑道：「總的來說，是服用了之後，可以讓人變得聰明和感覺到精力充沛的東西。不過似乎也會產生心理扭曲的一些副作用。」

    聰明藥？

    「那如果服用過量的話，會怎樣？」洛邱忽然問道。

    優夜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玻璃箱子的小白鼠道：「我把林庚那裡所搜查出來的藥品，把它的主要成分都提取了出來之後，分開了幾次注入了這只小白老鼠身上。」

    說著，優夜從旁邊的冷藏櫃之中取出了一管子的血液，打開了箱子，把血液倒入了箱子之中。

    小白老鼠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動靜，可是很快，它的眼睛便突然之間變得通紅起來，爪子暴漲，鼠齒也暴漲，整個身體也瞬間膨脹了一些，朝著這灘鮮血飛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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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有人覺得扯到超自然的會很扯……俱樂部存在本身就扯淡MAX好嗎=。=

    PS2：《都市狂X》，《仙人XXX在都市之XXOO》、《絕世強X重生之XXX》等等向《俱樂部》發來了賀電，並鼓掌《俱樂部》的擋槍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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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17 PM

第70章 莫小飛

    小白老鼠在瘋狂之後，突然靜止不動，一頭都下，看情況是活不下來。

    優夜若有所思道：「看來這次是沒有承受住，而且發狂的程度比上次要強烈一些。」

    洛邱皺著眉頭道：「這種藥……可以讓人發狂。」

    優夜道：「似乎在其它的成分構成之中，擁有抑制的作用，並且如果不是長期大量服用的話，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最壞的情況。大概是製造它的人也考慮過它真正的副作用的原因，但是也不排除故意抑制的做法……嗯，當然，真正的意圖只有本人才清楚。」

    洛邱忽然看著優夜道：「林庚，是昏迷的吧，似乎有些不一樣？」

    關於林庚的處理，洛邱直接交給優夜來做的——他覺得優夜的處理會比他更好。

    至於原因麼？

    很簡單啊，洛老闆並沒有覺得才成為了俱樂部主人好幾天時間的自己，在見聞還有處理事情方面的能力能夠比得上已經擁有三百年歷史的人偶小姐。

    他只是呆了一會，感覺那兩姐妹應該差不多相互傾述完了，才捏著時間過去的，然後再聽一聽優夜關於林庚的處理而已。

    「是的，因為給他使用的過量毒/品都只是普通能夠找到的海洛/因。」優夜道：「因為考慮到如果使用他原本服用開的話，有小機率出現發狂的狀況，雖然並不是什麼麻煩，但是我們不會針對某件事情介入得太深。至於林庚能否醒來，即使醒來之後也只是個不能動彈的植物人，已經是算是他罪有應得的下場，另外警方也會在他家中『順利』地找到不是天影娛樂公司使用一些不正當手段的證據。自食其果，身敗名裂，我想涂家姐妹會滿意這個結果的。」

    洛邱點點頭，只是還有點好奇，「對了，你是怎麼發現這些藥和普通的不同？」

    優夜眨了眨眼睛道：「因為從前也有做過類似的東西，也有好幾個配方在一些大毒梟的手上，所以對於市面上流通的毒/製品還算比較清楚。所以看見的時候，察覺出來有些不同，就想著研究一下。而且就結界看來，就算替換了它，林庚的處理也沒有什麼問題……不可以嗎，主人？」

    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

    有做過類似的東西……幾種配方在一些大毒梟的手上，到底是什麼鬼啊？

    洛邱搖搖頭，想著道：「或許以後也會和這些人打交道的吧？早點知道，早點習慣也沒什麼。」

    他突然想起早上醒來的時候隱約覺得有黑魂氣息的事情，於是問道：「對了，除了9號之外，另外的黑魂使者呢？我記得說過，它們分散在世界給地，有些無法第一時間趕回。不過時間也過去了不少，應該也有回來的吧？」

    洛邱記得自己也曾經說過，讓黑魂使者都回來，見上一見的說話。

    優夜道：「顯存的黑魂使者一個二十一個，除了3號，9號，18號，以及77號之外，其餘的都處於休假的狀態，77號目前正在全力誘惑一個超高質量的金主，1號以及18號也有別的事情，暫時不能夠面見新主人。不過如果主人希望看見的話，我會喚醒其餘休假的黑魂。」

    「休假？」

    「嗯，黑魂使者會使用積累下來的業績，讓暫時忘記黑魂的身份，以人類的身份進入社會，享有一段人生。至於時間則是根據業績而定。」優夜看了洛邱一眼，又道：「都是前任主人同意下來的。」

    黑魂使者，只要存在就需要不停地尋找金主，並且為此而終身奮鬥，所期望的不過是想著能夠有朝一日能夠獲得足夠的業績，可以得到解脫。只是這個目標實在過於虛無縹緲了一些，於是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了這種另類的休假機制。

    儘管知道這樣是在浪費自己的業績，但卻還有很多很多的黑魂使者甘之如殆……

    長期目標看不到實現的一天，那麼短期的如何？

    儘管可能只是幾年，十幾年……但至少也作為人，再次踏足在大地之上，擁有朋友，愛人，甚至家人，享受著普通人的快樂。

    「不用了。」洛邱搖著頭道：「等它們各自休假結束了之後再說吧，嗯……似乎有新的客人了。」

    ……

    ……

    莫小飛低著頭，身子瑟瑟發抖。

    就在學校不遠的地方，往常都會堵住他的要錢的幾個學生，今日也一如既往地把他堵住。

    不過除了往日的熟面口之外，今天還多了另外一個傢伙，看起來已經是二十出頭，穿著小背心，染著一頭金髮，叼著一根煙。

    這種人，在莫小飛的心中，還挺一點的話，就是無業的社會青年，不好聽的話就是臭流氓，小混混。

    可這話他不敢說出口。

    「就是這個傢伙嗎？」

    金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莫小飛。

    身邊把一個校服穿出了民族風格的學生連忙說道：「是的權哥！這小子聽話的很，而且也麼有什麼背景，老媽只是普通女工，老爸只是一個瘸子。」

    莫小飛這會兒忽然激動地道：「你敢再說一次瘸子！」

    可才剛剛爆發了一下，莫小飛下一秒就被另外一個學生直接推到了牆壁之上。他想要還手，只是瘦弱的他卻輕鬆地就被對方一拳打得捂著肚子，痛的幾乎要干嘔起來。

    那金毛道：「也不是很聽話嘛。」

    身邊的學生道：「這倒不是，只要不說他爸的話，一般還是比較乖的……不過我就喜歡說，逗逗他。」

    「哈哈哈，夠賤，我喜歡。」金毛權哥哈哈一笑，這會兒直接伸手抓住了莫小飛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莫小飛是嗎？」

    權哥拍了拍莫小飛的臉蛋，冷笑道：「今天找你也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告訴你，這個地方是老子我看的，讓你以後見到我聽話一些，另外我還有些事情打算讓你做的。今天晚上，你最好八點之前出來。」

    「你……你想做什麼？」莫小飛有些害怕地道。

    權哥伸手捏著莫小飛的下巴道：「這個你先不用管，總之你給我記住，準時出來。聽好了，我要打聽你住什麼地方很容易的……後果，你自己想。」

    說著，權哥放開了莫小飛的衣領，伸手整理著他的衣服，一邊輕笑道：「現在有些傻叉學生，覺得如果告訴學校啊，或者報警之類就有用。不過真的有用嗎？我們可是拿命出來玩的人，坐下牢子不是很輕鬆的事情？可是啊，你們會怎樣呢？會很不幸的吧？」

    莫小飛嚇得臉色有些微白。

    「記得出來。」

    權哥淡然說了一句，捏著那根皺巴巴的蘇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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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18 PM

第71章 我要做英雄

    放學後，馬上回到了家中。

    他父親的雙腿已經不能夠走動，只能夠坐在輪椅之上。因為行動不便的原因，莫小飛從懂事開始，就會處理家活。

    莫小飛很快地做好了晚飯，並且留下了一份給加班還沒有回來的母親，才走進了父親的房間。

    雖然成為了殘疾人，但是在莫小飛的眼中，他的父親並沒有變得消極和失意，反而更為的積極面對自己的人生。

    自從失去了雙腿之後，就無法繼續做從前的工作，他父親在那之後就開始學習木頭雕刻，最近還開了一家網店，生意不好不壞，算上母親的月薪，生活總算還是能夠過得去。

    「爸，吃飯了。」

    莫小飛的父親莫紅旗兩鬢已經花白，這會兒聽到了兒子的呼喊之後，就放下了手上的刻刀，笑了笑道：「好。」

    他伸手把旁邊的輪椅拉了過來，然後撐著工作椅的把子，想要把自己搬過去。莫小飛見狀，連忙走了上來扶著。

    每次看見這一幕，莫小飛都會莫名的心酸。父親是一個強壯的人，小時候輕鬆地就能夠把他提起來。

    他經常會攀爬著父親的手臂，把自己吊在半空之中，父子二人一起耍樂。可是如今，這些早就變得即使是奢侈，也已經沒有辦法達到。

    莫紅旗出事之前是一名消防員。從小，莫小飛的眼中，他的父親就是他心中的英雄。他也幻想過等自己長大了之後，也要成為一個像自己父親一樣的消防員，一個救助危險生命的英雄。

    莫小飛突然有種衝動……今天不知道為何，有了這樣的衝動。

    「爸……你有後悔過，當年在火場時候的決定嗎？」

    莫紅旗一愣，抬頭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輕聲說道：「現在，不是過得很好了嗎？」

    莫小飛沉默了下來，就算父親無法再次站起身來，依然還是莫小飛心中當之無愧的英雄。他積極樂觀，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情況而自卑過。

    可是他自己卻……怯弱吧？

    就算受到了欺負，也不敢出聲，害怕給家裡人惹麻煩……更加不願意讓現在的父親為自己出頭。

    吃過晚飯之後，莫小飛就回了房間。他盯著電子鬧鐘發呆，白天那個金毛話一直都在他的腦海之中徘徊不去。

    不能夠讓家裡人，尤其是不能再讓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父親再碰到什麼不幸了！

    莫小飛咬了咬牙，自己也不能夠繼續的怯弱下去！他找了一個藉口，離開了家裡，來到了金毛權哥所說的地方。

    白天的那幾個學生也在……這裡是一家汽車維修店舖的後門。莫小飛來到的時候，幾人正在瞎聊著。

    「來了嗎？挺準時的嗎？」金毛權哥走到了莫小飛的面前，點了點頭道。

    這個時候，只見金毛權哥掏出了鑰匙，直接打開了修車鋪的後門拉閘，從裡面開除來了一輛小車，然後說道：「你們，上車。」

    莫小飛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半推半就地被幾個學生也拉上了車中。

    不久之後，權哥駕著汽車來到了一家酒吧旁邊停了下來，便領著幾人走到了一個小巷子之中。

    酒吧的後門也在這會兒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交給了權哥一個黑色的袋子，似乎說了些什麼。

    那人關門回去之後，金毛權哥才走了回來，從黑色袋子之中拎出來了一個小包裝袋，裡面的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他把拿出來的這個小包裝袋塞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隨後笑了笑道：「等會，你們按照我說的，把這些東西送到指定的地方，會有人給你們接頭的。「

    「權哥……這，不是都讓莫小飛去送嗎？」其中一個學生忽然聲音有些不對勁地道：「我們……也，也要？」

    權哥冷哼一聲道：「你是白痴嗎？就他一個，一天晚上能夠送完？」

    他接著又道：「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白跑的。東西送完之後，一人三百。」

    幾個學生都猶猶豫豫，莫小飛此時卻皺眉道：「這是什麼東西？」

    權哥卻忽然詭笑道：「好東西……怎麼，你也想要嘗一下？」

    莫小飛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勇氣，趁著金毛權哥沒注意的瞬間，一把搶過了整個袋子，連忙便抱在了身上。

    「你做什麼？」金毛權哥頓時大怒。

    莫小飛咬著牙，一步步地退後，轉身就跑。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那裡來的勇氣……他覺得他可能猜到了這些白色的粉末到底是什麼。

    父親一輩子都是一個正義勇敢的人，為了救人甚至不惜安危。

    作為他的日子，莫小飛覺得自己怯弱就算了，但是絕對不能夠做些害人的事情——他也顧不上這會兒這樣做的後果，只是頭腦一熱。

    可當他衝出了一段距離，發覺瘦弱的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可以逃得過對方的追截之後，不由得後悔萬分。

    糟糕！死胡同！為什麼是死胡同？

    看著已經堵了上來的權哥還有另外幾個學生，莫小飛驚恐地靠在牆壁上，顫聲道：「你們不要過來，不然，不然我就把這東西給扔了！」

    「你扔啊。」權哥冷笑道：「我看你能夠扔去什麼地方。有種你就全部吃了！給我搶回來！」

    權哥一聲下令，幾名學生馬上就朝著莫小飛撲來，有人直接朝著他手上的袋子抓來。莫小飛慌亂之中，還真的是把袋子扔了——扔到了牆壁的另外一邊。

    金毛權哥一愣，頓時氣炸，「你們給我按著這傢伙！等我回來在好好地炮製他！」

    金毛權哥估摸了一下那牆壁的高度，最終還是繞路過去，聽著那隱約傳來的鼓點的聲音，牆壁的另一邊大概也是一家舞池酒吧之類的後巷。

    ……

    ……

    啪。

    當一個小袋子從牆壁的另外一邊扔出來的時候，剛好落在了一道身影的腳邊。

    美麗的俱樂部女僕此時低頭看了一眼，看見從那黑色袋子之中滾出來的一包包小包裝袋子，便撿了起來，打開其中一個袋子，嗅了嗅。

    「看來不用買了……可以節省點時間。」

    笑了笑，優夜就像是黑夜的女王般，走出了這條巷子——至於巷子的另外一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和她無關。她只是知道，自己能夠完成主人的吩咐就好。

    ……

    ……

    不久之後，權哥無比暴怒地回來，他看著那幾個按住了莫小飛的學生，有看著了莫小飛，狠狠地一腳踹到了莫小飛的肚子上，「老子十幾萬的貨都不見了！你丫的找死！！」

    莫小飛想要反抗，可是幾人按著他，權哥的拳頭每一下都像是鐵錘一樣，打的他痛苦無比。

    「權哥，別打了，他吐血了！」一名學生此時慌亂地道：「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權哥狠狠有又踹了莫小飛一腳之後，吐了口口水道：「你等著！老子找不回來，我就搞死你全家！」

    莫小飛也痛的昏迷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只是覺得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裂開了一樣，巷子已經變得光亮……好像是已經過了一晚上。

    莫小飛艱難地在地上爬著，想要爬出這個巷子。

    什麼都做不到，反而還闖了更大的禍嗎？

    我只是想要好像是父親一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而已啊。

    果然還是，無能的人嗎？

    莫小飛視線開始變得迷糊起來，他就這樣趴著，似乎是爬進來了什麼地方一樣。

    忽然有個人問他，「尊敬的客人，您，有什麼需要的嗎？」

    需要？

    需要什麼？

    「我……我想要力量……我想要做一個可以保護家人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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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19 PM

第72章 意志傳遞

    洛邱正在打量著這個用奇怪方式進入俱樂部的新客人。

    應該受到了很重的傷吧？已經吐血吐成了這樣，或許內臟都已經出現了破裂的地方。

    「坐。」

    不過既然是客人，最基本的招待還是會做。

    其實可以省掉許多給新客人解釋俱樂部的神奇之處的步驟，說一千句可能都比不上做一件事情來的更加的具有說服力。

    莫小飛的身體開始離開地板，一個奇妙的力量正把他的身體託了起來，把莫小飛送到了凳子位置坐下。

    可以從莫小飛的神情之中，讀出震驚，寫作臥槽的東西。

    已經越來越習慣小丑面相的俱樂部扛把子坐在了莫小飛的對面，「客人，你說希望獲得力量，對嗎？」

    「你們……」莫小飛這會兒似乎清醒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身處在這個地方的關係，他感覺到身體的痛楚似乎有減輕的跡象，他看了看面前帶著面具的男人，還有男人身邊的女僕打扮的漂亮女子，「是什麼人……神仙……還是惡魔？」

    「只是生意人。」洛邱淡然道：「理論上會賣給你任何東西，前提是你付得起價錢就會賣你的生意人。」

    莫小飛的呼吸頓時變得急速起來，忽然道：「賣給我任何東西……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恐怕你們要的不是什麼金錢之類的東西吧？我的生命？還是我的靈魂？」

    噫……這個年紀的孩子似乎比想像之中的還要好溝通啊？

    洛邱有些輕快地道：「那也是你可以用作交易的東西。當然，作為人類來說，除了生命和靈魂，也還有別的什麼。」

    「那大概就是什麼親情愛情幸福又或者身體某部分……總之我擁有的，無形的或者實質的東西，但絕對不會是金錢，對嗎？」

    俱樂部的扛把子又膈應了一下，果然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比較容易接受一些詭異的事情吧？

    洛老闆的意思其實是……這貨中二病。

    莫小飛這時候忽然咬了咬，根本無須作為俱樂部老闆的引導，直接說道：「我會用我的靈魂交換！只要可以給我強大的力量就行！」

    洛邱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強大的力量有很多，客人希望的是哪方面的力量？金錢，權力，或者單純的身體力量，都可以歸納為強大的力量。」

    莫小飛目光灼熱地道：「我想要好像你剛剛移動我時候的那種超能力！應該是類似念動力一樣的東西，可以隔空移動物體！但你不要坑我，不要打算隨便用只能夠移動汽水罐那種小兒科的程度來糊弄我！」

    洛邱淡然道：「客人，即使是你打算用你的靈魂來交換，也擁有一個極限。」

    「我不管！你們只不過是想要我的靈魂！我願意用我的靈魂交還，你們就必須給我最好的那種！」

    看著莫小飛滿是戾氣的雙眼，洛邱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客人靈魂的質量，自然不會僅僅只有一個汽水瓶的重量。簽訂合同吧。」

    這恐怕是洛邱做的最快的一次交易……來自莫小飛的爽快。

    莫小飛看著那在自己面前展開的羊皮卷，咬了咬牙……這樣，我就能夠擁有力量！

    爸爸，我知道在你的心中，一直都希望我可以堅強，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現在，輪到我來成為你心中自豪的人……你的英雄！

    ……

    ……

    「我……好了？」

    莫小飛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同時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精神和好。然而在恍神之間，他已經回到了曾在的那條小巷子之中。

    莫小飛猛然地揮出自己的手臂，後巷之中擺放著的垃圾箱，瞬間激射而出，朝著那盡頭的牆壁激射而出。

    嘭！！

    整個鐵皮垃圾箱，瞬間變形，成為了一堆的廢鐵，並且在牆壁之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破壞痕跡。

    莫小飛看著自己的手掌，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情，喃喃自語道：「我有力量了……我有力量了！權哥，權哥……你要是敢動我家裡人一下的話……」

    深呼吸一口氣，一揮手，轉身離開。

    莫小飛離開之後，俱樂部的老闆也在女僕的陪同下來，來到了這個小巷子之中，看著莫小飛離開的那一剎那。

    「看情況，很快就又有新入賬的靈魂了呢。」優夜在洛邱的身邊輕聲道。

    洛邱卻嘀咕道：「賦予莫小飛能力的方式是把他的大腦進行開發，從而引發人類的潛能……果然人類終究有一天還是會朝著這個方向進化的吧？」

    洛邱接下來沒有說話，只是心中念頭升起的時候，壓扁成為了一堆廢鐵的鐵皮垃圾桶開始恢復膨脹起來，雖然桶身之上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多車的摺痕，但終歸是恢復了原裝。

    散落的垃圾也紛紛回歸到了桶子之中，甚至包括牆壁被扎破後而墜落的牆皮碎石。

    公德心啊，公德心。

    當這一切還原了之後，洛邱才摸著那破破壞後的牆壁。這次他沒有和優夜交談。

    只是自己在想。

    給予莫小飛大腦開發的並不是他，甚至讓涂佳雅姐妹一開始時候的身體呼喚的也不是他。同樣地，將江楚兒子那些不匹配的骨髓變成了匹配的，也並不是他。

    或者也能夠說是他。

    應該說是，這都是來自俱樂部的能力，或者更加可能是那個詭異祭台的能力。而他則是作為這種能力的載體，當買主與賣家之間簽訂了合約之後，俱樂部將會借由洛邱來實現買家的要求。

    但是實現的方式似乎不是現階段的他可以決定的事情。

    比如給予莫小飛的大腦開發，讓他擁有了類似念動力之類的超能力，代價則是極大地消耗他的身體健康，縮減壽命——當他應有這種超能力的次數越多，使用程度越深，對自己的身體的傷害就會越大。

    他用靈魂當作交易金，換取的僅僅只是開啟大腦潛力的機會——至於這種胡亂開啟之後對身體有什麼影響，已經不再交易的範圍之中。

    優夜說，很快就會有新的靈魂入賬，便是這個意思。

    當然能夠賦予莫小飛類似念動力的方式不止一個，但選擇的則是這種相對粗暴的方法……雖然也有一部分是因為莫小飛本身並沒有很合理地想到這些東西，僅僅只是渴望得到超能的關係……

    但，恐怕也是俱樂部在對他這個新扛把子的一種意志傳遞吧？

    ……

    ……

    「我們才不是開善堂的！哼！！！」

    因為不想要太過沉重的關係，洛老闆腦補了一段子虛烏有的祭台蘿莉版傲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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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25 PM

第73章 喜歡就大聲說出口來！

    今天也過來了嗎？

    洛翩躚看著今天也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的洛邱，整一個早上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默默地數著大爺還有大娘剩下的時間。

    大娘是活了幾十年的人，沒有什麼文化，但是人情細故終歸比年輕人要好些。大娘把洛翩躚拉到了一旁。

    幾十年前的包子鋪西施和現在的包子鋪新任看板娘拉著手說話。

    「娃呀，老實點告訴大娘，你是不是看上小洛邱了？」

    大娘等著看看洛翩躚嬌羞的女兒家姿態。可沒先到面前年輕的小姑娘實質是剛剛羽化的蝶妖，根本不知道****為何。

    「我為什要看上他呀？」洛翩躚眨了眨眼睛道。

    大娘一臉不信，深信者自己好幾十年的經驗，「沒有看上？那你一個早上都在偷瞧著人家？」

    洛翩躚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也不太懂如何應付這種場面，只好搖搖頭道：「大娘，不是這樣的。」

    大娘一副看穿事情真想地閃動著早就已經渾濁的雙眼，覺得這個女娃怪可憐的，失憶了，身世都不知道了，懵懵懂懂，怕是怕就連什麼是喜歡自己都不清楚，於是道：「娃呀，那裡今天一天都在偷瞄人家，這些不假吧？」

    因為不知道這個傳說中詭異非常的俱樂部老闆會做些什麼出來啊。

    但洛翩躚還是點了點頭。

    大娘又道：「那我問你，當你們的視線突然之間交匯的時候，你會不會覺得很慌張？」

    洛翩躚回想了一下，下意識地點點頭，總覺得每次視線對視的時候，自己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有點像是很小很小的時候，看見那些路過的大妖怪時候的感覺，但似乎又有些不同……會更加害怕一些。

    「心跳會像是小鹿亂撞一樣？」大娘循循誘導道。

    洛翩躚又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然後會害怕小洛邱發現了你在偷瞄他！對嗎？」大娘笑眯眯地道。

    關於這點，洛翩躚還真是很認真地點點頭。

    大娘這會兒好好地輕拍著洛翩躚的手背幾下，斷言道：「那就是了！那就是喜歡了呀！」

    「……喜歡？？」

    大娘娓娓道來道：「那我又來問你了，上次你抱著幾盒牛奶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很開心？」

    洛翩躚點點頭，不用餓肚子了當然是開心啊。

    大娘道：「你說是小洛邱送你的，對不對？」

    洛翩躚點點頭。

    大娘道：「所以其實你還是很開心對不對？」

    洛翩躚覺得好像什麼地方不對，那應該是黃成蔭付錢的，不過終歸還是在臨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洛邱說了一句『如果不夠的話，再拿幾合也沒有問題』——因為有了這樣的話，所以才敢放開手腳，所以其實也算是洛邱送的……年輕的蝶妖覺得中間的關係好混亂啊。

    不過終歸來說好像也是開心的吧？年輕的蝶妖點點頭。

    大娘繼續看穿一切地道：「那你是不是想過，他會再送給你東西？」

    說到這裡年輕的蝶妖不由得眼神有些漂移起來……是有過再拿牛奶和蜜糖的想法啦。

    「是不是覺得他很特別，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這個洛翩躚承認得很快。

    「那就是了嘛！」大娘笑吟吟地道：「會經常偷瞄人家，當被發現的時候又會感覺到害怕，小鹿亂撞，覺得他是最特別的人，有時候也會想要從人家手上收到禮物！這就是喜歡了啊！」

    洛翩躚瞪大了眼睛，「我，我喜歡？」

    大娘輕聲道：「娃啊，不要不好意思。大娘也是過來人咧！當年啊，我和老陳那個時候，也好像是你一個樣子的咧，自己還不願意承認。不過哇，這種心意絕對是沒錯的！」

    洛翩躚還想要說什麼，大娘覺得這麼一個水靈靈清純的小姑娘一定要幸福啊，所以認真而語重心長地道：「娃呀，我問你，你覺得大娘怎樣？信不信得過大娘？」

    洛翩躚點點頭。

    大娘老懷安慰道：「大娘說你喜歡，你肯定是喜歡的！相信我沒錯！大娘我活了一輩子，難道年輕人的感情事還看不穿嗎？」

    洛翩躚搖搖頭。就像是森林裡頭的妖怪那樣，年紀越大的智慧就越高，比如早年因為環境變現太過厲害，最終還是沒有逃過污染而死去的樹妖爺爺一樣，就是一個很受到敬重的長輩。

    樹妖爺爺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迷茫或者不解的時候，不放聽聽長者的意見。因為長者的見識自然比你什麼都不動的小傢伙要多和全面。

    人類……也應該是一樣。

    小蝶妖這會兒悄悄地透過了門店的玻璃望著那到安靜而孤單的人影，這……這就是人類常常說的喜歡？

    「大娘，我……我怎麼辦才好？」

    「莫慌！大娘幫你！」

    大娘從門店外的蒸籠處動作嫻熟地取出了一籠小點心，塞到了洛翩躚的手上，「首先，你們要多接觸！男追女隔山，女追男隔紗！現在年代不同了，女孩子也可以主動進攻的嘛！」

    洛翩躚看著手上的小蒸籠，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時候，大娘此時在她背後推了一把道：「去吧！勇敢點！喜歡就說出來！你要讓他知道，你也在意他，對他有意思，這樣人家才明白的！喜歡，就用行動表達出來！甚至說出來！」

    真的是這樣的嗎？不過好像死掉的樹妖爺爺也說過類似的話。

    妖怪就是妖怪，那有什麼門門道道拐彎抹角，咱們崇尚自然，遵從本心，要是看上眼的就直接說出來啊，你們這個蝶族都快滅絕了，要好好地繁殖啊……

    ……

    ……

    洛邱也在數著時間。

    單純只是打算陪老陳走完這生命的最後一程。

    翻動手上聖經新約的時候，洛翩躚突然有一些慌慌張張地走到了他的身邊。洛邱抬起了頭來。

    年輕的蝶妖這會兒雙手捧著冒著熱氣的小蒸籠，正一臉不知所措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事？」

    洛翩躚回頭看偷瞄了一下正的躲著偷看的大娘一眼，只好把小蒸籠放在了洛邱的面前，「給、給你。」

    「我沒點啊。」洛邱一愣。

    看著有些不妥的小蝶妖，自然也看到了那個鬼鬼祟祟地躲著的大娘，還沒有來記得仔細想是什麼回事，眼下的小蝶妖就頗有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視死如歸態度，大聲地喊著。

    「我……我喜歡你！！」

    洛老闆估計是超過了心理承受的問題，手上捧著的聖經新約一下子沒注意就掉在了地上。

    噗……

    與此同時，滿堂結驚，門口外大娘愣是張開了口，一臉殘念，感覺沒眼看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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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26 PM

第74章 審判

    ……

    「小姑娘好樣的！」

    「我支持你！！」

    都是老街坊，看熱鬧不嫌事大，有老大爺開始吹起口哨起鬨起來，鼓掌也有之，大概是因為人家小姑娘的這種勇敢行為。

    洛邱也覺得洛翩躚很勇敢啊。

    他低頭把地上的書給撿了起來，隨後手指在桌子上輕輕一敲。幾乎同一時間，幾名台客的杯子突然之間翻轉了過來，滾燙的茶水打在了幾位最為熱情的大爺褲管上，頓時一頓哎呦的叫聲。

    其他食客下意識地看去，發現沒有什麼好看的，可是當打算繼續關注包子鋪新看板娘的告白後續時候，這雙年輕的『男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啥時候溜走的啊？為什麼沒有人看見？

    「大娘和你說什麼了？」

    其實就在包子鋪的後面。把小蝶妖帶了出來之後，洛邱就哭笑不得地問道。

    洛翩躚想也不想道：「大娘說，我應該是喜歡上你了，讓我讓你知道，讓我勇敢點。」

    「倒是挺勇敢的。」洛邱笑出了口來道：「她是怎麼和你說的？不要隱瞞。」

    洛翩躚只好把過程說了一次。

    想像之中，妖怪應該要更加聰明，或者洞察人心，甚至進一步是能夠玩弄人心的那種吧？原來妖怪之中也存在這種單純得要命的類型啊？

    覺得每日的見識都在在刷新的洛邱搖了搖頭道「記住，下次碰到真正喜歡的人，才好去告白。你雖然是妖怪，但理論上來說也是女的一方。女孩子的告白，是很珍貴的東西。」

    不懂。洛翩躚就是一臉不懂的模樣。

    也沒有興趣教導一個小妖怪何為愛情的俱樂部扛把子搖搖頭，敷衍道：「回去幹活吧。你以後會懂的。」

    「哦！」

    小蝶妖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臉上沒有任何的失落也沒有任何的尷尬，單純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除了任紫玲之外，又一次感覺到了來自媒婆界惡意的洛邱吁了口氣。

    那麼尷尬的場面，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回去的了……短時間過去，也應該很少有機會再來。

    他抬頭看了看這棟有了幾十年歷史的包子鋪，卻與此同時，也看見了老陳的兒子，提著兩大袋的東西，緩緩走來。

    ……

    ……

    莫小飛還記得那家汽車維修車房是怎麼去的。

    只不過就是是大白天，這家汽車維修房也還是關著門的模樣。莫小飛走到了後門，耳朵貼在了鐵皮門上，隱約聽到了裡面傳來的聲音……似乎還有砸東西的聲音。

    想起金毛權哥露出的那猙獰相，那擱下的狠辣話，莫小飛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陰霾。

    他的目光盯著門的鎖頭，眼皮驟然之間微微一縮，整個門鎖哢一聲，便已經徹底地扭曲了起來。門在莫小飛的面前自動打開，他無聲無息地走了進去。

    車房裡頭，金毛權哥一個人所在了一張四方的摺疊桌子旁邊，臉上依然還有怒氣，手上拿著啤酒。他的面前，幾個學生紛紛低著頭。

    幾個學生的臉上都有了一些腫痕，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車房內的骯髒油漬。他們驚恐地看著才剛剛坐下來的金毛權哥。

    找了一夜的東西硬是沒有找到，幾人就自然成為了金毛權哥的出氣筒。他們可不敢反抗，金毛權哥是練打拳出身的人，孔武有力，發狠起來的話，一拳他們這些小身板也難以承受。

    「最不好就是那個莫小飛！要不是他發瘋的話，權哥的東西怎麼會丟掉！也不知道那個傢伙死了沒有死，要不然的話，一定要讓他好看！」

    讓權哥不繼續抓著自己發洩的方法還是有，比如現在其中一個學生就做著這樣的打算。

    「麻痺！勞資的東西不會白白就丟掉！要是讓我知道那個王八蓋子撿了去的話，我一定煎了他的皮！」權哥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你們幾個，今天給我去看看莫小飛那臭小子死了沒有！給我查一下他家住什麼地方！麻痺，最好沒死，我好向他老子討債！」

    「不用了。」

    忽然，從後門傳來了輕飄飄的聲音，眾人一愣。

    只見莫小飛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衣服還是昨天的衣服，還保留著被毆打時候的那種凌亂的模樣。只不過原本應該重傷的身體，現在看起來相當的健康。

    金毛權哥冷笑一聲，站起了身來道：「嘖嘖，死不了居然還敢跑回來，真夠種……你敢來見我？是找到東西了嗎？小子，老子欣賞你夠勇氣，你要是能把東西還回我，這事情一筆勾銷，以後老子罩著你！」

    「沒有。」莫小飛搖搖頭。

    要是一天之前，自己恐怕連多說幾句的勇氣都沒有。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渾然不怕。莫小飛深呼吸一口氣道：「我只是過來告訴你們，最好不要打我家裡人的主意，否則後果自負！」

    金毛權哥像是聽到了年度最好笑的笑話般，簡直氣炸啊！他用力地把手上的罐裝啤酒仍在了地上，就快步地朝著莫小飛走去，「你是沒有被打夠！」

    眼看著金毛權哥的拳頭就要砸來，莫小飛不退不閃，權哥的動作在他的視線之中就像是被放緩了數倍一樣，他直接伸出手來，五指張開。

    電光火石之間，金毛權哥的身體便整個兒地倒飛而出，狠狠地撞在了一輛小汽車的側門之上。

    嘭！！！

    車門整個兒地凹了進去，甚至車窗玻璃同一時間直接爆裂。金毛權哥感覺就像是被貨車撞過了一樣，一種從脊髓傳來的痛楚，讓他痛的幾乎丟了魂兒。

    「你……你……」金毛權哥話沒能說出，便一口鮮血給吐了出來。

    可這時候莫小飛卻忽然伸手一抓，把金毛權哥從遠處直接抓了過來。

    莫小飛抓住了金毛權哥的一頭金毛，狠狠地抬腿揣在了他的肚子上，「我說過，讓你後果自負的。」

    啊——！！

    聽著金毛權哥的慘聲，幾個學生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莫小飛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是隔空就把人抓過去的吧？

    他們真的看見權哥隔著了好幾米，身體直接地飛了過去的！

    幾個學生嚇壞了，不斷地後退著……轉身就撒腿子想要逃離。

    「你們，一個也不想要離開。」

    只聽見莫小飛那冷漠的聲音，幾名學生的身體同時像是被什麼扯著一般，被直接拖著了回來。

    「接受我的審判吧！！」

    「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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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27 PM

第75章 年年歲歲，平平淡淡

    慘叫求饒的聲音似乎還殘留在耳間。

    冷靜下來的莫小飛臉色蒼白，下意識地後退著自己的身體，然後輕輕地撞到了一輛被氣壓升降機抬起，準備維修的轎車門上才停了下來。

    倒下的權哥，倒下的幾名學生……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他們如果不及時搶救的話，恐怕就差不多得交代這輩子。

    莫小飛發覺自己冒出了一身冷汗，宣洩了心中的怨憤之後，他被眼前的這種血腥的場面撼動著內心。

    「不……他們只是罪有應得，我只是在懲戒他們做過的過錯。」

    「對！我只是在阻止他們犯罪。」

    「我沒有錯。」

    「這個世界太過不公平，我沒有錯……」莫小飛張了張口，眼神開始變化，變得凌厲，自言自語道：「對……我做的是好事！」

    對，這個社會太多的不公平事，那就由我來……

    制裁它們！！！

    ……

    ……

    老陳的兒子一直都在包子鋪後面徘徊，直到包子鋪開始收鋪了，才硬著頭皮拎著兩袋子的禮物走入了包子鋪之中。

    老陳看著兒子的架勢，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地說，既然回來了，那就一家人吃頓飯吧，晚上把兒媳婦還有孫子也接過來。

    老陳的兒子聽完，說不用去接，讓妻子下班之後把兒子帶過來就是。

    但他也把洛邱留了下來，呼喚著自己的老伴，多買點兒的菜，晚上吃的豐盛一些。大娘有一段時間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歡喜地喊上了洛蹁躚去了附近的菜市場。

    老陳這會兒正在收拾這他的家當，搟面棍子，麵粉篩，工作台，一遍一遍地，不厭其煩地擦拭乾淨。

    「你是……洛大哥的兒子吧？」老陳的兒子看了洛邱好一會兒之後，才遲疑地問道：「我看著像。」

    洛邱點點頭。

    老陳的兒子這會兒似乎找到了打發時間的東西，坐到了洛邱的身邊開始閒話家常，說起從前。

    「你父親啊，那時候還年輕，每天匆匆地騎著他的嘉陵70就往上班的地方趕，都會來我們這打點包子吃的。」老陳的兒子回憶起來那時候，笑著道：「你爸說啊，咱們家的包子別的地方再也找不到這個味了。」

    「嗯，確實。」洛邱看著自個兒忙乎的老陳，輕聲道：「幾十年前不知道，但至少我這十幾年，都是這個味道。」

    老陳的兒子叫做陳有就。老成希望他的兒子將來能夠有所成就，所以就改了這樣一個名字。陳有就是個爭氣的人，畢業之後進入了大家大公司上班，後來娶妻身子，在城內貸款買了新房，後來也生了一個胖兒子。

    同一個城市不同地方的消費水平也各有不同，但貧窮富貴也總能夠找到生活的土壤。陳有就雖說是從這種老舊的舊城區『嫁接』到繁華城區的幼苗，但總算是找到了自己落腳的地方。

    看著洛邱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在那邊收拾著工作的地方，陳有就頓時覺得尷尬起來。話說是話家常，但其實很陌生人也差不多。

    明明都是同一個地方，喝著同一條管道自來水長大，甚至小時候也吃過同一家小賣部冰棍長大的人。

    那家賣冰棍零食雜貨的小賣部可否還好？

    陳有就幾次想要開口繼續和洛邱搭話，發現洛邱由始至終的目光都還是在父親的身上。他不由得有些納悶。

    「陳大哥，有多久沒有碰過那包子台上的東西？」洛邱這會兒輕聲說了一句。

    陳有就一愣，下意識道：「上大學了之後吧？後來找到了工作，算起來也有十幾年沒有摸過這東西了。」

    「我想也是。」洛邱輕聲道：「其實我印象也不深，只是記得小時候也總有一個人，在大爺的身邊轉著。其實我說這包子十幾年的味道都沒有變過也有些隨意。其實已經不同……應該是說最好的味道還是在小時候的時候，我父親第一次帶著我出來這裡，第一次吃的時候。那時候父親問我，這包子好不好吃？我說好。他問我，知道為什麼好吃嗎？我搖搖頭說不知道。父親說，因為這是一家人一起做的，所以才覺得好吃。那時候我不懂，這幾年……大概是嘗出來了這味道不同的原因了吧。」

    陳有就一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千言萬語最後就一句話：「人大了，就再也回不到去從前。」

    洛邱忽然道：「難得今天熱鬧，我也好久沒有吃過陳大哥和大爺一起做的包子了，讓我嘗嘗可以嗎？」

    陳有就突然不知道怎麼應對這個年輕人，搖搖頭道：「我不行了，十幾年沒有摸過這東西，再說都已經開始清檯子了。」

    洛邱可惜地道：「也對……只是。」

    他轉頭看著陳有就，忽然問道：「你孩子，也沒有吃過你親手做的包子嗎？」

    「我……」

    洛邱這時候站起身來，把凳子放好，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雖然有點想要吃這頓飯，不過我想我不在會比較適合。」

    陳有就本打算挽留，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來。不久之後，老陳知道洛邱悄悄離開了，什麼話也沒有說。

    ……

    ……

    大娘和洛蹁躚還沒有回來，老陳抽著那根抽了好幾十年的煙桿子，父子二人就那麼在樓上坐著，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的沉默。

    老陳忽然起身走進了房間，不久之後走了出來，交給了陳有就一個鐵皮盒子，說：「這是房屋地契，走在裡面。」

    「爸？」陳有就愕然地看著自己的老父親，「這是……」

    「有些東西留也留不住。」老陳搖搖頭道：「城裡討生活不容易。我老了，這些東西捂著也沒有用。你媳婦是城裡人，這幾年也過得不容易。不過既然路子是你一開始走的，那就走下去吧。」

    「爸，我……」

    「等會好好吃飯。」

    老陳說完，躬著身下了樓，陳有就捂著裝著一疊證件的鐵皮盒子，鼻子莫名一酸，看著牆壁上掛著的老照片，發起了呆來。

    旁晚的時候，陳有就的媳婦接著兒子一起過來。

    陳有就其實一開始也並沒有告訴自己媳婦關於賣地的事情，飯桌上老陳沒有說，他也就沒有提起過。兒子看著漂漂亮亮的包子鋪大姐姐，很是靦腆。

    一家人算是其樂融融。

    飯後不久，陳有就媳婦說晚了要回去，孩子明天還要上學。依依不捨的大娘抓住了兒子的手，輕聲說了句，有空的話記得多點回來。

    陳有就這會兒鼻子又是一酸，看著掛了幾十年的念念包子鋪的招牌，看著並沒有送出門口，只是坐在了店舖堂內背著了眾人默默地抽著老煙桿的老陳。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洛邱臨走之前問他的那個問題，幾乎脫口道：「等下，等下再走。媽，明天的餡兒醃好了嗎？」

    「啊？醃是醃著了，怎麼咧？」

    陳有就突然就捏起了自己的衣袖，只是覺得白襯衫捏起來怎麼都還是不舒坦，索性直接脫了下來，就那麼穿著一件小背心，走了進去，「我做籠包子給我兒子吃。」

    ……

    ……

    天快要亮的時候，洛邱獨自一人出現在了包子鋪的二樓。

    老陳坐在了老舊的沙發上，他的老伴就坐在了他的旁邊，靠著他的肩膀，閉著了眼睛。

    老陳也是閉著眼睛，靠在了老伴的頭髮上。

    兩人像是睡著了過去。

    小蝶妖抱著膝蓋坐在了牆邊，她看著洛邱的到來，忽然道：「老闆他給了我一些錢，讓我自個兒找個地方，不要留下來了。」

    「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洛邱淡然道：「家裡頭突然過世了兩個人，你終究會被懷疑。大爺以為你是黑戶，自然也怕你被查。」

    洛蹁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般，「你等一下，大爺說讓我白天才走，他說你會過來，讓我給你點東西。」

    小蝶妖蹬蹬蹬地衝到了樓下。

    洛邱看了一眼老陳和大娘一眼，忽然走到了二人的身邊。他把老陳的手抓了起來，然後輕輕地放在了大娘的手上。

    「抓了一輩子了，最後怎麼能忘記。」

    不久之後小蝶妖跑了回來，手上拎著一個袋子，「晚上的時候，老闆的兒子突然跑回來說要做包子，突然之間就開始動起手來。可是弄得一團糟糕，還被老闆罵了，一直做一直罵了。很奇怪，明明是罵的很厲害，可是我卻覺得老闆那會兒很開心。」

    「然後呢？」

    「然後老闆自己也動手了。」小蝶妖睜著大大的眼睛道：「結果弄到了很晚很晚，老闆的孫子睡著了，結果還是沒有吃成。」

    洛翩躚把手上的袋子交到洛邱手上，「老闆說，就是這個味道了。」

    洛邱長長的吁了口氣，默默地接過，然後走到了老陳的身後，伸出手來，準備帶走他的靈魂。

    這時候洛翩躚忽然道：「等一下！可以幫我照個相片嗎？」

    「相片？」

    洛翩躚點點頭，視如珍寶一樣地掏出來了一台雜牌手機，「這是老闆買給我的，說我什麼時候想起家裡的聯繫方式就可以馬上打電話回去了。我不敢說都是騙他的……我想，我想以後再也看不見老闆和大娘了，所以，所以……我、我不太會用。」

    「坐下來吧。」

    洛邱點了點頭，接過了手機。

    洛翩躚一下子就坐到了大娘的旁邊，對著了鏡頭，露出了銀牙貝齒。

    閃光燈一閃而過，老陳這幾十年的年歲，就徹底地停了下來。

    ……

    ……

    當任紫玲抓著頭髮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走出房間來到客廳的時候，只是看見了飯桌上擺著了幾個熱騰騰的包子，還有一張小紙條。

    「靠，這小子今天這麼早……去哪了？」

    這小子，這會兒剛好踏足在羅馬尼亞的土地上，怔怔地看著一座保存得十分完整的城堡。

    「嗯，又要見到那位穿刺公了呢。」身邊的女僕小姐輕輕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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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5:29 PM

第76章 花海中的城堡

    東西翼的雙翼古堡藏於一大片蒼翠的森林與玫瑰花海之中，遠方是大山，美麗詩畫。

    就像是仙境一樣。

    當然，是西方問話概念上的那種仙境吧。

    充滿了歷史厚重感的古堡四周人跡罕至，僅僅只是修建了一條通往城堡大門的小公路。

    洛邱和優夜走在了玫瑰公路上，回想著賬本之上關於這位金主的交易內容，又或者是這個齊奧塞斯庫家族這數百年來，一直持續不斷的交易事項。

    齊奧塞斯庫家族這五百多年來，持續不斷地用家族成員的靈魂，購買著一個惡魔封印時間的事情。

    至於這個惡魔，則是優夜口中所提到過的『穿刺公』。

    又或者叫做弗拉德大公……但既然能夠被冠以穿刺公之名的話，洛老闆還是很容易地就和德古拉伯爵這個名號聯繫在了一塊。

    不過當洛老闆和優夜走到城堡門前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不少的現代車輛。雖然這其中不乏一些名貴的豪車，但卻還是那一輛黃銅色四輪馬車讓他更為的感興趣。

    真的是馬車欸。

    洛老闆並沒有打算收斂什麼，工作之前感覺自己當一會遊客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城堡裡頭，這會兒應該是有著和這一片寧靜花海不相符的喧囂吧。

    ……

    ……

    齊奧塞斯庫家是這塊大地上一個相當古老的家族，代代相傳，屹立不倒。

    這幾天，基本上整個家族的後人都從各地趕了回來。傳來的消息是，才剛剛過了六十五歲生日的齊奧塞斯庫家族當家喬納森先生被診斷出換了絕症，將不久於人世。

    他叫來了律師，似乎是為了財富分配的問題。但根據過往的傳統，整個齊奧塞斯庫家的絕大部分財產都只會分配給一個人，剩下的便如同打發一樣，分配給其餘人。

    也就是說齊奧塞斯庫的財富，一直以來，都是高度集中在當代的一個人手上——然而很奇怪，每一次的這種財富的繼承，都不一定會出現在當家的直系身上。

    齊奧塞斯庫的財富繼承，彷彿一直以來都遵從著一種神秘而古老的判斷機制。

    服侍了城堡主人將近三十個念頭的管家這會兒擋住了所有人打算探望喬納森先生的步伐。

    「方謬，為什麼不讓我見我的祖父！？」

    年輕人在老管家的面前大聲地質問起來，作為喬納森的直系孫，年輕的希斯塔極為不滿老管家的這種阻擾。

    老管家卻道：「我的希斯塔少爺，請原諒我這種無禮的行為。但我不得不遵從老爺的吩咐，直到他準備好之前，不讓任何人見面。「

    希斯塔愣了愣，皺眉道：「你說這是我祖父的吩咐？」

    「我的少爺，正是。」老管家點著頭，環視著這在座的幾名年輕人，也有更加年長一些的齊奧塞斯庫家族內部人員。

    因為齊奧塞斯庫家族繼承者並非一定會是直系後代，會遵從著只有當家才知道的秘密機制的原因，他能夠從眾多人的眼中，看到了用著急和擔憂所掩飾的貪婪。

    這眾多的齊奧塞斯庫家後代之中，似乎就只有一個對此的關心並不大。他叫做奧斯蒙，年紀與希斯塔相約，同時也是喬納森先生的外孫。

    早年奧斯蒙少爺的母親原本擁有一次十分讓人羨慕的訂婚，對方曾經是這片大地之上某個王朝蘇丹的後代，也是一個十分古老的家族。只是奧斯蒙少爺的母親卻愛上了齊奧塞斯庫家古堡之中的一位廚師，二人私奔遠離，後來剩下了奧斯蒙少爺。

    奧斯蒙少爺是近一年的前的時間，才被喬納森先生找回，承認其也是齊奧塞斯庫家一員的位置，但因為是私奔剩下的兒子，並不待見。

    年輕的奧斯蒙原本就坐在了人群後面，這會兒什麼話也沒有說，自個兒地走了出去。

    他走出了喬納森所居住的城堡東翼，來到了東西翼之間的一處幽靜的庭院之中。庭院內，玫瑰花籬編出來了一個小小的迷宮。

    奧斯蒙來過這個城堡幾次，知道在這個小小花牆迷宮的中央，有一口已經封死了的古井。說是早就已經乾枯，大石壓著，原本應該是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只是每當奧斯蒙經過的時候，心臟都會莫名其妙地跳動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在低語。

    「奧斯蒙先生。」

    忽然，有著什麼人，在他的背後叫住了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看見的一名穿著黑色長袍，佩帶著銀白色十字架的，蓋帽遮住了雙眼以及鼻樑，只能夠看到裸露部分十分白皙的一名……修女。

    ……

    ……

    忽然一陣強風吹開了紗質的窗簾，傳來了霍霍的捲動聲，正在和喬納森先生討論著什麼的律師皺了皺眉頭。

    不料這時候病臥在床上的喬納森先生忽然道：「你先出去吧，我想要安靜一下，過後，我會再叫你的。」

    律師不敢說什麼，他知道這個老人在這片土地之上擁有多麼恐怖的財富，也清楚地明白這個家族在國家內的力量。

    律師關了門退出。喬納森這會兒掀開了被子，走下了床，神情嚴肅地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房間露台的兩道身影。

    喬納森深呼吸一口氣道：「你們終究還是來了。」

    「喬納森先生，根據三十年前的合約時間，最後的期限是明天日出之前，請您做準備。」優夜看著喬納森淡然地說道。

    當然，兩者之間的對話是以特別的語言完成的。

    洛邱能夠很清晰地聽得明白這段對話——匈牙利語。

    嗯，足足用掉五天的時間。但實際上，如果只是花費五天時間就能夠掌握一門外語的話……好便宜啊喂！

    「艾薩斯先生，許久不見。」喬納森一臉平靜。

    事實上，正因為知道自己的大限將到，他才會急著處理自己的遺產，挑選繼承人的事情。他看著三十年不曾容顏衰老的優夜，想著她身邊的男子自然就是俱樂部的老闆。

    雖然並不清楚為何會帶著小丑的面相，但這種古老流傳下來的神秘之地，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喬納森都不願意太過深究。

    「喬納森先生，這位……」優夜正打算更正喬納森的錯誤。

    不料俱樂部的新扛把子這會兒卻擺了擺手，點點頭，以流利的匈牙利語道：「確實許久不見。」

    新扛把子想著的事情很簡單啊。

    前任的鍋他不背啊，他只是過來收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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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7:36 PM

第七十七章 古老的遺言

    「你……是誰？」

    對於突然之間冒出來的這位黑袍修女，奧斯蒙並沒有太大的警惕，更多的只是好奇。

    儘管是最近才回歸的齊奧塞斯庫家，但至少這家族裡頭心中存在信仰，每週都會去禮堂的人屈指可數這點，還是比較清楚。

    「奧斯蒙先生可以稱呼我為拉米婭絲。」

    接著拉米婭絲在奧斯蒙的面前，分別在自己的額上，雙肩以及胸口輕輕地劃出了一個十字。

    奧斯蒙不由得變得拘謹了一些——他雖然並沒有信奉那位西方歷史上的聖人，但已故的母親卻是一名十分虔誠的教徒。

    另外他看見的這名拉米婭絲修女的右手無名指上帶著一個指環……修女心性的象徵嗎？

    但為什麼是黑色的指環？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奧斯蒙想不出來，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的修女找自己過來到底有什麼用意。

    按理說，他的外祖父喬納森並不是教徒才對……難道是因為生命快要走到盡頭，所以打算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產生了皈依的念頭嗎？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呼喚一名神甫過來，應該會比較合適的吧？

    拉米婭絲卻微微一笑道：「有一樣東西，是要交給你的。「

    拉米婭絲的手上不知合適多了一封白色的信封，信封用的是火漆封閉，而圖則是齊奧塞斯庫家的紋章。

    「信？給我……誰？」

    「你的母親。」

    「我母親？」奧斯蒙看著手頭上的白色信封一愣，抬頭想要問清楚更多的時候，那個叫做拉米婭絲的修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風起揚，庭院的玫瑰花籬輕輕擺動，奧斯蒙皺著眉頭，打開了信封——那是泛黃的信紙，想來已經有些年歲。

    「我親愛的兒子，奧斯蒙。」

    「當你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或許已經不在人世。我愛你，我的兒子，千千萬萬。我的兒子啊，如果你對現在的生活已經感覺到滿足，甚至有了愛人的話，我希望你不要接著看下去。這是一個母親的請求。因為，接下來，我不得不告訴你的是一些關於齊奧塞斯庫家悠久以來的秘密，以及關於你身份的真相。它們或許會徹底改變你的生活，而你的生活也許並不會改變得更好，可能會更加的糟糕。」

    第一頁信紙的文字已經停下，並且這是他母親的筆記——她母親的筆跡一般不好模仿，幾處細微的筆畫之間的習慣外人很難發現。

    奧斯蒙一愣。他也是直到一年前才知道母親是作為齊奧塞斯庫家女兒的這件事情。大概接下來就是說這件事情吧？母親大概沒有想到，當初她私奔離開了齊奧塞斯庫家之後，她的父親，會再一次重新修正這段關係。

    可為什麼那個看起來應該挺年輕的修女會擁有自己母親的書信？

    奧斯蒙不得不耐著性子，翻開了第二頁的信紙。

    「我，並不是齊奧塞斯庫家的女兒……」

    ……

    ……

    洛邱並沒有和喬納森多說什麼。

    因為一開始就單純只是抱著過來收賬的想法，所以見面之後基本上馬上就離開。事實上，比起將要帶走的喬納森的靈魂，洛老闆更加感興趣的是被齊奧塞斯庫家正壓了五百多年的惡魔。

    「穿刺公，就在這口古井的下面？」

    玫瑰花籬的迷宮中央，洛邱好奇地打量著這口被大石所壓壓著的古井。

    「正確來說，應該只是穿刺公的一部分而已。」尤其輕聲道：「主人知道穿刺公的歷史嗎？」

    洛邱想了會兒道：「記得好像最後戰敗……屍體被肢解了。你是說，這裡頭封印的是穿刺公的部分身體？」

    優夜點頭道：「是左手。」

    她開始說著一些正史外的內容，「數百年前，穿刺公以殘暴而聞名。這片大地之上關於他的傳說許多，但是直到現代，絕大部分的人也只認為這是藝術加工之後的故事。但我們知道，這並不是故事這麼簡單，不是嗎？」

    洛邱興趣漸大，「既然史料記載穿刺公被肢解，這裡封印的也是穿刺公的左手……是說齊奧塞斯庫家的先祖當初曾經參與了穿刺公的討伐吧？」

    「曾經被推翻了的王朝蘇丹的後人，齊奧塞斯庫家，然後還有一些打著正義旗號的古老組織。他們聯手誅殺了穿刺公，把他的身體分開。然而穿刺公並沒有因為身首分離而死亡，因為他實在太過於強大，所以當初聯合誅殺的個人，只能夠各自帶著穿刺公的部分身體離開，各自看管。穿刺公雖然殘暴，但他確實也是守衛了國土的英雄，所以在穿刺公戰敗之後，他們把穿刺公的靈魂進行了供奉，但這只不過是一種形式上的供奉。因為穿刺公的靈魂早就在肢解的同時，被分裂成為了幾份，分藏在他的身體各部分之中。」

    優夜伸手摸著那古井上的方形巨石，「他們帶著了含有穿刺公靈魂的身體部分離開，想著既然已經分弱了他，那麼應該在過後漫長的時間之中，能夠尋找出真正消滅穿刺公的方法。可是呀，這靈魂原本是屬於俱樂部的……又怎麼輕易地讓人毀去？」

    洛邱吃驚道：「你是說……穿刺公也交易過？」

    優夜點點頭道：「關於這部分我也不太清楚，因為這是發生在我進入俱樂部之前。只是前任主人曾經偶爾地提及過，他捨棄了心中的所有信仰，以大量的生命以及自己的靈魂作為代價，獲得了復仇的力量。」

    「賬本上，應該也有穿刺公的記載吧？」洛邱忽然道。

    優夜點點頭道：「是的，再另一冊上。」

    講道理啊，洛邱覺得並不是因為自己不夠主動的關係……問題是這些賬本的本身。

    幾十本？還是上百本的來著？

    每一本都******地足足有磚頭的厚度，並且全部都是蠅頭小子……它們安靜地堆放在了俱樂部負一層的某個位置之中。

    回去找個時間，將刨賬本的日程提上吧？

    「齊奧塞斯庫家為何會用自己家族成員的靈魂作為代價，對穿刺公的左手進行封印？」

    「當年齊奧塞斯庫家的家住把穿刺公的左手帶回來之後，就用盡了各種的方法，但都沒有成功地真正消滅得了這只左手。甚至乎，他的妻子，還受到了潛藏在左手之上的穿刺公的部分靈魂的誘惑，悄悄地喝下了左手上的血，成為了一名吸血鬼。」優夜淡然道：「當初的家住發現了之後，強忍著心中的悲痛，把自己的妻子殺死。」

    優夜忽然輕輕一跳，坐在了那塊巨石之上，看著那花牆遠處的城堡古影，輕笑道：「無法原諒穿刺公所造成的悲劇，即使無法消滅他，也要他永永遠遠地承受著無邊的痛苦。當初的齊奧塞斯庫家家主立下了這樣的遺言：但凡我的後代，想要獲得齊奧塞斯庫家無盡的財富，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貢獻出靈魂，讓這頭惡魔永永遠遠都在無邊的痛苦之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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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7:38 PM

第七十八章 薄暮

    「什麼？是奧斯蒙？」

    齊奧塞斯庫家的希斯塔少爺憤怒地拍打在桌子之上，宛如一頭發狂的公牛般。

    眼下的這個早早就被收買了的律師正在說著一些讓他難以接受的信息。

    「希斯塔先生，這確實是喬納森老爺最後立下的遺囑，並且將會在他法定死亡之後宣佈。」

    「不行！他只是一個私奔出去的女兒生下的孽種！是齊奧塞斯庫家的污點，怎麼可能繼承齊奧塞斯庫家的九成遺產！」

    「希斯塔先生，喬納森先生在我的見證之下已經完成了遺囑的立項。」律師此時搖搖頭道：「遺囑需要保密，我告訴你已經是違反了我的職業精神……請希斯塔先生不要告訴別人我曾告訴你這件事情，就當做這是我對你當初幫助的回報吧。」

    律師說完之後，匆匆忙忙地離開。

    希斯塔重新坐了下來，心情難以平復。雖說承齊奧塞斯庫的繼承者並不一定是直系的親屬這點，在過往的傳統之中發生了不下一次，但他卻自問在這一代的繼承人之中是最出色的。

    「居然給了一個野種……」希斯塔咬了咬牙。

    年輕的才俊臉上浮現出的是如同毒蛇般的猙獰。

    「是啊，你為了齊奧塞斯庫家貢獻了許多許多，到頭來得到的僅僅只是那一成的財富……並且還是與其他人均分的。你的祖父真的很偏心。」

    不知何時地，從房間露台的地方傳來了一把年輕女子的聲音。希斯塔轉身一看。

    一襲黑袍，即使是黑色的長袍也無法掩藏那飽滿的身軀……一個，修女打扮的女人。

    「修女？」

    這裡是古堡第四層的房間，希斯塔實在想不出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樣出現在露台……或許在自己進入房間之前就已經藏著，甚至偷聽了自己和律師之間的對話？

    「希斯塔先生，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修女頓了頓，輕聲道：「重要的是，你不想得到齊奧塞斯庫家的財富了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

    看著突然詭異出現，並且還是這種修女打扮的女子——修女並沒有導人向善，反而是在這裡討論一個大家族遺產繼承的問題？開什麼玩笑？

    「希斯塔先生，不想要知道齊奧塞斯庫家判斷繼承人的真正標準嗎？」

    「你……」希斯塔皺了皺眉頭。

    他常年健身，也有學習西洋拳，自問是一個年輕力壯的人，並不害怕這個看起來較為嬌小的女人。他眯著眼看著面前的這個修女：「……知道什麼？」

    「那就要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說起了……」那僅僅露出了下半張的臉上，泛起了一道淺笑，「一個古老的傳說。」

    ……

    ……

    「看來當初的家主一定深愛著他的妻子吧？」

    說起齊奧塞斯庫家封印的源頭，洛邱不無感嘆地道，但他旋即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穿刺公變成吸血鬼是因為曾經在過往的俱樂部之中許願吧？」

    「當然。」

    洛邱皺眉道：「西方傳說之中吸血鬼不老不死……這筆賬豈不是永遠沒有辦法收回？」

    優夜道：「吸血鬼以血液為生，自要遵從著嗜血的本能，所以他們理論上能夠永遠地存活下去。所以啊，穿刺公才需要被封印，不是嗎？」

    洛邱愣了愣。

    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即便當初因為戰爭，殘暴的穿刺公吞噬了多少的鮮血，變得多麼強大也好，但如果受到了肢解，身體被分開，多少年之後……終歸還是會『餓死』的吧？

    「當年誅殺穿刺公的那夥人的背後……也有俱樂部的影子嗎？」洛邱忽然問道。

    「前任的主人沒有說過呢。」優夜笑了笑道：「因此優夜不敢妄自猜測……不過有一點是知道的。」

    「是什麼？」

    「齊奧塞斯庫家當初當家的妻子，不會無辜地受到誘惑的。」優夜淡然道：「在二十一個存活下來的黑魂使者當中，有一個正處於休假的使者，曾經來到過這個古堡之中。」

    俱樂部的新扛把子好好地沉默了一下。

    它賦予了穿刺公不老不死的強大力量。

    它或許在背後推動了穿刺公被誅殺然後肢解的事件。

    一名黑魂使者曾經來到過了古堡……

    齊奧塞斯庫家當家的妻子受到了誘惑，悄悄地喝下了穿刺公的血，釀成了悲劇。

    齊奧塞斯庫家代代相傳的繼承者規矩……

    穿刺公總有因為虛弱而導致死亡的一日，而在那之前，俱樂部也能夠持續不斷地從齊奧塞斯庫家的族人之中，獲得為了封印惡魔而交易出來的靈魂。

    這或許是俱樂部過往的無數不為人知的黑暗面之中的冰山一角吧？

    洛邱忽然搖搖頭道，感概道：「以前的老闆，真的很會做生意。」

    優夜卻問道：「主人，以為不妥嗎？」

    洛邱又搖搖頭，淡然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新手教學來得略微早了一些……不過早點也好。」

    優夜微笑不語。

    洛邱這會兒若有所思地眺望著那古堡，忽然道：「那個在古堡裡頭跳來跳去的傢伙是誰？」

    優夜道：「大概是黑色修會的人……真的不錯呢，看來上百年的休養之後，它們又恢復過來了不少。」

    黑色……修會。

    ……

    ……

    旁晚的時分，下起了一場小雨。

    齊奧塞斯庫家的喬納森先生忽然把這一代的所有年輕人——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都著急了起來。

    白髮蒼蒼的喬納森先生在老管家的撐扶之下，帶著家族的十一個年輕人悄悄地來到了東西翼之間的庭院。

    他們穿過了花籬，來到了玫瑰花牆迷宮中央的一口古井的面前。

    管家從喬納森先生的手中接過了一把古老的鑰匙，走到了古井的邊緣。他在古井的井身之上摸索著，最後扣出了一塊磚石，露出了一個鑰匙孔。

    鑰匙插入其中扭動，便聽到如同磨盤轉動般的聲音。

    眼前的古井突然之間從中間裂開，然後向著兩邊張開，只聽到與此同時喬納森先生以淡漠的聲音說道：「都進去吧……繼承的人，我會在裡面，並且在你們之中挑選出來。」

    眼前詭秘的一幕讓眾人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但更多的是對齊奧塞斯庫家龐大財富的嚮往。

    希斯塔卻皺著眉頭。

    奧斯蒙不在這裡……喬納森並沒有叫上奧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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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7:41 PM

第七十九章 配槍的修女好帥啊

    你無法通過親手殺戮獲得靈魂，唯有交易獲得的靈魂才能夠進行祭獻——俱樂部交易規則之其二。

    若對方懷有惡意，予以俱樂部老闆消除的權力——俱樂部交易規則之其十。

    ……

    ……

    古井打開之後，露出了一條通往地下的石梯的一角。等待了會兒，似乎是等待裡面的空氣更換已經完成之後，喬納森才手提著了一盞油燈走了進去。

    老管家停留在入口之外，謙卑道：「各位少爺小姐，請進。」

    希斯塔目光一緊，是最先跟隨著喬納森走入其中的。他之後，眾人也一一地跟著走下了這條石梯。

    管家最後並沒有走進去，僅僅只是守候在古井的入口之前。

    「古堡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地下室嗎？」

    「看樣子似乎有上百年的歷史？」

    「或許不單止。」

    地步大概在地下十三米的位置。到底了之後，便是一條僅能夠讓一人通過的通道。前行大約二三十米之後，便是一扇生鐵大門。常年的潮濕已經讓大門變得鏽跡斑斑。

    喬納森再次用鑰匙打開大門，眾人接著走入其中。

    偌大的空間。

    整體呈現出圓形的結構，邊緣總共個用了十二根的石柱作為支撐。這是一個大概有三百平方米大小的空間，環形的牆壁之上，雕刻著許許多多，模樣相同的人物浮雕。

    身穿著古老的窺見，雙手持劍……這是齊奧塞斯庫家某一代的當家。城堡之中保存著的不少歷代當家畫像之中，似乎也正有這樣的一位。

    而那最詭異的便是，這個地下空間的中央，赫然還有這一口石棺，安置在三級的圓形台階之上。

    喬納森先生此時突然之間裝過身來，走到門口的位置，淡然道：「你們，坐下來……什麼話也不要說，半個小時之後我會回來，然後會從你們之中挑選出來一名繼承者。」

    說著，並沒有理會這些後代的提問，喬納森直接關閉了鐵門。

    代代相傳下來的規矩，是用後代的靈魂為代價，封印那惡魔。但就算是用靈魂作為代價，封印的時間也是有限。

    那就把生命也計算進去，取用最長的封印時間。等封印時間到期之後，便是封印者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

    只有年輕的，靈魂強大的，才能夠獲得最長的封印時。年輕的沒有什麼話好說，選擇的是三十歲以下的後代即可。

    而靈魂強大……

    數百年來，即使在封印之中，惡魔依然想著能夠逃出生天。惡魔詛咒著整個的齊奧塞斯庫家，那些靈魂強大的後人只要靠近，都能夠聽到來自惡魔的低語，或者輕微一些的能夠心神不寧，看到一些奇異的幻影。

    保持在半個小時之內，即能聽見，即能看見，卻還不至於受到影響。當然，為了不讓進入的後人早早知道這個秘密，從而進行偽裝來獲得這個繼承權，起始之前需要保持沉默……反應最大的那個，便是合格的繼承者——數百年來，齊奧塞斯庫家一直都遵從這樣古老的規矩。

    喬納森三十年前便是如此，他的叔父在更早之前也是如此。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舉動。最開始只是因為先祖的怨憤而立下了這樣的規矩，然而隨著那被封印著的惡魔承受著的無邊痛苦，齊奧塞斯庫家已經不得不如此。

    年年歲歲，無邊的痛苦讓惡魔對齊奧塞斯庫家的怨恨不斷地累積著。如果靈魂不純粹，影響了封印的強度從而讓惡魔有了逃走的機會，那麼對齊奧塞斯庫家來說，恐怕將會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

    畢竟那個交易之地，完全是看交易金而出力的地方。簡單點來說，就是一分錢一分貨。

    「日出之前。」喬納森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忽然，他聽到了前方傳來了腳步的聲音。喬納森不禁皺了皺眉頭……還有誰進來？管家嗎？不對，管家不可能進來，他也不會進來才對。

    眼前，同樣拿著油燈的青年，出現在了喬納森的面前。喬納森訝然皺眉：「奧斯蒙？你為什麼在這裡？」

    奧斯蒙睜著眼看著喬納森的神情，淡然道：「你……不希望我到來嗎？」

    喬納森皺眉道：「這裡沒有你的事情，給我回去。」

    奧斯蒙卻突然冷笑道：「果然……這裡藏著了齊奧塞斯庫家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對嗎？」

    「出去！」喬納森忽然沉聲一喝，「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怎麼？怕我知道你藏著的那些骯髒的，卑鄙的，甚至泯滅了人性的事情？」奧斯蒙一步一步地走進。

    喬納森正打算說什麼，卻在此時猛然之間聽到了從那大門之內傳來的慘叫聲……憤怒的叫聲。

    大叫聲。

    喬納森臉色微變，已經顧不上奧斯蒙的到來，而是飛快地打開大門。

    眼前的一幕讓他心膽俱裂。

    他看到了什麼？

    好幾個倒在了血泊之中……倒下的顯然最先的都是女性。與此同時，一個家族的年輕人，此時正被另外幾人同時按在了地上……年輕人的手上，拿著了一把匕首。

    染血。

    發狂。

    「放開我！放開我！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夠真正地得到齊奧塞斯庫家的遺產！你們！都要死！！」

    那被捂著的年輕人此時正在瘋狂地大叫著！

    喬納森聽著頓時覺得不可思議……難道，那惡魔所帶來的低語或者幻想如此的強烈，才不過一轉眼的時間，已經讓人心智迷失了？

    不……他能夠聽到那惡魔的低語，彷彿正在發出一道道嘲笑的聲音。

    並非戲弄，而像是……在看著一場十分精彩的大戲！喬納森能夠感覺得到……因為，他就是上代的封印者！

    不僅僅是那個被捂著的年輕人，其餘的幾個，臉上都浮現出一抹猙獰的神情。宛若著魔了一樣，他們的眼底之下。

    泛紅！正泛著妖異的紅色。

    「瘋了……阻止他們！」喬納森此時大聲呼喝道：「快去阻止他們！誰來……希斯塔！希斯塔！」

    他已經年邁，此時看著的是低頭沉默不語的希斯塔。

    「你……也想要死的吧？」不料希斯塔此時卻抬起了頭來，帶著憎恨地盯著自己的祖父，「多麼惡毒的一個老人啊……你想著讓我們全部都埋葬在這裡的吧？」

    「希斯塔，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希斯塔忽然也如同那些出現了異樣的年輕人一樣，眼睛暗紅，身體微微顫抖著：「我聽到了……我聽到了……這裡藏著的惡魔……果然啊！齊奧塞斯庫家的秘密！果然啊，你的私心！你這個老不死的私心！」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喬納森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顯然你也失去了理智。但我需要你清醒過來，馬上！」

    「哈哈哈哈！奧斯蒙！奧斯蒙！」希斯塔此時一手指著喬納森身後的奧斯蒙，冷笑道：「根本沒有所謂挑選繼承人的事情！你已經早早就確定了繼承者……讓我們來到這裡，只不過是按照古老的家訓，讓我們用自己的生命來填補這個惡魔吧？然後，奧斯蒙就能夠輕鬆愉快地得到齊奧塞斯庫家的一切！」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喬納森氣急道：「遺囑的繼承人，我根本沒有立下來！」

    「沒有？」希斯塔冷笑道：「你還不打算承認嗎？那你為什麼不讓奧斯蒙進來？難道，他不是這個家族的人？」

    「這不是你應該理會的事情，現在，馬上給我制止這裡的一切！」

    希斯塔哈哈大笑道：「不敢說了對嗎？不敢說出了真想了對嗎？不敢說……奧斯蒙根本不是你的外孫，而是你親身兒子的這件事情了對嗎？你不敢說，當年因為你的醜陋，因為你的骯髒，而讓自己的女兒懷上了自己孩子的真想了，對嗎？」

    「你……」喬納森臉色劇變，突然氣喘，痛苦地抓緊了自己的胸口。

    「你是愧疚對不對？你是快要死了對不對？你是因為快死了，所以才做出這種確定對不對？你知道的……奧斯蒙才是最合適的人！但是你不願意讓他背負齊奧塞斯庫家的一切！所以你寧願犧牲我們！」

    「胡……」

    喬納森無話完整地說完一句話，一開口便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心絞痛。

    「你這個惡毒的老人啊……我不會讓自己的命運受到你的擺佈！」希斯塔的雙眼徹底通通紅：「我不會放棄我的一切！應該承受的人就讓他來承擔……你們！」

    說著，希斯塔瘋狂地朝著喬納森撲了過去，竟也是在衣袖之中藏著了一把小刀。

    小刀毫無懸念地插入了喬納森的肚子之中，隨後狠狠地抽搐著。

    喬納森雙眼放大，最終倒在了地上，他感覺到了生命正在飛快地流逝著，他看著希斯塔瞬間有轉身朝著奧斯蒙飛撲而去。

    奧斯蒙一時間駭然！

    ……

    ……

    「嗯……多麼美妙的聲音。」

    古井入口之前，俱樂部的女僕小姐此時正輕挽了別在了耳後，做出了側耳傾聽的模樣。

    她回頭看著洛邱，梨渦淺笑：「已經好久沒有聽過這種美妙的聲音了呢。」

    雖然說認識了沒有多長的時間，但洛老闆還是有一種好像第一次認識對方的感覺。洛邱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那個老管家。

    他親眼地看著奧斯蒙把他打昏了過去，然後走了進去。

    他暫時還沒有優夜那種聽力，不過從女僕略帶歡欣的表情看來，裡頭大概上演著什麼吧？

    「下去看看吧。」

    如果裡面是數百年以來俱樂部所埋下的禍根，那就去直面它吧。

    正這樣想著，優夜忽然微微地偏頭，洛邱也有所察覺地轉過了身來。

    有著一名修女行走在草地之間，緩緩而來。

    「這個地方荒涼，想不到還有別的客人。」那修女輕聲地說道。

    洛邱心中浮動過優夜關於黑色修會的一些說明，卻是讓開了腳步，淡然道：「我們無意與參與裡面發生的事情，目前僅僅只是作為看客。」

    那修女卻忽然道：「也就是說，無論我做什麼，兩位都不打算理會，對嗎？」

    洛邱點了點頭。

    我真得只是打算過來收賬的啦……

    「可是這樣的說話，很難讓人相信啊……」修女忽然冷笑一身，「尤其是藏頭露尾的傢伙。」

    洛邱搖搖頭，說再多也沒有行動來的實際。所以他直接讓開了身體，讓給了對方想要走入地下密室的路。

    那修女沉默了一會兒，徑直而走，朝著那古井的入口走去。

    她走過了洛邱的位置，卻是忽然身體一矮，呈現出了半蹲般的姿勢，與此同時修女袍下襬卻在這一瞬間同時聊起。

    掩藏之下的妙曼雙腿並沒有絲襪，但是露出的大腿之上卻是綁著了一個黑色的槍袋——一柄銀白色的手槍。

    抽出。

    一氣呵成，行雲流水般的動作。

    近距離看著這一切發生的洛邱第一的反應是……好帥。

    然而當這位修女抽出大腿藏著的銀白色手槍，電光火石之間朝著洛邱指來的瞬間，卻也是身體同時倒飛而出的瞬間。

    因為在修女槍指洛邱的瞬間，俱樂部的女僕小姐已經側踢而來，橫掃在了修女的身上，把她踢飛了出去。

    洛老闆這頭的感嘆才剛剛升起，那邊直觀的感受便來——這修女，貌似是只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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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這幾章正如文中所說的一樣，是一個類似新手教學一樣的過度劇情，順便提一提俱樂部的做派啊，有了妖怪之後也順帶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存在啊之類的東西……所以洛老闆不會太活躍啦。

    PS2：不過加入的新角色修女拉米婭絲我很喜歡。至於為什麼喜歡？當然因為這是我做的人設啦，裙底掏槍的修女我問你喜不喜歡？喜不喜歡？喜不喜歡？

    PS3：所以我寫的到底是不是都市文？那當然是……披著都市文外衣的奇妙物語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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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7:44 PM

第八十章 埋葬

    強力的踢擊讓修女的身體倒飛而出，但她很快便找回了平衡，張開了雙腿落地，同時彎下自己的身體，以此用來抵消身體的慣性。

    可這並沒有結束。

    拉米婭絲看著那儘管在東方人看來算是高挑，穿著女僕服裝的女人，但是在西方人看來，儼然還是屬於瘦弱的一方。

    竟然能夠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度。

    拉米婭絲不敢大意——似乎大意或者不大意也沒有什麼作用。因為就在她停住了身體的瞬間，對方已經再一次襲來。

    彷彿是不屑用手，這次儼然又是一次猛烈的踢擊。

    拉米婭絲僅僅來得及以雙手交叉的姿勢，擋下這擁有恐怖力度的踢打……這一次，力度似乎更為的恐怖。拉米婭絲甚至感覺到手骨彷彿要斷裂了般。與此同時，因為第二次的踢擊，拉米婭絲也拿捏不穩手上的銀白色手槍。

    手槍甚至同時拋向了半空之中，劃下了一道弧線，最終落入了洛邱的手上。

    不過眨眼之間，拉米婭絲就覺得自己完全陷入了劣勢之中。但她依然冷靜異常，全心全意地撲捉著優夜的動作。

    太快了……簡直是非人類的敏捷度。拉米婭絲不得不承認，就算以她接受的那種高強度的鍛鍊而練就的體魄，都無法跟上對方。

    拉米婭絲暗自皺眉，伸手直接抓住了佩戴在脖子之上的銀色十字架——可以的話，她並不願意動用這十字架之中暗藏的東西。

    可事實並沒有給予她足夠的時間。她的一舉一動完全都在優夜的掌握之中。

    一擊恐怖的重擊以再一次以超過了拉米婭絲反應的速度擊打在了她的腹部之上。

    她瞬間失去了意識。

    「就到這吧。」

    優夜並沒有問為什麼，直接便站會到了洛邱的身後。

    洛邱這會兒卻看著眼前的修女，同時掂量了一下手上的手槍道：「十個彈巢的左輪啊，而且還比一般的重很多。應該提升了子彈數量的時候也保留了原本的威力吧……只不過，不裝填子彈的話，其實也就好看一點。」

    說著，洛邱本打算很帥氣地甩開槍輪，但掂量著手感後發現自己是沒有足夠的熟練來完成這個動作，所以索性就垂了下來，不了了之。

    拔槍指人，然而槍內並沒有裝填子彈，不是擺烏龍的傻就是一開始就不存在殺心。覺得這位修女應該是更加傾向於後者，或許是出於一種作死的好奇心態想要試一試『這兩個古怪的傢伙到底是誰』的想法。

    洛老闆順手就把這把改裝過的左輪交了優夜的手上，隨後淡然道：「稍微修改一下她的記憶，讓她沒有看見我們吧……而且我也打算看看她其實想要做什麼。」

    優夜點點頭，走到了拉米婭絲的身邊，伸手點著了她的額頭。

    洛邱這會兒道：「暫時不理會黑色修會吧。」

    「嗯。」優夜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已經放養了百年，再多個十年也沒有關係。倒不如說，再多十年的時間，會有更多優質的金主呢。」

    洛邱不置可否，然後開始在地上掃視起來。幾秒之後，洛邱走開了幾步並且彎下身來，從草地上撿起來了一個Speedloader（快速裝彈器），「剛剛看到從裙子裡面掉下來的。」

    優夜走到了洛邱的身邊，雙手把手上的左輪奉上，洛邱動作並不熟練地把子彈裝入其中，然後隨意地瞄了瞄。

    「這位小姐剛剛好像沒有要回，對嗎？」

    「它是屬於主人的。」優夜說著其實洛邱很想聽的話，「就當作是戰利品，又或者是這位修女小姐衝撞了主人您的賠償吧。」

    優夜好棒好棒啊。

    ……

    ……

    拉米婭絲暗自皺了皺眉頭，同時揉了揉眉心，不由得茫然。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四下無人。

    常年良好的訓練讓她感覺到了一些詭異的地方。拉米婭絲下意識地朝著自己的大腿摸去。

    隨身的武器不見了……可她去站在了古井入口的面前。

    中間有三到五分鐘的空白。

    然而這段空白的時間她能夠想起來的卻只有……自己似乎在失神。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隱約從地下密室之中傳來的聲音，卻讓拉米婭絲知道，自己不能夠在浪費時間。

    拉米婭絲動作敏捷地奔過了這條長長的樓梯，很快便來到了密室的門口位置。

    空氣之中有著十分濃郁的血腥味道，數名的年輕人正在自相殘殺，即便身上大量地留著鮮血，卻似乎不知痛苦一樣——等待著他們的，只有滅亡。

    奧斯蒙此時與希斯塔正纏打在了一塊。奧斯蒙身上多出多是出現被匕首畫出來的傷口，此時正被希斯塔推到了牆壁之上。

    他正在苦苦地抵抗者希斯塔打算刺入自己心臟的那把匕首……似乎已經支持不下去。

    拉米婭絲幾乎沒有任何的停頓和猶豫，動作飛快地走了過去。

    「是你！」希斯塔目光一掃，露出驚訝之色。

    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內，拉米婭絲出手如電，手掌直接砍在希斯塔的手臂之上，奪過來了他手上的匕首。

    拉米婭絲的動作並沒有停頓，在下一個瞬間，她飛快地抓起了奧斯蒙的手掌，同時握著這把奪過來的匕首，直接朝著希斯塔的胸口狠狠地刺了進去。

    鮮血殷虹。

    奧斯蒙感覺到自己的手腕拉米婭絲的用力之下，開始轉動起來……在希斯塔的胸口轉動著那把插入的匕首！

    希斯塔慘叫了一身，彷彿是崩潰了理智般，淒厲道：「你……你說幫我的。」

    「是的，主說自殺之人不入天堂。」拉米婭絲此時抹去濺在臉上的血跡，「所以我幫你減少了一個不入天堂的可能。」

    啊——！！

    眼看著希斯塔最終也倒下，奧斯蒙突然之間感覺到了一陣的恐慌……不僅僅是自己，這個自稱為拉米婭絲的修女，似乎也與希斯塔見過面。

    「你到底……是誰？」

    拉米婭絲彷彿是沒有聽見一樣，這會兒徑直地走到了喬納森的面前。早就已經奄奄一息的喬納森看著這個走來的修女，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你……是你導致這場悲劇……嗎？」喬納森虛弱地問道。

    拉米婭絲冷笑一聲……這道笑聲已經不用再說些什麼。

    「你的……目的是什麼……」喬納森驚恐並且憤怒：「難道是為了那惡魔……嗎？」

    拉米婭絲冷漠道：「我有病嗎？放出傳說之中的穿刺公？」

    「那你……」

    拉米婭絲忽然脫去了那頭上的蓋帽，露出了真正的容顏出來。

    看見拉米婭絲的模樣，喬納森一瞬間恍如回到了許久之前，怔怔地道：「菲兒……你是菲兒……」

    「對不起，我只是她的女兒。」拉米婭絲淡然道：「二十三年……是時候償還你當初的罪孽了。被自己的孫子親手所殺，看著自己的後代一個個地發狂相殘，這種猶如墮入無盡地獄一樣的悲痛和絕望，能夠感受得了嗎？」

    拉米婭絲蹲在了喬納森的面前，眯著眼，靠近到了他的耳邊，很輕很輕地道：「感受一下這種絕望吧……感受一下，那個有著愛人但卻被自己最敬愛的養父強/暴的時候的女人，一樣絕望的這種心情吧……」

    瞬間，喬納森臉如死灰般，渾濁的雙眼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內疚。他不再掙扎，任由身體躺下。

    他的目光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嘴唇抖動，不知道說的是什麼話……生命的最後，也不知道是在悔恨抑或是怨恨。

    拉米婭絲此時卻雙手做出了祈禱狀，在喬納森的身前低語了一番之後站起了身來。

    全部都已經倒下了……僅僅只剩下自己，還有拉米婭絲。

    奧斯蒙不可思議地盯著了拉米婭絲，難以置信道：「你說……你的母親是……」

    拉米婭絲此時卻淡然道：「首先，我交給你的那封信並非捏做，而確實是我的母親，同時也是你母親所親手書寫，裡面的內容卻百分之一百的真實。信上面沒有提到的就僅有我比你早出生幾分鐘的事情而已。」

    「你……你是我的姐姐？」

    「我們僅僅只是同一個母體。」拉米婭絲目無表情道：「你確實是喬納森的孩子，而我不是。」

    「你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復仇……你是故意把信給我，讓我也闖進來這裡？」

    「你身上雖然留著這個罪人的血，但也有一半留著是母親的血。難道不應該親眼見證一下這個罪人的下場嗎？」拉米婭絲冷笑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反而還會讓你繼承這個家族的一切財富。「

    說著，拉米婭絲從衣服內取出了手機，「是我……已經沒有問題，安排人員過來吧。」

    ……

    ……

    「說起來，地下密室的那些齊奧塞斯庫家後人的模樣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來著？「

    「似乎是出現了相同的症狀呢。」優夜點點頭道：「那隻小白老鼠身上一樣的反應。」

    洛邱嘀咕道：「直接讓這麼多人都不知不覺地服用了啊？」

    「問題應該是出在飲食之上。」優夜手指抵著嘴唇道：「嗯，看來黑色修會這次做了不少的事前功夫，不僅僅把齊奧塞斯庫家的財富全部納入了手中，甚至還抬走了穿刺公的左手。另一方面，那種成分不明的藥品，也有可能是黑色修會開發出來的。」

    已經說出了暫時不理會黑色修會這樣說話的洛邱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掌心上的一團灰白色的光團。

    俱樂部有關於靈魂價值方面的最為直觀的判斷。

    灰白即為中等偏上的靈魂，粉紅者可以算入優質。

    齊奧塞斯庫家與俱樂部的交易並沒能繼續下去，至於穿刺公的左手會如何，奧斯蒙會如何，拉米婭絲以及黑色修會又會如何……這些在洛老闆看來，或許是很久之後的事情。

    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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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7:47 PM



卷二

第一章 這個……由我來守護！

    「現場有巨力撞擊的痕跡，四周的肢體扭曲，估計身體遭受到了多次的猛烈撞擊……嗯，到底是什麼樣的行兇手法，才能夠把一個人弄成這種模樣？而且還不止一個？」

    馬警官皺著眉頭……以上的話並不是他說的。

    「抱歉來遲了，今天一大早就神經病似的，局子的門口居然被人扔了幾個小毛賊！嗯……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年輕的警官站在馬警官的身邊，低聲道：「馬SIR我們不敢攔著她……」

    「放屁！你們公事公辦為什麼不敢攔著？」馬警官頓時低聲怒罵。

    年輕的警官無奈地道：「她說她會喊非禮，而且……」

    馬警官再次皺眉道：「而且什麼？」

    「而且……還說，不管你信不信，如果讓她真的喊了出來的話，馬SIR都會首先拆了我們的皮……」

    「……」

    馬警官有些無奈地揮了揮手，垂頭喪氣地走到了任紫玲的面前，好聲好氣地道：「嫂子，採證的同事馬上過來，你是不是……」

    任紫玲頭也不回，而是盯著地上的幾具屍體，一個染成了金髮的青年，裸露的手臂上有著一條黑色毒蛇紋身，至於另外幾個，還穿著校服，應該只是高中生，「小馬啊，你說兇手到底是什麼人？這模樣很詭異啊，正常人的手勁有這麼大的？嗯？怎麼不說話了？」

    終於捨得轉過頭來看著馬警官的任大副主編，看著馬警官這會兒頗為哀怨的目光，恍然道：「哦，我等會就走，上班路過呢！」

    馬警官深呼吸了一口氣，突然雙手搭在了任紫玲的雙肩上，然後用力地把她的身體轉過來，推著她的身體便大聲吼道：「出去！！！！」

    「噫？」

    任紫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馬警官推出了這家汽車維修鋪。馬警官站在了警戒欄內看著警戒欄外的任紫玲，認真地吩咐手下道：「你們看著她！這丫頭要是還敢進來的話，就非禮她！！非禮完之後都寫二十分檢討報告交上來然後去操場做二十遍體能訓練！！」

    說完馬警官氣沖沖地轉身再次走入了車房之中。

    年輕的警官看著整個人感覺都不好的任紫玲，自己的感覺更加不好啊，苦苦地哀求道：「任大姑奶奶，不要為難我們好不好，我們只是打工……」

    「嘖！」

    朝著這位年輕警官給出了左手順位第三根手指的問候之後，任紫玲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哦？找到人了？好，我馬上過去。」

    ……

    ……

    「獻祭成功……」

    把喬納森的靈魂獻祭了之後，洛老闆便退出了負三層，並且從負一層之中找來了一本看起來沒有那麼後的賬本，打算從今天開始好好啃一下。

    可傳送的範圍似乎擴大了一些，而且傳送的時間似乎變得更短——儘管一開始就很短。

    但是傳送時候的熟練感還是能夠很好地感受道。

    走回大堂的時候，洛邱發現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張米黃色的布衣沙發，楞了一下。

    好像在哪裡見過來著……這沙發。

    他搖了搖頭，有些沒能夠想起來。但有一件事情他卻十分的記憶猶新——那就是這時候正在了俱樂部櫃檯處，背對著他的這套服飾。

    修女袍？

    這可是完全和他在齊奧塞斯庫家古堡碰見的那位黑色修會的修女一樣的打扮。但從背影看來……在擦著櫃檯。

    「優夜？」

    穿著修女服的女子突然轉過了身來，赫然正是俱樂部的女僕小姐。優夜落落大方地在洛邱的面前拎起了那黑色的裙襬，欠身道：「主人，有什麼吩咐嗎？」

    其實稍微有些不同。如果說那位碰到的那位修女穿著的是整體連著的袍裙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套大概是……魔改過的吧？

    一定是魔改過的吧？

    分拆式的裙襬就算不故意地掀開，也能夠在走動的時候，露出那裙襬所掩藏著的風光。

    「怎麼突然間……」洛邱有些不明意義地看著優夜的這一身打扮。

    這位女僕小姐很喜歡打扮這點，從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能夠窺見一些。但沒有想到這興趣如此的廣泛啊？

    「因為在齊奧塞斯庫家古堡的時候，主人似乎對修女挺感興趣的。」優夜微笑著，忽然轉了轉身體，原本就輕柔的裙襬此時自然地散開，風光自然更好一些。

    「喜歡嗎？」

    港真，洛老闆之所以多看了兩眼，確實是因為那個修女小姐裙底掏槍時候的姿勢很帥，同時因為父親的關係而對槍械也有著一定興趣的原因，對於那柄改造的左輪比較在意，所以又多看了兩眼。

    「自己做的？」

    洛邱並沒有打算打擊女僕小姐的熱情，而是微妙地跳開了這個話題。

    「是的。」優夜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果然是……魔改了的啊！！

    不過啊，好好的一家俱樂部，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客人的面前是否適合來著？

    洛邱微微一笑，女為悅己者容……雖然優夜不一定存有這樣的心思，可能只是單純地想要照顧作為俱樂部老闆的各方各面，但要是有人能夠從這些細微之處來想著法子滿足自己的話，何須吝嗇自己的笑容？

    他突然想起了新多出來的這張沙發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了。

    「暑假的時候我應該空閒些，也會自由些。」洛邱忽然看著優夜，輕聲道：「陪我去俄羅斯走一走如何？我長這麼大，也沒有見識過。」

    「嗯。」

    伴隨著女僕小姐泛起的笑容，俱樂部大門的鈴鐺，再一次響起。

    大概是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紀，男子帶著遲疑與驚訝，出現在了門口的位置。

    ……

    ……

    「老莫，飯菜我做好了，你自己看著點就熱來吃啊。」

    莫紅旗早早就醒了過來，正在自己的工作間趕著客人定制的木雕，忽然看著門外的妻子問道：「小飛又出門啦？」

    妻子頗為擔憂地道：「那孩子那天一晚上沒有回來，都急死人了。這兩天也不知道做什麼，早出晚歸的……老莫，你是咱家的孩子是不是學壞了啊？」

    莫紅旗笑了笑道：「孩子也大了，給些自由吧？難道你看著長大的孩子，本質是好還是壞，你自己也不清楚啊？」

    「就你清楚！」妻子瞪了一眼，便出門上班……當然，自己的孩子是最善良的。

    ……

    莫小飛此時，正精神奕奕地啃著麵包。這兩天，他總會差不多到點之後才會超準時地踏入課室。

    因為在那之前，他正在學校的四周巡視著。

    「看來學校做壞事的人不多……差不多要擴大掃蕩的範圍了。」

    他幾口地把麵包啃完，便把手上的包裝紙隨手一扔……揉成了一團的包裝紙在快要落地的時候，卻突然射出，最後落入了不遠處的垃圾桶之中。

    莫小飛笑了笑，這個不公正的社會，就讓我來守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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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7:50 PM

第二章 小小生意

    郭育碩垂頭喪氣地在大街上走著，才早上九點不到就開始喝灌裝黑啤的除了他之外，估計也沒誰了。

    感覺到好迷惘啊。

    「你考到了一個很好的大學啊！專業也熱門！」

    「這份工作不錯，好好幹，你有前途！」

    「哥們！這真是個好女孩！持家！」

    「雯雯，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

    「小郭，晚上的慶功宴也叫上你的女朋友吧？」

    「呵呵……這就是你女朋友嗎？哦……不錯不錯，挺樸素的一個女孩子。貴行啊？」

    「小郭啊，不是我說你。我是看好你才和你說的……這女孩不適合你的。你也算是公司的才俊了，以後會參加更多的宴會，擁有更多的交際，沒有一個可以匹配你的人可不好。圈子裡頭男人要多來往，但是男人之外的女人，也要交集的啊。」

    ……

    「為什麼要學畫畫啊？就算賺到錢也可以存著啊……衣服？不用不用，舊的補一補就行。」

    「換工作？我現在這份工作很開心啊，加油站的同事人都很好！對了，今天在加油站的時候，我碰到你一個同事了，叫什麼來著咧？」

    「你又喝酒吶？不要喝太多，你胃不好，應酬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好吧？」

    「育碩……我不會跳舞，不跳行不行。這裡的人說話我一句也聽不懂，也搭不上話，好尷尬……要不我們先走吧？」

    ……

    「週末的聚會要不要叫上小郭？不過先說明啊，我家的母老虎說教他可以，不過最好不要叫上他女朋友……真是的，都攜眷的，讓人家小郭單身過來，不是讓他難堪嗎？」

    「嘖，人家那是真愛，你管得著，或許人家就喜歡土妹子！喜歡那股子土味道。」

    「哈哈哈哈！！」

    「我要上班啦！對了，飯盒做好了，中午記得休息！今天是你最喜歡的紅燒茄子！」

    我……已經許久不喜歡吃紅燒茄子了。

    ……

    ……

    「這麼說來，客人您是感覺你的女朋友不夠好，對嗎？」

    這已經是郭育碩從不相信，到驚訝，然後是恐懼，再而是敬畏之後的相談……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向一個陌生人坦白……而且是這樣詭異的情況之下。

    或許這傢伙不是人。

    都市傳說？神鬼怪異？郭育碩考慮過也擔憂過，然而當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了這些之後，不知為何，卻是覺得心情輕鬆了不少。

    「不……雯雯她很好。」郭育碩搖搖頭，「只是，人應該向前看，不應該原地踏步。」

    這和覺得不夠好有什麼分別啊……

    洛邱對新客人的興趣不大。只不過既然是來到俱樂部的客人，就無法不管。

    從羅馬尼亞回來之後，洛老闆就開始想著自己應該如何徹底地適應今後會出現的各種各樣客人……甚至客源這些方面的問題。

    「既然你覺得她已經跟不上你的腳步，為何還要勉強維持這段關係？」洛邱開始嘗試這作為俱樂部老闆應該做的事情。

    如何引導金主。

    「不……我還愛她。」郭育碩鄭重道：「我答應過，我會一輩子好好地對她！」

    洛邱淡然道：「但很明顯，客人現在也在糾結這段關係，甚至糾結當初的承諾，不是嗎？」

    郭育碩似乎打算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保持著沉默。

    洛邱這會兒道：「糾結的來源如果是不合適的話，如果變得如同客人您所希望般的合適，結果是否會不同呢？」

    合適……是啊，如果雯雯能夠變得上進起來，變得願意增值自己，變得更加有知識……甚至變得更加的有氣質的話……

    郭育碩不禁在心中幻想著那理想之中的女友，迷惘道：「可、可以嗎？」

    「當然。客人，不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想法，才願意傾訴嗎？」

    「我……我需要付出什麼？」

    「首先用客人您一天的時間，換來您的女友變得不這樣枯燥一些，如何？」

    「只是一天？」郭育碩不可思議地道。

    洛邱淡然道：「單純只是讓她變得對某些事情誕生出興趣的話，差不多這個價。」

    「如果只是一天的話……我願意！」

    「歡迎下次光臨。」

    ……

    ……

    狠狠地親吻了一下手上的五張大紅紙幣之後，江湖人稱老鼠強的強哥眉開眼笑地看著任紫玲道：「謝謝！下次還有這種好事情，記得找我！」

    任紫玲卻突然皺了下眉頭道：「老鼠強，別再賭了，多點回家吧。」

    老鼠強裂開了一口黃牙道：「算命地說我今年走運！」

    任紫玲搖了搖頭，懶得再說，而是走入了一棟舊樓的樓梯之中。七層的樓梯爬上來，任大副主編年臉不紅氣不喘，按下了這層的門鈴。

    很快就有一名上了年紀的婦女開了門，疑惑地看著任紫玲道：「你是……？」

    「請問，這裡是KingKong的家嗎？」

    「你認識我兒子？」

    「嗯，我是他的朋友，有些事情找他。」

    「等下，他在睡覺。」

    ……

    「你是……那個記者？」

    隔著防盜門，KingKong皺著眉頭，顯然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能夠找到他居住地方的女人到底是誰，「有什麼事情？」

    「佳雅在什麼地方？」任紫玲開門見山道：「林庚服毒過度，現在還在重症羈留，他的秘書墮樓……現在佳雅也失蹤。你是天影僱傭給她的保鏢，應該知道些什麼才對。」

    「對不起，你找錯人了。」KingKong淡然道：「就像你說的，我只是一個打工的。你是她朋友也不知道，我這個只是工作時間才碰面的人，更加不知道。」

    說著，KingKong直接關了門。

    「媽，這個女人如果還繼續敲門的話，你就報警，說有人騷擾民居！」

    任紫玲在門外清楚地聽到了KingKong的說話……這丫的分明是說她聽的。

    任大副主編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暴脾氣啊，這幾年收心養性打算做一個好媽媽，但這會兒也架不住被人拒之門外的這種漠然，頓時氣得瞪大了眼睛。

    「嘖，老娘就不信你一天不下樓，沒有生理需要不找女人！靠！！」

    說著，任大副主編直接打著電話。

    「喂！老總嗎？我今天請假！為什麼？來大姨媽你要不要看？什麼，這個理由用得太多你不相信？我把姨媽巾寄你家裡你信不信！」

    「這個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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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7:52 PM

第三章 不充值你會變得更強嗎？

    「九號大人，你不打算進去嗎？」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已經連續幾天的時間，每天黑魂9號都會徘徊在眼前這家古董店外邊。

    但在太陰子看來，這就是意義不明啊。

    今天黑魂萌新終於忍不住，頂著這位黑魂大佬的高冷，準備好好地問上一問。

    「你跟著我有好幾天了。」黑魂9號這會兒忽然看著太陰子。

    嗯……確實才好幾天。

    「你獨自去尋找金主吧。」黑魂9號又道。

    太陰子一愣，臉上是不捨的表情，心中卻是暗喜……只是這大都會人海茫茫，並且為了不發生第一次給老闆邀功時候的那種尷尬事情，還是需要好好從長計議才行。

    就這樣想著，太陰子便朝著這家名為古月齋的古董店行去。不料才走出了兩步，便被黑魂9號冷不丁的聲音給嚇得停了下來。

    「你打算做什麼？」

    太陰子轉過身體，「九號大人，我打算進去……嗯，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太陰子很接地氣地用著新詞語在心中暗罵道：賤人就是矯情，這是你的地盤你早說啊……而且連續好幾天都不下手，幾個意思啊！

    但還是默默地離開。

    這段時間混跡在黑魂九號的身邊，多少也明白到優質金主的尋找方向——當然，其實可以不用這樣盲目摸索。只要他捨得繼承延長自己的服務時間，就能夠從俱樂部得到判別優質金主的方法。

    只是啊……這個幾百年的老鬼實在是捨不得那些以幾十年單位計算的代價。

    「賊歪剌骨的小賤人！等哪天老道我成為業績第一的黑魂使者，繼而成為黑魂使者大總管，成為第一紅人，一定讓你給老道打洗腳水！」

    黑魂9號默默地看著太陰子離去，僅僅只是低聲道：「蠢貨，難怪當年會被人暗算，困著五百年。但陰損還算可以，有野心也是好事。」

    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Ghibli此時緩緩地駛到古月齋的門口。黑魂9號看著那為被司機扶著下車的老婦人，臉上露出了一絲迷惘之色。

    為何如此？

    最近一直心緒不靈，以至於沒有心思如過往般地尋找金主。

    「你，到底是誰……」

    ……

    ……

    依然還是老城區。

    洛邱坐在了自己舊屋家裡的沙發上，看著俱樂部的賬本……這些都是未來他需要去收賬的東西。

    有些十分漫長，但有些按時間推算，大概也會在這一兩年之內，甚至更短。

    「到底是推動了人類的進程，還是……」

    思緒之間，還沒有對魔改後的修女袍感覺到厭倦的女僕小姐來到了洛邱的面前，「主人，那隻小蝶妖不在了，應該是離開了吧。」

    洛邱點了點頭，合上了賬本問道：「查到了什麼嗎？」

    優夜給洛邱一份用文件夾夾好的資料，「這些都是恆心集團用在老城區收地之後的過戶名單。基本上都是集團內一些高管的家屬之類。」

    洛邱低頭看著文件。

    優夜繼續說道：「大概也就是左手倒右手的戲碼。集團以較低的價錢收回來地皮，它日發展方針出來，對舊城區進行改造招商的話，少不了就會土地招標。所以，如果事成的話，大概就是以最低的價錢獲得老城區的大量資源了。」

    十分清楚自己意願的洛老闆並不矯情地道：「只要不是自然倒塌的話，這間屋子，我想它一直保存下來。」

    優夜輕聲道：「只要主人您願意的話。」

    洛邱卻搖搖頭道：「如果我也算是俱樂部客人的話，我已經就是那個擁有最苛刻交易條件的人了。」

    講道理啊，別看諸如用五天的時間就可以學會一門外語似乎很劃得來，但是洛邱卻明白這些劃得來就等同於他換來長距離穿梭的性質是一樣的。

    為了更好地作業。

    如果是與俱樂部生意無關的事情，那麼祭台對他這個老闆則是摳門得可以。

    關於這部分，為了讓自己心情好些，洛老闆又一次腦補著能夠讓人身心愉快的小女孩音調。

    「你自己的私事自己解決啊，就算是公司的董事長也不可能隨便挪用公司的資產啊喂！！」

    ……

    但想要挪用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對俱樂部有利的話……臥槽，既然有利可圖了，自然就能夠光明正大地使用了。

    「是否打算強X城市發展計劃，更改發展地區？請支付十年壽命。」

    好好地計算了一下自己幾次交易之後的壽命餘額，驚覺如果真的打算進行這次城市發展計劃的方針強X的話，壽命就一下子處於欠費階段的洛老闆不禁有些懷疑優夜的說話。

    只要是我的意願……

    假如那天我腦袋抽風了打算強X世界意志的話，到底要充值多少壽命才夠啊……

    想一想，不充值你會變得更強嗎？

    突然有些走神的俱樂部新扛把子不禁想起某位老闆十分廣泛傳播的一句說話。

    「讓我想想吧。」

    洛邱最後看著優夜說道……但卻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只要有利可圖，俱樂部本身便完全沒有節操可言……那麼是否代表，只要能夠產生利潤的話，他自己便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對事情進行著微調？

    洛老闆看著那沉甸甸的賬本，再一次走神。

    ……

    ……

    晚上。

    郭育碩回到家中的時候，好好地愣了一下……看著帶著甜甜笑容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友。

    他突然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郭育碩下意識道：「雯雯，你怎麼……」

    女友雯雯這會兒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然後在郭育碩的面前轉了一圈，「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要換一下髮型。然後同事陪著也買了幾件衣服，好看嗎？」

    「挺好。」郭育碩目光一亮道。

    雯雯卻突然苦瓜乾一樣地道：「不過這理髮還有買衣服一輪下來，我一個月的工資都用光了！天哪，我是瘋了我……不行不行，不能這樣浪費了！」

    「不浪費！」郭育碩連忙道：「偶爾一次兩次嘛！」

    雯雯只是搖搖頭，「這衣服我也沒多大機會穿……對了！下月大舅娶媳婦，我可以穿過去！哎呀，不行不行，太招搖了。」

    即使換了新的髮型，穿上了新潮的衣服……但終究只是一時興趣，本質上並沒有改變什麼。

    不知為何，原本喜悅的心情一下子沖淡。

    郭育碩下意識地望向窗外。

    那個神秘的地方果然有著奇異的力量。

    只是減少了一天的壽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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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首先，某老闆的名言是洛老闆說的，我相信某老闆絕對不會和小說人物較真。所以是洛老闆在黑某老闆，而不是我=。=

    PS2：某書友私聊我問洛老闆腦補的蘿莉音是不是有原型之類。作為作者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們，當然原型是『蘿莉緣』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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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9:51 PM



第四章 紙鶴不會飛

    一隻紙鶴正站在了屋簷之上。

    沒有人會注意一隻在屋簷之上的紙鶴——因為沒有人在意，所以這只紙鶴其實會動的這一點，自然也沒人知道。

    但是人之外的東西，很明顯就注意到了這只會動的紙鶴。

    啪——！

    此時，正當這只紙鶴在屋簷之上動了一下，神奇地產生了浮動的這種情況的時候，卻是突然被什麼拍了一下，直接壓扁了過去。

    兇手這會兒嘀咕道：「又一隻，東方的修道士到底想要做什麼。」

    已經連續好幾天的時間，黑魂18號拍掉的紙鶴已經不下五隻。漫長的歲月讓黑魂18號見識過種種奇奇的秘術。

    這只紙鶴似乎是古老東方一種叫做指南鶴的神奇道術……尋人用的東西。

    全部都是被黑魂18號給拍掉的——黑魂18號也不會認為這東西是來找自己的，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自己保護的對象了。

    「看來有必要上報一下優夜小姐了。」黑魂18號暗自想到。

    當然，黑魂18號這會兒不能夠隨便離開——存在的能夠離開，又不會違背優夜小姐吩咐的灰色時間，大概就只有保護對象回家，就在新主人的眼皮低下的時間。

    但是……

    「這個女人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走啊，這綠豆冰沙都已經第五杯了啊……」

    任紫玲在KingKong家樓下的冰室裡頭蹲著，耐性非凡。

    ……

    與此同時，正在郊區某間空置的平房之中，老道士羊泰子猛低睜開了眼睛，皺著眉頭，「到底是什麼人……這都已經超過三天時間了。」

    「你是不是又失敗了？」

    這會兒，房子一角的一名老者正看著羊泰子，暗含不滿地說著話，「虧你還是這片地界的修道人。」

    羊泰子卻輕描淡寫道：「能夠發現指南鶴的人，附近地界極少。但能夠發現的至少也是身懷秘術。指南鶴能夠找到你徒弟最後見過的人……鬼王通天，你想幫你的徒弟報仇之事恐怕不容易。再說我聽到一些傳聞，是你的徒弟濫用術法為非作歹，偏偏碰的還是這個國家最忌諱且不能容忍的東西，簡直是自作孽。」

    那老者突然站起身來。

    臉上刻著許多宛如蝌蚪般的文字刺青，乍一看之下十分的滲人。

    此時，來自南洋的降頭師冷哼，操著一口怪異的普通話腔調道：「他不管犯下了什麼錯，自然有我來懲戒！但讓我徒弟無故衰老，最後絕望自殺，我就不能不管！你承諾能夠幫我找到兇手，我才答應把水晶頭骨交給你，這件事情你要是辦不來，那就免談了吧！我自己來動手！」

    羊泰子直皺眉道：「鬼王通天，早年我遊歷南洋和你有過交情，這次才打算幫你一幫。我等修道之人雖然不管紅塵俗世，但你要是敢在我等國土之上胡作非為的話，老道我第一個就不放過你。」

    「你敢威脅我？」鬼王通天滿臉戾氣。

    這種降頭邪術，大致分為了兩個極端，為善的人心生光明，但若沉迷在邪術之中，極容易心性扭曲，行事乖張，無所不用其極。

    「你一個半路出家的野路子，難道還敢犯我大中華天威不成？老道我並非非要你的水晶頭骨不可！但你要是敢真的胡作非為的話，我自然讓你見識一下我神州大地修道士的手段！讓爾等番外蠻夷知道，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哼！」鬼王通天不打算示弱，但也不想馬上就和羊泰子撕破臉皮，「三天！我再等你三天！你要是還徒勞無功，我們之間的合作就到此為止！」

    羊泰子淡然道：「你也最好給我安穩點，上次你私自把你徒弟的屍體弄出已經不妥。」

    鬼王通天沒有說話，直接進了房間。羊泰子緩緩地打坐吐納，做完功課之後，繼續用黃紙折著紙鶴。

    ……

    ……

    正打算回家的洛老闆這會兒不得不暫時留了下來。

    原因是早上的新客人比預想之中還要更早一點地到來。

    郭育碩什麼話也沒有扯，看著這家俱樂部的老闆直奔主題道：「如果我用我的腎當作是交易金，可以讓雯雯變得更加優秀的話，那麼可以優秀到什麼程度？」

    從早上的傾談之中，洛邱知道郭育碩從事的是金融行業……看來是一個不會做虧本生意的主。

    醫學上普遍認為身體健康雙腎功能正常者，就算捐贈一邊的腎臟，只要注意飲食健康，並不會有什麼大礙。

    用並不會對自己構成多大不利的閒置東西，來換取更有價值的動心，新客人看來是覺得很划算啊。

    洛邱想了一會兒後道：「如果是全方面都想要提升的話……其實也只是平庸的地步。但如果只是單方面的話，根本客人希望的方向，也有差別。郭先生，這裡做的是你情我願的生意，你直接挑明一些，其實也沒有關係。」

    郭育碩心中暗自計較。

    他覺得自己當初做人生規劃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的認真過。

    如果真的能夠讓自己的女友成為完美女性的話……那麼這些卻是無比值得。

    良久之後，郭育碩深呼吸一口氣道：「首先是談吐舉止，我不要求能夠馬上就跟上我的節奏，但至少不能夠什麼也不懂。另外我希望她能夠擁有上進心，不要安於現狀！她可以萌生學習的念頭，最好……變得有理想！」

    洛邱就這樣默默地看著郭育碩，一句話也沒有說。

    郭育碩忍受不了這種沉默，此時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交.易.金不夠？如果不夠的話，我可增加兩個月……不，一個月的壽命。」

    洛老闆這會兒卻忽然搖搖頭道：「不，客人您最初打算使用的交.易.金已經足夠這些……那麼，客人您是確定了想要購買以上所說的東西了嗎？」

    郭育碩帶著無比的憧憬，狠狠地點了點頭。

    「歡迎您的下次光臨。」

    洛老闆最後目送著郭育碩離開。

    郭育碩沒有回頭也沒有停頓，心中暗自想到……不會再來了。

    ……

    ……

    走出電梯門的時候，洛邱停了下來，頗為疑惑地看了看樓層的公用空間，但卻沒有什麼發現，便掏出鑰匙開門。

    直接傳送回家雖然方便，但偶爾也會碰見任紫玲比自己更早回來的時候。

    問過了一下優夜，得知如果對一個普通人進行的催眠次數過多，植入一些虛假的記憶過多，時間長久了也會出現精神錯亂的情況。

    所以洛老闆這會兒回家都是先直接回到樓下。

    不過才打開了門，便看見了任紫玲站在了門口的位置，臉色憔悴，嘴唇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直接就朝著洛邱倒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

    洛邱下意識心中一緊。

    卻聽見任紫玲艱難地抬起頭來，「我……拉了六次肚子，不行了……送我去醫院。」

    「……你幹什麼了？」

    任紫玲有氣無力地道：「不知道是不是吃的綠豆冰沙吃太多……六杯，很多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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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9:52 PM

第五章 這糖來得猝不及防

    文華街二巷中段，官方地圖上的名字是如此。但是另外一個名字卻更為的廣為人知。

    酒吧街。

    這裡是酒精還有迷濁所交纏的地方，也是藏著某些無法在日光之下現出原型的東西的地方。

    開發初期一味求快的計劃方案，讓這裡擁有了整個城市最為複雜的結構，暗巷叢生，宛如迷宮……沒有熟人帶著的話，最好不要深入那些霓虹燈光所照射不了的地方，即使你知道那些地方或許還存在著更為精彩，更能刺激神經的東西。

    女人就是因為沒有聽朋友的勸告，所以現在變得異常的後悔以及驚恐。

    不應該隨便跟著陌生人就胡來的……過量的酒精讓她的腦袋極為的暈眩，而極為暗淡的光線，也沒有辦法讓她能夠看清楚這個正在對她侵犯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甚至，這個可能並不是剛剛一起喝酒的那個男人。

    她無力反抗，想要竭斯底里地求救，然而身體內的酒精卻讓她這會兒難以實現。

    就在此時，女人突然感覺身體似乎輕鬆了很多很多，那個壓著自己的沉重的身體彷彿已經消失了不見。

    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道慘叫聲。

    她隱約之中看到了一道黑影出現……似乎是有什麼人救了她。

    好像是……消防員？

    一個帶著防毒面具的消防員？她看不清楚了，身體終於在酒精的作用之下，醉倒了過去。

    莫小飛皺著眉頭看著這個衣著暴露的女人，雖然穿著這樣還在這種地方廝混惹來這種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但相比起來，那個打算作惡的男人就更加罪大惡極。

    「哼！這個社會，骯髒為惡的人真多啊。」

    莫小飛抬腿朝著這個被他用念動力掀翻，撞到在牆壁之上從而昏倒過去的男人身上提了幾下，便把他拖出了這條陰暗的小巷子。

    這幾天他感覺到自己的念動力變得越發的強力！

    只要他的精神集中起來，他甚至能夠讓自己推起，繼而在天空之上飛翔！少年心性，莫小飛好好地體驗了一下這種『超人』的感覺之後，就更為欣喜地使用著飛行的能力，方便而快速地穿梭在城市之中。

    當然，他並沒有暴露在人前的想法——就算是暴露，莫小飛也不打算暴露自己能夠使用念動力的這件事情。

    所以他悄悄地取出了父親當年作為消防員時候的制服穿在了身上。

    感覺很LOW嗎？不，穿上父親的制服，莫小飛只會感覺到能夠源源不斷地湧出熱情！

    不久之後，莫小飛提著男人趁著夜色來到了警察局大門的一則，直接把這個男人扔到了警察局圍牆之內——當然，他並不會認為就這樣把這個男人仍在這裡，警察就會知道這個男人做了什麼。

    所以他拿著DV出動，防毒面具裡面也帶著耳塞聽著《Nemo》，讓自己成為出場自帶BGM的男人，拍下了犯罪行為。

    莫小飛從DV機上拔除了SD卡，裝入了一個信封之中。信封上寫著『證據』兩字，隨後也一同扔入了警察局的牆壁之內。

    莫小飛此時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可是就在此時，莫小飛卻突然之間高興全無。

    他皺著眉頭，看著一名青年從門口之中走出，然後很快地坐上了一輛轎車之上。

    莫小飛沒有覺得自己看錯——這個青年赫然是之前被他扔進去警察局的人之中的其中一個！

    莫小飛目光略微一縮，便翻身悄然地飛入了那圍牆之中。

    ……

    帶著一身的疲憊，在關於修車房的兇手案的調查無果之下，馬警官只能夠鬱悶地選擇下班，也解放了手下的一群幹警。

    可當他正在停車場，打開車門的時候，卻是被一股巨力推到了車門之上。

    隨之而來，馬警官感覺到了自己的背包好像是正被什麼東西壓著一樣，以他的力氣，愣是沒有辦法掙扎開來。

    他面前地扭動自己的脖子，身後似乎有什麼人。

    「什麼人！？」馬警官頓時又驚又怒。

    「為什麼放了那個傢伙？」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馬警官皺著眉頭，沉聲道：「但是很明顯，你現在的行為是在犯法！你的膽子出乎我的意料，這裡是警察局！」

    「哼！」莫小飛冷哼一身，他一手按著了馬警官的背後，但確實念動力在壓著對方，「別給我裝糊塗，剛剛那個走出去的傢伙，我明明拍下了他犯罪時候的證據！你們居然就這樣放了他！」

    馬警官一愣，愕然道：「這兩天一直往局子裡頭仍人的傢伙就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誰不用你管，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馬警官也是火爆的脾氣，當下就怒道：「你是白痴嗎？難道不知道有種叫做取保候審的程序？再說你拍下的東西是哪門子的證據？人家只是在說話，在討論，但是什麼都沒有做過！」

    「那些作案的工具我也帶來了。」

    「媽的！你是不是有病？那一袋子東西用了之後才叫做證據。」馬警官用力地掙扎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心態，但很明顯你他/媽的在做一些白痴才會做的事情！你以為你是什麼人？超級英雄嗎？你丫是電影看到了看得腦袋抽風了嗎？「

    「如果不是我，那個傢伙就已經得逞了。」莫小飛也是氣極道：「難道真的要等他犯案了，甚至殺人了，才抓起來嗎？」

    馬警官極為不耐煩地道：「我說你是白痴，你果然是個一個白痴！懶得和你說！」

    說著，馬警官的後退猛然地後踢而出，莫小飛反應不及，被狠狠地踢中了肚子，一下子就痛極。

    他捂著肚子幾乎有種乾嘔的感覺，可是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馬警官已經趁機地擒住了他的手背，反了過來，直接把莫小飛跪壓在了地上。

    「媽的！你想做英雄老子懶得管你，可你下次記得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打擊罪犯自然有專門人來做，一切都要依法辦事！你把人送來，還打得滿身是傷，充其量只是濫用私刑！」

    說著，馬警官就打算伸手去解開那個戴在這個傢伙頭上的老式防毒面罩。

    可就在此時，馬警官只感覺到突然傳來了一股龐大的力度，他的手一下子就鬆了開來。

    只聽得莫小飛一聲的怒吼，卻是直接把馬警官推出，狠狠地撞到了轎車的車門之上。

    嘭！！！

    又是一下暴力的撞擊！

    看著這個警官那直接砸破了車門玻璃，口吐鮮血的模樣，莫小飛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

    「什麼人？！」

    聽著聞聲而來的吆喝聲音，莫小飛心中一個激靈，飛快地逃離！

    「快來人啊！馬SIR受傷了！！救護車！！救護車！！」

    ……

    ……

    「醫生說你急性腸胃炎。」

    任紫玲渾身無力地看著輸液管點滴的速度，無奈道：「這要弄到什麼時候啊……」

    洛邱不咸不淡道：「這床位我繳費了，今晚就在這過夜吧。」

    「好寶貝，媽就知道你懂事！」

    洛老闆直接扔了一個白眼，站起身來道：「我去給你倒點水。」

    說起來，洛邱覺得自己和這家醫院也算有緣，前後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來了好幾次。

    拎著熱水壺的洛老闆經過一間病房的時候，忽然慢下了腳步。

    病房裡頭，小男孩正在給小女孩讀著故事書裡面的內容，是灰姑娘的故事。

    頭上還纏著繃帶，臉色依稀蒼白的小女孩一臉嚮往。

    「今天就到這裡吧！我是悄悄地跑出來的哦？還有，護士姐姐說你才剛剛醒過來沒多久，要多休息！」

    「江離哥哥，我長大了也要做新娘子！我嫁給你好不好？」

    「不要！」

    「為什麼？」

    「因為我長大了以後要做醫生！像我爸爸一樣，救很多很多的人！」

    「那……那我也要做醫生，和你一起救很多很多的人！」

    「好呀！那我們打勾勾！」

    「打勾勾！」

    洛邱並麼有繼續看下去，捧著水壺便悄然離開。

    現在的孩子果然是虐狗專業戶啊……

    但是。

    不用知道這種承諾是否能夠直到以後，也不用知道他們今後的路是什麼模樣。

    他們打著勾，相互微笑，就已經十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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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9:53 PM

第六章 私人訂製

    我做錯了？

    莫小飛蹲在了自家樓下的燈柱子處。

    為什麼明明是壞人，卻不能夠入罪？講求證據？正因為凡事都需要講求證據，才讓那麼多惡人逍遙法外吧？

    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可笑，往往只能夠在悲劇發生之後這些規章制度才能夠生效！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警察往往到了最後才會出現。

    莫小飛忽然感覺到腦袋有種刺痛的感覺。

    但僅僅只是一閃而逝，他只是覺得只是這個問題本身的頭痛程度，並沒有想太多。

    莫小飛深深地吸了口氣，打起精神站了起來。

    他突然之間衝天而起，在夜色之中眺望著這個已經開始燈火闌珊的城市——這個時候，警察只會變少，然而城市的醜陋卻更多的浮現出來。

    莫小飛忽然一頭紮入了這座燈光暗淡的巨大城市之中。

    既然體制之下那些應該守護城市，保護居民的人辦事情諸多制肘的話，那就讓我來吧！

    一夜之間，莫小飛如同幽靈般，瘋狂地行走在這個城市之中。

    也是這一夜之間，原本應該會發生的數起罪惡，最終都沒有發生。

    打算行竊的小偷，故意灌醉對方意圖不軌的男人，在家裡頭酗酒還對妻子施暴的丈夫，尋求刺激和樂子而毀壞公物的學生……更多。

    當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驚恐地發現，自己赫然來到了一處昏暗的地方。

    他們的雙手被用鐵鏈吊了起來……這裡似乎是一家廢置的工廠。

    他們看著相互之間都不認識，但是遭遇一樣的對方，不停地搖動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從這種糟糕的狀況之中掙扎出來。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提著了一盞火水燈從暗處走了出來。一下子的光亮刺痛這些人的雙眼。

    「你、你是什麼人！放開我！放開我！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我告訴你，你最好放了我！」

    「混蛋！！」

    莫小飛漠然地看著這些不停地叫嚷的人，把手上的火水燈放置在了地上，同時也走進到了這幾個人的面前。

    眾人看著這個古怪的人——穿著一套老套的消防員的衣服，甚至還帶著防毒面具，根本看不到長相。

    就在此時，一直被這個怪人拿在手上的一條粗壯的繩子猛然之間朝著其中一人的身體抽動下來。

    這種又粗又長的繩子，在揮動的時候產生了更多的力度，狠狠地抽在皮肉之上，宛如鞭子一般。

    慘叫聲響起。

    莫小飛這時候忽然張開了自己的雙手，「歡迎來到……我為你們私人定制的監獄。你們的惡，由我來……制裁！」

    「直到你們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罪過，慚愧過後，就在這裡好好地服役吧……」

    粗長的繩子再一次抽動下來，這次是另外一個。

    ……

    ……

    洛邱感覺到臉上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小小的刮了一下，於是睜開眼睛。

    任紫玲正靠在枕頭上看著他，神采奕奕。

    「打擾別人休息，是很沒有禮貌的事情。」

    神奇的是，明明就這樣在折椅上坐著睡了大半個晚上，洛邱並沒有感覺到任何身體上的不適應。

    「因為太可愛，所以忍不住嘛。」任紫玲笑了笑道：「小洛邱，改哪天你女朋友生病了你也這樣陪著她一晚上的話，我敢打包票，她一定會喜歡的不要不要！隨便你推的！」

    因為年紀相近，就可以這樣口沒遮攔啊？

    洛邱就沒有打算接下這個節操早就喂狗的女人的說話，站起身來把折凳放回了原來的位置，才不咸不淡地道：「沒事的話就出院，別霸著一個床位。」

    任紫玲伸著懶腰道：「看你這麼懂事的份上，這次就聽你的吧！」

    沒想明白到底是誰在照顧誰的洛老闆這會兒感覺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槽，只是把任紫玲放在一旁的那雙鞋子提到了她的面前，「你到底舍不捨得走？」

    「嘖。」

    ……

    「等會去吃完拉麵吧！GO！」

    就在走廊上，任紫玲摸著自己的肚子，「這裡面已經清空，我需要找些東西來好好地填滿它！」

    還是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槽的洛老闆一句話杜絕了她的要求：「嗯，下次你自己爬來醫院，我不送。」

    「靠！你這是要餓死老娘等清明的節奏……噫？」

    幾乎可以想像到這個女人接下來的不講道理的洛老闆卻意外地看著任紫玲停了下來。他朝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那不是老馬的老婆？」

    ……

    「什麼？老馬被人放到了？還是在局子的停車場裡頭？」

    看著馬警官的妻子陳靜一臉憔悴，顯然是一晚上沒能休息好的模樣，任紫玲與洛邱對視了一眼，各自皺眉。

    陳靜道：「醫生說內臟受到了點傷，骨頭還好。人可是痛昏了一個晚上，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任紫玲直接問道：「那邊怎麼說？什麼人下的手？仇家嗎？」

    陳靜搖搖頭道：「老馬也沒有說清楚。忙著治療呢。」

    任紫玲摸著下巴道：「奇怪啊……還是在局裡面的停車場動的手，誰這麼大的膽子啊……洛邱，你怎麼看？」

    「開始醒了，叫護士吧。」

    一直都看著躺在病床上馬警官的洛邱這會兒忽然說道。

    一頓亂忙之後，眾人才再次圍在了馬警官的病床邊緣。

    馬警官清醒過來之後很是驚訝任紫玲和洛邱也在這裡的事情，頓生感動！

    「沒……我昨晚拉肚子剛好也來了醫院。」

    「……」馬警官輕咳了兩聲後道：「等會同事應該會過來做筆錄，你們先回去吧。」

    洛邱這會兒卻突然問道：「馬叔叔，什麼人襲擊的你？」

    馬警官忽然搖搖頭道：「太暗了，我沒有看清楚。」

    洛邱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位馬叔叔其實是說謊。這位號稱句裡頭神槍手的馬叔叔視力其實很好。

    不過既然不說話的話，大概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等你好點了，我們再來看看你吧。」洛邱最後說道。

    ……

    ……

    「……購買成功，本次情報扣除壽命88分鐘30秒。壽命餘下973天又9小時三37分鐘45秒。」

    所以說……這種購買情報的價值衡量到底是怎麼換算的啊？

    俱樂部大堂裡頭坐著，沒讓洛邱想到的是，這次讓馬叔叔受傷的人赫然是不久之前以靈魂作為代價，從俱樂部獲得了念動力的莫小飛。

    假設馬叔叔不認識莫小飛的話……他為了什麼隱瞞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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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9:54 PM

第七章 斜陽逐流

    「不見了？」

    課間稍息的時間，女生們在分享著彼此的小秘密。聲音雖然不大，但如果是有注意傾聽的話，還是能夠聽見。

    「已經兩天了。電話錢包什麼的都還在……可是人就不在了。」瘦弱的女同學悄悄地道。

    「可能是在什麼地方喝酒去了？」好同學說著自己的理解和安慰：「再說這不是很好嗎？你爸動不動喝醉了就對你和伯母又打又罵的。」

    瘦弱的女生嘆了口氣，似乎是不願意多討論這件事情。

    忽然啪的一聲，在旁邊的座位上響起來。另外一名女學生，語文課的課代表，羅盺。

    她看著這會兒這會兒讓自己弄醒過來的人——從上課開始到下課的這段時間，都是趴著睡覺的傢伙。

    「莫小飛，你的作文還沒有交！「

    莫小飛揉了揉眼睛，很明顯地愣了一下，看著這位語文課的課代表，「能不能遲些……」

    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最遲放學前要交啊。」

    「知道了。」莫小飛目光憋向了別的地方說道。

    羅盺點點頭，這就走開，只是女兒家的清香卻在此殘留。莫小飛怔怔地看著對方的背影——不知道為何，他總是覺得自己看不清楚對方的模樣。

    並不是說真的看不見，或者是不知道對方的模樣。

    只是，總有一種朦朧的感覺。

    這個並不算特別漂亮，然而卻十分堅強的女孩子。曾經的他十分的怯弱，那種在自己身上所沒有的性質，比起異性之間更加能夠吸引著他。

    現在的我……已經可以清楚地看見你了嗎？

    莫小飛喃喃自語。

    但他很快就搖了搖頭，現在的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深呼吸了一口氣，莫小飛繼續趴睡了下來……現在不睡的話，到了晚上就只會精神不夠。

    可能是因為念動力用的太過頻繁的關係，莫小飛總是感覺特別的困。

    快要睡著的時候，莫小飛瞄了那個瘦弱的女生一眼。

    不要在意了，等那個傢伙懺悔完了，知道錯了，就會回到你身邊的了……

    他的目光沉入了閉眼的黑暗之中。

    ……

    ……

    昏暗之中，混著這汗水的酸與輕微的血腥，還有腐蝕鐵材的生鏽味兒。

    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廢置工場知之內，被以鐵鏈吊起來的人，已經從最初的幾個，到了現在的二三十個。

    短短的兩天之間。

    優夜打量著一個個被吊起的男人或者女人，輕笑了一聲，最後走到了洛邱的身邊。

    他正在翻動一本嶄新的軟皮抄，一頁頁上面寫著的，是關於這些被吊起的人的事情——因為何事而需要『入獄』，並且應該承受什麼樣的『刑罰』。

    「肇事逃逸的少爺，喜歡家暴的丈夫……」忽然把這本軟皮抄合上的洛邱，把它放回了原來的地方，「都是能夠在法外逍遙的人。」

    優夜把軟皮抄拿起，不同洛邱的那種一頁頁地細看，她只是快死地翻動了過去：「也是些相距較遠的地方，看來莫小飛真的很『努力』呢……就是不知道能夠支持到什麼時候。」

    洛邱這會兒卻看著那些被折磨過後，得到好不容易喘息機會，因此即使是這樣被吊著，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也能夠睡著過去的人。

    「要把這些人救出來嗎？」優夜忽然道：「若是他們不見了的話，莫小飛只會更多地動用自己的能力……而且，他們現在也需要獲救呢。」

    女僕小姐在提示著老闆，這裡有現成的生意可以做。

    只是心中還有著別的打算的俱樂部扛把子卻搖了搖頭。

    洛邱淡然道：「失蹤的人越來越多，警方的關注只會越大，遲早也會找到這裡。莫小飛也並沒有殺了這些人的意思……讓他們獲救之前受受苦不見得是什麼壞事情。」

    優夜忽然問道：「主人，莫小飛既然打傷了馬警官，您不打算稍微給一點教訓嗎？」

    洛邱看著對方：「他因為犯人輕鬆地就可以取保出來，心生不忿才找馬叔叔理論……正是因為這樣的質問，馬叔叔最後才隱瞞了這件事情。這既然是他自己做主隱瞞下來，那麼尊重他的決定就好。」

    洛邱最後看著這些好不容易睡著過去的『犯人』們，「他是覺得，這樣的年輕人只是偏激了些，但是本質不壞……襲警的罪名太大。」

    洛邱頗有些索然無味地搖搖頭，忽然問道：「對了，上次羊泰子來過，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了吧？」

    優夜點了點頭。

    洛邱忽然道：「我想要去上次的那座荒山，試一試那把左輪……去給我準備些子彈吧。」

    女僕小姐再次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這時候的新主人，並非是單純因為興趣所致。

    ……

    ……

    黑魂１８號剛剛打算把這只討厭的紙鶴拍扁，完成十二殺成就的時候，猛然地停下了手來。

    眼下的這第十二隻的紙鶴四周突然被一股淡漠的，灰濛濛的光團所包裹著，然後飛離而出，最後落入了一處白皙細膩的掌心之中。

    「優夜小姐！」

    黑魂１８號不敢怠慢，幾乎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悄無聲色地出現在此間的俱樂部女僕小姐面前。

    看著那個正在她掌心之中不停地掙扎著的紙鶴，優夜好像是察覺出來了一些頗為熟悉的味道。

    「這已經是第十二隻了，看來藏在暗中的那個傢伙真的是死心不息。」黑魂１８號說道：「只是僅憑這只紙鶴，屬下實在是沒有辦法找到它的來源。」

    優夜淡然道：「接下來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保護好這位小姐就行。」

    優夜的目光掃入了冰室之中，看著那位正坐在了窗邊的，但這次並沒有叫綠豆冰沙的任大副主編。

    「屬下知道。」黑魂１８號恭恭敬敬地道，然後有遲疑道：「優夜小姐……這事情，是不是應該匯報新主人知道？」

    優夜淡然道：「如果這種小事情也需要讓主人操心的話，那樣我們這些做僕人的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感受著那股俱樂部之中，僅次於至尊無上的主人的龐大壓力，黑魂１８號連忙低著頭。

    「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優夜忽然道：「我要回去為主人準備晚餐，你在這裡繼續你的工作吧。」

    「是……」

    說著，優夜握緊了手心，那掌心之中的紙鶴瞬間化作了一團飛灰。

    寶藍色的眼睛此刻正眺望著這個城市的某處郊區方向，而浮現在女僕小姐此時臉上的則是一抹動人的……冷笑。

    ……

    郊外。

    羊泰子忽然吐出來了一口老血，臉色蒼白。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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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9:54 PM

第八章 論好女僕的自我修養

    羊泰子好好地調息著。

    數個小時之後，已經調息完畢的羊泰子也等到了鬼王通天的回來。這兩天，這個傢伙總會進入附近的荒山。

    他嗅到了鬼王通天身上的屍臭味道越發的濃烈起來。

    「你似乎是受傷了？」鬼王通天看著羊泰子略微蒼白的臉色，當下便皺著眉頭。

    羊泰子卻二話不說就沉聲道：「鬼王，這次的合作就此作罷。我不知道你的徒弟到底招惹了什麼人，但老道我可以很嚴重地告訴了，對方是即使你我聯手也惹不起的傢伙。」

    鬼王通天詫異道：「你們已經交過手？是那傢伙傷的你？」

    羊泰子實話實說道：「前後，對方都只是會毀掉我的指南鶴，這次……是直接給了我警告。與你的生意，頻道不做了。」

    鬼王通天頓時怒道：「好你個牛鼻子道士，那天威脅我時候的威風去了什麼地方？對手不好招惹就沉了懦夫？」

    羊泰子冷哼道：「你我之間的合作本來也是你情我願。你越界而來，老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在這片地界胡作非為，才打算助你……老道我不否認自己也有私心。只不過，明知道對手比你強大，你的徒弟也是咎由自取，你也應該懂得進退。」

    「我不管。」鬼王通天怒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你要是怕了，那就龜縮回去你的道觀之中，我也不是非得要靠你！」

    羊泰子也是冷哼道：「不知好歹的東西，莫非你真的以為老道我不知道，你開始用你那徒弟的屍體，開始煉製邪惡的僵術嗎？你要是煉製之後願意帶回你那地界之中倒也罷，可看來你是不打算安分。」

    「臭道士！你是打算阻我是嗎？」

    「貧道只是讓你及早回頭，罷了那本不應該存的心思。」

    「以為我怕你？」鬼王通天的身上忽然冒出一股詭異的青光，襯托著他臉上的一道道文字刺青，真真是如同惡鬼一樣。

    羊泰子此時深呼吸一口氣，雙腿微開，步踏罡斗，手捏黃符，一身道袍無風鼓起，眉間一抹紫氣縈繞。

    眼下二人火藥味漸濃，卻是忽然之間四周瞬間陰冷下來，一簇黑色火焰徒生，便如同點燃了火藥引線般，速度蔓延開來，化作了一圈黑火。

    羊泰子與鬼王通天同時心生不妙之感，此時也顧不上彼此，下意識地就朝著那火圈之外撞去！

    不料身體才靠近，還沒有踏出之前，那黑色火焰便如同有靈性般分射而出。

    羊泰子與鬼王通天二人各自被這詭異的黑色火焰射中。說來恐怖，這種黑色的火焰燃燒在衣服之上，便讓二人同時感覺到恐怖非常，精神刺痛，神魂如同被鋼針所刺，又像是被烈火焚燒。

    竟不是那身體上的痛楚……而是精神上，而是更為重要的命魂之中。

    他二人慘叫著，連忙撕開那被依附了黑火的衣服。

    就在此時，四方八面傳來了一名女聲的聲音，「你二人，只有一個可以走出這裡……到底是誰，我不管。」

    羊泰子瞬間臉色劇變……這聲音，豈不是那個拍賣會會場，那個凶險地方的……那個恐怖的女人？

    鬼王通天徒弟的死，與那個地方有關聯……難怪，接連十二次都可以無聲無息地破掉自己的作法。

    「等下！我不知道！不然……」羊泰子這會兒甚至連貧道也來不及自稱。

    然而話沒有說完，卻馬上被打斷。

    「這些黑焰會收縮，你們的時間不多。」

    ……

    ……

    一圈的黑色火焰正在收縮……倒不如說它們在飛快地合攏起來！這些黑焰簡單看來像是圍城了一圈，然而若想跳出，它便會馬上分射而出，端的是狠辣非常。

    羊泰子不及細辯，因為鬼王通天明顯已經打算先下手為強……取自己性命！

    真不該這一時的貪念，答應了鬼王通天的請求！罷了罷了，老道我也不願意就這樣折損在這裡，斷了那長生之道！

    羊泰子念念有詞，左手結三清指，右手黃符翛然筆直樹立，眉宇間一抹紫光瞬間大作！

    二人在黑焰火圈之中全力鬥法，凶險非常。

    然而火圈之外，俱樂部的女僕小姐正細心地閱讀著一本中式菜譜，「翡翠銀耳，干銀耳15~20克，雞茸120~150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道慘烈的哀嚎傳來。

    隨後那火圈自動露出了一個缺口，羊泰子一身衣袍猶如被野獸撕裂過後，身上大大小小數十道的恐怖傷口，手執一把斷掉了的桃木劍，一拐一拐地走著出來。

    「鬼王通天已經伏誅，貧道不知他的徒弟得罪的是貴店，如有衝撞，還望海涵。」羊泰子捏著一口虛弱的口腔說道。

    卻見這個冷淡的女人更多的只是關注手上捧著的一本……一本不知道什麼的東西看得入神，羊泰子躊躇了會兒又道：「今日之事，貧道絕不多說。鬼王通天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沒有什麼師門傳承，今後也不會有人找貴店的麻煩……」

    「鳳凰趴窩，母雞，魚肚……玉蘭片？」優夜眨了眨眼睛，忽然看著羊泰子老道士問道：「小道士，玉蘭片是什麼東西？」

    說了一大通……其實根本沒有聽進去？

    這看的還是……食譜？？

    羊泰子也是會用手機，會用聊天群的接地氣的現代道士啊，這會兒心中可以形容為草泥馬飛奔而過，可問題不得不答道：「……應該，應該是冬筍之類的干製品。」

    「是嗎。」優夜點點頭，悄然無息之間就在羊泰子的面前消失不見。

    剛剛被叫了一聲小道士的老道士羊泰子這會兒捏了一把冷汗，整個兒虛脫般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後背沁涼。

    「這女子，到底修的是什麼，賊恐怖……」

    可他還是沒有摸透對方的用意啊……

    那些黑色的火焰也漸漸地熄滅了過去。休息了一會兒之後，羊泰子皺著眉頭爬起身來，走回到鬼王通天的屍體旁邊，用手上的斷裂的桃木劍挑了幾下。

    又是很接地氣地道：「居然沒有爆裝備！！那水晶頭骨藏在了什麼地方……氣人！」

    ……

    ……

    地上捆紮著三個昏迷了過去，並且已經用繩子綁著起來的人，旁邊的是莫小飛同學。

    莫小飛這會兒啃著麵包喝著酸奶，從樓宇的天台之上往下方看來。不僅僅是念動力，他發現自己的聽力還有視力都變得十分的強大。

    忽然，求助的聲音傳來。

    卻是十分常見，也容易發生的……搶劫。

    顧不上還沒有啃完的麵包，莫小飛就開始掃視著這片地方的構造，然後直接從二十層高的樓宇天台下跳，婉若驚鴻般讓身體滑入了下方低矮房屋的箱子之中。

    正手抱著一個黑色挎包的中年男子，這會兒正跑入複雜的巷子之中，打算躲避一路追趕而來，受到搶劫的傢伙。

    就在這時候，他的腳似乎是絆倒了什麼一樣，直接就踉蹌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手上死死捂著的挎包也滾到了一旁……被什麼人撿了起來。

    一個穿著怪異消防服……顯得十分寬鬆並不合身消防服，帶著防毒面具的傢伙。

    「你有手有腳，卻不思進取，只懂得搶劫錢財嗎？」莫小飛有些不屑地看著這個神色惶恐的中年人。

    那男人忽然咬了咬牙，猛然地爬起身衝撞而來：「東西還我！！」

    「哼，不知悔改！」莫小飛冷哼一聲，大手一揮，那男人還沒有撲來，身體便已經倒飛而出，直接摔在了想子那亂堆放的垃圾堆之中。

    搖搖頭，莫小飛走到了這男子的面前，看著等待了眼睛，死死地瞪著了自己的中年男人，感覺到對方眼中的仇恨，便淡然道：「你需要好好地懺悔一下。」

    他把這男人提著起來，卻發現對方並沒有反抗，只是突然吐出來了一口血……

    莫小飛一愣，下意識地朝著那垃圾堆看去……一堆碎開的玻璃。

    這裡頭……有好幾個的啤酒玻璃瓶！

    那男人飛墜撲下，壓碎了一些……同時也讓碎開的玻璃瓶插入了後背之中！

    背後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所染紅，莫小飛渾身一個激靈，手一抖那男人便倒在了地上。他下意識地後退著……靠在了牆邊上。

    只見那男人此刻直接閉著眼睛了過去。

    死……死了？

    忽然。

    「人呢？出來！死傢伙，敢搶老子的東西！！出來！！」

    那失主找到來了！

    莫小飛一慌，慌不擇路，衝天而起，也不管有沒有讓人看見，只是想著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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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9:55 PM

第九章 意外

    逃離過後，他一個人躲在了附近樓宇的天台之上，不知為何發著抖，想起了不久之前發生在修車房之中的事情。

    彷彿就在眼前。

    血泊，驚恐的眼神，慘叫聲……

    莫小飛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額頭，試圖平復心情，試圖說服自己，「是你不好……是你不好……為什麼要反抗……是你死性不改……是你不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莫小飛開始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沒有了這麼痛了。他站起了身體，深呼吸了一口氣，再一次在夜色之中在樓宇之間滑翔而下。

    回到了那條小巷子之中。

    失主報了警，喊了救護車，看著醫務人員用擔架把男人送入了救護車之中，現場圍觀了一些人。

    「實話說，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追上來的時候，這傢伙已經躺在地上，滿身是血了！我是被搶東西的那個，多少人都看到來著，不信你們去問問附近擺街的人啊！」

    此時，莫小飛也在圍觀人的當中。

    他們是這樣討論的。

    「可慘了，這麼大的的玻璃體插進去，滿地都是血啊！」

    「惡人多磨吧……」

    莫小飛沒有繼續看下去，惡人多磨……是你不好而已。

    只是不知為何，今晚上莫小飛心情奇差。他匆匆忙忙把之前抓到的幾個傢伙帶到了廢置工廠之後，也就沒有理會，只是想著趕回家去。

    對，是你不好而已。

    ……

    就像是往常一樣，在自己樓下，莫小飛把身上的一套換裝的衣服工具藏好，然後沿著牆壁飛到了自己房間的窗門前。

    並不高，只是三樓……房間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莫小飛不由得一愣，他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應該是關好了窗戶的才對。

    莫小飛皺著眉頭，跨過了窗框，掀開了窗簾，落在了地上。正當打算打開房間檯燈的時候，房間的白熾燈啪一聲地亮了起來。莫小飛一怔，此刻卻是看見自己的父親莫紅旗竟然就在房間之中。

    他開的燈……他看見自己從窗口進來。因為有還隔著一層窗簾的關係，或許並沒有他『飛』的這種模樣，只當只是爬進來的。

    可就算是這樣，也讓莫小飛有一種另類的不安……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和自己的父親解釋這件事情。

    也下意識地，把裝著了一套工具的背包躲到了自己的身後，「爸，我……」

    「肚子餓不餓？這麼晚了。」不料莫紅旗忽然這樣說了一句：「我剛自己弄了點吃的，一起吃吧。」

    莫小飛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父親工作室的燈還亮著，可能是為了趕製客戶的雕製品，所以今晚在趕工嗎？父子倆這會兒坐到了桌子上，因為莫紅旗行動不便的原因，吃的東西相當的簡單，只不過是一些蔥花麵條，伴了點醬。

    「你晚上窗戶沒關好，不知道什麼地方跑來的野貓撞了進來。」莫紅旗邊吃著麵條，小聲地說道：「我喊你了幾聲沒有反應。」

    莫小飛低著頭，只好道：「那隻野貓……」

    「進去的時候可能受驚了吧，跳出去了。」莫紅旗看著莫小飛，溫柔地笑了笑道。

    父對子總有一種淡淡的威嚴，莫小飛一下子不敢正視自己的父親，不安道：「爸，我……我沒事，我沒做什麼。」

    這種語氣，莫小飛感覺毫無說服能力……他並不知道應該如何向自己的父親坦白。

    「趕緊吃了吧，然後收拾一下，就去睡覺。不要吵醒你媽媽。」莫紅旗輕聲道：「明天還要上學，不要耽誤了精神。」

    莫小飛不知為何鼻子一酸，脫口而出道：「爸，其實我晚上……」

    不料莫父這會兒卻搖了搖頭，忽然道：「今天學校的老師打過電話來，說最近不太安全，讓家長好好看著。我估摸著應該是早兩天發生了兇殺案，報導說死了幾個學生，應該還是你們學校的。」

    莫父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看見他的目光似乎是縮了一下，「從小你就很懂事，要是有什麼事情自己解決不了的，可以和我或者你媽商量一下。做男人也不一定什麼事情都要自己扛起。還有就是，不管做什麼，都要注意安全。」

    「我……我不會再悄悄出去的了。」莫小飛低著頭。

    莫紅旗輕聲道：「趕快吃了吧。」

    莫小飛點點頭。很快吃完了東西收拾好之後回到了房間，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睡。

    ……

    喵~

    並不算是貓星人黨派的洛老闆看著正在自己腳下賣萌的黑色小野貓，蹲了下來，伸手在它的脖子上逗弄了兩下，然後掏出了一小包裝的牛奶餅乾，取出一塊放在了地上。

    他摸著小貓兒的毛髮，看著那個還亮著微弱燈光，充當工作室的房間，靜靜無話。

    莫小飛會怎麼選擇接下來的路？

    俱樂部的扛把子其實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如同自己也是突然獲得了神奇之力般。

    不同的人，同樣的遭遇，選擇的會是什麼。

    「拭目以待。」

    洛邱又撒下了一塊餅乾，看著小貓兒啃著的模樣，忽然輕聲道：「前面，可還有更大的難題。」

    站起身來，洛老闆最後對著這頭小貓兒道：「找個主人吧，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意外會發生在你的身上。」

    ……

    ……

    深呼吸一口氣，莫小飛走進去了這家醫院。

    應該就是這家醫院……昨晚被送過來的那個男人。

    搶劫並不是應該是致死的罪，莫小飛一開始也沒有想過會是這種下場。他安慰著自己，但卻一直心緒不寧，於是趁著中午放學的時候，躊躇而來。

    「昨晚的那個，應該在重症病房……你是他的什麼人？」

    面對護士的詢問，莫小飛忽然道：「你的東西掉了。」

    前台的護士姑娘一愣，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放在櫃檯的杯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打破。護士姑娘哎呀地叫了一聲，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莫小飛的蹤影。

    那走廊上。

    兩名護士推著車子走過，交談著……快要到病房的事情。

    「真是慘啊，明明母親還等著做手術救命的，轉過頭來，連父親也躺下了。」

    「唉，好像說是籌不到做手術的錢才鋌而走險地去搶劫……沒想到。」

    「這小姑娘太堅強了，明明是那樣的不安……」

    莫小飛身子微顫著，下意識地朝著那病房之中看去……第一次，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一直無法看清楚的朦朧身影。

    第一次，他從她的身上看不到過往的堅強。

    看著那個坐在了病床旁邊，眼睛通紅卻忍住沒有落淚，臉色蒼白的女孩，莫小飛後退著，後退著。

    他磕到了走廊上的座椅，身體無力地坐了下來。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顫抖得厲害，同時彷彿是難以呼吸般。

    身體也像是被掏空了般。

    「羅盺……為什麼……是你……」

    莫小飛一下子抓緊了自己的頭髮，眼前又見鮮紅，彷彿像是陷入漩渦之中……修車房，廢置工廠，昨夜的小巷，那些在『監獄』之中被吊著的『犯人』們。

    他低著頭，卻看見一滴鮮血滴在了地板之上。

    一滴接著一滴。

    那是自他鼻間流出來的血，莫小飛驚慌地摸了摸，抹了抹……擦拭出來了一雙染血的雙手。

    『惡人多磨……是你不好……』

    『多麼慘的小姑娘，母親還等著救命……』

    『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我不敢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多麼慘的小姑娘……』

    『惡人多磨……是你不好……』

    『多麼慘的小姑娘……』

    『惡人多磨……是你不好……』

    『惡人多磨……是你不好……』

    『多麼慘的小姑娘……』

    ……

    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錯亂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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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9:56 PM

第十章 來自法國的刑警

    秦初雨看著那些正在專心地畫著畫的學生，露出了一絲滿足的微笑。

    這是一家自體經營的畫室，有教人畫畫的空間，也有拜訪學生作品或者她自己塗鴉之作，用於出售的地方。

    當然，如果是學生的作品賣出了，她一般都只是收取少量的寄賣費而已。

    她這會走走到了一名男子的面前——對方已經走進來有些時間了，而且十分專注地看著一副最近才擺放在這裡的非賣品。

    「先生，你很喜歡這幅畫嗎？」

    「你是？」

    「我是這裡的店主，也算是一名教畫畫的老師吧。」

    秦初雨給出了自己的手工制名片。

    男人看了一眼之後點點頭，隨後好奇道：「為什麼這裡會放著一幅……嗯，不搭調的畫？雖然挺好看的。」

    秦初雨微笑道：「這是一個客人留下來的，我等著他回來取回的一天。不過那天他也沒有留下聯繫方式。」

    男人隨意地點了點頭，忽然道：「我女朋友最近想要學習一下繪畫……」

    秦初雨道：「這樣啊……要不，先生讓你的女朋友過來親自過來看一下？」

    畫室要經營啊，所以如果有生源的話，一般都不會錯過啊。

    男人卻搖搖頭道：「她最近有些忙，可能抽不出時間來。要不，你給我介紹一些初學者用的畫具之類的吧？」

    秦初雨點了點頭，很快就找來了一些適合初學者用的畫具，素描本，還有初學者的書籍。

    用的是POS機刷付，男人付錢之後就提著東西走出了畫室，小票並沒有拿。

    秦初雨看了一眼小票上籤署的名字，覺得這個男人還算不錯吧？

    郭育碩。

    ……

    ……

    大中午的時候，洛邱就被任紫玲興沖沖地拉到來了醫院探望馬警官。

    嗯，應該是讀作探病，寫作套料才對。

    「老馬啊，你真的看不清楚那天晚上是誰打昏你的嗎？你那號稱第一神槍手的稱號應該不是白叫的，我相信你的專業！」任大副主編一點兒也不吝嗇自己的讚賞。

    「不要總想弄件大新聞出來！」

    雖然不能夠下床，但是中氣恢復了不少的馬警官這會兒沉著臉道：「有這麼空閒的時間來找八卦料，倒不如動動筆桿子，批判批判社會，諷刺諷刺國家，把你的尖酸刻薄用來盡情地強X時政！」

    「靠！我兒子還在呢！」任大副主編猛然地就瞪了一眼，「說話注意點！」

    「你也知道小洛邱也在啊？」馬警官一臉沒有好氣地道：「那麻煩你學學你的兒子！人家好歹也懂得給我這個病號削蘋果！你呢？神TM的是來探病的還是來審犯的？」

    洛邱……洛老闆就在一旁專心地削著蘋果，靜靜地看著。

    話說，能不能不要加『小』這種稱呼啊……

    任紫玲皺了皺眉頭，忽然電話一響，「我接個電話！」

    說著，就從洛邱手上把那個剛剛削好的蘋果抓了過來，邊咬著邊往病房外跑，「喂，老總啊……」

    馬警官嘆了口氣，看著還拿著受水果刀一臉懵逼狀態的洛邱，可憐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照顧誰。」

    「沒什麼。」

    洛邱只是再次取來一個蘋果，蘋果拿捏在手掌虎口上，輕輕地轉動著。

    馬警官忽然道：「洛邱，你不好奇嗎？」

    蘋果轉動的速度不變，洛邱輕聲道：「我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決定。不管是什麼，我也尊重你的決定。」

    馬警官忽然問道：「洛邱，如果你碰到一個人，你看得出來他的本質是好的，但是做事情偏激了一些，所以犯了一些錯誤的話，你是會抓著這些錯誤打死，還是給他改過的機會？」

    洛邱搖搖頭道：「我這個年紀的閱歷也說不上什麼可以解答你疑惑的話。不過我想，機會，應該是自己給自己的吧。」

    馬警官一愣，這似乎是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啊……好像只是自己陷了進去而已。

    這時候，洛邱把削好的蘋果等分成為了八瓣，送到了馬警官的面前，「我去洗洗手。」

    馬警官笑了笑，感覺這孩子越來越像他的那個不在了的洛大哥了。

    吃著細心地切開的蘋果兒，馬警官嘀咕道：「可洛大哥才沒有這樣細膩啊……這是生錯了的吧？」

    吧嗒著嘴巴吃著蘋果的馬警官看著任紫玲說完了電話之後，又打算朝著自己鍥而不捨地一通『逼問』的模樣，忽然道：「嫂子，你是不是收到風，知道這兩天報案失蹤的人比較多？」

    任紫玲皺著眉頭，點了點頭，「老馬，你果然是知道什麼嗎？」

    馬警官正色道：「還記得幾天前，在那個修車房的兇殺案嗎？」

    任紫玲坐了下來，小本子取了出來，圓珠筆掏了出來，低著頭，就一副準備動筆的模樣。

    卻見馬警官盯著自己就是不說話的模樣，任大副主編頓時就尷尬地笑了笑道：「職業習慣，職業習慣，嘿嘿。」

    「給我正經點啊！！」馬警官頓時大動肝火，牽動了傷勢，不住地咳嗽起來。

    任紫玲吐了吐舌頭，卻是聽見馬警官這會兒喘著氣道：「我可能，放走了一個暴徒……」

    ……

    「確實，一般人不會有這樣大的勁力。」任紫玲皺著眉頭道：「就算有，也不會同時間出現很多。所以你懷疑打傷你的那個人，和修車房的兇手是同一個人也不是沒有可能。再來，那個怪人如果都有向警察局扔罪犯的舉動了，就證明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修車房死掉的那個男人看來就是個混混……」

    馬警官搖搖頭道：「只是有這個可能性，沒有證據之前什麼也不好說……不過，我和同事瞭解過，這幾天報案說失蹤的什麼人都有，但也好一部分都是帶有案底的人。」

    任紫玲正色道：「老馬，如果我們假設殺人的和打傷你的，甚至這些人的失蹤的都是同一個人所為……那麼，他把人抓起來是要做什麼？」

    馬警官皺眉想了會兒，臉色難看。

    看著馬警官似乎是想到了某種可能性，任紫玲深呼吸一口氣道：「那傢伙可能走火入魔了！」

    忽然，有人敲了敲門。

    那是一名三十來歲，西裝打扮，一身幹練之氣的男人。

    任紫玲與馬警官同時愕然地看著這個到來的人，隨後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那男人笑了笑道：「好久不見了，老馬！好久不見……嫂子。」

    「葉言！」任紫玲驚呼了一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不是去了法國好幾年……」

    「有些事情，所以就回來了。」名為葉言的男子走了進來，「我聽說老馬受傷了，下了飛機之後就直接趕來。」

    看著還拿著行李拖箱的葉言，任紫玲目光一亮，眯著眼就笑吟吟地道：「小葉啊，聽說這兩年你參加了幾次行動，搗破了幾個大案子啊……這次回國，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任務啊？」

    葉言頓時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靠近前來的任紫玲，「小嫂子，你應該知道，我這邊比起老馬要嚴密不少。這兩年你的壞習慣還沒有改掉嗎？」

    「嘖！」

    只是任大副主編也是個賊精的人，知道這男人的突然出現，探病是一部分，可能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而來，「老娘我上廁所！回來之後給我好好講講你破掉的那幾個大案子的事情！」

    任紫玲識趣地離開之後，葉言坐了下來，和馬警官閒話了一會。

    馬警官道：「總不是休假吧。」

    葉言道：「還是上次那件案子，關於『孫先生』的事情……」

    ……

    ……

    洛邱在走廊走著的時候，忽然從轉角衝出來了一人，慌不擇路的模樣，撞在了他的身上。

    倒是沒有碰傷，只是兩人都稍微碰開了一下。

    他看著這個撞到了自己的人，臉上有一些還沒有擦掉的血跡……莫小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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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9:56 PM

第十一章 心之所安——十六歲的天空

    綠水青山，鳥語花香，還是這種遠離塵囂的地方最最是美麗。

    一下子變得無家可歸的小蝶妖突然之間沒有了方向。包子鋪老闆安詳過世之後，小蝶妖洛翩躚突然開始想念自己的母親。

    還有山中歲月認識的朋友。

    成功羽化之後，因為打算感受一下新生，似乎都沒有來得及回到山中。

    「嗯！還是這裡的花蜜最好吃！」

    只要能夠有美味的花蜜下肚就會變得十分滿足的小蝶妖這會兒躺在了野菊花遍佈的草地上。

    也不穿鞋子，光潔、猶如流水打磨千年後，如同玉石般晶瑩的腳丫感受著隨風搖曳而搔動她的小草。

    小蝶妖感覺到心情好好啊！

    此時。

    一隻普通的蝴蝶從洛翩躚的身邊飛過，匆匆忙忙，洛翩躚這會兒感覺到山溝之中傳來了一股讓她感覺到毛骨悚然的氣息，不由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

    山溝之中，傳來的血腥味越發的濃厚起來。附近大樹多，終日不見陽光，自然清涼。

    可洛翩躚這時候卻隱約地聽到了細微的慘叫聲。

    當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的時候，還能夠嗅到一種腐臭的味道……像是屍體的味道！

    撥開了枝椏，小蝶妖頓時被嚇了一跳！

    眼前，出現的赫然是像是人類一樣的東西——之所以用東西，也之所以像是人類，是因為這東西有眼耳口鼻四肢。

    然而身上卻是血肉模糊，彷彿是被什麼東西不停地咬過一般！細微之處，還能夠看見從這『東西』的身上，不停地冒出噁心的綠色粘液。

    被發現的時候，這東西正抓著一條野狗在咬著……同樣是咬得血肉模糊！

    洛翩躚很是嚇了一跳，本能地後退了一步，踩中了地上的乾枝！

    那東西猛然抬頭，乾枯深陷的眼眶之中，兩點眼珠如同鬼燈般散發著碧綠色的青光。

    它……突然之間飛撲而來！

    洛翩躚本能地感覺到了恐懼，背後巨大而絢麗的蝶翼瞬間張開，遠遠地逃遁而去，只是來得及看到這東西的胸口之中，嵌著一個詭異的……水晶骷髏頭骨。

    這東西，像是樹妖爺爺提及到的行屍……或者是殭屍活死人之類的東西。

    山上什麼時候也有了這種東西了啊？

    小蝶妖一下子又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

    ……

    「你是……」

    莫小飛失神了片刻。他不想要再在這裡多逗留，只是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碰到人似乎是純屬的意外。

    然而此時，他的心臟卻猛然劇跳了一下。

    隱約地，他從這個比他大了幾歲的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心緒不寧……那個地方的，那種感覺！

    「是你……」莫小飛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對於莫小飛的這種轉變過來的反應，洛邱很輕很輕地蹙著眉……單憑著感覺而判別出來嗎？

    看來對於人類大腦的開發還有許多奇妙的地方……類似第六感之類的東西？

    洛邱本沒有想過與莫小飛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見面，他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眼下的莫小飛卻驟然之間臉色微變，又說了一句：「是你！」

    前後兩句『是你』的意義明顯不同。

    「是你，是你安排的這一切，是你讓我親手把羅盺的父親……是你！！」莫小飛神色緊張——與其說是緊張，倒不如說是變得神經兮兮。

    洛邱好好地打量著對方，本欲開口說話……反而已經失去了說話的打算。

    莫小飛此刻像是恍然大悟般：「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過來了！是你……是你們在暗中操控的這一切！想要讓我痛苦和內疚！你們果然是魔鬼啊！你們，果然是以玩弄靈魂為樂啊！！」

    所以說……這樣的結論到底是怎樣得出來的啊？

    僅僅是因為自己也剛好被拉到了醫院，然後剛好碰見的原因？

    莫小飛忽然冷哼了一聲。

    他彷彿一瞬間不見了之前的迷惘與痛苦，他彷彿一下子獲得了無限的動力，他彷彿一剎那便跳出了那自責的旋窩之中，他也彷彿，重新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定義。

    「這次只是意外！甚至是你們安排的意外！我沒有做錯！我不會屈服的，我絕對不會！我更加不會向你們低頭……今後，我會做得更好！絕對不會讓你們找到可趁的機會！你們才是最大的罪惡源頭。」

    眼神也已經不同。

    洛邱好好地感受了一下……這位客人貌似在短短的一瞬間就已經腦補出來了一個龐大的陰謀般。

    可與此同時，伴隨著這瞬間變得凌厲起來目光的……還有從莫小飛身上爆發出來的一股侵襲的力量。

    感覺到身體正處於一種隨時都可能被掀翻的狀態之下，洛邱快速地看了看四周，與此同時，從莫小飛身上爆發出來的念動力瞬間暴漲了好幾倍。

    空氣之中，一股肉眼無法看見的衝擊波隨即炸裂般擴散。

    嘭——！

    走廊上的玻璃因此而碎裂，前後走廊的一些病人家屬，行走的護士等一下子受到了衝擊昏倒了過去。

    本應該首當其衝地受到最大衝擊的俱樂部老闆這會兒毫髮無損地站在原地。

    感受著莫小飛那無法控制的目光，洛邱忽然開口道：「這些，也是我故意的嗎？」

    這樣的提問，讓莫小飛暮然間目光失神——不僅僅只是受到了衝擊昏迷了過去，部分的人甚至因為爆裂的玻璃而受到了割傷。

    莫小飛一下子停止了輸出……後退著。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腦中，彷如氣球正在膨脹般。

    莫小飛一邊痛苦地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後退著，緊張……忽然瘋狂，「不是我！！！」

    他忽然，轉身就瘋狂地跑開。

    這很容易就會吸引人過來，洛邱皺了下眉頭，沒有追上。他只是再一次飛快地看著現場……昏倒過去的並沒有什麼大概，被玻璃割傷的也只是小傷。

    算是沒有人因為這樣出現破相之類的情況。

    一台供氧機這會兒從旁邊的病房碎裂的玻璃窗飛出，自動地切斷了和氧氣瓶之間的聯繫。

    等到那氧氣瓶之中的氧氣飛速地釋放得差不多的時候，洛邱忽然握了一下手掌——整個供氧機這會兒爆裂。

    為了能夠逼真一些，殘骸也隨即開始四散開來。

    洛老闆趁著人來之前看了一眼，想著這樣的現場如果解釋不過去的話，那麼就成為醫院的N大可思議之謎之類的東西吧……

    「說起來，小丑面相似乎對非普通人不太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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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9:57 PM

第十二章 做……不做？

    「對了，剛剛在醫院的時候，我碰到你葉言叔叔了。」

    洛老闆本來打算回去馬警官的病房，但是人還沒有到就碰到了任紫玲——而現在，已經在任大副主編的那輛紅色的MINI—CLUBMAN上。

    「……所以你現在才告訴我？」洛邱好好地看著這位女司機。

    任紫玲聳聳肩道：「後面聽到了爆炸聲就忘記了啊……供氧機爆炸有這麼大的威力嗎？好奇怪啊……」

    「小心開車。」

    洛邱提醒了一句，隨後看著窗外。

    葉言叔叔——在父親的那批人之中，算是比較年輕的一位。數年前加入了位於法國里昂的某個國際性的組織。

    因為家裡一直都與馬警官保持聯繫的關係，偶爾間也從他的口中聽到了一些葉言叔叔的傳聞。

    如果是父親的話，應該會很高興地看到當初的手足，有了如今的成就吧？

    如果父親是第一個像是偶像一樣的人的話……那麼葉言叔叔大概是可以歸納成為第二偶像之類的。

    洛邱忽然笑了一下……自己確實也存在過那種會憧憬的年紀。

    ……

    ……

    第三天晚上了吧？

    父親躺在了這裡。

    醫院還是有救死扶傷的精神啊……羅盺不禁慶幸地想到，起碼不管怎麼樣，都首先進行了搶救。只是今後的開銷恐怕是一筆天文數字……還有等著做手術的母親。

    只是羅盺還沒有感覺到絕望。學校方面的老師知道了她的情況之後，開始進行全校性的募捐，醫院方面也有幫助聯繫慈善機構，以及一些相關的報導呼籲之類。

    還是有好多好人存在的啊。

    小女生不知道太多社會上的事情，但是這一刻她只是體會到，還是有人願意給困難的人伸出雙手。

    比如……這個寫著鼓勵性說話的大信封，裡面裝著的就是一筆對羅盺來說相當龐大的『巨款』。

    早上突然出現在父親的病房，就在枕頭邊緣……到底是誰放在這裡的？

    「羅盺同學，不要放棄，你爸爸一定會好起來的。」

    再次看著這個大信封上寫著的這句說話，總感覺這些文字有些熟悉。

    羅盺還沒有感覺到絕望，溫暖自流。

    可就在這會兒，窗邊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羅盺以為自己看錯，但是走到窗邊的時候，卻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大信封。

    依然還是一筆對她來說是巨款的鈔票。小女生怔怔地看著……可這裡是五樓，這大信封是怎麼放來的？

    是神嗎？小女生不禁痴痴想到。

    ……

    為富不仁的人太多。

    把這些為富人不的錢財取來，用在正在有需要的人身上，莫小飛覺得並沒有什麼錯。

    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莫小飛暗自地警戒著自己——為了不再出現相同的悲劇，他變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他發誓，不會再讓那個邪惡的地方，擁有任何可乘之機。看著那個站在醫院五樓某間的女生的身影，莫小飛捏起了自己的拳頭。

    不僅僅要更好地守護這個社會的公正……更加要消滅那個邪惡的地方！

    對……只要消滅了那個地方，才能夠贖罪，才能夠彌補自己犯過的過錯！

    深呼吸一口氣，莫小飛繼續帶著那些被他抓來的『犯人』，悄悄地來到了廢置的工廠之中。

    他攪動著工廠頂部的支架，讓所有的『犯人』都能夠坐下來。莫小飛從背包之中取出麵包和水，撒在了地上。

    他需要這些人在這裡懺悔，但並沒有打算讓他們就這樣死去——直到他們幡然醒悟為止。

    莫小飛就這樣站在這裡，看著這群人為了一點兒的食物，竟是開始相互地搶奪起來。

    「人類的劣根性，果然不會容易消失啊。」

    莫小飛感覺這些人的役期，起碼還要加長一倍才行——這些正在搶奪食物的人，一下子全部像是被敲暈了一樣，全部倒在了地上。

    莫小飛全身的毛孔一瞬間像是炸開了般，猛然地轉過身來——眼前，那個醫院碰到的……那個地方的老闆，不知何時已經安靜地站在了他的背後。

    他找到來了？！

    莫小飛咬了咬牙，四周的散亂的鋼材鐵枝洋釘等等廢棄的東西，一瞬間從地上浮動起來，整齊地排列在了他的左右兩則。

    「三十九個，比上次多了十七個。」洛老闆卻看了看那些睡著過去的『犯人』們，「這次沒弄錯了吧？」

    「你早就來過？」莫小飛警戒的神情越發的濃烈起來，與此同時，匯聚在他身邊的材料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多，愈發密集。

    可就在這瞬間，莫小飛只是感覺到胸口氣悶，一下子變得難以呼吸般，目光昏眩，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

    他一下子跪在了在地上，那些聚集在他身邊的鋼材鐵器，一下子便碰碰碰碰地掉落在地上。

    莫小飛痛苦地咳嗽著——他捂著自己的嘴巴，然而鮮血卻從手指的四周溢出，根本藏不住。

    「你……對我做了什麼？」莫小飛驚恐地看著洛邱。

    洛邱淡然道：「你以靈魂作為代價，獲得的是開發大腦的機會。這直接讓你擁有了念動力。只不過，你本身的身體，沒有辦法可以容納這些超出承受範圍的力量。簡單點來說，就是你不停止使用它，它就會不斷地強大起來，同時也會更快地拖垮你的身體。」

    為了更加形象一些地表達，洛邱打著比喻道：「持續不斷地給一個氣球充氣，最後會怎樣？」

    彷彿是看見了一個充脹到了極限的氣球就在自己的眼前突然之間爆裂般，莫小飛一下子變得全身冰涼起來。

    氣球……最後會爆開。

    而他，最後也會……死嗎？

    「你……你們是故意的？」莫小飛掙扎著站了起來，看著洛邱，狠狠地盯著他。

    關於這部分，洛邱並沒有打算解釋什麼——這宗交易確實是經過他手完成，因此俱樂部的新扛把子就很直接地背下了這個鍋。

    那就用惡人的嘴臉吧。

    洛邱淡然道：「我過來看看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你死後，你的靈魂便會歸我們。」

    莫小飛一下子就衝前……可很快卻停了下來。

    對方什麼也沒有做，但他卻明白到自己感覺到了恐懼……雙腿因為恐懼而沒有了力氣——幾分鐘前，他甚至還想著要剷除這個邪惡的地方。

    為何如此的可笑？

    洛老闆這會兒忽然道：「一個問題……你的能力越用越多，你的身體便會越快垮掉。而你，是否還願意像當初那樣，打算成為一個英雄？」

    「我……」

    莫小飛……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可以好好地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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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9:58 PM

第十三章 那是，名為勇氣的東西

    莫小飛失魂落魄般地呆坐在原地，好久好久。俱樂部的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地走了。

    良久之後，莫小飛忽然之間抬起頭來，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朝著一根鋼管指著過去。

    鋼管直接離地懸浮起來。莫小飛深呼吸一口氣，接著指著了第二根，第三根……很好，沒事。

    然而，當鋼管達到第五根的時候，一縷鮮血卻是從他的鼻子之中漫出。

    咣當哐當！數根剛管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相互交纏。

    「我沒有力量了……我沒有力量了……繼續用力量就會死……就會死……會死……」

    他抱著頭，整個身體都蜷縮著——直到回到家中的時候，莫小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

    莫小飛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這種隨時都可能會死亡的威脅，只是在心口之中輕輕一劃，卻已經造成了一個永不癒合的恐怖傷口般。

    「小飛？」

    莫紅旗聽到了動靜，從工作室之中推著輪椅走了出來，卻見自己的兒子滿身詛喪之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小飛搖了搖頭，本能地道：「爸，我……沒什麼，我去給你做飯。」

    他走進去了廚房——這段時間，尤其是最近這幾天，莫小飛都沒有好好地像是往常一樣，歸家之後就為行動不便的父親做飯。

    不想死的話……那麼能力就不要用。然後，繼續過著從前的生活嗎？

    繼續從前的生活吧……反正一開始就已經沒有了權哥的威脅。

    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

    晚飯過後，趁著什麼話也沒有說的父親，直接返回工作間的時候，莫小飛悄悄地把父親的那套消防服還有防毒面罩打算放回原來的地方。

    東西才剛剛塞入到櫃子之中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莫紅旗的聲音，「小飛，你在做什麼？」

    手沒有拿穩，一套衣服直接掉在了地上，莫小飛慌亂地轉過身來，卻看著父親推著輪椅走近。

    「我……我打算拿出來洗一洗，放的時間太長。」

    莫小飛有點兒不敢看自己的父親，低著頭撿起地上的衣服以作掩飾。

    莫紅旗笑了笑，伸手從莫小飛手中把消防服要了過來，躺在了自己的腿上，擺弄著，眼中露出了一絲懷緬的神情……衣服，最近穿過了，而且還是好幾次。

    莫紅旗並沒有打算說破，忽然看著自己的兒子道：「趁你媽媽不在家，幫我穿上看看，好久沒有穿了。」

    也不理會莫小飛是不是會答應，莫紅旗自己主動地開始穿著上衣起來。莫小飛見狀，只好幫助著父親把褲子也穿起來，最後扶著父親站了起來，來到了鏡子的面前。

    莫紅旗摸著自己發福了許久的肚子道，笑著道：「嗯，身材徹底走形，穿上果然是有點難看。」

    莫小飛連忙道：「才沒有，爸你穿上最好看了！」

    莫紅旗笑著沒有說話，只是坐了下來，把衣服脫下，緩緩地折好。莫小飛卻不由得問問道：「爸……你有後悔過嗎？那時候……」

    烈火，濃煙，呼叫聲，熱度與絕望……

    這些許久之前的記憶一下子被勾起，莫紅旗摸著消防服上的領口，細心地整理著，忽然輕聲道：「並不是因為要成為一個英雄或者什麼，而是當你穿上了這件衣服之後，你應該做點什麼，它賦予你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莫小飛一怔，莫紅旗卻輕輕地拍了拍莫小飛的肩膀。

    莫小飛忽然低著頭，「那也需要有能力去做什麼才有意義……如果沒有能力的話，還有什麼意義？」

    莫紅旗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假如你置身在火場之中，條件很差，你的體能也到了極限，而且你知道多逗留哪怕十秒鐘的時間，你都有可能會死。但你的手頭上還有一個吸入濃烈過多而昏迷過去的人，你要是帶著他離開的話，你就沒有辦法可以安全撤離……你會怎麼做？」

    莫小飛茫然地看著。

    莫紅旗搖了搖頭道：「堅持下去，極大的機會要搭上兩條人命。但如果你放棄，也不會有人責怪你，畢竟你已經盡力……所以，你會怎麼選擇？」

    如果你持續地使用這種能力，你的身體就會更快地垮掉……你是否還願意打算成為一名英雄？

    兩個不同……但似乎異常契合的問題，在莫小飛的腦中不停地交纏著，交纏著，化作了深不見底的漩渦。

    而那漩渦的底部，是死亡。

    「我…不知道。」

    ……

    班會。

    關於幫助羅盺同學而組織的募捐活動。不知道羅盺的父親如今是什麼情況……班上組織同學前往探望。

    莫小飛下意識地想要報名，只是手舉到了一半的時候卻悄悄地放了下來。沒有人注意到他。

    從今之後，他不能夠在使用能力，不然身體會垮掉——他不願意讓父母傷心，短短的英雄夢這一刻已經破碎。如若需要回歸到現實，他便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一個高中一年級的學生。

    又再一次……回到怯弱的自己。

    「聽說了，咱們學校前幾天其實死了幾個學生，好像是在和社會人混一起的時候被什麼人殺掉的。」

    「咿呀！好恐怖！聽說莉莉的爸爸這幾天也是失蹤了。」

    「噓，別說，雖然她爸爸經常喝醉了就打人，但始終也是爸爸，肯定擔心的。」

    「唉……最近是怎麼了，總感覺不好的事情好多……」

    那些人……那些『監獄』的『犯人』。

    莫小飛低著頭，昨日失魂落魄回家，便沒有理會那些傢伙。

    如果不理會的話，他們恐怕會餓死吧？莫小飛一愣，手足冰冷。當念動力帶來的熾熱，因為死亡帶來的威脅，而如同被冷水徹底降溫之後，他才猛然驚醒過來。

    他到底造就了多少個陷入了傷痛之中的家庭？

    「老師！我有事……我請假。」

    班會課堂上，這個平時總是低著頭，保持著沉默，並不怎麼顯眼，甚至瘦弱的男生忽然站了起來，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得徹徹底底。

    說著，他便飛快地跑出了課室，什麼東西也顧不上帶走。

    ……

    ……

    「鬼叫聲？」

    任紫玲皺了下眉頭，看著這位江湖人稱老鼠強的老鼠強。基本上不僅僅只有警察才會發展出線人這種東西，作為一名資深的記者，同樣也需要這種人的存在。

    「是啊，有兩個朋友手頭緊，實在沒辦法就打算去那個地方弄點什麼廢鐵鋼材電線圈之類的東西賣賣。結果東西沒有弄到手，人倒是差點嚇死。」

    「白痴，這世界上那裡有鬼。」任紫玲搖搖頭：「肯定是你的狐朋狗友做虧心事，自己嚇自己！」

    「真的啊！」老鼠強繪聲繪色地道：「我聽那兩傢伙說，他們聽到了叮叮咚咚的聲音，然後看到了幾十個人影，像是被吊在半空一樣，還一直在哀嚎！聽說那個地方荒廢之前就鬧過鬼，邪乎得可以！」

    「真假？」任紫玲皺了下眉頭。

    幾十個人……叮叮咚咚……吊著？哀嚎？

    「那地方到底在哪？」任紫玲忽然問道……問明白了老鼠強之後，便大口大口地喝完杯子裡頭的熱鮮奶，連忙站起了身來。

    「唉！姑奶奶，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你給我在這盯著！如果看到那死保鏢下樓的話，我回頭給你雙倍！」

    任大副主編說著就匆忙地離開了這家冰室。老鼠強掰著指頭算了一下，覺得雙倍的爆料費還不錯啊，索性就點了一杯冷飲，外邊大熱天的，還是坐在這裡美啊。

    「等下……要是等不到人下樓咋整？」

    老鼠強愣是看著那輛絕塵而去的大紅色MINI—CLUBMAN。

    「老馬，剛收到消息，可能發現那些失蹤人口在什麼地方了。」

    公路上習慣飈車的女司機還習慣著違規打電話。

    醫院裡頭正吃著自己婆娘做的補腰補腎湯的馬警官愣是嗆了一口，「沒開玩笑？」

    「我說有可能，我這會過去看看，有消息通知你。」

    「等下！不許亂來！你把地方告訴我！我讓夥計過去看看……不，你過來醫院接我！」馬警官皺著眉頭道：「如果真碰到那傢伙，你應付不了。」

    「你能下床？」

    「開玩笑！勞資當年在雲南當兵，吃了五六顆子彈一樣死不了！」

    ……

    「你真的沒問題啊？」

    任紫玲半信半疑地看著還穿著病號衣服的馬警官，停下了車來。馬SIR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鬍須，忽然驚訝地看著任紫玲那邊的車窗，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任大副主編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不料就在這瞬間，她的手就被抓了起來。

    只見馬警官動作嫻熟地把任紫玲的手臂銬在了方向盤上。

    任大副主編那個怒啊，「我把你當自家人，你居然敢鎖我？」

    馬警官苦著臉道：「講道理啊嫂子，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交還給我們警方吧。你好好留在這裡，等會如果有發現的話，我會叫支援的。」

    「馬厚德！！你丫的放開我！不然我告訴你老婆你一個月去十次大保健！！！」

    馬警官只當作是沒有聽見一樣，順手把車鑰匙也拔了出來，但還是忍不住反擊道：「勞資我一個月要是能去十次，還用得著喝補腰補腎湯？！別作死，裡面如果真的藏著那傢伙，比你想像之中還要危險。」

    任紫玲氣的一言不發。

    馬警官看著，只好下車。才下車，任大副主編便沉聲道：「電話開了，保持通訊，有什麼事情我好反應過來……回頭老娘才給你好好算賬！」

    「知道啦，大嫂！」

    馬警官關好了車門，緩緩地爬過鐵欄，朝著工廠的廠房摸去。

    ……

    ……

    「主人，任小姐不用理會嗎？」

    工廠的某棟廠房樓層之中，優夜放開了手，讓壓下的百葉窗窗葉恢復了原狀。

    也對任紫玲和馬叔叔能夠找到這個地方感覺到十分不可思議，並且很想給馬叔叔的做法點個讚的俱樂部扛把子搖了搖頭，很直接地道：「不管。」

    「那馬警官呢？」優夜也接著問道。

    洛邱想了一會兒才道：「本來只是想要看看莫小飛今天處於什麼狀態……接下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看看再說。」

    他走到了房間的另一邊，開了門，安靜地朝著下面車間的某個地方看了過去。

    廢置的車間之中，莫小飛正在攪動著絞盤，把那些又吊著了一天一夜的人，一個個地放著下來。

    少年臉上的色彩，無法分清黑與白。

    然而就在此時，一隻亂衝沖的蝴蝶卻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闖了進來。洛邱伸出了手，那蝴蝶最後停在了他的手指頭之上。

    才不過剛剛停下，蝴蝶便受驚般地飛離開，沐浴在淡泊的光華之下，蝴蝶漸漸變化出來了一道還算是熟悉的身影。

    小蝶妖，洛翩躚——這蝶妖怎麼也會在這裡？

    洛老闆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料這小蝶妖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慌慌張張地道：「有，有個好恐怖的東西追著我……快跑……」

    洛邱一怔，沉默不語。

    車間的大門，這會兒也同時隆隆隆地了開來……馬警官，馬厚德。

    ……

    ……

    讓他們自己醒過來之後，自己走吧。

    莫小飛這樣想著……這些人雖然虛弱，但如果是被放開了的話，應該不至於沒有辦法自己離開才對。

    既然打算重新做回一個普通人的話，就和這些荒唐怪誕的東西做一個了斷吧。

    對不起。

    默默地看著這些被放下來的人，莫小飛心中所道歉的對象卻是這些人背後的親人朋友。

    隆隆，隆隆。

    車間閘門此時響起了聲音。

    莫小飛心中一怔，第一個反應便是，是不是那個地方的老闆又一次到來……又一次打算，嘲笑嗎？

    莫小飛深呼吸一口氣，嘲弄便嘲弄吧——回想過來，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確實是值得嘲弄的東西。

    我啊……一直都是如此的怯弱著，哪怕獲得了力量，也沒有改變過。

    ……

    少年心中苦澀，從那些廢置的機器縫隙之中看去，看見的卻並不是俱樂部的老闆——那個警官，那個因為他的莽撞，又一個受到了傷害的受害者！

    他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找到這裡……這也是那個地方的安排？

    莫小飛驚恐地後退著，後退著，一直退到了那些『犯人』的身邊。他被絆了一下，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怎麼辦……要被發現了嗎？

    逃！

    莫小飛剛打算爬起身來，離開這個地方，本能地想讓自己的身體飛起，卻又一瞬間停了下來。

    你的能力用的越多越頻繁，你的身體便會越快垮掉！

    會死，會死……

    莫小飛慌亂地看了四周一眼，隨後急忙忙地在地上滾動了幾下，弄髒自己的身體，最後把地上散亂的鐵鏈往自己的身上纏著，然後裝著昏迷過去的樣子，趴在地上。

    心臟在飛快地跳動著。

    「靠……真有人！喂！你們！你們有沒有事情？」

    馬警官快步地走到了人前，蹲下身來，直接扶起來了一個傢伙，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見還好好地存活著，這才松了口氣。

    「醒醒，醒醒，醒醒！」

    他搖動著身邊能夠碰到的人——莫小飛驚恐地聽著對方的聲音和腳步越發的靠近自己。越是慌亂便越是沒有辦法保持冷靜下來。

    他不小心碰到了身上的鐵鏈，發出了聲音，馬警官瞬間便衝了上來，用力地拍打著他的臉頰。

    沒有辦法，莫小飛只能夠順勢地睜開了眼睛，驚恐地道：「你、你是什麼人……」

    「總算有個醒著的了！」

    馬警官深呼吸一口氣，「不要慌，我是警察！證件雖然沒有帶，但我真的是一個警察！所以，我會救你們！現在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人把你們抓來這個地方的？那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莫小飛搖搖頭，一問三不知。

    馬警官無奈，知道一些受害者因為受到了過度的驚嚇之後很難安定下來，也沒有逼問得太過嚴重，便取出了電話，「嗯，真的發現了不少人。先不說，我這邊先讓局子派人過來解救……」

    這樣就好了吧，當作是受害者一樣，等著被警察救出……之後怎麼解釋，就之後再說。

    只是看著這個還穿著病號衣服的老警官，莫小飛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沒有說話的立場。

    他深深地低著頭。

    嘭——！！！！

    一道黑影，猛然間從上方的玻璃窗衝撞了進來……異常的強壯，異常的醜陋，異常的……恐怖。

    ……

    滿身都有著噁心的粘液，像是被灼燒過，也像是被無數的毒蛇蜈蚣咬過般，出現的瞬間便帶來了陣陣的惡臭味道。

    那胸口上像是自然長出來，也像是鑲嵌進去的水晶骷髏頭骨，更加增添了恐怖的氣息。

    大白天，看到這樣的東西出現，馬警官手上的電話一下子沒有拿好就跌在了地上，很是被嚇了一跳。

    「媽的……今天是什麼日子？七月十四？」

    馬警官吞了一口口水，當差二十幾年，什麼窮凶極惡的犯人沒有見過……愣是沒有見過這種恐怖的怪物。

    他驚恐地後退著，前方怪物般的東西，腦袋一下子扭動著，那宛如鬼燈般的雙眼直接地朝著他看了過來，步步靠近。

    馬警官慌亂之中，從地上撿起了一根鐵棒，在感受著這東西帶來的邪乎還有恐怖之下，爆發出來了不管是什麼，先打趴了再說的勇氣！

    鐵棒狠狠地朝著這醜陋的東西的腦袋砸了下來！

    這要是普通人，絕對會頭破血流，甚至直接致命的一擊，卻對這個醜陋的東西毫無作用，反而是被這醜陋的東西猛然地揮動了一下手臂，狠狠地掃飛而出。

    舊傷未好，這新傷也重，馬警官一下子就吐出了一口鮮血。他看著自己被這樣一掃就滾開了將近七米的距離，真的是慶幸剛剛鎖著任紫玲的英明決定。

    馬警官掙扎著站了起來，看著那個驚恐不知所措的學生，大吼一聲道：「愣著做什麼，趕快走啊！想死是不死？」

    莫小飛一個激靈，轉身就害怕地逃離……數步之後停了下來，「警官，你也走吧！這東西……是怪物啊！「

    「你喊我什麼？」

    「警、警官。」

    「那你還廢話個毛？」

    馬警官又撿起來了一根鐵棒，咬著牙道：「老子也走了，這些傢伙怎麼辦？勞資還對不對住警察這兩個字？別給我礙事！我叫了人，很快就會過來！你真的打算幫我的話，就給我滾！遠！點！」

    ……

    ……

    滾遠點……

    莫小飛驚恐地跑出了車間。

    那怪物……他對付不了……會死的……會死的……

    不值得……那些人，不值得……不值得……

    「如果你持續地使用這種能力，你的身體就會更快地垮掉……」

    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

    「勞資還對不對住警察這兩個字？」

    會死……會死……會死……會死……

    能力，能力……能力……能力……

    懦夫，會死，懦夫，不想死，懦夫……

    「爸，你後悔過嗎……」

    會死……會死……會死……

    「勞資還對不對住警察這兩個字？」

    「如果你持續地使用這種能力，你的身體就會更快地垮掉……」

    會死！

    垮掉！

    垮掉！

    垮掉！

    「……而是當你穿上了這件衣服之後，你應該做點什麼，它賦予你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啊——！！！！！！！！！！！！！！！！！！！！」

    ……

    ……

    麻痺！

    果然是老了！還有那什麼破規矩，沒有出勤任務的時候不允許配槍！

    麻痺，麻痺！！

    只不過是短短了一分多鐘的時間，馬厚德就感覺到比做十次的體能訓練還要辛苦得多！

    又吐出了一口老血，馬厚德想要站起身來……勞資不認老！

    只是一種突然而來的昏眩的感讓他的眼皮下一子沉了下來，身體一軟便昏睡了過去。

    倒下的警官不知道，那醜陋的東西此時正一步步地朝著他走來。

    醜陋的東西張開了血盆的大口，眼中的青光閃爍不停，正打算朝著這個突然倒下的傢伙咬去。

    美味的食物——它沒有理智，什麼也沒有，它從什麼地方而來它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會有擁有思考這些的能力，它只是感覺到肚子餓而已。

    新鮮的血肉，正不斷地引誘著它。

    猛然！

    它的身體狠狠地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一下子撞開！它看著遠離了自己視線的食物，本應該已經進入了口中的食物，一下子便發狂。

    朝著那它彈開的傢伙，飛撲而去！

    只是它又一次地被彈開……它不懂得思考，卻感覺到這個傢伙無比的脆弱。

    確實是脆弱。

    連續彈開了這個怪物兩次之後，莫小飛的口中已經有著一口鮮血準備吐出，全身上下都像是為了他的行為而抗議著。

    只是他咬了咬牙齒，雙手用力握至最緊，強忍著大腦如同隨時會炸裂般的痛楚，讓四周所有的鋼材，鐵管……統統都懸浮了起來。

    莫小飛狠狠地揮動了自己的手臂，那數十，上百的，數百的大大小小的金屬，便如同出膛的子彈般，瘋狂地朝著這醜陋的怪物激射而去！

    嗤！嗤！謔！謔！！

    金屬撞擊在這個醜陋東西的身上，宛如撞擊在牆壁之中，竟是如此的堅硬，根本沒有辦法能夠穿透！

    這怪物頂著這大量的金屬物的衝擊，愣是一步步地朝著莫小飛走來！

    莫小飛忽然咳出了一口鮮血，頭痛欲裂，腦中無數道聲音響起，讓自己不要管，會死。

    啊——！！！！

    少年忽然發出了一聲怒吼！附近所有的金屬剛才紛紛朝著這醜陋的怪物瘋狂地衝擊而來！

    只是這一次，這些金屬剛才不再是射擊，而是一根接著一根，一塊又一塊地朝著這個怪物擠壓而來，纏繞而來！

    鋼板擠壓著怪物的身體，粗長的鋼根則是纏繞著這怪物的四肢，脖子！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它靠近著，靠近著，靠近著，舉步維艱地靠近著！

    莫小飛雙眼通紅，鮮血從眼中不停地冒出，耳孔也同時開始滲出鮮血。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支持著他。

    他覺得沒有必要繼續這種堅持……然而他身體卻在，他的意志卻在做著這些違背理性的事情。

    怪物依然還在靠近，纏繞在它身上的一切金屬鋼材，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它就像是一個吸引了無數金屬的巨大磁鐵一樣，明明脖子已經歪曲，明明雙手已經被扭曲。

    一步……一步……它終於停了下來，張了張口，似乎發出了什麼聲音。

    轟——！！！

    巨大的金屬山最終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眼下的這個怪物也已經不能再次的動一下。

    莫小飛一下子跪倒了在地上。

    臉上七孔鮮血直流，彷彿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一般，身體就像是當初被金毛權哥毆打在地上，徹底地散架般的虛弱。

    如風中搖曳的燈火……彷彿，已經走到了盡頭。

    莫小飛卻突然笑了一笑。在鮮血之中，他露出了一絲微笑。

    啊……

    好像，有點能夠明白到你當年的想法了……

    爸，我，已經可以成為你心中的英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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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09:59 PM



第十四章 帶著那些罪孽，心存敬畏地前行

    應該只是本能的害怕。

    洛邱看著身邊的小蝶妖抓著自己衣衫一角的模樣。

    看著洛邱投來的目光，小蝶妖一下子就放開了對方的衣角，一臉更為不安的模樣。

    從觀看台一樣的車間樓層上方下來，洛邱走到了馬警官的身邊，揮手讓他的身體朝著一旁飄了過後，身體能夠舒服點地靠坐著。

    那些堆成了一堆的金屬鋼材，此時一下子散開，終於也露出了那醜陋怪物的身軀。

    在無數鋼材的覆蓋之下，不知何時，這個怪物的身體其實已經被許多的鋼筋所刺穿。

    它就算已經不能動彈——或許已經死亡也好，此時因為這些穿刺了它身體的鋼筋，依然能夠維持著站立的姿勢。

    作為臨時演員來說，是不是稍微……驚悚了一些？

    想著這個問題的洛老闆忽然看著小蝶妖道：「放心，這是我臨時要用的道具，和你無關。」

    洛翩躚這才鬆了口氣似的，然後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這四周的一切，「你們在做什麼？也是為了完成客人的要求嗎？」

    「客人，想要知道嗎？給我們點什麼的話，或許可以告訴您哦？」

    悄然地出現在小蝶妖身後的俱樂部女僕小姐，這會兒輕聲地在小蝶妖的耳邊說道。

    洛翩躚嚇了一跳，想著全身上下都沒有值錢的東西，連忙搖著頭，退到了一旁。

    洛邱這會兒卻走到了莫小飛的身邊，優夜也跟隨而來。

    她看了一眼那在地上，露出笑容而閉上眼睛的少年，輕聲道：「主人還沒有打算要收走他的靈魂嗎？」

    女僕小姐知道，如果那些鋼筋沒有悄悄地莫小飛的能力之外刺穿那怪物的話，恐怕莫小飛是堅持不下來。

    那種爆發式的能力使用，只會讓莫小飛的身體直接炸裂——而如今，他還沒有死透。

    她的新主人，暗中地控制著這曾經上演的一幕。

    洛邱卻蹲了下來，從衣服之中取出一包紙巾，然後把附近散落的一瓶水取了過來。他濕開了紙巾，在莫小飛的臉上緩緩地擦拭著那些血跡，「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勇氣，戰勝了他本身的軟弱還有對死亡的畏懼……我也不知英雄到底應該要怎麼界定，但至少離不開勇氣的。」

    有著自己考量的俱樂部老闆，又輕柔地抹著莫小飛的另一邊臉：「只是，這種勇氣到底是一時間爆發出來的，還是能夠持續的呢？今後他一樣會面臨著同樣的問題和抉擇……又一次面臨著相同的情況，他是否還會像這次一樣，爆發出無可比擬的勇氣？」

    把已經變得乾淨的莫小飛輕輕地放下，洛邱站起身來，看著女僕小姐微笑道：「就像是陳釀釀製的美酒，時間如果能夠讓這個靈魂之中潛藏著的勇氣醞釀得更加醇厚，散發著更加迷人芬芳的話……你願意等嗎？」

    「優夜願意陪伴著主人，一直等待下去。」

    ……

    ……

    馬警官只是覺得自己像是忘記了什麼，放佛只是一個走神……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是看見了幾十個人倒在地上。

    他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手機，麻痺……什麼時候跌爆了屏幕來著？

    勞資已經叫過人來了？

    看著正在把這些倒在地上的人抬起朝著外邊的救護車送去的同事，看著那個一副要好好算賬地朝著自己走來的嫂子……馬SIR突然覺得好迷惘啊。

    這事情說起來也奇怪。

    接下來過了兩天，馬SIR依然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關於這些失蹤人口的說法，他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把他們抓起來的。

    似乎是關於這個兇徒的模樣十分的模糊，有人說是壯健的人，也有人說沒有看清楚，更有說的是女人……神TM的是女人啊？

    眾說紛紜之下，甚至連給犯人做相貌拼圖都沒有辦法，局子裡頭的一群夥計也就愁眉苦臉了足足兩天的時間。

    唯有私自外出的馬SIR受到了來自院方還有領導的強烈問候，幾乎像是禁錮式一樣地被逮在了病房當中……今天只能夠無聊地看著報紙。

    咯咯——！

    敲門聲。

    一名撐著枴杖的少年這會兒站在了馬SIR的房間門前，一臉躊躇的模樣。

    「你是誰？」馬警官愣了下，嗡著聲音，但很快就想起來，這是那天從工廠救出來的其中一個。

    似乎是因為傷勢比較重的原因，直接就住了院下來。

    「是你啊……」馬警官憑著印象，皺著眉頭道：「我記得你好像叫飛……小飛什麼的？」

    「莫小飛。」

    莫小飛深呼吸了一口氣，撐著枴杖走到了馬警官的床邊，「警官……你，感覺好點了嗎？」

    馬警官笑了笑道，說起了當年怎樣怎樣，現在這點兒小傷分分鐘就能夠好起來啦！

    「那麼，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莫小飛鼓起勇氣道：「警官……我是來自首的。」

    「自首？」馬警官好好地愣了一下。

    莫小飛深呼吸了一口氣，「在修車房殺了那幾個人的是我……把你打傷的那個也是我，甚至，抓了這麼多人鎖起來的，也是我。」

    馬警官……馬SIR張了張口，卻皺著眉頭，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張開，「你朝著我的巴掌打一拳試試？」

    莫小飛一愣，聞言還是朝著這個巴掌打出了拳頭。

    「用點力，沒喝奶嗎？」馬警官頓時尖酸刻薄道。

    莫小飛咬咬牙，用盡力地一拳打在了這個巴掌上，發出了啪的一聲，可還是沒能夠撼動這個巴掌。

    馬警官這會兒嗤笑了一聲道：「你這鳥樣，連狗也打不死，殺得了人，弄的傷勞資？還能抓得住幾十號人？你這是要上天了啊？」

    「不是，真的是我……」莫小飛連忙出聲。

    馬警官卻皺眉地打斷，沉聲喝道：「小子，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你發什麼瘋，是不是被抓的時候腦袋被門板夾過了所以犯傻！不過我可以很老實地告訴你，和你一起被抓的那些人，如果兇手真是你的話，一定會指證你！可是那些傢伙連兇手是什麼樣都說不清楚！還有，你想認打傷我的罪，最起碼等你有六塊腹肌之後，而不是現在一副排骨樣！」

    莫小飛急道：「可是修車房確實是我做的！」

    馬警官不耐煩地道：「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殺人的？」

    莫小飛回想了一下，忽略掉了念動力的事情。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暴露了那個地方的存在……那個地方會不會對眼前這個警官不利。

    已經不願意再看到任何悲傷的事情發生了啊！

    「我、我用拳頭，用腳……踹他們……」

    馬警官皺了皺眉頭道：「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那幾個死人確實死前有被人毆打過，也重傷骨碎的痕跡。但真正致命的並不是這些。」

    「什麼？」莫小飛一愣：「怎麼會……」

    馬警官卻沉聲道：「混小子，滾出去！我沒有義務給你交代這些，更加沒有時間陪你在這玩耍！你要是腦袋不清醒的話，就去照照，這裡是醫院，方便的很！出去出去！」

    其實能夠下床的馬警官這會兒直接下了床，把莫小飛直接推了出去，如同打發上門推銷的推銷員一樣，揮著手道：「滾遠點！」

    關了門，馬警官嘀咕著道：「起碼你得告訴我，好好的幾個大活人的心臟是怎麼不見掉的？」

    根據那幾個死者後來的驗屍報告——致命的原因是，他們的心臟不見了！

    「這小子怎麼回事？」馬警官皺著眉頭，想不明白啊。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神TM的想不明白啊！！

    ……

    ……

    莫小飛也想不明白……雖然沒有死掉，然而像是打開了某種預感一般，再來一次同樣的強度爆發的話，他絕對會死得不能再死。

    只是，那些被抓起來的人，卻說不清所以然來……竟然沒有人記得那個穿著消防服的人。

    甚至還有廠房發生的那一幕，馬警官似乎完全忘記了一樣。

    唯有他記住了所有的事情。

    夢嗎？

    並不！

    看著那個突然出現在了走廊上，手上還拎著水果籃子的傢伙，莫小飛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轉生想要逃離。

    但他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腳步堅定地走了上來。

    「是你……做的這一切？」

    洛邱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時間後才道：「有些東西藏著比公開要好些，工廠牽涉的已經不僅僅只是你個人的事情。」

    莫小飛咬了咬道：「修車房……也是你們掩藏的？」

    洛邱搖搖頭：「那是另外一些突然情況。你是客人，告訴你也無妨……那些人確實不算是你殺死的。你最多只是讓他們重傷。不過，雖然不是你的殺死的，但如果不是因為你打傷了他們，他們也不會面臨更加糟糕的情況。所以，客人可以算是幫兇的性質。至於客人有什麼想法，其實並不在我們的服務範圍。當然，如果客人感覺到內疚而走上自我毀滅之類的路子，應該是我們樂意見到的。畢竟，客人只要再使用幾次能力，也就差不多了。」

    莫小飛低著頭。

    算不算是直接殺死……但也是他的害死。

    莫小飛忽然堅定地抬起了頭來，直視著洛邱的目光，毫不避讓，「這種惡魔一樣的力量，我不會再使用！就算是使用，我也只會用在真正救人之上！你期待讓我內疚而自我毀滅嗎？不會……我會內疚，我會瘋狂地內疚，但是我絕對不會走上你們期待的道路，我不會消沉！我犯過的錯，我做過的罪，我會去彌補！」

    洛邱換上了惡人般的嘴臉，「哦？是嗎？彌補犯過的罪……這就是你讓自己活下來，不去考量那幾個因為你而陷入沉痛之中的家庭的理由？」

    莫小飛深呼吸著說道：「我不會說什麼理由，我也知道我的罪孽這輩子都彌補不上。但如果我也自我毀滅，也只是會增加更多的悲傷……我活下來，我至少還能夠做些什麼。就算會不安，就算會辛苦難過，就算用上我的一生……「

    他看著洛邱，眼中閃爍莫名的光彩。

    「……我也會背負著這些罪孽，心存敬畏地前行！」

    這樣的眼神就很好。

    比上次碰見的時候好了許多許多。

    似乎，已經可以嗅到一些，清淡的芬芳了。

    ……

    ……

    「你在看什麼？」

    任大副主編一邊抹著手上的水跡，一邊地從廁所走了出來——洛老闆其實就是在廁所外等著的。

    「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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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不要問我為什麼馬SIR認不出莫小飛的聲音……你帶著防毒面罩說話試試，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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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10:14 PM

第十五章 骨頭與歌聲

    「……日前，警方在郊外一家廢置工廠之中救出多名男女……犯人還在追逃之中。警方呼籲市民如果碰見可疑人物的話，請盡快通知……」

    「接上一宗報導，據悉，被解救的多麼男女之中，有部分向警方自首。其中一名男子聲稱自己曾經盜竊了多家民居的財產……」

    那是車載音響上某電台的聲音。

    「咦，這樣看起來的話，這些人被抓起來，從某種性質上來說，也不算是壞事吧……嗯？」張罄蕊看著副駕駛座上的洛邱問道。

    還在想著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俱樂部新扛把子看著窗外，咕噥地嗯了一聲。

    為什麼會在這裡……在張罄蕊的車上……在公路上？

    那就要從早上說起。

    ……

    鑑於僅有二人的班級的管理之鬆散，覺得一定是被下了降頭才會挑這麼個專業的洛老闆今天也是十分愉快地選擇在出門之後左轉，一步踏入了俱樂部之中。

    電話響起。

    「洛邱嗎？你還沒有來學校嗎？」

    這是張罄蕊突然打開的電話。

    想想上次上課的時間應該是……那位歌星在學校拍MV的那次？似乎真的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吧？洛老闆就沉默了會兒後道：「……有事？」

    「咦，教授沒有通知你嗎？」

    一直都會看自己手機（主要是為了看看任大副主編有沒有什麼奇葩的消息，或者突然殺到自己學校之類的情況）的洛老闆道：「沒有。」

    「這樣啊……你在什麼地方？我過來接你！」張罄蕊用著不容置疑般的口吻道：「有點事情。」

    ……

    ……

    上次說是打算好好地享受校園生活，一副現世安穩安之若素balabala模樣的古月齋大小姐正在專心致志地駕駛著她那輛黃色的大眾POLO。

    雖然覺得這樣的專心實在比起某個女司機要好上萬分，但洛老闆還是主動地問道：「……所以說，你打算把我送去什麼地方？」

    被人突然拉上車是什麼感覺？

    等會再說，現在沒時間解釋，先上車！

    上車時候用的是這樣的解釋啊……

    「不是我把你送去什麼地方，而是我和你要去什麼地方。」張罄蕊專心地看著擋風玻璃的前方，黃色的大眾POLO穩定地一直行駛在同一條的車道上，「教授通知我去他家裡。」

    「理論上應該沒有叫上我吧？」

    「作為這個班的班長，我覺得我有義務照顧一下你的學分。」張罄蕊淡然道：「你也差不多要在教授面前露面了吧，不怕他忘記還有你這個學生？」

    一個班級就兩個人，能夠忘記的話，也算是種才能吧？

    「所以說，其實你自己也不知道教授到底為什麼叫你？」

    這其實只是單純地只是想要找個人陪一陪……類似壯膽之類，又或者是拉一個墊背之類？

    張罄蕊突然看了洛邱一眼，大概是這樣的眼神交流之中，已經讀取了什麼……知道對方心裡面想的是什麼。

    所以這樣的一眼……其實是瞪著的。

    一路無話。

    古生物學的教授，洛邱的導師所居住的地方，是新城區開發初期所興建下來的別墅群。

    三層高的別墅式建築外牆貼著的是褐色的小瓷片。有些年歲了，這棟略顯歐式風格的別墅一則，綠油油地長滿了一牆的爬山虎。

    不過看到了這樣的別墅建築之後，洛老闆覺得學校關於這位教授只是為了套取研究經費之類的傳聞似乎應該可以打一些折扣。

    這種古色建築，附近也是富人區的地段……經費分分鐘都在燃燒吧！

    二人到步之後按下了門鈴，古生物學專業導師的這位出門迎接。教授頗為意外地看見了除卻張罄蕊之外的另外一個。

    張大小姐在教授錯愕的瞬間微笑道：「教授，洛邱說也想要拜訪你的。」

    為免尷尬，洛邱只好點點頭——來之前有想過如果沒什麼事情就走吧之類，然後到來之後，洛老闆就對這種城市初期發展，混合了西式風格的別墅建築產生了興趣。

    那一牆斑駁的爬山虎，很少地方能夠看見。

    「既然來了，也進來吧。」教授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在前面給兩人帶路。

    走過了前院，走進了別墅之中。不停地看著這室內環境的洛邱，最終被領到了一間類似工作室的房間之中。

    教授也不多說什麼，很直接地說明了讓張罄蕊過來的目的，他指著房間中央的一張工作台說道：「這是你們這段時間的作業，也會算入期末考的成績當中。」

    這就TM的尷尬了啊。

    得知最初教授並沒有想過喊自己的洛老闆，只當作是聽不見後半段般，目光移動到了工作台之上。

    他看到了什麼？

    一些大大小小的泥石，散亂開來，似乎一開始它們已經是完整地屬於一塊巨大的岩石，或者是更為巨大的泥塊才對。

    而就在這些泥石之中，卻能夠模糊地看見一些灰白色的物質……從露出的冰山一角看來，似乎是一些骨頭。

    張罄蕊這會兒在工作台上遊走了一圈，忽然皺了皺眉頭道：「教授……這是化石？」

    「原本是完整的一塊，運送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教授淡然道：「你們的任務就是把這些化石的殘骸清理出來。記住要小心一點，不要弄碎裡頭的東西。取出來之後還需要還原，所以這是一項漫長的工作。」

    聽到漫長兩個字的洛老闆到沒有什麼，反而還有種自己總算是接觸到這個專業一些有用東西的感覺。

    拋開那些枯燥的文本和理論，洛邱覺得接下來在這裡和這些骨頭碎片打交道似乎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著其中一塊碎裂的泥土。

    「日暮風悲……聲四起，不……愁心……向誰是……」

    ……

    ……

    微弱的，似有似無，宛如悲歌般聲音，忽然之間在洛邱的耳邊響起，流入他的心中。

    他微微一愣，正打算仔細地分辨一下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爸爸，準備好茶點了，讓你的學生先休息一下吧？大老遠過來的。」

    那是出現在門前，風姿綽約，不施裝扮卻顧盼動人的女子。

    洛邱愕然地看著這出現在眼前的女人，先不說她確實十分出色的容顏，其身份卻是……

    秦初雨……魚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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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10:15 PM

第十六章 那或許是天堂吧？

    《高上玉皇心印妙經》是一部頗為奇妙的道家典籍。呂祖曾曰：「只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祖性不修丹，萬劫陰靈難入聖」。

    這便這樣的一篇修命的法決。

    當然，並不是市面上流傳的可見的典籍，而是《高上玉皇心印妙經》所藏著的內篇。

    太陰子後來說過關於它的一些內容。這大概是老鬼從他當年的師傅口中收集回來的隻言片語所參悟出來的。

    一生一輪迴，大悲大喜或者細水長流，修的便是這一生的真摯。一個階段的修行圓滿之後，便如同黃粱一夢醒來，感悟前塵，然後重生投入到下一個階段的輪迴之中。

    身體會變得年輕，返老還童，同時忘記一切，重生投入到另外一段的人生之中。

    可就算再怎麼神奇，這終究不可能返回到胚胎的狀態。

    教授叫做秦方，一直未婚，秦初雨其實是他所收養的孤女。

    洛邱正喝著此生成為了一名畫師的魚三娘……秦初雨所泡的茶，聽著教授秦方關於接下來工作的細節要求。

    至於秦初雨，則是簡單地打了一個招呼之後便出了門，應該是回去她的畫室之中。

    洛邱並沒有打算主動和這位奇異的修道士有什麼交集，自然更多的興趣就落在了秦方教授所布置的『作業』之中。

    他不知道他一開始碰到的那塊骨質到底是從屬於什麼部位，只是因為在意，所以再一次地悄悄地觸碰著相同的地方。

    如泣似訴般的聲音——或許並不是聲音，而是一些類似意念的東西。

    洛奇覺得自己已經不再能夠歸納到普通人的範疇，所以碰到這種奇妙的事情，心中儘管多少有些波動，但儼然是波瀾不驚的表情。

    『日暮風悲兮邊聲四起，不知愁心兮說向誰是。』

    那斷斷續續的聲音，最終完整地成為了句子。似乎僅僅只有這樣的一句……洛邱感受了片刻之後，繼而又摸向了另外一塊較小的泥塊之中。

    這次只有半句。

    『山高地闊兮見汝無期』

    又半句。

    『去住兩情兮難具陳』

    ……

    『心憤怨兮無人知』

    ……

    不知如何連貫，洛邱只是把自己『聽』到的東西，用筆在白紙之上默寫下來。

    「挺不錯的楷體字啊？」

    不知何時，張罄蕊就站在了洛邱的旁邊。張大小的發絲從一側垂落下來，幾乎要抵在桌面之上。

    洛邱一怔……是不是太過專注在這些化石所蘊含的意念之中了？

    「我這邊可是有好好地做功課的。」張罄蕊微微一笑道：「教授不在，馬上就暴露了懶惰的本性嗎？」

    基本上……忘記了張罄蕊還在這裡的事情。洛邱回想了一下，一開始似乎還有所注意，只是隨著傾聽的聲音漸漸變得豐富起來，已經不知不覺地沉浸在了這些『聲音』之中。

    彷彿是看見了戈壁，彷彿是看見了大漠，落日與孤雁……誰在輕捧樂器，在那間落下了淚。

    「抱歉。」

    洛邱吁了口氣，正打算把這隨手寫下的東西收拾好，想著這散落的碎骨化石頗多，如果不同的泥塊骨塊都有著不同的句子，也不是一時三刻能夠全部寫下來的事情。

    不料這會兒張大小姐卻把那寫下了散亂句子的白紙拿起，仔細地念了幾句之後，忽然問道：「你在這亂寫《胡笳十八拍》做什麼？」

    確實是很奇怪的啊……對著這些化石，居然在一旁用著閒情逸致一樣的功夫，來寫著《胡笳十八拍》的片言隻語。

    「《胡笳十八拍》？」洛邱一愣，好奇道：「確定？」

    張罄蕊忽然皺了皺眉道：「應該不會記錯的。我祖母在古琴上有些造詣，小時候我就常常能夠聽到她彈奏的《胡笳十八拍》。因為好奇，所以也背誦過它的原文。」

    洛邱點了點頭，忽然站起了身來，拿著旁邊的工具就朝著一堆的泥石彎下了身來，儼然就是一副好好學生正在專心功課的模樣。

    張罄蕊一愣，卻見這下一秒秦方教授推開拿著了一些資料，邊看著邊走了進來……張大小姐整個兒都感覺有些不好。

    這個洛邱啊……果然賊精！

    她會心一笑，放下了手上的紙，接著伸手摸向了其中一塊小泥塊之中。

    忽然一種輕微觸電般的感覺，讓她手指指尖微縮，在感受的時候，卻已經毫無異樣。

    大概只是靜電吧？

    ……

    ……

    「育碩啊……你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差不多也該考慮一下成家了啊？我和你爸爸很擔心你啊！」

    郭育碩有些煩悶地聽著從母親從老家打來的電話，隨意地敷衍著。

    他的目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女友——他發覺他的視線已經越來越沒有辦法離開她了啊。

    全新的形象，不再是那種土裡土氣，全身上下都開始散發著迷人的味道。

    正在窗邊架起的畫板之上畫著畫的女友這會兒轉頭過來，朝著他微微一笑。

    郭育碩那種煩悶的心情彷彿一下子就被清空了一樣——他感受到了許久沒有過的心動和滿足。

    女友正如同自己所希望的一樣，這幾天甚至遲掉了加油站的工作，然後報讀了一個大學的進修班。

    雖然她回來說重新讀書很辛苦，但卻甜笑著，說是很充實，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充實。

    不愛看時政新聞的女友開始陪伴著自己觀看著類型的節目，說是感興趣了。

    女友開始和他討論一些問題。

    我們在這裡不再單調，所說的說話也並非只是雞毛蒜皮的事情，我們聊著電影，我們也說著《Tempest》中魔法師與島上妖怪的背後。

    我們聽著C大調絃樂小夜曲，我們在家中漫步起舞。

    安靜的時候，夜了，我們相擁在窗邊，看著城市的萬家燈火。

    「哎呀，顏料好像用光了！」

    郭育碩笑了笑，他已經無法抑制對女友的寵愛，連忙便套起了外衣說道：「沒關係，我馬上給你買回來。」

    「那樣啊……我做飯等你。今天想要試一試做紅酒繪牛排~」

    郭育碩笑著點點頭……還是去上次買畫具的那個地方吧？

    他突然有種奇異的想法……那個地方其實是不是天堂？

    只不過是用掉自己一邊的腎狀，就能夠讓自己的女友變得如此的完美。

    郭育碩心情頗好地駕著車從公寓的地下車庫離開，出門之後，一輛原本停靠在馬路邊的黑色小車，也緩緩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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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10:17 PM

第十七章 有龍則靈

    俗話說，春困秋乏夏打盹。這種習性，似乎放在妖怪身上也是適合。

    小蝶妖這會兒好好地伸了一個懶腰，舒服地發出了一聲輕嗯——整個地方很不錯啊，有大量適合自己的食物，種類繁多，一天換一樣也足夠吃整整的一年長。

    唯一不好的是，白天的時候需要稍微注意一下。因為到了白天的時間，這裡會出現許多叫做『遊客』的人類。

    這裡其實是市內的植物園。

    自從那天在工廠被某個恐怖的老闆還有女僕小姐完全晾在一邊之後，唯恐回到山裡頭又會碰到什麼奇怪東西的年輕小妖怪再一次進入了無家可歸的狀態。

    小蝶妖化作了蝴蝶身，在城市的夜空之上飛行，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嗅到了花卉的芬芳，於是來到了這個地方。

    樹妖爺爺說過，要不你就遠離人類，要不你就融入人類的社會之中。年輕的蝶妖雖然覺得在山裡很自由自在，但儼然也希望能夠見識一下外邊的世界。

    「可是，要怎麼融入人類的社會呢……」

    小蝶妖迷惘地看著頭頂上的桑樹樹葉。

    洛翩躚這會兒手上拎著的便是從樹上掰下來的一小段鮮嫩翠綠並且硬度剛好的枝條，她一邊吮吸著一頭的斷口處，已經思考著這個問題整整一天的時間。

    乳白色的樹汁很快就被吸乾淨，洛翩躚下意識地舔了舔舌頭，然後把樹枝吞進去一些，輕輕地咬著，以舌尖捲動。

    這樣美味的味道就會再一次出現了！

    就在此時，小蝶妖感覺到腿部的地方似乎被什麼摩擦著一般，傳來了一種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去，看見的卻是一根綠色的藤蔓，這會兒正在她坐著的地方蠕動起來。

    誒？？？

    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地上的藤蔓一下便開始瘋狂地生長起來，並且很快捲到了她的雙腿，腰部之上。

    哇呀！！！

    小蝶妖慌亂地叫了一聲，整個身體都已經被這些藤蔓給倦了起來，然後倒吊在了樹上。

    頭髮筆直地垂下，視線也徹底地倒轉了過來。洛翩躚嘗試掙扎了幾下，卻發現越是掙扎，被捆紮得越發的猛烈起來。

    「這麼小的妖怪啊……」

    忽然，視線之中出現了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子，筆直、纖細，並且修長。洛翩躚不及細想，身體已經被那些藤蔓給擺正了起來。

    颯爽的短髮，帶著茶色的大框墨鏡，簡單的藍白色條紋T-shirt，以及淡然的，卻在質量上讓洛翩躚感覺到心驚膽跳的高純度妖氣。

    「姐、姐……你是誰……」洛翩躚喉嚨咕噥了一聲。

    這種純度高得嚇人的淡泊妖氣，讓她本能地無比的畏懼，身體僵硬，恐怕就算不用那些纏繞著的樹藤，都已經能夠讓她無法動彈。

    那不知年歲……但相貌至少看起來是年輕的女人（妖怪？）輕輕地壓下了臉上的茶色墨鏡，忽然走到了小蝶妖的面前，伸手輕捏著她的下巴，隨意地左右擺弄了一下，「原來是只小蝴蝶。嗯……金帶喙鳳蝶，原來還沒有滅種啊？」

    小蝶妖目光一下就緊縮了起來……這女人接下來的一句是：「弄成標本的話，應該也不錯。」

    「啊！」

    一下子就嚇得哆嗦起來。至少，標本到底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年輕小蝶妖還是知道。眼前彷彿出現了一隻隻被頂在案板之上的蝴蝶，永遠地封存在玻璃鏡框之中的情景，洛翩躚一下子就嚇得臉色蒼白。

    不料這渾身上下散發著單薄恐怖大妖氣息的女子，卻忽然伸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突然輕笑道：「騙你的。」

    緊勒著的藤蔓一下子鬆開，小蝶妖腳軟地坐在了地上。

    「我叫龍夕若，你呢？」

    「蹁躚，洛翩躚。」

    ……

    ……

    「先生，這是你要的顏料。」

    秦初雨從小時候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記性很好，見過一次的人，很難忘掉……或許是天賜的才能。

    甚至能夠達到過目不忘的地步。

    只是她並不喜歡張揚，這樣的才能並沒有告訴誰和誰，她這一生，似乎只是鍾情在作畫之上。

    郭育碩……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客人的名字就是這個了。

    「啊，謝謝。」

    等候著的郭育碩正隨意地看著畫室裡頭的作品，此時笑了笑地伸手結果了秦初雨裝好的顏料。

    秦初雨這會兒忽然笑了笑道：「顏料要是徹底幹掉了的話，會變得很難清洗的。」

    郭育碩一愣，秦初雨卻指了指他的衣角，還有手腕的地方。

    「呃……什麼時候黏上的？」郭育碩一愣，隨後笑了笑道：「謝謝提醒。」

    他還記掛著家中的女友，便沒有打算多說什麼——即使在他看來，這位畫室的年輕女老闆是那種質量十分之高的女性也好。

    自己的女朋友已經開始變得完美了……並且自己也只是愛她一個，不是嗎？

    「對了，先生的女友看來對畫畫很感興趣呢，才幾天的時間，就用掉了上次的顏料。」

    「嗯！」郭育碩一臉自豪地道：「她啊，應該是有些天分的吧？下次，我把她的作品給你帶來，讓你點評一下！」

    秦初雨點了點頭，儘管作畫這種東西受專門的指導會比自己摸索要好，但要說出這樣的話來，確有一些惹人嫌的味道。

    像是推銷，快來交學費上課吧，之類。

    郭育碩拎著東西離開了之後，不一會兒，就有一名男子接著走了進來，走近到了秦初雨的面前，「這位小姐，請問一下，剛剛那位在這買了點什麼？」

    「你是？」

    「哦！是這樣的，我是他的同事，剛好路過看見，所以打算問一下。」

    雖然心中頗為奇怪，秦初雨卻沒有說什麼，簡單地道：「只是一些顏料而已，沒什麼。」

    這男人沉默了會兒，忽然嘀咕道：「顏料？我記得他不會畫畫的啊？」

    「好像是給自己女朋友買的吧？」秦初雨把話題止步在這裡，「先生如果是剛才那位先生的朋友，應該問他比較清楚。」

    男子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離開了畫室。

    ……

    ……

    檯子上躺著的是一句赤/裸裸的屍體，看模樣其實已經被好好地解剖過。

    上次是某藥廠的試驗室，這次是驗屍房啊……

    洛老闆雖然不是什麼膽子小的人，不過看著女僕小姐帶著白色的橡膠手套，手上還拿著沾染了一些液體的手術刀的時候，還是膈應了一下。

    「應該是南洋地區的一種古老的煉屍方法。」優夜把手術刀放在了盤子上。

    躺在這檯子上的屍體，其實就是幾天前從工廠打到的那個——從那之後，這怪物的屍體就出現了一些噁心的腐化跡象。

    只是這些腐化並且脫落的肉塊，並沒有損壞這怪物的真正本源——反而是在腐化之後，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那個較早時間，本來應該被抓去了坐牢的靈師。

    「這傢伙……怎會變成這個模樣？」洛邱皺起了眉頭。

    這次也是擅自穿上了人家法醫官制服的女僕小姐無奈地道：「本來只是小事情，沒想要讓主人您操心的，不過似乎還是除了紕漏。」

    洛邱一愣。

    優夜把關於靈師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省去了黑魂18號的事情，「鬼王通天打算給他的徒弟報仇，自尋死路，優夜已經解決了他。只是沒想到他居然在別處煉製了死屍。煉製這種屍體似乎需要一種特殊飼養的蟲子，它需要動用到活人的心臟才能夠養大——恐怕是鬼王通天在尋找飼料的時候，剛好發現了修車房躺著的那幾個傢伙，所以才直接下手的。」

    「也足夠馬叔叔他們一夥人忙活的了。」洛邱搖了搖頭。

    這大概最終都會變成懸案。

    洛邱看著從靈師屍體身上取出來的水晶頭骨，「羊泰子上次說用來交換下篇功法的，原來是這個東西。」

    似乎今天和骨頭挺有緣分啊？

    白天的時候還在秦方教授的家中處理著另外一份的骨頭——只是這種水晶打造的骷髏頭骨，到底又是什麼人打造的？

    伸手把這個水晶頭骨拿在手上，卻並沒有出現白天的時候摸著的另外一副骸骨的異樣，洛邱不禁有些失望。

    但他很快便心中一動——如果擁有一個頭骨的話，是不是也存在其它的部分。

    一整套的水晶屍骨之類？

    此時，將思緒從這水晶頭骨之中抽離出來，洛邱看了一眼安靜地站在身邊的優夜。

    看著這個沉默不語，微微地低著頭，好像是犯了錯事等候著主人責罰般的模樣，洛邱只好輕聲道：「收拾一下，回去吧？今晚上……嗯，素食可以？」

    「主人……」

    洛邱笑了笑道：「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為我解決一些麻煩……如果這樣還要覺得沒有做好而要責備的話，這今後的日子，大概也沒有辦法好好過的了吧？」

    ……

    晚上八點半。

    吃著女僕小姐精心烹調出來的，素菜的時候，洛邱不得不停下手來，今天似乎又變得開心了一些的女僕小姐連忙拎著餐巾，貼心地擦拭著洛老闆嘴邊的痕跡。

    雖然感覺這樣真的很不錯啦……但感覺一旦就這樣沉迷下去的話，會不會就要徹底墮落成為手殘黨的洛老闆再一次迎來了郭育碩這位客人。

    嗯……第三次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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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10:19 PM

第十八章 一生所愛

    「這樣說來，客人您是懷疑您的女友背著你，有了外遇，是嗎？」

    洛邱正看著郭育碩，說著他想要聽到的說話。

    「不不不……我不會懷疑她。」郭育碩自我否定……自我難以肯定：「只是外邊的世界誘惑太大！她又變得如此的優秀。」

    原因是：這位客人發現，最近家裡樓下常常能夠發現一個行蹤可疑的男人，有時候甚至三更半夜也會在樓下徘徊，不會離開。

    他說，女友的目光偶爾會偏向那個奇怪男子的方向……彷彿是隱約知道有個人在凝望。

    洛邱淡然道：「如果客人僅僅只是想要知道答案的話，問一問對方應該是最快的選擇。」

    郭育碩搖搖頭：「今天，那個傢伙又跟著我了！從我離開家去買東西，到回來他一直跟著……他還在樓下！」

    洛邱打量著郭育碩的神情，輕聲道：「客人，請問這次，您希望得到什麼呢？」

    郭育碩低著頭，沉思著，片刻之後才深呼吸道：「她變得優秀了！將來只會更加的優秀，就算趕跑了一個，還是會接二連三地出現第二個，第三個！」

    「比較正確的想法。」洛邱點點頭道。

    郭育碩忽然道：「關鍵還是自身……」

    他的目光閃爍著一些虛幻的，狂熱的，甚至扭曲的東西，俱樂部的存在，大堂這裡所潛藏著的誘導人心中慾望的奇妙氛圍，此刻瘋狂地放大著他心中所想。

    咬著牙，郭育碩正色道：「我要，我要她只是愛著我一個，永遠都不會變心！就算她現在還沒有變心……但往後不好說！所以，我需要一個保證！」

    「確定了嗎？」

    洛邱忽然說道：「客人，人心的把控遠比一個上進的念頭要困難得多，尤其是喜愛作為人最真摯的感情。您所需要的一直維繫下去，可不算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聽著這樣的說話，已經第三次來到這裡的郭育碩自然明白接下來的是什麼。

    作為金融界的一員——他實在太清楚這樣的伎倆。從開頭的蠅頭小利，或者虧本買賣之中引誘著顧客。

    「我……我這次……」郭育碩嘴唇輕抖了一下，咬著牙道：「我的一隻眼睛……不夠的話，可以加上一邊的耳朵聽力……」

    看著眼前的老闆無動於衷的模樣，郭育碩再次咬著牙道：「一年命……兩年命……五年命！」

    俱樂部的新扛把子忽然在桌面上敲了敲，輕聲道：「不，一個月的壽命就足夠。」

    「這麼少？」郭育碩一愣，不可思議地盯著這個帶著小丑面具的男子。

    這背後所藏著的，到底是魔鬼般的獰笑，還是天使的笑容。

    洛邱沒有就這個問題回應，只是揮動著手臂，古老的羊皮卷隨即在郭育碩的面前張開，「客人，請。」

    真的啊！

    已經完成過兩次交易的郭育碩，原本的懷疑，在這份羊皮卷展開的時候，也瞬間消除了過去。

    深呼吸一口氣，郭育碩把手掌按在了這份羊皮卷之上——按下去的下一刻，他就有了一種舒坦的感覺。

    今後……她就只屬於我一個的了！

    「對了，客人，既然她已經只愛著你一個了……」洛邱這會兒忽然道：「何不把她帶出來，讓別人見識一下，如此優秀的她？優秀，如果不被他人認同，實在是太孤單了。」

    郭育碩一怔，隨後露出了愉快的道：「這是個好主意！真的是個好主意！」

    不知道那些曾經看不起她的富太，名媛……看到如此優秀，看到這樣的她之後，會是怎樣的自慚形穢？

    ……

    郭育碩走後，優夜忽然道：「主人，菜涼了，我給您在重做吧。」

    洛邱搖搖頭，脫下了面具，從新地坐回到了餐桌之上，說這樣就好。

    飯後，洛邱獨自傳送到了大學的圖書館之中，通過文字檢索，悄悄地從圖書館之中拿出來了幾部文獻。

    以及一部《文姬歸漢》的影音資料。

    ……

    ……

    摸了摸肚子……不行了，真的不行了，連續吃了這家冰室的雞腿飯將近一週的時間，感覺不管是舌頭還是胃部都在抗議的任大副主編很是懷念洛邱做的小米粥配涪陵榨菜啊……

    「老闆，結賬。」

    又是一天無用功。

    這麼多天都不下樓，任大副主編已經對這位保鏢先生的耐性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料才走過了街角的轉角，前往一家附近的停車場的時候，任大副主編卻突然之間感覺到手臂被什麼抓住了一下，隨後一下子拉進了一條暗巷之中。

    本能地打算反抗——其實在被這樣突然拉入的瞬間就已經反抗的任大副主編已經狠狠地一腳側踢提出。

    曾經在大學時間拿過區跆拳道比賽金牌的任大副主編這些年也沒有放下這些技藝。

    只聽見啪的一聲，眼前的黑影狠狠地退後了兩步，顯然也是措不及防……但是明顯也是防住了。

    「嫂子還是這樣狠啊。」暗影之中，忽然傳來了苦笑般的聲音。

    「葉言？」任紫玲驚訝地看著這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黑色的風衣，像是暗黑之中的行者般。

    明顯是年紀是比自己大了一圈的男人，卻在這幾年時間彷彿是逆生長般，明明是快四十歲的人，卻看起來也只是二十八九般的模樣。

    「你怎麼在這？」任紫玲皺了皺眉頭。

    葉言這會兒卻忽然道：「嫂子，你最近是在監視那棟樓的某個單元套間的人吧？」

    任紫玲一愣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跟我來。」葉言笑了笑，隨後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下，左右的張望著……心中頗為疑惑。

    剛剛的那一瞬間，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危險的東西，但顯然突然之間卻又消失不見。

    ……

    「這……」

    這是附近一棟樓層的某個單元樓層的一間靠近馬路的房間。房間之中的窗戶已經用窗簾所遮蓋。

    然而房間裡頭的擺設卻讓任紫玲好好地驚異了一番。

    高倍望遠鏡，竊聽器，筆記本……另外還有堆放著的七八個吃用過的飯盒，任紫玲瞬間就捏了捏鼻子。

    葉言聳聳肩道：「環境就不要太過考究了，男人差不多這個樣子。」

    任紫玲頓時就反駁道：「你妹！誰說的？你沒看我家洛邱都是把東西收拾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嗎？！」

    「我可沒有興趣和你這個把小洛邱寵上天的人辯駁什麼。」葉言搖了搖頭，把任紫玲拉到瞭望遠鏡的旁邊，「你看看吧。」

    任紫玲下意識地朝著望遠鏡看去……赫然看見的是焦點的盡頭。

    保鏢KingKong……

    而此時的KingKong，同樣地也是靠近在了一架望遠鏡之前，從鏡頭和角度對準的方向看來，似乎是……

    「看到了吧？那傢伙，一直都在監視你。」葉言這會兒淡然道：「像你這樣，等到天荒地老也等不著。」

    「我靠！」任大副主編咬了咬牙，跺了跺腳，潑辣道：「老娘要給他家寄一箱姨媽巾！！！」

    葉言……這位來自法國里昂的警察，頓時捏了捏眉心，簡直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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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10-8 10:21 PM

第十九章 你是我的……公主

    「我雖然不清楚你出於什麼理由，最近都在關注這個人……不過，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插手進去。」

    葉言忽然正色地道。

    再一次看著這個暗房之中的器材，憑著記者特有的觸覺，任紫玲皺著眉頭道：「葉言，老實告訴我，你這次回來，其實是和這個KingKong有關，和那個變了植物人的林庚有關……甚至其實和天影娛樂有關，對嗎？」

    「你真的想要知道？」葉言忽然問道。

    任紫玲點了點頭。

    葉言又道：「我告訴你一些情況可以。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不能夠再跟蹤這件事情。我知道你一向都喜歡把口頭的答應當作是廢話，但如果這次你深入介入的話，可能會給身邊人帶來危險……我想你懂得節制的。」

    「什麼意思？」任紫玲臉色不由得凝重了一些。

    葉言吁了口氣，坐了下來道：「具體我不能夠太過詳細透漏給你知道……這一兩年的時間，其實我們一直都在追查一個十分龐大的犯罪集團。根據目前的資料顯示，這個集團已經涉足在器官販賣還有毒/品交易之中。」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了，任紫玲冷靜地分析著葉言的這些說話的背後。

    「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這個組織恐怕和天影娛樂背後有些什麼交易。」葉言斟酌著說道：「我們估計是他們利用天影娛樂旗下的藝人在外出登台走秀，或者進行商務活動的過程之中，進行非法的器官運輸……甚至毒/品輸送。」

    任紫玲一愣，臉色頓時劇變。

    如果……她恐怕終於明白，自己那位好友涂佳雅的毒/癮的來源了。

    「只可惜當我們查到這一點的時候，天影娛樂的老闆居然出現這種意外。」葉言嘆了口氣道：「這條線恐怕是斷了，不過也不至於徹底斷掉。」

    「KingKong！」

    葉言點點頭：「嗯，這個傢伙表面上是天影娛樂所僱傭的一家保全公司員工。不過我們找到他曾經整容的記錄……整容之前，他實際上是曾經活躍在中東地區的自由僱傭兵。」

    說到這裡，葉言凝重地看著任紫玲道：「他明顯已經知道你在追蹤他，但他一直沒有什麼行動，很有可能只是因為你還沒有對他產生什麼威脅。但顯然，他也不想招惹麻煩之類。但一旦觸犯了這種人的底線……你想想，一個曾經從中東躍過的人，暴怒的時候會怎樣？」

    任紫玲沉默不語。

    葉言又一次道：「所以，這次就收起你的好奇心吧……我們當初一群兄弟在洛大哥的墳前發過誓，這輩子都不能夠讓小洛邱受到傷害的，不是嗎？」

    「好吧。」任紫玲點了點頭，「我不會再插手這件事情。不過，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留意一下。」

    「說！」

    葉言並沒有介意任紫玲此時提出的要求，他清楚這個女人這時候的答應，便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和他的一群兄弟都明白，這個女人對那個才剛剛開始自己人生的年輕人的重視，遠超一切。

    「我有個朋友，涂佳雅……她最近失蹤了。」

    ……

    ……

    胡琴，嗩吶，月琴與海笛，哀怨纏綿。

    京腔：到叫我對穹廬，無限依依~~~~

    剛回到家的時候，任大副主編就驚覺自己置身在一種奇妙的……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雜音一樣的環境之中。

    她知道自己的好兒子喜歡音樂啊，也知道洛邱也有過一段玩樂器的年少好奇階段。

    問題是……神TM的開始轉向這種傳統文化的領域之中了？自己對洛邱的瞭解是不是已經有些過時了？

    代溝？已經出現了代溝？？

    她快步地走到了沙發處——這會兒某俱樂部的老闆顯然已經睡著了過去。任紫玲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寫著《文姬歸漢》的錄像盒子，皺了下眉頭。

    她伸手在洛邱的臉上輕輕地戳了戳，看著這臉蛋被戳得輕微陷阱去一些時候的模樣，任大副主編突然感覺到好幸福啊，好像是一天的疲勞都消失不見了一樣。

    怎麼可以這樣可愛啊……

    「……你又在做什麼？」

    不料洛老闆這會兒突然睜開了眼睛。

    任紫玲索性就坐了下來，趾高氣揚道：「怎麼？我戳一下我兒子的臉蛋也有問題？「

    發現理論上是沒有問題的洛老闆吁了口氣，捏了捏眉心，看著電視晶屏上的人影走動……果然再怎麼有興趣，最終還是在這種沉默的節奏之中敗下陣來。

    看著看著就神TM的困得睡著了過去。

    洛邱關了電視，看了看時間：「今晚好早。」

    任紫玲笑眯眯地道：「因為想著你一個人在家會不會無聊啊，寂寞啊，難耐啊，用掉很多很多抽紙啊之類的嘛……我幹！你一臉看著智障的樣子看著我是幾個意思？」

    「看著智障。」

    任紫玲媽媽頓時做了一個敲腦袋的手勢，但硬是沒捨得敲下來，然後摸著自己的肚子道：「寶貝，我餓了！」

    「櫥櫃上還有泡麵。」

    「我要喝小米粥！最好是又粘又稠的那種。」

    「……櫥櫃上還有泡麵。」

    「對了，還要配榨菜。」

    「櫥櫃上還有泡麵。」

    「咦，再來一碟炒麵好像也不錯！可以加點火腿絲弄三絲炒麵的吧？」

    已經覺得沒有必要繼續好好交談下去的洛老闆嘆了口氣，起身走向了廚房……這些年的日子似乎就是這樣。

    不是我做，便是你做……大部分時間其實是洛邱再做。

    「對了，這週末你有空嗎？還是在給那個小姑娘補習嗎？晚上？」

    正在淘著小米的洛老闆一怔——他幾乎忘記了還有一個子虛烏有的『學生』的事情，所以隨口地應了一句：「偶爾吧……有什麼事情？」

    「家庭日啊，家庭日！」任紫玲跑進了廚房，摸著洛邱的腦袋：「週日，我帶你去逛動物園好不好？不喜歡？那植物園呢？遊樂園的話也可以啦！」

    所以洛老闆接下來把禍塞到了任大副主編的手上。

    「幹啥子？」

    「櫥櫃上還有泡麵。」

    ……

    ……

    「先生，您又來了。」

    秦初雨好好地看著這個男人，應該是前天才到來過，「難道是顏料又用完了？」

    「不是。」郭育碩搖搖頭，小心翼翼地拎出來了一張捲好了的畫紙，「是這樣的，我女友還有我都很喜歡這幅畫，所以想要把它裝裱起來。能麻煩你嗎？」

    「沒問題。」秦初雨微笑道，「不過需要一兩天的時間。」

    「沒關係，我過兩天再來取就是。」郭育碩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還趕時間，晚上還有一場宴會，需要去挑選禮服，所以不多聊了。」

    目送著郭育碩離開，返回檯子位置坐下來的秦初雨徐徐地展開捲好的畫紙，卻是張了張口。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作畫。

    對畫熱愛痴迷，感受著作畫人想要表達出來的情感還有態度，大概是一名合格的畫師應該具有的品質。

    「從未見過這樣的畫……」她不禁怔怔地看得入了神。

    ……

    ……

    恆心酒店，恆心集團旗下的酒店，因為雄厚的資金注入，這裡的一切從開始都是按照最高級來裝備著。

    「緊張嗎？」

    停靠著宴會場外的露天停車場，郭育碩看著坐在了副駕駛座位上的女友，溫柔地問道——他感受著從女友眼中無時無刻都散發出來的熾熱愛意，覺得這實在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女友輕輕地搖搖頭，只是露出了一抹的淺笑。彷彿像是世界上最璀璨的珠寶般，郭育碩忍不住在女友的嘴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不怕遲到呀？」女友輕笑道。

    「怎會！」郭育碩自豪地道：「今晚你將會是最閃耀的公主，宴會場地的人，都應該是等待你的到來！」

    「嘴巴真甜。」

    「我說真的。」郭育碩連忙打開了車門，然後小跑到了另一邊的車門，打開了門，直接把女友從車女橫抱而出。

    「你在做什麼呀？」女友又嬌又羞地說道。

    「既然是公主，當然是以公主的方式進場了！」郭育碩微微一笑：「聽我的，你將會萬眾矚目！」

    感受著女友眼中越發濃烈的愛意，感受著她輕輕地靠在胸膛上的觸感……郭育碩就這樣凝視著，一邊地朝著宴會會場的入口走去。

    這個男人好奇怪……居然抱著一個女人就走過來。

    簽到處，幾個賓客，幾名的禮儀小姐，還有守門的侍應門都是好好地愣了一下……還有這樣進場的呀？

    「郭……郭育碩？」

    忽然，一名充當公司今日宴會的禮儀的女子認出來了對方，她皺著眉頭看了看宴會的裡，然後快步地走到了郭育碩的面前，「郭育碩……你還來做什麼？」

    「參加宴會啊！」

    「這……」曾經的同事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那個被他所抱著的女人，「郭育碩，我知道前幾個月公司突然把你裁員了，你肯定是不滿的……不過，你還是不要來這裡生事了吧？還這樣的奇怪！」

    「是嗎？董事長都來了嗎？正好，我得趕快進去才行。」郭育碩放佛是沒有聽見一般，徑直地走前了兩步。

    曾經的女同事一愣，這傢伙……似乎有點不正常。她連忙伸手拉住了郭育碩的手臂，「郭育碩，這裡沒有邀請你的其實，你不能進去的。」

    「哦，對了，我怎麼忘記了還要簽到來著……雯雯你在這裡等等我。」郭育碩把女友放了下來，「我馬上籤完就過來。」

    他徑直地朝著那簽到處走去。

    女同事還來不及阻止，卻見那被放下來的女人，忽然之間朝著她到了下來。她下意識地一接。

    卻是在這瞬間看到這個女人的身體不正常的扭曲起來，女同事連忙扶著對方，隨後頓時驚恐地尖叫了一聲。

    蒼白的……腐爛的……

    這，這竟然是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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