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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晶 -【嬌妻之六】復復得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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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vent1144085
時間:
2016-10-14 10:12 PM
標題:
金晶 -【嬌妻之六】復復得婚
本帖最後由 event1144085 於 2016-10-14 10:07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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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離婚前,他們相敬如賓,愛情不過是個笑話;
復婚時,他活脫脫是妒夫,她是受寵小女人。
婚前,她跟白浩相親,她以為童話都是騙人的,
她才不會傻乎乎的相信這世上有所謂的愛情,
於是她嫁給英俊有錢、能力非凡的白浩當老婆,
半年後,她卻開口提離婚,而大男人的他壓根沒挽留。
只是,婚是離了,人也分了,但白浩就搞不懂,
為什麼看著前妻一副要他滾遠一點的態度,他竟不爽快了。
他不是笨蛋,也從不做賠本生意,既然對前妻有佔有欲,
那就說明,他對這女人不只是習慣,應該是上癮了,
看到別的男人圍著她打轉,他這前夫竟大吃飛醋,
既然如此,那他肯定要把人給逮回來。離婚又如何,
別說她偷偷生了他的小肉球,只要能跟她上床再搞出人命,
就算她說不吃回頭草,他也有的是辦法跟她復婚。
【出版日期】
2015/08/25
【出版社名稱】
喵喵屋
【書系及編號】
臉紅紅 BR810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event1144085
時間:
2016-10-14 10:12 PM
楔子
安靜的房間裡放著輕柔的鋼琴曲,一道略微豐潤的身影隨著節奏做著高難度的瑜伽動作,淡淡的香熏味在空氣裡瀰漫著。
朱新諾做著難度極高的瑜伽動作,珍珠般的汗珠密佈在她飽滿的額上,瑜伽運動很緩慢,但對於塑身以及培養心性很有好處。
她感覺自己就像宇宙中的一顆微小的塵埃,在緩和的音樂中,緩緩地展開身體,一點一點地激發體內的熱量,將其排出身體。
做了四十分鐘之後,她坐在瑜伽墊上調整呼吸,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腰上的肉,嘆了一口氣,「好像有少掉吧。」
她站起來,站在桌邊,端起一杯水,慢慢地喝著。生完小孩之後,她的身材沒有以前纖細了,她是一個愛美的人,從此要走上胖子的路上,她可不甘心。
咚咚。她轉過頭,「請進。」
門打開,朱管家一臉笑意地說:「小姐,有人找你。」
「誰?」
「白浩,白先生。」
朱新諾點點頭,「帶他去會客廳,我等一會就過去。」
「好。」
十分鐘之後,快速沖好澡的朱新諾素面朝天,走到會客廳。她剛走進去,就聽到某人壓抑的聲音,「朱新諾!」
朱新諾看著氣勢洶洶的白浩,很快就反應過來,「白浩。」隨手將會客廳的門關上。
白浩大步走到她面前,英俊的臉上宛若覆蓋著一層冰霜,一雙眼睛如火炬般盯著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新諾垂眸,沒有瞧他。她知道他早晚會知道,他也肯定會生氣,但她轉念一想,反正不是他想要的,她順勢而為嘛,「嗯,就是你知道的這樣。」
白浩氣場更為陰鬱了,「哦,這麼說是你偷了我的精子,偷偷地生下了小孩。」
朱新諾眉頭一皺,不悅地瞟了他一眼,「第一,我沒有偷那個什麼,是你給我的。」她臉蛋緋紅一片,白皙的臉上覆滿了紅霞,「第二,我是光明正大地生下我的小孩,有什麼奇怪的。」
會客廳一時安靜了,半晌,白浩冷冷一笑,「我倒是成了你的免費精子銀行。」
朱新諾底氣不足,可她不服輸,英氣的眉毛一揚,「屁!」她罵了句髒話,「沒有卵子、沒有子宮,我拿什麼生,你就提供了那麼一點點什麼,你氣什麼,反正是你不想要的。」
「閉嘴!」他忽然凶狠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狠戾地瞪著她,「我們一開始就說好了不要小孩,你問我要不要,我一直沒有改變過想法。你呢,你是故意欺瞞我,騙我先離婚,你再生下來。」
朱新諾眼球一轉,「我是離婚之後才知道的。」
「朱新諾,你可以再騙我,繼續騙,看我信不信!」白浩用力地放開她的手,她差點沒站穩。
「白浩,你……」她轉過頭,看到他如風般離開,她的心臟怦怦地猛跳,天吶,她第一次看到生氣的他,她都被嚇到了!
作者:
event1144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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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4 10:12 PM
第一章
一年前,清晨的白家浴室裡,傳出一陣陣聲音,「嘔……」
朱新諾吐完之後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疑惑地皺眉,她好好的,怎麼吐了呢?
她洗了洗臉,擦乾淨,走出浴室,坐在化妝台前擦著護膚水和乳液,鏡子裡倒映著一抹寬肩窄臀的身影,完美的倒三角比例讓男人光是看到背影就很想撲倒她。
白浩轉過身,淡淡地說:「身體不舒服?」
「嗯,大概昨天晚上的生魚片吃太多了,不舒服。」作好護膚程序,她開始化妝。她今天的臉色太蒼白,要是不化妝的話很難看,就像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的貞子,嚇死一幫人。
白浩點點頭,「真不舒服,等等就去醫院看看。」他一邊說話,一邊扣著手腕上的銀色袖口,深藍色的西裝襯得他身上多了一股如高貴皇族的氣質。
朱新諾不得不說,白浩有一張男人都羨慕、女人都喜愛的皮囊,而且他的品味很好,挑選的衣服,從頭到腳都很適合他,沒有一分張揚,也沒有一絲低調,恰到好處。
他的五官可以說是典型的紅顏禍水,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揚,眼角帶著少許的風情,鼻樑就像外國人一樣又挺又直,唇角線條直直地抿著。他不常笑,長年冷肅,這副神情白白浪費了那雙風情萬種的鳳眼,但更符合他的身分,白氏集團的繼承者。
他更像在戰場上殺敵的將軍,一身的煞氣,做事果斷、手腕強硬,但偏偏是這樣一位鐵血總裁,反而使得白氏蒸蒸日上。所有人都知道,白氏總裁殺伐果斷、待人冷漠,白氏集團這位高居幕後的總裁不愛出席活動,所有的交際活動都是交給公關部門,他們也樂意見到公關部門的人,因為公關部門的員工笑容滿滿,賞心悅目。
與白浩接觸,會心生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就想遠離這位製造冷氣的大師,但很不巧,朱新諾嫁給了這位不苟言笑的先生。
但,沒有想像中的可怕。他們新婚至今五個月,相敬如賓、生活和睦。在家裡,他並不是很嚴肅,他的神情很放鬆,特別是晨起時,他的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慵懶。她看著鏡子裡的白浩,他剛睡醒,臉上仍帶著睡意,半垂的睫毛遮掩住他平時冷淡的眼眸,晨光灑在他的臉上,落下溫和的弧光,她一邊化妝一邊慢慢地收回目光。
他穿戴整齊,又走到衣帽間挑著手錶,半晌走出衣帽間,扣著手錶的扣環,「我先走了。」
她望了他一眼,「不吃飯?」
「沒胃口。」
「哦。」她停頓了一下,「陳阿姨應該有做炸蝦三明治,帶一個去公司吃吧。」
他點點頭,走出了臥室。
塗好隔離霜之後,擦了一層滋潤的護唇膏,隨即朱新諾低頭挑著唇膏的顏色,看了好一會,她挑了一個紅粉色的,襯托著兩頰的腮紅,顯得格外的嬌媚,很有人妻的感覺。她穿著一身米白套裝,腳下一雙淡藍色高跟鞋,她滿意地點點頭。
走下樓,圓滾滾的陳阿姨笑咪咪地說:「少夫人起來了,早餐已經做好了。」
「好,謝謝陳阿姨。」朱新諾笑著走到餐桌旁,她並不像白浩這麼急,她對早餐的要求很高,早上攝取豐富的營養,中午吃得飽,晚上則是要吃得少,以此保持窈窕的曲線。
她坐下,吃著餐盤裡的培根肉,刀叉剛切開肉片,她的胃又一陣翻騰,她放下刀叉,捂著嘴,發出極輕的干嘔聲。
陳阿姨是朱新諾請的管家,主要負責準備餐點和清潔工作,晚上做好飯菜就會離開,餐具第二天清洗,如果主人晚上不在家吃,她可以不用做晚飯,早點回家。
她正準備去臥室打掃,卻聽到朱新諾的干嘔聲,嚇了一大跳,「少夫人?」
「我吃不下,沒胃口。」她端起一旁的果汁喝了幾口,「我不吃了,去公司了。」
陳阿姨關切地說:「少夫人,你不舒服?」她一邊問,一邊去流理台那邊將三明治打包起來,準備讓少夫人帶去公司吃。
朱新諾點點頭,「胃不舒服。」
陳阿姨懷疑地看著朱新諾,將紙袋遞到朱新諾的手裡,猶豫了一會,她小心翼翼地說:「少夫人,你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說不定是有了。」如果主人家有小孩,陳阿姨當然很開心,但現在還不確定,她不敢說得太肯定,免得空歡喜了。
哢啦哢啦,朱新諾拿著紙袋,紙袋被她捏得發出一陣陣的響聲,她臉上露出一個滑稽的神色,她略微提高聲音,「陳阿姨,你說什麼啊。」
陳阿姨一愣,「呃,我只是猜測。」
朱新諾眨了眨眼睛,收起莫名其妙的情緒,溫和地說:「謝謝你的關心,我去上班了。」
「好,路上小心。」
朱新諾開著車行駛在路上,在紅燈的時候停了下來,好看的蛾眉皺成了一團,指尖不耐煩地敲著方向盤,她嘀咕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她低頭看著她自己的小腹,隨即無所謂地一笑,「我真是瘋了,怎麼可能會懷孕。」
她和白浩結婚五個月,再一個月,他們就結婚半年了,他們在婚姻生活中很合拍,不僅生活習慣很相似,還有便是他們的想法也很相似。
他們是商業上夥伴結為婚姻,也就是所謂的聯姻,白氏和朱氏的聯姻在當時可是引起了不少爭議,最大的爭論便是他們的婚姻對企業的影響。確實,白氏和朱氏在某種程度上更加緊密了,彼此都得到了不少的好處。
婚前,她跟白浩見過幾面,也坦白地表達過她的想法。童話裡都是騙人的,她不可能傻乎乎地以為有所謂的愛情,有白馬或黑馬王子,或者是千金大小姐愛上貧窮貴公子,這些橋段都太假了。事實便是她要嫁給一個英俊有錢、能力非凡的男人,但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可她覺得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太奢求就不好了。
記得他們在最後一次見面,也是最後決定要結婚的時候,白浩跟她說了一件事情,她猶記得當時的氣氛很嚴肅。
「我不會騙你。」他的開場白是這樣的赤裸無遮攔。
如果是別人,她會認為這個人在說謊,但他開口,卻有一種無形的張力在她的周圍展開,她知道他確實不會騙她,他這樣的人不屑說謊,「嗯,你說。」她頷首,示意他繼續。
他並不是要談判,也不想吊她的胃口,開門見山地說:「我希望我們以後不要小孩。」
她愣了很久,半晌找回了聲音,「你不想要小孩?」
見過普通家庭要做節育計劃,倒沒有想過白浩也有這個想法。畢竟他們有錢,要培養一個小孩可以不擔心費用,從小就可以讓小孩接受菁英教育,成長為一個出色的接班人。特別是一些大家族,很重視傳宗接代,一定要自己的親生血緣繼承財產。
「對,小孩很麻煩,我沒有這麼多精力去做一個好父親。」他直言不諱。
她挑挑眉,他的理由很薄弱啊,可他的神情很堅定。她想了一會,淡淡地說:「其實我一直不喜歡小孩。」她真的不喜歡小孩,小孩太吵鬧、太不乖,而她的耐心只留給了企劃案和公司的事務上,同樣的,她也沒有這麼多時間去教養一個小孩。
他的想法與她相同了,她卻有另一方面的擔憂,「伯父、伯母……」
他十足霸氣地打斷她的話,「沒關係,不用介意他們,我會處理。」
「哦。」
「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會盡我做丈夫的責任,我不會干涉你,只要你也做好你妻子的角色。」
她緩緩地笑了,他很坦然地說了他的想法,簡單地翻譯一下便是,他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想要婚姻,但不想要小孩,然後與她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但又不會背叛她。
「好。」她很爽快地給了他答案。
後來證明她的決定是對的,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相處得很好,根本沒有吵過架,就好像認識很久的朋友生活在一起。
她回過神,看著前方的綠燈,慢一拍地踩下油門,車子穩定地開著。
因為有意識要避孕,所以他們做某運動的時候,都會做好防護措施。她有一個很奇怪的毛病,就是無法吞藥丸,每次生病她都是吃磨碎了的藥粉,避孕藥在她這裡就是惡夢,所以避孕措施全部交給了白浩。
他又是一個很有自製力的男人,加上防護措施是最穩妥的,他都沒有射在她的體內,雙管齊下,怎麼會懷孕呢,她笑著搖搖頭。
但,笑容僵在了臉上,不對,好像有過一次,那次他喝了點酒……她臉色變綠,呢喃道:「不會這麼巧吧,一次就中。」
當她的車子停在朱氏大樓樓下的時候,她抓緊了方向盤,用力地咬住唇部,白色的貝齒咬出了一抹紅色的血跡,她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拿出手機,「週助理,是我。今天我會遲一點到公司,有急事再打我電話……」
朱新諾坐在醫生前面,正襟危坐地等著,不一會,女醫生擡頭,臉上出現一抹笑容,「恭喜你,你懷孕了,有十週了。」
她像是被判了死刑的人,呆呆地看著女醫生,好像沒理解女醫生的話一樣,女醫生善解人意地一笑,以為她是驚喜過頭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半晌,女醫生髮現不對了,再驚喜也不該一副吃了大便一樣的表情吧,於是她輕咳幾聲,總算喚回了朱新諾的注意力,「你還好吧?」
朱新諾面無表情,心情複雜,半晌,「我和我先生暫時還不想要小孩,這個小孩,我不想要。」
女醫生倒沒有多大意外,現在年輕人有這種想法的很多,她遺憾地點點頭,「好的,那我讓護士幫你安排一下時間吧。」
朱新諾手腳冰冷地站了起來,安靜地跟著護士離開了,護士拿著時間表幫她排時間,「下個星期一,可以嗎?」
她點點頭,又聽到護士說了具體時間,她應了下來,接著拿著包包離開了醫院。
朱新諾剛走出醫院,迎面就是金燦燦的陽光,直射得她睜不開眼睛,她眨了眨眼睛,適應了充足的光線,緩緩地往自己的車子走去。她坐上車,並沒有立刻就開車離開,她靜靜地坐著。
她摸了摸臉,額上居然有一層淡淡的薄汗,她聽到她自己的呼吸如羽毛般在耳邊響著,同時聽到女醫生的聲音不斷地重複,恭喜,你懷孕了……
她懷孕了,她真的懷孕了!她的手顫抖地放在膝蓋上,她低頭,眼睛不由地落在仍平坦,還未隆起的小腹上。她閉了閉眼睛,覺得她自己想太多了,這個小孩不過是一個意外,既然是意外就處理掉,也許她太冷酷了,但她不覺得她這個想法有問題。
誰的人生歡迎意外呢,意外帶來的是驚是喜還說不定呢。朱新諾完全沒有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白浩,估計他的想法和她一樣,他可是比她更冷情的人,既然想法和做法一樣,她也沒必要像個小女生一樣去尋求他的安慰。儘管這麼想,她臉上卻沒有一絲明朗,反而越發的陰沉。
她沉著臉開車回公司,她剛回辦公室,週助理就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經理,你回來了。」
朱新諾點了點頭,看了看那杯咖啡,「今天不想喝咖啡,端出去吧。」
週助理反應很快地說:「好的,那經理你想喝什麼?」
「鮮奶。」話音剛落,朱新諾怔了怔,鮮奶對孕婦很好……但她不准備把寶寶生下來呀,她皺眉,正想出爾反爾的時候,週助理已經應下。
她看著周助理臉上奇怪的神情,她自己都想笑,鮮奶兩個字脫口而出,她也沒想到呢。算了,講都講了,她笑著問:「還有什麼事情?」
「沒有了。」週助理安靜地退出去,立刻讓人去買鮮奶了。公司裡可沒有人喜愛喝鮮奶啊,茶水間沒有備有鮮奶,大家都只愛喝咖啡、花茶之類的。
朱新諾扳著手指算著時間,今天星期四,下個星期一手術,她拿出手機,在備忘錄上加了一筆。
朱新諾穿著潔白的睡衣躺在床上看書,她習慣睡前看一些書。
白浩從書房回到臥室,進浴室洗澡,過了一會,穿著睡袍走了出來。
她眼皮也不擡,做自己的事情,白浩拿著吹風機吹乾頭髮,吹完頭髮,他上了床,深邃的眼睛瞅著她,專注的目光打斷了她看書的節奏。她擡眼望向他,他伸手將她手裡的書抽掉,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
薄唇迅速地覆上她的櫻桃小嘴,她一愣,正要說話,他另一手按在她的後腦杓,往他自己的方向一摁,他們貼得更加的緊密了。他的嬌妻色香味俱全,披著黑色的捲發坐在暈黃的燈光之下,看書時的溫潤和寧靜讓他很懷念在床上嬌吟婉轉的她,他忍不住地出手攻擊。
她的唇也不知道是擦了什麼,有著淡淡的蘋果味,唇瓣又似棉花般柔軟,只親一口就情不自禁地想再親,牙齒也忍不住地輕輕啃她,舌尖偷偷地探入她的口齒間,流連忘返。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熱呼呼的溫度散在他的肌膚上,誘惑他不由得加深這個吻,大掌深入薄被當中,無聲地摸索著。微熱的指尖碰到她細膩的大腿肌膚,隨即他的大掌替代了指尖,掌心炙熱地貼在她的大腿上,食指色情地在她的大腿內側打著圈。
他的唇緩緩地離開她的,勾出一段段淫靡的銀絲,他望著她,她嬌喘著,眼睛含著春意,這副模樣讓他很滿意,她動情了。
不只她動情了,在她的眼中,他此刻就如一隻發情的野獸,一雙鳳眼因慾望而深沉,帶著異樣的風情,無聲地邀約,她知道,他想要她,她的身體也有反應,她也想要他。
但是……她腦海裡的警鐘在敲響,不管身體有多渴望,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懷孕初期,任何活塞運動都禁止,「等、等一下!」她喘著氣,嬌媚地說:「今天不行。」
第一次求歡被打斷,他神色不定地看著她,沙啞地問:「為什麼?」
「我身體不舒服。」她簡單地說。
他看了她一會,確定她是真的不想,他收回了大掌,哦了一聲,慾求不滿地起身去浴室。等到浴室再度傳出淅瀝的水聲,她默默地鬆了一口氣,幸好他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儘管她打算不要寶寶,可她內心深處卻時刻有一種要保護寶寶的想法。這樣的想法太詭異了,她一向是說一不二的人,做事情也不會拖泥帶水,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為什麼她突然變得優柔寡斷了。
她蹙眉,將被解開的睡裙的釦子重新扣上,紅著臉縮回被子裡,她迷迷糊糊地想著,差點要睡著時,浴室的水聲停了。之後一陣腳步聲接近床邊,床墊往下一沉,他躺在了床上。一手伸到她的身上,扣住她的腰肢,「早上嘔吐後去醫院了?」
他三更半夜不睡,忽然關心她的身體,教她受寵若驚,她輕輕地回他,「嗯,沒什麼大礙,就是吃飯沒有胃口。」
沒食慾接著就沒有性慾,他很簡單地將她的異樣歸結為這樣的原因,慶幸朱新諾不知道他的心裡想法,否則都要炸掉了。
「以後注意點。」
「好。」她頷首。
「睡吧。」
「我周末想回家,待兩天,星期天晚上再回來。」她忽然開口。不要小孩只是嘴一張的事情,但往往她一想到躺在手術台上,大腿往外一張,醫生拿著工具將她的小孩夾碎,她的心就好疼。就算她不喜歡小孩,討厭麻煩,可畢竟是一條小生命,她就這麼剝奪了他出生的權力,她心有不安,下意識地想回家。
「也好,回去陪陪岳父、岳母,我聽說岳母燉湯很厲害,到時候讓她給你補補身子。」
他的手在她的腰上撫摸著,那一手的柔情倒是讓她想起他曾經嫌棄她太瘦,而且還是在他們做愛的時候,說什麼怕撞斷……這麼色情的話他說得一本正經。她臉上紅潮未退掉,幸好大晚上他看不到她的臉紅,否則丟臉就丟大了。
「我睡了,晚安。」她臉頰滾燙,閉著眼睛。
「嗯。」
週五,朱新諾直接開車回娘家。她剛走進客廳,朱母兩眼一亮,「回來了。」
朱新諾之前打過電話給朱母,說想念朱母燉的湯,想回來待幾天,朱母當然開心,湯早早就在廚房裡燉著了。
「嗯。」朱新諾上前,靠在朱母的身上,「媽,好餓,有什麼可以吃?」
「這麼大了還撒嬌。」朱母說是這麼說,但很受用,拉著朱新諾到廚房,讓她坐在一邊,「等著,我做了牛奶布丁。」
「哇,一回來就好有口福。」朱新諾很捧場地鼓掌。
朱母白了她一眼,端著牛奶布丁走到她身邊,「吃吧。」又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低聲問道:「在電話裡我不好問你,你是不是跟阿浩吵架了?」
朱新諾疑惑地說:「沒有啊。」想了想,「媽,你想太多了,我真的是因為想吃你做的菜才回來的。」
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她心裡的不安和猶豫,本來很堅定的態度,不要寶寶就不要,可為什麼知道自己的肚子裡住著寶寶,她的性格就變了。她第一個想法就是跑回家,想家人陪著她,驅趕這種陌生的情緒。
朱新諾是朱母從小看到大的,見她神色如常,朱母才嘆了一口氣,「你啊,也任性,想回來就回來,你老公怎麼辦。」
「他說OK啊。」朱新諾完全沒有人妻的自覺,她覺得這不是大事啊。
朱母被她這麼理所當然的話堵得心慌,語重心長地說:「你要多個心眼,現在小三多厲害,手段有的是,阿浩條件又好,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是金龜婿,你別到時後悔了跑回來哭。」
朱新諾屁股一扭,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吃著美味的牛奶布丁,「你也說他有多好有多好,既然這麼好,我是管不住的,腳長他身上,他愛往哪裡走就往哪裡走。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
朱母最喜歡女兒的豁達,可當這份豁達成了粗線條,她就不喜歡了,「你這個傻子,你現在嫁了一個這麼好的老公,當然要牢牢抓住他了。」
朱新諾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媽,不要太擔心啦。」
朱母頭疼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們什麼時候準備要一個孩子?」
朱新諾的神色微變,她就是為這個事情煩惱。她跟白浩一同決定了不要小孩,現在肚子裡的寶寶來得突如其來,她都亂了。現在不少家庭都不生小孩,他們的決定也不奇怪,但是好好的計劃被打亂,她難免心煩意亂。
她也已經決定偷偷地打掉小孩,她知道白浩不喜歡小孩,所以她也沒打算跟他說。小孩既是天使也是惡魔,有人喜歡也有人不喜歡。
她也不是那種母性氾濫的人,就好比自己的堂姐生的小孩,粉雕玉琢,很可愛,可她就不愛。
「怎麼了?」朱母敏感地感覺女兒的不對勁,她的眼睛在朱新諾的身上打圈,突然一臉的驚嚇,「你、你的身體有問題?」
朱新諾差點就笑出來了,但是她要是笑出聲了,朱母非揍死她不可,她笑著說:「沒啦,只是我們現在還年輕,不想太早有小孩。」
「年輕人就會把年輕掛在嘴邊說,誰沒有年輕過。」朱母不開心地說:「女人就是要趁年輕生小孩才是,要是拖太晚變成高齡產婦,恢復能力就沒有這麼好了。」
「知道啦。」朱新諾忽然有些迷茫,「媽,生小孩是一件很好的事嗎,生下他,還要好好教育撫養,多累、多麻煩啊。」
朱母手指輕戳了她一下,「我就說你們還沒收心,生小孩就生小孩羅,我們兩家又不是沒有錢,帶小孩會有多累。」
朱新諾看著她,「可你說我們都是你親手帶大的。」朱新諾是家裡的老大,下面有一個小她兩歲的弟弟,正好湊成一個好字。
「是啊。」朱母似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我懷你的時候,感覺很奇妙,怎麼就有了呢。接著就開始過起了豬的日子,吃多睡多,整個人都胖了一圈,那時我可討厭你了,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身材走形。」朱新諾興致勃勃地聽著,朱母又說:「我打算生下你就把你丟到一邊,反正有人會管你,可我生下你之後,我又捨不得,這種感覺很難形容的。」
朱新諾垂眸,就像她不想要小孩,可她有了,她要打掉,可她又不捨,那是她的骨肉,哎,好矛盾。
「等你以後有了小孩,你就知道了。」朱母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每一個小孩都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割捨不了。」
朱新諾將牛奶布丁放在一邊,打趣道:「媽突然好感性。」
「我不僅感性還性感呢。」朱母笑著說。
朱新諾笑開了,「媽,聽說女人懷孕胸部會大,看來你現在的S曲線,有一半的功勞是我的吧。」
「哼,我肚子上的肉也有你的功勞。」朱母從水果盤裡挑了一顆色澤鮮潤的蘋果,拿著水果刀削皮。
朱新諾看著刀子嘴、豆腐心的朱母,心裡一陣感動,「媽,謝謝你。」
朱母望了她一眼,覺得女兒有點不對勁,可想想女兒結婚了,自然不再是以前天真的小女生了,「今天嘴巴真甜。」
朱新諾紅了臉,「我上樓了。」
「幹嘛,這麼說說就不好意思了。」朱母拉著她,將削好的蘋果遞到她的手上,「你爸和你弟一樣,是個工作狂,回來肯定遲了,你先墊墊肚子。」
朱新諾拿起蘋果,咬了一大口,問了一些家裡的事情。吃完蘋果,她又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優酪乳上樓。
朱母一邊看著湯的火候,一邊想著,小諾的胃口似乎大了,她還是多加一道菜吧。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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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朱新諾在家裡待了兩個晚上,星期天晚上朱母讓她教白浩過來吃飯,順便接她回家,她聽話地照做。
晚上五點的時候,白浩就過來了,今天的他一身休閒裝,筆挺瀟灑,他剛跟朱母打了一聲招呼,就被朱父拉去書房談話了。
朱母不滿地說了一聲:「真是的,阿浩難得過來幹嘛要說公事。」
朱新諾的弟弟朱新亞嘴唇彎了彎,「媽,不一定是公事。」
「那是什麼?」朱母問。
朱新諾也好奇地看過去,朱新亞眉毛一挑,「爸最愛下棋了,浩哥的棋藝又好。」
朱新諾點點頭,確實,朱父很喜歡愛下棋,那時看中白浩的一點就是他的棋藝,朱父曾經對她說,一個人如何下棋就能看出其品格。她倒是覺得說得太誇張了,人都有好幾張面具輪著戴,何況是下棋的時候多一點心眼就好了,偽裝一下,討朱父喜歡,很簡單嘛。
「你們兩個都不要站著了,過來幫忙。」朱母吩咐道,「小諾嫁過去這麼久了連道菜也不會做。」
朱新諾朝著弟弟做了一個鬼臉,朱新亞連忙說:「媽,那我就不用進廚房了,你幫我找一個會做菜的老婆就好了。」
朱母冷哼一聲:「你爸都會做幾道我喜歡吃的菜討我歡心,你以後也得用這一招,現在女生都是吃貨,這招百試百靈。」
朱新諾噗的一聲笑了,「那我讓阿浩下來跟你學幾招。」
朱新亞白了她一眼,「浩哥不用討你歡心,你都是他老婆了。」
朱新諾不悅地說:「那不是便宜他了。」氣氛正濃,她故意擺出一副吃虧的模樣,惹得他們哄堂大笑。
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白浩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為人洗手做羹湯呢,他的手可是操控幾億的大生意,才不會理這些小事呢。
朱新諾在朱家度過了一個輕鬆的周末,吃過晚飯之後,白浩載著朱新諾回家,他看了一眼上車就閉眼休息的朱新諾,「睡著了?」
「沒有,就是閉一會眼睛。」她笑著說:「吃飽喝足就想睡。」
白浩頷首,「岳母剛跟我說,你胃口很好,很能吃。前幾天還看你腸胃不舒服,還是注意一下,不要亂吃,弄壞了肚子。」
其實除了那天早上吐了一次之後,她就沒有再吐過,反而很容易肚子餓,「好。」
朱新諾待在家裡的這兩天,翻看了不少自己小時候的照片,看著自己從一個瘦弱的小嬰兒長成了一個肥嘟嘟的小妹,接著身高抽長,轉眼就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最後成了骨架纖細、身姿窈窕的女生。
從一顆受精卵,變魔法似的變出了一個女生,真的好難想像。她的手不經意地放在小腹上,她忽然不排斥生小孩了,也許寶寶會讓她的生活變得複雜、變得不一樣,但她更相信緣分。就一次的意外,她懷孕了,這不是命中註定,又是什麼呢,她跟寶寶的緣分一開始就注定了。
她偷覷一眼白浩,他冷峻的模樣儼然是一個嚴父,跟慈父完全沒有關係。她不知道他是否也會像她一樣改變想法,畢竟寶寶在她的肚子裡,她深有體會,而他是經手人,男人嘛,發洩完就爽了。
寶寶在她的肚子裡,她隨之一起成長,對寶寶會有感情,但他嚴格上來講更像局外人,男人體會不到女人懷孕時的感受。
不知道他是否會接受一個意外的降臨呢,這與他們之前所說的約定完全不符合,墨守成規的他會改變嗎?
她深吸一口氣,裝作不在意地開口,「我這幾天看了不少我小時候的照片,好可愛,我有用手機拍下來,你要不要看看?」
白浩可有可無地點頭,「等等回去看。」
「嗯。」她又說:「我以前很可愛的。」
白浩露出淡淡的笑意,似笑非笑地說:「你現在也很可愛。」
Oh My God!她被自己的老公調戲了。朱新諾忍著臉上的燥熱,繼續一步一步地引出話題,「謝謝,對了,我們之前說過不要小孩的,你會改變想法嗎?」
「不會。」他緩慢堅定地說:「不要就是不要。」
她神情一怔,一股冷意爬上心頭,她快忘記了這個男人的固執和冷酷,他從來不接受意外,他想要的都能完美地達到目標。那時他們剛結婚,白母不只一次地跟她說,養兒子就像養機器人一樣。白浩在五歲時就開始聰明地制定計劃表,要做什麼、要怎麼做,都規劃得很好,不允許出現一個錯誤。
這麼嚴謹的作風,他當然不會歡迎一個突然而來的小孩了。她失望地垂眸,嘴唇抿著,想跟他坦誠,卻覺得有可能他會很堅定地要她把這個小孩給拿掉,因為這在他計劃之外。
「怎麼突然這麼問?」他問。
車子開到了他們的住處,他停好車,解開安全帶,側頭看著她。她迷茫地擡頭,一張英俊到沒話說的臉映入她的瞳孔。
他很帥,她很漂亮,他們的寶寶基因一定很優良,一定結合了他們的優點,肯定是一個花見花開、人見人愛的小寶貝。一個白嫩可愛的小寶寶似乎在向她招手,朝她撒嬌地吐泡泡,她心一軟。如果她堅定她之前的選擇,她猜她一定會後悔,會很後悔很後悔。
「小諾?」他微微提高聲音,試圖拉回她的注意力。
「其實……」她悠悠地開口,下一刻驚出了一身汗,她差點就要告訴他她懷孕了,此刻大腦無比的清晰,她不能說,「沒什麼,我想以後也許我會想要一個小孩。」
白浩的臉色微黯,他喜歡她這位小嬌妻,除了她的智慧、外貌以及家世之外,最重要的是在結婚之前,他對她說不要小孩,她很淡定地接受。
女人為什麼想要一個小孩,有人說小孩是愛情的結晶,可他和她之間沒有愛情。半年的相處,他喜歡她,但這種喜歡又跟愛情沒有關係,純粹是因欣賞油然而生,他欣賞她做事有原則。
又或者女人藉小孩綁住男人,好來煩男人,總之,在白浩眼中,生小孩完全沒有任何可取之處,有小孩就相當於有繼承人嗎,不,對他來說,找一個繼承人不難,只要有腦袋、品性端正就好,親生兒子也不見得可以將他的事業發展得好。
有小孩,可以有人給他養老送終嗎,這種事情,只要有錢就可以解決,那麼他又為什麼要生一個煩人的小孩來煩自己呢。
「我很確定,我以後、未來,都不會想要小孩。」他的聲音沉甸甸,如飽滿多汁的紫色葡萄,可內容卻是可怖的罌粟。
朱新諾安靜地看了他一眼,就此打住了話題,她沒有慾望再跟他說話,她情緒低沉地下了車。
他跟在她身後,低聲說:「我以為我們想的是一樣的。」
她腳步一頓,隨即又邁開了,她淡淡地回了一聲,「嗯。」沒錯,他們之前是一樣,可奈何不了意外,而且意外還是他這位不要小孩的先生塞進去的。
她有些煩、有些怨,他像一個無事人,而她卻開始為這件事情傷腦筋。她忽然打了一個冷顫,一件暖和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她側過頭,他神色淡淡地站在她身邊,她意識到,這是他們結婚以來,她第一次對他有了埋怨的想法,原來有些東西不是一成不變。
星期一,朱新諾躺在床上,看著白浩換衣服,眼睛一眨也不眨,白浩穿戴整齊,準備要出門,又走了回來,寬厚的大掌落在她的額頭上,一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對比了一下溫度,「沒有發燒。」
「嗯,我不舒服,不想起來,已經請假了。你去上班吧。」朱新諾對他說,她並沒有不舒服,她心裡有事,想著要如何解決他們的問題,所以請假一天想想。
白浩盯著她一會,半晌起身,「有事打我手機。」
他是一個勉強還算及格的老公,她微微一笑,「嗯,快去吧。」
白浩聞言起身離開了,朱新諾在床上躺了一會便爬起來。洗漱之後,下樓吃了陳阿姨悉心準備的早餐,吃完之後,她去書房看了一會書。
中午吃了飯之後,她正想躺上床上午睡一會,她的手機響了,「餵。」
「你好,請問是朱新諾小姐嗎?」
「是。」
「你好,我是愛和醫院婦產科的護士,我是打電話確認一下,你之前決定要做的手術……」
「我決定不做了。」要不要這個小孩,她早已作出決定了,只是白浩的態度讓她為難,但卻沒有影響她要寶寶的想法。
她想了很久,他們一開始是因為想法相同在一起,那麼他們現在分開是因為想法不一樣了,他們不適合一起生活,她決定要離婚。在這個離婚率只高不低的社會裡,離婚不是很大的事情,她很快就想通了,好聚好散,再見不難。她對不起寶寶,讓他一出生就沒有爸爸的關愛,但她會努力做好爸爸和媽媽的工作那頭的護士驚訝了一下,又很快地回過神,笑著說:「那太好了。朱小姐,你要是方便的話,不如來一趟醫院吧,領一本媽媽手冊,還有產檢時間也要約一下哦。」
朱新諾感覺到一股滿滿的關切,心頭暖暖的,「謝謝你,我抽空過去一趟。」
「好,再見。」
「再見。」
她放下手機,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甜甜一笑,「就這麼決定了。」
不想,手機突然又響起,她疑惑地看了一下手機,是白浩。
「吃過午飯了嗎?」
她不禁想笑,白浩就是白浩,問話永遠這麼直白,「吃過了,準備午睡。」
「身體舒服了嗎?」
受寵若驚可以形容她現在的感受,也許之前她沒有哪裡不舒服過,所以沒有機會享受這種感覺,「嗯,沒事了。」她有些迷茫,現在卻不會,她無比清晰地作下了一個決定,「你今天晚上早點回來,我請你吃晚餐。」
興許感染到她愉悅的心情,他難得開玩笑,「你確定你做的菜不會讓我上吐下瀉?」
朱新諾光明正大地翻了一記白眼,反正他看不到,語氣不屑地說:「你也不會做啊。」
他們都完全不懂做菜這回事,他還嘲笑她。她說請他吃飯,當然是她出錢讓陳阿姨買菜,然後陳阿姨做,她不信他沒想到,他一定是在揶揄她。
白浩低低地笑了,低沉的笑聲在她的耳畔響起,弄得她的耳朵隱隱發癢,她紅著耳根,「就這樣啦,掰掰。」
「嗯。」他掛了電話。
朱新諾下了床,到樓下跟陳阿姨說了一聲,陳阿姨笑著點頭。她又回房,打開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整理衣物。
白浩車子的引擎在門外響起。
他換了拖鞋,走進屋子。他到家的時間是六點半,在夏天這段時間而言,還不算天黑,天色只是有些昏暗。
他的腳步一頓,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在他側前方的餐桌上,擺滿了豐富可口的食物,但這不足以讓他如此失態。
他不知道朱新諾也是一個講究浪漫的人,餐桌上的水晶長頸花瓶裡插著幾朵嬌豔欲滴的玫瑰,香熏蠟燭靜靜地燃燒著,淡淡的香味盈滿了四周。白色的桌布垂落在地上,兩把歐式椅子正對著擺放,一瓶紅酒已經打開,正放在一旁醒酒。
啪嗒,腳步聲傳來,他擡頭,迎上一雙吃驚的水眸,他微微挑眉,她站在樓梯中間,看看他又看看那浪漫的餐桌,最後她臉紅了。
哦,難道他會錯意了,他邪肆地笑著,「燭光晚餐。」
朱新諾一個下午都在整理東西,陳阿姨弄好之後還專程跟她說了一聲才離開,她想起了陳阿姨當時古怪的笑容,她一時無語。原來陳阿姨誤會了,她要的是一個好氛圍,好談話的氛圍,而不是談情說愛的氛圍啊。她臉上的溫度很熱很熱,弄巧成拙了,好丟臉。
她幾乎都不敢去看白浩的臉,可她還是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笑意,她羞憤地說:「對啊,燭光晚餐,白先生賞臉嗎?」
白浩哂笑,脫掉外套,扔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她踩著極重的腳步走下來,微笑地替她拉開了椅子,「請坐。」
她姿勢優雅地坐了下來,「謝謝。」
「看起來很棒。」他看了看菜餚,見她的臉色更紅了,加了一句,「都是我喜歡的菜。」
她一邊倒酒一邊不去看他,氣氛太過浪漫,她一時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於是跟他說了一會話,就安靜地吃晚飯。
白浩邊吃邊觀察她,看她吃飽停下,他緩緩開口,「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他們之間好像沒有浪漫過,忽然這麼浪漫的橋段放在他們的身上,好像小丑穿了總統的衣服,很奇怪。
他了解她,她不會心血來潮地弄一個燭光晚餐,多半是陳阿姨會錯意,而她會這麼鄭重地要他早點回來,她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說。他仔細想了想,今天不是什麼重要的紀念日,或者特別的節日,她要跟他說什麼呢?
「我想離婚。」
鳳眼錯愕地看著她,「什麼?」
如果不是這麼嚴肅的事情,朱新諾幾乎要笑了,冰山臉忽然大變,真的還滿搞笑的,但此刻不是可以笑的時候,她嚴肅地說:「我想離婚。」
時間在他的靜默中一點一點地流逝,她平靜地坐在椅子上,望著他疑惑的俊臉,他終於開口了,「為什麼?」
朱新諾默默一笑,「還記得我昨天問你關於以後生寶寶的事情嗎。」他沉靜地瞅著她,她繼續說:「我一開始是真的打算不想生寶寶,不知道是不是年紀的關係,女人會變啊,我就想也許未來我會想要一個寶寶,而你不想要,你昨天很堅定地說不要,我知道你不會改變主意。」
白浩仍然一言不發,她說得很對,他確實不會改變主意,他一旦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從小到大,他就是這樣,說好聽點叫堅定不移,說難聽就是不懂變通。再加上他引以為豪的抑制力和自控力,他完全可以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不管是什麼事情,他都可以堅持己見。
但現在他結婚將近半年的妻子說,她改變想法了。他心中一嘆,人都會變,更何況女人是善變的佼佼者,但他卻捨不得,因為他跟她是很契合的一對,到目前為止,他都很滿意她。
「我不想以後會埋怨你,甚至會恨你。」紅唇微啟,她神色淡淡。
他又是很久沒有說話,但是她知道他會同意的,他不會對她死纏爛打。果不其然,他執起一旁的玻璃杯,將杯中剩餘的紅酒一口喝完,放在了一旁,他極輕地點了一下頭,「好。」他隨後緩緩起身,往樓上走去。
朱新諾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離婚,他們達成共識真快,結婚、離婚,在他們看來就像是眨眼睛一樣,不是他們隨意,而是他們都不是會勉強自己或者勉強別人的人。
翌日,朱新諾和白浩坐在白浩的辦公室裡,身邊各有一名律師,兩邊的律師分別確認離婚協議書無誤之後,朝當事人點了點頭。關於他們兩家的合作當然是繼續,離婚並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利益關係。
朱新諾拿起筆,沒有任何猶豫的快速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她沒有看坐在她對面的白浩。白浩望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拿起筆簽名。離婚比結婚要方便很多,很多事情不需要他們出面,他們只要簽名,接下來會有律師將後續的事情辦理妥當。
白浩站起來,一手插在西裝褲袋裡,一手按在桌上,看著對面的她朝他淡淡一笑。她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昨晚當他看到她整理好的行李箱,他就知道她一定要離婚。
「還有些東西我過幾天再去拿回來。」她走近他,笑著說。
他心頭一直盤踞著一種怪異的感覺,也許是因為結婚時他是主導人,可現在這場離婚卻是她主導,他淡淡地看著她,「嗯。」
朱新諾看了看手錶,已經快中午了,她現在最不能忍受的便是餓,「我先走了。」
「嗯。」
她轉身帶著自己的律師離開,他看著她纖細的背影,一旁的律師開口道:「總裁,我先回去了。」
他點點頭,律師離開了。
空蕩的辦公室裡只有白浩一個人,他走到落地窗前,由上往下俯視,鳳眼裡一片冷意。
他這樣的人,就不該結婚,因為任何人任何事都會變化,他可以把持自己不變,別人呢?
他扯掉領帶,將領帶扔到一邊,指尖敲著古董桌,一下、兩下……他閉了閉眼睛,整理好心情,在辦公桌前坐下,將這件事情暫時拋諸腦後,拿起桌上的文件,認真地看著。
一年後,朱家別墅裡,一間粉色的嬰兒房裡,一個白嫩嫩的嬰兒正張著大大的眼睛,嘟著小嘴,肥嘟嘟的小手不斷地往上伸,似乎要抓住嬰兒床上方的旋轉木馬,「咿咿呀……」
此時,門由外向裡打開,臉色紅潤的朱新諾走進來,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半跪地靠在嬰兒車旁,「小宇宙,睡醒了,嗯?」
她伸出雙手將他抱了起來,她的動作有些生澀,沒辦法,家里人沒有人敢讓她做事。她是自然產,生下小孩之後很快就能下床了,卻被家人限制在床上,讓她少動,安心休養。
月子也早就做好了,只是她被當作重點保護對象,每天都要吃很多,弄得身材稍稍走樣。家人捨不得讓她累,小孩都是有專人照顧的。可朱母說對了一句話,小孩是身上掉下的肉,她要是每天不看他幾遍,她就不爽。
她隨手拿起一個玩具,在他的眼前晃一晃,他發出嗚嗚的聲音,她低頭一看,原來是火車造型的玩具,明知道他還不可能知道火車是什麼,也不可能知道火車會發出什麼聲音,她仍是一心認為他知道嗚嗚是火車聲。
「小宇宙,你真棒。」她不要錢似的說著讚美的話,書上說了,鼓舞小孩很重要,儘管他還很小,不懂什麼叫虛榮心和力求表揚的渴望。
跟小宇宙玩了一會,她看了看嬰兒房,不由得笑了。當初她懷孕的時候,小宇宙很乖,幾乎都不吵她,家人都以為是女生,所以房間就按女生的風格來裝潢。結果……她垂眸,她的小宇宙是貨真價實的男生,待在這麼女生氣氛的房間裡實在很搞笑,「小宇宙,過幾天幫你換個房間,好不好?」
「姐姐……」朱新亞走進來,無語地看著她,「大晚上不睡覺,偷偷跑出來幹什麼?」
朱新諾悄悄吐了吐舌頭,「我睡不著嘛。」她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到晚上就很難睡了,精神特別好。
「睡不著也要好好休息,不要累到自己。」朱新亞勸著她。
朱新諾無奈地將小宇宙放回嬰兒床上,「好啦好啦,媽媽不跟你玩啦,明天再找你玩。」她直起身子,跟著朱新亞走出嬰兒房。
作者:
event1144085
時間:
2016-10-14 10:12 PM
第三章
一年前,朱新諾跟白浩離婚,回到家中,聽到她離婚的消息,家里人雖然都被嚇傻了,卻沒有責怪她,只說她太衝動了,什麼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
直到她說她有了小孩,而白浩不想要小孩,家人才紛紛贊同她的做法。他們完全不想讓朱新諾去墮胎,這對女生的身體傷害太大了,再者朱家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小孩。
於是,她就光明正大地待在家裡,足不出戶,每天做做孕婦運動、看看書,生活很是愜意。公司的事情也有爸爸和弟弟兩人幫忙,她安心地在家做孕婦,朱母更是每天幫她補身子。到了懷孕中期,怕肚子裡寶寶會太大,生產時會有困難,才減少了營養攝入量,寶寶出生體重是三千三百公克,還算正常。
朱父更是在寶寶出生前的兩個月就開始斟酌名字了,最後寶寶的大名叫作朱紀宇,小名小宇宙。
「媽最近在看小宇宙的啟蒙課程。」朱新亞說
朱新諾皺眉,「這麼早。」
「嗯,也不算早。課程不會難啦,比較簡單,像感知一些事物,比如海綿是軟的啦,小宇宙就可以感受一下那種觸感,形成系統的認知。」朱新亞解釋道。
朱新諾眼瞪得老大,「哇,聽起來還滿厲害的。」
「我跟媽一起選的,多少了解一些。相當於玩啦,但是比玩要能長知識。」朱新亞一想到前一段時間,辦公桌上不是文件,而是啟蒙課程,頭都大了。
朱新諾感動地抱住朱新亞的手臂,「老弟,謝謝你了。」
朱新亞摸摸鼻子,「是我外甥,我要用心嘛。」
朱新諾覺得自己很幸福,懷孕前後,所有的事情家人都幫她搞定,她只要吃吃喝喝,跟小宇宙玩就好了,哎,做女兒做到她這分上,真的很幸福。
朱新亞看著她,突然說:「姐,前一段時間我看到浩哥了。」雖然他們都知道朱新諾和白浩離婚了,但兩家人關係倒是沒變,不過他們沒有大力宣揚小宇宙的事情,他們一致認為,小宇宙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好了。
「哦?」朱新諾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想到小小宇宙的出色外表有他一半的貢獻,態度很友好地問:「他最近怎麼樣了?」
「呃……」朱新亞想了想,「事業有成、身體健康、鶯鶯燕燕。」
朱新諾聽到後面,不由得笑了,「白浩不是私生活這麼亂的人,什麼鶯鶯燕燕。」朱新亞挑挑眉,「姐,你對浩哥還真是鼎力相挺,我又沒說他私生活亂,我是說你們離婚之後,他的行情又漲了。男人嘛,三十一朵花。」
朱新諾白了他一眼,「哦,那你什麼時候開花,小屁孩。」朱新諾二十七歲,朱新亞比她還要小二歲,男生性格又晚成,所以朱新亞跟白浩一比,確實是幼稚不少。
「姐,你偏心。」朱新亞指控道。
「回去睡覺了,小屁孩,快點找媽媽哭訴去。」朱新諾俏皮地說。
朱新亞也不生氣,笑呵呵地說:「姐,你還有時間笑我,你看你腰上的肉。」
「朱、新、亞!」伴隨著怒斥,一隻拖鞋呈拋物線砸到朱新亞的頭上。
「哎喲!」朱新亞發出一聲慘叫。
哼,她最討厭別人說她胖!太可惡了,哪一個生完小孩的女人不胖。
一年的時間,白浩的外表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氣質越發的收斂,往往他在的地方,沒人敢大聲喧譁,都安靜地各做各的事情。
砰!敢一腳踹進白浩辦公室的人,除了白父就只有白母,今天正好湊成一雙。
白浩波瀾不興地看了他們一眼,「怎麼了?」
白母倒鎮定,沒有白父的氣急敗壞,她安撫完白父,又轉身關上門,嚴肅地看著白浩,「今天我跟你爸出門,正好遇到了幾個好朋友,其中就有你朱叔叔和朱阿姨。」
白浩的眼神閃了閃,「哦?」
「你朱叔叔和朱阿姨推著嬰兒車,你猜猜是誰的小孩?」
白浩吃驚地說:「老蚌生珠。」忽然一笑,「我不反對爸媽也再生一個。」
白父氣紅了臉,差點就破口大罵了,白母這次沒攔他,冷眼旁觀,「你這個豬頭,我怎麼生了你這個蠢的兒子,我要是知道你這麼蠢,你一生出來,我就掐死你。」
白浩涼涼地說:「殺人是犯法的。」
白母忍不住地開口,讓他們父子倆說話,話題總是會越跑越遠,「你朱叔叔和朱阿姨走了之後,我們的好朋友陳叔叔問我們怎麼看到孫子反應平平,你爸就好奇了,是誰的孫子,你陳叔叔說小孩是小諾前夫的。」
白浩臉上淡淡的笑意凍在了臉上,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媽,你在說什麼?」
「小諾的前夫就是你羅,也就是說小宇宙是我和你爸的孫子,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母生氣地說,她只要想到朱父、朱母一臉滿足的笑容,她心裡就難受。那是她的孫子,她也可以一臉滿足的,可現在呢,什麼都沒有!
白父早就氣得吹鬍子瞪眼,站在一邊生氣。
白浩的腦子曾經被幾個好友開玩笑說是機器人的腦袋,因為他可以很精準地分析任何金融數據,不僅在工作上,在生活上亦然。
「不可能。」他輕輕地說,他可以肯定的是,安全措施沒有問題,而朱新諾又不是會撒謊的人,所以他半信半疑。
「怎麼不可能,小宇宙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白父大吼一聲。
白浩腦海裡發出咚的一聲,精明的腦袋也轉不過來了,他傻乎乎地問了一句:「小宇宙,他叫小宇宙?」
「小名叫這個,大名……」白父胸膛劇烈地起伏,好半天才吐出,「朱紀宇。」朱家的孩子,而不是他白家的孫子。
白母默默地擦了一下眼角,「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母話還沒說完,白浩如龍捲風一樣離開了,她與白父互覷一眼,「這……」
「哎。」白父嘆了一口氣,他真的生了一個比豬還蠢的兒子。
一年後的第一次會面實在是很火爆,在不歡而散之後,白浩沒有再上門找朱新諾,上午,一個穿著邋遢的男人走進他的辦公室。
「喲,你要的東西。」邋遢的男人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將文件袋扔給白浩之後,他就不斷地打著呵欠。
白浩神色不變,早已習慣了邋遢男子的作風。動作穩穩地打開文件袋,拿出裡面的文件,他一頁一頁地看著,越看到後面,他的神色越難看。
邋遢男子名叫覃信,是白浩的大學同學,他雖然看起來隨性,卻偷偷觀察著白浩的神色,見白浩的神色跟調色盤似的,他樂笑了,「我突然好想認識朱小姐,朱小姐真是人才。」能把白浩給耍了的女人不是人才是什麼。
在朱新諾心裡,她離婚再生小孩跟白浩沒關係,可在男人眼中,她的行為就跟找死一樣,而且覃信早就看過資料了。朱新諾檢查懷孕的時間是在離婚前,這就說明她在明知懷孕的情況下選擇了離婚,完全是有意欺瞞白浩,覃信好奇地問:「她為什麼懷孕了不跟你說?」
白浩嘴角緊抿,「因為我跟她說過,我們當頂客族,不要小孩。」
「哦。」覃信點點頭,「她同意了?」
「嗯。」
覃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她答應了又故意偷你的種?」
早在這件事情交給覃信的時候,白浩就認認真真地思前想後,將他和朱新諾之間的事情翻來覆去地想,於是他終於想起他們之間有一次確實因他的疏漏忘記做安全措施了。他心裡覺得不可思議,一次就中了,真不知道是該驕傲他自己的能力,還是要哀嘆他的運氣太差。
「不是,一次意外。」他簡單地解釋。他找覃信不是懷疑朱紀宇不是他的兒子,而是想弄清楚這件事情的過程,可弄清楚了,他只覺得氣憤。所以,到最後造成他們離婚,白家孫子變成朱家的原因是他。他記得朱新諾離婚之前確實問過他幾遍關於孩子的事情,他當時斬釘截鐵地說不要就是不要,這就是鐵齒的代價。
總的來說,也不能怪朱新諾,但他仍是怒氣難消,他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想想都覺得鬱悶。
「哈哈。」覃信腦補了一下所謂意外的場景,曖昧地朝白浩眨眨眼睛,「意外哦。」
白浩臉色直接黑了,「不要亂想。」
「沒有啦,沒有亂想,我只是隨便想想,哈哈。」覃信摸著下巴,猥瑣地說:「我都不知道你會有這麼特殊的癖好……啊!」一支筆戳到了覃信的身上,疼得他皺著臉,「阿浩,不用這麼狠吧。」
白浩輕哼一聲:「總算知道你為什麼喜歡弄那些副業了。」覃信,好好的大少爺不做,跑去開徵信社,天生一顆八卦心,業餘之時又開了不少的汽車旅館,真的是愛好很特殊啊。
覃信大方地站起來,拍拍身體,笑著說:「別說兄弟我不照顧你,我可是給了你VIP卡,隨時歡迎你光臨。順便透露一下,裡面不少設備都是從日本運過來的,設備功能沒問題,刺激指數也是……噢!」覃信捂著肚子,這一次是被一本超厚的字典給砸的,他指著白浩,「悶騷男,我走了。」
白浩扶額,真的不知道覃信到底為什麼喜歡這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不一起吃午飯?」
「看著你這張臉,我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覃信大搖大擺地揮揮手,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白浩鬱悶的心情被覃信這麼一弄,倒是少了不少,他瞄了一眼調查資料,將資料塞回了文件袋,很好,他現在可以去揪她的小辮子了,看她怎麼說。睜眼說瞎話,虧她說得煞有其事。
放在一旁的手機又響起,他拿起一看,又放了下去,是白母。白母最近每天都會打來一通電話,說東說西,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他把她孫子帶來給她看。其實比起小孩的事情,他更在意的是朱新諾的隱瞞,他本來就不是惹小孩喜歡的體質,也不會主動去喜歡小孩,在他的印像中,小孩是鼻涕蟲,愛哭愛鬧,不可愛。
手機一直響,他忍無可忍地接起手機,「媽。」
「你故意不接我的電話!」白母生氣地說。
「你們想要看孫子,我想朱叔叔、朱阿姨肯定會同意你們去看。」
白母一噎,她當然知道朱家會歡迎她去,可她沒臉啊,她自己的兒子不要小孩,她又厚著臉皮去,實在很不好意思。她又想孫子,又不想丟面子,最後將氣都發在白浩的身上,「都是你的錯。」
「嗯。」白浩不痛不癢地應了一聲。
「我告訴你,你給我去好好弄好關係,否則我扒了你的皮。」白母耐心全失地說,事已至此,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個孫子估計是要不回來了,要真的為孫子大鬧朱家,弄得兩家都難看,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就更丟臉了。
「我和你爸也不要求孫子回來,成為白家人,可他身上怎麼也流著我們白家的血液,所以總該讓他知道我們是他的爺爺、奶奶,你是他爸爸。處好關係,你知不知道。」
白母頭痛不已,她以前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會討厭小孩,還以為以後會有抱孫子的機會,可前不久他就跟她說,他不會生小孩,她就知道小宇宙有可能是她唯一的孫子。要論白浩的倔強程度,她這個做媽的最了解,所以她不會去強迫,免得弄得沒了孫子,還沒了兒子的下場。
白母這個要求合理合情,白浩沉吟片刻,「知道了,媽。」
白家和朱家都是有名望的家族,要是流出爭奪孫子之類的醜聞,那就毀了。交好比交惡絕對要更明智,何況是白浩自願答應離婚,也說不想要小孩的。
白母鬆了一口氣,「好了,我也不天天打電話給你了。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好好緩和關係,知道嗎。」
「嗯。」白浩跟白母說完之後掛了電話,撫了撫發痛的太陽穴,很少頭痛的他竟第一次為了工作以外的人和事情煩惱了,他思考了一會,打了電話給朱新諾,等了一會,她接了電話,他鬆了一口氣,幸好她沒有換電話。
「白浩?」她的語氣充滿驚奇,沒想過他會打電話給她,特別是上次他發了脾氣之後,她還以為他會永遠不見她呢。
「晚上聊一聊?」
「哦。」她想了想,「好,哪裡?」
「我等等發一個地址給你。」
「好,沒事我掛了。」
「嗯。」
朱新諾按照簡訊上說的地址,在一條小巷找到了白浩約的地方,她隨意瞟了一眼就找地方停車,停好車,她走到白浩所說的店,晴份私館。
她一進去,就有服務生帶著她找到了位置,白浩訂的是一個包廂,她進去時,白浩早已坐在裡面,悠閒地品茶。
朱新諾想到他上次生氣的模樣,對比現在氣定神閒,她想說,他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嘛,她在他前面坐下。
他突兀地凝視著她,開口道:「你胖了。」
她正準備倒水喝的手一頓,臉色一黑,「廢話,我剛生完小孩,又做了四十五天的月子,每天吃吃喝喝,能不胖嗎!」她像每一個女人一樣無法容忍別人說自己胖,開玩笑,她胖她自己不知道哦,他白目地點出來是找罵嗎。
他挑挑眉,肯定地說:「嗯,脾氣也差了很多。」
怎麼辦,好想打死他!朱新諾閉了閉眼睛,將氣忍住,「你找我幹什麼?」
說到正經事,他收起了笑容,將文件袋扔到她前面,便轉過頭不看她,自己看著外面的風景。
哼,裝什麼裝。朱新諾忿忿不平地拿起文件袋,認真地拿出裡面的資料開始看,看了沒幾頁,她就啪的一聲扔到了一旁,「什麼意思!」
她生完小孩之後脾氣是大了不少,朱母也這麼說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通常別人都是懷孕的時候脾氣差,生完小孩以後是滿滿的母愛,溫柔得不得了,她卻恰恰相反,懷孕的時候一點也不折騰,可生完之後,她的脾氣大了不少。
白浩鳳眼一瞇,「什麼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我不過是想告訴你,你完全是有意欺瞞我,騙著我離婚,接著自己生小孩。」
她不慌不忙,冷冷一笑,大方地點點頭,「沒錯。」隨即很鄙夷地看著他,「我問過你,你不想要,所以我讓你沒煩惱,你不該感謝我嗎。」
「朱新諾。」他咬著牙喊她的名字,「我一點也不感謝你,沒有男人喜歡被人騙,讓人擅作主張。」沒錯,他是不想要小孩,可她如果有了,那他不得不接受,也許不會很喜歡小孩,但她的善良,他一點也不稀罕。說直白一點,他有知情權,她設了一個圈套讓他跳,他跳進去之後,她又說他自願的,這樣的方式,他無法接受。
「你想怎麼樣?」朱新諾冷著臉,心中隱隱擔憂,他會不會要跟她爭小孩,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就越發地冷硬,絕對不會讓他得逞,她冷著嗓子說:「不好意思,我不會勉強人,你既然不樂意,也不期待小孩的到來,我幹嘛要告訴你懷孕了。」
是,她騙了他,是有點壞,可他不在乎,那她騙他又怎麼樣。
白浩懶懶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張了張,「小孩歸你,我不會跟你搶。」
朱新諾挑高了眉,揚高了聲音,「你不要小宇宙?」
「他……」白浩想了想,「聽說他叫朱紀宇,小名小宇宙?」
「嗯。」朱新諾不清楚他想幹什麼,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就怕他挖坑給她跳。
「那我叫他小宇宙好了。」白浩鬆開緊皺的眉,「我們已經離婚了,可孩子是我們共同擁有的,我不會跟你爭小宇宙,可實際上我是他的生父,我的父母是他的爺爺、奶奶。」
朱新諾仔細想了一遍他的話,覺得暫時沒有陷阱,輕輕點了下頭,「所以呢?」
「所以,小孩的探視權我要保留。」他說。
「這點可以。」知道他不是要跟她爭小孩,她放心了,臉上也多了一絲笑容,「所以我們是好聚好散夫妻的模範,對吧。」
白浩沒說話,他心裡還是有點計較,朱新諾朝他伸出一手,「那就好好相處吧。」
深沉的鳳眼閃爍了幾下,白浩忽而勾起一抹笑,「你原本想怎麼向別人介紹小宇宙的身世?」
朱新諾毫不猶豫地說:「是我跟前夫生的啊。」
白浩的手忽的一把抓住朱新諾的手,朱新諾整個人往前傾斜,豐滿的胸部直接撞上橫在他們中間的的桌子,生完小孩之後,她一直是母乳哺乳,穿的內衣又薄又透氣。
剛一撞,疼得她臉色都發白了,「白浩,你發什麼瘋!」
白浩一愣,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了,只聽到她的話,火一上來,接著……他也不知道他自己乾了什麼蠢事。他看到她臉色不好,連忙起來,走到她旁邊,「怎麼了?」
「我……」她要怎麼跟他說,她撞到奶了,疼死她了,混蛋!
白浩看了看她撫著的地方,眼一黯,站起來將窗簾一放,打開了燈,「脫掉。」
她聽完就傻了,他說什麼?
「我說脫掉,我看看那裡,呃……」他咳了一聲,「有沒有撞傷。」
她臉一紅,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有沒有撞傷關你什麼事!」說著,她站起來拿起包包就想走。
他攔住她,靠著男人的體型優勢,將她困在門邊,他嚴肅地說:「你不要想歪了。」她的臉蹭蹭地紅了,什麼叫她不要想歪了,她根本就沒有想歪。問題是他們是什麼關係,她居然要給他看她的胸,就算他們還是夫妻,她也做不到啊。
她嚅動嘴唇就要反擊,可他不想聽,一伸手就將她摁在門邊,一手快速地解開她的胸罩,將她的衣服往上一拉,鳳眼閃過一絲遲疑,「變大了。」
朱新諾真想一頭撞死,不是撞死自己,而是摁住他的頭狠狠往牆上撞,撞死他。她扭著身子要掙脫,他又一本正經地說:「紅了。」
「放開!」她惱羞成怒。當然紅了,她都被撞出眼淚了,男人的蛋蛋不禁撞,女人的胸部也一個道理啊,疼得她都要號啕大哭了。
他檢查得很仔細,白嫩的乳房上方有著明顯的紅印,他的大掌往上一罩,一抓,他幾乎都要罩不住,她的胸部果然大了很多,「最好揉一下,不然會淤青。」
朱新諾滿頭的黑線,如果她撞疼的地方是手臂、是大腿,她一定大方地讓他按摩,可這麼羞於啟齒的地方讓他按摩祛瘀,他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才說得出這些話。
他的掌心很燙,她紅著臉幾乎不敢說話,就怕說話斷斷續續。她瞧了他,眼,他的神色很鎮定,似乎真的是怕她烏青,可他顯得越鎮定,她卻覺得氣氛更怪異了。
「嗯?」他忽然發出輕輕的聲音,帶著不解,清澈的鳳眼認真地看著她,「這是什麼?」他好看的指尖上方帶著淡淡的乳白色液體,她真想撞死她自己,看著堅定不移開的指尖,她正經地說:「你兒子的食物。」
他卻皺著好看的眉,「我知道。」他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常識,「我是說我這麼按摩幾下怎麼出來了,是不是被撞得太疼了?」
她的呼吸都重了,她羞得胃疼,她要怎麼跟他說,每天這個時間段,她要餵小宇宙喝奶,所以她的身體很習慣地會泌出乳汁,好巧不巧被他發現了。她不想說,可他明顯有好奇心,她深吸一口氣,「現在是小宇宙吃飯的時間。」
他立刻放開了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會回去,你轉過去。」她要整理一下衣服。
他依言地轉過去,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還疼嗎?」
「不疼!」她咬牙切齒,但確實沒剛才疼了。
「哦,那就好。」他的手無意識地動了動,那軟綿的觸感殘留在了他的手心。他聽到她打開門的聲音,他轉過身,她正好要出去,他開口道:「這麼胖可以,不用減肥了。」他說的是他上次去她家時她正在做瑜伽,天知道他們結婚那麼久,她很少做運動,當時聽了他覺得奇怪,不過這不是正事,他也就沒放在心上。
她的手緊緊地抓住門把,她真是受夠了,她用力地吼了一聲:「我胖關你屁事!」
他被罵得一頭霧水,他是誇她胖得剛剛好而已,說錯了嗎?
朱新諾懶得跟他爭辯什麼,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只剩下白浩留在包廂裡。
他低頭看了看手心,鳳眼深處微爍火光,一年不見,他的嬌妻,不對,該是前妻,變得……他想了好一會,只想出一個詞,與眾不同。
作者:
event1144085
時間:
2016-10-14 10:12 PM
第四章
朱新諾氣沖沖地跑回家,朱母正好帶著小宇宙要出去散步,「你怎麼了?」
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心虛不已,「沒有什麼啦。」
「是嗎?」朱母懷疑地看了她一眼。
朱新諾笑了笑,抱過小宇宙,心想以後她的兒子千萬不要遺傳到白浩的混蛋個性才好,「媽,小宇宙吃過了嗎?」
平時小宇宙都是喝她的奶,可有時候她出門的話,只能委屈小宇宙喝奶粉了。
「喝過奶粉了,不過喝得不多,他不愛喝。」朱母又將小宇宙抱了回來,「我要帶小宇宙出去逛逛。」
朱新諾覺得自己的位置不斷地下滑,有沒有搞錯,這是她兒子欸,多抱一下都不讓她抱,明著趕她走,不僅僅是朱母這樣,朱父和朱新亞也是,一回家就是抱著小宇宙,根本就不理她。
她哀怨地看了一眼朱母,「哦。」
「廚房裡有吃的。」朱母邊說,邊抱著小宇宙離開了。
朱新諾肚子其實是有點餓,可是一想到那個混蛋說她胖,她就很不開心,非常不開心,她有胖嗎,他最後還亡羊補牢地說她胖得還好!所以她有餓感,卻沒有吃東西的想法。她生氣地憋著氣,踩著極重的腳步到廚房,倒了一杯胡蘿蔔汁喝,一口氣喝完將杯子放在水龍頭下。
「我以前怎麼會受得了他這種人呢?」她捫心自問,接著搖搖頭,「是我太善良了。」她拎著包包回了房間,剛坐下,就收到了白浩的簡訊,上面約她帶著小宇宙見面,她不客氣地拒絕了,孩子太小不好出門。
白浩電話直接打了過來,她沒好氣地說:「幹嘛。」
「那我過去?」他徵詢她的意見。
「這麼急幹什麼。」朱新諾第一次發現他也會著急,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別有居心。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他開口,「我不急。」
他不急,那誰急?朱新諾恍然大悟,除了白父和白母,真的沒有人比他急了,她不信地說:「你不急?」
「不急。」
突然很討厭他這麼淡定的模樣,於是她笑了一下,「哦,這樣啊,小宇宙生下來這麼久都沒有看過他老爸,你先過來跟他混熟好了,明天晚飯過後吧。」
小宇宙的性格她太了解了,面對陌生人脾氣可大了,就不知道他跟白浩之間會不會有血緣親和力,讓他們一見如故,反正她打著不讓白浩好過的算盤。
白浩應了一聲:「知道了。」
「掛了。」朱新諾想著他明天會有多慘,她心情豁然開朗。
白浩打斷她,「等等。」
「什麼事情?」她看著自己光潔的指甲,因為怕自己養長指甲會傷害到小宇宙稚嫩的肌膚,她將指甲修剪得平整,愛美的她開始懷念以前做美甲的時候。
「胸部還疼嗎?」
朱新諾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指甲好一會,她的眼用力一翻,話也不說,直接掛了電話,用力地將電話奶到了床上,指著手機好像白浩在眼前一樣,「白浩,你這個齷駆、沒眼睛的混蛋,問的是什麼話,你腦袋進水了!」她生氣地罵著。
吱呀!她的動作一僵,轉過頭,看到朱新亞一臉吃驚地看著她,他手裡拿著一些書,似乎是來找她問一問小宇宙的學習課程,但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忘記了原來的目的,在朱新諾凶狠的目光之下,遁地就跑,「打擾了。」
「啊!」朱新諾丟臉地將臉埋進了被子裡,「瘋了,瘋了!」
第二天晚飯過後,朱新諾跟家人說了一聲,他們也沒有反對,不過都有些好奇小宇宙和白浩相處的場景。
晚上八點的時候,白浩到了朱家。朱家人一開始反感他,因為朱新諾說他不想要小孩,於是他們的腦海裡上演了很多八點檔電視劇的場景。
後來朱母審問了一番朱新諾,才知道原來白家人不知道這個小孩的存在,胳膊向內拐是很正常的事情,明知朱新諾沒有說清楚是不對的,他們還是護著朱新諾。
現在朱新諾是朱家的大功臣,沒有朱新諾何來可愛無比的小宇宙,他們雖然覺得白浩身為一個男人不知道他的種外流了很可憐,但他們心裡坦蕩盪,反正他們也是事後才知道,不關他們的事情啦。
白浩一走進客廳,朱家人的目光倏地聚集在他的身上,他禮貌地跟他們打過招呼之後,朱新諾就領著他去嬰兒房。
當白浩踏入那夢幻一般的嬰兒房時,一向冷靜的他眼角微微抽搐,「小宇宙不是男生嗎?」
朱新諾輕哼一聲:「我以為是女兒,所以就按女生的標準來羅。」
白浩揚揚眉,「你喜歡女生?」
「不是。」朱新諾搖搖頭,「我懷孕的時候小宇宙很安靜,像女生,所以我以為是女生。」
「我媽說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很乖。」白浩看到嬰兒床裡的小宇宙,小小一個人躺在柔軟的床裡,小宇宙睜著一雙雪亮的鳳眼直直地盯著他,他微微一笑,「他繼承了我們白家的特點。」
朱新諾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說的是鳳眼,她不爽地說:「嘴巴、下巴都像我。」
他沒有察覺她吃醋的心態,大方地點頭,「確實是像你。」
朱新諾彎下腰,伸手將小宇宙抱了起來,小宇宙發出愉悅的呀呀聲,逗得朱新諾也笑了,大口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小宇宙,看看誰來啦。」
白浩有點緊張,他不喜歡小孩,甚至有點怕小孩,因為覺得小孩會太吵,可他的兒子很乖巧,他將臉湊到小宇宙前,聲音輕輕地喊:「小宇宙。」
朱新諾看了一眼白浩,將小宇宙往他身上一塞,「你抱抱看。」
白浩從來沒有抱過小孩,手忙腳亂地接過小孩,「不行,我抱不好他。」
「等等。」讓她多看一會笑話,她忍住笑意,「多抱一會,培養培養感情。」
白浩緊繃著臉,可小宇宙不怕他,小手緊緊地抓著他胸前的衣料,流著口水,呀呀出聲,弄得白浩一個頭兩個大。突然,他感覺到身上一暖,接著是一種濕潤的感覺,他頭一低,臉色頓時非常難看。
朱新諾看夠了笑話,卻沒想到小宇宙這麼配合,會為她報仇,她笑著從他的手裡接過小宇宙,語意不明地說:「他和你一樣很乖巧,噓噓和嗯嗯都不會哭哦。」
她這是在誇他嗎,白浩靜靜地看著她,看她動作熟練地幫小宇宙換尿布,「你真的不喜歡小孩嗎?」
她抽空看了他一眼,「別人的小孩還好,自己的小孩就不一樣了。」
太陽穴隱隱作痛,白浩覺得這裡的空氣很窒息,他想離開。第一次見面,他兒子給他的見面禮真的讓他很沒有面子,但很神奇的是他沒有很生氣,只是他也很難對小宇宙有好感,他果然是小孩絕緣體。
朱新諾將小宇宙的尿布包好,獎勵地在他的臉上親了兩下,「小宇宙真棒。」不愧是她的兒子。
她的小臉上縈繞著一股母性光輝,不由自主地吸引了他的目光,可她的眼神只專注看著小宇宙,壓根不理他。
他濕著衣服站在原地,臉上頗有些不自在,確定某人是在戲耍他之後,他默默一嘆,「我去浴室。」轉身離開了。
他一走,朱新諾就更肆無忌憚了,「小宇宙,真棒,剛剛那個是壞蛋,專門欺負媽媽……」話一頓,覺得小宇宙雖然小聽不懂,她心里莫名地發虛,這樣很小人欸。她輕咳一聲,「不過他是你爸爸,偶爾捉弄他一下就好啦,不能太過分哦,不然媽媽也救不了你,他發火很兇很兇的。」她想到上次他對她的發火,她至今回憶起來都覺得不真實。
但,他確實火了,那是她唯一一次見他發火呢,怪不得說常常發火的人不可怕,最怕的就是那種悶不吭聲的人突然爆發了,想想她仍有些害怕。不過怕歸怕,她也沒有膽子小到會退讓。
她抱著小宇宙哄了好一會,等到小宇宙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將他放回嬰兒床,她這才記起某個被撒了童子尿的壞人。
她一路走到樓下,朱家人正在說話,「爸、媽,有沒有看到白浩?」
「沒有啊。」朱父、朱母齊齊搖頭。
朱新亞不解地說:「浩哥沒下過樓。」
朱新諾點點頭,「哦。」二樓沒有獨立的洗手間,只有每個臥房裡有附屬的浴室,她忽然臉色不好,他該不會跑到她的房間裡去了吧。
她又匆匆跑回房間,果然看到某個不要臉的混蛋站在她的房間裡,全身幾乎赤裸,只在腰間圍著一條浴巾,她連忙關上門,「餵,你……」
「我沒有衣服。」髒衣服不可能再穿回身上,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將這個問題丟給她。朱新諾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誰要你洗澡的。」活該他沒有衣服。
誰知道他很優雅地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理直氣壯地說:「難道一身尿味地回去?」
朱新諾順著他的話,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不由得發笑,「又不遠,開快一點就好了。」
白浩瞄了她一眼,「你很小氣。」
「我哪裡小氣了,我這麼大方地讓小宇宙見你,我小氣?」她不爽地說。
他輕輕一笑,夾雜著諷刺的笑聲進入她的耳裡讓她渾身都不舒服了,他緩緩地說:「那麼麻煩你幫我找一套衣服來。」
朱新諾嘴上說不過他,氣得耳朵都紅了,「我跟你兩個人……」她激動地揮著手,「離婚了、離婚了!前夫在前妻的家裡洗澡,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還幫他找衣服,別人聽到、看到一定會想歪了。
白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清者自清。」
朱新諾白了他一眼,「哦,歷史上多少人都是冤死的。」
白浩站了起來,伸展了一下四肢,朝她走過去,她忽然紅了臉,「餵,不要靠我這麼近,我們已經離婚了。」
「站太遠,我聽不清。」他壓根不當一回事地走近,甚至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身上還帶著淋浴之後的熱氣,熱氣直直撲向她。
她尷尬地倒退到牆邊,咬著唇,「你……」
「小諾。」他輕輕一笑,絕佳的容貌讓這笑容增添了光輝,宛若冬日的盛陽,溫暖熱烈,「你的脾氣差了好多。」她現在就像一隻貓咪,時不時地就伸出爪子要抓人一下,看著暴躁又可愛,他忍不住想逗弄她幾下。
「說我胖,又說我脾氣差,這些關你什麼事啊。」
「不關我的事。」他不溫不火地說:「只是覺得你現在還滿可愛的。」
一個臨近三十大關的女人,還是剛生完小孩的超級奶媽,被一個男人說可愛,她完全沒有任何開心的感覺,只覺得……
「白浩,你好噁心!」她跳到一邊,雙臂起了雞皮疙瘩,她用力地搓揉著,「你不要亂說話好不好,我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白浩喉嚨發出低沉的笑聲,情不自禁地彎腰笑著,他的前妻突然變得這麼率真可愛,以前的乖巧懂事都是裝的嗎。
朱新諾氣急敗壞,他在嘲笑她吧,生氣地用力推了他一把,手收回來時呈自然垂下的姿勢,指尖似乎勾到了什麼,然後她收了回來。他腰間的白色浴巾也掉落了,堆在他的腳邊。她倏地睜大雙眸,小嘴一張,正要驚呼,一隻大掌摀住她的嘴,她揚眸往上看,對上白浩似無奈的鳳眼,他淡淡地說:「你又不是沒見過,不要這麼大驚小怪。」
她嗯嗯了幾聲,像是在狡辯,可白浩不聽她說,悠然地說:「你不僅見過還用過,乖,別鬧。」
他完全是哄小孩的口氣,可他的話只是火上澆油,弄得她越發的火。沒錯,他們之間又不清白,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可他們現在什麼關係,他這樣裸露在她面前,她只想找坑埋了他。
她睜著凶橫的大眼,他挑挑眉,她不甘地閉了一下眼睛,他才放下了手,但她突然咬住他的手掌,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咬著。她余光瞄了他一眼,見他皮笑肉不笑的,心裡一冷,她默默地放開他。
他看了看被她都要咬出血的大掌,不悅地說:「你屬狗的嗎。」
朱新諾順勢看過去,見到了血,毫不心軟地說:「不要隨便罵你兒子。」她要是狗,她兒子也是狗,而身為小宇宙生父的他又是什麼,難道是重口味的人獸戀。
白浩撿起浴巾,重新圍在腰間,「我需要一套衣服。」
「我去哪裡給你找衣服。」他也太奇怪了,她轉過頭,不去看他精壯裸露的胸膛。他一笑,「阿亞的呢?」
「他穿過的你要?」她倒是沒想到弟弟的衣服。
「沒有辦法。」
她深吸一口氣,「等著。」
白浩看著她離開,抬起手掌,薄唇輕輕貼上去,舔舐著傷口,澀澀的血腥味充斥著口腔,他不由得皺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似乎總想跟他保持距離。他有些不適應,曾經最親密的人此刻滿腦子要他滾遠一點,這種感受,他第一次體驗,卻覺得很不舒服。
「浩哥要我的衣服?」朱新亞大喊。
朱新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面對朱父、朱母掃過來的眼神,她氣得想把朱新亞打得變成豬頭,她特意輕輕說,他還大聲地廣而告之。
「不是,小宇宙尿在他身上了。」朱新諾只好解釋清楚。
「哦,那浩哥現在在哪裡?」
「我房間裡。」於是,三道疑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咳了幾聲,「只是藉我的浴室用用。」接著,三道目光更是疑惑地看著她,「你們不要亂想。」她無可奈何地說。
「呵呵,姐,你知道我們在想什麼哦。」朱新亞賊笑地說。
朱新諾用力地拉起他,「快去找衣服。」
朱新亞笑呵呵地去找衣服,朱新諾看著朱父、朱母,「爸、媽,你們別想多了。」
朱母搖搖頭,「我們沒有想多。」
她一時無言以對,跟在朱新亞的身後離開了。
朱新亞找了一套衣服給她,「這套衣服還沒穿過,連吊牌都還沒剪掉。」
她呶了呶嘴,「你對他倒好。」
「嘿嘿,讓浩哥穿我的舊衣服,我可會不好意思呢。」
她懷疑地看著自己的弟弟,「你對他很有好感哦?」
「姐,我是還滿欽佩浩哥的,你也看過他想出來的一些設計方案,超級有才,簡直是我的天啊。」
朱新諾諷刺地說:「要不要讓他幫你簽名。」
朱新亞嘿嘿笑了幾聲,「不如給我機會請他吃飯。」
好狗腿,她拿著衣服塞到他的手裡A給你機會去問他,你把衣服拿給他。」她不好意思對著將近赤裸的白浩。
「好。」朱新亞興致沖沖地跑了過去。
過了一會,朱新亞跑了回來,開開心心地說:「姐,浩哥答應了。」
她默默地點點頭,突然手肘被他頂了一下,她看向他,不解地說:「幹什麼啊?」
「姐,浩哥的身材真棒。」
朱新諾臉一紅,「朱新亞,要不是我堅信你是異性戀,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了。」
朱新亞無賴地躺在床上,「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的偶像不僅有腦子還有身材,我以後要向他學習嘛。」
朱新諾好想堵住她弟弟的嘴啊,好煩人。
「姐。」
「又乾什麼啦。」
「你是不是很性福?姐……啊!」朱新亞發出一聲慘叫聲,朱新諾拿著枕頭雄赳赳、氣昂昂地坐在他的背上,用力地拿枕頭捶打他。
「姐,停下,我知道錯了。」他一頓,「你很性福、很性福……」
打人的朱新諾一愣,立刻又狠狠地揍他,她開始懷疑她這個弟弟是否能接手朱氏,這樣口無遮攔的性格,她頭真的好痛啊。
她沒有註意到,被壓著打的朱新亞正默默地笑著,一副完全不疼的模樣。從小這個姐姐就會欺負他,他不欺負回來,心難平啊。
從那一天開始,白浩開始了與小宇宙的混熟日子,但每每看到他們相處的方式,朱家人表示真的很搞笑。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很大牌的小宇宙對白浩情有獨鍾,也許是父子天性吧,小宇宙看到白浩時候的熱情,有時候連朱新諾看了也會吃醋。但與小宇宙的熱情相比,白浩就相當的鎮定了,他通常不敢輕易靠近小宇宙,而小宇宙會主動地爬到他身邊撒橋賣萌。
這樣的父子組合看得朱新諾啼笑皆非,白浩並不頻繁地出入朱家,差不多一個星期過來一趟,小宇宙卻死死地記住了他。
這天,白浩一如往常地過來,朱新諾抱著小宇宙,小宇宙興奮哼哼著,她吃味地說了一句:「你兒子想你了。」
白浩眼神鬱悶地掃過小宇宙,被迫接過小宇宙,他的動作仍然很不熟練,不過不妨礙小宇宙的探險,小宇宙總會在他身前扭來扭去,熱情四溢。
朱新諾不會識趣地離開,她很開心地跑到廚房拿了一個水果盤過來,水果盤上裝滿了幾樣新鮮的水果,她坐在沙發上,很大方地說:「一起吃啊。」
白浩猶如大限將至一樣白了臉,懷裡的小宇宙已經吵著要吃水果了,他為難地看看小宇宙,又看看在一旁看戲的朱新諾,心中頓生一股無力感。
他眼神微微黯,這次決定不吃虧,於是他坐在她的位置旁邊,她一蹙眉,他就將小宇宙塞到她的懷裡,「抱一下先。」
他察覺到了喔,朱新諾有些無趣,她還以為能整到他呢,小宇宙愛吃水果,因為年紀小不能吃,但是她有時候會做成水果泥給他吃。白浩第一次中計的時候不知道,居然拿著香蕉直接給小宇宙吃,可想而知小宇宙根本不會吃,於是舔幾口,更像在玩一樣,把白浩弄得一身狼狽。
而朱新諾就想看他吃癟的樣子,可惜今天是看不到了。白浩挑了幾樣水果,借用朱家的廚房,弄了一份水果泥出來,在朱新諾懷裡的小宇宙已經興奮得手舞足蹈了。
白浩坐到朱新諾的旁邊,眼看朱新諾要將小宇宙塞回來,他忙不迭地說:「你抱著,我餵。」
學聰明了啊,朱新諾臉臭臭地看著他,「我餵,你抱著。」
白浩也不跟她爭,直接餵著小宇宙吃水果泥,小宇宙立刻興奮地張嘴就吃。只是他還小,咬幾口掉幾口,朱新諾連忙說:「紙巾。」
可來不及了,不少的水果泥掉在了朱新諾的手臂上,白浩將姍姍來遲的紙巾遞給她,笑得格外溫柔,「小宇宙太不乖了,看你把媽媽弄髒了。」
朱新諾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為什麼他要學她說話!
白浩眼底閃過幾絲笑意,開玩笑,她的把戲他不僅會,而且用得比她更好。他餵了小宇宙幾口,小宇宙繼續邊吃邊掉,朱新諾的臉更加黑了。
小宇宙胃口很好地吃了一半,嘟著小嘴搖著頭,這是不要吃了,他就把水果泥放在一邊。他看了一眼水果盤,從上面拿了一根香蕉,「我記得你很喜歡吃香蕉,聽說香蕉被稱為智慧之果,傳說佛祖釋迦牟尼吃了香蕉才獲得智慧,你應該多吃點。」
朱新諾差點跳起來要暴打他一頓,他在暗喻她沒有智慧,「你……」
「哦,對了,香蕉也叫快樂水果,可以刺激人大腦的興奮神經。」他剝好皮,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她看起來很不開心?朱新諾深吸一口氣,「誰沒有智慧,誰不快樂……唔!」
他直接將香蕉塞進她的嘴巴里,手勁很巧,沒有將香蕉過分地頂在她的喉嚨裡,但這還不是他的終極手段,因為前幾次被她整得太慘,偏偏她每次拿小宇宙來當藉口,他就是有火還不能發。
「其實,香蕉的作用很多,營養價值就不用說了。」
朱新諾咬斷香蕉,努力地咀嚼著,免得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被香蕉噎死的人,兩眼瞪得大大的,臉頰可愛地凸起,像一隻生氣的松鼠。
小宇宙呵呵地笑著,還拿著稚嫩的小手指戳著她的臉,她慌亂地拿下他作亂的手。
「其實,香蕉也有邪惡的意義啦。」鳳眼邪肆地看著她,她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白浩朝她無聲地說了兩個字,她的眼珠子差點就掉出來了。他的口型一張一合,分明就是口交兩個字。
「嘔!」朱新諾發誓她再也不吃香蕉了。
白浩笑著說:「怎麼像小宇宙一樣,吃一半,吐一半。」他拿著紙巾,也不嫌髒地擦拭著她的嘴角,「慢慢吃,嗯?」
她頭皮麻麻的,突然明白自作孽不可活,誰讓她之前整他,現世報來得太快了。她兩手抱著小宇宙,根本騰不出手去躲開他擦她嘴的大掌,「夠了,拿開!」她眼睛一閃,對著小宇宙說:「小宇宙,要不要去爸爸那裡玩,讓他帶你飛飛哦。」
任何小孩都無法拒絕飛飛的誘惑力,小宇宙立刻朝白浩伸出兩隻肥肥的手臂。白浩不急著去抱他,「今天不能飛哦。」
小宇宙扭得更厲害了,朱新諾差點抱不住,瞥了他一眼,「為什麼?」
「嗯,今天有雨,時而雷電交加,不能起飛。」他嚴肅地說。
朱新諾聽了,差點噴他一口水,此飛不是彼飛啊。她張嘴說:「你一個人工飛機還需要看天氣,在這裡很安全,沒有雨、沒有閃電。」
她二話不說就要將小宇宙塞到白浩的懷裡,白浩接過,輕摸了摸小宇宙的頭,頭一轉,就喊人了,「朱管家,小宇宙到時間睡覺了。」
朱新諾看了一下時間,真的是小宇宙睡覺時間,今天她被他整慘了。朱管家走過來,笑著抱起了小宇宙,溫柔地哄著小宇宙去睡覺。朱新諾經驗不足,每次哄小宇宙睡都失敗,姜還是老的辣,朱管家邊哄邊去嬰兒房,一路上小宇宙也漸漸地不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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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nt1144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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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4 10:12 PM
第五章
朱新諾站起來,身上一片狼藉,反觀白浩,一身光潔。白浩站了起來,笑著說:「那我回去了。」
「呵呵。」朱新諾攔住他,朝他張開雙臂,似要抱他,「禮節哦。」
他嘴角的笑容逐漸深了,「說到禮節,你這樣好意思抱我嗎。」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了一下。
她的笑容一僵,沒錯,她準備抱他一下,然後讓他和她一樣狼狽,結果被他嫌棄,他居然用眼神嫌棄她,臉上的笑容溫和得像面具一樣,白浩溫潤地笑著,她完全笑不出來了。
她突然跳了起來,霸王硬上弓的死死地抱住了他,很不客氣地將身上混著小宇宙口水的水果泥往他身上一蹭。她驕陽般一笑,眉眼間盡是得意,可一對上白浩的眼,她心裡打了一個突,她聽到他說:「小諾,快下來,別讓朱叔叔'朱阿姨笑話了。」
她腦子打結,今天朱父、朱母一起參加宴會,朱新亞和死黨出去玩了,她以為可以肆無忌憚地欺負白浩,可現在呢。小腦袋慢慢地轉過去,朱新諾看到自己的父母一臉的吃驚,然後她頭一撞,把他的胸膛當作牆狠狠地撞了一下。
事實上,撞人肉牆也是會疼的,而且還不會暈過去,於是她只能硬著頭皮面對尷尬的場面。她從他身上跳下去,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很鎮定,但藏在身後的手早已握成拳了。
「朱叔叔、朱阿姨,我先走了。」白浩儒雅地說。
「好、好。」朱父、朱母沒有意見。
而朱新諾眼前發黑,天吶,居然只剩下她一個人面對父母。
「小諾,你說說看,你跟白浩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朱母笑得像夜叉一樣。
「我……」
「別告訴我,你們又要復婚。」朱父渾身有股戾氣。
復婚,「沒有,我們沒有,剛才鬧著玩。」朱新諾嚇了一跳,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
朱父失望地說:「你們年輕人不知道在幹什麼。」說完就上樓了。
朱新諾一呆,這是不相信她了。她張嘴就要說話,朱母走過來,拉著她的手,「結婚、離婚,你也不要太會鬧了,阿浩人不錯,如果……」朱母嘆了一口氣,「如果你們舊情未了,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不要折騰。」說完,朱母也回房了。
朱新諾用力地咬牙,好像咬著白浩的肉,真行啊,要嘛不出招,一出招就讓她gameover了,她下次哪裡還敢整他。
白浩清楚地感覺到了,朱新諾在避開他,只要有他的場合,她絕對不會出現,就連他去小宇宙那裡增加存在感,她也只讓朱管家陪著他。但對白浩來講,他對小宇宙只比一般的小孩多一點好感,少了朱新諾的為難,跟小宇宙相處起來,他反而覺得無聊,他有時甚至會想,她為什麼不在。
一開始不知道她在躲他,後來她的行為有些超過了,她本來在家,他一來,她就說臨時有約要出門,他再傻也知道她在躲他。
他心頭不悅,他又不是狼犲虎豹,幹嘛躲他。他慢悠悠開著車到了海邊的別墅,今天是好友覃信開派對,早早就跟他說了一定要來。
他想想,也知道覃信的派對絕對不正經,他就想著打個招呼就走人,他一向對香艷盛宴敬謝不敏。可他剛到就愣了,以他對覃信的了解,覃信絕對不會弄出這麼正經的派對,無數的男女穿著性感但不露骨的禮服在海邊玩樂。
覃信一看到白浩,就把他拉到角落,「餵,是不是好兄弟。」
白浩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算是吧。」
「餵、餵,什麼叫算是。」
白浩忽然聽到派對裡的音樂,他無法控制臉上的驚訝,「鋼琴,你不是最喜歡搖滾的嗎?」
覃信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哦,那個……咳,她喜歡,所以沒有辦法。」
「她?」白浩莞爾,「是前一段時間跟你傳緋聞的齊家小姐?」
「什麼緋聞,我們是名副其實。」覃信儘管穿著高級西裝,內裡仍舊是一個流氓。
白浩笑了,拍拍他的肩,「恭喜。」
覃信討好地看著他,「兄弟,我們是兄弟,兄弟有事,你幫不幫?」
「這要看是什麼事了。」白浩淺笑。
奸商!覃信心中大罵,正經地說:「你前妻跟齊琪是好多年沒見的同學,今天她們一見面,就孟不離焦,焦不離孟,你給我去拆散她們。」
「小諾也來了?」白浩驚訝地說,正想著哪天去逮她,沒想到她送上門來了。
覃信皺眉,「我忘記你前妻叫什麼了,但是我記得她長什麼樣。」
白浩沒忘記這個好友最大的缺點就是記不住人名,「朱新諾。」他強調道。
覃信感到古怪地看著他,「哦,朱新諾就朱新諾。」他追問道:「到底幫不幫忙?」
白浩笑而不語,弄得覃信快要急爆的時候,他開口了,「好。」
覃信露出一笑,爽快地說:「我欠你一個人情。」
白浩陰森地一笑,「呵呵,我記下了。」鳳眼直直地盯著覃信,看得覃信毛骨悚然的時候,他又說:「既然出手了,就要沒有後顧之憂。」
覃信眼睛微閃,「哦?」
「我的車子可以載一個人。」白浩雲淡風清地說。
覃信立刻領悟了,這是讓他作手腳,破壞她們的車了。她們今天都是自己開車過來的,這裡又在海邊,沒有車很不方便,至於別人要送她們的話……屁,當然是他來當司機了。
覃信伸手攔在白浩的肩膀上,「你嘴巴動幾下,我卻要出力欸。」雖然說是他出力,其實也不過是找人做而已。
白浩淡淡看了他一眼,「難道你要讓我去戳爆她們車子的輪胎?」
讓堂堂白氏總裁去戳輪胎,這也太喜感了,覃信笑著點頭,「0.K。」反正只要讓他有機會接近佳人就好了。
覃信正笑著,突然臉一黑,「餵、餵,去管好你的前妻,幹嘛跟我的女人靠得這麼近。」
白浩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了朱新諾和一個美女抱在一起,鳳眼極具殺傷力地瞄了她們一眼,大長腿往前一邁。
他直接上前,他和覃信不一樣,他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朱新諾說話,因為他們之間有話題可聊,不過,前提是,先將這兩個抱得緊緊的女人分開,她們在大庭廣眾下這樣摟摟抱抱太過分了。
朱新諾正在安慰著失戀的齊琪,她們坐在角落裡,她抱著齊琪,輕輕地說:「算啦,那種男人不要就算了,為這種人傷心不值得。」
朱新諾陪著另一個朋友過來玩,沒想到遇到了老同學,聽老同學的戀情,不由得為她抱不平。原來齊琪在工作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男人,男人不知道齊琪的家世,在跟齊琪交往一個月後就提出分手,跑去追一個有錢的寡婦。
齊琪性格很單純,喜歡一個人就會很用心,突然被甩掉只覺得莫名其妙,在知道真相之後,她變得很頹廢。朱新諾很喜歡齊琪的純真,齊家人也是真心保護齊琪,才能將她的性格養得如此可愛,但也使得她無法接受曾經喜歡的竟然是這麼齷齪的人。
「齊琪,不要太傷心,就當是上一堂課。」朱新諾努力安慰她。
「一個人怎麼可以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我還曾經喜歡他,我都要被自己蠢哭了。」齊琪皴著臉,沮喪地說。
聽她的意思,厭惡的情緒佔多,不是舊情未了就好,朱新諾鬆了一口氣,知道她只是一時鬱悶。
正想說什麼,一道男聲插了進來,熟悉的嗓音讓她心猛地一跳,「小諾。」
齊琪看向朱新諾,又看向白浩,她知道白浩是朱新諾的前夫,伸手抓住朱新諾的手,無聲地給予鼓舞。她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結婚又離婚,但現在在齊琪的眼中,男人都是不可靠的生物。
白浩的眼睛落在齊琪抓著朱新諾的手上,不著痕跡地移開,「你也來了。」
朱新諾確實是在躲他,自從被朱父、朱母說了一頓,她突然意識她確實不該跟前夫靠太近,就算她要整他,也不能賠上自己的名聲。最讓她覺得可怕的是朱父和朱母一直認為他們還有感情,有復婚的徵兆,才怪,離婚都離了,怎麼可能在一起!
她看著高大挺拔的他,他一身西裝,臉上掛著適宜的笑容,漂亮的鳳眼宛若歷經滄桑的深沉,深凹的眼窩、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這樣一個彷彿從希臘神話裡走出來的俊俏男人,很難不吸引人的目光。就算她是他的前妻,她有時也會沉迷於他的容貌,但她沒有忘記他是一個可惡的男人,總能挑起她的火氣。
「朋友邀請,我正好沒事就過來玩。」朱新諾心裡懊悔不已,她不過就是有些悶,所以答應出來玩,怎麼就碰上他了,早知道他會來的話,打死她她也不來。
齊琪扯了一下朱新諾的手,「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好。」
「小諾。」一個短髮女生飛奔過來,滿臉的喜悅,「帶泳衣了沒有,我們去游泳……咦,你前夫也在啊。」
朱新諾忽略掉前夫,笑著為兩個女生介紹,「丫丫,這是齊琪,這是我的朋友丫丫。」
她就是跟丫丫一起來的。
丫丫是人來瘋的類型,立刻就挽著齊琪的手,「走啦走啦,以我火眼金睛,小琪,你一定有C對不對,小諾就有D。哎,跟你們波霸在一起真難過。」語氣裡完全聽不出難過的意思。
朱新諾真想封住丫丫的嘴,她有D也不用幫忙宣傳啦,一旁害羞的齊琪早就臉紅了。
丫丫被朱新諾扯了一下,意識到在場還有一個男人,但她完全無視朱新諾的羞窘,「有什麼關係啦,是你前夫欸,不僅看了還摸過。」
朱新諾被打敗了,她都不敢去看白浩的反應了,沒想到白浩很自然地說不用在意我。」
丫丫得到贊同,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看看,他都不介意。」
她很介意啊!朱新諾將眼淚往肚子裡吞,羞惱地說:「還去不去游泳。」
「走啦走啦。」丫丫見好就收地一手抓一個人正要走。
「小諾,我有話要跟你說。」白浩出聲道。
朱新諾想著要拒絕,丫丫胳膊往外拐,「哦,那我們先過去,你等等過來哦。」丫丫轉身抓著齊琪跑了。
這樣的好友真讓人傷心,朱新諾扶著額頭,眼往上一挑,看到白浩愛笑不笑的模樣,「想笑就笑好啦。」
她正鬱悶著,白浩突然上前拉著她的手,她直覺就想甩開,沒想到怎麼也甩不開,「餵!」
白浩拉著她走到更偏僻的角落,這裡很安靜,很適合他們對話。他停下來,認真地凝視她,「你在躲我。」他說得很篤定。
她嚇了好大一跳,往後一退,正好靠在一塊高大的石塊上,她臉上掛著被看穿的緋紅,「才沒有。」
「為什麼躲我?」他問。
「我哪有躲你,現在不是站在你面前,跟你說話嗎。」流年不利啊,她就算在躲他,他也不該說出來,弄得她心虛啊。
「你沒躲我?」
「沒有。」
「很好。」他一笑。
一股詭異的涼意沁入她的心扉,她覺得他這話很不懷好意啊,她張嘴正要說話,他突然上前,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她的頭上,她的下顎被他修長的指尖挑起,她甚至還來不及反應,溫潤的薄唇已經壓向了她。
很熱,他的唇很熱,他們在海邊,涼涼的海風夾雜著水氣輕柔地吹拂過沙灘,她敏感的肌膚幾乎都感受到海風滲入毛孔的感覺,她感覺到冷意,瑟縮了一下,下一刻她被他抱在了懷裡。
因為冷,所以她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他的體溫就像溫泉一樣讓人覺得舒服。他身上溫暖的氣息讓她的氣息一窒,頓時發現這個男人多麼靠近她,她清醒過來,「嗚,嗯,放開!」
她的手按在他的腰際想把他推開,但是天然的空間彷彿為他們兩人量身打造般,她的身後是石頭,她的身前是他,進不得,退不了,彼此親密地貼著彼此,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在她的腰間輕浮地浮動。
剛才看著還很高挺的鼻樑此刻頂著她的鼻尖,恍若親密戀人般纏綿,鼻尖充斥著他男性的氣息以及極淡的香水味。層層布料也無法阻隔她豐滿的渾圓緊挨著他的胸膛,每一次呼吸,都無法避免地蹭到他的胸膛,他的雙腿有力地橫在她的雙腿間,貼著他緊實的大腿,他蠻橫地將她包圍,令她無法動彈。
唯一能動的只有他們的唇舌,他垂下眸,掩住眼中陡然而起的慾望,早已淪喪在她甜美的芬芳之中,雙掌捧起她被棉布包裹如水蜜桃的翹臀,微微往上一托,她幾乎與他平視,他更恣意地在她的唇裡放肆。
她想拒絕,卻再也無法開口,雙手攀著他的肩,似是欲迎還拒。
他壓根不接受她任何反抗的行為,一點反抗也不行,他微微輕揪住她的發,輕輕地一拉,她被迫仰頭承受他的吻,他的肩膀一陣疼,她的指尖深陷其中,他卻覺得疼得好瘋狂。她情不自禁地發出嬌媚的輕哼,身體軟弱無力地掛在他的身上,她聽到他喉嚨發出滾滾的聲音,全數嚥下了他們的濕潤。
她的臉頰泛起不自然的緋紅,身體隱隱發燙,她動情了。這是生完孩子之後,她第一次與男人這麼親近,第一發現慾望來得急匆匆,胸部發脹,花心隱約濕潤,身後冰涼的石頭更是提醒她那超出正常體溫的熱度。她紅了眼,不是為了慾望,而是因為挑起她慾望的男人是她的前夫。
他放開她,邪魅地舔乾淨嘴角的濕潤,靠在她的肩窩上深呼吸著,腹下的慾望不知廉恥地頂在她大腿內側,他在她的耳邊霸道地警告,「不准躲我。」
天暗了,晚霞渲染著天空,朱新諾躲在別墅的一個角落裡,心跳劇烈地跳動著,她伸手拍了拍心口,心跳仍然快得驚人,她重重地喘氣著,眼睛瞪得大大地直視遠方。
在十分鐘之前,她一把推開猝不及防的白浩,像兔子般跑開了,她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逃開。她撫摸著腫得不像話的紅唇,精緻的蛾眉一蹙,她低著頭找到洗手間,走進洗手間,將門反鎖。
鏡子裡的女人白裡透紅,眼角透著春意,紅腫的小嘴一看就是被男人狠狠吮吻而致。朱新諾兩手摀著臉,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天吶。」
她為什麼會跟前夫接吻,她還對前夫很有感覺,呃,不對,是她的身體對他很有感覺,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離婚就離婚了,復婚什麼的,她完全沒有想法,可現在她跟他之間的關係似乎更複雜了,怎麼會這樣,到底是哪裡錯了?
不對,她沒有做錯,她沒有主動去吻他,她沒有招惹他,是他先吻她,然後她被吻得動心,回吻了他而已。不對不對,回吻他也是不對的,她應該冷若冰霜地堅守才對,她幹嘛回吻他,因為他的吻技不錯,呃,她想歪了。
「哎……」安靜的洗手間裡,一道類似怨女的嘆息輕輕地響起。她放下馬桶蓋,坐在上面,兩手撐著雙頰,一臉的迷茫。
她跟他絕對不可能裝作不認識,因為他們之間有個小宇宙,所以她跟他一定要處理好關係,只是她也想好要怎麼跟他相處的,怎麼畫面一變,成了他們兩個激情相擁呢。
不可以,她跟他現在是兩個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只限於是小宇宙的父母,他們私底下不該有任何的關係。她都已經想好要一個人帶大小宇宙,如果以後遇到一個不錯的男人,她就跟那人談戀愛,她也不想結婚了,反正結婚也沒什麼意思。她要自食其力,做一個出色的女人,她最近準備要回公司,像以前一樣生活,她都計劃好了。
「這是一個錯誤。」她對自己說,既然是錯誤就該改過來,她該找白浩說清楚,那個吻不代表什麼,他們仍然維持現狀。
她不斷地給自己作心理建設,重新定下一個目標之後,她站起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已經不紅了,雖然小嘴仍然有些紅,但不會讓人浮想連翩。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接著走出了洗手間,外面的派對很high,跳舞唱歌,每一個人都放開了玩,她環顧了一周,沒有看到齊琪只看到丫丫。
她走過去,拍了丫丫一下,「丫丫,小琪呢?」
「小諾。」丫丫轉頭一笑,「她啊,嘿嘿,跟覃大少爺說話呢。」
朱新諾也想到了覃信和齊琪的緋聞,不由得擔憂,「他們去哪裡了?!」
「不要操心,覃大少雖然吊兒郎當,但也不會做下三濫的事情。」丫丫拍拍胸口,「今天能出席派對的絕對不是那種敗類、人渣。」
朱新諾聽了丫丫的話,又想想齊琪的性格,以齊琪的性格,怎麼會跟覃信搭上了呢,真是古怪。不過丫丫說得對,覃信為人雖然看上去不可靠,卻沒有聽過他幹過什麼混蛋事情。
覃信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是一個標新立異的人,又愛叛逆,長輩要他怎麼走,他就偏偏反其道而行,而齊琪一直很平順,他們兩個八竿子打不著,應該沒有問題吧。
於是,朱新諾也不打算再找齊琪,「我要回家了,小宇宙會想我。幫我跟覃信說一聲。」
丫丫有些掃興地嘟嘴,可沒有辦法,誰讓朱新諾是媽媽了呢,於是她說:「好,那我下次找你玩。」
朱新諾笑著應下,又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看到白浩之後,她便離開別墅,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結果車子無法開動,她愣了一下。下了車,檢查了一下,發現輪胎破了,她頭痛地揉了揉額頭,怎麼會這樣呢,運氣真不好。她只好走回別墅,看有沒有人願意載她回去。
作者:
event1144085
時間:
2016-10-14 10:12 PM
第六章
夜晚的海邊格外的安靜,只能聽到一陣陣的海浪聲以及別墅內的喧譁,海風吹得朱新諾很舒服,她噙著笑慢悠悠地往回走。走到一半,她看到一輛車旁站著一道直挺挺的身影,她第一眼就認出了他,心又莫名地加速了。是白浩,他站在車旁,一手夾著菸,紅色的星火在黑夜裡燃燒著,宛若引導著迷路的人回家,她駐足了一會,坦然地往他的方向走去。
「白浩。」她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他轉過頭,一雙鳳眼宛若星河般媚人,幾乎讓她沉醉,她很喜歡他的眼睛,和小宇宙如出一徹,只是小宇宙的鳳眼是清澈和乾淨,而他的是深邃和深沉,是一個成熟男人才有的眼神。
他看向她,她緩緩地走近他,深吸一口氣,濃郁的酒味隨著空氣夾雜著濕氣飄入她的鼻間,他喝酒了。他們結婚半年,她只一次見過他喝醉過,然後他失控了,便換來了小宇宙的誕生,但她不知道他的酒量好不好,原來她也有不知道他的事情的時候。
「小諾……」
他一開口,她就知道他喝多了,他的聲音幾乎都染上了酒的醉意,帶著慵懶和閒適,拉長的尾音更是帶著甜糯的感覺,聽得她心跳飛速地跳著,「嗯,你喝酒了?」她問他。
「喝了一些。」
接著他們就安靜了,她沒有問他為什麼喝酒又或者酒量如何,這都不關她的事,而且他喝了酒,他們無法說事情。
「我回別墅了。」她突然想到什麼,「哦,你喝酒了也別開車了,讓人送你回去吧。」
他沒有回答她,她轉身就走,他的聲音慢悠悠地傳過來,「你開車送我回去吧。」
她腳步一頓,愣住了,「我……」
「你不是要找人送你回去嗎,我的車給你開,你送我回去。」他邁開腳步,大步地走向她。
他走得很慢,可腳步出奇的大,一下子就到了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她被他冰冷的溫度刺激了一下,他的手彷彿一條冷血的蛇纏繞上她的手一樣,讓她難受得想甩開。但她甩不開,她慢一拍地想到他剛剛的話,好奇地說:「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人送我回去?」她可沒有跟他說她的車壞了。
「哦……」他又拉長了聲音,可這一次尾音帶著銷魂的邪魅,無形的男性荷爾蒙彷彿環繞著她,讓她不禁想後退,但他卻不讓她如意,拉著她一動也不動,「因為……我建議別人把你車的輪胎戳破了。」輕描淡寫的嗓音在空氣裡消失了,她的神情由疑惑變成一臉的不可思議,拉高聲音,「你說什麼?」
他不在乎地一笑,「是我讓人幹的。」
「你為什麼這麼做?」他瘋了,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他彎著嘴唇,「嗯,不過是幫覃信一個忙罷了,他想把你好友,我就出了主意。」
「覃信追齊琪,這關我什麼事。」她被無辜波及了。
「免得她向你求助,不是嗎。」他瞟了她一眼。
她氣得咬牙,好想破口大罵,始終覺得奇怪,他幹嘛向她和盤托出,這種事情不應該告訴她才對啊,她神情詭異地看著白浩,「你這麼坦白乾什麼。」
「嗯。」他閉上眼睛,似乎沒聽見她的話,又好像不願理她,一會,他伸手從口袋裡拿出車鑰匙,往她的手心裡一塞,「開車。」
他醉了,她恍然大悟,他要是沒有醉,怎麼可能這麼老實,而且說話時咬字也有些不清楚。
她正要拒絕,抓著她手的大掌一鬆,她還來不及說什麼,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白浩突然像遇到地震而倒塌的大樓,砰的一聲倒在地上,他真的醉了。朱新諾連忙扶起他,一邊在他的耳邊喊著:「白浩,白浩,不要醉過去,你這麼重,我怎麼背你。」
他完全沒有反應,她就跟拖屍體一樣,將他拖到車蓋上,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無助得只能翻白眼,運氣真是太背了。
扔下他不可能,這麼沒道德的事情她不會做,找人幫忙?別墅那群人都已經玩瘋了,還怎麼幫忙,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只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到後座。
她坐在駕駛座上緩緩地開車,她一邊開,一邊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見他閉著眼睛,睡得沉沉,怎麼會惹上這種麻煩呢。
從海邊別墅開車回市中心要四十分鐘,但因為她開得比較慢,一個多小時後,她將車子開到了他們原來的家裡。
朱新諾下了車,看著後車廂的白浩,她無奈地皺著眉,該怎麼辦才好呢,他很重欸,她很邪惡地想將他繼續當屍體一樣拖,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是想想,真這麼做她就太壞了。最後,她背著他走,她往後一看,他的腿太長了,所以他的腳幾乎是拖著地在走,她已經盡力了,實在沒有辦法。
她一邊背著他,一邊打開門,兩人跟蹌著一起走進房子裡。
「呃。」她將他扔到客廳上的沙發,他發出古怪的打嗝聲。
朱新諾嚇了一跳,連忙找垃圾桶,她以為他要吐了,結果一回頭就對上晶亮的鳳眼,「你醒了。」
白浩靠在沙發上,沙啞地開口,「水。」
她趕緊放下垃圾桶,去廚房倒水,她端著水走出廚房,差點腳下打滑。他竟赤裸地躺在沙發上,前後不過幾分鐘的事情,他脫衣服倒是脫得快。
「熱。」他眨了眨眼睛,無辜如羔羊般地說。她不置可否,努力保持自己的眼睛盯在他的臉上,而不是某個看完會長針眼的部位,她走到他旁邊,拿起一旁的抱枕,準確地往他下半身一丟,堪堪遮住了他的重點部位。
她鬆口氣蹲下來,將水杯湊到他的嘴邊,一手繞到他的後腦杓,扶住他的脖頸,炙熱的溫度透過手心傳到她的身上,他身上的溫度宛如燒著火的酒精,燒得非常猛烈火熱。
他的薄唇貼著玻璃杯,飢渴地喝著水,喝得太急,晶瑩的液體從他的唇角流了下來,她連忙將杯子拿開,抽了幾張紙巾擦拭著水漬。
「嗯……」白浩發出一聲性感的聲音,她的手一頓,抬眸一看,他閉著眼睛,被水漬沾濕過的肌肉紋理如上好的玉石,突出的男性象徵喉結一下一下地滾動著,胸前的乳頭被水淬過後更顯粉嫩。朱新諾腦袋有一瞬的空白,眼睛呆呆地看著他,第一次發現原來男色也可以用秀色可餐來形容啊。
她眨了眨眼睛,回過神,臉頰上染著淡淡的紅雲,卻被嚇了一大跳,他的俊臉正擺在她的面前,粉唇剛張一下,他忽然就吻了上來。她整個人被往後一甩,手裡的杯子也滾到了一邊去,她悶哼一聲,男人如巨人般壓向她,從沙發上跌落而來的他就像沙袋一樣,她被壓得差點喘不過氣。
她分不清他嘴裡的味道,濃郁的酒味是威士忌還是白蘭地,亦或者兩者都有。她蹙眉地伸手想推他,卻發現他毫不客氣地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她跟他之間沒有一點縫隙,她的手只能放在他的臂膀上。小手試著推了一下,紋絲不動,她嘆口氣扭著身子,抿著嘴唇避開他的吻,扭呀扭呀,扭到了他的脖頸處,她連忙張嘴呼吸。
他不知道他有多重,重到她幾乎要窒息了,壓在她身上的他動了動,抬高了上半身,鳳眼矇朧地看著她,他難得稚氣的模樣讓她的呼吸不住地加重。
以往出現在她面前的白浩永遠都是一副沉著穩重的模樣,而現在的他像一個迷路的小孩般,令她看著好心疼。
他低下頭,眼神裡帶著她不懂的情緒,他因喝醉了而呼吸沉重,她能聽到他每一次綿長的呼吸聲,「小諾……」
她沒有說話,就盯著他,他微微一笑,恍若桃花開滿樹枝,映紅了天空般的燦爛美好,她不禁評然心動。
「我想要你。」
聞言,她吃驚地看著他,等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面色微白。臭男人,佔她的便宜,她氣嘟嘟地說:「我不要你。」
他仍舊掛著笑,好似不在意她的話,他覺得有理地點點頭,「我知道,你還沒有準備好。」
說著,他就俯首在她的耳畔,一口含住她圓潤的耳珠,她敏感地喊道:「啊!」他濕潤的舌尖舔著她的耳珠,她渾身像觸電般地顫抖著。
他的大手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腰間,挑開她的衣服,從衣服的下擺緩緩地往上,她的肌膚此刻便成了黑白鍵,他恣意地在上面彈奏著,逗得她滿臉通紅,全身無力,「這樣剛剛好,不胖不瘦。」他低喃著,大手一把掐住她的腰肢,邪惡地說:「我都不用怕撞散你。」
她聽得滿臉通紅,伸手想推開他,卻動不了,軟若無骨地躺在地毯上,她絲毫感覺不到地毯下大理石的冰冷,她渾身發熱,而他恨不得讓她熱上加熱,熱得她昏頭轉向才好。
他的唇漸漸往下移動,她輕喘著,「白浩,別!」她好怕,身體深處對他的慾望就像隨時要出閘的猛虎,而他這朵美麗的薔薇還在不斷地勾引她。她更怕,身體上的觸碰之後,她與他又該如何定位彼此的關係,他們是離婚的夫妻,還是一夜情的男女?
她身體發抖,他的掌心似生火般撫摸著她衣物下赤裸的肌膚,她明明衣衫不整,但他給她的感覺便是她不著寸縷,完全赤裸,任由他盡情地揮灑。
她發出低低的呻吟,他的手不知何時解開了她的胸罩,手指熟練地磨著胸前的花蕊。又疼又麻,一股潮濕在她的下腹徘徊著,她羞紅了臉,之前還未完全熄滅,又被他勾出的情潮此刻來得更為凶猛,比下午在海邊時還要洶湧可怕。
「白浩、白浩……」她的身體和心理承受著雙方的壓力,她乞求地看著他,希望他放開她,她自己已經沒有力氣了,她臣服了,無法拒絕他給出的甜美滋味。
「噓、噓。」他點了點她的唇,「還不夠,再等等。」他說著,像是一個古板的學者,一定要達到優秀才會讓她過關。
她幾乎要哭了,雙腿無力地大張,可他只專注於她胸前的渾圓,他只用他堅實的下身狠狠地壓著她的下身,粗壯的大腿擠進她的雙腿間,就這樣靜止不動,她卻能透過熱度一點一點地勾勒出他巨大的男性在慢慢地抬頭。
她閉上眼睛,不敢再動一下,他卻毫無顧忌地在她身上風生水起地肆意點火,她的脖頸、她的鎖骨都被他吸吮著,一點也不疼,卻帶著難耐的癢留下了痕跡。
「好漂亮。」他溫聲讚美,她上身的衣物被他脫光了,兩眼放精光地看著她美麗的胸部,生完孩子之後她的胸部又脹了不少,依舊挺翹,卻已經無法一掌握住。他突然發出低低的笑聲,邪氣地睥睨她,「還疼嗎?」一字一字地問,就怕她聽不清楚,想不起來。
如此耐心、如此好心,她真想一掌揮過去,但她只是咬著唇,不敢說話,他低頭,像小宇宙一樣趴在她胸前,但他不是無知的小孩,他在做的事情是羞於啟齒的。她輕哼幾聲,胸脯被他一口一口地咬著,不重不輕,卻每次讓她都能感受到她的胸脯原來這麼柔、這麼軟,因為他一咬,雪白的渾圓就彈跳一下,幾乎要跳到他的臉上。
最可恥的是在她嬌吟時,他抬頭,伸出舌尖舔舐著他的嘴角,一副很美味的模樣,「好彈牙。」
她好想直接昏過去,以前在床上,她只認為這個男人很生猛,彼此都很舒服,現在才知道,他有很多花招沒使出來,有很多下流的話沒有說出來。原來她的前夫是這樣的一個人,他還有這樣邪肆到讓人心驚膽顫的一面,完全和平日里冷漠總裁形像大相徑庭,讓人看呆了。
她偷偷掀開眼皮,看著懸在上方的男人,這一看,她的眼就移不開了,他額上綴著點點如水晶般的汗珠,眼睛深邃專注,嘴角邪邪地勾起,完全就是一個壞男人的模樣。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她這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女人都喜歡壞壞的男生,一旦看一眼,就無法再看別的男人了,但他不該是這樣。
他該是怎麼樣的呢,他應該是斯文有禮、冷靜自持,偶爾在床事上霸道,但他會體諒她,別人說起他會讚他年輕有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眼前的他好陌生,卻陌生得讓她心淳不已。
她卻不知道,她在他的眼中獨具嬌媚風情,男人的佔有慾熊熊而來,就想將她這樣永遠地壓在身下,讓她的艷態永遠只為他一個人盛開。
她感覺到身上的重量驀地一輕,再看去,他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兩隻手一伸,除去她下半身的衣物,將赤裸的她抱在了他的身上。她的眼睛幾乎不敢看,但緊繃的雙腿內側卻感到他的巨大正兇猛地貼著她。
她兩腿顫抖,他扶著她的腰,一點都不急躁地進入她的身體,他好似一點也不急,要不是貼著她大腿的巨物不時地彈跳幾下,她一定會相信他並不飢渴。但事實上,他想要她,就如她也渴望他,可他卻發揮著超常的耐心,細緻地開發她的身體。
前戲被延長,有多快樂就有多痛,慾望不得紆解的痛讓她軟著身子,上身趴在他身上,小臉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呼出的熱氣都噴灑在他性感的背脊上。
……
下一刻,她幾乎飛了起來,她被他抱起來,嬌小的她窩在他懷裡剛剛好,她怯怯地問:「你幹什麼?」
他喝醉了,但他經過方才的歡愛,好像無窮的精力充斥著他的四肢百骸,他不想睡覺,只想佔有她,薄唇動了動,「幹你。」好像炸藥在耳邊炸開了,他的話太有衝擊力,她幾乎不能相信,這麼粗俗的話是從他的嘴裡出來的。
他低聲地笑,笑聲裡帶著得意,「怕了?」
朱新諾的確怕了,她剛才還在求饒,她確實怕,雙腿間還在隱隱作痛,而他還沒吃飽,她不知道她這樣算不算自動送上門讓他吃,但她知道她就不該好心送他回來,好心沒好報。白浩抱著一聲不吭的她往樓上走,他溫柔地說:「聽你的,不在這裡,我們去床上,嗯?」
他聽她的話,那她可以回家嗎,她就像走進狼窩的羊,想走卻發現狼不讓她走,她真後悔送他回家,她應該讓他自生自滅。
她想逃,不僅掙不開他,更因為她的身體已經變得虛弱了,她走不動,大腿內側的肌肉好酸,不,應該說她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酸,她好想他像一般喝醉的人一樣,躺下來睡得死死的,再也不要作怪了。
「小諾,說你會陪我。」她一定不知道酒精只是催化物,男人都是下流的色狼,他也不例外,但他只想對她色色的。
天吶,她好討厭喝醉酒的白浩,重色慾,還愛說下流的話,她抖著雙唇,身體裡殘留著情慾的餘威,「我……」
「好嗎?」他朝她一笑。
她的腦袋又開始暈了,傻乎乎地點了點頭,「好。」她身體一輕,被他拋在了床上,頭昏昏沉沉,她聽到他愉悅的笑聲。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絕對不會送他回家,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多一點,她絕對不會跟他接吻,如果時間可以再倒流多很多的話,她絕對不會為了散心去海邊別墅。
是霸王硬上弓還是你情我願早已被當事人拋諸腦後,一場歡愛饗宴在靜謐的房間火辣辣地展開……
作者:
event1144085
時間:
2016-10-14 10:12 PM
第七章
白浩睜開眼睛,大掌下意識就往旁邊探去,卻沒有摸到想像中的人,腦海裡閃過無數的激情畫面,他慢悠悠地坐了起來。
他掃視了一番臥室,沒有看到任何人,他瞇著眼睛望瞭望窗戶的方向,窗簾半垂下,露出外面的半邊天,天色帶著灰色的色彩,他抬起手腕,凌晨六點。這麼早,她就逃了。他沒有醉到不認識昨天跟他翻雲覆雨的女人是誰,他不至於這麼傻。他拉開薄被起床。
晨起的一柱擎天此刻很滿足地平靜著,他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淋漓盡致之後,精力充滿身體,他唇角微微一彎,精神很好地走向浴室。
不過他心裡可沒有忘記那個逃之夭夭的女人,先讓她好了,等他找到她,看她往哪裡逃,吃了他之後就逃,也太孬種了。
白浩拉開浴室的門,光腳踩在金銀色的瓷磚上,下一刻,他卻停住了腳步,他怔怔地看著宛若天使般躺在浴缸裡的朱新諾。
她閉著眼睛,兩手放在浴缸邊上,白色的泡沫覆蓋在她的胸前,隱約可以看到在溫水中綻放的梅花。水位並不高,正好到她的肚臍處,她腦袋向後仰靠在浴巾上,露出一截優雅修長的脖頸,彷彿高貴的白天鵝。
他以為她走了,沒想到她還在,他輕手輕腳地上前,像是捕蝶者般小心翼翼。他走到浴缸邊,伸手試了試水溫,水溫適中,說明她泡著泡著就睡著了。
白浩想笑她,這麼大的人了居然會泡在浴缸裡睡著了,可目光落在她脖頸上的青紫時,他眼色一黯,雖然喝醉了酒,可不代表他忘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鳳眼仔細地打量著朱新諾裸露的肌膚,她此刻看起來有些淒慘,不要說那些顏色鮮豔的吻痕,只她圓潤肩膀上青紫的齒痕就足以讓他心疼。大掌輕輕地覆蓋在那齒痕上,白浩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多瘋狂,才能佔有慾這麼強地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心裡卻一點愧疚都沒有,只是覺得他咬得太重了。
癲狂的情緒讓他知道,他失控了,他竟然這麼粗暴,彷彿昨天的人不是他一樣,但是他卻知道,他只是在表達心中的不滿和不悅。她明明接受了他的吻,卻在下一刻一臉悔恨的模樣用力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跑開了。他是誰,他是白氏集團的最高決策者,沒有人會這樣對他,好像他是路邊的一顆石頭,不堪入目,不須在意。
她呢,她是他的前妻,是他兒子的母親,他們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誰都可以無視他,唯有她不可以。他不是笨蛋,一個男人對女人有這麼強的佔有慾,以及莫名其妙會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變化的情緒,都在告訴他,他喜歡這個女人。
有可能,比喜歡還要深一些,或許是愛?他不知道愛是什麼滋味,但他知道喜歡是什麼樣的,他喜歡一樣東西,就會一直喜歡,比如喝茶,他戒不掉。
離婚之後,待在這裡,他很不習慣,他會想起她,他想他確實是喜歡她,她成了他的習慣。但習慣可以改,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對這個習慣有了癮、有了佔有慾,他壓根不能接受她逃避他,甚至不喜歡別的男人欣賞她,這樣的醋意讓他像一個妒夫,他卻對這樣的情
緒無法控制。
他最討厭失控的滋味,他的家人說得對,他自控能力很強,喜歡掌控,這種掌控不是對他人,而是對他自己。他不允許自己失控,像個傻瓜一樣喝醉酒,有生之年,他失控的次數一隻手就可以數出來,他卻一點也不自豪,他要的是完美。但現在,他卻覺得不完美就不完美,失控就失控,他心中和腦海裡只想著一件事情,不讓她逃走。
復婚,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跟野草般瘋狂生長,即便是火也燒不干淨,深深地在他的腦海里扎根了。對,就是要復婚!光明正大地跟她在一起,堂堂正正地佔有她,落落大方地吃她的醋。
一切都對了,白浩一笑,鳳眼風情萬種地瞅著沉睡的朱新諾,他緩緩地站起來,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條超大的浴巾,小心地將她抱了起來。
她睡得很沉,幾乎感覺不到他的一點動作,他抱著她走到臥室,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細細地擦拭她身上的水珠,確定她不帶濕氣地躺在床上,他往她的頭髮探去,輕輕解開她紮著的頭髮。烏黑亮麗的發散在暗黑色的被單上,她赤裸白潔的身軀像羔羊般純潔,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輕柔地俯首在她的額上留下一記吻。
他的手一拉,薄被罩在他們的身上,她像一隻可愛的袋鼠蜷縮在他的懷裡,安靜地睡著,他噙著笑閉上眼睛,陪她一起睡。
朱新諾一臉心慌慌地走進朱家,朱管家微笑地說:「小姐,你回來了。」
朱新諾勉強地笑著,「呵呵,小宇宙怎麼樣?」她偶爾出去玩也有不回家的記錄,但她不是玩咖,朱父、朱母只要她不亂來就不會管她。
「小少爺睡得可香了,這個年紀的小孩都愛睡,不會折騰人。」朱管家對小宇宙的喜愛溢於言表,「等以後小少爺再大點,小姐就有得忙了。」
朱新諾伸手想撫頭髮,猛地想起脖頸上可惡的痕跡,手硬生生地僵在半空,她心虛地看了一眼朱管家,見朱管家沒有瞧見,她連忙加快腳步,「我上樓看小宇宙。」
「小姐,先吃早飯吧。」
「不吃了,看完小宇宙我補眠了,等一下不要叫我。」朱新諾飛快地走到嬰兒房,動作輕柔地走進去。
小宇宙正閉著眼睛,一臉純潔無瑕地睡著,她輕緩地呼吸著,白嫩的小手輕輕地撫了撫他的額頭。
今天早上她醒過來時,白浩不在床上了,她迷迷糊糊記得自己去浴室洗澡,記憶就中斷了,她忘記自己怎麼走回房間的了,反正她是在那張曾經睡過半年的床上驚醒過來,被惡夢嚇醒一樣彈跳起來,接著又像小偷一樣偷偷摸摸地穿上衣服就走,她當下第一個反應就是要逃。
結果走到客廳的時候,聽到廚房裡劈裡啪啦的聲音,她認真一瞧,居然是白浩這個混蛋在做早餐,穿著可愛的圍裙在做早飯,這個畫面驚嚇得她差點說不出話了。
她頭也不回地彎著腰從後門離開了白家,風風火火地回到家裡,現在一想,她突然總識到白浩是在為她做早飯,「不會吧。」她低喃著,又後知後覺地想起走時聞到空氣裡燒說的味道,她捂著嘴噗嗤一笑,一定是燒焦了。
他們兩個都是不會廚藝的人,所以看他下廚時的架勢真的把她嚇到了,但事實勝於雄辯,擺pose擺得再好看也沒用,不會做菜就是不會做。
見小宇宙睡得格外的香甜,她安靜地回自己的房間,去浴室洗了個澡,浴室裡熱氣氤氳,鏡子上也染上了白霧。
她低頭就能看到滿身的青紫,更加不想看鏡子,免得看完之後心情還會不好,吹乾頭髮直接坐在了床上。
「shit!」她低低地罵了一句,之前一直想著逃沒有註意其他,現在閒暇下來,她才發現她渾身疼,比初夜沒有好多少,特別雙腿間更是難受,感覺漲漲的、腫腫的。他是多久沒有碰過女人了,居然把她弄成這樣。她拉過薄被蓋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皮很快就疲憊地垂下來。
她隱約覺得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她卻完全想不起來,睡意更是來勢洶洶,清明的神智轉眼就被睡意征服了,很快她沉沉地睡著了。
睡到了凌晨醒來,朱新諾吃了朱管家留的飯菜又躺回去睡覺,等再醒過來已經是隔天下午了,她瞬間成了豬神。
睡了這麼多,朱新諾精神總算好多了,於是她又蹦蹦跳跳地到樓下,吩咐朱管家幫她做一碗熱呼呼的牛肉麵,吃完之後,她抱著小宇宙逗弄了很久。
小宇宙大概是這幾天沒看到她,開心得咿呀咿呀的,朱新諾放下他的時候,臉上都是他的口水印,「調皮。」她拿著紙巾擦著臉。
他好像知道自己做了壞事一樣,不反省,反而笑得更開心了,朱新諾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她終於想起來她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她看著小宇宙,歷史在重複上演,她居然忘記了,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一孕傻三年,她簡直傻得可以把腦袋鑽進馬桶裡了,「怎麼這麼笨。」
她懊惱地伸手拍了拍腦袋,大前天晚上她和白浩那個的時候,他全程沒有戴保險套,一滴不剩全部射進去了,她當時還記得提醒自己一定一定要買避孕藥的。
可現在,她算著時間,黃金避孕時間已經過去,如果真的成了,吃什麼藥都是於是無補的,她沮喪地看著小宇宙,「小宇宙,不會這麼巧的,對不對?」
小宇宙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模樣,完全好像不知道她在煩惱什麼,看得朱新諾更鬱悶了,她雙手抱著腦袋,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如果她不小心有了,那她該怎麼跟家人解釋呢,第一次還能解釋,那第二次呢,她的小臉皺成了菊花,像個老太太般。而且她和她家人要如何跟別人解釋,她又要生小孩,又是前夫的小孩,而且小宇宙生下來才多久的時間,她居然就又有了,明擺著是提供八卦給別人聊嘛,她拚命地搖頭,懷孕的恐懼幾乎讓她想大聲地哭出來。
她不能懷孕啊,但如果有的話,她怎麼辦?墮胎,她做不到,第一次做不到,第二次肯定也做不到。
她慌慌地咬著指甲,想著要如何是好,可根本想不出解決的方法,她只能焦慮地走來走去,躺在嬰兒床裡的小宇宙好奇地睜著一雙鳳眼,似乎在想她在做什麼。
朱新諾停下腳步,放心地一笑,不會的,肯定不會的,不可能每一次運氣都這麼好地懷孕了吧,看看別人,結婚好幾年也沒有生出一個,她的子宮難道還具有特異功能,特別好懷孕。對啦,也有人體質是容易受孕的,朱新諾不認為她是易受孕體質,她不可能懷孕,她千真萬確地說服自己,不會懷孕,絕對不會懷孕。
所以之前擔心的事情完全不用擔心,她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現在不能自亂陣腳,等過一段時間才能確定,這段時間她先放鬆,說她自欺欺人也好,說她杞人憂天也好,反正到時候再說。
她堅信,老天不會對她這麼殘忍,一時的激情,不可能就懷上了,哪有這麼好的運氣呢,她不用鴻「孕」高照啦,這種運氣分給別人就好了。她雙手交叉,嘴裡念念有詞,「保佑、保佑,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咚咚!她從碎碎念中回過神,門口站著一個偉岸的身影,他的手指微曲敲著門,看著他,她突然有一種感覺,也許老天爺沒有聽到她的祈禱,因為她不僅不想懷孕,她也不想見到這個男人啊。老天,不要對她這麼殘忍好不好!
「想逃跑?膽子很大。」白浩風輕雲淡地笑著,但一股風暴正在他的眼裡醞釀著,彷彿隨時要吞噬掉她。
他擋在門口,她想逃也無法逃出去,他朝她一笑,她心口一陣涼意,他挺直身子,眼睛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他反手將門關上。
輕輕的關門聲簡直斷了她的生路,朱新諾神色一白,緊張地看著他,他微笑地說:「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談他個大頭鬼,他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朱新諾繞到嬰兒床的另一邊,瞥了一眼剛剛一副很興奮的小宇宙,此刻小宇宙瞇著眼睛,露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拜託,兒子,不要睡覺,沒看到爸爸很可怕的樣子嗎,朱新諾努力抑制心中的恐懼,故作鎮定地轉移話題,「你怎麼來了?」
「問你啊。」他站著沒動,笑笑的模樣好像脾氣很好的樣子。
她後頸一陣涼涼的感覺,臉上的笑容幾乎都掛不住了,「呵呵,你來了正好留下來吃晚飯。」
「好。」他不客氣地答應。
不要臉、厚臉皮!她偷偷地罵他,眼睛卻不自覺地望著關著的門,好想衝出去啊。「沒有談好之前,哪裡都不用去。」他一句話就粉碎掉她想逃的念頭。
她狠狠地一咬牙,「你要跟我說什麼?」
「哦,你沒話跟我說。」他冷冷一笑,「我倒是有很多話要跟你說,比如你一言不發地溜走。」當時他還在廚房折騰早飯,在發現他實在沒有廚藝的天分之後,他打電話叫了外送。
誰知,他一上樓,某個人早已逃之夭夭,他很確定她不是從正門離開的,如果她是從正門離開,他一定會看到。他又鬱悶又生氣,他有這麼可怕嗎。
望著面無表情,兩眼黑得陰暗的他,她想了想,「我急著回來看小宇宙。」萬能的小宇宙是她唯一的藉口,希望他不要再問了,大家明知故問的事情,他一定要問出來,很傷彼此的臉面啊。
她為什麼要逃,以他的睿智,他會不知道嗎。朱新諾不自覺地咬了一下嘴唇,心裡一時間有些煩躁。
「看小宇宙,呵呵。」他壓根不信,「醒來發現睡在我床上就急急忙忙地離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朱新諾好煩,因為有可能會懷孕的事情在煩,也因為他的逼問在煩,她衝動地說:「什麼意思,就是不承認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氣,「我跟你之間的關係不需要這麼複雜,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當忘了,以後不要說了。」
他臉上的笑容也沒了,「真心話?」
「沒錯。」她用力地點點頭。
他嘴角微微彎,「哦,真心話啊。」他眉眼挑情地看著她,「想聽我的真心話嗎?」
她連考慮一下都沒有,直接說:「不要,我不要聽。」他身體猛地一動,快得她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轉眼他就到她的面前,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她想溜都不能溜。
「朱新諾……」白浩面色嚴肅地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鄭重其事的樣子令她不由得慌神,他要說什麼,他們之間又有什麼好說的,就當是成年人之間的一場風花雪月不了了之就好了,幹什麼要這麼認真。
「我們復婚吧。」
糟糕,她的腦袋進水了,都出現幻聽了,朱新諾不文雅地掏了掏耳朵,「呃,你剛剛說什麼?」
「復婚,我們復婚。」他平靜地述說。
她傻子似的看著他,半晌,她眨眨眼,「白浩,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很清楚。」他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你不清楚。」
「我清楚不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跟我複婚,為什麼?就因為我們上過床……」她難以置信地說,在她眼中他不是這麼保守的人,他前後不一的反應,弄得她都迷糊了。
提出離婚的是她,要復婚的卻是他,他們之間的關係比亂了的毛線還要亂。空著的另一手往後抓了抓頭髮,她看看他,又看看小宇宙,似笑非笑地說:「因為小宇宙?!」
白浩表情誠懇地說:「我有可能不是一個盡職的父親,對小宇宙我做不到像你這樣全心全意地愛他。」沒辦法,他對小朋友沒有波濤洶湧的喜愛。
「所以說,不是小宇宙的關係。」朱新諾焦躁得幾乎要扯掉所有的頭髮了,「不是小宇宙,那是為什麼?」
他抿緊了唇,飛快地說:「我有可能愛上你了。」
她仍舊一愣一愣的,「可能,那就是錯覺了,所以……唔!」他的大掌罩在她的後腦上,薄唇時輕時重地吸吮著她的粉唇,香甜的蜜汁在他們的嘴裡流轉,她的手不知何時交叉環在他的後頸上,她不知不覺地閉上眼睛,任由他吻著。他的大掌在她玲瓏有致的腰身上輕撫,炙熱的指尖悄然地探進,過於炙熱的溫度驚醒了她,她睜大眼睛推開他。
她剛才在做什麼,又被他的男色征服了。在她自艾自憐時,他低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纏綿,「不是誤會,說可能是因為我不確定愛有多深,不要懷疑我的話。」
她的聲音輕顫,他在對她表白,「你……」
「我是認真的。」他由始至終都堅持這一點,他根本不想聽她為他找的藉口,什麼小宇宙、什麼錯覺,他是一個成年人了,很清楚他在做什麼,對她的感覺都是真到不能再真了。
「還感受不到嗎?」他的拇指魅惑地壓在她的唇上,「我們之間的吸引,不僅是性,還有很多,我看到別人跟你勾肩搭背,我很不舒服……」說著,他抓著她的手壓在他的左胸上,「這裡很不爽。」
手心下是一顆跳動激烈的心臟,她驚慌地看著他,「我……」
「我甚至看不慣女生跟你說話。」他一點一點地靠向她,將她困在小宇宙的嬰兒床和他之間,「我討厭她們佔著性別的便利跟你有說有笑、動手動腳,我很不喜歡,知道這種是什麼感覺嗎?!」
他反問,她卻冷汗直冒,女生之間當然會手牽手,如果是閨密還會一起旅行、一起睡覺呢,她尷尬地搖搖頭。
「嗯,吃醋,我吃醋了,小諾。」
她一點也不覺得他的告白很深情很感人,「你這樣很變態。」她的上半身往後仰,他的大掌貼在她圓翹的臀部上,肉麻地揉捏著。
「變態嗎。」他不以為意,「只是醋勁大了一點罷了。」他聳聳肩,不覺得這是問題。
朱新諾好想哭,她的前夫突然說愛她,突然說會吃她的醋,她不知道如何反應,他卻善良地輕搭著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很亂,我會給你時間,但是……」
她看著他臉上出現一抹惡魔般的冷笑,他緩緩地張嘴,冰冷的聲音好像是從地獄般傳來似的,恐怖的惡寒席捲著她的全身,「如果你敢再逃避一次的話,那就不要怪我生氣了。」他淡淡地說,眼神卻是尖銳如針,一根一根地刺到她的心裡。
她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說真的,他又溫和地問她,「聽懂了嗎?」
她第一次臣服於心中的壓力,示弱地頷首,喃喃地說:「懂、懂了。」她不敢大聲質問他憑什麼,也不敢問他生氣的後果,她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不要問,這只會加深她心裡的不安。
他驀然低頭,動作真誠地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溫柔到了極致,「真乖。」
她腦中卻在想,該死的,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白浩留下來吃晚飯,桌上的氣氛還不錯,朱父雖然不喜他們當初離婚,但是縱觀周圍的年輕男子,朱父更喜歡白浩,再加上朱父思想傳統,白浩和朱新諾都有小宇宙了,他們如果重新在一起更好。
朱母想法和朱父差不多,但是朱母更重視朱新諾的意見,如果朱新諾不願意,她也不會硬要把白浩和朱新諾湊成一對,不然成了怨偶就更麻煩了。朱新亞就不用說了,完全是白浩的死忠粉絲,白浩說什麼他都點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白浩是他親哥哥。
總體而言,朱新諾能敏銳地感受到他們對白浩的善意,以及希望她和白浩重歸於好的暗示,她偷偷嘆了一口氣,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她乾脆地將這件事情放在一邊,反正他說了會給她時間,那就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說,只是沒想到她剛把心放下,那頭他開口了。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很多,她莫名地看了白浩一眼,發現他吃了一隻咖哩蝦,她偷笑一番,今天的咖哩可是很辣的,因為她喜歡吃辣,所以咖哩蝦要比平常在外面吃的要辣些。
「朱叔叔、朱阿姨,還有阿亞。」白浩放下筷子,儀容整潔地端坐著。其實他很不習慣改變了稱呼,但是他和朱新諾離婚了,稱呼是必須要改的,不過很快就要改回來,他不急於一時,只是喊的時候有些拗口。
「怎麼了?」朱父也放下筷子,詢問道。
朱母和朱新亞都放下了筷子,朱新諾看了看他們,只好跟著放下筷子,舌輕輕地抵著牙齒,回味著美味的咖哩蝦,真不知道白浩有什麼話要說,非要在她吃飯的時候開口。
「我想跟小諾復婚。」
「唔!」朱新諾不小心咬到了舌頭,疼得她差點哭了出來,她死死地捂著嘴,心中暗暗叫糟。
白浩看了一眼咬到舌頭的朱新諾,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轉過頭對著朱父繼續說道:「不過小諾還沒有答應我,我在這裡想跟你們說一聲,我會追求小諾,直到她答應我為止。」騙子、騙子!什麼不會逼她,什麼會給她時間,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朱父爽朗地笑著,「哈哈,你這小子,」說著看著朱新諾,「你自己看著辦吧。」朱新諾捂著嘴,倔強地不回話,有什麼好說的,白浩不要以為他先下手為強,她就會答應。
同樣身為女人,朱母卻和朱新諾想的不一樣,如果之前支持他們重新在不在一起的想法是一半一半,現在她已經同意了百分之七十,一個男人當著女方父母說出這番話,可以說明男人很在乎女方家人,輕易地讓朱母認同白浩。白浩本來就出色,又能這麼尊重他們,她更喜歡他了。
她目光柔和地看著白浩,問出心裡的疑惑,「阿浩,我能不能知道你為什麼想要復婚?」
然後,朱新諾看到了白浩尷尬地笑了笑,她偷偷地打量著他,發現他居然紅了耳根,她不信地揉了揉眼睛,千真萬確,白浩的耳根真的紅了,他該不會要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朱新諾擔憂地看著他,千萬千萬不要亂說話啊!
「我愛小諾。」
平地一聲雷,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婚姻是聯姻,跟感情沒有關係,但白浩這麼一句話,讓朱家人都傻了。
朱新亞率先回過神,「浩哥,我支持你。」
朱父、朱母對看一眼,他們也是相親認識結婚的,一開始沒有感情,感情也是在後來的婚姻生活中一點一點相處出來,現在聽到白浩愛的宣誓,他們都感到吃驚。
白浩卻不想再說什麼了,當眾說這樣的話已經是極限了,他不可能在將自己的心路歷程講出來。
啪的一聲,朱新諾站起來,椅子用力地倒在了地上,朱新諾頭也不回地上樓了,留給眾人一個怒意的背影。
朱家人互覷一眼,白浩不在意,略帶寵溺地說:「她還沒接受我,我這麼做,她生氣了。」朱新亞皺眉,多嘴問道:「浩哥,那你這樣不怕適得其反?」
白浩很淡定地說:「這種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晚上回去我跟我爸媽說一聲。」
朱父和朱母偷偷笑了,沒有愛情經驗的男人如果逕自用他以為的方法去征服女人,注定是要吃虧,可他們沒有很好心地告訴他,朱新諾明顯沒有要復婚的打算,他們為人父母的,總不能幫忙得太明顯吧,其實,因為他們更愛看戲。
作者:
event1144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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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4 10:12 PM
第八章
復婚有什麼好處?朱新諾想,復婚了,她就不用擔心懷孕的問題,她也不用擔心跟小宇宙解釋爸爸這種生物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小宇宙是一個男生,以後男生的成長問題,有爸爸在,更好解決。
但是……她不想復婚啊,她為什麼要為了還沒有碰到的問題而去複婚。說句難聽的,以上好處只要她找一個男人結婚就可以解決了,那白浩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對,這也不重點,重點是她不想復婚了,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她可以享受自由,她曾經是人妻,現在是媽媽,她把女人最重要的階段都經歷了,沒什麼遺憾了。
她什麼都不缺了,她只想自私地享受自己的生活,這麼渺小的願望為什麼會被扼殺在搖籃裡,因為白浩這個程咬金!她想不通,她哪裡招惹到他了,為什麼他突然就愛上她了,他如果說復婚是為了小宇宙,都比愛上她讓她更能接受。
最過分的就是他的狡猾,明明說給時間的,結果她的腦袋還沒鑽進龜殼裡,他已經拿著一把刀卡住她的腦袋,讓她進退兩難,這麼霸道的作風簡直讓她氣到吐血了。
如果她答應復婚,他這麼做無可厚非,可她沒有答應,卻先跟她的家人打聲招呼,這樣的做法實在很難讓她舒服。
她越想越氣,低吼了一聲:「啊!白浩,你這個殺千刀的!」
像是用盡了力氣,她嘆了一口氣,四肢大開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在床上轉來轉去,時不時懊惱地捶打著被子。忽然,門板上響起敲門聲,她第一個反應就是他,白浩!她立刻坐起來,端坐在窗邊,整理好衣服頭髮,像個高貴的女王輸人不輸陣,驕傲地說:「進來。」
意外的是,進來的人不是白浩,而是朱母。
「媽?!」她驚訝不已。
「以為是阿浩?」朱母笑著關上門,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他吃完晚飯就走了,知道惹你生氣,也不過來火上澆油了,你還在生氣?」
「媽,我能不生氣嗎。」朱新諾委屈地說:「我根本就沒有答應復婚。」
「我們都知道。」朱母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他不過是表明一個態度而已,你如果真的不喜歡,不要答應就好了。」
朱母的寬慰並沒有讓朱新諾開心,她低著頭,看著手指,「我都不知道他發什麼瘋,什麼愛不愛的,把這些話掛在嘴裡說,他太不要臉了。」
「他哪裡不要臉了,沒看到他都害羞了嗎。」朱母一想到一向成熟穩重的白浩那副模樣,就覺得她賺到了,誰有機會看到害羞模樣的白浩呢,哈哈。
朱新諾想起了白浩紅彤彤的耳根,但她氣不平,哼了一聲:「誰知道他是真的害羞還是假的,說不定他演技派的,可以拿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羅。」
「反正我跟你爸的態度就是你喜歡就好。」不過朱母心裡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她直覺白浩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女兒十有八九躲不過。
朱新諾聽了這話,心裡舒服了不少,「那爸媽你們不要幫忙,我對他真的沒有感情啦。
朱母看著她,突然問:「結婚那半年都沒有感情?」
她一愣,想說沒有,可又覺得怪怪,也不可能真的沒有感情。不要說愛情這麼深奧的事情,她起碼是喜歡白浩的,否則不會答應嫁給他,連眼緣都沒有的人,怎麼可能一起生活。
「你啊,不要急著否認什麼的,好好想想。你剛才飯沒怎麼吃,我去讓廚房做海鮮繪飯給你吃,好不好?」朱母點到為止,轉而換了個話題說。
「哦,好。」朱新諾甜甜一笑,「謝謝媽,世上只有媽媽好。」
「傻女兒。」朱母被逗得眉開眼笑,笑嘻嘻地下樓去了。
朱新諾臉上的笑容一下子隱去了,她以為敲門的人是白浩呢,心頭怪怪的,不知道是為什麼,他不來找她不是更好嗎。她嘆了一口氣,躺在了床上,再說,他來幹什麼,哄她嗎,才不要咧。她將臉埋在枕頭里,腦海裡總是會閃現他紅耳朵的模樣,一隻狼現出兔子的神態,真的很搞笑。
不過想到他的包藏禍心,她就忍不住生氣,她真的不想復婚啊,怎麼樣才能打消他的念頭呢?
朱新諾坐在咖啡館裡,齊琪姍姍來遲,「小諾,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事啦。」朱新諾不介意地搖搖手,「要點什麼喝?」
半晌,沒得到回應的朱新諾抬頭,卻見齊琪一臉羞澀地看著窗外,她順勢一看,瞬間明白了。
咖啡館外停著一輛拉風的跑車,而覃信就倚在車身,帥氣十足的痞子模樣,朱新諾難掩驚訝,「你們在交往。」
「嗯,他送我過來的。」齊琪一邊說一邊朝窗外的覃信揮揮手,覃信見狀,悶騷地來了一記飛吻,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反倒是齊琪紅著臉,好像恨不得他趕緊走。
「你們感情不錯哦。」朱新諾好奇地說。
「才交往幾天啦,我……」齊琪咬著唇,偷偷地說:「我覺得他有些黏人。」說著一邊向服務生要了一杯藍山。
朱新諾默默地笑了,「看出來了。」
齊琪臉更紅了,「他……我說過他,他還是這樣子。」
朱新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說明他很喜歡你。」
「我……」齊琪抓了抓臉,「可是,我不喜歡他這樣,好像我的尾巴一樣,甩都甩不開,男生這樣會不會很沒有出息?」
朱新諾皺著眉想了想,很直接地說:「我也不知道,我還沒有被男生這麼對待過。」就是那個誇口要追她的白浩也不曾這麼緊迫盯人過。
上一回,白浩在朱家說了那番復婚的話之後,他按部就班地到朱家增加存在感,看得出他的態度和行動是比以前積極了,可要跟覃信一比,她拍了拍胸脯,還好白浩比較正常。
剛談戀愛時想要彼此時時刻刻在一起,可是以齊琪慢熱害羞的性格,覃信的作風就太熱情了,「算了啦,過幾天,他就會冷靜了。」
「不、不是。」齊琪捧著臉,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說好的模樣,「他、他有那個意思……」
朱新諾盯著齊琪數十秒,在齊琪越來越紅的臉色中瞬間明白了,「他想跟你上床!」
「嘯噓噓。」齊琪臉爆紅地說:「你小聲一點啦。」正好服務生將一杯藍山端上來,她頭低低地接過。
服務生走了之後,朱新諾繼續說道:「拒絕掉,才認識沒幾天就要吃肉,不行!」做過人妻的人就是不一樣欸,說話好大膽,齊琪默默地想,摸了摸發燙的臉,「那個,我也拒絕了,他沒說什麼,只是好像更熱情了。」
朱新諾一手撐著下顎,「你喜歡他嗎?」之前海邊派對的時候,她隱約感覺到他們有什麼,可沒想到齊琪這麼快就被追到了。
「我其實迷迷糊糊的,什麼也不知道,然後我們就交往了。」齊琪不解地眨著大眼睛。
朱新諾一時無語,好半天,她才說:「戀愛這種事情還是自己的感覺最重要啦,其他的就不要多想。」
「我不討厭他。」齊琪想了想,「他人還滿好的。」
「嗯,那就試試羅,雖然我聽說過他這個人比較離經叛道,但是在女生事情上沒有什麼壞行為。」
齊琪小聲地說:「我只是覺得不好意思,如果他下次還要,那我該怎麼辦?」
「很簡單,直接說你不喜歡婚前性行為。」朱新諾壞壞地一笑,「這也可以算是考驗他啦。」
齊琪鬆了一口氣,「對哦。」
「嗯。」朱新諾點點頭。
「哦,對了。」齊琪突然兩眼發光地看著朱新諾,「你是不是要跟白浩復婚了?」
朱新諾正在喝咖啡,一聽到齊琪的問題,喉嚨猛地被一卡,她用力地咳嗽起來,拿著紙巾捂著嘴,「咳、咳,你聽誰說的?」
「啊。」齊琪鬱悶地說:「聽覃信說的,好像不少人都知道吧。」
她的一世英名!朱新諾咬著唇,最後一手抓住齊琪的手,「你最近有空嗎?」
「有啊,我不想看到我前男友就辭職了。」齊琪說。
「那我們走吧。」朱新諾站起來,手裡拿著包包。
「去哪裡?」
當然是離開這個是非圈啦。
兩個月之後,朱新諾和齊琪從日本回來,她們先去了菲律賓,去享受了一番陽光、大海、沙灘,接著輾轉到日本,美食、購物兩不誤,直到她們玩膩了才慢悠悠地回來。
她們剛一下飛機,通過VIP通道直接出了飛機場,可還沒上車,朱新諾就看到覃信的黑臉,她低低地對齊琪說:「糟糕,他記恨上我了。」
經過兩個月的旅行,齊琪性格明顯開朗不少,俏皮地對朱新諾眨了眨眼,「看我的。朱新諾挑眉,其實性格越單純的人越容易被帶壞,齊琪就是這樣的人,她們出去玩的時候,齊琪的適應能力很強,這是好事,同時齊琪的模仿能力很強,懂得運用女生天生的的優勢。
她看向齊琪,不出意料地看到齊琪窈窕地走到覃信身邊,一手挽住覃信的手,嬌聲說:「你來接我啊。」
柔媚的聲音讓朱新諾手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日本女生都是這麼向男生撒嬌的,齊琪模仿得很好,只是在女生角度看來,有些過了。
不過覃信很吃這一套,「嗯,我來接你。」黑臉瞬間成了白臉。
朱新諾死死地忍住抽搐的臉皮,可不能笑場,否則她一定會被剁成八塊。
「我幫你買了禮物哦。」齊琪繼續柔柔地說。
覃信發現他心口癢癢的,好像被螞蟻咬著似的,糟糕,他的小女友對他的影響指數快要爆表了。
朱新諾實在不想看他們恩恩愛愛,「我要回去了,掰掰哦。」
齊琪對她渾揮手,兩眼眨呀眨的,無聲地說「看,覃信絕對不會記恨她的」呢,看得她臉上也有了笑容。
覃信只是有點吃味,他跟齊琪才剛交往,還沒甜蜜夠,她居然跟著朱新諾跑了,他當然不爽了,可現在的齊琪太可愛了,他覺得偶爾讓她出去玩玩也好,最好天天向他撒嬌裝可愛。
鑑於這一點,覃信看朱新諾順眼了不少,黑眸不經意地瞟向朱新諾的車子,嘴角勾著邪肆的笑容,「朱小姐,給你一個警示,某人很生氣。」
朱新諾沒想到覃信會好心地告訴她這一點,她全買帳地點點頭,「謝謝。」
覃信笑而不語,他能說的都說了。於是他摟著齊琪的腰直接上了車離開,留下朱新諾一個人。
朱新諾早在上飛機之前就打電話跟朱母說過她的航班時間,讓家裡的司機出來接一下,因為她買了很多東西。
司機一邊幫忙拎東西,一邊看著朱新諾,「小姐,你上車吧。」
「好,麻煩你了。」朱新諾笑著上了車。
只是車門剛一打開,車廂內一片黑暗,陽光傾瀉而下,照亮了黑暗的車廂,她看到了不該在的人,她一手搭在車門把上,一腳抬起放在車上。她僵在車邊,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身體每一個感官都能感受到靜止的塵粒在空中飛舞,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為什麼她的運氣這麼差!
一股溫潤的溫度攀上她的手腕,下一刻她被他拉進了後車廂,砰的一聲,門關上了,宣告著她掉進了地獄。
她坐著,他也坐著,司機上了車,她聽到他說了一個耳熟能詳的地址,白家,她狠狠地回過神,剛要張嘴,一道冷冽的目光掃射過來。她頓時不敢說話,身下的車子緩緩地開動了,隨著時間的流逝,跟目的地的距離漸漸地縮短,就是加上塞車,車子也安穩地在半個小時之內到達了白家。
「下車。」白浩冷冷地說。
她瞄了他一眼,有點懊惱自己的膽小,這車是她家的,這司機也是她家的,她幹嘛怕他,可目光一對上他的,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身體聽話地下了車。
當朱新諾的腳踩在地上的時候,她好想再回到車上,她看到他正跟司機交代什麼話,她聽得不是很清楚,接著,她就眼睜睜地看著他下車,車子緩緩地開走了。
拜託,這是她家的車子和司機,為什麼要聽白浩的話,但她只是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背著光,全身透著冷意走到她的身邊,大掌毋庸置疑地覆在她的腰上,稍一用力,迫使她不由得往前走去。
她咬著唇,低低地問:「你要幹什麼?!」從見到他開始,他只跟她說過兩個字,下車。
白浩沒有說話,大手拉開門,她又一次地來到白家,她微微不自在地扭了扭頭,不敢去看他們曾經激狂過的地方。
但現實往往與所想不同,他拉著她直接走到了客廳,他在沙發上坐下,鳳眼微挑,冷冷地註視她,「知道要回來?」
她心情瞬間也不美好了,「我為什麼不能回來,腿長在我腳上。」
他臉瞬間拉得老長,一把將她扯過來,她啊了一聲,整個人趴在他的腿上,她驚恐地發現某人的大掌掀起她的裙子,大手扯下她的內褲,在她還未感覺到空氣中的冷意時,伴隨著啪的一聲,痛楚從她的臀部處散開了。
她被打了,啊!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被打了,她居然被打了,她無法置信地痛呼:「白浩,你神經病!」
她從小到大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從來沒有被打過、被罵過,最多就是文明地教育一番,現在她這麼大的人,居然被他給打了,打的地方還是這麼隱私的部位,他這個宇宙超級大變態。
白浩壓根不理她,用力地拍打了好幾下,她在心里數著,一下、兩下、三下……第六下的時候,他停下來了。
他看著她潔白臀部上紅紅的五指印,眼神一沉,將她翻過來,她倔強地咬著唇,兩眼猩紅地看著他,他淡淡地說:「再逃試試看。」
她的淚珠斷線似的一顆一顆地往下掉,他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下顎狠狠抽緊,她身體微微顫動幾下,踮著腳尖就要走,他用力地將她圈住,不讓她走。
「走開!」她哭喪著臉,覺得丟人丟到家了,「你這個間接性發神經的……唔!」她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哪根筋接錯了,又開始用力地吻她。
轉眼,她冷冷地凝視著他,任由他在她的唇上肆意地啃咬,她只覺得氣惱以及羞憤,他是什麼意思,把她當作什麼了,他的所有物嗎。
他鬆開她,氣息有些亂,「不要再亂跑了。」
他的嗓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挽留,但她沒有註意到,「我只不過是去旅遊,難道我連這點自由也沒有!」她面無表情地說:「再說,你要追我,我就一定要答應,你以為你是誰。」
他默然地聽著她的話,他明白她的意思,可心中狂風巨浪一般的佔有慾幾乎要摧殘他的理智,她明明對他有感覺,她可以接受他的吻,甚至跟他上床,難道她就不能接受他的追求。復婚在她眼中就這麼可怕,可怕到逃了兩個月才回來,在她的眼裡,他就是一個怪物嗎,居然能把她嚇得逃跑了。
她看著他,咬著唇,他同樣看著她,雙方誰也不先讓步。對白浩而言,他說他愛她是真的,復婚是誠心的,可她是怎麼對他的!
朱新諾則是完全不能接受他霸道作風,她分不清自己對他是什麼感受,但她下意識就想逃,她也不知道,她不喜歡被人壓迫,這種壓迫讓她喘不過氣。
在氣氛冷凝時,他朝她伸出一手,一轉眼,她已經被他壓在了沙發上,她呼吸驀地一熱,小嘴微張,正要說話,他又過分地拿他那張性感過分的薄唇死死地堵住她的。
她搖著頭,尖銳的牙尖報復性地咬住他的唇,血腥的味道流進了她的嘴裡,可他仍是不放開她,更可惡地將血腥都餵進了她的嘴裡,血的味道充斥著口腔,她抑制不住喉嚨處上升的噁心和酸楚,「嘔……」她的手推開他,扭過頭乾嘔著。
他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我的吻讓你噁心?」
她又嘔了一聲,沒有回答他,他突然暴虐地俯首在她的脖頸處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她臉色都慘白了。
她來不及痛呼,他陰著臉扯著她的衣服,她難受地伸手推他,卻頂不住男人天生的力大無窮,於是她的上衣被扯開,露出粉色的胸罩和白嫩的肌膚,她抬起臉,一臉的驚慌,「你……不行!」
他紋絲不動,將她的衣服脫得只剩下一條粉色的蕾絲內褲,陰森森地說:「誰不行?」
她差點咬舌頭,不會說話就不要胡說,越說越錯,她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說你不行,是我不行、我不行。」
他的手赤裸裸地罩在她的私處,「大姨媽沒有來光顧,真可惜。」
不是這個原因,是另外的原因啦。她張嘴要解釋,結果他直接扯下領帶,在她的手上綁了一個花式的結,她無奈地被困在了沙發上,眼見她還要說話,他竟然冷冷一笑,「想要我將你的嘴巴也封住?」
她欲哭無淚,抿著嘴拚命搖頭,可他懶得聽她說話,直接俯身咬住她胸前的渾圓,邪佞地半抬眸,「你愛怎麼叫,我都不反對。」
她剛想說話,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就像看到希望一樣兩眼發光,他神色晦暗,看起來心情更幽黯了。
他伸長手,拿起手機,看著她,「想我接電話?!」
她用力地點頭,他輕笑著,神色閃過一抹狠厲,大掌一揚,機體被甩在了牆上,頓時摔了四分五裂,她大眼一瞪,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那是我的手機。」
他不說話,伸手抓住她的胸部,用力地揉捏著,看她臉上出現痛苦的模樣,他才稍稍鬆了手勁,「我說過,如果你敢逃,就勇敢地接受我憤怒的下場吧。」
他的指尖劃過她的脖頸,好像薄刀片劃過似的,她難受地喘了幾口氣,「你到底想怎麼樣?」陰陽怪氣地讓她害怕,她有多不安,他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發洩他的怒氣,卻不知道她的迷茫。
他們之間的複雜讓她想找一個突破口緩一緩,他說得好聽,會給她時間,可他的一舉一動總是帶著壓迫,令她難受不已。
望著她變紅的雙眸,他清冷地說:「我們先來算帳。」
她撇著嘴,「算帳,你確定不是動用私刑?」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被綁住的雙手。他簡直是冷酷到了極點,沒有一點內疚,「哦,我怕你動不動就想逃,這樣是最好的方法。」
她咬著唇,恨透了他現在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的衣服……」她實在無法不臉紅,赤裸裸地躺在他前面,除了內褲什麼也沒有,這樣旖旎的場景真的不適合算帳啊。
他紳士地笑著,「哦,據說有人發明了測謊儀,可我覺得那種東西一點用也沒有,我有一個比測議儀還要好的方法。」
她心裡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我、我不想知道。」
他的手放在她的左胸,她的心臟正有力地跳動著,「嗯,你心跳很快,你很好奇我說的方法,但是又怕方法太變態,對不對?」
不用他說,她隱約已經猜出他所謂的方法了。將她脫光光,讓她任何反應都逃不開他的眼睛,甚至因為赤裸的關係,她根本不敢說謊。
「猜到了,真聰明。」他讚賞地俯首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他的唇角還沾著血,可他完全不理會,一雙鳳眼就直直地望著她。
「你……」她好想哭,她快要被他嚇壞了,他沒事玩什麼角色扮演,還演的是一個變態,她突然好想念以前那個冰塊的他,雖然冷冰冰的,可起碼他很正常。
白浩眉眼一挑,正要說話,他的手機響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可他在看到電話來電顯示之後,他收斂情緒,手指滑開螢幕,按了免持提筒。
「餵,阿浩。」那頭是覃信慵懶的聲音。
「什麼事情?」白浩知道覃信肯定是有事才會找他,因為覃信和他一樣鬱悶了整整兩個月,而且覃信很肯定地說他的女人帶壞了小白兔齊琪。
「開動了?」覃信仍然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說。」白浩不耐煩地說。
覃信好像沒有感覺地說:「哦,打斷你了,看吧,我就知道你這個悶騷男喜歡延長前戲……」
躺在沙發上的朱新諾嘆了一口氣,男人間的對話果然很色情、很下流。
在白浩耐心盡失之前,「小諾,你落了東西在我這裡了。」齊琪甜甜的聲音傳過來。
「過幾天再去拿。」白浩直接替朱新諾作了決定,惹來朱新諾一記白眼,可她只敢如此,因為他的手在接聽電話時仍不斷地撫摸著她的身體,她身體不由得對他的撫摸產生了反應。
她要是開口,明眼人一聽就會懂,而且坐了飛機之後又被白浩這麼一鬧,她有些疲勞,半瞇著眼睛聽他們說話。
「不行啦,她現在是孕婦欸,這款奶粉是為孕婦訂製的,每天喝能加強孕婦和寶寶的免疫力……」
齊琪之後說什麼,朱新諾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因為白浩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地盯著她看,朱新諾懊惱地閉了一下眼睛。
溫熱的大掌小心翼翼覆在她的肚子上,他忐忑不安地看著她,那頭的齊琪話還沒說完,覃信的聲音又傳過來,「對羅,先恭喜朱小姐喜得貴子。阿浩,朱小姐剛懷孕,你可別把人和小孩都做沒了,先這樣,我掛了。」
「等等,他們還沒說什麼時候過來拿奶粉……」
「不用理他們了,現在過來給我好好親一下。」
作者:
event1144085
時間:
2016-10-14 10:12 PM
第九章
電話很快就掛斷了,跟那頭的甜蜜秀恩愛場景不同,這裡都要成了十八層地獄了。她懷孕了!白浩讓自己冷靜一點,該死的,他根本不能冷靜,他如虎狼般瞪著朱新諾,「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難道又想藉他的精子生小孩,一想到這個可能,他氣得好想咬她幾口,但他僅僅伸手解開她手上的領帶,將她箍在懷裡。
她白了他一眼,「我來得及說嗎。」她被他嚇到了,想說他不讓她說,她都說她不行了,他還……雖然沒做什麼,只是惡意地威脅她,她也被嚇死了。她咬著牙,等著他跟她負荊請罪。
但她只聽到他深吸一口氣,冷幽地說:「你是不是又打算不跟我說。」他說得咬牙切齒。
「反正是我的寶寶。」她同樣有些咬牙切齒,為什麼她的「孕」氣這麼好,誰來告訴她。
似是看出她明明不想要卻不得不生的無奈,他的怒火也下降了,起碼她沒想過不要這個孩子,「既然孩子都有,是不是該復婚?」
「你不是不喜歡小孩嗎,我有小孩關你什麼事情。」她反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剛剛差點想大哭了,她有些不願跟他多說的意思,「我要回家。」
他看著她,一針見血地問:「你要怎麼跟家人說明這個孩子是哪來的。」
她咬緊了唇,被他一開口就戳中弱點感到氣憤,他說的這些問題她都想過了,可有什麼辦法,對家人她只能說實話,如果欺騙他們,她自己就會不安。她也怕看到他們失望的表情,他們的女兒一次又一次地生下前夫的孩子,光是在他們這個圈子里傳一遍,就夠讓人看足了笑話。
溫柔的大掌輕輕地撫著她的長發,他一字一句地說:「其實你並不討厭我,不是嗎,如果討厭我就不會跟我接吻、跟我上床,所以,小諾,你到底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復婚?」
她先為他前面的話羞紅了臉,可下一刻,她又努力地板著臉,抿著小嘴就是不想跟他說話。
「生氣了?!」他緊緊地抱著她,對著她咬耳朵,「我只不過是嚇你,不可能真的強迫你。」他的理智還是在的。
她扭過頭,不理他。打了她的屁股幾下,又放下身段來哄她,他是這麼善良的人嗎。
他若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抱了起來,她連忙環住他的脖頸,驚呼道:「你幹什麼!」
「去醫院檢查。」他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的舉動,不知道有沒有打到她肚子裡的寶寶。
「不用了,我沒事。只要你別動不動一驚一乍的,我就很好。」她斬釘截鐵地說,有些受不了他間斷性發瘋的毛病,前一刻還生氣地要吞了她,現在居然又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她真是無語了。
他停下來,第一次聽話了,沒有動,可他仍是再三確認,「真的沒事?」
「哼!」她酸酸地說:「懷孕的女人最了不起了,帳都可以不用算。」
他想笑,看著她翹得老高的小嘴,「放心,我只喜歡你。」一頓,「我對小孩一般,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竟然吃起了未來寶寶的醋,他啼笑皆非。
他說得倒是沒錯,他對小宇宙也只是比較容忍而已,要說他多喜歡小宇宙,還不如說白父、白母對小宇宙的寵愛,他們是真心喜歡小宇宙的,一見面就拿出各種禮物要送給小宇宙,一口一個寶貝地喊著,很疼愛小宇宙。
「我是怕……」他的手伸到她的小腹,「怕肚子裡的他有什麼不好,影響到你。」
他突然說起了甜蜜的話,弄得她措手不及,「你、你放開!我要穿衣服。」
聞言,他很乖地拿起衣服替她穿上,她想自己穿,他不允許,「我脫掉的,我幫你穿回去。」
好吧,隨他,跟他爭論,累的人是她。
等她穿戴整齊,他皺著眉,心事重重地說:「還是去醫院做一次檢查吧。」
「我在日本已經做過檢查了。」她受不了地說,她真的受夠了他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
「哦,怎麼樣?」他興致勃勃地說。
「OK啊。」她悶悶地說。
「你坐了飛機,肯定很累,上樓睡一覺,好不好?」他看她神色懨懨,提議道。
她確實很累,輕輕地點了點頭,「晚上記得叫我起來,我要回家。」
「好。」
於是,他抱著輕盈的孕婦上了樓,將她放在床上,細心地蓋好被子,輕聲地退出了房間。
白浩一走出房間,眼神沒有方才的柔和。他揉了揉眉,其實他也同樣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她懷孕了,不僅僅是因為他對小孩沒有好感,更因為這個小孩太不孝順了,沒看到他正努力要追求她嗎。
他自私地想要更多的二人時間,但這個小孩的到來只會弄得她更加不想跟他復婚,她的態度很明顯,她不想復婚,他不能逼她。現在她又懷孕了,兩家長輩有可能會給她壓力,但也許會適得其反,弄得她更加不想復婚。
忽然覺得也許復婚之路遙遙不可期,他靠在牆上,閉著眼睛思考了一會,他走到書房,打了電話給家庭醫生,麻煩他找一個婦產科女醫生,晚上過來幫忙檢查一下。掛電話之前,他忽然問道:「我想問一下結紮手術。」
醫生一愣,「是白太太嗎,這個手術沒有風險……」
「不是,是我。」
醫生傻傻地說:「你?!」
「如果沒有風險的話,幫我約一個時間。」他快速地說。
「哦、哦,好。」醫生愣愣地點頭。
掛了電話,白浩沒有空閒,他又打了一通電話給助理,「幫我找些書。」
「總裁,什麼書?」
「有關懷孕的所有書。」
助理一時無語了。
「多找幾本。」
「好。」
白浩掛了電話,分別打了兩通電話給白父和朱父,跟他們說了一聲朱新諾懷孕的事情,特別強調他們不要在朱新諾面前說復婚的事情,免得引起她的反感。
在白浩說完之後,兩位父親,同時也是人夫的他們,頓時覺得白浩好可憐,沒名沒分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這一次懷孕與上次不一樣,朱新諾的脾氣壞了不少,當然,她不認為是她自己的原因,她覺得最大的原因就是白浩。
說好讓他叫她起床,她要回家的,結果一位笑咪咪的女醫生替她做了初步檢查,接著他又叫回陳阿姨,專門為她做了飯菜,吃飽喝足,她竟如豬一樣有了睡意,於是洗洗睡。
第二天、第三天……日復一日的,等她發現她的衣服,春夏秋冬的孕婦裝搬進白家主臥室的衣櫃裡,等她發現陳阿姨每天都為她做好料,等她的兒子小宇宙搬進了白家,她終於明白一個道理,男人,絕對是一個騙子,白浩首當其衝。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小宇宙由陳阿姨餵完牛奶之後,打了一個飽嗝,趴在地毯上爬來爬去。
朱新諾眼睛盯著小宇宙,免得他爬得太歡樂而跑出安全範圍外,陳阿姨現在晚上也待在白家,好照顧小宇宙和朱新諾。
過了半個小時,陳阿姨端著一盅湯過來,「少夫人,快點來喝湯,涼了就不好喝了。」朱新諾端過來,沒有立刻喝,她最近喝這些補湯喝得一個頭兩個大,不說味道好不好喝,而是每天喝這些喝多了也會膩。
陳阿姨像是看出她的不喜歡,笑著說:「晚上有甜點呢,芒果千層派。」
朱新諾臉色稍緩,還好有甜點獎勵,否則她都要哭了。但她也和哭差不多了,哭喪著臉端著補湯,沒滋沒味地喝著。一會,她放下空空如也的碗,陳阿姨滿意地一笑,「少夫人,喝完休息一會,我先帶小少爺去睡覺。」
朱新諾站起來,走到小宇宙身邊,看他瞇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模樣,嘴角一揚,輕輕地吻了一下他肥嚇嚇的小臉,「好。」
陳阿姨抱著小宇宙去嬰兒房,哦,對了,說到嬰兒房,朱新諾又是一肚子的氣,白浩絕對絕對是一個騙子,先是將她留住,然後不聲不響地佈置了一個嬰兒房,等小宇宙過來後,她才知道他居然先下手為強了。
她很想念小宇宙,可是她可以回家啊,但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她想回家的念頭剛冒出來,就被白浩神不知鬼不覺地消滅掉了,到最後,她也就不想了,免得她自己越想越氣人。
小宇宙的嬰兒房很漂亮,不是藍色也不是粉色,而是宜男宜女的淡綠色,佈置得生機勃勃,很舒服,嬰兒房比原來朱家的那個要大兩倍,裡面放了兩張嬰兒床。
一瞧,她就知道,未來的寶寶是要養在白家。哼哼,可她沒有答應復婚哦,到底寶寶未來姓什麼,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正想著,白浩車子的引擎聲響起,她也不知道她的耳朵是練了什麼功夫,居然能靠耳力辨別他的車子,明明他的車子跟別人的車子聲音差不多啊。她無聊的時候思考過這個問題,很簡單啊,距離。跟白家距離越近聲音越響,說明這個人的車子停得很近,這麼近的距離只可能是白家主人了。
果然,白浩帥氣地走了進來,目光柔和地看著她,「我回來了。」
她擺著一張晚娘臉,十分的不悅,手下抓著抱枕,恨不得抓著抱枕狠狠地往他的臉上打,她在白家像坐牢,他倒是一副人模人樣地出去工作。
本來沒有懷孕,她可以上班,下班回來跟小宇宙玩玩,週末跟朋友出去玩玩,想想都覺得未來好美好,可這個美好的願望很快被打破了,她開始她的牢獄生活。
他走到她身邊,將手放在她的腰上,手剛搭上,她就火大地說:「別碰我,我那麼肥。」
白浩不知道她懷小宇宙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可現在她很敏感,他也不生氣。白母耳提面命地說,女人生小孩就是去鬼門關走一趟,辛辛苦苦地放棄任何事情,在未來的十個月裡就做一件百無聊賴的事情,懷孕。
白母怕他脾氣冷硬,怕他們會吵架,卻不知道他根本不會跟朱新諾吵架,假如朱新諾要打他罵他,他都不會還手,因為,她在他的身邊,沒有什麼事情比這件事情還讓他偷悅,獨守空房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哪裡肥。」他立刻否認,雙手將她抱住,緊緊地抱著她,卻適當地給她的肚子留出空間,免得壓迫到肚子裡的寶寶。
「哪裡不肥啊,你眼睛瞎了!」她憤怒地說。
他笑呵呵地將自己湊了上去,熱氣輕灑在她的耳根處,「你要是肥、要是醜,我能對你硬得起來?」下身輕輕地往她臀側頂了頂。
她立刻感受到了那股炙熱,她的臉大片地紅了,「你發情不看場合。」
聽出她聲音裡的軟化,他微微一笑,「有什麼關係,你是我老婆。」
她張嘴想反駁,不是老婆,是前妻,他俯首親了她一下,蜻蜓點水般,溫柔卻曖昧,「乖。」
她尷尬地往他的下半身一瞧,又很快地收回來,「下半身動物。」
這話就有點指責的意味了,好像他是一個花花公子一樣,「我很挑食的,除非是你,否則不吃。」
表明衷心,哼,她才不信,纖纖玉手一伸,將他的臉推開了,「滾。」懷孕的好處之一,便是他不敢邀請她進他的被窩裡,做不該做的事情了。
「一起吃晚飯。」他拉著她,一起往餐桌走去。「不要,肚子好飽。」
「那陪著我吃,吃完我陪你散步。」
「我不要。」
他朝她一笑,「抗議無效。」
陳阿姨從二樓走下來,看到他們小夫妻間的互動,微微一笑,他們這樣多好,有吵有鬧,以前的他們都太懂事了,簡直像結婚了好幾十年的老夫老妻。
四個月之後,朱新諾的肚子已經有六個月了,肚子如支起的帳篷聳立著。
朱新亞下午過來看了小宇宙,又陪朱新諾聊了會天,到走的時候,吞吞吐吐地說:「姐,你真的不打算跟浩哥復婚嗎?」
朱新亞想不通女人的心思,他們現在跟婚姻生活有什麼不同,既然都這樣了,還不如冠上白太太的稱號好,名正言順,也不勞外面的女人惦記浩哥。
「嗯。」朱新諾喝了一口鮮奶,慢悠悠地應了一聲,她現在真的被養成了豬,雖然比沒懷孕時稍胖,但也只是胖一點,並不誇張,但她的生活狀態就是豬,睡了吃,吃了睡。自己親姐姐,有些話就不需要藏著,於是朱新亞將最近的一個消息跟朱新諾分享了,「姐,先說好,聽了不要生氣。」
「說吧。」朱新諾鎮定自若地點點頭。
「最近外面傳浩哥喜歡上一個嫩模,呃,我看過了,那個嫩模長得挺好看,只是是沒氣質,空有外表的花瓶……」
從朱新亞羅羅嗦嗦的描述中,朱新諾聽明白了,點頭,「知道了。」
「姐,你沒生氣吧?」
其實有錢男人鬧幾個緋聞很正常,只是,從她和白浩認識以來,她從來沒有聽過他鬧緋聞的事情,現在卻有了流言蜚語,她心頭一陣不舒服。
「姐?!」朱新亞喚她,見朱新諾臉色不大好,連忙說:「姐,你別嚇我。」
朱新諾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他又不是我的男人。」朱新亞聽了更不懂,朱新諾也懶得跟他解釋,將他轟走了。
等沒人了,朱新諾走回臥室,坐在臥室裡,腦海裡浮現一個念頭,男人果然不可靠。她一懷孕就偷腥,也不算偷腥,反正他們無名無分。她也沒有要跟白浩求證的想法,無風不起浪,有些事情的發生總是有原因的。
傍晚的時候,白浩就回來了,到了睡覺的時候,他看著背對著他的她,心想,今天整個晚上,她都冷酷到底地用背部對著他,他又惹她不開心了,為什麼?
他仔細地想著,卻想不通,於是他乾脆地上床,準備跟她來一番心理對話,可還沒走近,一個枕頭就扔到了他的腳步,阻止了他的前行,「別睡在我旁邊。」她低低地說,連臉都看不清,模模糊糊的。
他心中一寒,糟糕,她的火還很大,正在他想著如何滅火的時候,她又說話了,「別把一些不該有的病帶回來傳染給我。」
在她的肚子三個月之後,白浩終於開葷了,確定以某些姿勢可以不傷害寶寶的情況下,他艱辛地吃到了肉,但肉可不是天天都能吃,她的身子承受不了太多,他也就偶爾能塞塞牙縫。現在是連塞牙縫的機會都沒了,白浩心中升起一股火,卻不是針對她,到底是誰在她耳邊興風作浪。
於是他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房間,朱新諾這才轉過身,看著緊閉的房門,她用力地捶了一下枕頭,「不要臉,連下面那根肉都控制不住!」
她決定明天就起床回家,反正他現在不會監督她。沒錯,一開始怎麼也走不了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帶公事回家做,隨時隨地地監督她,弄得她每次看到來送文件的秘書和肋理,都深深地覺得不好意思,直到她沒有再走的想法,他才恢復了正常的上班時間。
明天就走,她要跟這個下賤的男人說掰掰!
朱新諾第二天照樣睡到自然醒,某人自然不在房裡,因為被她趕出去了嘛,她洗漱完之後就穿好衣服下樓,她要走,可她什麼東西都不帶。
反正在這裡用的、吃的都是白浩後來為她買的,回到朱家,重新買就好了。她下了樓,陳阿姨早已做好了豐盛的早飯,其實時候不早了,已經十點了,白浩也已經去上班了。她一邊吃一邊問陳阿姨,「小宇宙睡醒了嗎?」
「我剛剛帶小宇宙去外面逛了逛,出了點汗,我就替他擦了擦身子,現在正舒舒服服地睡覺呢。」陳阿姨笑著說。
朱新諾在心裡盤算,等等要把陳阿姨騙出去才好,這樣她才可以帶著小宇宙瀟瀟灑灑地離開。
家裡的電話突然魯起,陳阿姨走過去接了起來,「餵,是、是……好的……」說著,掛了電話,陳阿姨打開電視,按到某個頻道。
朱新諾疑惑地看著陳阿姨,「陳阿姨,我不想看電視,太吵了。」她現在每天就看看書,電子類的產品她很少接觸。
「少爺交代要你看一看。」陳阿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是照著白浩的吩咐做的。
朱新諾吃了幾口早飯,就盯著電視蚤幕看,心裡想,他特意要求她看這個頻道是什麼意思?
沒過多久,電視上出現一個年輕漂亮的女生,她長得還可以,只是並不會引起她的注意力,因為美貌這個東西,她自己就有,何須看別人呢,她對自己的容貌可是很有自信的。
電視上的女生開始哭哭啼啼地說話,朱新諾一開始沒有興趣,可聽下去才發現原來這個女生就是朱新亞口中的嫩模。
陳阿姨插話道:「我的小女兒還挺喜歡這個嫩模的,沒想到這個嫩模居然是小三,現在還有臉召開記者會裝可憐,真是世風日下。」
朱新諾無所謂地應了一聲,繼續吃她的早飯,早餐吃得好,營養才能跟得上,她家寶貝才會健健康康。
「咦!」
「怎麼了?」聽到陳阿姨大驚小怪的聲音,朱新諾瞟了她一眼。
「懷孕了,怪不得要別人一個交代。」陳阿姨搖搖頭,「可這樣的豪門怎麼可能要她一個小小的嫩模。」
朱新諾的心跳得極快,該死的白浩,跟嫩模珠胎暗結!握著刀叉的手不斷地用力,她咬著唇,眼神兇惡。原來不是她一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啊,還說什麼不喜歡小孩,他要是不喜歡,別的女人會懷孕嗎,以他的手段,會被一個小小的嫩模拿捏,明明就是他想!
怪不得他現在不愛管她,她昨天把他趕出去了,他也乖乖地離開了,說不定是去找小四、小五去了。
聽著電視裡的嫩模哭哭啼啼的聲音,一對比她懷孕之後的情況,他對她的照顧過不了多久就要轉移到另一個女生身上,他這個人渣!
一團無名的火燒著她的理智,她氣洶洶地扔掉刀叉,站了起來,一旁的陳阿姨聽了嚇了一跳,「少夫人,你怎麼了?」
陳阿姨可沒有見過朱新諾這副要殺人的惡狠狠模樣,但……她疑惑地看著朱新諾,「少夫人,你是不是不開心?」
「沒!」她咬著牙,她現在就要走人了。
「可你哭了……」陳阿姨疑惑地看著她,突然轉身去打電話給白浩,少爺可是吩咐過她,只要朱新諾有異常,一定要打電話通知他的。
指尖碰了碰臉,一抹濕潤沾在上頭,是淚。她一愣,她居然為了一個人渣哭了,因為被騙了嗎。她暈暈地想上樓,抱著小宇宙走人,可電視里嫩模發出的低吼吼醒了她,她迷茫地看著電視螢幕。
林峰!是林峰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林蜂,你們要是不相信,我孩子生下來,你們可以對比DNA……
林峰,朱新諾印象裡出現一個油頭滑面的暴發戶,哦,是他。
「少夫人,你要去哪裡?」陳阿姨掛了電話,匆匆地走過來。
心口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打開了,她隱約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變得奇奇怪怪,她緩緩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她看了陳阿姨一眼,鎮定地抽了幾張面紙擦眼睛,淡定地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懷孕以後,情緒波動很大,特別是聽到這種小三、負心漢的新聞,我就……」
「我懂、我懂。」陳阿姨忙不迭地點頭,「孕婦都這樣,可是少夫人,這樣對寶寶不好,你不要看這些。」說著,她連忙關了電視。
朱新諾嬌嗔,「還不是你打開電視的。」
陳阿姨呵呵一笑,沒說什麼,其實她也不知道白浩為什麼讓她打開電視看啊。
朱新諾重新坐在餐桌前,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胃口大開地海吃海喝,十幾分鐘後,她聽到熟悉的引擎聲音。
白浩冷峻地走了進來,在看到她好吃好喝的模樣,掛著的心暫時地放下,於是走到她身邊,大掌搭在她的肩膀,見她沒有抗拒,心才完全放下,「陳阿姨說你不舒服。」
「哼。」她彆扭地不說話,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心裡的小心機。
見她完全沒有異樣,他笑了笑,「沒事就好,那我回去了。」他正在開跨國會議,接到陳阿姨的電話,連忙趕回來,還好,她明白了,那個該死的傳聞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今天晚上可以睡床了吧。
她重重地放下刀叉,踏出一腳的某人很自覺地將腳收了回來,認真地望著她,她瞥了他一眼,扶著肚子站了起來,「我要去一個地方。」
雖然會議很急,但他還是立刻點頭,「我陪你去。」
她看了他一眼,「廢話。」想了想,「你在這裡等我。」
根本不許他抗議,她慢悠悠地上樓,他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秘書,說了公事。不一會,她提著包下來了,逕自往外走。
他發揮了小尾巴的作用,連忙跟了上去,扶著她上了副駕駛座,替她扣好安全帶,完美的一條龍服務,接著他自己坐上駕駛座上,輕輕地問:「去哪裡?」
「你開,我會說的。」
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從戶政事務所裡走了出來,朱新諾走到他們的車旁,卻見白浩站在別人的車旁,在那裡掏鑰匙,她挑了挑眉,「白先生,你要去哪裡?」
白浩迷濛的鳳眼瞬間清醒了,他淡定地走到她的身邊,她知道他很開心,他的眼睛一閃一閃,比火晶石還要迷人,儘管他的臉故作冷漠。
她有些好笑地揶揄他,「很開心哦。」
他咧嘴一笑,伸手摀著她的腦袋,用力地吻住她的唇,頃刻,他貼著她的唇,帶著絲得意,「老婆。」這一回他喊得名正言順。
她依舊高傲的模樣,只是臉頰的紅暈透露出了她的害羞,「滾回你的公司。」
「今天新婚,放假。」他拉著她上了車,他這一生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放下了那場有可能賺到好幾個億的跨國會議。
她一頭黑線,但她以為這已經是他不要臉的極限的話,那她想得太簡單了。他曖昧地朝著她眨眼,「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她嘴角隱隱抽動了一下,不齒地說:「我五花肉一樣,你也吃得下!」
「我最擅長串燒五花肉。」他邪惡地說。
想像了何謂是串燒五花肉之後,她默然了,邪惡的男人,她惹不起。
「小諾,我愛你。」他突然深情地說。
車子平穩地開著,速度平穩,都依著她這位孕婦,她緩緩勾了勾唇,看著外面的風景不答話。
他隱隱地笑著,她愛不愛他,屁啦,這樣都看不出來,他就是瞎子,開玩笑,他視力好到不行,她當然愛他啦。
作者:
event1144085
時間:
2016-10-14 10:12 PM
尾聲
朱新諾看著白浩,眼裡帶著不滿,她嚴重懷疑他重女輕男。
五分鐘前,客廳裡,五歲的小宇宙和四歲的小月亮正坐在地上玩著遊戲,不一會,小宇宙就喊著要喝西瓜汁,於是小月亮也跟著喊要喝。
當陳阿姨端著兩杯剛打好的新鮮西瓜汁過來的時候,白浩正好從書房裡走了出來。他看到小宇宙和小月亮兩個小孩子在地上玩,他很自然地坐在小月亮的身邊,拿起其中一杯西瓜汁,餵著小月亮喝。
可憐的小宇宙只能由陳阿姨餵著,英俊的小臉上寫滿了不滿,一雙鳳眼裡帶著不敢說的羨慕。
朱新諾臉一沉,正要走過去,白浩餵完了小月亮,轉到了小宇宙身邊,小宇宙的小臉瞬間亮了。
從陳阿姨的手裡拿過西瓜汁餵著小宇宙,朱新諾滿意地停下腳步。
小宇宙眉開眼笑地喝著。
小月亮忽然嗯嗯了幾聲。
白浩迅速地將西瓜汁塞到了陳阿姨的手裡,因為用力過猛,小宇宙還來不及躲,幾滴西瓜汁滴在了白色衣服上。
白浩已經抱著小月亮去洗手間了,因為小月亮要嗯嗯。朱新諾心疼地走到小宇宙身邊,「小宇宙,不要理壞爸爸。」
「媽媽……」
「嗯?」
「我是不是爸爸的兒子?」小宇宙難過地說。
「是啊,當然是啊。」
「那爸爸為什麼不理人家?」他嬌嬌地說。
「哦,因為他是壞人,媽媽會理你哦。」朱新諾抱著小宇宙,逗著他玩,「媽媽對小宇宙好不好?」
「好,媽媽對我最好了。」小宇宙肥肥的雙手抱住朱新諾,眼角瞄到了壞爸爸,突然熱情地往朱新諾的嘴用力地一親,「媽媽,小宇宙愛你喲。」
「媽媽也愛小宇宙……」朱新諾笑咪咪地說。
果然兒子都是來討債的,白浩一直想聽某人說愛他,結果兒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聽到了,還親了只能由他來霸占的小嘴,他臉色一沉。
小宇宙笑得更加燦爛了,那神色好像在說,你最愛的女人愛我哦。
白浩陰著臉將蠢萌的小月亮抱給了陳阿姨,為什麼寵小月亮,因為小月亮不跟他搶老婆,貼心小棉襖一個。
朱新諾懷裡的小宇宙被白浩抱走放在了沙發上,吩咐陳阿姨照看。他轉而牽著她的手往樓上走。
「幹什麼?」她正在跟小宇宙玩呢。
「我有事情跟你說。」
「什麼事情?」她好奇地問。
「很重要的事情。」他們要討論一下,到底誰愛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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